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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60-170

    第161章

    最近许清元没事的时候总是在京城中到处乱走, 几乎把内城的上百个坊逛了个遍,车夫迟疑问道:“大人, 天都快黑了, 还要去怀杏坊吗?”

    “去。”许清元肯定地说。

    怀杏坊是郢都内城最靠近皇城的坊之一,住在这里的人光有钱是不够的,重要的是身份必须压的住。许清元来转了一圈, 一路上见的府邸不是勋爵家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家,曾经的黄尚书和如今的宁中书大宅都在此处。

    按照这里的地价,许清元现在大概只能买得起一间狭小的一进四合院。她砸着嘴摇摇头, 看来无论古今,地产都是赚钱的买卖。

    车夫拉着她回到许府, 府中众人正准备用晚膳。许清元就坐,从饭桌上夹了口春卷刚要递进口中, 许菘之旁边的梁慧心突然发出一阵反胃恶心的声音, 一家人见了便着急忙慌地叫去请郎中。

    许清元默默将春卷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看着眼前所有人操心梁慧心的模样, 她忍了空肚子许久实在有些烦躁, 出言道:“先吃饭吧, 等弟媳什么时候缓过来再让厨房另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能其他人并没有觉得这句话如何,但梁慧心的反应却更大了。

    许久后,缓过劲来的梁慧心拿手帕擦擦嘴角,歉意道:“媳妇实在身体不适, 耽误了大家用饭。大姐多吃点,弟妹先回去休息片刻。”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出了不对劲, 梅香看看大女儿, 又看看起身离开的梁慧心, 心中暗骂她以前装的好,自己竟没看出来她是个得势张狂的小人。

    厅内寂静无声,梅香出声张罗大家继续用膳。许清元板着脸放下筷子起身离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看来这顿饭是彻底没法吃了。

    之后有仆妇背后议论,说看见大小姐和二少夫人见面时说不了两句话声音就变了调。梅香知道后看不过去斥责过梁慧心几次,倒致使两人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了。

    事后,梅香气得跟贴身丫鬟发牢骚:“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提携她进的翰林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她以为怀了孕许家的家私就都是她的,想跟我女儿争,她想得美!”

    许清元每天忙公务累的不行,实在受不了回到家还要忍受如此紧张的氛围,便主动要求出去开府另住,许长海两边劝了半天不管用,却还是不吐口。

    作为许家名义上的大家长,只要许长海一天在世,子女主张分家便是大不孝。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将这样的话柄递到女儿的政敌手中。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事传出去太不好听,说不准他们家三个官都要挨参奏。

    见父亲不肯,许清元再三保证道:“不是分家,就是去外面住一阵子,等弟媳生完就回来。不然家里鸡飞狗跳,对她身子和婴儿都不好。”

    搬出家中第三代后,许长海才十分不情愿地点了头。

    将手头的银钱凑了凑,许清元总算将之前看好的怀杏坊一间民居买了下来。

    卖家话里透出意思说有好几个主顾本来准备出手,但许清元身份在这里,其他人知道后便主动放弃了,要不然价格还要更高。

    既然搬了地方,总得知会亲友一声。许清元请来倪慧凝帮忙张罗出一桌乔迁宴,宴后她征询过倪慧凝的意见后将其留下来充任自己身边的总管事。

    房子的卖家在办理好地契手续后找到曾经的一位买家小聚,两人私下是多年好友,言谈无忌。

    卖家呷了一杯酒,问好友:“她虽然是内阁学士,但你好歹是四品的中书侍郎,竟也如此怕她?”

    本来坐相端正的谢侍郎一听此言立刻不屑地撇头哼笑:“一个小毛丫头,我怕她?”

    “那你把房子让给她?”卖家继续调侃。

    “不是让,”谢侍郎眼神中含着轻蔑,“你等着看吧,她很快就会栽跟头了。”

    “你还记恨她上书摊丁入亩那桩事呢?”卖家摇头叹气,“也是,你府上地多,自然吃亏。”

    谢侍郎将酒一饮而尽,恶狠狠道:“吃亏的又岂止是我一个,这是她自找的。”

    ——

    虽然皇帝还在坚持上朝,但此外的大部分国事已交由公主插手负责。在这段时间内,公主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历练,无论是政治素养还是政治手段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内阁七人逐渐习惯向她禀报政事,而许清元和公主的关系却没有丝毫改善。

    两人见面之时总是不尴不尬的,公主三不五时会有意地弹压许清元。许清元能不被同僚下属们落井下石大概要归功到她平时与人为善上面。

    只是女官们感到有些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晋晴波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们。

    “与公主相争的又不是许学士,有什么好为难的。”

    女官们不再纠结,专心扶助公主理政。

    或许是放权后感受到声色犬马也是生活的一大趣味,皇帝享乐之心渐盛,不但起意要修缮皇陵,甚至之前被女官们拦下来的选秀一事也重新提上议程。

    皇帝铁了心要办成这两件事,无论大臣们怎么上书都无用。宁中书还是老一套,宁愿窝在家侍弄花草也不愿意出来劝谏皇帝,反而是公主站出来辞严意正地阻止皇帝。

    被女儿不留情面地规劝过后,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斥责公主,说她不孝不敬。公主不但没有因此声望受损,反而赢得了百官的盛赞。

    但此时圣旨已下,皇帝不可能收回成命。公主据理力争到最后一步,皇帝终于妥协将修缮皇陵一事交由公主把控,而选秀相比起前者来重要性锐减。在将选秀范围缩小到郢都及陪都两地后,官员们偃旗息鼓,没有再就此事上书。

    今年已经五十有七的皇帝突然开始惦记小姑娘,最接受不了的人是深宫中的皇后。她气怒交加之下骤然病倒,太医说需好好修养,公主向皇帝请旨将母后送去陪都温泉行宫调养,可能是老妻在不能尽情享乐的缘故,皇帝痛快地答应了公主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榜单更满,明天休息一天。

    第162章

    方歌坐在报亭窗口, 眼睛望着远处发呆。

    一道人影从巷口转过来,方歌的目光锁定到来人身上。那人慢悠悠地逛着街, 几次进入白马街两旁的店面中, 等他走到报亭之时手中已经拎了不少东西。

    他走过报亭又退回来,腾出一只手来翻动面前的报纸,几息之后从荷包里抠出几个铜板码到台面上:“来一份最新的《郢都杂报》。”

    “不好意思客人, 报纸卖光了。”方歌看着铜板歉意道。

    那人又道:“以往的也可。”

    “您要以前哪一期的?”

    客人压低了声音:“要今年二月三十的。”

    两人眼神对上,方歌确认道:“您说笑。”

    “那天是我的生辰,怎么会是在说笑?”

    “您稍等。”方歌见暗号全部对上, 才去存放往期报纸的柜子中拿出一份夹着信封的报纸转交给对方。

    客人牢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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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攥紧报纸,哼着小调走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他左绕右转, 溜达到天黑才来到公主府后门,确认没人跟踪后闪身进了府中。

    将报纸交给公主, 这普通百姓打扮的探子告退离开。

    公主打开丢开报纸, 展开传信,从头认真读到尾, 脸色逐渐轻松。

    信上许清元对于公主最近的表现大加赞赏, 称她演的很完美, 接下来如果有人对许清元落井下石,公主需继续表现出两人不和的表象,且一定要抓住机会打压自己,不要留情面。

    她们之所以要靠此种方式秘密交流,是因为在皇帝还没有大病一场之前的一件小事及两人的一次交谈。

    某天公主突然被召进到宫中, 皇帝向女儿传授了许多为君之道,而他着重强调的一点便是要学会御下之术。公主越听越狐疑, 又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只能将皇帝说的话尽可能地记在脑子里, 回去照样学给许清元听。

    结合之前皇帝对公主和张闻庭处处透着矛盾的安排,以及在御花园中对自己的警告,许清元在仔细考虑过后,猜测皇帝微妙态度的背后是其至今仍对继位者犹豫不定。

    一旦这个想法成型,许清元越想越觉得最近皇帝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在考验两人一般。所以她在最后一次与公主私下见面时慎重地建议她按照皇帝的教导去做,自己可以配合公主演戏,只要能骗过众人得到皇帝的信任,公主的胜算就会大大增加。

    看来申国公给皇帝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不小,他饱尝过一个皇帝被权臣压一头的痛苦,不但不愿意自己再受制约,也不愿看到储君再走一遍同样的道路。而偏偏事情就是那么不巧,张闻庭背后有宁中书,公主离不开许清元的扶持,两个继位人选都玩不过自己的支持者。

    皇帝的掌控欲远远超出了许清元的想象,他没有局限于自己短短的一生,甚至希望给后代也选择一条他认为正确的道路,让张家可以永永远远地做真正的天下之主,而不是受制于权臣的傀儡。

    接下来皇帝病倒及痊愈后的一系列操作更加让许清元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公主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人,皇帝给她选择的登位之路是最正统的道路。天子血脉,辅国理政,登基为帝。如果公主能看透这一点,他便会成为公主最大的后台,而条件则是公主必须学会对自己一直仰赖的许清元进行打压,慢慢学着如何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而张闻庭的情况则与公主完全不同。他名不正言不顺,无法轻易越过公主成为皇储。更重要的是宁中书实质上是在操控张闻庭去代替自己争权,如果张闻庭要想打破目前的所有困境,武力是最有效的方式。所以皇帝才会先后让他在禁军和京兆府任职,看来是寄希望于他能把握好机会掌握兵权,以绝对的武力登上帝位。

    许清元将以上猜测没有丝毫保留地同公主讲明,公主毫不怀疑地问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许清元道:“皇上想掌控一切,那就让事情按照他的设计去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您可能会较为轻易地获取以往很难的得到的权力,这样对我们不是很好吗?”

    “难道我真的要打压你吗?”公主紧张地问,“我害怕自己做不好,一旦暴露的话我们的计划会不会雪上加霜?”

    “嗯,黑脸你会吗?”许清元问。

    “这样吗?”公主努力整肃自己的表情,虽然眉眼之间还是透出温柔,但比方才的模样好得多。

    “没错,眼神再冷酷一点。”许清元点头,“打压别人的时候就摆出这副表情即可,久而久之便可熟能生巧,不用太担心。”

    “好。”清珑认真地点了点头。

    光这样似乎还不够。许清元抬眼认真思考片刻,又道:“自今日起你我不要再私下见面了,如果确有必要联系,就在白马街览文亭接头。”

    随后她们继续推敲确定下了联系的其他具体细节。两人此次交谈后没几天皇帝随即病倒,公主被叫入宫中侍疾,趁着见不着面,两人都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清珑将信纸放到手边的烛火上,她想到侍疾时父皇对自己的教导和关怀,有些微失神。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父皇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那般重视过,或者说以前的那种重视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是恩宠,如今却是倚重。

    病期父皇几乎可以说是在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做一个君主,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使得公主在心中有过一瞬间的动摇。如果她真心按照父皇所说去做,自己将来便会成为一个坐拥无上权力的一国之君,除了生老病死,几乎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任何事。而自己的女儿及其后代会长长久久地统治这片土地。

    但这样的意动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想到许清元一直教她的话——世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变化。用永恒不变的方法去治理国家,如同刻舟求剑,最后真正吃亏的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变化的一方。

    尤其是随着见识的增长,公主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现在她有时候看着父皇牢牢握紧权力不肯松手的样子甚至有些替他感到悲哀。公主在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做父皇那样专权的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很多不足,既然如此便要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做一个仁君,汇集众人的力量去治理好国家。

    跳动的火焰舔上信纸,公主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眼神越发坚定。

    次日公主穿戴整齐去上朝,她站在百官最前面,仔细聆听着官员们的上书,并努力去思考他们藏在话语里的真实目的。

    朝上到一半,都察院的一名监察御史站出来要出言弹劾,百官无不心中祈求今天的倒霉蛋千万不要轮到自己身上。

    公主认出那监察御史平日素与宁家亲近,她眼皮微跳,总觉得这人是冲她们来的。

    “臣风闻文渊阁大学士许清元豪掷万金于怀杏坊置一豪宅,穷奢极欲不说,许郎中尚且在世,许学士有父别居,是为大不孝。微臣乞求皇上,听臣之言,问许以正朝风。”监察御史执笏禀道。

    御座上的皇帝沉声问:“果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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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监察御史的弹劾和皇帝的询问,许清元不急不缓地上前一步,回道:“御史一派胡言,请皇上容臣禀明情由。”

    “讲。”

    “臣搬出府实为让家中怀有身孕的弟媳静心生产,乃应急之策。且此事早已提前得到臣父允准,并非臣不愿尽孝。再则,臣现在怀杏坊的居所不过一民居,价银只千两之数,何来万金豪宅?”许清元看向那名监察御史,“御史大人,若宅子不够万金之数,大人要治我奢靡浪费之罪,还得劳烦您先把下缺的九千两补上再说。”

    监察御史吃的就是这碗饭,怎么会被许清元轻易驳倒,他抖擞精神正准备大干一场,却被皇帝的发问声打断,只得闭上了嘴。

    皇帝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清珑,道:“公主,此事交由你查明。”

    “儿臣遵旨。”

    事情按照许清元预料的那样,因为她之前风头太盛加之其主张侵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被针对了。公主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继续就势佯装打压许清元,她想到昨天的传信内容,心中已有成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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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喝了三杯香茗的张闻庭却迟迟没有等来宁中书,他站起来又坐回去,最后强逼着自己静心安定下来,并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上面。

    因为思考得太过投入,张闻庭连宁中书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注意到。等他发觉时,对方正背着手欣赏着客房墙上悬挂的酒楼用作装饰的山水画。

    “宁大人,”张闻庭起身行礼,“弹劾许清元的监察御史是您安排的吧?您真的认为公主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下狠手?”

    宁中书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根本没有就张闻庭的问题做出回答,只是敷衍地轻笑一声,径直问出自己的问题:“你手下的士兵操练得如何?”

    即使被如此忽视,张闻庭却不敢发脾气,他忍下气性回道:“比以前是好上许多,但真要上场恐怕还是泄气。”

    “时间不多,张公子万不可懈怠。”宁中书转过身,看向张闻庭的眼神中再没有当初的一丝礼敬。

    “我……”张闻庭当然也想加快动作,但下面人心不齐,哪有那么好带,必得诱以银钱好处才能换来他们的顺服,所以他这次不单单是想找宁中书了解近日朝中情况的,更是来寻求金钱上的支援。

    但这样直白的话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好说出口。

    得到回答的宁中书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张闻庭的心思,他点点头提步便要离开。

    见状,张闻庭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着羞愧在银钱上求助于人。

    宁中书笑眯眯地转过头,满口应允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怀杏坊街道上新搬进来的许学士家门外围着一圈人, 那架势分明来者不善,好事之人纷纷赶来看热闹。

    “表小姐, 你一个外人就别插手人家亲父女之间的事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仆妇叉着腰立在门前, 她虽着急办成老爷夫人吩咐的差事,却又不敢轻易罪主家的亲戚。

    与她们相比,倪慧凝这边只有脱雪、吴浵等四五个姑娘, 人数上先输了一筹。但她丝毫不惧地守在门口,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梁大娘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表姐叫我守好门户, 我怎可负她所托。”倪慧凝歉意道,“不如大娘你们先回去, 等表姐到家我再跟她说一声,省得你们在这里干等。”

    那怎么行?梁大娘故意挑大小姐不在的时候过来就是想趁虚而入, 把所有银钱粮米全都搬回府, 再把这些下人也带回去,这样一来大小姐无论如何都得乖乖回家。

    若真等人回来, 她们谁还敢这么干。

    见软的不行, 梁大娘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想要仗着人多乱中取胜。

    倪慧凝将脱雪她们护在身后,小声道:“进去插好门闩,不是表姐回来别开门。”

    其他人还在犹豫,脱雪倒干脆,她拉着吴浵等人躲进宅中, 将门紧紧关好抵住。只是如此一来外面就只剩下倪慧凝一人独自面对了。

    倪慧凝的做法让梁大娘本来的计划无法继续施行下去,真要来硬的, 倪慧凝是主, 她们是仆, 如果敢以下犯上,事后对方要算起账来她们肯定要吃大亏。想明白其中利害的下人迟疑着停住了动作。

    说起来这梁大娘也是个大胆的人,她虽然知道双方身份悬殊,但临走前老爷夫人说的是“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把大小姐带回来”,所以她心中是有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底气的。

    正面冲突不行,那就绕过倪慧凝,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一个个愣着干吗?还不赶紧进去帮大小姐搬家,你们想让表小姐亲自动手不成?”梁大娘平日素有威望,她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只得慢慢往门口围堵而去。

    谁知道倪慧凝这姑娘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大门口,即便被众人有意撞开,也会立刻挣扎着挤回来,坚决不让她们撞门。

    提前回家的许清元远在巷口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赶上前来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正主回来,僵持不下的双方立刻住了手。

    “大小姐,小的们是奉老爷夫人的命令来请您回家的,您看您住在这连个自家马车都没有,多不方便。”梁大娘紧迈几步上前赔笑。

    许清元没搭理她,径直走到被挤得头发散乱、衣衫皱成一团的倪慧凝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表姐您回来了。”倪慧凝将头发挽到耳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得体一些,“我没事,这位大娘说要见您,不巧您没回来,我们就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

    得,人家撑腰的人回来了,自己可不就得低头吗。

    好在倪慧凝给了台阶,梁大娘就坡下驴,忙告罪:“大家玩闹起来没有数,冲撞了表小姐,老奴给表小姐赔礼。”

    “大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倪慧凝并不计较,“闹着玩而已,何况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里头的脱雪听见动静,将门打开一道缝隙,见到果然是许清元回来了,便忙开门出来,护在她身前。

    许府来人不过是想把自己带回家去,让她不要再顶这个不孝的罪名,但许清元之前承诺过无论如何不会连累本家,所以她必须得跟家中闹翻。

    外面围观的人还没有散,许清元指着梁大娘命她给倪慧凝磕头谢罪,并叫人拿来扁担当众责打二十余下,让她丢尽了脸面不说,此举也完全没有把许长海和梅香放在眼里。

    如她所料,今日的这番举动被御史大书特书,一连几日在朝堂上参奏。许清元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做过此事但却极力辩称自己无罪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监察御史把之前奢靡浪费的罪名继续强加到许清元身上,公主接手本案后下令搜检许府,查没账本。

    她对众人解释道:“若有贪腐,必加严惩。若两袖清风,也可还许学士一个清白。”

    奉命搜检的官兵将许家和许清元在怀杏坊置办的宅邸搜了个底朝天,许清元对自己家的财政状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任他们翻出花来也绝对不可能搜到任何足以定罪的证据,就算有人要诬陷栽赃,上下都有公主的人把控,他们也是白打算。

    这是证明许家目前干净清白的最好方法。

    搜检官员家虽然只是查案的手段,但羞辱性太强。经过这么一遭,就算他们家是再世晏婴当代羊续,在官场中的声誉也要折损大半。

    一番搜查过后,公主按照实际情况回禀皇帝说许学士一家清正廉洁并未贪腐,甚至许家家产在同品阶的官员中堪称倒数。这样的复命结果是不能令皇帝感到满意的,所以公主又揪住许清元有父别居的不孝之举在朝堂上对其大加贬斥,令百官侧目。

    “……因此,儿臣以为,许学士犯《大齐律》‘父母在,子孙别户、异财’之例[注],应徒三年。但其属“八议”之列,罪降一等,应施以杖刑二十。”公主铭记许清元的嘱托,表情严肃,言之有据,皇帝没有再听百官扯皮,直接按照公主的意见对许清元定罪惩处。

    内阁大学士遭受杖刑可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情,更重要的一点是,受罚者需要在县衙剥去中衣后接受杖刑。如果真的照此实施,许清元丢的可不仅仅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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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过接下来公主的话给幸灾乐祸之人泼了一盆冷水:“许乃内阁大学士,为保朝廷命官的颜面,还请皇上开恩以廷杖惩戒。”

    顾名思义,廷杖就是在宫廷内施行的杖刑,一是可以不用脱去中衣,二则也不会有太多人围观,比实打实的杖刑宽宥许多。

    皇帝深以为然,大赞公主仁厚。许清元顺着皇帝的话感谢公主为自己说情,虽然有人等着看许清元的笑话,但通过这件事两方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培养了公主许久的皇帝认为女儿终于学会在打压权臣的同时又令其感沐天恩,而许清元借此跟本家彻底闹翻,许长海深受刺激大病一场,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大女儿扫地出门,命她独自居住于怀杏坊中,无论婚丧节庆都不能回家半步。

    施行廷杖的监刑官是公主提前吩咐好的,根本不敢下大力气。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忽视杖打的威力,假模假式挨完二十下,许清元也回家趴了好几天。

    实话说这段时间反而是许清元最清闲的时候,她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无所事事过。虽然现在她也要考虑许多事情,但以往许清元可是边在内阁玩命儿看奏折边干这事,所以一旦不用去内阁点卯,她的空闲时间瞬间多令自己罪恶。

    好在没几天宁中书那个老狐狸就打着看望下属的名义上门给她解乏来了。这回是真下了血本,许清元看着他送来的礼品数量心中啧啧感叹。

    虽然隔着屏风,但宁中书的演技好到她光听对方的声音还以为来人是自己的亲爷爷来关怀孙女的,他的语气那叫一个亲切疼惜,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公主和皇帝处罚不公的不满。

    该演戏的时候就得演,况且许清元就等他来呢。思考该怎么跟宁中书交锋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跟公主真的闹掰了也是这两天她的主要工作之一。

    作者有话说:

    sorry各位小天使们,我想努力日个3000的,但是连上七天班我已经日不动了,救救救救救,我真的需要休息……但是周六还要去加班啊啊啊啊啊(打工人疯狂流泪)

    第164章

    面对宁中书话中设下的陷阱, 许清元一个都不肯踩,反而说道:“我朝以孝治天下, 下官年轻气盛, 做法确有不当之处,况且皇上和公主只是小惩大诫,下官受教还来不及, 万不敢有不服之心。”

    “别户却未别籍,京城文武百官谁敢说自家没出过这样的事,你是倒霉才被人盯上发难。”宁中书叹气, “朝堂上绝不能纵容官员打击报复之风。”

    屏风内侧的许清元听到此话后,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宁中书放轻声息,等待对方的回复。

    “不瞒您说, 从进入官场以来, 下官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又凑巧做成了几件小事, 自此便将别人一概看扁, 认为自己是朝廷里数得着的眼明心亮之人, 朝政大事我更是责无旁贷。”许清元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灰心,“说句玩笑话,从前我看见案桌比看见山珍海味还稀罕,恨不得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让天下百姓们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呵,这算是我栽的第一个跟头吧。经过这遭也我算是明白了, 没有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是下官还没有看清形势罢了。”

    许清元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 声音虽轻, 但宁中书却听得真切。

    他忙劝慰道, “你在我手下这些日子,我知道你上进,一心为民。你千万别灰心丧气,放心,哪怕是看在宁晗的面子上,我这个做上峰的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大人千万别为我动干戈,”许清元急声说了一句,又叹,“让风波就此过去吧。”

    见对方态度坚定,宁中书也没有坚持,略聊了几句闲话,他便要起身告辞,走前还道:“东西别舍不得用,你自己注意身体,年纪轻轻的别留下病根。”

    “多谢大人体恤关怀,下官一定尽快养好身体回内阁为您分忧。身体不便,请恕下官失礼。慧凝,好生送一送宁大人。”许清元冲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倪慧凝摆摆手,对方会意出去相送。

    其实许清元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出一定能让对方相信自己与公主已经反目的方法,方才的话语和表现已经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许清元全程没有透露出任何对于皇上和公主的不敬之意,甚至赞同他们的处罚,并将所有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表面上淡然看开,但如果真是如此,后面她就不该再因为这件事失意纠结,言谈间又露出一副锐气尽消的模样。

    归根到底,还是心有不平。

    甚至最后也将明显压手的礼物照单全收,她既然不贪,那就是不愿得罪人,想给自己找后路。

    许清元希望方才自己给对方留下了如此印象,或许他一时还不能确定,但只要能疑心有这种可能,后面她还有别的手段强化此种印象。

    而这边宁中书回府后没多久就收到有人拜见的帖子,他叫小厮将人带来后,自己却盘玩着手中一对百岁子闭目养神。

    “宁大人,许家搜检出的账簿小人仔细看过,她确未贪私。”一名书吏模样的来者行礼禀道。

    “账簿之外呢?”宁中书缓缓睁开双眼问道。

    书吏再拜:“回大人,没有搜查到与法人有关的新笔墨。”

    宁中书靠回椅背,眼睛看着屋梁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方道:“你去吧。”

    “小人告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分不清,便无需再分。”宁中书说着话,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体恢复后,许清元等了几天才回到内阁。经过受罚一事,她隐约察觉出无论是同僚还是下属对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轻视,而她选择装傻充愣,视而不见。就连公务上也远远没有了之前的拼劲,到点上下值,绝不多留一刻。

    如今即便是上朝时,许清元大多数时候都异常沉默,偶尔被皇上点到,她的言语措辞也变得不愠不火谨慎小心,像是十分害怕得罪他人。

    人人都在背后传她经过一回廷杖学乖了,但议论间却将她踩得更低。人善被人欺,瞬息万变的官场更是如此。

    许清元就这样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即便后续还有其他人再行报复之事,她能忍则忍,宁吃小亏也绝不闹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出众人的视线范围。

    直到有天她去某个相交不错的人家吃喜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清元要了碗醒酒汤在边上慢慢喝着,一位打扮华贵的年轻夫人从远处走到她身边,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许大人,我有话要同您说。”

    许清元并不认识此人,但她绝对不可能问出“请问夫人您姓甚名谁”这样失礼得罪人的话,所以她微笑着点点头,跟在对方身后来到了亭中落座。

    不想对方却先开口道明自己的身份,倒是省了她一番猜测:“我是明海省布政使司陶大人之女,也是张闻庭的夫人。”

    “陶夫人。”许清元笑问,“不知夫人找本官何事?”

    之前许清元曾经向陶大人暗示过他们一家被张闻庭利用,但过去这么久,陶家一直蛰伏不动,她还以为陶大人为了女儿以后在夫家过得顺心这样的事也能忍,却实在没想到他们家再次找上自己的人居然是陶夫人。

    “我是内宅妇人,不懂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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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大道理,也不会你们那些弯弯绕,我就问一句话,张闻庭到底有没有在新婚当天利用我的病设局。”

    这么直白的问话一下子还真叫许清元不好回答,她看着对方那副强自忍耐的模样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夫人不信也可以去问公主。”

    “畜生!”陶夫人双目瞬间赤红,“亏我还感激他不嫌弃我的旧病,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怕给他丢脸。即使后来父亲跟我说当晚发生的事我仍不信,原来竟都是真的。”

    她恨道:“他怎么好意思用夫妻情分让我拿嫁妆贴补他,怎么有脸让我找父亲帮扶他!”

    虽然是夫妻,但也是世界上最容易产生龃龉的两方。其他关系中掺杂利用或许还能照样维持下去,但婚姻是感情的结合,如果在这个前提下继续保持利益为上的观念,那对于自尊心强的两人来说这段感情距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安慰了对方几句,许清元作势要离开,陶夫人又叫住了她:“许大人,你需不需要他们的消息。”

    他们?看来张闻庭跟宁中书又重新站到了同一边,恐怕这次他要吃不少亏吧……

    但许清元现在可是‘对争权夺利心灰意冷’的状态,表面上跟公主也已闹掰,况且谁知道陶夫人究竟是真心献计还是双面间谍,她不能轻易露馅。

    “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夫人慢慢吃茶。”许清元装作听不懂再次抬步离开。

    见许清元似乎是真心不想再跟她多交谈,陶夫人狠狠心,站起身拉住许清元贴近对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十六卫里有人投靠了张闻庭。”

    许清元差点破功,她努力恢复平静的表情,仍避之不及般道:“本官失陪。”

    “我听父亲说是你透露给他张闻庭利用我的事,所以我不管你跟公主是怎么回事,消息我给你了,以后也只给你一个人。”陶夫人低声说完才放开了拽着许清元的手腕。

    如果陶夫人所言不假,南衙十六卫可是受刑部管辖的禁军,如此竟也被宁中书找到了突破口,她原先的推测似乎并不成立,北衙军队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那宁中书掌握南衙禁军的目的是什么呢?许清元分析,第一种可能是通过他们打开皇城门并武力掌控皇宫,借此宫变登基;第二种可能就比较大胆了,让南衙府兵去跟北衙抗衡,到时候无论北衙禁军实际受谁控制,都能大大牵制住对方的主要兵力,他们便可更容易地夺取皇位。

    虽然现在皇帝行事昏庸,但从他对公主和张闻庭的处理方式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他没有完全昏头,或者甚至现在的表象都是装出来的。无论如何,许清元能肯定的是他对北衙禁军一定具有相当的掌控力,才敢如此大胆地在公主和张闻庭之间玩平衡。

    能想到这一点的宁中书选择了拉拢十六卫,同时他更绝不可能忽视武库的作用,相比起公主在侍疾期间用尽各种方法才最终确定武库位置,他或许对此早已了然于胸。

    不是许清元多思多想,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只有算无遗策才能万无一失,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对方在许清元眼中都必须有这样的谋算。

    至于陶夫人的话是真是假,许清元比较倾向于她是真的想报复张闻庭。不仅因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在婚礼当晚的恶毒算计,更是因为她话中透露出来陶大人是在得知此事一段时间后才跟女儿挑明的。

    这是不是代表了陶大人曾经确实有过忍让的想法,但却因为张闻庭的得寸进尺最终忍无可忍了呢?

    她将陶夫人提供的信息通过览文亭传递到公主手上,同时注明了此条消息尚且存疑以及自己的分析。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夫人, 到了。”帘外车夫的声音响起,丫鬟先一步下了马车, 又转身去扶后头的陶夫人下马车。

    丫鬟从门房手中拿过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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