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150-1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50-160

    第151章

    当房平乐从许芃易口中得知他的打算后, 她强忍着气到发抖的身体,勉力维持体面和礼貌果断拒绝了对方。

    至今她都记得当时对方流露出的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仿佛在说:亏你是个女进士, 有便宜都不懂得占。

    她越想越恶心,虽然非常想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但是许芃易是老师的堂弟, 消息传出去许芃易光棍一个无所畏惧,但许家上下的颜面却会受到影响,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

    密疏上递皇帝后, 许清元日日悬心,终于在四天后被皇帝单独叫去了御书房。

    皇帝一手扣在桌上, 面前摊开一份长达万字的密疏。他从头细细看到尾,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站等许久的许清元。

    “上疏朕看过多遍, 许学士所言于国于民有利, 但你是否想过,没有了丁税, 我朝的税收要依靠谁?”

    当然是法人, 许清元心中暗暗答道。但不愿意推进海外贸易的皇帝绝不希望看到国家的税收命脉由法人掌控, 许清元自己也知道这不现实,所以其实她还准备了第二种更为合适的方法。

    “皇上为民顾虑至深,臣惭愧。但丁税之法不得不变,否则如宁深县县令那般压迫百姓的事情还会层出不穷。”许清元抬起头,看着桌上的奏折道, “臣还有其他变革之法,请皇上一听。”

    皇帝点点头:“说。”

    “将田赋、徭役及人丁税等摊入田亩, 不再按照人头征税, 而是征收地丁银。此法大大减轻无地百姓的负担, 同时厘清民间各地混乱的赋税徭役,实质上给百姓减去大量不合理的赋税,我朝人口必将急剧增长。”许清元的观点简明扼要可操作性强,果不其然,皇帝一听便十分满意。

    他面上露出遮掩不住的笑意,大笑出声:“好!许学士身具经世治国之才,是朕之幸,更是天下黎民之幸。”

    “皇上过誉。”许清元低下头去。

    “你的功劳不可埋没,”皇帝突然道,“将折子写好,等朝会百官商议过后,由你来督察施行。”

    这么好大一个蛋糕砸下来,别说许清元有点懵,连旁边的田德明这个老油条都忍不住瞄了皇帝一眼。

    “微臣领旨。”不论如何皇帝能在这个时候答允是最好的,这样就不必闹到要让公主跟亲生父亲当朝别苗头去博一个名声的地步。

    回到文渊阁后许清元还是有点晕乎。本来密疏上奏不公开,皇帝大可以将之揽为自己的功绩,他让许清元通过正常流程上书请奏,奏折都会入邸报公开,相当于是向天下公示她才是摊丁入亩法令的提出者。

    这么大的功劳,轻易就让她占了个大的,说真的……许清元有被拉拢到。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帝王心术,但她之前未能成功推行和恩兰联盟并发展出海贸易埋下的火气,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浇灭大半,心中的畅快逐渐占据上风。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当然要利益最大化。许清元将消息遍告参与丁税议事的女官们,并在奏折署名上将她们一一列出。

    她想过是不是要加上公主的名字,但皇帝此举已经是对她极大的优容,她不能太得寸进尺刺激对方,公主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糊弄事儿的密疏都写了一万多字,摊丁入亩的奏折可不是这么点儿字数能打的住的。

    经过两个多月点灯熬油,许清元等女官几经易稿,终于完成了多达上百页的奏折,垒放起来蔚为壮观。

    上朝时只有几个老顽固对摊丁入亩的政令提出了反对意见,其他大部分官员表示支持,少数服从多数,皇上下令自明年起施行摊丁入亩法。

    与许清元迅速提升的威望成正比的是陡然繁重起来的工作,直到转过年来,一切接入正轨后,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为了保障该制度的实施,许清元加强了地方上享有监督权的官员的责任和权力,甚至特修改律例,官员如果隐瞒摊丁入亩政令,或者当面一套背地里继续对百姓敲骨吸髓,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甚至是死罪。

    忙碌过头的结果是许清元忽视了许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许久后才从脱雪口中知道了许芃易的所作所为。

    她立刻叫来了房平乐,将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之后,忍着怒火找上梅香。

    “母亲可知道这件事你错在何处?第一,他心存他想,在家中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懂恭顺谨慎的道理,你就该早早地找个时机把遣回老家。第二,父亲敲打过之后,你还不知道赶紧动手,由他在家中肆无忌惮迫害婢女们,女儿真不知道母亲整日都在做什么?”

    “你!”梅香瞪着眼睛想要训斥,但想到女儿如今的身份,气势瞬间矮了下来,她底气不足地嗫嚅,“哪有女儿是这样跟亲娘说话的。”

    “我只是说话难听母亲便受不了了,那些女孩有什么罪过要遭受这些腌臜事?还有房平乐是我的徒弟,礼法上就跟许芃易差着辈,如今她已是朝廷命官,这种事万一让御史知道了,一本参奏下来,母亲觉得父亲、我、弟媳还有房平乐,谁的面子上会有光?”许清元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真是怒其不争。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因为有自己这个平步青云的女儿撑腰,连许长海都不敢轻易跟梅香翻脸,她却如此不明事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女儿公务繁忙,没有那么多心力里外兼顾,母亲要是管不好府里的事就让月英管。”许清元声音冷透。

    看到女儿的模样,梅香心中发虚,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没有处理好,为了不惹家中顶梁柱生气,她忙保证道:“三天之内一定让许芃易走人。”

    “母亲还是先想想怎么让他走吧,别到时候捅出篓子来要让一家人兜底。”话刚说完,脱雪来回禀说有客人上门,许清元换了衣裳去见客。

    晚间,梅香来找许清元,说已经想好了对策。

    “就挑两个好看的丫鬟塞给他,劝着他回老家去,不要再呆在咱们家了。小房那边我亲自去赔礼,再给他挑一个好的如意郎君,这样女儿你看行不行?”梅香陪笑着说。

    许清元气不打一处来,她扶着额头缓气,片刻后才寒声吩咐葛高池两人道:“去把许芃易给我找来。”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梅香话说一半,看女儿脸色实在不好,又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这个许芃易别的没学会,吃喝嫖赌倒是学了个够,这么晚了他还没回府,一定是钻往没有宵禁的烟花巷子里去了。

    护卫把人提溜来的时候,他头发散乱,双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嘴里胡乱嚷嚷着什么。

    在许清元的命令下,两盆冰凉的冷水浇过去,许芃易总算睁开了眼。

    他迷蒙着眼睛看向上首,反应过来后连忙拱手行礼,口中喊到:“见过堂姐,嘿嘿,见过堂姐大人。”

    “给我把他扒了扔外面。”许清元一个眼神过去,葛高池立刻跟曲介动手将他扒的只剩亵裤,像拎小鸡仔似地把他倒拎出门口,站在廊上将他整个人悬空倒吊在栏杆外吹夜风。

    恰好此刻许芃易脑袋下面是今年刚挖好的一方小池塘,现在尚处寒冬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50-160

    时节,池面已经凝结成冰,他头皮贴着冰面,感受到寒气后,立刻清醒过来,连连告饶。

    “大爷饶命,小的错了,大爷饶命……”说着,许芃易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把他抬进来。”许清元见他知道怕了,这才收手。

    一被护卫放下,许芃易便跪爬到许清元脚下,拽着她的衣服角痛哭流涕道:“堂姐,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嘴欠,我……我……”

    他边说边抬起手来佯装打了自己两下。

    “堂弟。”许清元根本没接这个话茬,“你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老家祖父祖母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父亲与我忙于政务不便回去,就麻烦你代我们尽孝吧。”

    方才的一通手段下来,许芃易自知这位堂姐心冷手狠,因此非但不敢胡闹,还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恳求道:“堂姐,祖父祖母身体康健,再说还有我爹娘他们,老家并不缺照顾的人手,少我一个也没什么,我在这里还能帮帮堂姐的忙。”

    在京城中,他是许学士的亲堂弟,来往交际的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出入的是繁华的亭台楼阁。而回到许家村呢,以自家的地位在村中自然是无人敢惹,他也能当一当群泥腿子们的老大,以前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很舒心的,但是与现在一比,那真是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说白了,他不愿意回家,而且自认为只要好言好语恳求,许家一直以礼为上,不会真将他赶出去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堂姐居然如此不讲情面,他都这么低声下气恳求了,对方不但无动于衷,甚至喊了一帮奴仆进来。

    “脱雪,将易堂弟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一开城门就送他乘马车启程吧。葛高池,你负责护佑我这堂弟的安全,若出了一丝差池,我唯你是问,知道吗?”许清元抬起脚,将许芃易踢开,他烂醉如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没能起来。

    但凡这许芃易长了一点脑子,就不会说出正面驳斥她的话来,连她的面子也不懂得照顾,这样的人在外面久了也是给许家招致祸患。

    见哭求无用,许芃易心中乱的很,想起往常跟朋友喝酒时听到的几耳朵消息,酒壮怂人胆,嘴比脑子快便说了出来:“你敢对亲戚动手,我要跟御史说,让他们参奏你!”

    “呵。”许清元真情实感地发出了笑声,以她如今的地位,难道还怕一个要仰仗她们一家生活的族亲的诬告?

    她站起来,走到被葛高池压在地上的堂弟身边,睨着他:“你觉得都察院的人是会听你乱吠还是听从我的学生——清珑公主的命令?”

    随着落下的话语,许清元迈出厅中,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什么御史参奏自然都是许清元骗梅香的谎话, 梅香性格懦弱,做事优柔寡断, 如果不给她敲敲警钟, 她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许长海做县令时候的思维。

    这回应该是把梅香吓狠了,她抖擞精神把家中上下严格整顿一番,然后便想起了还有倪慧凝这茬。梅香思前想后, 不敢擅作主张,又去找许清元商量该不该把倪慧凝也送走。

    许清元拧着眉头看梅香:“她老实本分,知道自食其力, 又是家里的亲戚,这样的身份正好适合做许多脱雪她们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留着还有别的指派,让她回老家做什么?。”

    无论是面对官场上的人还是私下生活中面对朋友, 许清元一直可以保持稳定的情绪, 但看到梅香时,她下意识地就会认为对方整日呆在家中, 既不用像她们这样辛苦上朝, 家中又不过是些微末小事, 可她却连许芃易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自然而然地,轻视的态度就从这些心理中控制不住地散逸出来表露在脸上。

    实际上细论起来,许家如今家大业大,要照管好全府上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细琐程度丝毫不逊于衙门处理公务的小官小吏。但是为家庭做贡献最多的人却最难得到尊重,因为她们创造的价值是隐形的、无法直接变现的, 又因为替代性很强, 才造成了这一局面。

    可见无论古今中外, 家庭主妇都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想到这里,许清元便又缓和下语气:“母亲整日操劳阖府上下确实辛苦,遇上这种亲戚谁都得认倒霉,女儿知道您难做,有些话您别放在心上。”

    被肯定了劳动成果,梅香肉眼可见高兴起来:“你们公务繁重,母亲以后会处理好这些小事,不再让你们操心。”

    选择留下倪慧凝,许清元还有其他想法。

    自从她设计自己落水那一刻起,就想好了以后许家该如何发展。单纯指望许菘之和梁慧心的孩子继承家业无异于将生育的压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甚至梁慧心还要比单纯在内宅的女子更为辛苦,这样做太过精致利己,而且继承人素质的不稳定性极大,不利于家族的稳定良好发展。

    既要兼顾女性的生育意愿,又能保障家族稳定发展,只能将继承人的选择范围扩大。

    从族亲中择优培养是许清元的初步设想。这个族亲的范围不仅包括老家男丁一系,嫁人的三姑从血缘上论并不更远些,甚至梅香的族亲中若有小辈有天分也算在内。当然拥护女子的权力地位是选择的第一标准,所以也就决定了优秀的女孩更容易获得优先培养的机会。

    元宵后,许清元跟许长海商量过,给老家送去不少银子,梅香娘家那边许清元自己支出去五百多两,这些银钱都是让他们大力发展族学用的,并且信中嘱托一定要让族中所有的孩子自小启蒙读书,实在不是这块料的也要念到十六岁再辍学,如果有哪个孩子参加科举考出名堂,许家会从各个方面提供帮助其顺利走上仕途。

    再有一点,如果能被许清元选为自己的继任者,那她不但要继承她的政治主张,也要继承自己的姓氏——没错,是自己的姓氏。

    “许”姓当然是承自父亲,但是它落到自己名字那一刻,姓氏自此归于她所有,这一点与许菘之没有任何区别。可笑有些人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认为女子没有自己的姓氏,即便有,也不过是从父亲那里暂借来的。

    如此荒谬的论断,其依据同样可笑——因为女子未能将姓氏传递给后代,所以其姓氏只是父亲在她身上的一种投射。即女子生命存续期间对姓氏享有的不是所有权,而是使用权。

    许清元不介意帮所有希望攀附许家的亲戚们纠正这个观点,所以凡是被她选中的人,都要跟她姓许。

    另一边,结束任期后的蒋怀玉被许清元安排进了大理寺给晋晴波充当下手做了个主簿的官。晋晴波公务繁忙,又唯恐出现半点错误给许清元和自己招致祸患,整日劳心又劳力,有个忠心的下属也可帮她减轻压力,事半功倍。

    六年外任经历让蒋怀玉变化不小,起码他说话不再口吃了,据他说是刻意的训练加上做官后逼出来的。

    关于他亲生父亲正在京城这件事,许清元可没什么兴趣充当和事佬。疏不间亲,不一样的家庭有不一样的经历,外人最好不要多嘴。

    ——

    “他怎么来了?”宫门前,两名禁军翊卫悄悄说道。

    “这是吃饱喝足,又来给咱们找不痛快了。”另一个人嘴里也没什么好话。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50-160

    见来人快行至身前,翊卫们端正身姿,表情肃穆,仿佛没有发生过上面的交流似的,一齐行礼道:“张都尉。”

    张闻庭冲他们点了点头,将一个荷包递过去,挂上一丝微笑对两人道:“你们值守辛苦,拿去打酒喝吧。”

    “多谢大人恩赏。”先头说话的翊卫接过荷包,手指微微一拢就知道里面大概是三两多银子,他心中不屑,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等到张都尉离开转过墙角消失不见,两个翊卫才又凑到一起边分钱边嘀咕。

    “这点钱还不如不给,打发叫花子呢?”

    “看他那样儿,跟笑面虎似的,我们又没碍着他什么事,怎么就不能给个好脸儿?”

    他们没想到的是,本该早已离去的上司正躲在拐角处,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是两个月之前,张闻庭从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了那人的帮助竟然连官场的关系都会搞得一塌糊涂。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来到京城之后,刚开始经历过的王公子弟们的排挤蔑视等等困难处境并不是靠自己解决的,而是那个一直以信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指导着他一步步走出权力的漩涡,逐渐博得皇帝的信任和看重,从无依无靠的宗室走上官场。

    若不是两月前那位“谋士”突然与他断了联系,恐怕张闻庭还意识不到自己一直在拄着拐杖走路。在失去那个出谋划策的能人之后,张闻庭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必须努力克服心中的慌张,假装熟练地行走在朝堂之上,而这个时候他下意识地模仿了许清元为人处世的模样手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是依样画葫芦照做,但结果却完全适得其反,自己不但没有笼络住下属们的人心,反而成了他们眼中一个刻薄寡恩的纨绔膏粱。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张闻庭想要将心中的恐慌压下去慢慢来,但如今他每一步都是在悬崖边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他没有时间可以挥霍。

    张闻庭从宫中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来小厮麟石询问这段时间是否收到信件。

    麟石垂眼答道:“回公子,没有收到。”

    与期望不符的回答令张闻庭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他又追问:“你平时专管与那边书信往来,除了信鸽就没有别的联络方式吗?”

    麟石沉默不语。

    张闻庭忍不住冲他低吼:“你那“谋士”主子把你派过来难道只是让你喂鸽子吗?又或者是来监视我的?”

    “主子说,他必须确认与公子达成完全信赖后,才会用真面目与公子见面,这也是自断绝书信以后唯一再次取得联络的方式。”

    “我知道,这话他在最后一封信中说过,但是我也早已表态,无论是谁,只要他现在站到我面继续协助我登上大位,之后我保证将他奉为帝师,这还不够吗?”急怒之下,张闻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麟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公子稍安勿躁,您一定会想到办法向主子证明的。”

    放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是监视也是考察。张闻庭不能失去目前最大的依仗,他深吸一口气,几息后便又恢复到了平时谦谦君子的模样:“你先下去照顾信鸽吧。”

    麟石的态度让他明白,他不能只做提线木偶,必须学会独立思考,否则无法通过考验。但麟石的主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究竟有什么顾虑非要让自己展现绝对的诚意?

    难道是害怕自己出卖他?张闻庭苦笑:自己在京中孤立无援,就连皇帝的看重也是依靠那人获得的,除此之外自己还什么依仗……

    蓦的,一个名字闪过,之后便一直久久停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许清元。

    跟着这个名字继续往下想,且不说自己跟着许清元上过好几年的课,真要论起来,她才是来京城之后第一个对自己展露善意的人,之后的课程教导中也并无藏私,两人之间即便不能作为盟友,不论如何也存有一份师生情谊,即便立场对立,现在也没有对彼此心怀仇恨。

    难道那位“谋士”是怕他会在情势不妙的时候将其献给许清元支持的公主,以此作为给自己请功减罪的工具吗?

    灯花爆了又爆,张闻庭在书房坐到深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几乎可以确定方才所想就是“谋士”想要的最终答案。

    而确定答案后,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就做出了选择。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小情,既然许清元不肯帮助他,那对他而言不但是无用之人,而且是前行路上一块硕大的绊脚石。

    而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一件彻底得罪许清元、斩断自己退路的事。张闻庭怎么不明白这样做带来的风险,但如今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他,已经没有了第二种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清珑公主虽已对都察院的工作逐渐上手, 但她谨记许清元的叮嘱,在公开场合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能力平平的公主形象, 如果百官需要她站出来, 便意思意思上上奏折劝谏皇上言行,这样两边一起糊弄,倒也没出过事。

    今日眼见到了下值的时分, 无事的官员们逐渐离开衙门。清珑刚把手头的公务处理完准备早些回府。不想这个点儿,都察院的袁司狱却捧着一摞案件找上了她。

    正事要紧,她只能继续留下来:“你辛苦了, 这么晚还在赶案卷,这是刑部那边刚送过来的?”

    袁司狱只有二十五六岁, 他比普通人的肤色白上许多,眼睛和鼻子生的尤为好看。虽然是进士出身, 却也只是三甲, 又没有背景人脉,幸好他有这副好相貌, 胡大将军家的女儿对他一见钟情, 要死要活非得嫁过来。两人成亲后, 多亏胡大人活动他才能留在京城任职。

    听说小夫妻两人十分恩爱,胡夫人去年生产完,清珑公主还去他家参加过百岁宴,见过那个可爱的女儿。

    要说为什么部门长官要去参加一个小部下的百岁宴,这也有缘故。对于被架空权力的都御史而言, 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代表都察院去参加三司会审,因此两人打过不少交道, 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 当时袁司狱又巴巴送来了请帖, 她不好不去。

    “中午刚送过来,下官赶了一下午终于整理好了。”袁司狱笑道。

    “好,天不早了,赶紧回家陪女儿吧。”她说着便翻开案卷认真查看起来。

    被上司批准离开的袁司狱却没有真的走人,他走上前提示道:“这个案子有点特殊,下官审过后觉得刑部提供的在案证据有些薄弱,您看。”

    说着,他伸手一边翻动案卷一边指给公主看。

    经他这么一提醒,清珑觉得确实如此,这些证据似是而非,根本没有达到许清元经常强调的构成犯罪的程度,她不解地问:“刑部怎么如此反常?难不成此案另有内情?”

    “这倒不是。”袁司狱失笑,“只是这类案子证据不易得,且多是口供,以往此类案件的证据也说不上多完备,但是本案的证据比之前的同类案子还要相差许多,下官以为难以服众,所以才特别向您说明。”

    了解到还有这样的特殊原因后,清珑缓缓点头,她将标注的重点快速浏览一遍,又与袁司狱讨论了一个多时辰,见时间太晚,便暂先打住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50-160

    ,等明天再看。

    两人一前一后稍微错身往衙门外走去,袁司狱主动搭话:“下月初六张都尉的大婚,大人要过去看看吗?”

    张闻庭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他一直住在京城之中,与本家几乎是断了联系。皇帝之前便将其婚事托付给皇后请她帮忙留意,选来选去,今年才定下新娘人选。

    清珑公主刻意地忽略了这件事,她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为一个外人筹划亲事,内心便生出十分的厌恶反感,而碍于身份礼法她却只能默默接受这一切。

    因此听到问话后,清珑公主便沉默下来。以袁司狱的为人处世,本应当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揭过这一茬,可他不但没这么做,反而有几分神秘地小声继续说道:“新娘是明海省布政使司陶大人之女,从小在地方上长大,之前没有来过京城,但是下官恰好是明海省人士,之前也跟陶大人有过几面之缘,他这女儿似乎有些……大人不要觉得下官多嘴嚼舌根,只是这门婚事是皇后娘娘选的,下官怕娘娘受人蒙蔽,万一婚事上有什么意外,岂不是白费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涉及到母亲,清珑公主不得不在意,她放慢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她低声询问:“袁司狱知道什么内情?”

    “涉及到闺阁女子声誉,下官本不当讲,但是婚姻大事,又涉及到张公子和地方大员,请大人饶恕下官失言。”袁司狱先告罪,然后才吐露道,“在明海省的时候,陶大人曾经设宴招待过本省学子,当时他夫人竟中意我一个举人,想将陶小姐……下官出身一般,与陶家门户悬殊,况且婚姻大事还需父母做主,便没有立刻应允。后来才从同窗口中得知,这陶小姐似乎患有癫痫。”

    “什么?此话当真?”清珑惊讶不已,如果袁司狱说的是真话,那母后必定难辞其咎。

    “哎,难就难在虽然同窗们都是这么传的,但陶小姐是深闺女子,谁都没亲眼见过,所以下官也说不准实情到底如何。”

    清珑公主尚处在这一消息带来的震撼中,这么片刻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出了都察院的衙门。

    衙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前,一位身段苗条面容姣好的年轻夫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火起,她不顾身份仪态,高声喊道:“夫君怎么这么晚才下值,叫我好等。”

    接着又像是才注意到旁边的公主似的,年轻夫人盈盈拜下身去:“臣妇胡氏见过清珑公主。”

    被这一声叫回魂,清珑公主方意识到不妥,她有些尴尬,立刻与对方拉开距离,对胡夫人客套寒暄了几句。胡夫人皮笑肉不笑,话题根本进展不下去。

    双方各自登上马车,胡夫人一坐下便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扫在地上,指着袁司狱骂道:“怪不得今天撺掇我去庙里给女儿上香祈福,亏我担心你没马车用,这么晚了还亲自来接你,原来你是存的这个心思。”

    “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是因为公务才走到这么晚,你不要想岔了。”袁司狱对于妻子的歇斯底里表现地异常淡定,而这样的态度却刺激得对方更加生气。

    “你什么意思?袁业,你别太忘恩负义,如果不是我爹帮扶,你以为你能进都察院?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就想得陇望蜀了是吧?”胡夫人气势更盛,外面的车夫专心赶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袁司狱皱了皱眉,换上无奈又疲惫的表情。他伸手揽住胡氏的肩膀,轻声安抚道:“为夫怎么敢这么想,只是公务繁忙,公主又不能全部应付好,我只能多辛苦些。要是公务上出了错,不但官位坐不稳当,岳父脸上也无光啊。夫人别生气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第二天公主便进宫跟母后说了这件事,皇后面露惊讶:“上次接见时,陶小姐与常人无异,应当是传言吧?”

    这还真不好说,癫痫只有偶尔才会发病,一时一刻的正常却不能证明她真的没病。现在只能请太医为她看诊才能有定论,但是这样做可是在打陶大人的面子,陶小姐名声也完了,无论如何都不合适。

    为了这件事,皇后特意召见张闻庭,向其暗示陶小姐身体可能有问题。之后张闻庭跟陶小姐约着见过几次面,据说都挺愉快的,没有听到过任何不好的传言,婚事一如既往地筹备着,清珑公主便也觉得癫痫一事是谣言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婚那一日,清珑公主为了照顾母后的面子不得已还是得去参加张闻庭的喜宴。今日许清元没有缺席,但邓如玉却有事没来,只可惜席面是按照官职归属衙门安排的,清珑公主只能坐在都察院这一桌。

    迎完新娘子,清珑跟着进去看了会儿新房和陶小姐。整套成亲流程下来陶小姐一言一行没有出过丝毫差错,她大松了一口气。

    等闹完新娘子,宾客们坐到席上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贴着双喜的大红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府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以前清珑很少能参与这样的场面,但自从当官后,不可避免的应酬多起来。她很快就对这样表面繁华热闹,实际虚与委蛇的交际场合变得厌烦。尤其是她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会亲自到场庆贺,明晃晃地给张闻庭撑腰,她的脸色不免更加难看起来。

    因为心情不佳,清珑喝多了几杯酒,跟敬酒的人也懒怠说话,直到袁司狱找过来低声跟她说道:“大人,方才下官去更衣,无意中看见新娘那边的丫鬟拿着木桶和白布形色匆匆往内院方向去了,不会是陶小姐发病了吧?”

    清珑公主瞬间清醒,她追问:“你怎么能确定?”

    “癫痫之人在大喜大悲之后容易发病,一旦发病又不免呕吐,若非如此,她们急匆匆地拿这些东西去洞房做什么?”

    周围的客人觥筹交错,似乎暂时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清珑看向内阁那一桌,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清元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见公主仍在犹豫,袁司狱又惋惜地补充道:“方才下官在跨院那边看见了一间废弃的侍女值守房,若不是身为男子不合适,下官还能躲在那边多为大人探听出一些消息。”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袁司狱便见到公主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他抓紧时间添了一把柴:“原本是喜事一桩,但若被皇上发现内情,那场面可就……”

    坐回座位上不过片刻,袁业便看见公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起身离了席。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朝新郎官走去。

    “恭喜张都尉,小心今晚可别喝太多,不怕费了好酒,只怕空度良宵啊,哈哈哈。”

    众客听到袁业的话都笑起来。

    “哈哈哈,袁司狱经验之谈,我一定牢记。”张闻庭与袁业碰杯,对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贺完新郎官,袁业放下酒杯借口更衣离了席面,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跨院,推开那间值守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东墙窗边依着一个人影,身量衣着都与公主无异,他心下一松,迅速跨过门槛,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关上了门。

    “谁?!”公主惊慌失措的声音更令袁业心中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不论公主如何询问,他都只堵着门不言不语,直到外面传来多人杂乱的脚步和议论声,公主才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袁业见时机已到,用五分力撞向木门。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50-160

    异常的响动立刻引起了门外众人的注意,张闻庭厉声喝道:“是谁在那里?快出来!”

    田德明急忙喊:“来人,有刺客!”

    被侍卫团团护卫在中心的皇帝神色足可称得上平静,他看着眼前乱象,一语不发。

    张闻庭拿过侍卫递来的刀,缓步靠近值守房门口,等房外围满了侍卫,确认不会有人从别处脱逃后,他抬脚用力踹开门。

    宾客们只看到门应声倒地后,张闻庭愣怔地盯着房内景象,表情震惊不已。

    其余门口的侍卫也像被点了穴道似地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众人大着胆子往房间里看去,只见一名年轻文官正与一女子站在一扇掉漆的松木屏风前拉拉扯扯,而等他们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后,均吓得露出与张闻庭一般无二的神情。

    袁业看到这一幕,忙避嫌似地与公主拉开一段距离。

    皇帝被侍卫们围着,也走到了值守房门口。

    他看着屋内情景,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沉默不语。

    “这是怎么了?袁司狱,让你拿的药膏呢?”此时,屏风后却突然再转出一人,她身量高挑,微微蹙着眉心,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疼痛,不是许清元又是谁。

    众人往下一看,许清元左手不自然地蜷曲着,依稀可见手心脏污,正渗着鲜血。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卡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明天休息一天,大家新春快乐发财发财发财

    第154章

    许清元话说完, 才像是刚刚看见皇上一样赶忙行礼,其他两人随后也反应过来补全礼数。公主在礼毕后还忍不住抱怨袁业:“本宫还以为你把药膏拿来了, 袁司狱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呢?”

    “都是下官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受伤, 今日是闻庭大喜的日子,这种见血的晦气事不便闹大,便托恰好路过的袁司狱找公主来帮忙。公主又托付他去寻些药膏, 方才公主以为袁司狱将东西带了过来,情急之下才朝他要东西。都是臣的过失,请皇上责罚。”许清元几句话将来龙去脉讲明, 众人才消除了疑心。

    之前袁业的异常行为已被公主发觉,她自认心计浅薄, 从来不敢托大,几天后便把事情的全貌跟许清元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许清元给出的建议是两人保持行动一致, 随机应变, 一味逃避的话不知道他们又要使出别的什么招数来。何况这样蹩脚的戏码她只觉得恶心并不放在眼里,跟他周旋周旋就当看好戏。

    难得的反转时刻, 许清元重点关注着某几个人的脸色, 没有错过他们脸色一秒三变的好戏。

    本来愣在原地的张闻庭听她如此说, 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眼神仿佛在指控许清元满嘴谎话。但他很快意识到计划落空,事情已经被圆了过去,接受现状是他唯一的选择。

    张闻庭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快步走到许清元身边查看伤情, 并道:“快请郎中来给老师看看。”

    “都怪微臣对府中不太熟悉,只能找丫鬟请她们帮忙寻些药膏, 本想提前来告知公主和许学士需稍等片刻, 却不想引起这样大的误会, 请皇上恕罪。”袁业也是聪明人,他跪下叩首,久久不起。

    在场所有人都等着皇帝,等他给一个结论。

    良久后,皇上还未开口便先笑了,而后才道:“人人都是好心,何罪之有呢?张都尉有如此良师益友,何其有幸啊。”

    良师益友……

    皇帝一句话成功把所有当事人都恶心到了,许清元不信皇帝没看出异样来,不过他既然选择相信许清元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