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100-11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00-110

    第101章

    “怎么最近老是收到这个蒋怀玉的信, 姑娘你们很熟吗?”脱雪把刚从驿站取回来的信件交给许清元,疑惑地问。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许清元突然意识到最近蒋怀玉的来信是频繁了些, 虽然当初是她给对方去信询问承乡侯的信息的,但一来即便考虑到两人的交情他也已经做得很好,无须如此殷勤。二来, 许清元真的很难想象他一个刚刚到达锡南做县令的文弱书生,是怎么套到这些秘密的。

    虽然刚开始的信中他只大概介绍了一些承乡侯府的基本情况,但后来的几次信件里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得知的。比如上一次的信件中就明确写着张登害怕老鼠, 对水产品过敏等极为隐私的事情,而眼下这封信不知道又写着什么。

    她接过信封打开, 读完却感到十分意外。信上这次根本没有其他实质性的内容,仅仅是几句问候而已, 许清元再细细一想, 似乎蒋怀玉保持着五天一封的来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许清元将人都打发出去,自己起身剪着屋内蜡烛的灯花, 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既然蒋怀玉不可能一时间得知这么多信息, 那么很可能是别人向他提供了这些信息, 而能提供的能如此详实,必定是一直留意查探承乡侯府的人。更令人不解的是蒋怀玉得知这样的事情之后,居然会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自己拿到这些信息的唯一可能就是用来对付张登,这样一想, 也就是说有人想利用她来达成此目的。

    蒋怀玉一个新科进士,别人不知道, 许清元最是清楚。他没有错杂的人际关系, 为人正直, 唯一能指使的动他的,除了对他有恩的许清元,或许只有将他点为进士的“恩人”,也就是那位九五之尊——皇帝。所谓天子门生,这也是一种恩情。

    如果这么推算,那皇帝的意思与她之前猜测的正好吻合,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立张登为太子,而是想通过将他胁作人质,夺取承乡侯手中的兵权。人家都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他唯一的儿子握在手中,承乡侯为后继有人,是什么罪罚后果也得乖乖承受,不敢反抗的。

    而皇帝想要收拾张登,或许也是为了借此向承乡侯发难。所以她必须好好收拾张登一顿,让他犯些大错才对……

    事到如今,许清元也慢慢习惯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她越发看明白一件事情,随着齐朝一代代传承下来,人才的数量远远供大于求,女官能担任的位置还要稀少上不止一半。她们不仅要跟男官争,还要挤掉一大批更为优秀的同性官员,不能不说是一种浪费。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黄尚书一派占据了这块蛋糕的相当一部分,皇帝手中留给她们的就少了许多。许清元觉得,与其从等待皇帝不知多久才能安排出来的一点蛋糕,不如直接瞄准黄尚书手中的那一份,把它们全部夺过来,女官的权势自然会相应做大,到时候未必不能与皇帝抗衡一二,而她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极力博取皇帝的信任,注意积累权势,该出来挑大梁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含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侧面印证了她的想法。皇帝为张登择选老师,然而张登想到翰林院中遍地都是黄尚书的人就唯恐受到陷害,支支吾吾哪个都不肯点头,最后,皇帝让他自己提出人选,张登脱口就说希望许清元来教他。

    不论其他,以许清元的学识教他还不是绰绰有余,只是张登身份特殊,以后万一真的荣登大宝,许清元岂不成了帝师,如当初黄尚书一般的角色,何等超然。但有句话叫做名正言顺,自从许清元进入翰林院冲破桎梏的那一刻起,之前的许多老黄历再难套用在她身上,翰林学士担任皇室下一代的老师本就顺理成章,更何况张登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宗室,轮起来还要算是他沾光呢。

    为了提一提许清元的身份,皇帝下令擢升其为修撰,兼任承乡侯世子的老师。这倒也不稀奇,翰林院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其中的翰林甚至长官都是身兼数职,这个传统被很好地保留下来,许清元兼任个老师不算什么。

    如此一来,翰林院的那一摊子事基本上暂时许清元就撇了个干净,学士大人之前吩咐的农书勘校她也成功脱身,把对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许清元看着临安交给她的那盒指骨和证词,冷笑,要是没有这一茬调任,学士大人的小把柄也握在她手上呢,他儿子干的那些破事,一旦摆到台面上来,他无论如何也必须退让。

    作为已经在民间开过多次课程的许清元来说,给张登上课也没什么不同的,说起来对方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脑子肯定不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程度,教起来说不定还省劲许多。

    宫中提前开辟好一间偏殿作为他们的学习场所,许清元早早到来,却未见张登的身影。反而张闻庭比她还要早,已经在下方案桌之后坐等。许清元想起皇帝应准张闻庭留京的条件就是让他充任张登的书童,便没有多话。

    张闻庭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坐在这里听许清元讲课,因此他特别珍惜这个机会。不过当他的视线转向旁边属于张登的空位,眼神变得有些嫌弃:这么难得的机会,张登居然还敢让老师等。

    许清元一手撑在桌子上,翻看完善着自己的课件材料,偶然间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当是张登终于来了,等她听到张闻庭吃惊的声音时才抬眼望去。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走了进来,居然是清珑公主。

    “本宫已经回禀过父皇,多听听许状元的课,说不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清珑笑着说完,神态自若地在另一边坐下,还冲张闻庭点头致意。

    “陛下远见,这叫胎教,确实对孩子很好呢。”许清元笑眯眯地应和,随后继续梳理课堂内容,没再多话。

    然而课程的主人公张登却一直迟迟未能出现,三人没把他等到,却等来了一时兴起到这边溜达巡看的皇上。三人行礼过后,皇帝脸色不太好看地问:“张登怎么还没来?”

    “启禀皇上,或许是张世子在路上被什么急事绊住了脚,想必很快就能到来。”

    许清元还替他描补,然而皇帝才不会考虑这些,他很在偏殿中坐等了好大一会儿,张登才慢悠悠地赶到此处。

    在张登来说,他本就知道老师是许清元,觉得她还算好说话,便没把迟到当一回事,可没想到进来一个照面见到的居然是看起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的皇上。

    他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告罪辩解:“……臣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郡主,她撞了臣的车轿反说臣的不是,又说那轿子是……”

    然而没等他说完,许清元就出言打断了他:“世子,今日迟到是你的过错,罚你抄写《大齐律》三遍,半月后交由我,好了,今日课程甚多,快归座吧。”

    张登明白许清元是在给自己救场,她先狠狠地责罚一顿,皇帝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因此恭顺地应下,忙坐回自己的位置。

    秀才阶段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不过见解肯定不如后面的举人、进士深刻。许清元提前做足了准备,将儒家经典结合古往今来的事例典故、形势变迁、社会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知识融会贯通起来,讲的深入浅出,生动非常,又兼具深刻的哲理,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六首状元,许翰林学识之渊博,满朝也数不出几个胜过你之人。”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许清元忙欠身回道。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00-110

    有皇帝的这番盖棺定论,许清元这个老师也能做得稳当许多。

    国事繁忙,皇帝不可能在这边一直耗着,他差不多不到中午便起驾回去东乾殿处理政事。许清元从早讲到晚,脚疼的差点站不住的时候,这一天的课程才算结束。

    公主已经昏昏欲睡,许清元叫来外面守着的宫女内官服侍她回到德禧殿。张登也不能说完全没听进去,不过他实在受早晨被皇帝抓包的事情影响,心思难免不专,到最后,反倒是张闻庭听得最认真。放课后他甚至还抓着许清元问个不停,直到张登烦躁地问他有完没完的时候,张闻庭才自觉闭嘴退下。

    “多谢老师相助,学生不胜感激。”张登上前拜谢。

    许清元纠正他的称呼:“世子,我怎么当得起您一句老师,现在并无旁人,您仍叫我的官号便可。”

    她们俩,一个不想被这种人拜师,一个不愿意屈居人下,许清元的话彼此合心,双方欣然接受。

    从张登抱怨的叙述中,许清元得知了清晨撞车事件的全貌。礼亲王府和承乡侯府相距不远,进宫的道路也是同一条,今儿偏偏赶得巧,郡主和张登两人差不多同时出门,一前一后,这下双方别起了苗头,你超我赶好不热闹,不过也不知谁一个不小心,两人的车轿就撞在了一起。

    相比起来,临安的车轿受损要严重一些,两人向来言语不和,张登懒得跟她掰扯,准备赔钱了事,可临安却冷冷地将车轿的来历说明,那正是曾经皇帝赏赐之物。既然东西是御赐的,那就不是钱的问题,张登只好低头息事宁人,临安百般为难他都只能应下,最后迟到也是必然的结局。

    最后,张登还气愤地阴阳怪气地说出临安郡主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许清元提醒他慎言,但没有过多阻拦和露出半点不高兴。

    耐心等了几天后,张登没听到临安用他嚼舌根的事情挤兑自己,他才放下心来,也越发觉得许清元是个品行端方的人,即便与临安关系不错,也不会背后议论他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从来了京城,自己的倒霉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没个完结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明明每次进京前张登都会认真学习宫中礼仪, 可真的留在这里以后他才发现他的小聪明和死板根本不足以应对太过复杂的情况。或许是运气不好,他总是发现自己会陷入让人指摘、动辄得咎的处境。最近在宫中停留之时, 他甚至时常听到有人在背后嘲笑自己是乡巴佬, 没有见识。

    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张登越来越疑心自己的身边有人在搞鬼。在谋士们的出谋划策之下,他布局多月, 终于把府中上上下下全部肃清一遍。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新采买的下人仆役中居然有七八个来历不明的,更令他愤怒恐惧的是自己从锡南带来的亲信中也并不干净。

    对于这一点, 许清元并不意外。承乡侯那样高调地入京,京城这些官宦们谁能忍得住不插手。她觉得就现在逮出来的这些也未必就是全部。

    在长久的修养后, 公主已经完全恢复。临安郡主禀告过皇帝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任地,临走前她嘱咐许清元说要继续好好“照顾”张登, 许清元欣然答应, 毕竟她已决定通过拿承乡侯开刀向皇帝博取信任。

    水至清则无鱼,当官的不见得有几个人是完全干净的, 更不用驻守一方有实权的宗室。承乡侯没点把柄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清元期待张登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不过与许清元的野心打算不匹配的是, 她最近手头很是拮据。因为急需一定的金钱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许清元不得不去扒拉库房,找出临安之前送的礼物准备变卖换点银子花用。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腾出手去典当,许久不见的佟三娘突然送上邀帖,说要趁她休息的时候请她去郊外踏青。现在佟三娘可是富甲一方的纺业领头人, 每日忙碌的程度不在她之下,尤其是后来为了扩大产业规模长期去外地建立分厂, 两人已经很久不见面, 怎么这会儿突然有闲情逸致约她外出散心。

    而等许清元去赴约的时候, 才知道这个郊外其实是佟三娘刚刚买下的一所京郊农庄,本来是某个官宦人家手中的地产,不过因为那家人急需银钱,所以不得已将其变卖。

    京城的土地是寸土寸金,就连附近的郊外也不遑多让,这样一所占地不小的农庄本身就不便宜,更不用说这里新建的亭台楼阁虽然低调但却无一处不精致,一看花费就不少。

    “还是佟老板会享受,”许清元坐在楼台上,望着下面辛勤侍弄庄家的农民和远处青山雾岚的天然景色,感觉一颗汲汲营营算计的心都卸去了所有疲乏,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这样的美景可不是能经常见到的。”

    现在佟三娘家的产业虽大,但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数,发家时间也很短,她骤然买下这么大处产业,资金链还能保障运行吗?

    在她旁边的佟三娘梳着整齐精致的发髻,上面缀着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整个人浑身透着自信,与一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奇怪的是,许清元却敏感地从她脸上发现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愁容。

    她听到许清元的夸赞推笑道:“我早已跟管事打过招呼,许大人想看随时都可以过来看。”

    说完,她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个盖着红纱的托盘,捧到许清元面前:“听说您前一阵子高升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那托盘并不大,里面的礼物将纱布顶起一个小小的凸起,薄薄的一层纱面下隐隐透出金光。

    “还是不了,”许清元收回目光,神情变得正经起来,“佟老板这次叫我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谈,以咱们的交情,用不着这些俗礼,直说便是。”

    佟三娘一手捏着红纱将它揭开,托盘上一尊纯金佛像端坐其中。那佛像虽小,五官神态却栩栩如生,制作工匠的手艺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她将托盘再伸到许清元面前,语气竟然十分自然:“大人别嫌弃,佛像虽小,却是我在南边的白普寺开过光的,听说那里特别灵验。”

    许清元没有接,她神情冷淡下来,起身借口说自己有事就要离开。

    或许这一阵子佟三娘在外地搭建商业版图的时候,也难免用上了这样的手段,向来是无往不利的,不过许清元在其位谋其政,身为朝廷命官就是要避嫌,今天能来也是看在两人以前交情的份上,可佟三娘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忘记了许清元的性子,这事办得倒把两人的关系搞得很僵。

    见许清元生气离开,佟三娘露出一脸懊悔,她将东西放下,殷殷挽留:“大人别走,救救三娘吧。”

    “三娘纺业虽然是我一手创立的,可大部分决策都是您给的意见。诚然,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确实借此变得很有钱,可我书念的不多,这一行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卖了一阵子纱线和专利,现在摊子铺的太大,越开越赔本起来,东西积攒的太多也卖不出去,就像您之前说过的那样,市场饱和了。”佟三娘一改方才的自信模样,灰头土脸地低头嗫嚅道。

    许清元皱眉问:“之前不是说跟你说过不要开太多分厂吗?”

    纺机改良,生产技术进步,但是上游织布产业却仍然落后,齐朝现在没有大量纱线需求,市场十分有限。

    “我……竞争对手那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00-110

    么多,我想早点铺开,先入为主。”她垂头丧气的,没有了方才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花这么多钱买庄子置地。”许清元不解。

    “父母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有地安稳,那边万一有什么,我还有个后路。”

    佟三娘的话正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商人的真实心理:地主终归才是最安稳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守着小本买卖,不敢冒风险,不敢求进,佟三娘能铺排出这么大的场面已是很难得、很不容易,可在受到打击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回归小农经济。

    “纺业现在可以使挪的钱大概还有多少?”许清元忍不住问。

    “有小几千两。”佟三娘拉着她求许清元指点迷津。

    以佟三娘目前的纺线厂规模,这个资金已经十分危险。她的纺业中雇佣了大量的女性,如果一旦倒闭,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败北,对女性群体的影响也实在很大,因此许清元也有些踌躇。

    经商的技巧许清元真的不懂太多,她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却需要佟三娘背水一战。

    “这个方法,应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或许还会使得你之前的决策转化为巨大的利益,但不一定会成功,或者说,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成功。”许清元面色严肃地说。

    “大人说吧,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有法子总比等死来的好。”纺业是佟三娘的心血,如果可以挽救一把,她肯定不会放任它走向死亡的。

    “投钱,雇人,研发新技术。”许清元盯着她的眼睛,“新的织布技术。”

    当第一片树叶落下的时候,秋天也就揭开了帷幕,熬过秋老虎,天气逐渐冷下来。今年秋天的雨水似乎格外多,大家都在担心会跟去年一般迎来难熬的冬天。

    杨车夫仔细修缮了马车顶,又用毡布等做了保暖处理,但许清元还是意外中招,不幸身染风寒。这次病情比以往都要严重,她在家里静躺几天才见好转,然而受到影响的显然还不止她一个人。

    有更好的保暖设施的皇宫和官员家中感染风寒者越来越多,民间更不容乐观,皇帝下令组织医者集中观诊救治,但流感来势汹汹,药物作用有限,恢复的情况跟各人的身体素质倒是关系颇大。

    像是许清元她们这种年轻人每日吃药的话康复的就比较快,而年纪越大的人就越容易感染,康复也非常缓慢。

    宫中太多人受到波及被隔离开来,以防皇上等人生病,人手变得紧缺。但许清元偶尔还见到过王内官,他吹嘘说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我们呀,是贱命,整天生起病来怎么干活呢。”

    “王内官这话不对,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生病是寻常事,您最近也要注意保养身体。”许清元关心道。

    王内官“哎哎”地答应两声,又似想起什么来,他悄悄对许清元传信道:“前日黄老尚书进宫,路上我见他也咳嗽过两声,虽然看着身体好,可他毕竟年纪大了,看来也没逃过这一遭。”

    许清元摸着身上加厚的官服,笑了笑,两人又转口聊起别的话题。

    刚怀孕没多久的时候,公主的害喜、嗜睡反应非常严重,好在她的肚子开始显怀后,不良反应逐渐消失,如今能吃能喝,面色红润,看起来非常健康。

    许清元听说,在养胎期间公主曾经多次派人去陵水庵为孩子祈福,在她见到公主的时候,忍不住问:“您有没有想过孩子的……”

    没等她问完,清珑公主便摸着肚子眼神温柔地说:“希望是个小姑娘。本宫小时候,真的很想有个亲姊妹,因此还把嘉雪认作长姐许久。以前未能成真的期待,看来还得本宫自己来完成。”

    那就好。许清元微微放下心,万一皇上唯一的女性继承人想的还是生个男子,那就不是非常方便许清元支持她坐上那个位置了。

    “对了,”许清元想起之前聊到半截的黄嘉雪的事,问,“黄大小姐现在还在尼姑庵吗?听说她才学极好,怎么会被送去修行呢?”

    闻言,公主面上露出些伤感:“当时是发生过一些事,但是本宫也是直到最近才明白其中原因。许大人坐下吧,本宫与你慢慢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黄嘉雪比弟弟只大一两岁, 两人同时开蒙,同时受教学习, 黄嘉年已经算是聪明的, 可黄嘉雪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清珑眼含怀念,她似乎想起了跟他们在一起的美好的孩童时光,“我印象最深刻的, 是当时我们三个人一起在书房上课,老师是翰林侍讲,我连他的提问都听不懂, 可是黄嘉年却全都能答上,嘉雪更是厉害, 她答的不是最快的,却永远是最好的那个, 无论是作诗、联句还是写文章。”

    许清元从公主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全貌。原本黄尚书也对自己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很是引以为豪, 外出交友会客多带着她,然而, 随着皇帝自立之心越来越明显, 他也迈出了试探的第一步——重开女子科举。

    黄尚书迅速嗅到其中意味, 作为百官表率,也为展现自己的领头作用,他不惜扼杀才华卓然的女儿的前途,毅然决然地将其送到尼姑庵修行。

    黄嘉雪哭着求父亲不要把自己送走,她愿意乖乖学习针线女红, 长大嫁人,再也不碰书本, 可黄尚书没有同意, 他以牺牲女儿未来的方式坚定的向自己的拥护者展现立场, 也向皇帝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此举令众官对其更加死心塌地,即便官员家中有女儿才学出众者,也不好意思令她们去念书考学,因为这相当于是对黄尚书的一种背叛。

    在这个时代,女子受教育的人数和程度远远比不上男子,且她们大多数都集中在世宦人家,也因此,女子科举刚刚开设的几年,女官的人员常年维持在零这个数字上。

    后来,宁中书站出来明确支持女儿读书科举,全力支持女儿进入官场,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岌岌可危的女官制度才被保留了下来。

    但黄嘉雪,已经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事到如今,满京城还有几个人记得昔年曾有个天资聪慧的女孩,将多少男儿郎都比了下去。

    “她在陵水庵这么多年,我曾经给她写过信,也派人去看望过她,可她从来没有再跟我有过什么交流。”清珑公主本来沉沉的语气突然惊异起来,“可是在万寿节那天她居然给我写了信,所以我实在是太好奇她说了什么了,结果……”

    看着对方有些心虚后怕的样子,许清元问:“那她在信上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清珑公主摇摇头:“是她在庵中不知细情,只听说有外邦前来求亲,没过多久又听到我要出嫁,还以为是要嫁到边外去,怕此生再也不能见面,所以托人帮她带了一封信。”

    过后,许清元特意着人打听了陵水庵的所在之处,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地方离佟三娘新买的农庄并不远。

    她打算找个时间过去看看,这么想着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脱雪也正好从外面进来,她拿着典当的钱财和一封信,道:“姑娘回来啦?这是银子,我按照您说的,只典当了四百两,别的还没动。对了,这是蒋怀玉寄过来的信。”

    信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许清元着实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两人确实认识,但也没好到这份上吧?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00-110

    她摸不着头脑地问脱雪:“如果有个不太熟的人,老是做一些只有关系很熟的人才会做的事,那是什么意思?”

    脱雪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许清元,语调怪异地问:“是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许清元平平答道。

    谁知脱雪眼睛睁得更大了,她两手攥在胸前,腻腻地说:“是心悦此人吧。”

    许清元表情奇怪,立刻否认:“不是,还有别的可能吗?”

    脱雪瞬间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坐回去继续缝手帕:“要么就是做给别人看吧。”

    做给谁看?做给皇上看?不对啊,他跟承乡侯又没什么渊源,出卖起来不该有任何心理负担,不需要装作给她传递情报的样子吧?

    许清元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用火烧,用水沾湿都没有任何反应,那蒋怀玉是做给谁看的?她在心中过了一遍人选,突然明白:“是承乡侯。”

    控制着锡南兵权的承乡侯,在那里自然是说一不二土皇帝般的存在,蒋怀玉一个小小县令,必定会受到他的全方位监视,所以他才会用近日一封一封没有必要的信件遮掩着什么……

    不对,许清元脑子一激灵,她从抽屉中翻出最近收到的所有蒋怀玉的信件,将它们一一展开观察,试图用藏头、藏尾等多种方式寻求对方可能在向她传递的信息,可始终没有成功。

    她细细回想两人不多的几次见面,猛然记起两人曾经在徐洪瑞的生日上见过,那次她用一首咏梦娘的诗隐晦地驳了徐世子的面子,那首诗用的是选择句数对应的字,联成一句话的法子藏意。她如法炮制,将信按照时间顺序挑选出字词,最终呈现出来的话,传递着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私募精兵,杀害监军御史。”

    她背后冷汗直冒,反应过来之后,手脚麻利地将所有信件装好锁在一起。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睡好,这个消息无疑就是皇帝想要获得的向承乡侯发难的把柄,可她却没决定好该如何将此告知皇帝,怎么告知,该不该告知。

    然而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张登被最近的遭遇闹得十分烦心,每日还要去宫中求学,宫中的高压环境令他更为不适,因此经常在晚上约好一帮子不成器的世家子弟到处寻欢作乐。十月十七的时候,他去悦风酒楼喝酒痛饮后,手脚不干净地调戏了一位路过的女子,对方十分愤怒刚硬,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此举当场把张登惹毛,他直接跟对方动了手,女子见自己要吃亏,没有再纠缠拔腿就跑,张登见追不上,这才作罢。

    张登本来没当一回事,可第二天中午就收到家中谋士们的求见的请求,他们声声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轻薄了清白女子还对其施暴。张登好不容休息一天,昨晚喝酒太多,正想好好睡一觉,哪耐烦应付这些人,他吩咐下人快快把他们给打发走,可谁想到一向会看颜色的诸谋士这次都玩了命似的吵嚷不止。

    最后见实在见不到张登的面,谋士中的一位姓谢的举人更是直接踹起了门,张登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怒吼:“本世子还没死呢!是要造反吗?”

    闯门进来的谢举人满脸焦急:“世子见谅,不是小的们不懂规矩,只是事态紧急,实在是刻不容缓。”

    “怎么了?那女的是公主吗?她穿得那么一般,晚上还在酒楼那种地方,再好也不过一个平民女子而已,有什么好着急的?”张登怒瞪着一双眼,很是理直气壮。

    谢举人自己也是憋着气,他恨张登如此不争气,但无奈自己还是得给他收拾烂摊子:“世子,她不是平民女子,她是朝廷命官。”

    一句话把张登的瞌睡全部赶了个干净,他想起京中女官们一向团结对外,惹上一个就是惹上一群,不由恍惚问那女子的身份,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工部水部司主事,去年的女进士,丁依霜。”

    “那,那现在消息传开了吗?”张登继续小心试探着问,他的心中不断祈求着事情没有发酵,可看谋士们今天的举动和他们的脸色,他的希冀大概是在白日做梦。

    谢举人面色沉重地摇头,他声音沉重到极点:“今日御史台一大半的御史都参奏了您。所有知道消息的女官共同奏请皇帝对您严加惩处。”

    张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一把抓住旁边侍女的手臂,稳住差点倒回去的身子,又急急追问:“那许翰林呢?许翰林什么意思?有没有帮我说话?”

    “难道您不知道?”谢举人一脸荒唐,“许翰林和丁主事是同年进士,而且是同一个书会的成员,丁主事曾经联合女考生们为许翰林上过书,您说她们关系好不好?许翰林怎么可能替您辩驳,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偏向您了!”

    另一边,丁依霜所住官舍中,许清元和晋晴波都在百忙之中请了假前来探望。她们两人小心翼翼地,话也不敢多说半句,小心注意着措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心丁依霜的伤情。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与传闻中不同,丁依霜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除了脸上有浅浅的红色印子之外,再无其他外伤。不过挨巴掌主要就是精神伤害比较大,尤其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士可杀不可辱,此伤也称得上十分严重。

    当事人本人已经气了一天一夜,现在心气还是不顺,她没有哭,只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发誓要让张登付出代价。

    “我不过是去跟人应酬,却遭受这种侮辱。不要说他是受宠的宗室,就是天王老子,我宁死也要咬下他的一块肉。”丁依霜如是道。

    “你……”晋晴波冷不丁问,“你不怕名声受损?”

    “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担惊受怕!难道时至今日,我还要像当初的乔香梨一般以死明志吗?”丁依霜愤愤然地反驳。

    许清元与晋晴波两人对视一眼,她们不是畏惧流言名声的人,只是这种事当然要当事人自己不在乎才行。既然丁依霜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惩治张登这个禽兽,那许多避忌也就不再是避忌,可以选择的方案、可以达到的效果与全力避讳这种桃色事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有一个办法,应该能狠狠治一治张登。”许清元坐在床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要闹,闹得越大越好。”

    作者有话说:

    我在听着《动画城》的插曲写文哈哈哈(暴露年龄)

    第104章

    “姑娘, 有位承乡侯世子亲自过来求见呢。”脱雪一脚迈进里屋,对着正在练字的许清元道。

    许清元闻言没有停下动作, 而是平淡着一张脸道:“说我不在。”

    脱雪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许清元又叫住了她:“算了,把他带到进来吧。”

    “是。”脱雪领命而去。

    许清元搁置下笔,换了身见客的衣裳, 慢条斯理地走去见张登。

    刚进院子,她远远地就看见张登正急得在厅中团团转,根本静坐不下。他转过身来发现许清元已经出现, 忙急走几步出了会客厅下台阶,在院子当中间等守着人。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他拉住许清元,哭丧着一张脸乞求道:“请大人救命!”

    话是这么说, 但张登觑着许清元冰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00-110

    冷的脸色还是有些心虚。

    只见许清元抽出衣袖, 一个跨步从他的身侧走过,根本没有停留搭话的意思。张登讪讪地跟着她走回厅中, 随其坐下。坐在上首的许清元这才道:“世子今日突然造访, 所为何事?方才您说让我救命?我不过一介小小翰林, 一不是断案的狱官,二不是生杀予夺的神仙,何出此言?”

    张登明白她这是在生气,他豁着脸面过来找人,自然也预测到对方不会是什么好脸色, 可他现在是爬上了老虎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非来不可。

    “许大人, 老师, 您就别装糊涂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愿意亲自登门向丁大人致歉,求求您,求求您劝她放我一马吧!”张登见事情难说通,咬着牙起身跪在地上恳求道。

    上首的许清元像是终于憋不住气般怒道:“别叫我老师,虽然我与世子有过一点点师生香火之情,可传出去让人知道我教了半天居然只教出这么一个登徒子,实在于名声有损。世子请走吧,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这会儿张登才不傻呢,他知道许要么就不见他,既然许清元把他放进家中还亲自接待,那就证明对方并不是真的打算甩手不管,自己还得再使使劲儿。

    他流出几滴惨愁的泪,继续哭求:“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学生真的知道错了,求老师看在师生情分上拉我一把吧。”

    许清元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屋梁,眼眶泛着红色:“今日早晨有多少官员弹劾你,你知不知道?其中御史中丞邓大人和宁大人,她们两个一个是昔日的宫中女官,一个是宁中书的爱女,都十分得皇上看重,她们将你批的鲜血淋漓,皇上又想保住你,已经气的差点晕死过去,只好匆匆退朝。好在黄老尚书身感风寒未能上朝,不然你以为在他的施压之下,今天你还能安稳坐在这里?”

    张登没反应过来黄老尚书根本不会替女官出头这一层,他只知道皇帝与尚书不合已久,皇帝是看重自己的,那黄老尚书必定会从中使坏,更遑论之前他还与黄嘉年有过龃龉,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女官是皇帝一手力推施行的制度,一直备受百官非议。你是皇上推重的人,如今反倒是你先做出侮辱女官的事情,皇上如果不拿你立威,自打其脸不说,也会寒了众多女官的心。如果皇上狠狠惩处你,那世子觉得,你以后还能继续留在京城吗?”许清元的话向他揭示了本案更深层的矛盾之处,张登脸色煞白,他这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是我混蛋,我愿意给丁大人奉上黄金百两,只求她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宗室那么多,张登实在害怕。皇帝为了他的未来铺路动摇女官制度?这其中的可能性他实在不敢去赌。

    “学生知道您跟丁大人关系好,求老师从中说项一二,学生感激不尽!”张登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礼单一张,算是对许清元的酬谢。

    许清元摆摆手,连看都没看:“拿走拿走,这件事我会帮你说说的,但成不成没法保证,我尽力而为,你自求多福吧。来人,送客!”

    此话一出,张登脸上松快许多,他要哭不笑的连连道着谢离开,而礼单也被他特意留在了桌上。

    看着对方消失的人影,许清元走到方才他的位置上,拿起礼单细看完,用两指关节轻敲两下:“百两黄金,再加上这些东西,看来承乡侯没少搜刮啊。”

    丁依霜只在家中休息了一天,次日,她不顾家中下人劝阻,一早穿好官服前去水部司上值。

    因为这件大事的当事人之一是工部的官员,所以这两天工部上下全是对此事的议论。不过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的,也没人好意思直接上门慰问,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他们在看笑话,故而所有人都选择了最好的的应对方法——不管闹得多大,明面上就当作不知道此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