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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2页)

bsp;旁边的官差小步上前,朝许清元陪笑着提醒道:“大人,时候不早了,犯人得抓紧赶路,您看……”

    “哦,”许清元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她点点头,塞给官差几两银子,悄悄附在他耳边嘱咐几句,然后退后道,“耽误几位时间了。张登,一路保重。”

    张登不甘地回望着许清元及她身后若隐若现的巍峨的城墙,含着热泪被官差带走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有许清元的打点,自己能在路上过得好一些,可一路上官差们对他却十分恶劣。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这才是许清元塞钱给官差想要达到的最终效果。

    今日课后,张闻庭照常拉住许清元问了几个问题,许清元一一解答过后,他突然问道:“听说翰林们每逢大考之年大多数会去外地任监考官,不知老师明年去不去?”

    “是有这个打算,张公子问这个做什么?”许清元看他似有所求的样子,不解道。

    张闻庭抿了抿唇,然后抬起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恳求道:“我想请老师带上我出去看看。”

    “这……”许清元有点犹豫,“若无皇上应允,似乎不太合规矩。”

    “我会向皇上禀明的,只求许大人能准许。”张闻庭忙添上一句,生怕她拒绝的样子。

    “如果皇上同意,我倒是可以带你过去。”她倒是不介意,年轻人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说不定能扭转他现在的脾气呢?

    “多谢老师!”张闻庭激动地朝她作揖,难得有这么外露的高兴模样。

    出了月子之后,公主不方便频繁进宫,但她已经决心去争皇位,十分求知若渴,许清元便会在每日给张闻庭讲完课后去一趟公主府。为了遮掩人的耳目,她还会乔装改扮一番。

    今日公主府的气氛有些压抑,侍女们一个个敛声屏气的,与往日轻松的模样大不相同。

    问了公主原因后,公主解释道:“之前马管事的事,我今日在府中命人打了他四十板子,如今他已经残废,他们见了所以有些害怕吧。”

    也是,公主一贯好说话,今日这么铁面无私地处罚一个有脸面的下人,谁都会考虑这是不是杀鸡儆猴,自然不敢随意造次。

    “公主做得很好。不过,其实这件事最好是私底下进行,闹出来容易打草惊蛇。”

    许清元见公主一脸疑惑,便将官员囚禁幼童一案和盘托出,生育孩子之后,公主实在是听不得这些伤及无辜幼童的事情,她听的气愤不已,反问:“怎么堂姐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事,父皇拿到了堂姐的证据,竟也一直未做处罚。”

    “所以,我猜证据还不是十分充足,皇上也是害怕打草惊蛇。本次抚幼院牵连出背后的儿童贩卖产业来,倒让我觉得可能与本案有所关联。”许清元边思索边说。

    “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别的证据?”公主忙问。

    “人手不足,目前还没有太多线索。”许清元无奈道,方歌毕竟只是负责报纸的相关事宜。人贩子与马管事往来信件上落款名叫牛三不错,但干这种事想来也知道大概率不会用真名。

    许清元本来想的是,敢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这牛三要么是在这一行势力庞大,要么是消息灵通,见不得光的东西沾的不见得少,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发现关于幼童案的蛛丝马迹,可方歌找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此人的任何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本来这件事拖了这么久, 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不巧之前牵扯出乔香梨的事情, 他们已经重新谨慎起来, 不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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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许清元微闭一下眼睛,不再谈论此事,“公主生产后还没有进宫吧?”

    “恩, 本宫知道父皇很不满意,所以一直想要逃避,但是从现在起本宫不会再这样了。”公主招手接过奶娘手中的女儿, 看着她的小脸道:“我明日就带着景生进宫,去见见母后和我的父皇。”

    想起前一段时间跟梁统领说的话, 许清元提醒:“公主您生产之事也需要回禀皇上才好,另外, 臣还有个建议。”

    “许大人请说。”公主温润的眼神投她, 十分信赖。

    要说当官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其中一点就在于她可以差使的人太少。如今各方面的应酬交际那么多, 外出需要携带足够的仆役, 梅香劝过几次要她再买几个丫头, 许清元也觉得脱雪领一份工钱干两份活计不太合适,就找月英打听了一下采买丫鬟护卫该去哪里。

    虽然管家权力已经上交给梅香,可是月英本来就是老手,许多事情梅香都要问她,何况她本人也更能干一些。

    “买人也分好多种, 不知道大小姐想买哪一种?”月英对她行礼,将她延请到自己逼仄的屋内坐下, 自己站在地下侧头问着。

    “想买一个丫鬟和两个练家子护卫, 以后方便我出门或者吩咐他们做差事的。”许清元喝了一口月英屋子里的茶水。即便她不太懂茶, 可是身份眼界在这里,应酬多了,喝的东西是好是坏嘴巴都尝的出来。这茶喝起来有些杂味,不是什么上好的东西。

    “贴身的人,身家干净最为重要,虽然外城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卖的便宜,但是背不住领回来的人有什么毛病或者来历不好。若是私下找人牙子,那些人手里的全是做粗活的人,买来也不能立刻就用的。以奴婢之见,通临街上有正经的人市,都是保证身家清白的,大小姐急用还是去那里买最合适,就是有些贵。”月英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显然很了解其中行情。

    “大概多少钱?”许清元手头花销大,入账少,前一阵子还当东西,不得不精打细算。

    “丫鬟要十两银子一个,一般的护院得三四十两银子。”月英的话让许清元眼前一黑。

    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保证身家清白?”

    “能,”月英肯定地说,“会把这人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像是罚作官奴的还有失地自卖为奴的都有官府文书,人也都是他们□□好了的。”

    了解完情况后,许清元向她道谢离去。她仔细琢磨半晌,有些事情不能图便宜。她买丫鬟是为了跟脱雪轮替着陪她出门交际应酬的,必须得会读书认字,护院也是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人,都马虎不得。

    揣上剩下的百十来两银子,许清元带着脱雪去了通临街的人市。通临街作为京城的主干道路,晚上亦是繁华无比,酒楼客栈食肆各家商铺都挂起了红灯笼,许清元慢慢走着,突然觉得前面几个勾肩搭背走在一起的少年中有一个人十分眼熟。

    在那人略侧过头的时候,她轻声念出那人的名字:“张闻庭?”

    眼见那几个公子哥儿钻入一条巷子里,许清元等了一会儿才走到岔路口,她看着里面的脂粉香气浓厚的犹如实质一般,心中已经明白这就是京城中最有名的烟花巷。

    “小姐,别人都在看您呢。”脱雪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走吧。”许清元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她回转视线,朝人市走去。

    出乎意料,人市看起来并不像菜市场一般混乱无序,相反这一条巷子里的建筑十分规整,有招呼客人的,但是并没有硬拉客招人讨厌。

    巷子里大概有五六家经营该等生意的,许清元选了最大的一间。

    她一进门,就有一个三十岁的精瘦男人过来招呼:“客官您好,您是来买丫鬟的吧?”

    许清元点点头,那人道:“烦请您留下您的家府身份。”

    许清元没说话,脱雪上前一步皱眉道:“你只管把人带来我们相看,完事收钱就行了,问这些做什么?”

    “您是第一回 来吧?”伙计指着墙上的一张纸,解释:“我们荷风居管理最严,您买了我们这儿的人带回去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照赔,就算您不满意要退人也是可以的,但我们也得为下一任买家负责,这每个人的来历经过都得一笔一笔记得清楚,请您见谅。”

    脱雪看了许清元一眼,又开口:“这条街上不止你们一家,难道别家也有这样的规矩不成?”

    “倒不全是,小姐您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伙计根本不怕失去她这个主顾一般,显然店中管理颇严。

    “好了,既然是人家店里的规矩,报个门户也没什么。”许清元假意训斥脱雪,又向店家致歉,“侍女无状,见谅。”

    “客人您这是说哪里的话,那……”伙计拿着本子和毛笔看着她,准备记录。

    “翰林院修纂,许清元。”许清元两手抄袖,身姿挺拔地站在原地,微一抬下巴,“记吧。”

    伙计拿着毛笔的手一顿,快写几笔,嘴上还惊讶地说着:“原来是许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去把我们掌柜的叫来,您跟我来里间等吧。”

    方才也有几个客人被领进去,许清元跟着走入里面单独的房间之中,坐了不一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敲门进来,自称是荷风居的冯掌柜。

    “翰林大人,您想买什么人?我们这都全着呢。”冯掌柜先是吹捧了她一通,然后又笑眯眯地说。

    “要一个能读书认字的侍女,要两个身手矫健的护院。”

    “有有有,”掌柜的嘱咐身边的小伙计几句,伙计点着头听完,出去不一会就带来了六个人,其中三男三女,看样子倒都十分周正。

    掌柜的叫她们自行介绍了一番,许清元看中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十八九的女孩子,掌柜的把她的来历点着纸页念的清清楚楚。

    “她叫吴浵,是辛鹿县人,您知道的,那边孩子都是一水儿的大高个儿,人长得也精神,她家里人生病没法子,所以才把她给卖了出来,前头一个主家都没有呢。”掌柜的说道。

    辛鹿?许清元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地名,那不是之前许长海任通判的地方吗?

    那边因为地理和饮食关系,确实身高普遍比较高,许清元也忖度过自己的身高也跟在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有关。同时因为掌柜的这一番话,唤醒了她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

    关于辛鹿拐卖成风的问题,许长海似乎零散地提起来过,但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实在太多,起码从她所知道的信息中,许长海似乎没有对此特别出台过什么措施。

    “那就选她吧。”许清元把吴浵买下来,又问:“怎么只有三个护院。”

    “大人,这已经是目前我们店里身手最好的三个了,贵精不贵多嘛。”掌柜的笑呵呵地说。

    像是这种身上有武力的人成为奴籍,一般不可能是因为贫穷,大多是因为家族犯罪被查抄或者生来就是奴籍的。

    眼前这三个壮汉中有一个原来是个校尉家中的公子,后来因为犯了事被查抄。另外两个都是被原主人家卖出来的,许清元问:“掌柜的,能不能让他们打一场,看看身手。”

    “可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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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一口答应,“去,外面街上给大人比划比划看看。”

    那个校尉公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另外两人出去了。

    其他两个人先上手真拳实腿地过了几招,看得出是练过的,其中更魁梧的一个人最终获得胜利,剩下那个在去与校尉公子比试的时候也略输一筹。

    “大人您看,曲介跟张烨然都是从小习武的好把式,您是要买下他们吗?”掌柜的问许清元。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清元注意观察了一下对面两人的神色,曲介就是那个大块头,他的眼神隐隐流露出期待,张烨然却是一副恹恹的样子,那个第三名失望地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这两个我要了。老板结账。”许清元指着的分明是曲介和第三名。

    张烨然皱着眉头看她,直直问出口:“问什么选他,明明是我赢了!”

    见他这么没规矩,掌柜脸色瞬间冷下,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立刻上来把他拉下去,许清元没有开口解释,也实在无需向他解释。

    算完帐,掌柜的报出价格:“那丫鬟是十二两,两个护院加起来一共七十六两。”

    肉痛不已地交完钱,许清元带着他们离开店铺。人市与烟花巷离得很近,路过巷口的时候,她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曲介:“你去里面逛逛,帮我盯一个人。”

    虽然没想到任务来的如此之快,但曲介仍旧一口应下:“是,请大人明示那人样貌。”

    “个子同我相差无几,黑黑瘦瘦的,穿着一身烟青色茧绸直裰。”许清元又道,“最好别让他发现你。”

    “是。”曲介一抱拳,转身赴烟花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最近黄老尚书一直在不断跟皇帝扯皮封相的事情, 或许是被这件事绊住,近日朝堂上居然十分地平静。

    但是许清元却隐隐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大事。

    从人市把三个人领回来之后,许清元给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吴浵必须尽快熟悉京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及其亲眷的样子, 对于他们家的基本情况也要做到基本有数,方便她带出去应酬。曲介和另一个护院葛高池负责在她外出时候的安全。

    次日,脱雪非常有大丫鬟的样子对他们训导一番, 许清元最后结语:“我不喜欢虚套,只要把事情做好, 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其他一切都好说, 明白了吗?”

    三人恭敬地点头称是。

    脱雪把他们带下去前, 许清元叫住了曲介:“昨晚您回来的不早,我也没叫你, 事情办得如何?”

    “回大人, 昨晚我去最大的青楼品香楼中见到了您说的那位公子, 他与一帮富家子弟在厅中饮酒作乐,他们中的几个人豪掷千金博花魁一笑,后来就……”曲介看了看许清元,有些顾忌她女子的身份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直说,以后不要吞吞吐吐的。”许清元看他一眼, 面无表情地说。

    “是,小人知错。后来他们各人揽着一个妓子去了房间, 但是小人一直蹲守到后半夜, 发现那公子衣衫整齐地从房间里出来, 往后院走去,本来打手要拦他,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人最后居然放他通行。”曲介补充,“小的打听过,后院是老鸨和下人的住处。”

    “辛苦了,你退下吧。”

    在他人走后,许清元提起毛笔,在宣纸上慢慢写下了几个字:辛鹿、囚童、人市、抚幼院。

    另外一边,公主也带着女儿进宫面见父皇和母后。皇后抱着孩子笑的慈祥,而皇上只是略坐片刻就要离开去处理公务,还说公主出嫁后应该多孝顺公婆,少回宫,免得让兵部尚书心中难安。

    旁边皇后脸色有些挂不住般解释:“你父皇说的有道理,既然已经嫁人,也得考虑夫家,要是抽不出空来,可以让嬷嬷把孩子抱到宫里来,母后替你照看照看。”

    “是。”清珑公主脸上不见生气,也没有丝毫失望,她起身准备恭送皇上离开的时候,出声说道:“父皇,之前女儿生产之时公主府受到奸人渗透,差点性命不保,多亏了父皇、堂姐和许大人提前预备下后手,女儿才得以母女俱安,多谢父皇疼惜。”

    皇帝顿住脚步,他背对着清珑,声音威严冷肃:“但是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临安的别苑毫无人手,万一出了事你让你母后怎么办?”

    “许大人安排的很是妥帖,一切无惊无险呢。”公主忙解释,“不过还有一件事儿臣想要与父皇商量。”

    皇上难得听到她这么正经的语气,出言问道:“何事?”

    公主将抚幼院的种种情形一一道明,入情入理地分析道:“儿臣得知此事后,愤慨非常,然抚幼院终究是女儿的私产,众人只管拿钱没有人真心做事。女儿想,在京城中这么繁华富庶之地都有如此多的孤儿,更遑论全国其他地方呢。虽有县府赡给衣食,终究也没得可考,儿臣觉得将抚幼院归入朝廷立设,也能让天下孤儿有一个庇护之所。父皇以为如何?”

    听到女儿的提议,皇上微微侧过头,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这些观点在他眼里还是有些粗糙简陋:“想法虽好,可齐朝多少省多少县,计算下来开支太大,还要筹备另一套衙门,一时办不成,你有这份心已算不错。行了,你陪你母后一会儿,早点回家去吧。”

    说完,皇帝没有再停留,带着田德明离开皇后宫殿。公主回身看着母后手中的女儿,默默不语。

    她一直关注着,但父皇从始至终没有抱过女儿一次。

    后来她将今日进宫的事情告知许清元,对方却觉得还不错:“公主下管的抚幼院充其量只是您的或者皇家的私事,能提出将其公事化,这便是涉及政事,皇上没有斥责您,这是一大进步!”

    “您放心,我会帮您慢慢地一步步走上朝堂的。”许清元对公主承诺道。

    十一月后,天气更冷下来,期间佟三娘找到过许清元一次,说银钱已断,求她帮自己一把。

    许清元将郡主送给自己的所有礼物全部死当出去,凑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交给了佟三娘。

    “多谢大人,我给您记入干股,以后一定还给您。”佟三娘双眼含泪。

    她压力很大,下面作坊里几百几千的女工都指望着她吃饭,但是飞梭却迟迟研究不出来,商界内能借的钱都已借遍,实在没法子才求到许清元身上。

    “我不要你的股份,这钱说是借给你,其实我也做好了拿不回来的准备。”许清元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佟三娘一口答应,“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我知道这很难,但还是希望你要时刻记得保障女工们的生活,不要过度压榨她们。”资本的逐利性会让人迷失人性,将工人视为生产工具,许清元希望,最起码佟三娘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佟三娘低下头想了一阵子,抬眼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能熬过去,我以后一定会为纺业的发展和她们的福祉努力。”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但许清元愿意相信起码在答应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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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之后,佟三娘下决策之时能考虑一下女工们,不至于太过份。

    临近年底,大理寺忙得人仰马翻,许清元找了几次才见到晋晴波,看对方一脸疲惫,她长话短说,旧事重提,拜托她在大理寺留意之前乔香梨和她调查的官员囚禁幼童一案。

    晋晴波不敢打包票,只说试试:“最近黄嘉年和他在大理寺的亲信有些异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怎么个异常法?”许清元问。

    “年底清案卷,连我都忙的三天没回家,可是他们却迟来早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晋晴波说话的时候还拿着大理寺带回来的卷宗,可见是真的忙碌。

    “我知道了,我会去翰林院探听消息的。”许清元答。

    两人分别后,许清元果然在每天教完张闻庭之后回到翰林院上值,并积极地帮安郸勘校书籍。没过几天她就觉察出一些不对劲。

    “公务这么多,其他人就算了,江新知怎么也不帮帮你?”阖上书籍,许清元不动声色地问。

    安郸吹熄蜡烛,拿起衣服同她走出翰林院:“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他这个年纪,或许是家里给他说亲了,不好意思说吧。”

    “是吗?那到时候可得等着喝他一杯喜酒。”她说笑一句,仿佛信以为真的样子。接下来一段时间许清元继续在翰林院听消息,果不其然,渐渐的院中也有流言说是江新知得黄老尚书看重,谋到一个好差事,要外放做官去,也有人说好几次看见他跟董学士一起走,怀疑他近日会高升。

    但是许清元却觉得这些猜测都不是最终答案,毕竟从晋晴波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事还牵扯到黄嘉年和他手下那一帮子人,不会这么简单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年底前邓如玉借自己生辰为由将宁晗、许清元等十几位高位女官请到家中,表面上是祝贺宴会,实际上却向她们透露了一个重大消息。

    “邱祭酒带着得意门生和黄老尚书的人连日点灯熬油地想要推行什么新令,一直瞒得死严,直到前两天我才听到一点风声。”邓如玉面色严肃沉重,显然事情颇大,“黄老尚书想要增设同县一职位,专由女科生担任,不必进士,举人即可,同时对女学生和女官加收丁税,此外,还主张所有百姓的丁银随田赋上交。”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摸不准情况。还是许清元和宁晗反应的快,她们同时出声想要问询,撞上之后,许清元示意请她先说。

    “同县,听名字是县令的副职吧?既然是他提出来的,恐怕这专由女人担任的同县到最后会变成女官只能担任该职,况且又要加收丁税,女文士们为了尽快赚取之前进学费用和养家糊口,大部分人都会妥协般地被塞进同县一职中,但细究起来,一县之中早就已经有其他副职,同县的权力实际上又被下面的县尉、县丞架空,我觉得不是好事。”宁晗眼光犀利,一下子直指对方主张的重点,她看向许清元,问,“许翰林的意思呢?”

    “宁大人所言甚是,”许清元赞同她的意见,同时自己还有其他的疑惑,“丁银随田赋上交朝廷,这无异于在各个地方官员身上割肉啊,他这不是自毁根基吗?”

    邓大人点头:“你所言不错,但是目前他主张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令法尚且未可知,目前光我听到的除了可这些可能还有一条,他们想提京城、地方官员的养廉银,其他的暂时不知。”

    那也不对,丁银是人头税,之前一直是与均徭等四样差银由地方征用,说是会把这些钱再用于百姓身上,但其中猫腻可不少。丁银也是官员很大的一笔私人收入,如果将其改为随田赋上缴中央,那官员的油水损失哪里是一点点养廉银能补偿的回来的,谁会支持这种法令?许清元觉得黄老尚书必有后手。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鸿胪寺的一位女官听完几人的问话, 有些烦躁地开口:“那我们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哎,也不能这么说, 咱们是以逸待劳, 现在情况不明,贸贸然动作可能会适得其反。”吏部的于大人说道。

    面对对方突然纠结起来的力量,许清元发现女官们根本就没有应对的经验, 或许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她们大多数时候只能被动接受,勉强应对, 很难反击。

    许清元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 倚着门框低头沉思。

    丁银之所以油水大,全部仰赖人口数量可观而已, 其实对于底层百姓十分不公平。大地主阶级田地数倾, 但丁差可能与没有几亩薄田的贫寒之家相差无几,况且乡绅还有各种免税、免役政策, 认真说起来, 丁银是在吸最底层人民的血。

    当然, 丁银的剥削也与地方官员横征暴敛贪得无厌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将其权力收归中央,把人头税往下压一压,国库能充足不少,百姓也能轻松一些。黄老尚书能动到丁银头上, 必然有更大的补偿方案安抚百官,这样他们才会支持他的决策。

    要说除开这一样哪里油水足, 自然也有好几样, 但都不是能轻易拿动的。再论其他, 除了能够行使权力的官场,那商人就是数的着的富户。尤其是施行《商法》之后的商界,冒出不止一两家大型企业,他们的盈利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比如京城中有一位工匠就发明了四轮自行车,还有农民出身的读书人弃文从工,专心改良农耕工具,这些发明都深受百姓欢迎,产品销往全国,甚至还有外族以珍稀之物交换。

    这些掌握技术的人家,家中产业逐渐做大,短短一年多,已经是各自领域的庞然大物。这些人必然是有钱的,家产一个顶一万个百姓也不夸张,与其从穷人身上压榨那么一两分钱,不如让富有的人从口袋里掏钱,还得是心甘情愿地掏钱。

    黄尚书的算盘或许有可能打到商人的头上,可是商人们一个赛一个的猴精,不比这些进士笨多少,要想糊弄他们,要么是各自有利益所得,要么是打信息差,不然就是眼界不同,黄老尚书瞄准的是更加长远的利益。

    难道要将法人的管理权一定程度下放到地方?许清元细细思索:确实,目前关于法人的管理仅仅局限于户部法人司负责,最多再加上工部知产司辅助,其他部门休想分走一杯羹。在知产相关律令发布后,法人登记呈井喷状态,法人司几次调派增援人手,但是工作量还是处于十分饱和的状态。

    按理来说,其实许清元也明白从中央延展到地方从而对法人进行管辖好处多多,可她一直不敢提出来的原因就在于,古代的廉政监督实在薄弱,到了地方上,县令要是搞出什么地方保护、横加剥削,真要想瞒下来还是很有可操作的余地,她实在不愿看到发展势头正好的商业经济被地域分割后慢慢侵蚀摧毁,所以一直未曾十分提出过此等说法。

    “许大人想到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邓如玉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端详着她的神情开口询问道。

    “或许……”许清元微微侧头,犹豫不决地说,“黄老尚书可能要对法人动刀。”

    邓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猜到的。”

    许清元抬眼看着她:“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您才是。”

    面前人垂眸浅笑:“可是我只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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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您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呢?”许清元见她不急不躁的态度,反问。

    “你实在是聪明。”邓如玉笑着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缓缓滑下一竖:“可以‘到地方’,而不是‘在地方’。”

    不错,区域化管理也不一定要把部门放置于地方县衙、府衙下面,直接从中央部司排下属机构去地方工作,既可以方便处理当地法人的登记、变更,对其进行因地制宜地管理,又可以把权力牢牢掌握在垂直上级,也就是中央手中,一举两得。

    “丁银呢?”受限于古代背景之下,邓如玉能这么快想到解决方案,实在厉害,许清元很想知道她对其他事件的看法。

    没想到听了她的问话后,邓如玉却有些无奈地说:“此法于国于民有利,如果轻易反对跟他们起冲突,会失了女官的民心,也会危及百姓的利益,我亦想不到有什么好方法。许大人认为呢?”

    许清元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不是十分肯定,她轻轻摇头:“即便有法子,也很难。”

    “如果不能一并驳倒,或许也符合他的最终预期。”邓如玉神情沉肃,在没有想到完全的对策之前,这件事终究是放不下。

    两人单独在一处谈话的情形很快引来其余女官的好奇,但邓如玉没有轻易把方才的谈论内容说出来。不过与她相反,许清元完全没有隐瞒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其他人也纷纷陷入思索当中。

    “丁银收取也像法人管理一样垂直设立机构呢?”一个女官大胆设想。

    邓如玉和许清元没说什么,另外一个女官先驳道:“地方官员岂会干休,再者这样还是变相支持黄尚书的主张,百姓只会感念他。”

    有了一人开头,其他人纷纷各抒己见起来。邓如玉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有些怔怔地看向许清元,问:“你竟如此直言不讳,不怕其中有……”

    “力量弱小的人更要团结在一起,”许清元定定回道,“如果连最开始都充满算计,永远也无法发展壮大。”

    说完,她朝邓如玉灿然一笑:“下官愚见,邓大人见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的触动,邓如玉低头一笑:“或许我们真的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许清元只当听不懂她的话,积极参与到女官们的讨论之中,倒是获得了许多启发。

    临去前,邓如玉和宁晗都提醒她翰林外差的事,或许是自己没有进入翰林院,对于许清元在翰林院中的发展,她们都十分关心。

    “我是要去的,也有想去的地方。”许清元肯定地回答。

    “是哪里?如果是西北那边我可以说得上话。”邓如玉做过一阵子西北府衙的知府,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汀州附近我也能帮你打通关系。”宁晗也道。

    “看来要麻烦宁大人了。”许清元朝宁晗施行一礼,“我想去汀州府。”

    宁晗挑眉问:“故地重游?”

    许清元笑眯眯地答:“公差而已。”

    本来汀州也不是什么特别富庶的地方,有了宁晗的关系此行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张闻庭不但取得了皇帝的许可,可以随她一起外差,而且还表示可以帮她谋到想要去的地方。

    在听到许清元说出汀州府这个地名的时候,不知为何,许清元总觉得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作为一府长官,临安郡主在年底需要回京述职,公主和许清元两人将她接回来后,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接风宴,本来是最近难得的一件开心事,没想到在郡主归来的第二日,黄老尚书率领二十几个堂上官向皇帝建言献策提出“八条令法”,整个早朝成了他一个人的宣讲之地。

    “八条令法”是指:丁银随田税上缴,由户部负责统计;不再将丁银纳入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内容;设立同县,为县令副职,专由女科生担任;在县、府、省设立法人管理机构,受各级衙门管辖,法人税银由其收取;提高女科生和女官的丁税;提高中央、地方官员的养廉银;蠲除苛捐杂税;鼓励农户开垦荒地,耕十还一。八条令法,条条完备,连实施方法都面面俱到,看起来无懈可击。

    传说当时这八条主张一经宣明,皇帝和朝堂上其他官员愣是沉默了半刻钟,谁也没敢开口,与此相反,黄老尚书的二十几号拥护者声声皆是赞颂,差点闹得皇上下不来台。

    事后不止一个女官私底下说过:“那哪里是上奏谏议,分明是要挟。”

    朝堂与民间息息相关,这种大事不但邸报会写,何况现在有了那么多家报刊。他们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连续好几期刊登的都是“八条令法”的相关信息,认识字的百姓们都要看看讨论讨论,不认识字的也生怕被落在后面,到处打听消息。

    先不论其他,这八条无一不是对百姓有利的,因此民间百姓对黄老尚书交口称赞,纷纷称其为“明相”,他的声誉一时无两。

    在此事中唯一受到利益损害的女文生群体内部却出现了分化,大多数女秀才和女举人对此都隐隐持支持的态度,许清元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目前女子想要入朝为官,实在是僧多粥少,增设一个同县不算什么,可齐朝几百上千个县,对于女子来说就是骤然多出几百上千个竞争极小的官职。对于考进士无望的人来说,谁能不动心?

    甚至此举还引来底层男考生们的抗议,他们认为对于女子太过优待,不应施行同县制度。

    许清元真是哭笑不得,她也知道不能怪她们,谁都要考虑自己本身的立场和利益得失,不过黄老尚书真是下了一招狠棋,现在发愁的不仅是她们女官,皇帝恐怕也要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对于黄老尚书最近地大动作, 临安郡主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之前多次交锋中好像是皇帝占据上风,每每得利, 可是我从小到大在京中十几年, 从未怀疑过黄尚书的手段,在吃了那么多闷亏后,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临安的评价, 许清元颇为认同。之前皇帝多是应势而为借力打力,罕见的一次主动反击想要设置监察法司还被黄老尚书给搅黄的彻底。

    “郡主什么时候动身返回任上?”不谈这些糟心事,许清元问了一句返程时间, 但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讲。”

    临安郡主将其他人打发下去, 歪头抬眼看着她, 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以前不熟的时候还敢上门来大胆游说,怎么如今反倒磨蹭起来。”

    “此事不同其他, ”许清元抿唇, 小心地提起以前的事情, “跟郡主交给我的木盒子有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等她再开口,临安抱臂往椅背上一靠,说了下去:“交给皇上的证据中虽然涉及许多朝廷重臣,但他们仅仅是下家,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没有头绪。你想接着查下去?”

    说完, 临安又神情莫测地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怕落得我老师那样的下场?”

    许清元心中一滞,看来乔香梨的事在临安心中是一个迈不过去的槛。不过她还是肯定地点头:“是, 所以我想借郡主的力量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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