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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在医院里(第1页/共2页)

    就在这年的秋后,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金宝的建筑队解散了,听人家说这家伙在城里找了个相好的,还是个做生意的,挺有钱的。起初两个人只是偷偷摸摸地来往,后来两个人干脆都离了婚,于是金宝便不顾父母的反对,舍下了妻儿,跟着那女的去城里过去了。可这样一来,村里原先跟着他干活的人被弄得一时不知所措。

    腊月里,村里的年喜和他兄弟好不容易在西乡一个养老院工地上找了些活儿,村里好多人都跟着去了。五哥那时刚从三哥那儿回来,在家闲着没事,就跟着去打工了。

    那几年工资不高,大工每天二十元,小工也就是十五元,工地管吃住。不过所谓的管吃住就是:每天早晚甜汤、咸菜、蒸馍。中午捞面条,菜就是一大盆子的萝卜丝儿,大家可不要小瞧了这一盆子萝卜丝,就这么点菜七、八十个人都不一定吃得完,那么有的问了:你是在说笑话吧?不是,这绝不是什么笑话,包工头自有一套办法,那就是往菜里多加盐,盐多了菜也就咸了,自然也就吃得少了么。不过,作为一个穷打工的,敢怒却不敢言,谁也不愿意因为这个把工作丢掉,毕竟那个时代活不太好找。再说说住的地方,那是一个未完工的卫生院大楼,大伙就用塑料布把窗户口堵了,十几个人在一间屋里,地上铺了草苫挤在一块儿睡。每天下班后,有的也不洗脚,弄得屋子里臭烘烘的,夜里打牌的,喝酒的,出来门儿就尿的,打呼噜的那更是常事。

    工地离家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五哥本来也打算在工地住的,但是见住的地方太差,就改变了主意,只好每天早起晚回地往家跑。

    从家到工地要经过一段国道,道上行驶的车辆特别多。这天下了班,五哥骑着自行车正忙着往家赶,忽然觉得车子碾着个砖头一样的东西,车子不由得猛地一颠,还好,总算没出什么事。回到家里,五哥就把这事说了,五嫂不由得埋怨:“人家都能将就着住那儿,就你别扭,这不中那不行的,路上车又那么多,来回跑多不安全。我看你还是住下吧!”五哥却说:“那鬼地方,我宁可不干也不往那儿住,你不用操我的心,我胡乱将就到腊月初十就不干了。”

    五嫂诧异道“那时候离新年还早着呢,你回来干什么?”“怎么,干了一年了,就不许让我歇上几天?”“好好好,我不管你,你看着办吧,人家找个挣钱的地方,一天都不舍得停,你倒好,有活不想干,就知道歇!”这时,已懂事的小女儿云云扯着五嫂的衣角:“妈,别说了,快让爸去吃饭吧!”

    第二天天未亮时,为了赶时间,五哥就早早地出发了。

    这天五哥的活儿是在一号楼上面接砖车子,这个楼才盖了一层,用龙门架子上料,那时的卷扬机还是全手工操作,一边是刹车另一边是离合。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下边砖车装的快,五哥在上边拉的也快,可是干着干着,开卷扬机的不知道是精力不集中还是不熟练,操作上开始出现失误。这时又上来两车砖,五哥一脚踏在料盘上,一脚踏在屋沿上,正使足了劲往后拽车,谁料就在这时,料盘突然猛地往下坠去,五哥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连人带车子坠了下去,重重地摔在钢架上,血流了一地,额头伤口里还有少量的脑浆似的东西流出,一见出了事故,下边的几个人可害怕了,其中的一个人大声叫着:“快来人!一号楼有人掉下来了!”正在二号楼砌墙的本村的春成、刘根、春喜、柱子等人知道一号楼有自己村人,一听说出事,赶忙扔下手中的家伙,跳下架子,往一号楼飞跑过去,到那儿一看,果然惨不忍睹,这时,老板也赶来了,刘根跟老板说:“快,快去把奔马车来,赶紧去医专吧!”老板答应一声,命人赶紧开来一辆奔马车,有人赶紧把草苫铺上,紧跟着众人七手八脚把五哥抬上车,车子出了工地大门,一路狂奔着直向城里医专驶去。

    到了医院,做了CT等几项检查后,五哥就被推进了脑外科的手术室,刘根趁这功夫赶紧给家里打了电话。

    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见五哥被推出来,大家赶紧围上来问怎么样,其中一个医生心情激动地说:“你们送来的太及时了,如果要是再晚些送来,恐怕神仙也难救了!手术做得很成功,大家都放心吧!”听医生这么一说,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才放下了。

    到了医院,我被留下照顾五哥,二哥和小叔家的文华则去和老板说事儿去了。

    这个病房里一共三个床位,最里边是一个二十来岁因出车祸导致声音含混不清的男子,由姐姐和哥哥陪护着;中间是一个八九岁的患脑瘤的小女孩,听说也是才开过刀,她姥爷、姥姥、奶奶,爸妈都在。五哥就在门边的第一张床上,只见他床边的输液架上挂着一个血浆袋和一个输液瓶,头上缠着带血的纱布,露着两只肿胀的眼睛,模样真够惨的!

    “老七,我头下怎么湿漉漉的,好痛啊,我这是在哪儿呀?”五哥说话了。

    “你在医专脑外科的病房里,我这就把卫生纸往你头下垫垫,”原来五哥的伤口仍有少量的血渗出,枕头上已被血染红了一片,我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五哥的头托起,另一只手把准备好的卫生纸垫在下边,就这样湿了就赶紧换掉。

    第二天的下午,值班护士送来了一日清单,还交代我该交医药费了,按医院的规定,如逾期不交,就会被停药的。这时,中间那张床小女孩的姥爷说:“老七,你去楼下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这个时候可不敢停药,你放心,这边我给你招呼着。”

    我来到楼下。拨通了电话,可是二哥这时和小叔家的文华哥正在包工头家里说事儿,根本来不了!

    那时,脑外科里,我们村里的小乔是护士长,起初我并不知道,后来一位护士告诉了我,于是我就找到她:“小乔姐,我哥这病估计还得多少钱?”“大概还得八九千块钱吧,现在才做过手术,可不敢停药,要是一停药,弄不好就会感染发烧,万一成了植物人可麻烦了!你跟家里人说说,可别不当回事儿。”

    晚上十一点左右,五哥开始烦躁不安起来,我用温度表一量,已38度,我开始紧张起来,赶忙跑去找医生,医生给了我两个冰块让我用球衣包着放在五哥的两个腋窝间,说这是物理治疗,过了一会我见效果不大,就又跑到医生办公室找医生,其中一位医生说:“先给十一病室一号床把液体输上吧,他账号上不是还有三百块钱的押金么。”又对我说:“你是病号的家属吧,明天可别忘了让家里人来交钱。”我答应着,连声道谢。

    五哥输上液体,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体温也在慢慢地恢复正常,好险呀!

    窗户外的夜色渐渐地退去,小女孩的姥爷这时也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低声地说:“老七,你家里人怎么也不来替换替换你,你一个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该交医药费了,可能今天就有人来了。”我回答说。

    医生查过房后,二嫂、四嫂来了,听说五哥已经无款x停药,四嫂就说:“小乔在这里,我去跟他说说,让他做个担保,先输液,下午二哥来了就把钱交了。”不大一会儿,果然就见四嫂跟着一名护士拿了液体过来,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四嫂办事还是有些能力的。因两个嫂子在,那天我总算抽空儿回家歇了一下午。

    下午五点钟左右,因为两个嫂子在那儿不方便,我又回到了医院。当时二哥也在,听二哥说跟包工头那边已经说断,总共只给了三千块钱。原因是一来对方在县里的关系太深,咱惹不起人家,二来也快新年了,先前光老六那儿都打了快一年的官司了,如今再去打官司实在也没那个精力,所以思来想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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