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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变幻的生活(第2页/共2页)

是街坊邻居不一定相信咱会修啊!”六哥不自信地说,五哥却说:“看来咱缺的是胆量,老七明天你去找看大队的张挺祥大爷,让他在广播上说一下,大胆试试!”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要去大队部,六哥胆怯地一把拉住我:“别去了吧,弄不好会叫人笑话的!”“哎,笑话也是先笑话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六哥这才松开手。

    大队部里,张子祥大爷正坐在桌边戴着眼镜看报纸,我说明来意,老头儿热情地说:“好哇,你看现在电视机、收录机卖得多火,学这技术将来一定有前途,我解放前在重庆邮电局也学过这个,可惜后来都忘记了,好,我这就去给你广播广播!”

    谁知这一宣传,仅一上午街坊邻居就送来七、八台收录机、电视机,大家喜出望外,那时收费不高,修一台黑白电视机也就是五到十五元钱左右,渐渐地,我们在村里有了一些客户,后来外村竟也有过来的。

    弟兄俩初赶十月会

    义州的十月物资交流大会,据说是由过去的城隍庙会演变而来,因为这是年中最后的一场物资交流会,故又称候补大会。听父亲说民国时的百日围城就发生在十月大会期间,这也是前辈们对十月大会最早的印象。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已演变成各种文化商品的盛会,期间有来自省内外的马戏团,歌舞团,杂技团助兴,市场也有明确的划分:比如旧货市场、牲口交易市场、家具市场、各种手工业小商品和农产品交易市场等,大会时间一般从阴历十月初一到初十,有时能持续到十五才结束。

    那时我家打铁生产出的东西大都批发给城里的商户。这年眼看大会临近,母亲和父亲说:“让孩子们去会上卖东西吧,这样也好见见世面锻炼锻炼。”那是个人人都想做买卖的年代,我和五哥早早准备了些火钳、锅铲、斧头,穿钉等物件初一早上骑着就自行车出发了。

    大会主会场在西门外孟姜女河东边河堤下的大坑里,我在坑上边的新马路旁挨着一个卖簸箕的摆下摊子,不大一会儿,来了两个收工商费的,只见其中一个拿出笔在票本上“刷刷”划了几下,撕下递过来,五哥看过掏出一元钱递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收税的过来了,这次也是一元钱,五哥也掏钱付了。我想终不会再有人收钱了吧!谁知我错了,此时西边来了一个头戴绿大檐帽,领子上戴红领章的,我心中不禁纳闷儿:这又是那个局所的?就见他边收着钱,边向这边来,五哥见状,慌忙搬了个簸箩扣在摊子上面,不料卖簸箕的师傅一把夺了过来:“你拿我东西干什么?”五哥急了:“你这师傅怎么这么死心眼儿?”还没等五哥解释清楚,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个“大盖帽”已到了近前,也是在票本上“刷刷”划了几下,五哥接过来看了看,为难地说:“俺才摆下摊子,一点钱都还没卖呢!”谁知那人把票撕成两半,挺客气地说:“那这样吧,你们两个摊子各拿五毛算了,这样行了吧!”五哥见话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和卖簸箕的各交了五毛钱。

    俗话说万事出头难,眼看快九点钟了,我们才只卖了一把火钳,仅一块半钱,我都有点坐不住了。正愁间,只见一个穿便服的大个子来到摊子前:“哎,把治安费缴了!五毛。”说着递过票来,“什么,还有治安费?”我惊讶地问。那人见我不信,从上衣兜里掏出类似机动车驾驶证的东西,只见上面还真模模糊糊的摁着个戳儿,落款处确实是市公安局,没办法,五哥只得又交了五毛钱。

    这一天买卖不怎么好,只卖了十几元钱。母亲说明儿个换个地方试试吧,也许就会好的。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把摊子摆在了大坑东北角河堤和新马路交叉的十字路边,这里是通向南乡的要道,路边卖大葱的、卖红薯的,卖苇席的不少,挪到这儿还真行,快到十点多钟时,竟卖了十几元钱!五哥高兴地说:“咱也别都在这儿站着了,你也去转一转,也不枉赶了一回十月会!”我心中早有了主意,从卖苇席那儿下了河堤,穿过家具市场,直奔河边PY市大棚歌舞团去了。大棚里传出悠扬的“云河”轻音乐曲,接下来还有风雨兼程、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非常好听的歌曲,那声音竟跟磁带上的一样好听!当时门票不过是五元钱,可从小紧手惯了的我伸手去兜里摸了几回,还是没舍得把钱掏出来。

    我转了一会儿,穿过卖家具市场准备回去,却见福田叔正和他家三儿子金三正要吧新买的一套方桌椅子往三轮车上装,一旁收税的走了过来,“你先不忙装,卖家哪去了?他还没缴税呢!”那些年这卖家具的都是卖了东西才缴税的,“我给了他钱,他说要去解手,就走了。”收税的一听气坏了:“好哇,骗到我头上来了,明个别让我撞见,撞见了我绝饶不了他!”原来那个卖家具木匠精得很,见福田叔把他那几件东西都要了,就谎称和福田叔去厕所,在厕所里私下做了交易后顺着河堤就偷偷地溜了。收税的见事已至此,只好罢了。

    我上得堤来,正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本村的喜娃子,这个平时穿衣邋遢的街坊今天也理了头发,像陈佩斯小品里的狗娃那样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我不由得打趣道:“喜娃哥,看这阵势婚事可是有了眉目?”喜娃嘿嘿笑了:“嗯,快了,媒人已和女家说好,定在这月十六(阴历),今儿个我特地来买张苇席。”“可带喜糖么?”“哎哟,忘记带了!”那年头男孩子也怕羞,喜娃不由得脸有点红,聊了几句,便蹬着三轮车买席子去了。

    说来也怪,自那天把摊子挪到堤上,买卖竟好起来,几乎每天都卖二、三十元,这也让我们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在我们摊子的北边,是一个卖大葱和一个卖袜子的,这卖袜子的长着两只“老鼠眼”,尖尖的鼻子,说起话来口若悬河,中午饭后,暂时没什么买家,两个人就闲聊起来,两个人越聊越亲,称兄道弟,很是近乎,很快两个人便决定用大葱换几对袜子,但价钱上却各不相让,谈了半天,好不容易谈拢了,互相交换了东西,那卖袜子的说:“老哥,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这价钱我断不会给的!”卖葱的却说;“少来这客套话,你这老弟我怎么看你都不象个吃亏人,说不定我还出了个高价呢!”那卖袜子的一听,忙赌咒说:“老哥你别不信,兄弟要是赚你一分钱就跳到这老鳖坑里淹死。”卖葱的说:“算了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赌什么咒,犯得着么!”过了一会儿,卖葱的要去解手,就让卖袜子的招呼着摊子,下了河堤,往西南角的厕所去了。谁知这卖袜子的竟趁机抓了几根葱和刚才换回的那捆葱捆在了一起。

    夕阳西下,映着绚丽的晚霞,远处,在欢快的《喜洋洋》乐曲声中,和着女报幕员的声音:“亲爱的义州父老乡亲,PY市大棚歌舞团十月大会演出今天就要结束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愿我们明年再相会!”市场里,人头攒动,卖东西的客商已开始忙着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大街上,夹在拥挤的人流当中的汽车不时地响着喇叭,会上逛够了的人们开始向四面八方散去,好难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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