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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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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收拾好东西,正要往这边走,瞧见去路的人立着不动,抬眼道:“这位郎君,借过。”

    王柏钧这才回过神,道了句抱歉,让到一边,看着她款款走过。

    林正言先拿起笔,在两人试卷上标了甲乙两个字。桌上五人都沉吟片刻,各自提笔写了,晾干后交给了徐桃。

    徐桃叫了舒兰陈如,再加上自己,喊了一二三,同时将五人的投票结果展示了出来。

    大家都挤了上去,虽然有些人不认识字,但是是不是写的同一个字,还是能看出来的。当众人从左到右看完后,都齐齐张大了嘴:“这,这……”

    认识字的苏倪和何熙来到了前面,看到这个结果时,也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这,所有人竟都是选了一样的。”

    听到这话,王柏钧立刻挤了过去。崔清晔正好吃完,也略往前站了站,看到徐桃手中的甲字,心微微提了起来。

    徐桃将结果放到桌边,问几位道:“林公,几位阿翁,可否点评一二?”

    林公正拈着油酥花生米,闻言笑道:“好,那咱们就来分说分说。”

    他拿起两篇文章:“虽然体裁不限,但是两人不约而同都是写了赋。”他拿起左手那篇:“甲这篇,从福禄寿喜锅中丸子与菜蔬的协调开讲,引申出祭祀中的豕肉到百姓如今的生活。而乙这篇,则是从干拌面入手,讲了粮食的重要性,从种下粮食到窖藏、换钱整个过程经历的不容易。说起来,两篇赋,都是写了百姓,尤其冬日百姓的不易。”

    众人纷纷点头,紧张地等着转折。

    林正言举起左手的文章,“这篇颇有旧时王谢堂前燕的意味。可是,这篇赋却有一点小瑕疵。”他笑着放下那篇文章,问徐桃:“徐娘子,冬日里,一般有些什么菜蔬?”

    徐桃笑道:“窖藏的萝卜白菜,或者在厨房灶台边暖和的地方发些豆芽。”众人纷纷点头。

    这话一出,王柏钧的脸色一变,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冲着林正言几人郑重行了个叉手礼:“多谢林公指点,某受教了。”他转向崔清晔:“崔郎君,这次比试,是我输了。”

    崔清晔点了下头,谦虚道:“承让。”

    王柏钧正欲接过文章,徐桃笑眯眯地问道:“今日难得状元榜眼齐聚此处,还以小店菜肴为题做了两篇赋,小店蓬荜生辉。不知两位可否将这两篇赋赠予小店,小店愿为两位各自免费备下一场烧尾宴。”

    王柏钧一怔:“我写的你也想要?”

    徐桃笑道:“为何不想,这可是榜眼专为小店吃食所做之赋。再者,别处没有这冬日之青,可小店有呀,这怎么不叫写实了?”

    林正言一怔,哈哈笑了起来:“这话倒很是。”

    王柏钧眸色微动,双手揖了一礼:“我愿将此赋赠予百年食肆,至于这烧尾宴,若是百年食肆愿承接,我再开心不过,不过这价钱还是照算。”

    徐桃已经收起了赋:“银货两讫,怎能赖账。若是榜眼坚持,那我也只能送还此赋了。”说着,她做出一副忍痛的模样,双手将赋递到王柏钧面前。

    王柏钧一怔,笑道:“是我着相了,便依娘子吧。”

    徐桃笑眯眯地看向崔清晔:“状元郎呢?”

    对上徐桃弯弯的眉眼,崔清晔周身的气势柔和许多:“好。”

    打烊后,众人围着辣锅正吃得满头大汗。崔清晔递过一个荷包:“圣人赏了不少东西,这个你拿着,烧尾宴也要花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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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桃推回了他的荷包,又用爪篱舀了一只鸡翅放到他碗中:“放心吧,你们的烧尾宴免费,我还赚得更多。”

    陆玉珂正在啃鸡爪。胖乎乎的爪子咬下去糯糯的黏黏的,啃起来十分解压。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会赚得更多?”

    付洛瑶白了他一眼:“什么食肆开业同时有状元榜眼做赋?还同意在此办烧尾宴?若你是士子,你不想来这里办?”

    “我当然想。”陆玉珂忙放下爪子,“等等,什么叫若我是士子,我本来就是啊。”

    那边又吵吵闹闹起来。徐桃又给崔清晔夹了一朵郡花:“食肆才开业我脱不开身,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崔清晔一口应下:“你说便是。”

    徐桃凑近了他:“你还记得我去玉食那次我们遇见的那座桥吗?”见崔清晔点头,她继续道:“你去河对面,寻到那个门口有日晷的店,找那个眉间有颗痣的大娘子,给她说一句玉盘珍羞直万钱,她会给你一个小木匣,你拿来给我便是。”

    崔清晔点头:“好,还有吗?”

    徐桃略思一瞬,忽然道:“另外,你帮我看看玉食是否开门了?若方节有空,你让他找以前认识的人打听打听玉食近来的动向。”

    崔清晔一一记下:“你放心吧。”

    徐桃又给他盛了一个冻豆腐:“第一件事说完了,第二件事,你打算何时办烧尾宴?”

    崔清晔一夹冻豆腐,就见里面淌出许多红油汤汁:“你方便的时候吧。”

    徐桃点点头:“那便在五日后,好不好?可需要我帮你准备帖子?”

    崔清晔本想摇头,但想起上回月饼的包装,他又低声道:“我明日拿了小木匣过来,你便来教我如何做那个帖子吧。这个兴许还要费些时间,不若就在七日后吧。”

    徐桃想了想:“七日后正好是休沐,正好,那就那日吧。”

    次日,崔清晔过来的时候正值晌午,徐桃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崔清晔也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默默地帮忙洗菜择菜,等到徐桃忙完,才将东西给她。

    彼时后院堂屋就只有他们两个。徐桃忙打开小木匣,不知按了什么,从中间取出一封信。她一目十行看完,又细细看了一遍,这才道:“玉食可开门了?”

    崔清晔本来转过头避嫌,闻言转回来:“晌午我见开门了。”

    开门了?莫非,徐淇没事了?感觉不太可能。还是说,徐源跟他割席了?想到信上所写,徐源去肃伯府拜访了好几次。徐桃摸摸下巴:徐源到底和肃伯有什么关系?能让肃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忙。

    徐桃百思不得其解,顺口问崔清晔:“你说,一个高位者,为何会一直帮一个普通人?”

    崔清晔思索着开口:“要么这个人暗地是他的人,要么,这个人握有他什么把柄?”

    前者不太像,后者嘛……徐桃忽然想到了独身进宫的徐淇。她略一思索,寻了笔墨写了一封信,重新装进木匣,按了几下,小匣子复原成最初的模样。她交给崔清晔:“你能帮我再交给那位娘子吗?这回说那句话的前一句便是。”

    崔清晔接了过来,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徐桃忙叫住他:“等等,你还没吃午饭呢。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再去,对了,那帖子还需要一种纸,以及各种颜料。我给你写个单子,你顺路带回来。”

    回来,这个词真顺耳。崔清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

    作者有话说:

    旧时王谢堂前燕,出自刘禹锡《乌衣巷》

    玉盘珍羞直万钱,出自李白《行路难》感谢在2023-07-26 21:19:072023-07-27 21:3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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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松鼠鱼

    ◎徐桃将酱汁淋在两条鱼上,橙红色的酱汁顺着一瓣瓣飞起的鱼肉滑下,色泽鲜明。◎

    崔清晔出门后, 徐桃寻到付洛瑶和谢菱,将这封信给两人看了,也说了崔清晔的猜测。

    看完后, 付洛瑶托着腮:“我觉得把柄可能性比较大。宫里不是马上要举办烧尾宴?咱们可以问问谢寺卿, 徐三郎可放出来了?毕竟, 咱们可是苦主。”

    谢菱放下信纸:“阿洛说得没错, 我也觉得把柄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真是他们的人,当初他们也没必要让我天天去食摊买东西,随便派个不起眼的不就去了?”

    徐桃点头:“我已经去信了。阿菱, 你跟那边的线人联系的时候也小心些, 若是不行, 就让方节寻些小乞丐当中间人,万万别以身犯险。”

    见谢菱点点头, 徐桃笑道:“如今咱们也是有名有店的食肆, 虽说不是什么大店, 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两脚的。该硬气的时候切不可灭了自己志气。”

    三只手握在一处:“嗯!”

    开业第三日晚间,徐桃召集所有人开了个会。开头她就笑道:“这三日大家十分努力,咱们的营收也十分不错!芳苓、阿杨和阿柳,还有舒兰陈如, 每个人都有一百钱的红封!”

    前面三个笑得都露了牙,芳苓又忙捂住嘴。舒兰和陈如笑着推辞:“我们粗手笨脚的, 不过做了些杂活, 怎能与她们拿一样的?”

    “怎么不能,术业有专攻,若是没有你们, 这几天的食材都不够。”徐桃硬是把红封放进两人的怀中, “晚间也亏得你们在, 我们才能放心。出了力,怎能没有报酬?”

    付洛瑶也点头:“正是,往后我们还要烦你们呢。你们若是不拿,我们就不敢开口了。”

    舒兰陈如互相对视一眼,这才笑着拿起,又颇有颜色道:“外头水缸的水不多了,我们去打水了。”

    她们走后,徐桃这才说起了但是:“第一件事,就是大家还不熟悉。明日我们要去张罗烧尾宴,阿杨阿柳去甘露斋帮半日忙。顺便每个人仔细想想,每个位置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付洛瑶也点点头:“还有上菜的顺序,这件事一定要记在心上。昨日就有一桌,明明来得很早,偏偏有一道菜就漏了。好在是熟客宽容,若是新客吵嚷起来,这又会影响多少生意?”

    谢菱提出第三点:“还有就是翻桌的时候,谨记之前的,收拾完碗筷后,需要擦三遍桌子,第一遍是用兑好的水,第二遍是用湿巾,第三遍一定要用干的巾。最后,切记不能忘记查看地上有没有脏污。咱们是食肆,油很多,这行走安全一定要记住。”

    徐桃最后又给了个甜枣:“我已与云娘和雨娘说好,明日大家用过晌午饭后去帮帮忙就是。早上以及三顿饭,厨房和厨房的食材随便用,只那两只腿还未腌好,那个别动就是。”

    三个半大孩子同时应了下来。徐桃又摸摸赵芳苓的头:“明日你也与我们一道去,你哥哥也会去。”

    赵芳苓双眼都亮了:“师父,我这会儿能做些点心,明日给哥哥带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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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桃笑道:“当然可以。”

    论理,烧尾宴是惯例,本来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谁让这时候还天寒地冻,各国使节还在京。听闻这回的科考全开,他们也道要凑凑这个热闹。人数一多,所以又只得召集遴选的几家。

    尹娘子一见到徐桃,便笑着拉着她:“这两日生意如何?”

    徐桃笑道:“老客们都来捧场了,加上优惠引了些顾客,故而还不错。”没错,那个转盘活动太火,徐桃她们商量后,把这个活动延到了三日。

    尹娘子笑道:“你这可是谦虚了,你且瞧着,明日你们生意照样好。”

    戴荣也不断点头,笑道:“正是,实不相瞒,这两日我都在想那个酒的滋味。怎么就那么让人牵肠挂肚?”

    尹娘子也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正想问你呢。上回你说那家酒坊可以引荐一二,可愿意对外售卖?你哪日有空,我来寻你去。”

    徐桃笑道:“好。这几日有人定下了烧尾宴,待我忙完得了空就去寻你。”

    尹娘子笑道:“哪需要你跑这一趟。这样,我五日后派手下人跑一趟,你嘱咐他便是。”

    徐桃笑着点头:“好。”

    尹娘子的笑更深,又道:“戴主厨要不要也一并去?”

    戴荣十分心动,然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尹娘子若是得空,给我捎两坛子,我买来自己饮饮便罢。”

    见戴荣如此说,尹娘子和徐桃也不再劝。两人皆知他虽然是掌厨,但并不是东家掌柜,自己做不得主。上回酒过三巡,他才吐露若是这回遴选没选上,他这个名头都差点儿被撤。果然,打工人都十分不易啊。

    这次的烧尾宴设在了兴庆池。这还是徐桃第一回 过来,虽然天气还冷,可是柳条树丛上都被系上了绢花之类,看着也不光秃秃的了。她们绕着宴会的正殿走过去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在搬花。

    想到前两日那一把青菜都被林公点出来了,再看看这大手笔,徐桃心中微叹一口气,不再看那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徐桃他们跨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谢寺卿和胡少卿在说什么。几人冲两人行了礼,谢寺卿笑道:“徐娘子,我听说你会做一种跃起的鱼?”

    徐桃笑道:“是有一种。”

    谢寺卿笑道:“能否做给我瞧瞧?”

    徐桃点点头:“好。”

    谢寺卿点点头,冲胡少卿道:“你刚说的事,按你说的做便是。我去看看器皿清点得如何了,徐娘子,三刻钟可够?”

    徐桃应下:“够了。”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谢寺卿说着,匆匆往一个方向走去。

    徐桃来之前就猜到了可能会做松鼠鱼,毕竟第一回 在程熙家的宴席中便做了这道菜,后头崔清晔还问过她,这回他的宴上可否上这道菜。这鱼的造型,简直太符合这个宴的寓意了。

    走到灶台前,付洛瑶已经挽起袖子:“我来杀鱼,需要多少条?”

    “先做两条吧。”徐桃摘下了包袱。谢菱已经轻车熟路拿起盆:“我去把红薯芡粉磨一遍,免得有小颗粒不太好。”

    徐桃嘴角轻勾:大家对这道菜都熟悉了。

    说是三刻钟,两刻钟刚过,谢寺卿便按捺不住过来了。他到的时候,徐桃正好在炒酱汁。一股酸甜香扑面而来,谢寺卿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徐桃将酱汁淋在两条鱼上,橙红色的酱汁顺着一瓣瓣飞起的鱼肉滑下,色泽鲜明。她放下锅,冲谢寺卿一笑:“谢寺卿,鱼好了。”

    “这鱼可真是太好看了,都不忍心吃了。”谢寺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夹了一瓣,还不忘招呼,“胡少卿,你们也过来尝尝。”

    刚出锅的鱼十分脆,掰下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咔嚓声。放入嘴里,最先品尝到的就是那股酸酸甜甜的滋味。鱼的外皮很酥,内里却还保留了鱼肉的鲜美。几人便吃边点头:“造型好,味道也好。这道菜很不错。”

    谢寺卿几人就略商量了片刻,便过来冲徐桃道:“今日就劳烦徐娘子每桌做一条这鱼。徐娘子还有两道菜,若是来不及做,我也可以调配一下。”

    “整鸡的话恐来不及,不若换成我之前做过的炖五花肉,可好?”徐桃笑问道。

    谢寺卿在脑海里搜索那道菜,胡少卿已先一步想到了:“就是那个切得四四方方的五花肉?”谢寺卿也想了起来:“是了,那个肉来得及?”

    徐桃笑道:“当然来得及。”发明者东坡已经在猪肉赋中说过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放好调料控好火,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谢寺卿拿来菜单对了一遍:“好,鸡就换成这个肉。另一个素菜可能行?”

    “能行,那个快。”徐桃笑道。

    谢寺卿拍了板,又跟尹娘子和戴荣他们敲定了菜品,这才放下心来。临走他还来到徐桃旁边:“徐娘子,这两道菜叫什么呢?”

    徐桃笑道:“这鱼唤作鱼跃龙门之类的都行,这肉我之前做过一回类似的,切得比较小,唤它朱颜含远日。谢寺卿若是有更好的,也可以换名。若是没有好的想法,今日诸多士子,不若让士子们当场命名也可。”

    听到末一句,谢寺卿立刻笑开了眼:“果是徐娘子,这法子我怎么没想到。今日烧尾宴,正是文采风流之时,哪里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去费脑筋。我这就去禀报,定少不了徐娘子的赏赐和补贴。”

    “咳,我也不是那等看重身外之物的人。”徐桃轻咳了一声,丝毫不顾谢寺卿满脸的不信,笑道,“实不相瞒,我只担心一件事。我这五花肉恐怕要几个灶一道蒸,只是我们就三个人,我怕又出现上回海货罐子那事。”

    谢寺卿立刻正色道:“徐娘子放心,上回那两人还在狱中,我也已经吩咐康洪和他带的人来听候你的差遣。我也安排了几个人各处盯着,绝不会出现上回那种事了。”

    徐桃放下心:“多谢谢寺卿,那我便放心了。”看起来这位徐三郎不是肃伯的人,也没有什么把柄,可是那位擅长演戏的大伯呢?他手中握有什么?

    “你是说,查到徐家的来历了?”勤暄公主放下篦子,“拿来我瞧瞧。如今的掌柜叫徐源,他们不就是咸阳人士吗?他十余年前为何会在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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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东坡肉

    ◎肉放下的时候,棕红色的肉皮还在微微颤动。◎

    “是, 不光如此,还有一个巧合的事情。”嬷嬷递上第二份资料,“公主还记得徐娘子她们找铺子的事情吗?从那些中人那边得到了些消息, 那段时日, 有一晚, 永宁坊突然有一间开了许久的当铺要关门, 房东要赁店铺。次日徐娘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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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就跟着中人去了,谁知那当铺掌柜见到她们,就说不赁, 只卖, 好似有些什么过节。”

    勤暄公主忙放下手中的资料, 接过嬷嬷给的徐桃资料翻看起来,一边又问:“那去查了吗?可是真有过节?”

    嬷嬷点头:“查了。过节的事情, 倒是从另一个人入手查了出来。从永宁坊门口摆摊的摊主那边听说, 摆摊的人中有一个大娘子, 唤作赵三娘的,厨艺平平却有些尖酸刻薄,平日里倚老卖老。因为徐娘子第一回 去摆摊就生意不错,她一直就对徐娘子她们不善, 还说了许多谣言。不过徐娘子丝毫不怯懦,都是当众怼回去, 似是没受什么委屈。”

    “十七八岁的小娘子, 孤身一人遇到这种事,能靠谁,只能靠自己刚强起来, 委屈什么的, 只有自己心中才知道。”勤暄公主翻看着, “这上面说是那回之后,这赵三娘本都没摆摊了,后头怎么又出来了?”

    嬷嬷忙道:“是,这就是问题。公主您定想不到,这赵三娘后头是怎么出来的!那日,有人看着她去了一个当铺。结果次日,她就突然开始摆摊了,还说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给贵人们做吃食去了。”

    勤暄公主目光一顿,在纸上看到了一个名字:“隆庆当铺?”

    “对,就是这个隆庆当铺。”嬷嬷点头,“我本来还在想查背后之人,结果直接从赵三娘这边挖了出来。她说的那个飞黄腾达的事情,就是盼荷宴。而且,她是以周家厨子的名义去的。周家,就是前太常博士,年后刚到户部的周知奇。”

    勤暄公主也看到了周知奇那页,目光一凝:“周知奇,也出身江夏?”

    “是。”嬷嬷应声,“不光如此,还有一件事。周知奇的娘子,时常出入肃伯府。而且玉食如今掌事的两兄弟,都曾去过肃伯府。这两兄弟还参加了遴选,本是没进前三的,结果,肃伯道是人手不够,又将落选的两个食肆一并叫去,一个是高升楼,另一个就是玉食的弟弟徐淇。”

    “只有弟弟?”勤暄公主看到一脸惊讶,“徐淇,前段时日光禄寺抓的那个下毒者,就是他?”

    “是的,听闻谢寺卿还当着许多人的面给肃伯说了此事。”嬷嬷点点头,“我也去打听了,那个徐淇下毒的,正是徐娘子要用的食材。”

    勤暄公主翻看了一圈:“这说了一圈,徐娘子到底和这隆庆当铺有什么过节?”

    “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这茬。”嬷嬷轻敲头侧,“问那些摊主,有人说赵三娘曾经说过,那徐娘子去林户部府办宴席,结果弄坏了东西,去了隆庆当铺当东西还债。这话肯定是假的,毕竟盼荷宴,许多人都瞧见徐娘子她们是乘林家马车去的,林府管家还帮着她们料理杂事,前几日林户部还与众多官员一道去百年食肆用饭呢。”

    勤暄公主已经翻到了最后:“既然这不是真事,那探得真正的原因了吗?”

    嬷嬷摇摇头:“多方走访,只知道徐娘子曾经去过几次隆庆当铺。但是具体因为什么,估计只有她和当铺的人知道。”

    勤暄公主沉思片刻,起身道:“既是那徐淇如此针对徐娘子,难保他长兄也抱有一样的心思。你吩咐下去,拨两个人看着百年食肆。若是有人对她们不利,千万把人和店给我护住了。”她越想越是心惊,站起身来:“不行,我得亲自去看一趟。来人,更衣!”

    勤暄公主更完衣刚走出来,迎头就碰见长公主笑着走来。一瞧见勤暄公主,长公主亲切地上来挽住她胳膊:“姑姑,今日圣人在兴庆池办烧尾宴,咱们也去瞧瞧吧。”

    “是瑞暄啊,怎么想着去烧尾宴了?”勤暄公主轻拍长公主的手,“怎么不去百年食肆坐坐?”

    长公主笑道:“百年食肆今日歇业,几位娘子今日正是要去烧尾宴,所以我才决定要去的。”

    “哦?”勤暄公主还真不知道这件事,闻言点点头,“既是你想去,那便去看看吧。”

    长公主一脸兴奋:“不知道徐娘子今日会做什么好吃的呢?”

    厨房里面,徐桃揭开东坡肉的蒸盖,旁边帮忙的康洪顿时深吸一口气:“我总算是知道,为何他们都道徐娘子料理豕肉是独一份儿,这也太香了!”

    徐桃笑道:“康署丞太过奖了,劳烦把肉取出来吧。”

    康洪小心翼翼地将肉摆到盘里。肉放下的时候,棕红色的肉皮还在微微颤动。酱汁滑下的时候,肥肉部分越发晶亮,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得多嫩啊。

    瞧见这边东坡肉出锅,谢寺卿忙走了过来:“快,我尝一块。”

    一口咬下,肥肉部分几乎化在了口中,瘦肉也十分软和,吸饱了酱汁。谢寺卿连连点头:“好,就这样。先放到锅里,待圣人入席便准备上菜。”

    后厨热火朝天,前头烧尾宴上的气氛也是十分融洽。各位官员先到了,众人一一拜过。尤其是吏部尚书叶明和侍郎郭明裕到来的时候,众人那叫一个热切。吏部掌管铨选,有些人等了许多年也没一个缺。这可是难得在两位大佬面前露脸的机会。

    两人刚露面便被围了个彻底。崔清晔和陆玉珂本来打算去拜见,根本挤不进去。陆玉珂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挤了。崔清晔见人越来越多,自己立在了一盆牡丹花边,思绪飘到了昨日徐桃亲手做的“花开时节动京城”,比程熙家的那版更香甜,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牡丹。这样的天气,也就只有暖房才能培育出这样美的牡丹吧,不知可有售卖的。

    “崔郎君,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就在崔清晔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崔清晔转头,只见林正言与一个人往这边走来。那人也是那日见过的,只是崔清晔不认识。崔清晔连忙行礼:“林户部,方才我看这花开得好,一时想起一些事。”

    林正言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哦?什么事?”

    方才的心思自然不能说,崔清晔只得掐头去尾:“就是想到了,这样的天气要培育出这样美的花,恐怕得有暖房。只是不知,这暖房是何模样,若是能推广,百姓们冬日也能多见到些绿色。”

    林正言冲旁边的人捋须笑道:“我就说这位状元是不同凡响,怎样?”

    那人笑着看向崔清晔:“崔状元不去拜见吏部尚书侍郎,六部九寺五监等等,你就没有想去的?”

    崔清晔认真回话:“自是有想去的。”

    “哪里?”

    崔清晔一脸正色:“若是可以,我是想去户部的。”

    那人眉一扬,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正言:“你不必因为林侍郎在此,就给他面子,只管说你真心话便是。”

    崔清晔郑重地行了个叉手礼:“此乃某真心话,某一直就爱算学,近日有幸多接触了些账本,学到了许多,觉得更有意趣。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都要有钱才好办事,我也想为此努力。”

    林正言正要说话,就听见拉长的通报声,抬头就见圣人仪仗过来。他只得与崔清晔道了别,与那人一道往前头面圣去了。

    圣人落座后,众人都齐齐拜倒。圣人道了免礼平身。待众人起身后,圣人笑道:“今日是诸位士子的好日子,大家不必拘束。开宴吧。”

    内侍忙小跑着出去。谢寺卿一听到这传话,立刻吩咐人上冷盘热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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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转身叮嘱道:“让胡少卿依着单子一一上热菜。”

    崔清晔作为状元,自然坐在了除开官员外最中心的位置。他的左手边就是王柏钧,右边是一位三十余岁的探花,颇有些魏晋时期的名士风范。陆玉珂在二甲三十六名,跟他隔了几桌。

    酒上来后,每桌的宫女立刻给每个人都斟满。果然,圣人先是遥遥领着几人饮了三杯。

    第三杯饮完后,圣人笑着冲吏部尚书叶明道:“叶尚书,铨选可有结果了?”

    这话一出,众人耳朵立刻竖起。叶明起身回禀道:“回圣人,目前已经将各处的缺统计出来。”他身边的内侍接过奏本,双手奉到了圣人面前。

    圣人翻开略看了几眼,又笑道:“诸卿提早来,可有为自己部衙招到新人?”

    此话一出,气氛一松,都道此乃天子门生,自是听从圣人吩咐。

    “诶,虽是为江山社稷效力,也是在诸卿手下办事。叶尚书和郭侍郎也在此,诸卿可有什么看好的士子,只管说出来,若是合适,当场定下也可。”圣人笑道。

    圣人这话落下少许,卢术就站了起来:“那臣就斗胆先来吧。状元颇有文采,一手文章出神入化。如今礼部正有缺,望陛下成全。”

    卢术话音落下,林正言起身笑道:“这可怎么办?听闻状元算学过人,户部也打算要状元呢。”

    圣人扬了扬眉,冲左手边那桌道:“几位宰相如何说?”

    就在此时,方才跟林正言一道来的人起身笑道:“说起来,这当差和嫁人一样,都是托付下半生的决定。这提亲也要征得同意,更何况不只一家。既是自己的未来,不若就将这个决定权交给士子本人,不管是一处还是几处,都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权利。不然圣人一片好意想要成人之美,造就怨偶就不好了。”

    圣人点头:“李相此意不错。诸位觉得呢?”

    众人齐齐点头,林正言也笑着附和,卢术也只得挤出一个笑。唯有崔清晔心中暗惊:这位竟是新上任的李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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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豆汤青菜

    ◎软软糯糯的豌豆汤中是脆生生的菜,太美味了。◎

    众人附和之时, 郭明裕也笑着开口:“陛下,吏部虽然掌管铨选,各处都朝吏部要人, 可吏部也缺人, 尤其是缺崔状元这样的青年才俊。陛下可万万不能厚此薄彼啊。”

    圣人笑道:“朕怎么记得, 郭侍郎和林侍郎你们两不是非常要好吗, 怎么今日反倒针锋相对起来。”

    郭明裕正色道:“刚才李相也说了,一家女百家求,为了抢到这好的人,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 更何况什么交情。”

    林正言鼻尖哼了一声:“这回赢的定是我!”

    其他人常看两人拌嘴, 都觉得有趣,还想着添把火, 纷纷表示都要抢状元。这一出, 倒是让卢术脸色越发难看, 只得暗暗咬紧后槽牙。

    士子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都看呆了。陆玉珂张大了嘴,只恨不在崔清晔身边,不能及时吐槽:这些大人们不都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吗, 怎么这画风竟跟集市上的人差不多呢?

    见众人都来凑热闹,圣人忙笑着出来叫停:“诸卿都说了这么多了, 不若, 也听听状元说什么吧。”

    崔清晔正要站起身,忽然瞧见宫女们端着菜进来。棕红色的肉皮仿佛熟透的樱桃般,盘子一旁放着两朵萝卜雕成的花。一看到这雕花, 崔清晔眼中就闪过了些许笑意。

    这两日, 他整日都在百年食肆。厨艺这些他帮不上, 就帮徐桃盘账目。本以为这样自己肯定没问题,结果看到徐桃的账目后,他竟有些惊讶。每一桌的单子不能丢,每日要汇总,跟流水核对,还有进出的总账。徐桃便一边做帖子或者雕花,一边指导他。

    若说之前对于户部账目多只是一个浅显的概念,从这开始,他对账本有了更深的了解,也产生了兴趣。崔清晔行下礼去:“回陛下,草民想要选择户部。”

    若说之前抢崔清晔只是凑热闹,在舌战群儒的时候,众人忽然觉得,对啊,多一个人我们就少一点工作啊,于是后面逐渐卖力起来。见崔清晔起身,众人心不由提了起来。听到他的回答后,众人斜眼看向林正言,又是嫉妒又是不爽:这人怎就这么好运气!

    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林正言一脸笑容:“臣叩谢圣恩!诸位同僚,承让!”

    “既是都谢恩了,朕若是不成人之美,怕是说不过去了。叶尚书记下来,可千万别弄错到你们吏部了。”圣人还含笑打趣。

    叶明忍笑应了:“是,臣一定亲自盯着此事,绝不假他人之手。”

    众人见板上钉钉,也不再纠结,而是燃起熊熊斗志。状元没有收入碗中,这不是还有榜眼探花吗,他们一定可以抢到的!

    在众人的满怀期待中,王柏钧看了一眼崔清晔,然后冲圣人拜下:“陛下,草民也想去户部!”

    户部!又是户部!他们户部凭什么啊?!众人简直要吐血了!

    勤暄公主和长公主正从后面过来,瞧见前面正热闹,也不往前头去了,只是在屏风后面坐了,听着前头的八卦。

    圣人也颇觉意外:“榜眼,你为何又要选户部?”

    “正是,听闻前日你和状元才在百年食肆进行了比试,正是林侍郎做的评判。”卢术笑着开口,还特意往林正言的方向看来,“大家都知道,林侍郎爱去百年食肆用饭,崔状元也是食肆的老客,这情分可不同。榜眼可想好了?”

    长公主眸子微眯,面上的笑微凝。勤暄公主手指扣紧椅子扶手:她可没有忘记,这位肃伯就是江夏起来的。

    听了卢术的话,在场的官员们忽然偃旗息鼓,却竖起了耳朵。

    就在此时,李知昀笑道:“那日,我与郭侍郎几人也在场,一道评判的。若是有人质疑这比试公平,两位士子也在场,不若请两位把那日的赋写出来,大家一并评判。”

    崔清晔起身应下:“好。”

    就在他转身去拿笔墨时,王柏钧拦住了他:“那日的比试,是我技不如人。听闻状元善算学,在下也对生意账本略知一二,想要一同学学,一段时间后,再来比比。”

    “好!”圣人笑着点点头,“有人一起竞争,才能一同进步。既是你有这个志气,朕就成全你们。林侍郎,状元和榜眼朕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能厚此薄彼啊。”

    林正言笑着应下:“陛下,臣遵旨!”

    圣人一挥手:“天还冷,大家边吃边说吧。”

    松鼠鱼端上去的时候,众人纷纷赞叹不已。圣人问旁边侯着的谢寺卿:“谢寺卿,今日怎么没见你报菜名?这道菜叫什么?”

    谢寺卿笑着揖礼:“回陛下,今日的菜是贺士子们登科之喜,想着让士子们拟名,更加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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