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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枕春娇》50-60

    第 231 章

    但见右侍郎上前扣了扣门, 随后一个老者打开了门,一向不苟言笑?的右侍郎顿时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二人随后入内说了约莫两刻钟的话, 这才见右侍郎出来。

    徐瑾瑜又在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右侍郎不会回来后,他这才上前叩门,不多时,那老者一面开门一面道:

    “呈明,可是又忘了什……”

    老者看着有些陌生的徐瑾瑜,顿时愣住了, 徐瑾瑜苍白着脸, 咳嗽两声道:

    “咳咳, 今日街上热闹, 方才我与家中?下人走散了,不知可否在?老丈处讨一碗水喝?”

    徐瑾瑜今日穿着一身霜色的春衫, 徐母做的是京中?最时兴的款式, 选的也是最清冷出尘的颜色,这会儿他临风而立, 衣带飘飘, 如仙降世。

    老者也是不由一愣, 思索了一下,随后这才缓缓打开了门:

    “自无不可,后生, 随老夫入内吧。”

    徐瑾瑜笑?着道了谢, 可却在?观察着老者, 这老者双鬓花白,约莫已是花甲, 可即使如此,他身子骨也颇为硬朗,身上的衣衫也是文人惯穿的青衫,很?是整洁,脚上一双黑色踏云履,倒是动作?利落。

    一路走来,这院子不过一进院子,显然并?无旁人在?此。

    而随着老者行?走间,衣角的几点墨渍一闪而过,徐瑾瑜遂垂下眼帘。

    “后生,你且稍等片刻。”

    老者态度平和,叮嘱了一句便去烧水了,而徐瑾瑜也是安静坐在?明堂,并?未移动。

    但即使如此,明堂正中?所画的一张秋戏图却吸引了徐瑾瑜的注意。

    与徐瑾瑜所习惯的素描不同,这幅画重于工笔,但其眉眼间仍与老者有几分相似。

    这会儿,图上两个四五岁的孩童抱着一娄红通通的柿子追逐打闹着,妇人端着一盘葡萄含笑?看着,此时明月当?空,应是中?秋拜月之时。

    果不其然,等徐瑾瑜将视线下移,但见一行?“拜月秋嬉图,作?于景庆三年八月十五日夜,与吾妻儿拜月有感。”

    而今却已是景庆二十八年,若是这老者的孩子,现在?也应至而立之年了。

    不过,右侍郎已至不惑,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画中?的主角。

    而就在?徐瑾瑜盯着话看的时候,老者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遂道:

    “后生,莫看了,来喝水!”

    徐瑾瑜点头?谢过,笑?着问道:

    “老丈,其上可是您家中?亲眷?”

    老者有些失神,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只可惜,斯人已逝,老夫也只能凭借这些死?物回忆当?年了。”

    老者说着,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抹水光闪过,徐瑾瑜忙当?放下手中?的茶碗道:

    “是我的错,竟是让您想起?伤心事儿了。”

    老者摆了摆手,看着画儿叹了一口?气?:

    “不妨事。”

    老者虽然如是说着,可是眼睛却盯着那画儿一错不错,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道:

    “算起?来,他们已经走了二十五年了。”

    徐瑾瑜想了想,道:

    “若是老人家实在?思念,我或有法子,让您一解思念,全当?谢您这碗水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老者顿时来了精神,他不由道:

    “后生,不知你所说的法子是……”

    徐瑾瑜笑?了笑?,请老者准备了纸张,他随身带着炭笔,随后在?老者的口?述中?,让他已逝的亲人在?白纸上渐渐呈现……

    不知过了多久,徐瑾瑜停下了笔,而白纸之上,两个幼童欢笑?追逐,仿佛下一秒便会从画上跳下来。

    一旁的妇人这会儿浅笑?盈盈,水眸盈盈看过来的时候,老者都忍不住呼吸一滞。

    “桃娘,桃娘——”

    老者激动的扑过去,如同干枯树皮一样的手指在?画上妇人的轮廓处轻轻触碰,颤抖的不成?样子。

    一滴浑浊的泪水砸在?纸上,老者吓得连忙用衣袖轻轻去沾,但还是有些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痴痴愣愣的看着:

    “桃娘,大郎,二郎……”

    时隔二十五年,他终于仿佛又看到了亲人。

    曾经,他恨自己才疏学浅,描摹不出一二亲人的神韵,现在?纸上栩栩如生的妻儿,让他只觉得仿佛在?做梦。

    徐瑾瑜静静的看着老者激动不已的模样,安静的等他冷静下来。

    而老者将亲人的画像看了又看,过了足足一刻钟,这才终于放下,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后生,让你久等了。这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我这些日子总梦到当?初我们一家人,还以?为是桃娘要?来接我了……”

    “您老一看便是长?命百岁之相,以?后有的是福享呢!”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老者不由一笑?:

    “你这后生倒是嘴甜!”

    “哎呀,那是老丈您家中?的水也甜呢!我瞧着这拜月图,画的不像是京城之处,倒像是……平洲?”

    徐瑾瑜又端详了一下,老者也不由一怔,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瑾瑜:

    “后生倒是好眼力,老夫在?京城已经待了十年之久,一口?官话说的也算地道,竟不知你是如何知道老夫的故籍?”

    徐瑾瑜笑?了笑?,随后指了指外面那张拜月图:

    “并?非是口?音的缘故,老丈那画中?的柿子出自北地,而葡萄盛产与我大盛的常州、平洲一代。常州居南,故而我才大胆一猜。”

    “好精巧的心思,好仔细的观察!后生,你是老夫见过的人中?数一数二的。”

    “您谬赞了。”

    徐瑾瑜含笑?说着,随后,徐瑾瑜又就当?初途径平洲的所见所闻和老者交谈,老者听着听着,也不由为故乡的改变而惊叹连连,一时二人相谈甚欢。

    乍听一声春雷阵起?鸣,忽而春雨绵绵入土柔。

    老者方才已经为徐瑾瑜续了三回水了,徐瑾瑜若是有心与人攀谈,便是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词穷。

    这会儿,眼看天空落了雨,老者不由笑?道:

    “下雨天,留客天,后生今日要?在?老夫处多留一留了。”

    “求之不得,只盼您别嫌我话密。”

    “怎么会,老夫也已经许久没有与人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了啊。”

    老者的语气?有些怅然,徐瑾瑜闻言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锋: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景庆五年时,平洲倒是发生了一起?旱灾,多亏朝廷赈灾及时,这才避□□民涌入京城。”

    徐瑾瑜这话刚一出口?,那老者顿时脸色一变,痛声道:

    “什么赈灾银!什么赈灾粮!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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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统统没有看到!”

    “老丈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记得当?年的那场赈灾,可是本朝立国以?来唯一一次范本式赈灾。

    据说,那次赈灾十分及时,使得本地无一流民流出,平洲亦是风平浪静,圣上对?此都赞不绝口?。”

    那是成?帝登基后,发生的第一场大灾,周世耀调度得当?,平洲知府配合默契,二人联手压下了那场突如其来的旱灾,更是避免了流民冲入京城造成?动荡的可能。

    而也是那时候,成?帝将周世耀看入眼中?,暂时没有削他的权,谁曾想……

    徐瑾瑜话音落下,老者的眼睛赤红,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什么赈灾?他们是在?吃人肉,喝人血啊!后生啊,你可见过一把米粮便是一月口?粮的赈灾粮?老夫见过!

    饿殍遍地,所有想要?离开平洲的人都被飞来的流箭射杀!城内米价居高不下,夜里盗抢多有发生。

    易子而食,如若没有孩子,那便去偷,去抢别人的孩子,我家大郎二郎便是……可恨我当?初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老者的眼睛暴起?鲜红如血的血丝,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在?煮的咕嘟咕嘟的铁锅里,看到了大郎的残肢,二郎腕上的平安红绳如同血线一般在?水面上漂浮……

    “孩子吃完了,便是女人,我已经让桃娘躲在?了地窖里,可恶邻多嘴,我出去寻找吃的时候,桃娘她也不幸,不幸遇害。”

    老者说着,泣不成?声起?来:

    “赈灾粮真的不够啊,饿极了的人,就是一群疯子!疯子!”

    徐瑾瑜看老者实在?情绪激动,连忙在?他的后背轻抚,并?按揉几个穴位让他情绪镇定。

    可随后,老者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角还有残存的泪痕:

    “徐大人呐!求您做主啊!求您为草民枉死?的妻儿做主!”

    徐瑾瑜立刻扶住老者,忙道:

    “您年岁大了,先起?来说话。”

    老者缓缓站了起?来,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徐瑾瑜端了一杯水递给老者,随后道:

    “不知文侍郎何在?,今日这出戏,可是他精心设计,若是本人不在?,那便有些太无趣了。”

    徐瑾瑜语毕,一人款款走入:

    “尚书大人见谅,下官并?非有意算计您,这厢给您赔罪了。”

    徐瑾瑜看了一眼这个据说给自己使了几次绊子的文侍郎,扬了扬眉:

    “原来文侍郎也知是算计呀,不知现在?的结果,文侍郎可满意?”

    文侍郎闻言,低下了头?,随后拾起?衣摆,直接跪了下去:

    “尚书大人,一切都是下官的错,下官任凭您处置,只是平州旱灾的冤屈,普天之下,只怕只有您才能申!”

    “听起?来,文侍郎倒是观察本官良久了?”

    文侍郎没有反对?,而是看了一眼老者,低低道:

    “尚书大人,下官只想要?老师毕生所求能有一个好归宿。”

    他一直在?观察,整个大盛有能力将周世耀绳之以?法之人,可是,从纪怀仁到余鹤,再到应青山,他们没有一人能在?周世耀手中?讨到半分好处。

    他从一个小小的属官,一路成?为三品大员,可也始终没有找到有此能力之人。

    而这个时候,徐瑾瑜出现了。

    少年以?一己之力,平南疆,定北疆,荣耀归朝,正是势头?最高昂的时候。

    甚至,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让周世耀吃了闷亏之人。

    是以?,周世耀被杖责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少年亲近一二,为此,他不惜以?身引诱。

    他知道少年在?找户部的缺口?,他愿意做这个缺口?!

    徐瑾瑜看了一眼尤在?伤神的老者,抿了抿唇:

    “罢了,你先起?来,坐着回话。”

    “多谢大人。”

    文侍郎坐在?了老者的身旁,看着老者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的模样,忍不住担心道:

    “老师,您还好吗?”

    老者摆了摆手,过了片刻,这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我没事,徐大人呐,今日是草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草民吧!可是,草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草民,草民太想看到当?面的罪魁祸首伏法的一幕了。”

    老者清楚的知道,造成?当?初人吃人现状的,除了百姓之外,更多却是当?年负责此事官员的渎职。

    “周世耀贪赃枉法,为饱私欲,不知吞吃了多少百姓的血肉,他罪该万死?!

    若不是他中?饱私囊,师母和小师弟们也不会……”

    文侍郎将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扶着老者的手,却分外轻柔。

    徐瑾瑜看了一眼师徒二人,他隐约记得文侍郎少时也颇有才华,一路从平州最贫困的地方走出来,不惑之年已至三品侍郎,让人称道。

    可却不曾想,他竟能如此隐忍,在?仇人面前整整十余年!

    文侍郎的隐忍让人佩服,可是他的算计却让徐瑾瑜不喜:

    “这件事,你本可以?直接告诉本官的。本官与周大人的关系,你应当?明白。”

    文侍郎呼吸一滞,随后低声道:

    “下官……下官此前为在?周世耀面前得到信任,说了大人许多坏话,下官怕,怕……”

    文侍郎吞吞吐吐,徐瑾瑜闻言缺气?笑?了:

    “文侍郎既然不信本官的人品,又何必多此一举?”

    求人办事儿,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文侍郎他又知道多少?

    徐瑾瑜审视的看着文侍郎,文侍郎这会儿也是心中?惴惴,他错了,少年身负大才,又岂是那等随意揉捏之人?

    “下官,下官知错,还望尚书大人能不计前嫌,日后,户部之中?,下官必定以?您马首是瞻。”

    徐瑾瑜冷冷的看了一眼文侍郎,淡漠道:

    “户部的根子已经彻底烂了,你得周大人信任,这双手当?真干净吗?”

    “干净的大人!”

    文侍郎急急道:

    “周世耀确实每每中?饱私囊后,会让我们分吃羹汤,可是那些银子,下官都留着,不敢花用一分一毫!”

    徐瑾瑜这才淡淡的挪开目光:

    “既然你要?告周大人中?饱私囊,不知可有证据?根据你们交上来的文书,那账面可干干净净呢。”

    若非是徐瑾瑜此前有目的的突击军费,只怕都要?抓不到周世耀的尾巴。

    而文侍郎听后,也不由低下头?道:

    “老师便是人证,至于物证……”

    那些赈灾粮早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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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腹中?了。

    “平州可是在?那一年将赈灾银粮的清点文书一一对?应核查过的,你应知道,朝中?办事,素有规矩,一家之言,不足为据。”

    徐瑾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等着看文侍郎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老者开口?道:

    “大人,若是除了草民,还有旁人呢?草民一家之言,不足以?取信,可草民在?平州的亲友皆亲眼目睹当?年的惨状啊!求大人做主!”

    老者说着,便又要?再拜,徐瑾瑜看了一眼文侍郎,示意他扶起?老者,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还不够,此事人越多,雪容易泄露风声,更会为尔等招致杀戮之灾。”

    周世耀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随随便便一群人喊冤便可以?将他拉下台的?

    届时若是不成?,只怕所有举证的百姓都会因此丢了性命。

    徐瑾瑜说到这里,文侍郎犹豫了一下,这才道:

    “尚书大人,下官倒是知道有一物……或许有用。”

    徐瑾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文侍郎。

    文侍郎并?不老实,或者说他谨慎的有些过分了,让人每次都要?逼一下,才吐一点儿信息。

    文侍郎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此前,周世耀有一次酒醉说起?过,他有一本密账,里面记着所有人的一切,让,让下官等都小心一些。”

    周世耀生性倨傲,可是户部的差事又确实是个肥差,故而有追逐利益之辈愿意追捧他。

    酒酣耳热之际,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周世耀直接以?此怼了回去,却正好落在?了有心的文侍郎耳中?。

    “不过,这账册周世耀只提过一次,下官曾去周世耀府上拜访,也并?无任何发现。”

    徐瑾瑜听罢,没有作?声,之后文侍郎又说了许多周世耀素日的做派等,可都没有什么切实的凭证。

    说到最后,连文侍郎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他自知自己不是探查的材料,可到了这一步,他只觉得心痛如绞。

    “此事,本官记下了,如若此事当?真于周大人有关,本官必会还尔等清白。

    至于户部之中?,文侍郎只需要?依照旧例即可,此事本官自有打算。”

    徐瑾瑜这话一出,算是勉强应下了文侍郎的请求,文侍郎顿时喜出望外,可等听到徐瑾瑜最后一句话,他不由蔫儿了下来:

    “尚书大人,这是不想要?下官吗?”

    徐瑾瑜:“……”

    “文侍郎此前在?朝堂之上屡次抨击本官,如今直接倒戈,是怕周大人反应不够快?”

    周世耀并?不是蠢人,此前只不过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行?军还会去看文书,这才失误一次。

    况且,文侍郎这个贴心人的角色便很?好。

    文侍郎听了徐瑾瑜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大人若是有事,只管遣人来老师这里知会下官一声便是了。”

    “不可。”

    徐瑾瑜语气?冷淡的说着:

    “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可提前泄露,否则将功亏一篑。文侍郎应该知道,周大人可不是能任你算计的。”

    文侍郎只觉得一阵脸热,随后,徐瑾瑜看着老者还是有些不忍,故而又劝慰了其几句,随后这才离开。

    等徐瑾瑜离开后,老者看着文侍郎,忍不住道:

    “呈明啊,你说,徐大人会帮我们吗?”

    “会的,老师放心吧。若是徐大人还不成?,那……他日我便死?谏金銮殿,三品官员之命,总能为当?初的平州,换一个昭昭天明!”

    “胡闹!活人比死?人重要?!若真如此,那也是桃娘他们,命该如此……呈明,咱们就试这一次,你答应老师,莫做傻事。”

    文侍郎默不作?声,老者抓紧了他的手腕,让他发誓,这才作?罢。

    而徐瑾瑜出了院子后,外面一架马车早已经静静停在?巷子的一端,其后更是带着一群兵将,寂静无声。

    “思武兄,久等了吧。”

    徐瑾瑜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的魏思武睁开眼睛,道:

    “还在?等瑾瑜摔杯为号,没想到……这是谈成?了?”

    “勉强算是谈成?了吧。”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当?年之事,而魏思武听后却不由眉头?一皱:

    “当?年之事,现今只有户部文书留底,若要?重查二十余年前的事儿,可不是一桩容易事儿。

    最重要?的是,那文侍郎在?朝这么多年,都没有摸到周世耀一二把柄,啧!”

    魏思武不由撇了撇嘴,对?于文侍郎的做派有些看不上眼。

    先抛一个引子,再来一个钩子,这计策瑾瑜玩的可比他要?花多了!

    “这也算有所收获了,若是此事能查实……周大人应要?伏首就戮。”

    “可此事不好证实,那账本便是周世耀的死?穴,岂能随便寻到?”

    “谁说要?找账本了?”

    徐瑾瑜盘膝而坐,垂眸沉思,片刻后,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徐瑾瑜随即道:

    “劳烦思武兄让人去查平州当?年官府衙役的去向,周大人高居庙堂,再如何手眼通天,可也盯不到一些微小之处。”

    “好,我这就去做,不过此事只怕还有的磨。舅舅那日赏那周世耀十仗实在?太少了,只怕再过半个月,他便要?回来了。”

    魏思武有些郁闷的说着,他当?日已经尽力了,可是十仗的威力还是有些欠缺。

    徐瑾瑜只笑?着摇了摇头?:

    “思武兄,若是再重些,两朝元老废于廷仗之下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圣上和你都会被千夫所指,此事急不得。”

    魏思武还是觉得有些气?馁。

    翌日,因不必大朝,徐瑾瑜早起?后便慢慢悠悠的朝户部衙门走去。

    按理?说,他这样的品级,便是坐轿也是应当?的,可是徐瑾瑜经历了几次精疲力尽的堵轿之后,直接选择步行?。

    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何必与人多费口?舌呢?

    等徐瑾瑜在?签押房里分配好今日的事宜之后,众人归置整理?好文书,便去一旁的膳堂准备用饭了。

    以?往徐瑾瑜都是提前在?家里吃过的,可今日他却出乎意料的自己带了饭。

    “于郎中?今日带着的小菜,看着颇为不错呀。”

    徐瑾瑜坐在?了桑州使司郎中?于平的身旁,于平先是一愣,随后暗道:

    哼,这徐尚书是看到了他递上去的文书,知道谁才是厉害的了吧?

    现在?这是准备来亲近自己?

    自己岂是那么容易上钩的?

    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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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平看了一眼为徐瑾瑜斟茶的李直,眼皮子不由跳了跳。

    一月一次的面圣机会,徐尚书竟是那般大方!

    他跟了周大人那么久,除了些金银俗物,又得了些什么?

    随后,于平舔了舔唇,恭声道:

    “尚书大人谬赞了,您先尝尝,下官方才取出来,还未动筷!”

    随后,于平殷勤的将自己面前的小菜端到了徐瑾瑜的面前,还索性与徐瑾瑜同座下来。

    李直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可却对?上徐瑾瑜的眼睛后,便又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于平妙语连珠,徐瑾瑜也笑?颜不休,只一顿饭的功夫,众人都知道,新来的尚书大人似乎对?于郎中?颇为欣赏。

    他,或许是下一个李郎中?了!

    第 232 章

    一顿早膳, 不过短短两刻钟,让于平一跃成为户部炙手可热的人物。

    众人都忍不住猜测,徐尚书会什么时候提拔他, 以至于连与他曾经抱团的牧州使司郎中等人心里都有些复杂起来。

    等到众人散去,牧州使司郎中借故来到了于平的值房,看?着于平那?春风得意的模样,牧州使司郎中林其昌忍不住道:

    “于大人,周大人虽然一时失策,吃了闷亏,可是您这般倒戈, 未免有些太令人不齿了吧?”

    “嗳, 林大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又怎知我不是私下心?里向着周大人的?现在徐尚书示好, 我若不接着,只恐招来祸患。

    反之, 若是我能得徐尚书器重, 他日徐尚书的所有动向,周大人都能了如指掌!”

    “是吗?”

    林其昌看?了一眼于平, 随后什么也没有说, 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 走出门后,林其昌看?着于平的值房,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

    当初, 他们六人可是商量好要如何写呈交给?徐尚书的文书的, 为何只有于平独得徐尚书青眼?

    除非, 他写了什么范围以外的东西。

    林其昌抬步离开,只不过眼中闪过了一抹嫉妒, 周大人在时,明明桑州和牧州相差不多,他也有意无意偏向于平,没想?到徐尚书来了还是如此!

    明明,他和于平不差什么!

    林其昌越想?心?里便越咽不下那?口气,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凡是徐瑾瑜派给?于平的差事,他都暗中让人搅和了。

    徐瑾瑜这两日正在与宣抚使沟通细节,二十?万两的赈灾银许出去了,可是这些银两如何去用也需要仔细商议的。

    而这些,则需要户部与宣抚使一道出一个?章程。

    对此,徐瑾瑜让于平牵头来拟定这个?章程,便是李直都要退居一射之地。

    这让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徐尚书是准备重用于平了。

    如若于平这差事办的好,圣上?面前徐尚书能不替他表功?

    此前,李直之事已经说明了,徐尚书可从不吝啬给?自己好处的!

    就连于平自己得了这个?差事,都忍不住喜出望外,李直面圣又有什么用?

    他日,若是自己能官升一品,又是什么滋味?

    于平这么一想?,心?里颇为快意,他当这小小郎中已经够久了,周大人总让他等一等,等一等,可是他为周大人做了那?么多事儿,也不知前途在何处。

    是周大人先不仁,便莫怪他不义?了!

    于平绞尽脑汁,甚至直接引用了当初景庆五年?,平州旱灾时的条例来佐证,写了一道连他自己都挑不出理的文书来。

    当初平州旱灾的条例一进户部便被封存起来,他可是废了好大劲儿,这才将其寻摸出来的。

    已经到了下值的时候,于平揉了揉脖子,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文书,唇角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容。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徐尚书看?到自己写出来东西时,应是如何的称赞有加了。

    随后,于平将文书仔细放好,用来佐证的平州条例也归置整齐,这才锁上?值房离开了衙门。

    而等到翌日,于平正准备将自己一腔心?血灌溉而成的文书交给?徐瑾瑜,却没想?到,他放的妥善的文书直接浸泡在墨水之中,让于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泡在了数九寒冬的冰水之中。

    “是谁?”

    于平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值房,他拿着文书气冲冲的来到了签押房:

    “徐大人!有人故意……”

    于平话音未落,便看?到了徐瑾瑜身侧的林其昌,而徐瑾瑜方才似乎与林其昌说了什么,这会?儿双眸含笑的看?过来:

    “于大人,可是之前交给?你?的文书写好了?”

    于平将手?里被墨水泡的黑黢黢的文书攥的紧紧的,他立刻道:

    “原本是写好了,可是徐大人……”

    “原本?那?就是还未写好了?罢了,于大人来听一听林大人的吧。”

    徐瑾瑜说着,随后笑吟吟的看?向林其昌:

    “林大人不必本官开口,便自行为本官分忧,且其所写的条例有理有据,着实不错,于大人也一并听一听吧。”

    于平听罢,看?了林其昌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林其昌此人,诗词歌赋一般,文采才华一般,更无胆色豪气,周大人一直对其不咸不淡,当初他还想?要替周大人责问自己,怎么现在反而来向徐大人摇尾乞怜了?

    他倒要听一听,他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随后,林其昌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平,这才缓缓开口:

    “徐大人,下官此法来自景庆五年?,平州旱灾之例。”

    林其昌这话一出,于平直接瞪圆了一双眼,那?被他紧紧抓着的文书也在顷刻之间坠落下去。

    “林其昌,你?!”

    于平目眦欲裂,林其昌却不再看?他,只是转头看?向徐瑾瑜,而徐瑾瑜看?着于平双手?漆黑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于大人此举只怕有失风度,不若先去整理一二吧?”

    于平闻言,将黑漆漆的手?背到身后,咬牙切齿道:

    “有劳徐大人费心?了,下官想?要在此听一听林大人究竟使了什么锦囊妙计。”

    徐瑾瑜全当听不出来,只点了点头:

    “也好,林大人继续吧。”

    随后,于平便眼睁睁的看?着林其昌将他这几日的心?血一一道来,恨的差点儿没将牙根咬碎了。

    徐瑾瑜对于林其昌“用心?”表示了高度赞扬,还让林其昌稍后与自己一道用早膳,再商议其中细节。

    这话一出,于平终于忍不住了,他立刻道:

    “徐大人!”

    徐瑾瑜顿了一下,看?向于平,示意他说话,可于平看?了一眼自己那?一团被墨水浸泡的看?不出一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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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纸张,犹豫了一下,道:

    “下官只是想?问徐大人,上?次的小菜可还适口,下官今日还带了别?的。”

    “这,林大人说,他们当地有一道名叫脆哨的小菜,与众不同,今日特来请本官尝尝。”

    徐瑾瑜说完,林其昌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大人这边请,索唤应当已经将脆哨带来了,您不知道,这脆哨便要趁热吃,如此才能咸香脆爽!”

    徐瑾瑜点了点头,让林其昌先去准备,随后看?着将自己抹的脏兮兮的于平,叹了一口气道:

    “于大人,官场之事,不是本官对你?袒护便可以的。”

    于平对上?徐瑾瑜那?双平静的双眸,他愣了一下,随后激动道:

    “徐大人您知道!”

    徐瑾瑜摇了摇头,随后负手?绕过他离去:

    “本官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于大人总不能无凭无据来让本官做主啊。”

    徐瑾瑜抬脚绕过于平丢下的那?团墨渍浸泡的文书,缓步离去。

    于平思?索了一下,随后只在原地,咬牙切齿道:

    “林其昌,这是你?逼我的!”

    他二人也算是共事多年?,谁不知道谁?

    他敢在自己这里截胡,就别?怪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随后,于平也大步离开了签押房。

    成功确定了赈灾银的用途之后,徐瑾瑜以户部尚书的身份开了条子让人前去支了银子,物品,随后宣抚使李寻这才带着一应辎重,浩浩荡荡的自京城离开了。

    而这一次也让群臣大开眼界,原来户部也可以不用那?般拖延!

    这一次,户部竟然只用了短短五日,便将赈灾银从原有的五千两提到了二十?万两不说,一应事宜也安排的妥妥善善!

    就这速度,又那?里会?有办不成的事儿呢?

    一时间,朝中中立大臣们也开始对徐瑾瑜赞不绝口。

    朝廷议的是天下事,可是却因?为个?别?人的私欲拖拖拉拉。

    此前,凉州城危,不也是因?为朝臣们太过拖沓,这才导致失了先机。

    否则若是他们早就对互市有个?章程,怎么会?那?么被动的被乌国人打了,这才匆匆决定要开互市来稳住乌国人?

    也就是徐大人用兵如神,这才能屡屡擒获乌国嫡皇子,一面削弱乌国的实力,一面又搅乱了乌国的局势,这才能有此骄绩。

    此前徐大人在边关的行事,他们只听了个?只言片语,他们本以为徐大人是受病躯所困,这才转武为文,实际也修武胜过文,却没想?到,徐大人处理内政之事,也是这般快刀斩乱麻!

    这件事不大不小,徐瑾瑜自认自己只是尽了本职,却不知此事却已经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而徐瑾瑜却是在下一个?休沐日的前一晚,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的。

    “大郎啊,这两日家里收到的拜贴越来越多了,娘寻思?你?也去一去吧?娘瞧着,那?桃花宴也时极好的。”

    徐母笑吟吟的说着,然后给?徐瑾瑜夹了一块苦瓜酿肉,这是长宁公主庄子上?养出来的第一批苦瓜,去岁种下的,现在好容易结了果。

    其味微苦,可回味甘甜,徐瑾瑜吃过一次后便喜欢上?了,是以近来徐母常在吃饭时备上?一道用其做的菜肴。

    徐瑾瑜听了徐母的话却不由动作?一顿:

    “娘,那?桃花宴乃是男女相看?的宴会?,我这个?年?岁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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