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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战,加紧马腹突破重围,犹如一道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果然,他猜得没错,这群人确实是山匪,却不是为钱而来,他们早已被人买凶,只想要了他的命。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

    一旦他回了京开始调查,那些见不得光的龃龉便会公之于众,届时又有多少人要被牵连下马,甚至人头落地,为了活命,这些人便把刀伸向了他,只要他一死,这件事就一了百了。

    除去了一个摄政王,朝堂之中,只剩一个年轻的太后和软弱无能的幼帝,这个朝堂就被他们轻易拿捏了,如此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身后的马蹄声紧追不舍,咻的一声,一道冷箭贴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接着身后的箭矢像是落雨一般射了过来,他一壁操控方向,一壁扭过身,挥刀砍掉所有近身的冷箭。

    “吁——”就在混战间,马已到了悬崖边上,他赶紧勒紧马头停了下来。

    身后的人已陆续追到眼前。

    一道银光掠过他的眼,他仰身往后倒去,堪堪避过了这一刀,另一把刀锋便从另一侧飞了过来,从他胸前划了过去,他用手中的刀格挡,那把刀被甩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将一个人的头颅切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喘气,身后又有刀锋劈了过来,他躲闪不及,刀刃劈在他右肩上。

    暗红的血一下子呲了出来,不一会儿,整件袍子便被血浸透了,湿淋淋地贴在背上。

    他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在一瞬之间变成青紫色,肩膀上的伤口猛烈地烧了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刀刃淬了毒。

    当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受了伤,又中了毒,倘若与他们继续缠斗下去,一旦气血逆流,随时可能丧命。

    他神情凝重,他看着前面的万丈深渊,心里浮起一丝念头。

    就算他此次能侥幸不死,也难保接下来的路途不会遇到更大的杀机,他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正如他此前从燕莫止变成魏邵一样,他得让人以为他已身亡,这才能平安回到建京。

    眼皮越来越重,他强撑着,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起来,耳边又想起了风旋电掣的声音,又有一批人追了上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一步步倒退,脚后跟已退到了边缘,胸口突来一阵抽痛令直不起身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脚下却越发虚软。

    蓦然一脚踩空,他只感到整个人顿时一轻,他便这么从悬崖上坠了下去。

    就在他刚刚往下掉时,恍惚中,呼呼的冷风里又夹杂了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飘来过来,难道后面追上来的人这些人不是山匪?

    那又是何人?他的脑海里混沌一片,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摄政王……”

    “摄政王!”

    原来,嘉月预料肯定有人会在他回京的路上伏杀,因而派了卫兵过来接应,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卫兵受嘉月吩咐,将余下的人生擒活拿,拷问结果。

    另一路卫兵们则直接绕下悬崖,寻找摄政王的踪迹。

    很快,所有的山匪便被捕住,他们倒也没有骨气,一下子便招了。

    原来,买凶的人,便是当地的土通判杨必先。

    一个小小的土通判,与远在建京的摄政王甚至谈不上关系,竟有胆量杀害摄政王?

    他们继续顺着山匪给出的线索找到了杨必先,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杨必先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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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来的前一刻,已悬梁自尽。

    畏罪自尽,还是杀人灭口?死人虽没法说话,却也能暴露出不少线索。

    他们受圣淑指派,不仅要安全把摄政王护送回京,更有另一个任务,便是查出路途之中有谁对摄政王不利。

    眼下看来,这具尸首确实像是自溢,然而,并未能排除是灭口的可能。卫兵立刻将情况报与县尉。

    未几,县尉,便带着仵作和其他小吏匆匆赶了过来。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据邻居所说,杨必先多年前变丧妻丧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下了值几乎闭门不出。

    他的尸首很快被放平了下来,只见他脸色青紫,形容枯瘦,身上的袍子也穿了好几年,袖口早就磨破了,屋内的陈设也陈旧,可见他生活拮据。

    然而,山匪头子坦诚,他们整整收到一百两白银,这些白银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就在大家认为杨必先只是一个替罪羊时,卫兵竟从他的床架子上找到了几张叠得方正的纸。

    一份是坐实买凶的契约书。

    一份是房屋抵押的契书,上面的数额正好就是一百两。

    “这房子一看,至少有十五年头,”一个卫兵在各个房里转悠了一遍,用脚步丈量了大小,不禁破口大骂,“就这个破房子,抵押了百两白银,这钱庄是做善事,还是冤大头?”

    大家的想法一致,认为这里面有些蹊跷,可又说不上什么来。

    这厢仵作也验出结果了,杨必先脸上青紫,舌骨骨折,眼部发白,颈部有一道暗红色的勒痕,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很明显,他确实是窒息身亡。

    这么一来,灭口一说,不攻自破。

    就在大家准备收队时,突有一个人叫了一声,原来是从花瓶里找到了一张更隐秘的纸。

    一张发黄破旧的纸,上面洋洋洒洒地控诉了摄政王从军之时,强取豪夺,害得他家破人亡。

    翻来倒去看了很多次,都像是私人恩怨 ,卫兵赶着回去复命,这件事便交给了廷尉处置。

    艳阳炙烤着大地,顺宁宫里却仿佛结了层霜,空气都是冷稠的。

    嘉月垂着眼皮听卫兵复命,虽然一言不发,可那紧抿的唇还是泄露了她的不悦。

    卫兵咽了咽口水,踌躇地偷觑了她一眼才道,“卑职在山下找到了一些衣物碎片,还有木簪,碎了的玉佩等物,大概是摄政王之物,只是……那个悬崖太高了,大概没有生还的可……”

    她的嘴角一下子便捺了下来,挑起眉反问道,“你说摄政王坠崖后,尸首也不见了?”

    她的漆眸里锋芒涌动,卫兵仿佛更感受到她的滔滔怒火,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是。”

    嘉月心头迟迟地泛起一点微微的灼意,说不清是什么,没有撕心裂肺地疼痛,只是空落落的,又像被蚂蚁蛰了一下。

    这个结果,她并不信。

    沙场上以一敌百的猛将,又怎的会败在一群山匪手下呢?

    他受过那么多磨难都能活了下来,绝不可能命丧于此。

    她轻吐了一口气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尸首都没有找到,又怎可轻易妄下言论?继续找。”

    卫兵忙不迭应喏,正欲退了出去。

    嘉月肃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把东西呈上来看看吧。”

    卫兵这才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着一样沾着血污的物品。

    嘉月眸光从托盘上扫了过去,每一样物品,她都不陌生,尤其是——她视线落在最后的那方雪帕上,随手伸过去,将那帕子展落开来,那一株鲜艳的海棠便这么落入了她的眼。

    只是上面染了一些不属于这方帕子的血污,暗红的血凝住了,像是给这方雪帕裹上了薄薄的壳。

    她收下了这方雪帕,吩咐:“退下吧。”

    卫兵不明所以地看着被她攥成一团的雪帕,默默地退了出去。

    “忍冬,”嘉月把在门边侍立的忍冬叫了进来,横臂把帕子递了过去,“把它烧了。”

    忍冬接过那方帕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娘娘,真要烧吗?”

    嘉月踱回翘头案后坐了下来,头也不抬道,“你也听见了,摄政王不幸身亡,这方帕子是他心上人的东西,烧了它,他到地下也瞑目了。”

    忍冬见她已拿起折子看了起来,咬咬牙道了声是,便取了银釭过来引燃了帕子,再掀开香炉盖子扔了进去。

    一缕青烟升了上来,顷刻之间,那柔软的帕子就成了一堆灰烬。

    第四十五章

    燕莫止没进宫来 , 嘉月也不曾等他。如今的她有了其他廷臣支持,他这个摄政王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既然他危在旦夕,那就死在外头吧。

    她这般想着, 提笔又在折上画了一道红圈, 写下批注。

    就在他消失的这几个月来,针对她的“箴言”已经水落石出, 清羽真人被捕,因此事牵连了一干臣子也锒铛入狱, 共同等待秋后问斩。

    那些叛臣贼子已铲除, 朝堂焕然一新, 再也没人敢提起那个“箴言”来, 嘉月纳谏如流, 事必躬亲, 朝中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那个固若金汤的郦首辅, 她已无需再惧怕什么了。

    每日案牍劳形, 她又怎有空闲暇时间去怀缅他?

    她不去想,可那些幕后元凶却不能不去想。

    又是一月过去, 眼看着已到了初秋,下了一场秋雨,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可摄政王仍是没有回来。

    堂堂摄政王,若真是死得尸骨无存, 连个替他立衣冠冢的人也没有, 未免也令人唏嘘。

    大臣茶余饭后, 不禁连连感慨。

    就在所有人渐渐地将这此事抛到脑后时,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消息猛然传了过来。

    柴维的声音激动得隐隐发颤, 即便是太后仍在殿内与几个大臣商议政要,他也抑制不住地跑到了门边,大喊一声,“娘娘,摄政王身边的侍卫有事要与娘娘通禀。”

    嘉悦谈话的声音被他打断,她看了一眼大臣,又朝门外瞥了一眼道:“宣他进来。”

    俄而一个身着青蓝袍子的侍卫低着头迈入殿内,恭恭敬敬地下跪叩首,这才道出了一个好消息,“回禀圣淑,摄政王回朝了!”

    嘉月愕然地重复了一句,“他回朝了?”

    几个大臣也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侍卫徐徐说道,“是,只是摄政王归途遇到山匪,被逼地坠下悬崖,目前侥幸逃过一劫,可身上多处骨折,颅骨也受了重伤,没法进宫面圣,于是他嘱咐卑职过来禀告圣淑,请圣淑不必担心。”

    “好,”嘉月的神色很冷静,既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出忧愁,他把柴维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到太医院去,让李院正去前往摄政王府,给摄政王着力医治,另外,吩咐开库,取灵芝人参鹿茸阿胶各十株,一并赏给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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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维忙不迭应是,踅身便退了出去。

    嘉月又和大臣们议论完正事,这才屏退众臣,仰头靠在宝座上,眯着眼假寐起来。

    他果真没死。

    一抹斜阳落在了四方的庭院上,金灿灿的光线透过窗户悄然爬进了正房,在地上投下一地的菱花格子,转瞬之间,浓稠的夜色便汹涌地取而代之。

    落了夜,朦胧的月影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整个摄政王府静谧无声。

    忽地,屋檐上多了一道身轻如燕的黑影,在屋脊上疾走着,仔细一看,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大大的兜帽罩住全脸,见院里无人,便从屋顶上翻身而下,避开视线,朝着正房走去。

    屋里还灯火通明,那人便在门外驻足,伸手戳破了一点窗户纸,眯起一只眼,朝屋里环视了一周,屋内无人,甚好甚好。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敏捷的黑影钻了进去,便迅速阖上身后的房门,而后蹑手蹑脚地绕过了屏风。嗯……一下子就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燕莫止。

    他脸色倒还正常,闭着眼,呼吸匀停,仿佛睡得很沉。

    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床,手还没有碰到床沿,床上的人却猛然睁了眼,两道视线相撞,燕莫止忽地轻笑出声来,眼底氤氲着浅浅的笑意道,“娘娘,这般牵挂着臣,臣实在受宠若惊啊。”

    嘉月这才摘下了兜帽,顺着床沿坐了下来,嘴角一勾道,“不过是听闻摄政王浑身骨折,特来瞧瞧,你死透了没?”

    “嗯,”他也不反驳,眼底的笑意像潋滟的一江春水,凝视了她良久,伸手捏住了她滑嫩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娘娘见到了,这还满意吗?”

    “狡猾的狐狸!”嘉月恼羞成怒地唾了一口,眼神却不自然地闪烁了起来,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娘娘是什么时候发现臣没事的?”他手上略微施力,便把她拽倒在床上。

    柔软的青丝妆点了他的床,又蹭得他脖间痒痒,淡淡幽香也渐渐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像一张密密的网铺散了开来,牢牢地缚住他的心房。

    死里逃生,久别重逢,转过头,她还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侧,那张朱唇雪面笑容浅浅,与记忆之中不差分毫。

    他的心头仿佛找到了久违的悸动,滚烫地溢满了胸腔。

    嘉月也微微侧过脸来,见他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故意清了清嗓子,直言道,“看到玉佩上那个络子的时候。”

    此前有一次,她嘲笑他络子丑,便给他打了一个时兴的八宝结子,他还怏怏地要她再打一个同心结,她半嗔半怒地推说不会打。

    “不会就不会吧,看久了,这个蚌壳结子也挺好看的。”他连忙温声哄着,默默地把那条络子系在玉佩上。

    “什么蚌壳……”嘉月转过眼看着他腰间的玉佩,蓦然止住了嘴。

    的确,还挺像蚌壳的……

    不过她生来是金枝玉叶,为他打一条络子,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再丑,也得牢牢系着。

    上回卫兵呈上他的“遗物”,就包含了这条络子。

    然而,上面却不是蚌壳,而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

    他醇厚的声音还犹言在耳,“娘娘亲手打的络子,臣就是死也要带到地底下去。”

    既然他说了这话,那她再见到那条络子时,她便有理由相信他还活着,更何况那条络子的样式只有他们知道,除了他,又有谁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那只有一种原因,这就是他给她的暗示——他还活着,可她必须继续演戏,让所有人以为他死了。

    燕莫止闻言一笑,“娘娘果真冰雪聪明。”

    嘉月朝他的胸膛捶了一拳,“那你没有坠崖,没有骨折,又怎的消失了这么久?”

    没想到他却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咬白了唇,犹豫道,“你……”

    外面的奴仆也被惊动了,小厮猛地推门而进,边说边绕过屏风,“郎主,怎么又咳嗽了?我给您倒点水吧——”

    “出去!”他平复了气息,凛然喝停了他正要继续往里走的脚。

    他胸前剧烈起伏,抑制着喉咙的痒意,脸色也胀得通红。

    小厮抬眼,看他浑身包得严严实实,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难受的。

    他动了动嘴皮子,正要劝,没想到又被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打断,“出去,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小厮这才点头应是,拔腿出了房间,又将门重新阖了上去。

    嘉月被他紧紧圈在怀里,头上的锦被又罩得她几乎窒息,听见门已关上,这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局促的地方,两具身体只能贴在一起,她挺翘的鼻梁几乎快挨到他的下巴,波光粼粼的星眸却殷殷地看着他,关怀问:“你怎么了?”

    “臣……没事,”他垂眸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臣从悬崖上掉下来不假,可刀卡在石壁上,刚好缓冲了一下,掉进山腰上的山洞,还遇到一位神医,这才能毫发无损地回到娘娘身边啊。”

    嘉月看着他,心头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动了一下,舌根也泛了苦。

    “你怎么不早说?”

    他轻描淡写地避开她的目光,“是臣考虑不周,娘娘也不必担忧,臣不过是受了些小伤而已。”

    当然,真实的情况远比他所说的凶险,他从悬崖上掉下时,半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他昏昏沉沉地躺了许久,连自己也怀疑自己会死去。

    可他不想令她伤怀,即便,她也许并不真正地把他放在心上。

    嘉月心里虽有些狐疑,可直觉他没有必要骗他,到底相信了他的话。

    “下不为例。”

    “臣发誓。”他举起三根手指道。

    嘉月握住他的手指道,“我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死心,派了人护送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不过,你放心,我早晚替你报仇。”

    “原来……还真是你,”燕莫止想起坠崖时耳畔里刀剑锵锵的声音,“娘娘又救了臣一次。”

    嘉月一头雾水问:“又?”

    “你听错了,臣说的是……没有娘娘替臣杀了这些山匪,臣是没有机会回到建京的……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娘娘如此大的恩情……”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现掌心一片潮湿,“臣只能以身相报了,日后娘娘若是有用得上臣的地方,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她吃吃地笑他是呆子,“倒也不必上刀山下火海,我又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人。”

    将才她裹了一身斗篷捂在被子下,头上已沁出了一层薄汗,前面的鬓发微微打绺,汗津津地贴在额上,眼下又是促狭的弯着眼,小小的一张脸愈发的玉软花柔。

    他视线在她脸色流连,喉咙滚动,声音也多了分喑哑,“娘娘不热?”

    “热。”她抬手轻揾额上的薄汗。

    冷不防地,斗篷的带子却被他拉住了。

    “热?不妨脱了吧。”他轻轻一拽,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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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便松了开来,露出修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

    嘉月默默往后退了一寸,“你重伤未愈,还是应当以静养为佳。”

    “那娘娘来?”

    他逐渐滚烫的气息令嘉月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欺身拉近了距离,盯着她红馥馥的嘴唇看。

    嘉月动了玩性,猛地一下啄了他一口,又若即若离地退开,“好了。”

    “玩火自焚的道理,娘娘怎么还是没学会?”他黑眸里灼热的浪潮涌动,双手霍然摁住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

    嘉月心头一阵紧缩。

    第四十六章

    窗外不知何时扬起了一场小雨, 嘈嘈切切,犹如琵琶细语,缠绵悱恻。

    屋内, 银釭上的烛心突突跳动着, 床榻之上是情天孽海,应接不暇, 谁也没有闲隟说话,直到骤雨初歇, 这才平息了下来。

    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人, 因一盏昏黄的灯火而不同, 如此这般明晰的观感, 令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耳根子。

    嘉月的气息还有些微喘, 盯着他背上暗红的瘢痕看, 只见那蜿蜒起伏的线条窄窄的从肩上一直延到后腰, 暗红和健康的肤色强烈对比, 冲击着她的眼。

    起初一看,不免有些发毛, 可她向来胆子大,即便心头惴惴,仍要伸出手去碰。

    他背肌猛然一缩,硬着头皮,任由她动作。

    刚开始, 她的手指犹豫不决, 摸了一会儿, 便轻巧地翻飞了起来,仿佛将他当成了一架古琴, 无声地弹奏。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她,正如他之前设想的那样美,可是这样,便衬得他愈发狰狞,“臣很丑陋是吗?。”

    “你怎么那么皮?放火烧杖子,很疼吗?”她的手指微顿,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好端端的人,把自己作贱成这副模样!”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明明知道她已经不疼了,可心头还是抽搐了一下。

    可她的这话到了他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她是白璧无瑕,而他是一个狰狞的怪人,本来就是不相匹配的。

    当初燕无畏想尽办法查清他的身份,而他的身上左肩有一块暗红的胎记,魏邵的背上又有烧伤的瘢痕,为了不穿帮,他只能举起银釭,一遍遍的用火炙烧着身上的皮肉。

    炙热的火有如千万根银针扎进他的皮肉里,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他咬碎了牙,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倾泻而下,鼻尖闻到一股越来越重的胶血焦糊味。他终于让自己的身上也有了一道瘢痕,可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见到她。

    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只是于是轻描淡写道,“嗯,那么久的事,不记得了,大约是疼的吧。”

    嘉月倒也没有过多的悲春伤秋,这伤疤看久了,倒也不算十分狰狞,听他轻巧揭过,也便不再多问了。

    窗外的雨似乎又大了起来,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嘉月望着窗台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燕莫止一下看破了他的心思,揉了揉她的头顶道,“娘娘就在此歇下吧,天亮之前,臣定会叫你起来。”

    巫山云雨共赴那么多回,可没有过一次,事后还同床共枕的。

    嘉月心头浮起一股异样的暖流,又酸又软的身子,仿佛把她钉在这张床上一般,她嘴里嘟囔着不行,可眼皮却不自觉的耷拉了下来。

    他不由分说地熄了蜡烛,回到床上,揽着她躺了下来,掌心掠过她的蝴蝶骨,轻轻地安抚,“臣一向醒得早,你就放心吧。”

    嘉月不习惯与人同眠,尤其是面对面,呼吸缠绕在一起令她心神不定,可她的身子惫懒,倒也没再抗拒,只是翻了个身便已梦会周公去了。

    他却是个缠人的,长臂绕了过来,时而轻抚她小腹,时而又捏捏她的手。

    身体逐渐平息的欲望又隐隐复苏,可是听见她越来越沉的呼吸,到底不忍再吵醒她。

    于是撑起上半身,凝了她半晌,在她颊边轻柔地印下一个吻。

    嘉月人事不知,睡得极沉,一夜都没有翻过身,而他就看着她朦胧的身影,跟着合上了眼睛。

    然而还没睡多久,他又患得患失地骤醒,伸手挼了过去,是满满当当的暖玉温香,这才轻舒了口气。

    天色已泛了蟹壳青,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刻了。

    他握住她圆润的肩头,轻轻摇了一下,“娘娘醒醒。”

    嘉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梁一痛,冷冽的雪松气息就这么横行霸道地窜进了她鼻息。

    抬头,见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睡意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惺忪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分温软,“天要亮了吗?”

    他嗯了一声,“快五更天了。”

    嘉月连忙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那我回宫了。”

    他拉住了她,披上袍子道,“臣送你一趟。”

    嘉月没有拒绝,他穿妥了自己的衣裳,又踅过来侍奉她穿衣,最后又跪在地上伺候她穿鞋,这才拿起她的黑色斗篷,将她密不透风地罩了起来。

    摄政王府和顺宁宫相隔不远,两人上了屋顶,掠过无人的街道,不多时,便来到了顺宁宫。

    天渐渐多了丝鱼肚白,宫里的人向来醒的早,再情深意切下去,便不合时宜了,他拍了拍肩膀对她说:“臣这就回了。”

    说完,已越过宽宽的屋脊,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嘉悦回到殿内,将斗篷脱了下来,仲夏和忍冬赶紧跟了上来。一边伺候她换衣服,一边问:“娘娘,怎么现在才回?”

    她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可脸上非但不见暗沉,反而泛着神光异彩,“昨晚宫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娘娘放心,奴婢们一晚都替娘娘守着,什么事都没有。”

    她点头,“那就好。”

    这时,春桃也端着铜盆进来,侍候她擦牙洗脸,便已然到了朝会的时辰了。

    御和门外的广场已有大臣陆续集合,纠察御史还没过来,他们不禁交头接耳聊起了八卦。

    “听闻摄政王,浑身多处骨折,怕是……”

    “是,倘若摄政王不在了,那……”那名大臣还没说完,便瞧见远处,一道熟悉的明黄身影昂首从丹陛走了过来,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他屏声静气地闭了嘴,再瞧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痕,不是摄政王,又是谁?

    诸位臣子也都发现了,默默把话吞回了肚子里,遥遥地朝上首拱手行礼,“参见摄政王。”

    “诸卿免礼。”燕莫止一贯冷漠,说完这句话,便率先迈入了御和门。

    摄政王回朝了?而且看模样分明康健的很,哪像是浑身骨折的样子?

    众生百态,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些人的脸色霎时僵硬了起来。

    他回来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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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人丁岂不是要继续查下去,这笔陈年旧账又该如何清算得了?

    少顷,监察御史按例点完名,宫门在晨曦之中徐徐打开,鸣鞭的太监手持长鞭,一下下地拍击地面,余声不绝,众臣屏息静候礼赞官发令。

    只听礼赞官拖着长调道,“皇上驾到,圣淑驾到,诸臣觐见——”

    所有人缓步进了殿内,对着上首的宝座叩首如仪。

    皇帝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朝会一如往常进行,大臣们见圣淑和摄政王皆不再提及那桩事,不免都松弛了些,没想到临近结束时,燕莫止才悠悠然地从袖笼里掏出一本折子来。

    “诸位且慢,圣淑吩咐孤调查人丁及土地丈量,孤已查清,”他转而将目光转向嘉月,继续道,“还请圣淑一览。”

    有小太监立刻从他手里接过折子,绕过帘幔双手呈上。

    嘉月单手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这份折子,虽已勘正了数字,可最显眼的,却是附在后面冗长的名单,这不是别的,而是一份详细的贪腐官员的名单,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中饱私囊,朝廷赋税巨大的缺口,也就是这么消失的。

    嘉月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刀,一一掠了过去,半晌,才合上了折子。

    她没有挑明折子里的内容,反而掀起眼皮问户部尚书,“李尚书,今年全国人丁出生几何?”

    李尚书眼神闪烁地说了一个数字。

    燕莫止深眸如鹰如隼地睥睨着他道,“李尚书确定没有说错?孤查到的可不止如此啊……”

    李尚书瞳孔紧缩道,“不可能,各地呈上来的册子户部再三核对,焚膏继晷算了几个昼夜,摄政王不信……”

    “户部的账目繁杂,李尚书竟能过目不忘,臣实在佩服。”

    李尚书扭头一看,竟然是顾星河。

    他不禁心道,这人自从与圣淑娘家结了姻亲,已然变成圣淑最忠诚的心腹,也因此平步青云,在朝中说话声音越来越有分量。

    原本他是户部尚书,与他銮仪卫八竿子打不着,只是如今他又是内阁的人,便不得不令他忌惮了。

    “户部有善于攻算的小吏,老夫也不是老眼昏花,不过是个数字而已,牢记于心,才好时时应对圣淑的发问啊……”

    嘉月道,“既然李尚书对此了然于心,那么,去年全国人口又有几何?”

    李尚书也丝毫没有犹豫,便回:“回圣淑,共五千三百八十三万。”

    嘉月穷追不舍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年来,出生人口不过三万六千人?户部既然如此恪尽职守,对于这个数字,难道一点都不怀疑?既然你没有老眼昏花,便该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李尚书没想到她心算得如此快,声音登时虚弱了几分,“意味着……各地呈上的册子数目有误。”

    燕莫止步步紧逼,紧接着他的话道,“既然你明知有误,却不加以勘正,便上报朝廷,不是欺君之罪,又是什么?”

    嘉月双手握拳,捶着扶手厉声斥责道,“便是今年,就差了这么多,那么,历年来这相差的数字又该是多少,连朕都能一眼看穿,莫非户部一群拔尖人才进都眼瞎了不成?”

    李尚书明白这是要那他做筏子了,浑身不停觳觫起来,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圣淑息怒,老臣是年岁已高,虽战战兢兢不敢懈怠,可身体毕竟有些力不从心,老臣信赖部下,却不想出了这等岔子,老臣有罪,还请圣淑放老臣回乡安度晚年,这个尚书还是请年轻有为的后生来做吧!”

    本朝在对待年事已高的老臣上向来有些容情,只要不是大过,自愿回家养老,一般便不再继续追究下去。

    既然他已认罪辞官,嘉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这便允了李尚书的请求。”

    李尚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忙下跪叩首道,“多谢圣淑开恩。”

    “且慢,摄政王上呈的折子,可不仅记载了这一项,更是详细记了朝廷税赋的详细数目,这才是重中之重,”嘉月眯起眼,冷然打断他的话,“照你这么算来,今年亏欠了整整朝廷十万三千八百两白银,这到底是纰漏还是私吞?”

    怎么会?

    这个庞大的数字令满朝文武都不禁瞪大了双眼,有些人心虚得打起颤来。

    燕莫止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叩了一下,才淡然开了口,“圣疏要孤重新丈量土地核查人丁不假,可暗中却托付孤查清赋税,既然已彻查清楚,那么,谁贪赃枉法,一个也逃不掉。”

    李尚书欲哭无泪道,“圣淑明鉴,摄政王明鉴,臣绝不敢私吞啊……”

    嘉月道,“你身为户部尚书,这么一大笔数目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而浑然不知,这份损失,又该何人承担?”

    郦首辅瞥了李尚书一眼,拱手求情,“圣淑息怒,李尚书年事已高,确实力有不殆,既然他已知罪,自请回乡,便请圣淑饶过他这回吧。”

    “郦首辅说得不错,臣附议。”立马有人跟风道。

    “郦首辅果然海纳百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不再追究他的过错,只是这份名单上所有的名字,又该如何惩处?”

    一个臣子立马道,“回禀圣淑,既然有人罔顾律法,知法犯法,自然得严惩不贷,以慰民心。”

    这人正是首辅的拥趸。

    郦首辅向来是圈里的老好人,一下子就驳了那人的请求,“老臣看,对于贪赃枉法之人,确实应该惩处,只是这些人虽罪有应得,却也应当给家眷留一条生路,如此既能杀一儆百,又能彰显圣淑大度,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的确做得滴水不漏,嘉月暗自佩服,虽然已调查清楚,冗长的这么一串名单,想要全部连根拔起,那是不可能的,嘉月心里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她原本就没想过要全部一竿打尽。

    只是还得做做样子,否则,又怎能让人敲响警钟?

    因而嘉月闻言,便笑了笑,“郦首辅说得不错,就这么办吧,着日请三司会审,按罪行轻重量刑,其家眷从轻从宽处理。”

    三法司共同接了命令,不在话下。

    第四十七章

    天色一碧如洗, 别致的院子里到处郁郁葱葱,卵石铺成的甬道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一个鹤发银须的老者拄着紫檀木的拐杖, 悠哉悠哉地沿着甬道走着, 一直走入了凉亭,在石桌前撩袍而坐。

    他的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看到他坐下来,也急不可耐地跟着落座, “姨父, 怎么办, 您快救救我啊……”

    老者摆手示意他噤声, 让丫鬟去冲茶来。

    这两人, 便是郦首辅, 和他的外甥申鸿志。

    申鸿志原本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到了年近三十还屡试不中, 连成家都成了问题, 家里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替他捐了个闲官。没想到, 一入官场的他到如鱼得水,自觉给上峰做起侵吞赋税的勾当,既笼络了上司,捞了一手肥油,也因此顺风顺水地成了詹事府少詹事。

    郦首辅直戳他的眉心怒斥, “你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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