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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40-50

    第四十一章

    从刘尚书府中搜出的, 正是满满写了两册的兵器,从性能,再到制作方法, 全都写得清楚。

    按刘衍亲口交代, 他私造兵器,不过是为了敛财, 可这其中偏偏多了一个盉丘国的奸细,性质可就大为不同了。

    刘衍不肯承认自己卖国求荣, 口口声声说他也被道士骗了, 可亡羊补牢, 已经太晚, 眼下的情况是, “清羽真人”尚未抓住, 而这份册子, 很有可能早已经泄露了。

    如此一来, 就算刘衍不愿承认, 他也成了彻头彻尾的卖国贼。

    这厢顾星河的阵仗虽大,可一直是秘而不宣, 从刘衍下狱的消息一日内就传了开来,廷臣也只是知道了结果,而不知原因。

    到了第二日,谢滔所查的谣言终于水落石出,于是写好了折子禀告嘉月, “臣已经查出了谣言的出处, 是为曾在云枝观修道的‘清羽真人’, 只是此人行踪不定,观主说已将他逐出师门, 如今他却堂而皇之的以‘清羽真人’之名出入于达官显贵的府里,以此敛了不少财。

    “只是臣无能,在追踪此人的时候,竟让他跑丢了……”

    顾星河皱起浓眉道,“等等,谢尹说,谣言出自于这个‘清羽真人’之口?”

    谢滔扭过头来,视线与他撞到了一起,讶然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顾星河缓声道,“昨日某奉命捉拿盉丘国的细作,巧的是,这个细作也曾在云枝观修道,道号正是‘清羽’。”

    话音刚落,诸臣哗然。原来谣言出自于外番,那么,其居心就更加险恶了。

    如今神州大地海晏河清,谁也不想国家陷入囹圄,妻离子散。

    盉丘国自从吞并了几个小国后,气焰愈发嚣张,没想到,它竟还打了起了大绥的主意。被一个弹丸小国牵着鼻子走,所有大臣都愤懑不平,所有人面面相觑。

    终于有人开了口,“不过是个蛮荒小国,竟打起了我泱泱大国的主意,圣淑、皇上,何不此时出兵扫平了盉丘算了!”

    有人说不妥,“盉丘近年来,实力不可小觑,只可怀柔,不可大动干戈啊。”

    嘉月善于察言观色,不过短短一瞬,诸臣百态已经落入了她的眼,她轻叩着扶手,沉吟道,“眼下,还是抓住这个细作为首要。”

    “这个细作很狡猾,臣在追踪他时,发现他入了刘尚书府中,迫不得已搜了刘尚书之府,可没想到,那人竟穿了刘尚书家仆的衣服,金蝉脱壳了。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臣竟然在刘尚书府中发现一个密室,而密室里又发现了两本册子,刘尚书已经招认,他私造兵器敛财,而这两本册子,恐怕也已经落入了盉丘国的眼。”

    这话一出,底下的臣子愈加满脸惶惑,没想到朝中竟出了叛国贼,而且这人还是兵部尚书。

    嘉月一拍扶手,冷然开了口道,“果然,若没有人与他里应外合,盉丘国又怎敢如此狂妄自大?”

    底下的大臣登时噤若寒蝉。

    顾星河道,“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卿不妨直言。”

    “摄政王丁忧不在朝,外番蠢蠢欲动,青州尚未重建,又出了这桩事,眼下刘尚书虽被捕,可那细作却仍不见踪迹,倘若……与他里应外合之人,并不止一人,后果不堪设想,因而……臣恳请奏摄政王孝期以月代年,夺情归京,以主持大局。”顾星河脸上很平静,眸色如清辉皎洁,就连声音也不见一点躁意。

    如今时局不稳,请摄政王回朝无可厚非,可这话对于某些人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不过既然把话抬到了这等地步,若是坚决反对,可就要被怀疑居心不正了。

    因而大家腹诽归腹诽,却无人敢再开口否决。

    良久,谢滔出声附和道:“臣附议。”

    余通政也跟着道:“臣附议。”

    接着,所有人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臣等附议。”

    “好,既然如此,等三月期满,就请摄政王回朝吧,”嘉月说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盉丘国细作既然已现身,大家就要时刻警惕,不可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是。”

    嘉月又与廷臣议论了搜捕的策略,让画师画了画像发往各个衙门,各个城门的进出也更加警备了起来,后续情况,暂且按住不提。

    再说蔺楚芝归宁回了广阳,住了小半月终于回来了。一回到家,听说顾星河这几日公务繁忙皆不着家,她眉心蹙了蹙,没说话,换了身衣裙进了宫。

    她此次回广阳是为姑父祝寿的,那个出家为道的表姐也难得回了一趟家,给父亲祝贺。

    表姐名唤郁金,年已二十有一,早年因身子不足,听从道长所言上山修道,没想到竟成了一副澹泊红尘的模样。

    按道长的话来说,到了十八岁便可还俗归家,怎知她竟吃斋打醮上了瘾,更不愿嫁人,这可令姑父姑母愁坏了。

    楚芝虽在姑父家长大,可对这位表姐倒不是很熟悉,直到这次见了她一眼,才发觉是她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只是性子孤清冷僻,与她说不到一处去,更有一句话噎得姑父姑母说不出话来的本事。

    所以她回了京,还带着姑母的托付而来,原来,姑母,姑父为表姐的婚事操碎了心,可这表姐坚决不嫁,他们也拿她毫无办法。

    郁夫人见楚芝此次归宁,气色红润,双颊也比以前丰腴了不少,便省的她婚姻美满,心下一动,便将她拉入房中,絮絮叨叨地说了一篮子话。

    楚芝安静聆听着,听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姑母是要她向太后提提此事,毕竟堂妹的亲事都做主了,表妹的亲事又怎能不管呢?皇命不可违,到时候不嫁也得嫁了。

    一想到前一晚,表姐在吃饭时惜字如金地掷出了一句话,“男人都是臭的。”

    气得姑父七窍升烟,哆哆嗦嗦地指着她道:“什么意思,要你嫁人你不嫁,难道你阿爹也是臭的不成!”

    表姐飘过一个四大皆空的眼神,淡然道,“自然不敢说阿爹臭。”

    姑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胸前起伏,强压怒火。

    楚芝看出了表姐是真的不愿还俗,况且她这怼天怼地的性子,就算成了亲,能与郎君琴瑟和鸣?婆媳姑嫂关系又该如何相处?她脑里思索了半天,结果是一点和谐的画面都想不出来。

    姑母既然开了这个口,她又怎敢说扫兴的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表姐如此,每日生活虽然枯燥乏味,可她乐在其中,倒也并非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怎能以自己的观点妄加在别人身上呢?

    只是这话楚芝不敢说,毕竟姑父姑母的心,她也明白。父母盼着儿女幸福,总是希望自己百年后,能有人代替他们照顾自己的好女儿。

    楚芝嫁为人妇后便册封为诰命,又得嘉月亲口应允可随时觐见,于是趁着天还亮便赶到了宫门前,准备把话说了,至于成不成,那也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

    嘉月在书房里与廷臣议事,过了半晌,门帘微动,那臣子退了出来,在偏殿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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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楚芝才被引进书房里。

    “阿姐万福,”她屈膝行了礼道,“你还忙吗?”

    嘉月从翘头案后走了出来,活动着脖子道,“还好,都忙完了,快来坐吧。”

    “多谢阿姐。”楚芝说着,款款跟在她身后坐了下来。

    嘉月唤春桃,“春桃,把湃好的甜杏汤端来。”

    又转头对楚芝道,“外面暑气重,喝点这个解暑。”

    楚芝却赧着脸道,“阿姐,不必了麻烦了。”

    春桃笑,“这有何麻烦,娘娘早就交待了,拿冰湃好,奴婢去取来便是了。”

    “嗳……”楚芝刚开了口,却见春桃已经踅身出去了。

    嘉月道,“你跟她客气什么?”

    楚芝这才支吾了起来,“倒也不是,只是……近来,胃口不佳。”

    嘉月仔细端量起她来,半晌才噗嗤一笑,“胃口不佳,我怎么瞧着,你好像胖了一圈。”

    “阿姐,”她扯了扯她的袖口,犹豫着凑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是……郎中说我有喜了,我是真的不能吃这个啊……”

    嘉月讶然的目光往下望去,看着那个略微隆起的小腹,没想到昔日才到她腰间的小女孩,腹中已经怀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这是好事,不必羞怯,”嘉月弯了弯唇,露出了姨母般慈祥的微笑,“我可以摸摸我的小外甥吗?”

    楚芝轻点螓首。

    她伸出手,轻轻地覆在硬邦邦的小腹上,像是感受到姨母抚摸似的,肚皮轻轻地动了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感受到生命的神奇,眼里一下子泛起雪亮的微茫来。

    “几个月了?”

    楚芝轻轻一笑,“四个月了。”

    嘉月算不上多喜欢小孩,她难以有孕又时常吃避子丸,也未曾失落,反而觉得轻松不少,可大约是年纪渐长,心里也蓦然多了些慈爱,再者,这是她牵桥搭线的亲事,能等到这一幕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年底我就能抱小外甥了。”

    楚芝也赧然一笑。

    春桃刚端着两盏甜杏汤来,却听嘉月又改口道,“这两盏你们拿去分了吧,另换了紫苏熟水来,温的就好。”

    春桃微怔。

    楚芝温声解释,“麻烦春桃姐姐了,郎中说,我不能吃杏子。”

    嘉月补了一句,“县主有喜了。”

    春桃震惊地看着她的肚子,这才连连点头,又重新煮了紫苏熟水端了过来。

    第四十二章

    嘉月和楚芝隔着炕几, 边饮熟水边谈话,楚芝这才提起刚从广阳回来,前些日子给姑父祝寿, 并且遇到表姐的事。

    “阿姐, 你还记得郁金姐姐吗?”

    嘉月搜肠刮肚地想了想,这才不确信地问, “是那个天生不足,上山修道成为女冠的表妹吗?”

    “对, ”楚芝连连点头, “阿姐对她有印象?”

    “我记得……父皇有提过此事, 可这个表妹我却是未曾谋面过。”

    “我对她也算不上熟悉, 只不过是之前在广阳住时有见过两回罢了, 没想到这次见了面, 郁金姐姐出落的犹如嫦娥仙子一般, 要不是性子有些冷傲, 也算是有趣的很呢。”

    “怎么说呢?”

    楚芝不禁提起那句经典名言, 她叉起腰,惟妙惟肖地演着气得胡子发抖的姑父, “你说可笑不可笑?”

    嘉月心想,巧了不是?她从前不也正是这般想的吗?简直是不谋而合了。

    只是不知怎的,她的脑海有一团朦胧的光影,竟逐渐汇聚成一个越来越明晰的影子,他的身上是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 倒也不怎么臭。

    她摇了摇头, 把这个可笑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尽管他跟其他的男子并不相同,可她深知, 对一个男子的怜悯往往是一种不幸的开始。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予她的爱意,同时她又希望自己能保持清醒,等到必须分离的那刻,一刀下去,所有的过往斩得干干净净。

    楚芝不知道她思绪已飘荡,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表姐今年已二十一,姑父姑母为她的亲事愁白了发,偏偏她却说,要在道观修炼一辈子,不想跟臭男人成亲。姑母实在是一筹莫展,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阿姐,让你帮忙打听一下朝中有什么年纪相当的青年才俊……”

    “原来如此。”

    楚芝又犹豫了起来,眨了眨眼道,“其实表姐和我说过她一直在观里修行,早已看淡了这些世俗,她说不嫁,并不是赌气,而是她知道没人能容忍得了她,可她也不愿改变自己迁就别人,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我觉得也不无道理,只是姑母嘱托,我又不能不答应,所以……”

    “所以你就把这个难题丢给我了?”

    楚芝看着她,瓮声瓮气道,“阿姐比我聪明,定能有应对的办法,实在不成,我就向姑母坦白去。”

    看来她这个表妹活得很通透,推人下火坑的事,嘉月当然不做,知道楚芝夹在两头为难,便莞尔道:“这有何难?满朝的青年才俊那么多,也要我一一展眼才是啊!不然可不是把表妹葬送了吗?”

    楚芝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这只是托词罢了,反正她的话已经带到了,姑母没有诰命不得进宫,也不会来找阿姐质问的。

    又聊了一会儿,楚芝便告了辞。

    她刚一走,春桃便走了过来问,“娘娘当真要给表姑娘找夫婿吗?”

    嘉月眉毛一挑道:“你也听了,本宫这表妹如此乖僻,是仙子又怎可下凡尘?”

    春桃挠了挠鬓角道,“奴婢倒是觉得,谢大人很是不错,表姑娘不是二十一吗,这么一看,年纪也算相当……”

    “你是说,谢尹?”

    春桃连连点头。

    “他倒是高风亮节……”

    嘉月知道他曾是郦首辅的女婿,而今和离之后,与郦首辅的关系也还算和睦,如果能令他彻头彻尾成为自己的人,联姻确实是个最直接的办法。

    况且,姑母早已褫夺了封号,又远在广阳,姑父官职也不算高,根本构不成郦延良的威胁,若真如此,岂不是在敌人内部打入一颗暗桩吗?

    嘉月忖了忖道,“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

    春桃轻叹了一声道,“娘娘,怎的糊涂了,如今不是出了细作吗,您让谢大人借由此事,往表姑娘的观里搜搜,这不就遇上了吗……”

    其实那个细作自那日从刘尚书府中逃了出去,不过片刻便被乔装成普通百姓的禁军发现了踪迹,只是顾星河特意放走了他,城门和其他道路被设了重重关卡,把他困在京中。

    细作没了落脚处,走投无路时,必然会与其他人接头。

    如此一来,便能将其他叛臣贼子铲除干净,他又借由此事,像其他臣子施加压力,要求魏邵回朝,为了避免被扣上叛国贼的帽子,自是没有人敢反对这件事。

    只是这件事,十分隐秘,除了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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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和顾星河,其他人一概不知情,就连谢滔也都蒙在鼓中。

    嘉月灵光一闪,捏了一把她脸上的嫩肉道,“好你个促狭的蹄子,你倒是成军师了,若真能成,他俩还得敬你一杯酒!”

    春桃笑着拍了一回马屁道,“奴婢可不敢居功,再说了,奴婢也是跟娘娘学的,俗语说得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这话倒也妥帖,嘉月恍惚间却想起另一个来,当时的春桃还小,远不及现在这般强悍,后来的她沦落直殿监,也是从那时脱胎换骨。

    嘉月想起一件事来,“你今年秋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春桃脱口而出道,“奴婢的家,不回去也罢,奴婢只想侍奉娘娘一辈子。”

    嘉月点了点头,又道,“听说柳明升了司礼监秉笔。”

    “是,”春桃说着,“柳秉笔对娘娘忠心赤胆,娘娘有何需要吩咐的,奴婢替您转告。”

    嘉月揉了揉眉心道,“先按兵不动吧。”

    广阳,玉岩观。

    这几日的天气愈发燥热起来,烈日高挂,蝉鸣声不断。

    “碧虚,外面的蝉声太烦人了,你抓了烤来吃吧。”观主歪在榻上懒洋洋地说道。

    碧虚也就是郁金的道号,她点头道好,提起袍角,踅身出去了。

    艳阳扑在她那张白皙水润的脸庞,微风沐浴着她的身影,作为女冠,自然没有多加妆扮,她身上的道袍是半新的,头上的莲花冠也十分朴素。

    可却不难看出,这是个月射寒塘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美则美矣,却不免令人望而生畏。

    郁金走到树下,仰头环顾四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上百年的老树根枝很壮,树皮上还长了一层绿苔,这是蝉最爱的栖息处,可以尽情汲取树汁。

    郁金的判断没有错,不过须臾,便从树上找到了几只吱吱叫的鸣蝉。

    然而它爬得太高,她倒也不觉为难,从欹斜下来的树干爬了上去,一直爬到顶端,伸手一抓,便把那圆鼓鼓的东西圈入了手中。

    她抓完放入斜挎在身侧的小篓里,不一会儿,便抓到了几只,他又转动着眼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突然观门口有了动静,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走了过来,郁金藏在树梢上,只见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纨绔公子,他的身后,又乌泱泱地跟了十几个仆从。

    她心里一叹,嗬,又是个臭男人。

    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找她的蝉,想着过会子用树枝穿成一串,炙得哔剥作响,在往上撒一点盐巴胡椒,一口一只,表皮里烤的酥脆,里面却是嫩嫩的肉肉,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可惜有好多人不懂,竟不敢吃。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纨绔子弟,其实正是谢滔与他的部下乔装而成。

    就在昨日,圣淑招了他进宫,向他提起细作的动向,要他继续跟进,将细作抓捕归案。

    谢滔虽不明白,为何圣淑要他一个京兆尹跨地捕人,毕竟他是一介文官,抓人也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又转念一想,圣淑向来深明大义,做事自然有她的考量,于是也不问,便直接拜了下属乔装成富家公子,寻到这预言冠上来。

    甫一踏进这间幽深的小观,他的眉心便攒了起来,这竟是间坤道观,那一个男子又是如何混入这间道观的呢?

    他又想到这个细作向来狡猾,极有可能亦是乔装成别的身份,于是低声嘱咐部下绝不可放过每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部下收到命令,便各自分头行动,谢滔负着手缓缓走入了树荫下,聒噪的蝉鸣声吵了他的耳,他顺着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树梢上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女冠。

    姝色娇妍的脸上却一丝神情也没有,仿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

    “借问女冠,”他忖了忖,还是向他开了口,“近几日,观里可有来了什么外来人?”

    “善人带这么多家仆来是要找人?”

    “嗯。”

    “那可就多了,不知你要寻的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是一个偷了钱的家仆,身长约有七尺,不胖不瘦,长相正如这个模样。”谢滔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张画像来,长臂一伸,便送到她眼前。

    郁金并不接过,只是就着他的手看了起来,看了半晌画像的人竟不像中原人,况且他说的官话实在太过标准,不禁对他的身份起了疑。

    她摇摇头,“不曾见过。”

    谢滔收回了画像,认真还了个礼道,“多谢女冠。”

    说完,便转身往观里走,谁知还没走两步,只听吧嗒一声轻响,有什么浑圆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入他的后脖颈。

    他伸手一摸,一见手中之物,不禁煞白了脸色,奋力一甩,那蝉便滚落到了地上。

    郁金从树上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蝉,丢入小篓中道,“这可是好东西。”

    谢滔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还挎着个小篓,原来刚才的蝉鸣声竟出于这里,没想到这女冠长的一副冰肌玉骨的模样,又是上树,又是捕蝉,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谢滔出生世家,从小锦衣玉食,自然是未曾见过这种粗鄙之物,只见她走近了一寸,他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郁金挑唇一笑,洋洋洒洒地经过他身边,又走开了。

    果然,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

    第四十三章

    可想而知, 就算把玉岩观挖掘三尺,也不可能找出细作来。

    然而谢滔做事一贯审慎,让部下把玉岩观围住, 观主探出半个身子, 神情凝重的往窗口张望着,这是招谁惹谁了?

    家仆抓不到, 要拿她们这群女冠做筏子不成,她们这座观香火并不旺盛, 要钱也没钱呐!

    要美色……她想到此处, 登时打了个寒颤, 这更罪过了。

    她默念了一句, “福生无量天尊。”

    怎知, 身侧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着实唬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看, 原来是碧虚。

    “观主, 观里被围了,蝉才捕了几只……”她顿了顿, 又补充道,“不够吃。”

    “这时候,还管什么蝉啊,你瞧见外面那个人了没,”她指着远处负手而立的谢滔, “你瞧他一身细皮嫩肉的, 又身着一身绫罗绸缎, 必然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咱们观小, 容不下这等人物啊,你想个法子把他赶走吧。”

    观主说着挥手赶她走,大有把她献祭出去的意思。

    郁金退到门口,这才淡然开口,“这人不是纨绔,是朝廷命官。”

    说完便顺从地跨出门槛,朝那人走去。

    “啊……这……”观主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既是朝廷命官,那么她这座小观又是招惹了什么大事啊!

    郁金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最后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她拂尘一甩道,“我们这观小,善人也都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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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围住了呢?”

    “请问观主何在?”

    她滴水不漏道,“观主身体不适,善人与贫道说也是一样的。”

    “好,”谢滔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冠,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某乃京兆府尹,为抓细作而来,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女冠想必也知,窝藏细作,罪同叛国,下场如何,应当也省的吧?”

    她不悦地睨着他,“那你意欲何为?”

    谢滔依旧温和道,“只是问问话而已,还请女冠把观里所有人叫到大殿来吧,只要问清楚,不会为难你们。”

    郁金又抬眼望了他一回,见他朗月清风似的脸上没有不耐,脸色稍霁。

    于是踅身把他的话转告了观主。未几,所有人都到了大殿,挨个接受盘问,论到郁金时,他停下手中的笔,审视的目光又在她身上滚过一遍,“这几日,可有可疑的男客来过?”

    “不曾。”

    “最近一年来呢?”

    “我看人极准,若是有外族人来访,我必有印象,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观……一年的香客也就这么些人,实在是没有呀。”

    他点头,嗯了一声,转头吩咐部下,“行了,若是没有问出什么,就回吧。”

    谢滔回忆起从一开始接到命令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再到此处,更是觉得这件小观小地没有藏人之处。

    一番盘问下来,更是笃定了他心中的猜测,圣淑如此大动干戈地把他叫到此处,大概只是她为了混淆朝臣而下的懿旨。

    那么他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走出道观,他回首望了一眼那个破旧的匾额,想起那个性格乖僻的女冠,又想起那个一问三不知的观主。

    忽地,轻笑了出来。

    跟在他身侧的部下好奇问,“谢尹可想到什么线索了?”

    他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扇柄在他胳膊上轻点了一下,薄唇一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什么,走吧。”

    下了山便翻身上马,扬起马鞭,踏上归途。

    行至半途,他伸手一摸,才发现随身的玉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再沿路寻回去时不可能的,好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于是便继续催马离了广阳。

    他不知道,这枚玉佩不是落在路上,而是掉在了观里,被郁金拣了去。

    再说回燕莫止,自从回到老家后便专心守孝,朝中的动静虽有耳目向他禀明,因而他当然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朝堂发生的所有事情。

    虎视眈眈的群臣势力,终于坐不住了,可现在的她已不是那个当初那个孤立无援的宠妃,而是运筹帷幄的太后。

    少了他,她的身边亦有顾星河谢滔等人为她驱使,他再也不必对他提心吊胆。

    一动不如一静,看着她终于展翅翱翔,他便干脆不插手此事,专心在家居丧。

    不过,人丁和土地,那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趁着朝中出现了细作,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在抓细作和铲除叛臣上,他便暗中嘱咐部下继续查探。

    眼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多年没丈量土地,果然变了许多,人丁税出入也大,村民隐居山中开垦荒地,自耕自种,不上户籍的,便是查无此人。

    百姓与官员合力隐瞒,而好处费,便进入了官员的口袋,一级瞒过一级,每一级当中又捞了不少油水,可以说这就是共同利益链的集体犯罪。

    既然涉及人数甚广,便有法不责众一说,只是,这不是免死金牌,这些陈年龃龉,一旦翻出来,就没有轻轻放下的道理。

    只要把证据提交草堂,必然又引起轩然大波。

    他临窗而坐,在破旧书案上摊开一本写了一半的折子,提笔蘸墨,将余下所有查到的信息,撰写到折子上来。

    因为牵涉众广,数额庞大,他写得很慢,写完又仔细地核对一遍,确认无误才合上了折子,接着将折子收入一个木匣子中,再把木匣子放进衣箱里。

    回头再看窗外,日头已偏斜,院里晒着茄干,有一只雀儿飞了过来,对着茄干一通猛啄,就被坐在廊下的魏青雄拿着扇子赶飞了。

    这种家常的琐事很值得回味,至少在他过去这么多年里,极少体会到,就连如今的摄政王府,也只是空荡荡的一座牢笼罢了。

    他翘起了唇,缓缓走了出去,卷起袖子,蹲在地上,拣起地上的茄干,一个个都放回了笸箩里。

    魏家门楣不高,左邻右舍都比较朴素,他也便穿着他那身洗的发白发毛的青色长袍,腰间还束着白布带,头上的玉冠也换成了一支极为简洁的木簪。

    魏青雄抬眼见他忙活的身影,也没有阻拦,反而吩咐道,“这茄干晒得差不多了,明日再晒一日,就放瓮里吧。”

    “好,”燕莫止说着,拿出了几条来,“桂秋今日买了鸡,不如些拿来炒吧。”

    魏青雄坐在廊庑底下,用竹篾修补着一把破扇子,眼睛抬也不抬道,“也可,天气热,叫桂秋熬一锅粥吧,再拿几个酱瓜切切,炒盘韭菜鸡蛋就好了。”

    燕莫止道好,端起笸箩,踅身入了厨房。

    桂秋在里面择菜,灶台上炊烟袅袅,不知在煮些什么。

    见他一来,她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笸箩道 ,“大郎,这些粗活奴婢来就可以了。”

    他唔了一声,又道,“郎主要吃粥,你把粥煮上吧,晚上吃清淡点,茄干炒鸡,韭菜鸡蛋,再来几个酱瓜,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桂秋连声道好,红着脸,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的伤疤停了一瞬,这才道,“厨房油烟大 ,大郎还是外面等着吧。”

    燕莫止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叹:“嗳呀,这火怎么又灭了。”

    他回过头,见她蹲在灶台下,拿着火筷子往里捅了捅,然而里面黑洞洞的,连火星子也没见到。

    他淡淡说了一句,“先拿松枝点燃,添些木柴,这样火才烧得透。”

    桂秋抬眼看着门口的他,只见夕阳给他渡了一层金边,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看着也多了分烟火气息。

    她不觉得看呆了,连他脸上的那道旧伤疤也仿佛好看了起来。

    燕莫止的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只是说完了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天很快暗了下来,吃罢饭,燕莫止在廊上挂了一盏灯,在树下扎了会儿马步,耳边是此起披伏的蝉鸣。

    过了一会,热浪一阵阵地袭来,汗珠从他身上淋漓滚落,连袍子都濡湿了,他干脆把外面的袍子褪下一只袖子,在腰上打了个结。

    接着又练打了一套拳,便走到院内,摇井打水。

    家里只雇了一个丫鬟,原先是是用来看顾着魏夫人的,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动手。好在他从前干活久了,这些事也都是手到擒来。

    可他没想到,他在这厢打水,桂秋便站藏在抱柱之后偷看着他,直到他快把水缸灌满,这才小跑过来,从他手上夺下了木桶。

    燕莫止倒也没有推让,见她一来便撒手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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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怎么又干上活了?这些活让奴婢来就好了,”她说着偷偷觑着他脖子上沁出的汗,和从雪白的中衣上透出虬结的腱子肉,心一下子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道,“大郎要洗澡,奴婢去烧水吧。”

    燕莫止淡然的朝她瞥了一眼,见她黝黑的脸上泛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脚下立刻疏离地退了一步,淡然开口:“不必了,你先烧一桶,让郎主用吧。天气炎热,我用凉水便好了。”

    说完,他用水瓢在大缸里舀了几瓢水,哗哗地倒进了空木桶里,直到把木桶灌满,这才提起水,拔腿往房里走去。

    洗漱完毕,便熄了灯,躺在了那张带着潮味的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柔软的布料来。

    伸手不见五指,可他的手指却能仔细能分辨出那绣花的纹路。

    这是她送他的定情信物,他总得好好留着,不是吗?

    他便把它贴在胸前,柔软的触感像是她白嫩的柔荑轻轻在他心口上摩挲着,他闭上眼,甚至能想出她是怎样的一副慵懒的神情,他弯了弯唇,困意袭来,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燕莫止便这么心无杂念地住了三个月, 朝廷终于派人来请他回朝了。

    拜别阿爹,他便离了松奉县,归途不急, 便先走水路, 跨颖川,穿南阳, 直到鹿鸣关才换马而行。

    刚进入霞山,遥远的身后便有马蹄轻叩的声响, 速度不快, 可听声音, 人数并不少。

    他留了个心眼, 催马跑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 , 身后便传起了滚滚的马蹄声。

    那些山匪按耐不住, 在马接近了他时, 纷纷亮出了雪亮的刀。

    燕莫止只有单枪匹马, 很快便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围成一个圈。

    他拉紧缰绳,拨转马头转了一圈, 冷锐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划了过去。

    “阁下是何意啊?”

    为首的那人一脸横肉,他眯着眼,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道,“洒家是这座山的大当家,过路人, 洒家见你这身绫罗袍子不错。”

    “阁下是要某的袍子?”他睨了他一眼, 冷笑一声道, “什么时候,牲畜也要穿衣服了?”

    “你娘的, 敢骂你爷爷?”大当家唾了一口唾沫,吩咐其他人道,“我瞧他马上的行囊鼓鼓囊囊的,必定有不少银子,都给我抢来,还有,那匹马看着也是好马,全都劫了,看他还狂不狂!”

    其余人应了声是,当下便一踩马背,从马上一跃到了他跟前,举起大刀,直冲他脑门劈了过来。

    燕莫止早已做好了准备,将马背上塞满棉花的包袱扔了出去,抽出紫金刀与他们搏斗了起来。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手里的银光就如一道飞练,一瞬间便将几个山匪打飞了出去,余光一瞥,地上的包袱安安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去拣。

    反而这些人招式诡谲,带着很深的敌意,刀刀见血地向他砍了过来。

    他身形如电,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横臂一扫,刀锋抹了两个人的脖子,那两人便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另一把大刀朝他的脖子挥了过来,他轻巧一闪,手中的刀换了方向,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带着血迹飙了出去。

    那人眼睛快喷出火来,看着自己的断臂嗷嗷惨叫着。

    “大当家——”

    有一人躺到其他的人,也缓下了动作,看到大当家成了独臂,不经吩咐围了上来。

    原来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虎背熊腰的大当家。

    燕莫止并不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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