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离开了吗？”——少女的声线中，有某种奇异的滞塞感。
“嗯，我打算带着我的人离开这座城市。去找一个能够让我好好思考的地方……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该去哪。我觉得……”
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史尔特尔的目光略有期待。
“或许，你能够给我一个有趣的提议？”
第三十六节·总之先兜着走
史尔特尔小姐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
有些东西刺激到了她，有些话对她造成了影响。
但在这之外，她身为工具人的素养并未产生变化——她的情商也就能够在这种时候能够发挥效用。让她能够轻易地听出W话外的话。
“来罗德岛制药如何？作为巴别塔的延续，应该没有比它更加适合你落脚的地方吧。而且，若是你想要见到继承……那么一个足够近的距离应当是有必要的。”
“听上去很不错，但我不是很想在泊尔塞福涅手下工作。也不太想和凯尔希那个老女人朝夕相处。”
“那么看来我只能够在回到罗德岛后负责管理一个部门了……唔，泊尔塞福涅肯定要在主控中枢里呆着的。那么凯尔希便很有可能会把人力资源部或者训练场交给我。我想你或许会对这两个部门中的某个职位感兴趣？”
“我觉得无论是欺负不成熟的后辈还是戏弄放不开的新人都挺有意思的。你会在那时惩罚我吗？”——她就差直接和史尔特尔说‘你在哪我就在哪’了。
“我会把你按倒到办公桌上，然后痛打你的屁股。”
于是W笑了起来，她笑得是那样夸张，简直都要直不起腰。
史尔特尔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为了避免尴尬，她便也附和式地微微抿起嘴角。
“你知道吗？史尔特尔，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W捂着肚子，抬起头，看了史尔特尔小姐一眼，然后又笑得弯下了腰。“我很期待那一天，我真的很期待你会动手而不是只在嘴上说说的那一天。”
史尔特尔小姐觉得自己有必要放两句狠话。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W便潇洒地转过身，走到大楼边缘一跃而下。
“我会自己去罗德岛的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的。回头见，长官。”——她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数秒钟后便是双足落地的轻盈声响。这点高度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而她大概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些私事要做。
伊内丝和赫德雷——大概也就和这两人有关的事情吧。史尔特尔小姐心中有着大致的猜测和推断。而她虽然也认识那两位在巴别塔时期颇有一些交集的萨卡兹佣兵。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应当过去打扰别人的告别会。
“于是，W的事情也解决了。”她在楼顶边缘坐下，双脚悬空，感受着四周涌动着的秋日微冷之风于天穹之上活动愈发剧烈的天灾层云。一口微热的气经由她的肺部后自双唇间流溢而出，并染出一抹浅淡的白雾。
整合运动的内容已经完成，这个在游戏中能够拖出八章剧情的内容被她以数年前的谋划和绝对的力量按死在序章阶段——原本会毁于战火和天灾的切尔诺伯格幸免于难。原本会死在灾难中的平民和感染者们则基本都免于一死。
整合运动的干部基本存活——塔露拉，叶莲娜，博卓卡斯替，柳德米拉，W，亚历克斯。这些人基本都活了下来并且安排了罗德岛疗养计划。哦，还有化名为梅菲斯特和浮士德的伊诺以及萨沙。不过那两个小男孩的下场并不计入她的考量。
毕竟她记得自己在‘说服’爱国者的时候曾经勾起过罪业之火。凡在这片土地上杀孽怨憎深重之辈必然会遭遇业火反噬——梅菲斯特若是如同游戏中那样暴戾而且疯狂，那么他就必然会死于业火之中。而若是没有，那便说明他命不该绝。
考虑到阿丽娜没死，并且还在整合运动当了一段时间老师才被塔露拉赶走的情况。史尔特尔小姐觉得梅菲斯特存活的概率还挺高的——不过那不重要，她又不吃那两小男孩的颜，既然活着，那么就让他们活着好了。
她摇了摇头，除却这些人以外，罗德岛制药这边的战损也被她完全抹消。本来会在切尔诺伯格损失惨重的行动小队现在全员生还。而原本多达四十一位的阵亡者名单此刻连一个字都不会有。
一切顺畅。
罗德岛安然无恙，切尔诺伯格安然无恙，整合运动……阵营没了，但主要人员也基本都安然无恙。再接下来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她继续去做，毕竟泊尔塞福涅已经苏醒并且掌握总体大局，而罗德岛制药能够在这场事件中斩获多少，则得看屑女人和凯尔希的手段。
事情已经忙完了。
而她最后要做的，无非也就是在疏散避难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或者天灾云抵达临界点的时候，对着天空来上一记剑斩罢了。
“那么……接下来我该去的地方。就是黑暗之魂三的火之时代终末了。也不知道，这段旅途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她轻轻握了握拳，一时半会间心中竟是有些迷茫困惑。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走。
W刚刚说的一些话仍旧影响着她——没错，就算她现在就死了，或者失去力量变转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她的作为，她的痕迹也依旧会留在现界和诸多梦界之上。而那便是她的延续，她的存在证明。她有异于常人……或者说，胜出常人的凭证。
——或许我真的很强，比很多人都强。
——或许，我真的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心中翻涌起念头，但又很快被她压制——不能自大，不能傲慢，不能自以为是的对自己产生高估。这是她在上一世唯一学到的对她有用的道理。而如今还没有什么人或者物能够证伪这个思想。
于是她松开手，起身，漫步于空中，走向石棺所在的方向。
先去做好最后一件事，然后再去考虑其它的东西吧。
………………………………
史尔特尔停下了脚步。
风中传来了血腥味，血腥的气息伴随着炭烤的焦糊——味道很浓重，其所指代的肉量显然不止一两吨的分量——她偏过头，并从天空中降下。映入眼眸中的，是一处位于常人视野死角，但却距离石棺很近的巷道。
她看见一群萨卡兹雇佣兵死在小巷里。
面貌模糊，体廓焦糊——显而易见，这群雇佣兵在死前遭受了密集火力打击。至少有一百架装载着法术单元的无人机朝它们猛烈开火。而在这座城市中，这个时间点，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
“泊尔塞福涅……”少女微微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
“我在处理暗杀者。”而泊尔塞福涅的声音随即从侧边响起——那声音来自于一具体格格外高大的萨卡兹佣兵尸体。他身上的对讲机正在沙沙运作：“来自一位君王的暗手，这个化名加尔森的雇佣兵头目手上有着暗杀我的密令。看来我躲在切尔诺伯格的石棺中这件事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好吧，看来整合运动中还真没哪个干部没被安排。这不，最有可能的漏网之鱼不也在这合适的位置被下了锅？如此看来，除非机械降神，否则这座城市内是真的不可能还有什么特殊的隐患了。
“有趣，某人也不怕我再走一趟维多利亚？”而史尔特尔微微挑眉，在无人机的示意下拿起了尸体脚边被撕开的染血密信——上面都是化名和暗语，但史尔特尔知道加尔森是特雷西斯的人，那么这封信光是存在本身便已然透露了许多讯息。
降维打击，或许特雷西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或许他也只是被嫁祸的池鱼——但这无关紧要。史尔特尔能够做任何想做的事，因为她做得到。
“看来你知道挺多事，是和我失忆前有关的内容吗？和那个特蕾西亚有关？”通讯器中，冥后的声音一如既往。
“的确有关。等你回罗德岛后应该查得到……你现在有链接PRTS吗？通过它你应该可以查询到一些情报。”
“有。”无人机后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电子音传来。“以及我看到阿米娅了，那的确是个好孩子。她现在正在帮我打下手，和另一个卡特斯一起帮我处理琐事——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太过提早的接触这一类事？”
“如果你觉得她可以，我不会阻拦。”史尔特尔回答。然后她便将视线从尸骸之上移开。
她没问泊尔塞福涅怎么知道这男人身上有着密信——以泊尔塞福涅的能力知道什么情报都不足为怪。而且在这之外，这萨卡兹的雇佣兵首领存有威胁这种事还是由她亲口朝泊尔塞福涅诉说。
还真有趣，泥潭安可贴的梗居然变成了真实的状况。
不过这本质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无关紧要。
于是她话锋一转。
“这座城市还有多少时间？以及，它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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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合约，切城五十九区
两个小时。
泊尔塞福涅给出的准备时间是两个小时——想要不出任何差漏，将切尔诺伯格所有的市民都收容进天灾避难所并确保稳妥，对她而言需要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而这个时间放在泰拉世界上已然称得上是魔幻——疏散一座有数百万人口的城市并确保不出现秩序上的疏漏，这种事无论放在哪个国家，给出的时间只要低于一天便基本可算是白日做梦。
所以，史尔特尔不会再去催她，用不切实际的狂言去要求她将时间再缩短些许。哪怕根据泊尔塞福涅以及泊尔塞福涅紧急联系上的天灾信使的情报，头顶上的天灾云最多只要再过五十三分钟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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