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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75(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70-75

    第71章 福全

    挽月送鳌拜至神武门。

    漫天飞雪像鹅毛飘飘悠悠落下,结成洁白的棉被覆盖大地,此时的紫禁城静悄悄,仿佛正在酣眠。

    雪花沾湿了旗头,又落在挽月的睫羽。她缓缓走着,步子不再匆忙。

    从神武门到乾清宫,这一路上,她想着阿玛同她刚刚说过的话,也重新审视自己,心中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她想,最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落停,再没有什么值得她去绞尽脑汁地思量。也终于可以轻装上阵,真正重新开启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阿玛说,她心里其实有玄烨;容若也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爱玄烨吗?她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目的而来,去刻意接近、撩拨、讨好。所以即便是对他好,对他所作出的一切肢体触碰,连她自己都辨认不清是不是出于爱的本能还是别的。

    所以她宁愿为自己选择了一段稳妥的,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婚姻。

    她可真是个始终利己的女人!挽月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好在白雪洁净,将她这一份心思掩盖,无声的静谧营造出一种短暂虚假的祥和安宁。

    西暖阁里烘得暖融融的。自从挽月从这里搬出去后,玄烨便继续住了进来。

    快到年节下了,又赶上朝中一大波朝臣变动。班布尔善和鳌拜党羽被清算后,朝中空出了一大片位置,还都是重要实缺。宫门口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还有一些皇亲国戚来走亲戚、打秋风,有找皇上的,有找太皇太后的,都借机谋取个一官半职。

    玄烨刚刚同索额图、明珠商量好了一批任用官员的名单,他们前脚刚走,梁九功便通传说裕亲王来了。

    他放下了手炉,眼底有复杂不明的情绪。

    福全这个兄弟,与他同父异母,是先帝宁悫妃的儿子,只比自己大了一岁。按理说,福全是次子,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皇位。但太皇太后选中了他。福全从未嫉恨过,更没有野心与之争位。先帝在时,曾问过他志向,福全那时候便说:愿为贤王。

    这么多年,福全也的确这么做了。事事维护他、协助他,在他被鳌拜等辅政大臣掣肘时,毫不保留地支持他。却永远那么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不会给他压迫与威胁感。是他所敬重的兄长。

    可现在,他竟然对这位兄长生出一分嫉妒来。嫉妒福全轻而易举地便能得到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臣福全参见皇上!”

    玄烨赶忙站起,绕过书桌,“快快免礼!顾问行,快给裕亲王赐座!”

    兄弟一人隔着小几坐下。

    “王兄衣领上落雪尚未融化,看来这会儿雪还挺大?”

    福全不由自主朝窗外的方向看了眼,笑道:“是啊!瑞雪兆丰年!皇上如今亲政,礼部陆续已经接到不少异国、藩王、蒙古部落要来朝贺的消息。年前年后,您可要忙碌上一阵子了!”

    玄烨也笑微微,垂眸语气中不无感慨,“未能亲政之前日日盼着亲政;真正等亲政之后,发现这国事处理起来绝非容易,不但难还繁琐。如今辅政大臣已经没有了,往后议政还得多与王兄你商量。”

    福全敦和一笑,“臣倒没有皇上想的那么多,臣只想起儿时下雪,臣和皇上一人一同到皇祖母那里玩,吵着让苏麻喇姑用围炉烤梨子、脐橙、红薯吃。结果皇阿玛说,烤梨子没有关外的冻梨好吃。你一听这个,嚷嚷着要出宫去关外尝尝。把皇祖母和皇阿玛都逗笑了!”

    玄烨也莞尔,“转眼已经十数年过去,日晷上时间流逝,一日日地比射出去的箭还快。会不会一转眼的功夫,朕与你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福全端起手中的白玉团寿龙纹杯,以茶代酒笑道:“所以臣一向认为要及时行乐。不去多想,只珍惜眼前。”

    玄烨也饮了一口杯中茶,道:“王兄看得明白,活得自在。朕犹记得,你的嫡福晋故去至今,一直未续弦。王兄可是有何心上人?”

    提到这个,福全淡淡笑笑,“身在皇家,还有何心上人之说?臣既对雄才伟业没有什么想法,也对旷世绝恋没有任何心思。能娶贤妻,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便是极好。可……”说到这里,福全面露难色。

    玄烨目光微动,“怎么了?”

    福全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同玄烨道:“实不相瞒,臣今儿一大早先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坐坐,后又去寿康宫看望了皇额娘。在慈宁宫的时候,皇祖母也提到了让臣续弦之事,还提议了一个人选。”

    玄烨不动声色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旋即将杯子轻轻放置到案几上,浅浅一笑,“哦?不知皇祖母提议的是何人选?朕也替王兄把把关。”

    福全就更面色严峻了,“皇祖母提议的是鳌拜的女儿瓜尔佳氏。”

    玄烨的眉毛微微挑了下,手指轻轻碰了碰白玉杯壁,抬眸对福全淡淡道:“鳌拜,不是刚被朕降了爵位、贬至盛京老家么?他的长子纳穆福参与谋逆,至今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皇祖母怎么会想到他的女儿?”

    福全垂首,“是啊,臣也纳闷。想来皇祖母应当是念及鳌拜昔日功勋,觉得既然已经归政,也得安抚安抚。要论门第,他女儿的确堪做亲王福晋。可……眼下不免尴尬。臣只想过平静简单的日子,娶个家世背景简单的福晋,若是娶了这位,这岳家往后还怎么来往?亲不得、疏不得。”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臣还听说,鳌拜一家皆骁勇,不但男丁善战,连女子也巾帼不让须眉。这也是好事,只不过吧,臣的头一位福晋就是个刚直的,这继福晋,臣想着,若能温柔敦厚,倒也与臣性子相投。”

    玄烨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你是听说了鳌拜长女与苏克萨哈之子前几年闹和离的事情了?”

    福全未否认。

    “先不说这个,鳌拜如今的确身份尴尬。他虽去了盛京,交还了辅政大权,也释了兵权,可在军中余威尚在,朕也很是担心。就连索额图,也旁敲侧击地跟朕说,担心会是第一个平西王。若如此说,他的女儿倒是的确与王兄不甚合适。”

    福全郑重其事道:皇上,臣从来没有同您求过什么。这桩事,就算臣求了您,帮臣去皇祖母面前劝上一劝。

    玄烨笑道:“王兄于我如手足,既然你都说了,朕岂有不帮的道理?只不过,这事毕竟也是皇祖母对你提议的,你也得去把意思跟皇祖母挑明了,朕才好去说项。或者,你可以同皇祖母说,你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只不过碍于姑娘的面子,未好意思提出来。如今朝中有不少朕想重用的人,图海有个妹妹马佳氏、陈廷敬有个女儿才名在外,便是遏必隆受此事牵连较少,他有个女儿也正适龄,钮祜禄氏出身继福晋,身份尊贵,家族显赫,做你的福晋正合适。”他想了想,是否还有遗漏,“朕的舅舅佟国维也有女儿,只不过于你而言还太小了些。”

    福全哑然失笑,“多谢皇上,为臣想到了这么多人选。看来臣也得定一位福晋人选了,免得皇祖母总想为臣乱点鸳鸯谱。”

    顾问行站在廊下,听着屋里皇上与裕亲王畅言大笑,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他抬头望望静静落下的雪,舒了口气,同三福笑道:“瑞雪兆丰年哪!”

    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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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师父为何突然发出这样感慨,便也好奇地望望天。

    又过了一会儿,福全从西暖阁走了出来,出来时的神色可比进去时候松快多了。

    “奴才恭送裕亲王!”顾问行为其撑开一把大伞。

    “不必顾公公送本王了,让他们撑伞即可。皇上还等着你伺候呢!”

    顾问行躬身笑道:“多谢王爷体恤!雪天路滑,您慢走!”说着冲三福使了个眼色,三福赶忙接过伞来。

    雪地上,福全一步一个脚印,心道:皇位他都不想争,更何况皇帝的女人!早就听说皇上对鳌拜的女儿瓜尔佳氏不一般,还让她为乾清宫替身代诏女官。就算是皇上不想收入后宫,可那也是皇上曾经惦记过的女人,是碰不得的。他还是适合过简单的日子,做个纯臣、贤臣。

    不远处的门口,进来一个蔷薇色宫装身影,见到他,微微低下头站到一边。

    这是福全第一次见到这名女子。第一眼,是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

    他知道了,她便是那位瓜尔佳氏吧!

    人比花俏,气质比冰雪出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福全经过瓜尔佳氏的身边,一眼都没有多看,更没有驻足停留。

    有些人注定只是路过,不过也算有缘吧!挺有意思的事情!

    挽月的斗篷都被雪蹭湿了,正打算回到耳房换下来烤一烤。却见顾问行向她走来,“挽月姑娘,怎么也不撑一把伞?”

    她笑笑,“难得见下这么大的雪,雪中走走挺好的。”

    “皇上找您呢。”

    挽月没做声,也无任何异色,只身往西暖阁走去。

    屋里,唯有玄烨一人,正在书案一如既往地批阅奏折。挽月想,他现在亲政了,奏折应当比往日都要多上许多。而且事事都要他自己拿主意,又是刚开始亲政,必然忙碌。怪不得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执拗。

    见她进来,他微微抬头,这几个折子,待会儿朕要下旨。朕口述,你草拟,你先看下折子内容,心中有个数。

    “是。”

    挽月走近,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斗篷,“怎么都湿了?去哪里了?”

    “阿玛要走,臣女特去送送。”

    玄烨停笔,“怎么未听你同朕说一声?”

    挽月看他,“臣女知罪。是太皇太后召见臣女阿玛,所以他便进宫来了。待明儿去了盛京,便不会再来了。”

    玄烨抬眸,同她对视,蹙眉道:“朕不是要说这个。朕是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朕也好同你一道送送。”

    挽月愣了一下,面色逐渐柔和下来,咬了咬唇,道:“怎敢?”

    玄烨自然知道她顾虑什么,“朕之前是与你阿玛有过节,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各归各位,毕竟他也曾是朕的少师。”

    这些天,他还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缓和,心中也很是熨帖,连带着觉得这屋里都暖和起来。

    他想了想,淡淡动了动唇,“朕与你阿玛都能冰释前嫌,一笔勾销,你就不能同朕重新开始么?”

    挽月心中一动,竟是莫名慌乱起来,“可臣女……”

    玄烨知道,她定又要说与裕亲王的亲事,他的心头涌上一丝得意。

    看着他眼神的变化,挽月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觉得他一定又是做了什么跟她有关的坏事损招。

    “你是不是想做朕的王嫂啊?明确告诉你,做不成的!”

    挽月杏眼环睁开,懵懂中带着错愕,她倒想知道,他到底弄了什么名堂!

    玄烨却无辜状,“不是朕的意思,是福全他自己。人家想找家世简单、为人敦厚的,听说你相貌太出众、人也活泼,同他属意的福晋大相径庭。”他转而一笑,“谁让你坏呢!还是跟朕一道吧!咱们俩是一路人!”

    他果然……腹黑至极!手段恶劣!

    挽月气急败坏,“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哎!”

    她头也不回,气得一把掀开西暖阁的棉帘,径直走了出去。迎面正撞上纳兰容若,撑着伞信步走来。

    “怎么了?一脸生气的样子?”容若关切问道。

    “问你那好主子!”

    容若轻笑,“他又怎么你了?眼看着大过年的,何必同他置气?”

    中国人万能的金句: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好像就能原谅一切似的。

    挽月转过身,怒极反笑,“大过年的,他拆我一桩好姻缘!这年还怎么过?”

    容若心道:呦呵!总算出手了!还挺麻利、挺狠!皇上啊皇上!还是你坏啊

    第72章 出城

    雪簌簌下着,掀起棉帘的瞬间,寒风裹挟着些许雪花进来,仿佛顽皮流连的白色蝶蛾。

    容若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先进来给皇上请了安,旋即便道:“皇上,方才在门口,奴才瞧见挽月了。气急败坏地就朝那边走去,说是……您拆了她的好姻缘。”他笑了笑,“皇上,您当真是手段厉害,雷厉风行。”

    知道在打趣他,玄烨也无奈笑笑,摇了摇头,“朕可什么都没做。你莫要同她一样冤枉朕。”

    容若走近,故作稀奇道:“可这外头不是六月飞雪,没人受冤啊!这是腊月飞雪。”他小声好奇问道:“皇上,您究竟如何让裕亲王愿意打消念头?”

    玄烨放下手中书卷,“是他自己打得退堂鼓。觉得挽月是鳌拜的女儿,鳌拜与朕关系微妙,还是娶一位家世简单的福晋好。本身皇祖母也只是提议,并未下旨赐婚,朕不过是顺水推舟,答应福全去皇祖母那里说一声,他自己也会去说。”

    容若恍然大悟,“皇上,高!”

    玄烨忍不住笑了,“当然了,朕也忍不住夸张了那么一点,朕对鳌拜今后的看法,加深了福全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决心。回绝的事情就更加顺理成章。”

    容若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皇上,妙极!”他皱眉,转念又道:“皇上,亲政障碍已除,接下来您只待亲政。那……您和挽月之间的障碍也无了,您是不是也得快马加鞭追赶上?免得夜长梦多!”

    玄烨一怔,旋即深觉有道理,剑眉舒展笑意,颔了颔首,边在心里思忖。

    容若像想到了什么,大为惊讶,试探着问道:“您该不会是想直接……拿下吧?”

    他自嘲轻哼一声,“那她能当场找个称手的物件砸朕脑袋上!”

    容若爽朗大笑,“也是!好事多磨!不过这回,奴才这个狗头军师,只给您献一个计策,只有一个字的计策!”

    说着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诚?”

    “嗯,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哪,这回少些路数,依照您的诚心做便是了。”

    诚?玄烨仔细端详纸上字,挑了挑眉。

    一夜间雪停,却仿佛是整个今冬最冷的一夜。晨起,所有的屋檐下都挂着尖尖长长的冰溜子。顾问行正带领着乾清宫的太监们,搬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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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掰那冰凌,防止贵人走过来,一不小心被砸到。

    “挽月姐姐!”三福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哎!”挽月淡淡笑笑,眉间似有心事。

    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再微妙,这差事也还是要干的。

    议政的大臣们刚走,挽月将奏折从专门负责递送各地上折子的宫人手中接过,端到懋勤殿。

    折子摞好,却听玄烨道:“怎么了?心事重重?”

    挽月回过神来,忙道:“臣女知罪。”

    玄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悠悠道:“朕今儿打算出趟宫,您也跟朕一道吧!”

    挽月微微惊喜,但旋即蹙眉,“不知皇上是要去何处?”

    玄烨站起身,去身后的书架上拿书,“不该问的不要问。”

    挽月没有作声,也没有同他辩驳或打趣。只静静看了看窗外,雪停了,看样子能放晴。放晴后的雪地更泥泞,希望阿玛他们一路顺利。只是她困于深宫,终究是不能相送了。

    古代路途遥远,很多人一分别便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真的想再去看看乐薇,南星和忍冬也被一并带走。她们俩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到盛京那么冷的地方,一定不适应。

    想到这里,挽月忍不住怅惘。她终究也是尊泥菩萨,救不了所有人。只希望阿玛提前在盛京做的安排,能让大家过得好。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神武门。今日天太冷,挽月穿了一件灰紫色的斗篷,坐在马车侧边座位,挨着小窗。玄烨则换了一身锗色福纹常服,玄色披风,端坐着半阖目养神。

    他悄悄打量着,见挽月微微垂首,又不时通过小窗向外看去。

    蓦地,一只檀木匣子赫然出现在挽月面前。她一惊,见是皇上拿出来的。

    玄烨先睁开眯着的一只眼,接着索性不闭目养神了,直接放到她手上,淡淡道:“云绣坊的年底分红,你那蜀锦赚多了。”

    挽月面露惊讶之色,近来事情太多,宋鑫被抓后,她几乎快忘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分红。

    鳌拜所列罪状里有受贿,以权谋私,家宅被抄,凡是不当谋来的财产尽没。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和乐薇这种未出嫁女的嫁妆。她便是想给家里补贴一些,也好去盛京的时候用,到底身边所剩不多。她总不能把皇帝送给她的那枚牡丹双凤簪给当了!

    可云绣坊她虽参股,明面上的大东家却是皇上,自然不会被牵连。

    她一脸惊喜,打开匣子后,看到了厚厚的一叠银票。

    这么多天,玄烨终于再次见她在他面前露出会心笑容,一时间只觉得冰雪中开出了烂漫春花,叫人心生明媚。

    “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玄烨故意卖关子,也掀起窗上帘子,观察外头路上景色,然后放下来,再次闭目养神,“待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已经出了皇城,上了北面官道,两边都是山,挽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她的心莫名加快了跳动,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玄烨听马车里半晌无任何动静,悄悄眯起眼睛看向右侧方,忽觉她也在看着自己,赶忙又装作闭上眼。

    山野覆盖雪原,满山松树被雪压得弯了腰,又如同给松针包裹了银饰,远看像一幅山水画。

    出了北京城,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着,人不少,带的箱笼不少,举家搬迁似的。

    如今的达福像个大人了,和扎克丹一起,骑着马前前后后盯着人和物。

    他本身材微胖,因着这些日子事情太多,自己阿玛参与谋逆一案,额娘也牵扯进去,自己却被迫长大,雅琪也成了这个家新的主母。

    “人都齐了吧!得快些,不然天黑到不了住的地儿!这大雪天住在山里可就惨了。”

    达福最担心妹妹,自打家里出事,她变了个人似的,再没有以前活泼明丽,总是一言不发。于是骑马到她的马车前,问道:“乐薇?”

    乐薇这回却掀起了马车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回望京城。她出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十六年,如今竟然要永远离开这片故土,怎么能舍得?

    她湿了眼眶,道:“北京城的一砖一瓦,我都带不走,也见不到了。还有阿玛、额娘。还有我小姑姑!你们谁见到我小姑姑了!”

    达福也心中酸酸的,“玛父不是不久前刚见过?让我们放心,说小姑姑好着呢!她在宫里锦衣玉食,又是正三品,只是伺候笔墨而已。”

    乐薇撇了撇嘴,“那还不是伴君如伴虎!”

    达福训斥制止道:“乐薇!哥哥跟你说过,以后说话要小心!不要口无遮拦!”

    乐薇垂眸,小声应允:“知道了。”心里却更加难受,都变了。哥哥曾经何时这么谨慎过?那时候京中人人都巴结她们,她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被追捧的存在。哪像现在这么冷冷清清?

    仔细想想,那时候依附过来的,也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如今她们家牵扯进谋逆大案,其余的党羽几乎都被杀光,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正在风口浪尖,别人不想沾身也是情理之中。

    隔壁马车鳌拜听见孙子孙女对话动静,也走了下来。对着不远处的城关,背手而立,捋了捋胡子。

    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倒不是外貌,变得是心境。再没有先前的气焰,也没了那会儿的精气神。可当面对连绵起伏被雪覆盖的青山,鳌拜心中却忽然开阔了许多。

    这万里江山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嘴上说着不觊觎,实际上却做了觊觎的事。至高无上权力的滋味,有多少人尝过了轻易能舍下?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

    要回盛京,他忽然想起了早年跟随太宗南征北战的日子。辅佐帝王成就霸业,自己也能名垂青史,这便是他那时的初衷,简单纯粹。不知不觉,慢慢变了心境。也许是被身边追捧的人太多,迷失了本我。也许就是自己贪欲升起。

    这锦绣江山就在自己脚下,有他的一份治理功劳,谁也不可抹杀。他不可能将权力握在手里更久,他不能,即便是太宗他们也不能。迟早都该把它交接给后来人。长江后浪推前浪,流水前波让后波。

    如今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当年,没有搅和进权力斗争的漩涡。心底反而一片澄明。

    达福知道祖父是要离京了心里不好受,先前依附人众多,那么多兵营曾出生入死的旧部,如今连相送的人都没有。也忍不住站在青石上叹了口气感慨道:“当真是树倒猢狲散!”

    鳌拜却豪气一笑,“趋炎附势,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怪不得任何人!走!玛父不坐马车,和你一起骑马!”

    达福见他并非惆怅,也被这豪气感染,连连点头,扬起马鞭,喊道:“回老家喽!启程!”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向他们的队伍,并没有从他们身边经过,反而是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从上头走下来一个身穿浅紫色斗篷曼妙女子。

    鳌拜和达福正好奇着,却是乐薇第一个认出来,“小姑姑!是小姑姑来了!”

    南星和忍冬听到声音,也纷纷从马车里下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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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奔跑着过去,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挽月知道了自己惦记至今,也想出宫相送的意义所在!因为皇城外,也有这么一群惦念着她的家人友人!

    乐薇哭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握着挽月的手,哽咽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往后还会有机会的!去了盛京,没了阿玛额娘庇佑,要听达福雅琪的话!不要任性了。那边自由自在,也很好的。”她看了看南星、忍冬,到底于心不忍,拥抱住了她们。“你们是跟着我从江南来的,被我所拖累。我若不带你们,你们还是王家的人,也不用跟去奉天府那么远的地方!”

    “我和忍冬都是心甘情愿跟着小姐!您待我们如亲姐妹,都这个时候了还替我们打算,我们只是舍不得您!”南星泪水涟涟。

    一旁的忍冬也道:“您带我出去学做绸缎生意,教我看账本和为人处事的方法,忍冬永远铭记您的恩情!小姐,您放心,忍冬饿不死,忍冬到了奉天府,也能把生意做起来。”

    弯弯带着笑意的眼角有泪,有高兴欣慰也有感动,“往后你们就跟着乐薇小姐吧,好好过!”

    她又拍了拍达福健壮的肩,“是个大小伙子了!往后这家得依靠你和雅琪!”

    达福郑重其事地点头保证,“放心吧!小姑姑!等您找到小姑父,别忘了写封家书!”

    挽月羞赧,鳌拜在一旁笑着推开达福,“这不用你发愁!月儿!你怎么出宫了?”

    她浅浅一笑,将匣子捧上给鳌拜,鳌拜狐疑,打开后与达福皆惊讶地对视一眼,转而看着挽月。

    挽月朝身后大树下那辆马车回望了望,“他让我带给您的。说……感念您多年的教辅。恩怨至此,随风散。”

    达福在心中震惊不已,能让她出宫,又说出这种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那人了。

    鳌拜久久凝视那盒子,转而盖上,干脆地道:“好!恩怨至此!”他朝那辆马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同女儿道:“你在京城万事小心,不必为我们忧心。我鳌拜的儿女子孙都是不惧荆棘的勇士。你想走什么样的路,大胆地去走吧!不走怎么知道通不通呢?”

    挽月弯了弯眼睛,笑着应了。

    达福翻身上马,“走吧!天黑前得赶到城中。小姑姑!保重啊!”

    “保重!”

    马车与板车渐渐皆消失在官道上,眼前只剩碧蓝高空与茫茫雪林。

    挽月依依不舍地告别,转身向树下那马车走去。

    “走了?”马车中端坐着的那人问她道。

    “嗯。”

    挽月抬眸凝视玄烨的双眼,几乎在同时,他对她伸开双臂,拥她入怀,她靠了过去,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玄烨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月有缺有圆,人有聚有散。只能珍惜眼前。如今你与朕一样,都是无爹娘在身边的孩子,注定走的路比常人更艰辛。可我们还有彼此可以相携相伴。不过将来,朕希望与你的孩子走的路能够顺畅平坦。”

    红晕从脸颊一下烧到耳后,挽月一下子从玄烨的怀中出来,重新坐回到来时路上自己做的位置,别过脸去看马车外。

    玄烨一愣,旋即笑道:“怎么一说这个,你就离朕那么远?”

    “皇上迷糊了,说梦话呢。”

    他发出轻轻笑声,“好,是梦话,朕的确做了一个美梦。”

    挽月偷偷暗自打量他,一触碰上他的灼灼目光便赶忙收回自己的,紧贴着马车侧边坐着。

    忽然,一个颠簸,挽月惊呼一声,却被玄烨顺势拉回到身边,她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蹙眉挣扎着就想推开。听到外头赶车的梁九功道:“刚才路上有个大坑,皇上、挽月姑娘!你们没事儿吧!”

    玄烨一边“禁锢”美人手腕,一边一本正经地同梁九功道:“行稳妥点儿!”

    “嗻!”

    “嘶啊!”玄烨只觉脚背被狠狠踢了一下,疼得钻心,却见她眼中满是狡黠戏谑。

    她白了他一眼,轻轻嗔道:“皇上老实坐着!这路上坑很多!”

    说罢,两个人就一左一右,端端正正坐好。如一对贴在门上的金童玉女剪纸。静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瞥向对方,一见对方正襟危坐的模样,各自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挽月笑得俯身快伏到膝上,玄烨像抓到了把柄,“是你先动先笑的!你不老实!”

    挽月却一脸不以为然,起身坐好扬起下巴,骄傲道:“是臣女又怎么样?是您之前说的,臣女比您小,您得让着我!”

    “那也不能不讲道理啊!愿赌服输!”

    “赌什么?”

    “谁先笑,谁以后听对方的!”

    两个人重又板住脸,一个高冷,一个清寒,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不一会儿就都绷不住了,却死死咬紧牙关,故意瞪了又瞪。

    “哧!”

    二人同时背过脸去,笑声越来越大,这回是真不知道是谁先破的功。

    “皇上输了!以后您得听臣女的!”

    “谁瞧见了?马车里有旁人么?梁九功!你听到什么了?”玄烨冲外头喊道。

    “皇上!马上进城了,有点吵,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梁九功一边催促马走,一边笑道。

    马车驶入熙熙攘攘的街道,隐没进热闹繁华中。雪昨日已停,斜阳照在一片片灰瓦上,有些冰凌和雪已经开始融化,水顺着屋檐滴落。

    沿街的商铺有的在门口撑起了伞,或者远离屋檐墙角。

    玄烨听到外面热闹的叫卖声,也不免心动,喃喃道:“许久没有悠哉悠哉地在北京城走走散散心了。”

    他说完,见她并不作声,于是好奇地打量过去,“你在看什么?”

    “好像到东堂子胡同了。”

    玄烨若有所思,忽然对梁九功道:“停下!”

    梁九功依言,将马车赶到胡同口,停了下来。

    玄烨吩咐道:“你在此等我们。我走走便回来。”

    “是。我就在这里等爷!”

    玄烨先下了马车,拉住挽月的手。

    “这儿不是上回去过的万宁家附近?”挽月想起之前和玄烨一起去万宁家看人家办喜事的热闹。

    “这片胡同大着呢!”玄烨指了指,旋即同挽月一道走着。

    挽月心道:先前光她们鳌拜家就占了这一片半边地界呢!如今没了人,胡同里都有回声了。

    “这片宅子没了人,怪冷清的。”玄烨也道,“连雪都没人扫。”

    “查封的宅子会如何?”挽月忍不住问道。

    “会被卖给别人,钱财充公。”

    挽月垂首,不无怅惘,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玄烨猜出了她的心思,拉过她的手,同她道:“等案子了结,你家这宅子我让容若买下来。”

    她倏然握住他的手,轻柔细语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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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同里安静,有一点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堂主派你们来接我?”

    “人在哪儿呢?”

    “别急!我不得到了安全地界再告诉你们。”说话的声音很特别,阴柔尖锐,不阴不阳。

    挽月一惊,在心中猜道:是个太监?

    却觉攥着自己的手明显紧了紧,她看向玄烨,见他神色凝重,对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挽月看懂了口型后,瞳孔猛然放大,竟然是吴良辅!

    十三衙门被裁撤,听说吴良辅犯了大事儿,人提前逃了,到处在抓他。没想到他竟然藏匿在此!挽月想起,这附近正是班布尔善的一处旧宅子。她无意中听纳穆福说起过。

    真是灯下黑!

    “天黑不好出城!拿了银子,赶紧从南城门混出去,守城的兵卫是我们的人!”说话的人很是不耐烦。“马车在胡同口大槐树下,青色车盖。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吴良辅轻轻发出笑声,在巷子里显得格外瘆人。“胭脂胡同彩蝶坊,口令是杨柳心。”

    “信物呢?”

    吴良辅给了一个物件到那人手中,那人仔细端详,也掏出一个令牌样的东西,催促道:“快走!一路往南,会有教里兄弟接应,留意记号!”

    “如此多谢郑堂……”

    刀进血出,吴良辅还未来得及说完客套的话便瞪圆了眼睛倒在地上。

    藏有银子的包袱重新回到那人手里,“妈的!一个早就没了利用价值的阉人,也配和堂主讨价还价!早该死了!”

    歹人凶神恶煞的声音在安静的长巷子中回荡,他继续低声吩咐,“带着口令去彩蝶坊把人带上!”

    挽月听得心惊肉跳,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在胡同里也能撞见这样的阴私事!

    她拽了拽玄烨的手,直觉告诉自己此地不宜久留。

    “想跑?”

    挽月顿觉脊背发凉,两把长刀悄无声息地架在了她和玄烨的脖子上。

    玄烨心道:是高手?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

    刚刚杀吴良辅的人递过来一个眼色,正好落入挽月眼中,她急中生智道:“好汉饶命!我能给你们五千两!”

    刀停了下来。

    冷汗顺着额头慢慢沁出,“不够?一万两!我阿玛特别有钱,你别杀我!”

    “真的假的?”拿刀的人目露贪婪,又将信将疑。

    玄烨:“你看我们的穿戴,也可知家境殷实。好汉若是不信,可以取了她头上的珠花簪子去附近当铺兑一兑。”

    杀手愈发心痒,朝头头看了一眼。

    “杀了,再把他们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天不早了,不要节外生枝。”

    “你们出不了城!”

    “臭小子说什么!”

    “你们想往城南走吧!城南守卫今儿一早刚被九门提督换了一批,因为昨日从中揪出了血月教的奸细。应当就是你们口中的自己人。信不信由你们!杀了我,你们出不去城,死路一条;不杀我,我能带你们出去,还有银子,很划算。”

    刚刚杀了吴良辅的头头,脸上有道刀疤。他缓缓走了过来,盯着挽月和玄烨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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