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50-60

    第51章 怀抱

    雨还在下着,从晌午开始就没断过。佛堂外的天色从阴暗的灰白渐渐转为深黑。一帘雨幕将这里隔成一座孤岛,连白日里那些洒扫的宫人此时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佛堂大殿被就空荡,这会儿四下里无人,仰脸入目的便是一面墙那么高的金身佛像,挽月忍不住摸了摸胳膊,白皙的皮子上已经起了一层小点,也不知是给冷的,还是瘆的。

    她打小儿就怵各类寺庙、道观,有人陪着一起进去还好,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无端对里头巍峨矗立的各种神佛像心生敬畏,甚至是恐惧。在民间有一种说法,若见佛像则心生怖意,皆因此人心有前世未了的业障,心不宁,才会恐慌。

    业不业障的她不知,她只知道再跪下去,她这腰得折了、膝盖也得废了。

    杀千刀的爱新觉罗玄烨,利用了她,还害得她在这儿吃苦受罪,人家连个面儿都不露!当真是帝王无情、男人无心!

    挽月左顾右盼,确信此时并无宫人窥视,两手撑着蒲团,轻轻地抬起了腿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啊!哎呦呦!”还未离开蒲团一尺,腿便不由自主地又落了下去。方才不动还好,已然麻木。这会儿刚挪动了动,更觉腿间有无数虫蚁啃噬,酸麻疼胀;又如在雪地里冻了一宿一般,仿佛已不是自己的双腿。

    她索性放弃了挣扎,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就只弓着身子弯着腰,双手合十跪拜在佛前,喃喃地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雨停了、风停了、暖和一点;求佛祖保佑太皇太后开恩,放我回去;求佛祖保佑……如若挽月所求佛祖不愿应,那便再求佛祖,我不好过,那个人也别好过。”我哪儿疼,那个人也哪儿疼。

    也不知是不是佛祖听见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虔诚祷告”,香案前的烛火猛地晃了晃,火苗一瞬间似带着愠怒不满,继而又恢复平静。

    夜风一丝一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隔着门板发出声声呜咽。

    顾问行站在乾清宫廊下,抬首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明儿立冬啊!往后天儿就更冷喽!”

    三福和四喜都站在门口,“师父。”

    “皇上还没起来呢?”

    三福和四喜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得!还得他再去劝劝!顾问行收了伞,走向勤懋殿一处小的宫室。

    宫室里头的一面墙上,悬着大清几代帝王画像,从努尔哈赤到爱新觉罗福临。皇上每回有了心事,皆会在这里跪上一会儿,对着先帝的画像说上好一阵子话。

    可这次,竟是从晌午时分一直跪到现在。也不许旁人进去,也不见人出来。除了顾问行还能说上两句话,旁的一概不理。

    三福他们也很纳闷,明明科尔沁的格朗满达可汗来议事的时候,两个人还说得好好儿的。走的时候,皇上还同可汗一直走到门口,可汗也很是高兴。怎么之后就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主子不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不敢多嘴多看。

    他瞧着师父去了一趟慈宁宫,八成是去同太皇太后请示法子去了。这会儿见师父回来,三福也稍稍放下心来。

    顾问行走进了偏殿,果真见皇上依旧对着顺治爷的画像长跪不起,腰杆笔直,仰面望着。跟随皇上多年,这样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早年多一些,这两年愈发少了。他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楚得很:宫里对先帝的过世讳莫如深,太皇太后不许宫人提及。

    可在皇上的心中,那是他的皇阿玛呀!那么小的孩子便没了爹娘,虽有太皇太后疼爱,可终究还是缺了点什么。每当有心事,皇上便会来此,对着画像说说话,诉诉苦。说完后,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上朝、临政。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顾问行刚去过慈宁宫万佛堂,一看便知晓皇上为什么要跪在这里了。原来是陪着的!

    人打外头进来,还带着一身雨雾湿气。

    “皇上,夜已深了,您起来歇着吧。明儿还得上朝呢!”

    玄烨目不转睛,背影岿然不动,只淡淡动了动嘴唇,“太皇太后歇下了?”

    “哎,已然歇下了。”顾问行温和道。

    “嗯。”玄烨应了一声,有些微失望,却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没打招呼,便和太皇太后这般耍心眼子,算计着让科尔沁的人主动提出离京,也歇了要将公主嫁过来的心思。太皇太后不与他计较归不与,可那毕竟是她的娘家人,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理应给皇祖母赔罪,可那个少女也是被他利用了,是无辜的。

    自己原本也只是试试,所以那天才心血来潮,故意让梁九功送她回去。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为何不拒绝让梁九功相送呢?还是说,她同她阿玛一样,本身就是好大喜功、喜好炫耀荣威的人?所以才贪图宠爱,得意洋洋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该!

    谁让她贪心、短浅、虚荣,被他利用着了吧!

    膝盖处传来钻心的酸麻,汗珠也顺着额头滴落在脖颈间。

    该!

    让你笑朕送的点心甜腻!这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脊背和腰间始终紧绷的弦突然崩断,玄烨蜷缩伏着跪拜在身前,顾问行赶忙过来扶起,“皇上!您起来吧,当心龙体啊!”

    玄烨轻轻推开顾问行,依旧一言不发。

    顾问行轻叹了口气,“皇上,奴才刚从慈宁宫回来。去万佛堂看过了,那里的宫女太监都撤走了,眼下大殿就剩挽月姑娘一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终于,玄烨抬了抬眸,神色间似有动容。

    顾问行知道自己戳到点子上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一看就是太皇太后故意放松的,这会儿没旁人,要不您去瞧瞧她吧。”

    “不去了。”

    顾问行忍不住腹诽:嘿!您说都这会儿了,您还嘴硬个什么劲儿!

    他不能再看皇上继续跪在这里了,只得再用万佛堂那位为借口继续劝。

    “皇上,挽月姑娘这会儿只怕心里比罚跪更难受。她要是知道您去看过她,心里多少会好受些。”

    玄烨未做声。

    顾问行知道,这就是心里应允了,于是赶忙冲外头的三福和四喜吩咐,“快扶皇上起来!您慢着些,起猛了留神头晕,您今儿晚膳也未用。要不奴才先扶您去……”

    玄烨沉着脸,眉间似有疲态,“不必了。”三福和四喜已经扶着他坐下,双腿确酸痛,他不由想起万佛堂的人来。“龙辇。”

    夜色深,甬道风声灌耳,如虎啸龙吟。

    “姑姑。”披着斗篷的两个小姑娘站在毓宁跟前,“天儿凉,求您把这个带给挽月吧。”马令宜偷偷将两个护膝还有一包吃的塞到毓宁手中,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犹豫再三嗫嚅道:“早晨那事儿也不怪她,公主一直都同她说话那样儿……我们都在旁边听着呢。”

    毓宁虎着脸,训斥道:“令宜姑娘可千万莫要在宫里说这种话!您是在质疑太皇太后罚人罚的不对吗?”

    马令宜忙一低头,小声道:“令宜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50-60

    知错了。”

    令宜胆小,陈佳吟也急了,生怕没帮到挽月,反而更添连累,赶忙悄悄把一个装有银锞子的荷包悄悄塞到毓宁姑姑的袖子中,“姑姑,您就帮帮我们吧,请您喝茶。”

    毓宁叹了一口气,将荷包放回到陈佳吟手中,也可怜这两个小姑娘,“不是姑姑不帮你们,实在是眼下不适宜帮。这科尔沁的人还没走呢,太皇太后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俩呀,就先回去歇息吧。姑姑也偷偷告诉你们一声,淑宁格格已经着人去关照过了,给送了吃的。”

    令宜和佳吟互看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毓宁平日里带小宫女,自己年纪也大了,最喜欢这些孩子们。这宫里一人受难,其他人置之不理甚至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情义抵过千金,很是难得。

    “快回去吧!免得让人抓住把柄,也要发难你们。挽月姑娘那边,无非就是小惩,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宠她的人多着呢。”毓宁话到嘴边未说出口。毕竟人家阿玛是鳌拜,皇上对她也格外上心似的。

    “多谢姑姑。”陈佳吟带着马令宜向储秀宫走去。

    虽说毓宁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两个小姑娘多少也懂。今儿早上她们后知后觉,也听说了皇上让梁九功送挽月回储秀宫的事,心下也不免感叹。

    “毓宁姑姑说的对,挽月姐姐有人宠着呢,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了。”令宜一边宽慰陈佳吟,也忍不住了流露出羡慕,“有人宠着真好。不像我,家里姐妹多,又是老幺。”

    陈佳吟却道:“羡慕吗?我倒觉得也不好,还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不然也不会惹了今儿这事儿。我宁愿不进宫了,找个郎君一心一意待我,家里人口简单、姑婆和睦。”

    令宜笑笑:“我都行,随遇而安。”

    远远的,一队灯火向这边移动来。

    陈佳吟赶忙拉住马令宜的手,小声道:“来人了,快走!”

    雨已停,夜风偶尔大作,裹挟着树叶间积蓄的雨露甩到行人的身上。起了浓浓的雨雾,甬道上晦暗不清,挑着灯的宫人像山林间移动过来的萤火,伴随着簌簌的脚步声。

    “呜呜,困死了~”刚刚趁着没人,挽月窝在蒲团上歪着头眯了一会儿,大抵是跪着的姿势太难受,也只是浅浅地进入了梦乡片刻。都是做了些断断续续、稀奇古怪的梦,此时迷迷瞪瞪醒来,也不见头脑清明,反而更加混沌。

    她用手捂了捂眼睛,又揉了揉脸,抬头望了望佛像,这会儿更加寂静无声,心里不由更觉发毛。只好说出声来,给自己壮壮胆子。

    “佛祖,我方才跟您念叨的,您都听到了么?您要是信徒太多没听着,那我再跟您念一遍。”

    挽月抽搭了一下鼻子,觉得困顿感更重了。

    虽说刚刚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个宫人,把万佛堂的门帘给装上了,这会儿屋里暖和了许多。可到底太过空旷,风不从门进,也从四面八方而来。要知道被罚跪在这个地方,她就多穿点了。

    一阵寒意又从背后侵袭而来,风过额头,带来一丝清醒。空气中除了浓浓的檀木佛香,还有一股子很好闻的味道。

    那味道,她之前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龙涎香?!

    挽月没有转身回头,能感觉到有人此时正站在门外。心里一下子涌上来各种情绪,有惊喜,有埋怨,有气愤,有讨好,有咒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昨儿晚上他让梁九功送她回去,她不就知道被人当箭使了么?

    自愿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现在怨不得谁。

    那味道一直没散没远去,可见人还未走。但也不见靠近,也不知道此时心里憋着什么心思。

    挽月越想越气,气门口那人,更气她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顿时生出一个想法。先是两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声音不大不小地自言自语道:“困。”旋即倒头一栽,就这么睡在了地板上。

    “哎!”门外抑制不住传来一声轻呼,指尖一用力,竟是生生抠掉了窗棂上的一块木。

    门口的棉帘被猛地掀开,脚步慌乱急促,几步便到了她的跟前。笑意在唇边不动声色地绽了绽,很快便收敛了下去,紧紧抿着唇,眉间紧蹙,好像受了无限委屈似的,囫囵的睡梦中发出轻轻呓语。

    一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脖子和脸颊,先轻轻将她从地上扶起一段距离后,接着便落入到臂弯之中,环住了她。然后是解开披风绳子的声响,那股龙涎香的味道将她紧紧裹住,暖意围绕上周身。

    挽月闭着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香!真暖和!

    那手拢了拢披风,似乎就要抽离。

    这就要走了?

    挽月猛地一抓紧,将那胳膊死死抱在怀中,顺势头一歪一靠,倒在了身边这个宽大的怀抱之中。依旧紧闭着双眼,佯装发出梦呓,“登徒子!哪里走!跟我去见官!”

    玄烨一愣,只觉得自己怀中什么东西一沉,像有只毛绒绒的小狐狸钻了进来,赖上他不走了。还从未这么近地见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长长的睫羽沿着好看的眼形在微微颤动着,小口要张未张,发出轻轻的喘息。

    他感觉心里有一团火正在被一点一点点燃。

    挽月在心里不停祈祷念道:带我走带我走!

    想象中的悬空被抱起没有实现,脑门上却被冰凉的手拍了一巴掌。

    这下挽月错愕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那人清冷的眸子,眼底尽是嘲讽和精明,仿佛已经将她那点心思看透。

    “不装了?”

    挽月愠怒,索性坐起,“你怎么知道臣女是装睡?”

    玄烨轻轻嗤笑了声,“睡着的人,眼皮根本不会动。朕刚到的时候,你还在对着佛像念念有词,一会儿就倒下了。难不成你是睡佛转世、入睡那么快?”

    挽月觉得心口有股子气堵上了。

    眼圈微红,她委屈地撇了撇嘴,垂眸别开脸去,“皇上喊臣女去习武堂,同臣女说了那么多心里话,臣女当时满心欢喜,以为皇上愿意与臣女交心。没想到从头至尾都是骗臣女的,是拿臣女当箭使,好惹那科尔沁公主不悦,自请离宫。”

    玄烨被她点破,不免心虚起来,也别过脸去,不敢看她,却下意识地反驳,“胡说!朕几时骗过你?”

    “骗没骗的皇上心里清楚,反正臣女心中坦荡。”挽月用手擦了一把脸,将有些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柔美的下颚线掩饰不住脸上的倔强本色。“臣女知道自己是鳌拜的女儿,就因为这重身份,不论对皇上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都不会完全相信。即使臣女看出了皇上最近的苦恼,宁愿冒着被太皇太后苛责的风险,也去将计就计地替皇上做这一遭事儿,皇上也不领情。是觉得臣女活该吧?”

    玄烨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只觉这时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便先同她道:“起来吧,先回去。”

    挽月转过脸来,“是太皇太后罚我在此,未有发话,臣女不敢擅自离开。”

    “明儿朕去同她说。”

    “不可,皇上还是请回吧!”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50-60

    顾问行站在门口,看得干着急:这俩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地倔!

    玄烨来了火,忍不住想要出言训斥她犟,在对上那眸底的一片柔波后,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只得半是无奈半是哄道:“你这个人不是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这话倒是戳心窝子了。

    她的确是那样的人。

    挽月眨了眨眼睛,一想也是,于是便双手搭着玄烨的手,尝试着站起。不站不知道,跪了那么久,整个人都麻了,膝盖以下冰凉,脚底无力支撑。不由“哎呦”一声,向前就要栽倒。

    玄烨也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勤懋殿跪久了起来时,顾问行是提醒他满满地起,千万不要起猛。刚刚一时心急,竟也忘了提醒她。这会儿说也晚了,只好顺势赶紧扶住,给她以支撑。却不曾想,二人皆往前一倾,正好挽月抬起头磕在他的下巴上。

    玄烨吃了痛,只觉整个头都是懵的。本也跪了许久,虽在乾清宫又过来一路上坐着了龙辇缓了缓,但到底也难受着。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唯恐她也摔倒,便赶忙用左手揽住她的肩到自己怀中,右手胡乱扶了一把香案,想要找个支撑。谁知那香案上皆是要燃尽未燃尽的香烛,正巧被手掌覆盖上,燃烧的烛火瞬间灼伤了掌心。

    他狠狠咬紧了牙关,站稳后,将烫伤的掌心握成拳,深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是装的,现在真冷不丁被他一揽入怀,挽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想伸手去扶住桌案。

    “小心!”玄烨赶忙移开烛台,给她腾出了一片地方。挽月见他脸色不大好看,额头似乎也有汗珠,心里不禁鄙夷: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你又没跪那么久,怎么还站不稳了?

    玄烨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伸出左手在挽月的额头试了试,喃喃道:“怎么挺烫的?”

    挽月见状,也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旋即面露焦虑,“真的挺烫,我病了?”她向身后看看,“过堂风吹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刚刚那股倔强劲儿全都不见了,转而换成了突如其来的“身娇体弱”,“病了病了,真的病了。求皇上开恩,跟太皇太后求个情,改日再罚臣女吧!”说着,就当真眼泪汪汪起来,“刚刚是装的,这会儿是真不舒服。”

    她很惜命的。

    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不然成天在她那死心眼的爹和杀千刀的皇帝之间跳个什么劲儿?

    玄烨忍俊不禁,不知怎么,他身在深宫,本最为讨厌女子勾心斗角。可一遇上她,什么自私的、极其现实、见风使舵无气节、工于心计、谎话随口就来、眼珠转转就一个主意,这些不好的东西,仿佛都在她身上变得可爱起来。

    他直接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挽月丝毫没有防备,兴许是身子不适的缘故,有些晕眩。眼前看着的人,面容也变得不大真切。

    迷糊中想起昨日梁九功的事,昨天那是故意而为之,可今天呢。若是被阖宫上下知道,不晓得又会起多大风波。

    “您……真要抱着么?”

    “不抱着难不成扛着?”他没好气道。

    门帘被掀开,挽月感到浑身冰冷,忍不住一哆嗦,声音也小了下去,“去哪儿?能不能不被人看见?”

    玄烨心里又来了气:都这会儿了,他都没说什么,她还挺好面儿!怎么了?嫌被他抱着丢人么?

    “就把你放慈宁宫了,没人看见。”

    慈宁宫?

    挽月本来迷糊的意识忽然清醒了一瞬,挣扎着睁开眼睛,“不去慈宁宫!”

    太皇太后一定不喜欢她,认为她别有居心,更不喜欢她阿玛。

    玄烨却已经打定主意,将挽月送到了苏麻喇姑那里。

    “呦,这怎么了?”苏麻喇姑刚准备歇下,本也担忧着万佛堂的动静,后有宫女跟自己来报,说皇上来了。她便也一直等着,想看看再说。没想到这会儿,皇上竟然把人带到她这边来了。

    她打量着皇上,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像在放一件很贵重的宝贝。

    “苏麻喇姑。”

    “哎!”

    “人先放你这儿,待会儿太医院的人会来。得烦扰你了。”

    苏麻喇姑笑道:“奴婢有什么好烦扰不烦扰的,皇上只管放心回您的乾清宫。这姑娘就交给奴婢了。”

    “嗯。”苏麻喇姑做事稳妥,玄烨自然放心,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样子,现在像霜打的蔫了,他有些心疼也忍不住想笑。

    “您的手怎么了?”挽月声音虚弱,迷蒙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虽然恶寒一阵阵袭来,感觉到头脑混沌,但刚刚在万佛堂的情景,挽月还隐约能记起来。是刚刚扶着她的时候,被桌案上的香烛烫到了吗?怎么没听他说呢?

    玄烨摇摇头,“没什么事。你歇着吧,太医一会儿就来。”

    “嗯。”

    两个人望着彼此,似乎都有不舍。

    待玄烨走后,挽月方觉委屈涌了上来,眼泪像断了线似的。也不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挺难的。她要不是鳌拜的女儿该多好啊!

    可若真的不是,是不是也没有机会认识他了?

    缱绻梦意中,床畔是苏麻喇姑慈爱温柔的照顾,“好孩子,什么都别想了,先睡一会儿吧。明儿天就放晴了。”

    第52章 梦里

    最后一场秋雨洗净了紫禁城的尘埃,将初冬的萧索晕染到皇城的雕梁画栋里。角楼的钟声响了,懒洋洋晒着太阳的乌鸦叫了几声,扑棱棱地飞起盘旋在苍穹之下。东方初升不久的那一轮太阳像滚滚的车轮,从未有一刻停止过转动。倒映在护城河的清水中,被水纹折了又折。

    巍峨矗立的太和殿汉白玉石阶下,刚刚下了早朝的群臣如散了的鸟兽,三五成群地聚着聊着,不时地哈出白气。有的抄了抄手,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自己不想参与争辩。

    多日不来上朝的辅政大臣鳌拜今儿头一天来上朝,未见到宿敌苏克萨哈,也并未听到任何关于其的风声,心里不免有几分意外。

    他早年行军,步子总是迈得极大又快,回回班布尔善都要在后面紧赶慢赶才能追上。爱新觉罗班布尔善是努尔哈赤的孙子,辅国公塔拜的第四个儿子,正宗的皇室宗亲,要论辈算得上是皇帝的亲堂伯父。年轻时也会打仗,曾跟着太宗和世祖立下赫赫战功,但始终只是个宗室三等公。若不是结交上鳌拜,连个内阁大学士都不是。

    他身量不高,体型也偏胖,典型的五短身材,这些年不带兵了,想要追上鳌拜有些吃力。

    “鳌中堂!您慢着些!”

    听到身后班布尔善的声音,鳌拜终于慢下了步伐,同他埋怨道:“怎么每回下朝你都慢吞吞的?”

    班布尔善哑然,“是您走太快好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这么大年纪更得多走!”鳌拜背着手,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大早没看见苏克萨哈那个令他糟心的老东西,他心情格外舒畅。

    班布尔善不欲同他废话别的,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50-60

    ,确认无人贴近后,同鳌拜小声道:“您今儿留意到皇上的右手么?”

    鳌拜不以为意,“看见了呀!缠着纱布,受伤了呗!”

    班布尔善惊叹,“对呀!您不好奇?”

    鳌拜嗤笑一声,“习武之人常受伤,有什么稀奇的?听说他这一两年总喜欢和一些侍卫练拳脚。毛头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年纪,练练武功贪玩儿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巴不得他贪玩儿!只可惜这皇上不爱美人儿,若是沉迷于后宫,不理前朝事……那咱们就大有可为了。”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在宫里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晓得能不能将皇帝给迷住。

    看样子不容易。不是他对女儿的相貌没信心,而是他总觉得,玄烨那小子跟他老子先帝顺治爷不一样,不是个完全的性情中人。更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

    班布尔善却不像鳌拜想的那么简单,“你说,皇上好端端的学什么拳脚功夫?不会想着哪一天,用来对付咱们吧?还是说,昨天宫里有刺客?”

    “哎呀!”鳌拜忍不住大笑,“班大人,你说你一天天地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鳌大人,我这不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您别瞧近日风平浪静,皇上也不与您叫板了。可兵法有云,以静制动。动不可怕,静才可怕。这才叫人猜不透背后的谋划,以及下一步的动作。”

    鳌拜没好气问:“那你打探出什么了?”

    班布尔善眼珠转转,“我听礼部传出来的可靠消息,科尔沁部的格朗满达可汗,要离京了。是带着大妃和女儿一起回去的。皇上还要亲封其为亲王,加赐城池、黄金、牛羊马车,更指定了他的儿子为下一任部落继任者。原本满达可汗那几个兄弟对他不服,这样一来,不服也得服了。”

    这倒是个新鲜事!

    “满达?他不是没来多久么?我早听说他带了个公主过来,八成是想和亲。这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与爱新觉罗家联姻,也不是头一回了,出过三四个皇后。当年太皇太后让皇帝娶了赫舍里氏,科尔沁那边很不高兴呢。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班布尔善见终于戳到了点子,两手一摊道:“这不就是稀奇怪事么?”

    鳌拜皱了皱眉,“那只能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意思,摆明了不愿意娶人家的女儿。这才灰溜溜地走人,为了安抚,又给了很多赏赐。而加封亲王又指定继承人,才是直接遂了满达的心愿,也无所谓嫁不嫁女儿了。科尔沁和皇室依旧关系紧密,且没有嫁过来的女子作为掣肘。皇帝想得很深远啊!”

    他转念又想,“可我还是不明白,难不成皇上就这么大喇喇地告诉满达,不愿意娶他们的女儿?这也太下科尔沁面子了,皇上也张不开这个嘴啊!最近宫里有发生什么事情么?”

    “得打听打听!”

    鳌拜点了点头,直接到宫门口上了马车,“下回你倒是打听清楚了,再同我说!猜来猜去,忒没劲!你宫里不是有人么?”

    班布尔善一想起颓势了的掌印太监吴良辅,就忍不住捶胸顿首,“也是头疼的事!改日我登门去您家里细说。”

    鳌拜放下了车帘,让管事驱车离去了。

    大臣们早朝的时间是卯时,下了朝便也不到辰时。立冬了,天更冷,在屋里的人就更不想出来。此时的挽月还在被窝里,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苏麻喇姑特意叮嘱了宫女,挽月姑娘病了,不要刻意去叫醒。

    锦被暖和,身下的褥子也是软软的。日光从雕花的窗棂间钻进了屋子,一束光打在地砖上,老远看去能瞧见五色斑斓光混着飞舞的细小灰尘。

    明黄色的锦衣隐隐约约,在挽月模糊的视线里,她感到头生疼,还混沌着,但很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皇上怎么来了?”

    “月儿,都是朕不好,朕不该利用你。害得你被皇祖母罚了。”

    微凉的指尖抚摸上她的脸颊,衬得发烫的脸颊更加热。

    “你是不是心里很怨朕?”

    她仗着胆子轻轻握住了那凉凉的手,只觉得贴在自己的脸颊,很舒服,像玉石一般。眼前的面孔也越靠越近,如玉般温润,黛眉星目,她的指尖轻轻触及如悬胆般的鼻,“也没有很怨,就是有一丁点。”

    “朕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坏了。朕会把你捧在手心里,永远珍惜、呵护,不让你担惊受怕。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朕把内帑都交由你,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咱们去京郊建园子,温泉山庄、避暑山庄、围场,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游山玩水,朕都陪你同去!”

    挽月心微微颤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臣女怕被说成是祸水。”可是银子花着还是感觉挺好!她心痒痒了。

    “无能的君主治国不行,使得内忧外患才会叫人以祸水为由,栽到身边女人的身上。是朕,自己愿意宠你,但朕也不是昏君。”

    “嘻嘻嘻……阿嚏!”

    “睡相真是差。”

    挽月一个激灵,从混沌中清醒。

    明黄色的衣袍,渐渐清晰的面容,她皱了皱眉,揉了揉惺忪睡眼,觉得周身有点热。也不知是昨儿晚上睡前喝了药的缘故,还是宫女给她捂得太多,竟然出了一身汗。恍惚中,她似乎是做梦了,梦里有皇上,她好像还挺没羞没臊,人家对她伸手,她也对人上手了,逮着那手摸了又摸。摸完手觉得滑滑的,不尽兴又摸了人家的脸,摸完眉毛摸眼睛,摸完眼睛摸鼻子、最后是嘴……

    太医给她喝的是什么药啊?当真是治风寒的?

    “醒了?”

    清冷低沉的声音,宛若初冬的凉风穿透被窝,直击面门。锦被滑落一半,那一身出的热汗因着被子没捂上,也终于散了散,浑身顿时凉得又一哆嗦。

    只她哆嗦的不仅是冷,还是因为眼前完完整整、清晰不过阴沉着能低下水来的脸。

    “皇上,您……怎么会在这儿?”她不由自主拉了拉锦被,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若叫乐薇瞧见,一定会在此时大加嘲笑,她这样子像极了一枚蚕蛹,裹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如若不是为了礼貌,恐怕连头也想埋进去。

    玄烨看她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竟是俯下身子,凑近了低声道:“你知道你现在裹得这个样子,像什么么?敬事房的魏公公负责这个活儿,不过已经生疏多年了。太皇太后日日盼着魏公公能再次忙碌起来。”

    敬事房?挽月略微想一想,登时明白过来,赶忙掀了掀被子,想从“蚕蛹”恢复如常。可奈何刚才裹得实在太狠了,现下想钻出来并不那么容易。这一动弹,再对上那家伙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好像更不对头了。

    “行了!别乱动了!回头又冻着了,赖谁的?”玄烨没好气道。

    挽月红着脸,气急败坏,“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姑娘的闺房,您不该坐在这里。实在是有损……”

    “朕知道有损朕的清誉,不过这里是苏麻喇姑的屋子,这里的宫女不会乱说出去的。”

    挽月错愕,微微张开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倒打一耙得这么溜,有损的分明是她的清誉!

    玄烨却仿佛压根不知似的,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你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50-60

    刚刚做了什么梦?这个嘻嘻哈哈,还扭扭捏捏的,什么‘一丁点’?你梦见和谁说话了?”

    潮红染上脸蛋,整个脖子到耳根都是燥火,她很恼,也想起了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被太皇太后罚了跪,在万佛堂受了凉,所以病倒了。一切皆因眼前这人起,似乎也帮了他一个大忙。他非但不领情致谢,反而有心思在这里嘲笑她,果真是冷血无情!毫无道理!

    她索性重新躺下,这回没裹起来,只是平静躺着,目视头顶的五蝠百喜长寿福纹撒花帐子,合了合双目,“臣女多谢皇上关心,臣女染了风寒,唯恐将病气过给皇上,皇上还是请回吧!”

    生气了?

    玄烨愈发想笑。

    “朕好心好意,一下了早朝就直奔慈宁宫来。见你尚在睡梦中,也未让宫女通传,只想过来瞧一瞧你就走。没想到你做着梦,抓着朕的胳膊就不放,还拿朕的龙袍衣袖擦鼻涕。喏,现在还亮晶晶的,朕连问一问都不允?你未免太霸道了,和你阿玛如出一辙。”

    玄烨抬起胳膊,挽月果真见那上头湿哒哒黏糊糊的,十分恶心,一想是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挽月顿觉无地自容。

    完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捏了捏那袖子边,一双美目楚楚可怜,“那我给您擦擦?”

    玄烨故意板着脸,一拂袖子,“得了吧!别旧病未好,再又受凉。”他将她的胳膊放回,掖好被子。

    “那您也不能……到我这里来。这可是慈宁宫……万一让太皇太后知道了,准会以为……”

    玄烨故意看着她,诱着她说道:“以为什么?”

    “以为臣女别有居心,媚祸君心。”

    “你没别有居心么?”

    挽月一怔,旋即柳眉倒竖,从床上坐起,“前日是你别有居心、算计了我!”

    “是是是,是朕别有居心!”他唯恐她起身冻着,赶忙温声安抚,一面又狡黠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特别有意思。“你也怕被人说是红颜祸水?”

    挽月捋了捋肩旁的头发,抿嘴一笑道:“臣女只当红颜,不当祸水。”

    玄烨也轻轻笑道:“没本事的男人才将错处推到红颜身上,譬如平西王吴三桂,都说他怒发冲冠因为红颜陈圆圆与李自成,才主动打开关口。事实呢,一个守边的大将军,不战而降,受封为王,享受着朝廷的恩赏,盘踞一方。如今不满足于手头的势力了,又将自己当年所作所为推卸到女人身上,让世人认为,这全皆是因为红颜祸水陈圆圆,他才一时昏头做出了这个举动。他若不这样说,又怎么抹平当年之污点,好去游说现下的追随者为之效命?”

    对前朝旧主不忠,吃了当今朝廷的好处,又不满足于做土皇帝,反过头来蠢蠢欲动却偏要扯前朝的大旗。合着里外里,好名声好处他都要占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挽月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他右手的掌心,那上面缠着层层纱布。她忽而想起昨夜在万佛堂中,自己没站稳,他情急之下一把揽住入怀,而自己却胡乱抓了那香案一把。这就是那时被灼伤的吧?

    可惜当时她迷迷糊糊,全然没有留意到。

    她不由自主轻轻地、试探地触碰了碰那掌心纱布,玄烨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一滞,顺着那手势翻转过来掌心,呈现在她眼前。

    日光照得那尘埃乱舞,仿佛从斜上方倾斜下来的柔波,也落在她翩跹颤动的睫羽。柔荑轻轻抚过掌心,“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