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爱看书吧 > 其他小说 > 淤痕 > 正文 40-50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安静,司嘉挑着面前那盘花生,梁京淮不说话,她也沉默,撑着下巴看电视里的小品。

    一个精心设计的包袱被演响,司嘉跟着笑了笑,继续喝一口酒,没有理会梁京淮看过来的目光和他的欲言又止。

    直到灌了一肚子的酒,司嘉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把账结了,回大堂的时候,就看到桌前有个女生在和梁京淮讲话,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含羞带怯的,酒精在脑子里迟钝地冒泡,但还是能分得清局势,女生想做什么不难猜,所以脚步放缓,等人离开,才慢悠悠地回去,这事她只当不知道,可两人吃完走出店门,梁京淮却突然提起:“刚刚有人来问我要微信。”

    司嘉走在后面的脚步停一下,外面又下起了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在这个除旧迎新的夜晚,像要将一切不好的回忆都埋藏,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点醉了,明明酒喝得不算多,但就是想放任自己逃避清醒。

    她站在比梁京淮高一层的台阶上低头看着他转身,装傻充愣:“哦,所以呢?”

    “我没给。”

    司嘉点头,身形被风吹得轻晃,她抬手压着同样被风吹起的围巾,说你开心就好,但下一秒却被梁京淮握住手臂,本来就因为喝了酒而身体发软,这下她直接被梁京淮带着踉跄,整个人往他身上摔,下巴磕到他的肩膀,紧接着听他在耳边压抑着情绪说:“司嘉,我不开心。”

    像是从没见过他这副失控的样子,就连当初两人分开都很平静,好像谁没了谁不能好好过一样,她一直以为像梁京淮这样的人比谁都懂这个道理,也比任何人都能更好地贯彻,所以一时愣住,忘了推开他。

    直到雪刮过脸颊,睫毛因此而颤了下,司嘉才慢慢回神,鼻息间全是空气里的冷,还有梁京淮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她淡声开口:“梁京淮,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梁京淮偏头,两人间的对视不到五厘米,却被司嘉接下来的话生生拉扯出一道再也回不去的口子。

    她说:“新的一年不要再喜欢我了。”

    “可这是我的事。”

    “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还要做?”

    这一刻两人像把曾经补课时的身份彻底对调,司嘉是循循善诱的老师,而梁京淮是那个执迷不悟的差生,不远处昏黄路灯映着越下越大的雪,他还在讨教:“那你以前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你别问了。”

    “所以是有对吗?”

    “重要吗?”顿了顿,她又兀自低喃着回答他:“已经不重要了对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司嘉也随之想起高二那会儿,她刚结束怀疑人生的阶段,复课返校,被Diana带着风生水起,但相应的,人红是非多,网上的她管不了,可年级里少不了素质低的男生,私下对她开黄腔,毫无底线可言,这事儿她都知道,她还知道,在她还没采取对策之前,这些男生就已经全被梁京淮“教育”了一顿,该删的都删了,删的比他们脸皮还干净,在走廊看见她都恨不得绕道走。

    或许是有过一瞬的心动,但得不到回馈的感情注定是一潭死水,永远不会掀起波澜。

    她要的是陈迟颂那种热烈而坦荡的爱,是喜欢她就势必要把她追到手的坚定。

    那晚后来,梁京淮送她回家,上车后酒劲就上来了,她撑额靠着窗,迷迷糊糊地看着此时此刻窗外荒凉的街道,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路边栏杆上的红灯笼随风飘着,小区楼的灯倒是比平时亮得齐整,而每当有一阵烟花在天空绽开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在心口念一遍陈迟颂的名字。

    满脑子都是他这个人,都是他在海边给她放的那场烟火。

    酒好像白喝了。

    但又好像没有,因为下车的时候腿软,头昏,步子都有点飘,梁京淮见状只能送她上楼,门开,Summer被惊醒,跑上前刚要对着梁京淮叫,司嘉把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淤痕》40-50

    食指抵在唇边,对它嘘一声,它又一下子偃旗息鼓。

    司嘉也没管梁京淮,一个人踢了鞋往里走,进厨房倒了杯热水,但还没喝,感觉想吐,只能放杯快步进浴室,吐过之后整个人也虚,手肘撑着盥洗台往下滑,被跟着进来的梁京淮及时扶住,她下意识地想挣开,但梁京淮没由她,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又折回浴室,洗了条毛巾想给她擦脸。

    但是等他走到司嘉床边,就听见一阵平稳清浅的呼吸声,还有她皱着眉,无意识呢喃出的那一声“陈迟颂”。

    手里的毛巾就这样无声地掉在地上,愣了片刻,他又弯腰捡起,重新回浴室洗干净-

    梁京淮后来是什么时候走的,司嘉不清楚,酒后的这一觉睡到了大年初一下午,头还有点疼,但她没赖床,起了之后先把手机里的消息回了,看到梁京淮上午给她发了一条,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没回这个,只说昨晚谢谢你。

    然后把身上沾着酒气的衣服换了,洗完澡打车去了翡翠华庭。

    两件事,一是于情于理地该给司承邺和老太太拜个年,二是冲着不出所料在场的郁卉迎去的,废话也没多说,就给她甩了两个选择:“是你自己主动离开,还是我让司承邺请你走?”

    郁卉迎说她听不懂。

    司嘉就笑一记,“郁卉迎,别跟我装。你毁了陈迟颂好好的一个家,还不知廉耻地拿这事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要么烂在心里有多远走多远,要么我捅出来,相信我,后果只会更糟。”

    所以那顿晚饭郁卉迎吃得味如嚼蜡,司嘉也懒得再给眼神,只在走之前给她留了个期限,然后又拐道去了趟南澜湾,想把孟怀菁之前给她买的那几套衣服拿走,但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那条路上碰到饭后出来遛狗的陈迟颂。

    那么高那么帅的一个人,站在路边,这个点方圆百里都不见人影,他就没牵狗绳,一手刷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映出他的眉眼,一手指间夹着根烟,垂在身侧,白雾徐徐漫过他的手臂,烟灰已经蓄了一段,他就慢悠悠地掸一下。

    时隔近一个月不见,没了在医院的病态,他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公子哥模样,可许之窈的话偏偏在心头萦,司嘉从他肩身覆满的昏黄灯光里,看出了那丝孤寂感。

    而他站的角度是看不到司嘉的。

    司嘉就这么在冷风中站了会儿,转身往反方向走-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地过,新春佳节也一晃而过,而等到年味散去的时候,寒假就到了尾声。

    陈迟颂出国刚好是新学期开学前一天。

    那天北江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大到,整座城市都像陷入一片镜花水月。

    司嘉没去机场送他。

    她哪儿也没去,手机也没看,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飘窗边,抽着烟,看着外面灰青的雨幕,无休无止的,化成重影。

    锁骨那里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像是一场后遗症。

    直到晚上八点的光景,她才像是想通了些什么,掐了手里的烟起身,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件外套,抬脚往外走。

    那时因为暴雨延误的飞机早已远去,轰鸣声淹没在淅沥的雨声里,伴着“吱嘎”一声,司嘉推开一家距离机场几十公里的纹身店的门。

    店里的人本来都准备打烊了,见她一个小姑娘进来,还是没忍心敢她走,停了手头的整理工作,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司嘉点头,伸手径直拉下自己的衣领,指着那块纹身,说我想洗掉。

    老板见状一愣,视线在她脸和锁骨纹身间流连,而后又因此细细地打量起司嘉,过了很久他才像意识到什么,问她是不是叫司嘉。

    这回换司嘉怔了下,“……你认识我?”

    店外的雨又变大了,砸在店面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却都不及下一秒老板的话让人心颤。

    “姑娘,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觉得眼熟,想起来前两天有个男生拿着你的照片来纹过手臂,我和他聊了几句,巧的是……”顿了顿,老板抬手指着她胸口的拼音纹身,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他说他叫陈迟颂。”

    “他还说,照片上的女孩儿叫司嘉,是他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手臂纹身wb有图可代,不丑

    第44章 霓虹

    ◎“回来重新追你一次啊。”◎

    梁京淮在开学后没几天也回了比利时。

    附中两个轰轰烈烈的人一下都抽离, 低年级女生没了课间偶遇帅哥的盼头,变得索然无味,高三的相对淡然, 因为一天一天倒计时的高考让她们彻底没了这些心思。

    晁艺柠原本以为司嘉一朝失恋会影响学习, 但没想到在开学的第一次月考里, 她成了最大的黑马,虽然不是鲤鱼跃龙门的那种逆袭,不过是从之前的吊车尾, 考进了年级前一百, 但也算是彻底弥补了期末考试的遗憾。

    她知道排名表陈迟颂能看到,如果他想的话。

    而班主任看到她的成绩比她还高兴, 觉得自己人生的功德善事又能添上浓墨重彩一笔, 为此还特意给她争取了一个在年级大会上作为进步之星发言的机会。

    向来都是对着所有人念检讨的,司嘉想婉拒这个美差, 但班主任根本不给她机会:“你可以从学习方法、心得、规划这几个方面讲讲,时间不用太长, 十分钟就行。”

    司嘉:“……要十分钟吗?”

    “你嫌少?嗯……不超过十五分钟就行。”

    司嘉把嘴闭上了,然后班主任又拉着她叮嘱几句才放她走,刚好隔壁葛问蕊也抱着一沓资料出办公室,走廊的阳光不识好歹地将两人的身影搅在一起。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三四步的距离, 葛问蕊在前,司嘉插着兜在后慢悠悠地走,直到前头的人倏地转身, 司嘉无声地挑眉, 也好整以暇地停下来。

    那会儿正逢放学铃响, 不上晚自习的高一高二开始躁动, 而葛问蕊就在这片喧闹里笑了笑, 说:“司嘉,我们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司嘉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淡淡地笑出来:“你确定?”

    说着,她不疾不徐地朝葛问蕊走,葛问蕊下意识地退,后背没一会儿就贴到了墙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随之缩短到半米,不等葛问蕊回答,司嘉就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凭什么觉得跟我一样啊?再怎么说,我也是陈迟颂的初恋,将来要是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没复合,那我就会变成他心头的朱砂痣,他每次回忆起年少轻狂的时候,想到的都只会是我。”

    顿了顿,她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点了点葛问蕊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接道:“而你,什么也不是。”

    葛问蕊闻言胸口起伏着,又很快自我调节完,脸上倒是没失态,“我说过,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司嘉觉得怪不得葛问蕊成绩能好,就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定力,确实厉害,但感慨归感慨,她兴致缺缺地撂下一句随便你,撞过葛问蕊的肩膀往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淤痕》40-50

    教学楼走-

    初春也总该有一场峭寒的。

    司嘉站在报告厅后台,手里捏着等会要用的发言稿,那张薄纸和发丝都被穿堂风吹着,即使肩身被一束阳光斜照着,还是觉得冷,后悔今天出门没多穿一件。

    “原来你在这儿。”

    她闻声回头。

    贺遇青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一身正装,比前两面见要更帅点,手里拎着的奶茶袋因为风吹轻微晃动,发出窸窣的轻响,到这会儿才发觉他挺高的,把她身前的光遮了大半。

    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转念又觉得合理,今天的年级大会刚好也是高考百日誓师大会,学校特意请了几个高等学府的优秀学生来进行动员和演讲。

    贺遇青是北江大学的,当然有资格来。

    司嘉一时没给反应,贺遇青就笑笑解释道:“我在前面没找到你,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你要上台发言。”

    顿了顿他感叹一句:“看来你成绩还挺好的。”

    周围有进进出出的打量目光,想要窥探眼下司嘉和这个学长是什么关系,但贺遇青不在意,司嘉就更没当回事,她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是我男朋友帮我补上来的。”

    “就是之前在海边那个吗?”

    司嘉没否认地点头,贺遇青又问:“那他人呢?”

    “出国了。”说完,司嘉抬眼看贺遇青,“你找我有事?”

    贺遇青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扬起右手,“顺路给你带了奶茶,还热着。”

    司嘉朝包装袋瞥一眼,“抹茶葡提?”

    “你之前ins有发过,我猜你喜欢喝。”

    说者有心,但听者却没那么领情,司嘉淡笑了下:“我不渴,你喝吧。”

    “我喝过了,”贺遇青也没收手,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司嘉微不可闻地叹气,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可直到贺遇青走后,司嘉都没再去动那杯奶茶,更没拆开来喝,杯身凝满了冷热交差的水珠,最后一点一点冷却。旁边有还算熟的女生见状问她刚刚那是谁,她就看一眼贺遇青离开的方向,平静地回答:“一个朋友。”

    下午三点半,报告厅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高三学生和学校领导,LED屏上是红底金字的励志语,司嘉等有发言流程的被安排在了中间第二排,换做以前这种活动,她能窝在后面一觉打发,现在不得不坐这么前,她有点气。

    前面就是年级主任,正和副校长聊着天,司嘉盯着他光秃秃的后脑勺,脑补了一下冬天他要是不戴帽子的场景,把自己逗乐了,转瞬又被身旁的动静压住。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贺遇青放椅坐下,偏头看她。

    司嘉唇角的弧度收住,回他一句没事,然后就这档口,大会正式开始了,她扭头看向台上,而贺遇青又盯着她的侧脸两秒,才慢慢收回视线。

    纵然有再多不服气,但成绩实打实地展示在公屏上,司嘉作为迷途知返里最上道的那个,进步之星当之无愧,到这种场合她也没怯,稿子读得流畅,就跟念检讨一样,但当下心境不同了,最后说完的时候,她没急着撤退,扫了眼台下,先和葛问蕊对上一眼,然后她移开,紧接着和贺遇青视线交汇,他眼里有光,有她,正为她鼓着掌。

    可透过满眼是她的贺遇青,她却好像看见了陈迟颂。

    她见过他身陷热闹人群,却又只看向她的炙热目光,她都能想象到如果陈迟颂此刻在台下,是怎样一副吊儿郎当的坐姿,翘着腿,靠着椅背,肘关节搭着两边扶手,他一定是对她笑着的,又混又帅。

    很想他。

    大会结束的时候司嘉跟着队伍正要回班,被贺遇青叫住。他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她面前,把手里一张便利贴递给她,司嘉低头看,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最后三个月的备考,如果你有任何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如果需要我帮你补课,也尽管提,不用怕麻烦我,就当是……我报恩吧。”

    说完贺遇青也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当晚临睡前,司嘉从书包里拿出这张字条,卧室里不算亮的光线照着,另一只手点开微信,却没有在添加好友那一栏输入,而是手指划过通讯录,最后停在陈迟颂的微信上。

    她没有删他的微信,却屏蔽了所有和他有关的动态。

    只是今晚心底那点痒就快要破土而出。

    伸手解除屏蔽,时隔一个月点进他的朋友圈,页面跳转的那几秒,她的心跳跟着快,一下又一下,在静谧的夜里那么清晰,没出息的样子都快变得不像她了。

    司嘉往枕头上一倒,长发散开,与此同时陈迟颂的朋友圈彻底显示。

    但除了定位变了,里面内容其实没有太多变化,更不像这个年纪想耍帅想钓鱼的男生,他不发自己的照片,寥寥几条带图的都是一些风景,或者小物件,比如之前发过的退烧药,又比如曾拍过的日出。

    他都没删,在旁人理解不到的角度,仍保留着她的痕迹。

    而最新的那条是一张雨后的夜景照片。

    球场的塑胶地面,照明灯斜下一道明暗交界线,地面那摊积水似乎能映出他的脸,若隐若现的,心底那股欲说还休的痒因此更甚,偏偏还有他的半边手臂入镜,流着汗,肌肉线条流畅。

    而当看到他手臂上那墨色的人像,想起纹身店老板说过的话时,才真正心如鼓擂。只有小半段,没拍全,但司嘉能认出来,是他当初换做微信头像的那张。

    他对她这张侧脸照片还真是情有独钟。

    司嘉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就这么长久地看着,指腹抚过,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该拍张半身照,露锁骨的那种。

    可没过两秒,又自我否定,因为要是照片被人往外一传,又该被罚检讨了。

    她现在可是好学生,不能重蹈覆辙-

    短暂被牵动的情绪后,司嘉又没空伤春悲秋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模考充斥着她的生活,做不完的试卷套题,日子流水线地过,起不了任何波澜,唯一在变的只有教室前面那块高考倒计时的牌子。

    期间贺遇青没等到司嘉的好友申请,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她的微信,反客为主,加上后司嘉才知道那个用着动漫头像的是他,倒是没理由再删他。

    偶尔有题目实在不会做,问晁艺柠不靠谱,问尤籽杉是轮回,所以她想放着个大学霸在列表,不用白不用,一来二去,两人关系没那么疏离了,有时候语音讲不清的,贺遇青就说攒一攒,周末线下教她。

    司嘉没拒绝。

    他们碰面的地方还是在离北江大学两站地铁的商场,时过境迁,里面的商铺换了一批又一批,进门那家咖啡店倒是还开着,每次司嘉到的时候,桌上都有一杯奶茶,她笑着打趣说在咖啡店里喝奶茶会不会被赶出去,贺遇青就一本正经地回她说不会。

    贺遇青讲题逻辑又和陈迟颂、梁京淮都不一样,属于润物细无声型,但成效还是很显著的。

    转眼到了春夏换季的时候,气温变化无常,可能前一天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一觉醒来又因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淤痕》40-50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而温度骤降,生病来得猝不及防,司嘉实在熬不住,去医院挂了两瓶水,又请半天假,在家吃完药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夜幕降临,门被人敲响。

    司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门一开,许之窈果然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两个保温罐。

    她像是受了某些人道主义的托付,在司嘉废寝忘食的这段时间里,隔三差五地上门,给她送的不限于各种补汤,还有饭店里才能吃到的招牌菜,换着花样地来,水果也一样不落,成了光顾她这个家最频繁的人。

    司嘉从最初的推脱,到接受,是许之窈说了句:“这份人情轮不到你还。”

    她就懂了。

    看来有人的人情比她的值钱。

    考虑到她发过热,许之窈给她带的是一罐子鸡汤,里面放了枸杞党参,看着就特别补,司嘉刚睡醒,整个人还有点懵,第一口不小心被烫到,许之窈就让她慢慢喝,然后抬手看一眼表,又说有事要先走,司嘉自然没留她,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电梯,才关门回到桌边。

    喝完胃里暖了,状态也跟着变好,她就把这两天落下的卷子写了,做完是晚上九点半,低烧后的酸软泛着四肢,她瞥了眼厨台上洗干净的保温罐,想着下楼散一圈步,顺便把东西还给许之窈。

    出单元门后迎面的风里已经带了初夏的气息,微燥的,清爽的,头发被吹得扬起,司嘉单手环臂,另一只手拎着保温罐,往二期A栋走。

    电梯厢里光线明亮,司嘉靠在轿壁边,看着层数一秒一升,直到停在十七层。

    但当走到1705室的门口时,刚抬手敲了一记,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穿透门板,当下就愣住,手放下,转而想去摸手机。

    紧接着“咔嗒”一声,门开了。

    来人却不是许之窈。

    比起跨年那晚在昏暗夜店里见到的一面,此刻灯光乍亮,蒋逢的脸就这么清晰进入司嘉眼里,他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孔武有力的臂膀,上面却印着几道被抓挠过的红痕,新鲜的,无处可藏的,空气里也随着门开,涌出一股淡淡的不言而喻的腥。

    然后许之窈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药送来了?”

    蒋逢回一句不是,许之窈才往门口来,看见是司嘉,整个人也愣了下。

    是司嘉先反应过来,她知道这个点,是她唐突打扰了,所以在许之窈开口说话之前,她把保温罐往门把上一挂,识趣地离开了。

    门又砰的一声关。

    蒋逢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手肘撑膝,透过那片烟雾看许之窈,而许之窈没往他身上撂一眼,转身就要往浴室走,结果被蒋逢一把拽住手腕,重新按到沙发上,他撑在她身上,一言不发地低头亲她。

    许之窈挣扎不开,两人的唇齿狠狠纠缠,直到再次尝到血腥味,蒋逢才撤一点,紧接着脸上被甩了一巴掌,他被打得偏了下头。

    “蒋逢你发什么疯?刚刚还没做够吗?”许之窈胸口起伏着,细看能发现她身上没比蒋逢好到哪儿去,满是斑驳青痕。

    “我发疯?”蒋逢听笑,以一种额头相抵的姿态看着许之窈,忍着那股把她掐死在自己身下的冲动,呼吸喘着,“许之窈,我他妈的就是对你太好,才会由着你跟别的男人鬼混。”

    “你放开我……”

    蒋逢置若罔闻,“从你出生我们俩就在一块儿了,以后再想找别人,除非我死。”

    许之窈推他的手被他瞬间一握,反剪过头顶,他顺势埋头舔咬,又捏着许之窈的下巴:“叫哥。”

    “蒋逢……”

    然后所有的话被蒋逢以吻缄唇。

    客厅里好不容易凝结的空气重新变得潮腻起来,这一夜注定有人浮浮沉沉,不得安生-

    后来的日子,许之窈不再常来,她自己后院着火,没空再顾司嘉。司嘉也没心思八卦她和蒋逢的分分合合,天越来越热,窗外的一声声蝉鸣也渐渐响亮。

    六月到了。

    面对高考的恐惧在这段冗长的战线里,逐渐被消磨,被瓦解,当真正坐进高考考场的时候,司嘉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树梢间的光线被清风打散,温热泄露窗户半边,洒在桌面上,留下碎影,就像她们即将告别的高中时代,与卷面上认真答题的字迹相衬。

    这一年的高考仍有考生忘带准考证的新闻出现,但对司嘉来说,一切都顺利。

    6月10号,12点30分。

    最后一门生物铃响收卷,司嘉算是给自己三年高中画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外面阳光正盛,她拿起文具跟着人潮往外走,走过长廊,走过高阶,校门口聚满了等候自己孩子的家长。

    孟怀菁没来,司承邺没来,但有个人来了。

    一个本该在一万公里外的人。

    他就那么站在人群里,穿着件最简约款的黑T,身形高瘦,还是出挑到一眼能看见,周围有不少女孩儿的目光被他勾走,可他不以为意,视线越过燥热的空气,越过将近四个月的日夜,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他怀里还捧着一束玫瑰,娇艳欲滴,红得像血,与此同时刺进司嘉瞳孔的,还有他手臂上那片纹身,线条勾勒着她的侧脸,在白日天光下,一览无余。

    周围很快有人发现这段微妙又刺激的关系,窃窃私语渐起,而蹲守在校门口的媒体记者见状,更是立刻把镜头对准两人,至于他们拍了什么,想怎么报道,司嘉已经管不了,她看着陈迟颂一步一步穿过人海朝她走来。

    等到面前,司嘉问他怎么回来了。

    “毕业快乐。”陈迟颂把花递给她,然后笑道:“回来重新追你一次啊。”

    第45章 霓虹

    ◎活该天生一对◎

    十八岁的冬天, 司嘉记得海边,雪花,烟火, 而十八岁的夏天, 司嘉只记得烈阳, 蝉鸣,少年。

    就像是大梦一场。

    她在原地站了五秒,才接过陈迟颂手里那束玫瑰, 迎着光笑了笑:“好啊。”

    而那时周围的快门声已经不绝于耳, 他们成了考场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有人感叹青春, 有人羡慕爱情, 也有记者认出司嘉了,心头一阵激动, 觉得这个季度KPI稳了,刚想上前做篇独家专访, 结果就看见司嘉头都没回地跟着那男生走了。

    司嘉的书包早已到了男生的肩上,她抱着那束鲜红的玫瑰,衬得皮肤近乎透明的白,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和大腿处的裙摆, 高扎的马尾跟随走动在脑后晃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过男生的肩头,在空气中滋生出某种青涩的暧昧, 男生低头对她说了句话, 她没听清, 男生俯身的幅度就更大一点。

    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相抵。

    他们只来得及抓拍下这最后一张照片。

    车门一关, 耳根变得清净, 空调冷气咝咝吹着,时隔四个月再次见到陈迟颂的心跳也没那么燥了,她偏头看向身旁的人,相较之下他显得特别淡定,手机在掌心转着,不停有消息跳出来,但他都懒得回,只垂眼专注地看着她那张高考准考证。

    上面有张一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淤痕》40-50

    寸大头照,是学校五月份组织拍的,当时就一块蓝布,一台摄像机,设备简陋,四五秒就过个人,只管闭没闭眼,不管拍成什么样。

    她伸手想拿:“别看了,很丑。”

    陈迟颂没如她愿,反手握住她的手,低笑一声:“哪里丑。”

    照片上的司嘉虽然素面朝天,但肤白眼睛亮鼻梁高,面部线条扛得住镜头,怎么看都是极漂亮的,和丑搭不上一点边。

    司嘉闻言睨他一眼,没话说想抽手,却被他握更紧,而后他也侧头看她,眼里的漫不经心一收,说:“辛苦你了。”

    不轻不重的四个字,被车内的音乐裹挟着,才真正意义地让司嘉的心头颤动,就像踽踽独行的旅人终于找到归途,她看他的眼睛,那么浓烈,那么珍重,还有一丝浅显的遗憾。

    他没能陪着她度过那段最难捱的日子。

    但司嘉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都结束了。”

    冬日的雪早已消融,又一年盛夏终将到来。

    然后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司嘉想起来问陈迟颂什么时候回来的,又问叔叔阿姨知不知道。

    “用不着瞒,”他懒洋洋地回,靠着椅背,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回过去答上一个问题:“今天早上刚落地。”

    说这话的时候,司嘉才察觉到他周身那股坐了一夜飞机的疲倦,紧接着又听到他笑着补了句:“要不是怕你见了我没心思考试,不然早就回来找你了。”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点心疼转瞬即逝,司嘉勾了勾唇,倒是没有反驳。

    车很快停在湖滨路上那家富百丽冰室前。

    进门的时候司嘉自然而然地记起一些往事,紧接着又想到某种可能,心口微微起伏地扭头朝陈迟颂撂一眼,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要摔不摔的,被他及时拉住手臂,而后往身边一揽,手也顺势滑到她的掌心,若无其事地牵住她。

    他的手心还是那么热,一点没变。

    落座后陈迟颂在点菜,司嘉喝着先上的一杯冻柠茶,咬着吸管看他,从脸流连到翻着菜单的手臂,那片纹身近在咫尺,是她的脸,就跟在照镜子似的,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微妙,有点爽,搅得她心头还有点痒,陈迟颂也意有所感她的视线,抬眼问她看什么。

    “看我自己喽。”她一努嘴,问他:“纹了多久?”

    陈迟颂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个下午。”

    “疼不疼?”

    陈迟颂没急着答,他合上菜单,招手叫来服务员点完单,才直勾勾地看着她回:“也算一起疼过了。”

    她锁骨下他的名字,他手臂上她的侧脸。

    活该天生一对。

    下一秒司嘉还没来得及说话,搁在桌边的手机先响起来,屏幕上“贺遇青”的字样一览无余,她接起,与此同时对上桌对面陈迟颂扫过来的视线,他环着臂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带着不加遮掩的兴味。

    贺遇青知道她最后一门考完,特意打了个电话来关心,倒是没问她考得怎么样这种煞风景的话,就问她吃没吃饭。

    “嗯,在吃。”司嘉手搭着玻璃杯边缘,指腹凝满了水珠,那头又问了句,她就抬头看陈迟颂一眼,回道:“不是,和朋友在一起,他会送我回去。”

    陈迟颂轻笑一声。

    挂完电话司嘉问他笑什么,陈迟颂就朝她还没熄屏的手机斜了斜额,独独重复朋友两个字,司嘉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撑着下巴笑了笑,眨眨眼,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前男朋友,不算朋友吗?”

    陈迟颂坐正了些,看着她,目光更灼,而后注意力又被服务员上菜的动静转移,但这茬没完,等桌上摆满菜,他又问:“那他算你哪种朋友?”

    他指的自然是贺遇青。

    这话也问得气势汹汹,但司嘉没答这个,而是说:“你见过的。”

    “我见过?”

    “就之前在海边面馆,和我合照的那个粉丝,他是北江大学的。”司嘉拌着咖喱饭,顿了顿,说:“陈迟颂,是你教我要利用资源的。”

    然后陈迟颂就懂了,神情一收,没有再多问。

    吃完饭陈迟颂问司嘉有没有想干的事,他奉陪,司嘉就说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个觉。陈迟颂挑眉问她是哪种觉,惹来司嘉的一记打,她站在路边的石墩上,难得比他高,抬手指他:“前男友,请你注意分寸。”

    陈迟颂笑了笑,朝她投去“行,你有本事”的一眼,只是后来把人送回家,连手都没再碰到一下。

    司嘉这一觉睡到晚上六点,睡得人神清气爽,夏季伊始昼开始变长,到这会儿外面天还亮着,她摸出枕下的手机,看见班级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组织谢师宴的事,班长一职从梁京淮出国后就由纪律委员担着,是个叫方屹铭的男生,特别积极特别活跃,见她长久地不冒泡,还单独来私聊问她这几天有没有时间。

    她说都行,方屹铭秒回一个OK的手势,又忙着往群里张罗了。

    然后退出群聊界面,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重新出现在列表最上面,司嘉从床上坐起来,后知后觉这不是一场梦。

    陈迟颂在五点半的时候发来一条消息,说晚上来接她吃饭。

    看样子还真是要正儿八经地再追她一次。

    指腹磨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方的时间随着流逝又跳了一分钟,转眼六点十分,她才动了动指头打字,手一松,消息发送成功:【饭就不一起吃了,陪我看场电影吧。】

    聊天框上方很快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司嘉就没动,等了两秒,陈迟颂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进来。

    她接通后开了扬声器,听见陈迟颂问她想看什么,声音有点低,在静谧的房间里磨着她的耳膜,与此同时切屏点进订票APP,看着当前热映影片的页面,发现眼下毕业季的档口,除了几部家庭喜剧之外,就是文艺爱情片,从上到下扫了眼,她慢悠悠地开口:“比想象中喜欢你,看这部行么?”

    念着片名的时候还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直到两秒后,陈迟颂在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那我应该回我也是,还是回行。”

    司嘉跟着静了两秒,脑子里迅速倒放了一遍自己上句说的话,又看一眼片名,耳根倏地热了下。

    陈迟颂也不说话,仿佛能从微滋的电流里看到她的反应,得了多大的趣儿似的,司嘉还能听到他那儿椅脚转动的声音。

    她啧一声:“你就说看不看吧。”

    “看,”陈迟颂秒回,笑嘻嘻地哼道:“当然看。”

    然后又说你别忙了,票我来买。

    司嘉懒得去跟他争这个,挂完电话,把票钱转给他,起床洗了个澡后,他已经把买票成功的界面发来了,晚上九点的场次,倒数第二排。

    中午那顿吃得晚,她不太饿,就随便煮了碗面条吃,期间班级群的消息又轮了一遍,经过四十多个人的讨论,终于一锤定音,谢师宴就定在后天晚上,司嘉叼着筷子回完一个收到,然后指腹继续划着屏幕,到八点二十的时候,陈迟颂发来一个定位,是她家楼下,还有两个字:等你。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