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岂不是一直在忍受剧痛?
伴随着这些疑问,云舒摸索到韩瑾的手,想探查他的脉搏,确认这一猜测。
可一碰到韩瑾的手,他就快速避开,还说:
“没换,我要休息,你走吧。”
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二次赶她走。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让云舒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然后她听见韩瑾起身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云舒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愧疚、担心。
正是韩瑾这种明明痛的撕心裂肺,却强作正常的态度,使得云舒愧疚感愈发浓郁。
就像你弄丢了父母的治病钱,回到家里等着接受父母的责骂。
可父母不旦不责怪你,还劝诫你不要放在心上,默默去四处借钱。
这时的你,会产生很强的负罪感,无限谴责自己。
此时的云舒也有这种自责感。
她曾答应过韩瑾,会一直为他治疗,让他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可她没有做到。
韩瑾没责怪她,反而还想掩藏这一点。
就是怕她内疚吧。
谁叫她人美心善,又尽职尽责呢。
她想送给自己两个字:活该!
黑暗里,云舒小心翼翼,摸索着靠近韩瑾脚步声终止的方向。
“哎呦!”
被床边的台阶绊倒,她整个人抻平了,往床上扑去。
正正好好摔在韩瑾上半身,成十字交叉状。
她的胸口压住韩瑾的胸口,无一点缝隙。
只听韩瑾闷哼一声,看样是她压的狠了。
云舒赶紧爬起来,坐到床边。
以为韩瑾还会拒绝,打算采取强制手段制服他。
于是便强硬按住他手腕,驱动镯息,快速探脉。
谁知韩瑾丝毫不拒绝,还露出脉搏,随她摆弄。
探脉后,她的猜测得到百分百确认。
韩瑾五脏六腑衰竭,他的确在忍受锥心之痛,比敲碎全身骨头更痛。
云舒要立刻做决定。
是马上为韩瑾治病,还是等明天陪同父亲面完圣,再来为他诊治。
只因重塑韩瑾内脏需要耗费她全部心血。
现在为韩瑾诊治,就意味着明早不能如约陪同父亲进宫。
而韩瑾已经剧痛了两个多月,也不在乎再等一日。
韩瑾仿佛感受到她的想法,抢先她一步说:
“立刻为我治疗,明日我才有心力为你办事。”
“明日再为你治疗。”云舒坚持自己的决定,抬屁股要走。
韩瑾的眼睛似乎有夜视功能,不偏不倚,精准拉住云舒手臂。
“你应该知道,只有我能控制住李副将,中有我能保护住你父亲签字的那些信件,也只有我敢违逆圣意,还不用受任何处罚。”
这些话像一支支带倒勾的箭,依次扎入她心口。
正中她的软肋。
韩瑾说的很对,她别无选择。
她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愿意舍弃一些东西,包括金钱和自由,来瑾王府,跟韩瑾做这笔交易。
“可以。”
本小姐能屈能伸,该低头时绝不挺着。
不就是治个病,再睡一觉吗,只要能找到洗清父亲清白的证据,明日不陪父亲进宫也无妨。
云舒这样安慰自己,但被人强迫的滋味总归不好受,只能用奋力甩开韩瑾的手来出气。
从荷包里取出一粒有麻药作用的药方,摸索着韩瑾的脸,喂进他嘴里。
感觉药劲上来了,云舒轻叫一声:“韩瑾?”
没得到回应。
“韩瑾?”又叫一声。
还是没应答。
她泄愤般叨咕道:“姓韩的,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调动镯息,开始为韩瑾治疗。
像以往一样,治完病,云舒全身冒虚汗,她是真的虚啊。
比生完孩子的女人还要虚弱。
头昏昏沉沉,大脑卡机,什么也不愿去想。
眼皮沉重,只想顺应大脑意愿,闭上沉睡。
可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只有到家才能睡,要坚持住。
也是这份坚持,让她强撑着站起来。
房里乌漆嘛黑,走路全靠摸索。
可她手脚虚弱无力,大脑又拒绝工作,视力听力都受到影响。
没摸出几步,就因为大脑的指令和手脚动作跟不上,而栽倒在地。
这一倒,似乎瓦解了她的意志,让她的思绪混乱,产生睡在床上的错觉。
“好舒服啊!”下一秒就面带微笑的沉沉睡去。
昏睡的云舒不知,她以为的舒服的床,其实是韩瑾的肚皮。
在云舒栽倒的那一刻,本来麻晕的韩瑾,像开了天眼一样,似感知到她的摔倒,突然睁开双眼,以闪电般的速度接住云舒仰倒的身体。
使得云舒免于承受撞击地面的疼痛。
他以半身做肉垫,云舒的头正好砸在他拥有八块腹肌的肚皮上。
这才把放松软绵的肚皮当作自家舒服的床铺。
韩瑾没有说话,双手托起云舒后脑,缓缓坐起身。
动作轻柔的抱起她,又爱惜的放到床上,打开被子,盖上,掖了掖被角。
又用衣袖为她擦拭额头汗珠。
整个挪动云舒的过程,轻缓且温柔,犹如怀抱稀世珍宝,生怕动作过大会碰碎。
安顿好云舒,韩瑾满眼爱意的盯着她煞白的小脸,小看一会儿,才倚靠床沿坐下去。
黑暗中,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这个睡熟的小女子,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个弧度。
当云舒再次睁开双眼,入目的全是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帷幔,还有熟悉的声音。
“小姐,你醒了?”子依听到动静,来在帷幔外,小声朝里面询问。
云舒一百个肯定,她在自己家里。
看来睡前最后的感觉没有错,不是梦。
就是睡在了自己家的床上。
但感觉好舒服啊。
想及此,云舒还用手按按床铺。
只有塞满棉花的褥子回弹起来,并不松软。
更没昨夜那么舒服。
她不解的嘀咕着:“可能是昨夜太累,感知出了问题。”
她一边穿鞋,一边问身侧等着伺候她穿衣的子依:
“我睡过头了,父亲进宫前有没有来找我?”
子依为她穿衣服,同时说:
“老爷和夫人都来过,怎么也叫不醒你,就自行进宫去了,还吩咐我,等你醒了,告诉你不必担心。”
云舒穿好衣服,来到洗脸盆前,快速洗把脸,拿过桌上盘里摆着的一块点心,又问:
“父亲走多久了?”
她想尽快赶进宫里,看看皇上怎样处罚父亲。
“有三天了,夫人给老爷准备了新衣,说小姐眼光好,想让小姐醒了去瞧瞧,看看适不适合老爷穿。”
“什么?”她心下一凉。
手也跟着一抖,点心脱手滑落,碎成两半。
我睡了三天,母亲又在给父亲准备新衣,难道父亲已经?
她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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