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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2. 攀高枝表小姐完 一二三四五番外(第2页/共2页)



    亦或者,是兄弟共侍一妻?

    孙水瑶:……

    还是你们古人会玩!

    马车辚辚,行驶途中几乎感受不到震动,虽然比不上现代汽车的速度,但舒适度却不是狭窄的车后座可以比拟。

    孙水瑶打量四周,小桌、棋盘,茶水、点心,香炉、花卉一应俱全,身下是温软的垫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从她进来开始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暖和又舒服。

    对面女帝懒散的躺着,身旁俊秀的郎君随侍左右,不仅贴心还养眼,角落里两名美貌的侍女,一人素手拨弄着香炉,一人慢悠悠抚着琴。

    好一个奢靡又神仙的日子。

    孙水瑶心情复杂,在古代一个女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她一个现代人却将自己弄得一团糟。

    果然还是她太差劲了吗?

    “到了。”夏沁颜忽然出声:“下去吧。”

    “啊?”孙水瑶懵懵懂懂的上了车,又莫名其妙的下了车。

    到哪了?

    她环顾四周,是条很安静的小巷子,周围房屋林立,却没有多少人声狗吠,干净、祥和,与她印象里要么热闹的街道、要么压抑的高门大户都不同。

    原来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孙水瑶正好奇又不解,就见正对着的房舍屋门大开,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子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

    “您来了。”她站在车旁,朝里面深深一揖。

    穿的是女装,行得却是男子礼。

    “辛姐姐最近可还安好?”宫人打开车门,夏沁颜半坐着,笑意盈盈。

    “托您的福,已是几日不曾归家了。”辛佩如面无表情,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

    “如果可以,还请您放我几天假。”

    “等大姐姐、二姐姐她们回来,辛姐姐自然就可以解放了。”

    夏沁颜换了个姿势,笑容愈甚,“能者多劳,劳辛姐姐再坚持几日。”

    “呵。”辛佩如轻呵,只怪当初太年轻,一朝不慎上了贼船,现在想下也下不了,只能被当成廉价劳动力剥削。

    “姐姐莫恼。”夏沁颜一指旁边呆站着的孙水瑶。

    “你瞧,我这不是为你找了个帮手来。”

    辛佩如顺着她所指望过去,神情更冷。

    “呦,这不是京城有名的‘贤妻’吗?怎么,不在家伺候婆母、安抚小妾,跑这来做什么?”

    “……”孙水瑶尴尬的笑笑,她当然认识辛佩如,京城闺秀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以前宴会中也常见,不过没有说过话。

    倒是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在忙着什么?

    听那话的意思,竟连卫家姐妹也参与了。

    “今时不同往日,孙夫人刚刚将夫婿打破了头,出来自立门户了。”

    夏沁颜朝她眨眨眼,“我将她交给姐姐,具体怎么安排,姐姐说了算。”

    辛佩如神色这才有了变化,她不住的扫视孙水瑶,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不过她并没有多打听,也没再出言讽刺,而是沉默的又行了一礼,算是应下了。

    “皇上?”孙水瑶对这样的发展有些摸不着头脑,面上忍不住带上了几丝慌乱。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皇上不会真要将她卖了吧?

    “孙表姐。”夏沁颜唤她,目光却望向了她身后。

    “这里或许能影响整个王朝未来的走向,也或许不能。究竟如何,全看你们自己,但是我希望它能。”

    辛佩如微微有些动容,又很快掩去,眼中只剩下坚定。

    “表姐的本性压抑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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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到你也许都快忘记了你的来处。”

    孙水瑶蓦地抬头,夏沁颜看着她,不偏不移。

    “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回自己,然后给这里、给王朝带来新的气象。”

    “朕,拭目以待。”

    马车载着那个改变了历史的女子慢慢走远,孙水瑶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她的来处?

    她……知道什么?难道她也是……

    “走吧。”辛佩如拍她,“我先带你四处转转。”

    孙水瑶浑浑噩噩的,脑海里快搅成了一团浆糊,脚下本能的跟着她往里走。

    一进大门,她才惊觉这里真的很大,左右大约各十来间厢房,中间则是宽阔的空地,上面摆放着各种器具,刀剑、弓矢、绳索、靶子和一排木头人。

    像是练武场。

    孙水瑶更懵了,她不会来了某个秘密军事基地吧?

    “这里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这里、这里是吃饭和住宿。”辛佩如一一介绍着。

    “你会什么,诗词歌赋、算数、手工或者弓马骑射?如果懂外邦语,更好,我们现在就缺这方面的先生。”

    “哈?”孙水瑶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这些她都不会,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问:“会管家……算……吗?”

    还是嫁人后刚学的,熬了几宿才终于看懂账本的那种……

    辛佩如看了看她,依然不能理解那人带她过来的目的。

    她怎么瞧都与这里不搭。

    行事犹豫不决,说话不够自信大方,从出现开始她的眼里就透着忐忑和不安。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教导那些孩子?

    辛佩如持怀疑态度,但出于对那人的信任,她还是接纳了她。

    “你先住下,看看其他人上课的情况,给她们打打下手,之后再看吧。”

    “……好。”

    孙水瑶刚应下,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她还在找声音的来源,就见从左右两边厢房冲出来好多孩子。

    有大有小,大的十几岁,小的不过才到她腰间的模样。

    但是无一例外,全是女孩。

    她愕然的睁大眼,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真的都是女孩。

    欢天喜地、神采飞扬,精神面貌格外不同的女孩们。

    “这些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听这里管吃管住,就把孩子送了来。当然其中也有官宦出身,要么是获了罪的后代,要么是不受宠的庶女。”

    听说这里与皇上可能有关系,就争先恐后的送来了“投名状”,又舍不得正经嫡出,只能拿庶出充数。

    辛佩如讽刺的笑了笑,不过正合她们意了,自小受着严苛女子教育长大的嫡出反而不如这些有不如意、有野心的庶女好教导。

    “皇上是女帝,现在她的身边就有任用女官,但这远远不够。想要真正改变女子地位,就需要有更多的人和男子一起站到朝堂上,行走在天下间。”

    辛佩如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小姑娘们,脸上渐渐漫上了憧憬和向往。

    “皇上希望这里能够影响王朝未来的走向,我们同样如此,并且时刻在为此努力。”

    孙水瑶喉咙滚了滚,一股莫名的酸胀感溢满而上,让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里……建起多久了?”

    “从皇上成为御国公主开始。”辛佩如转头,目光灼灼,“像这样的学堂如今已经有几十个,而且在越来越多。”

    “终有一日,每个城镇都会有。”

    “院长,我会写策问了,先生夸我写得好!”一个孩子发现了辛佩如,兴奋的跑过来。

    “院长院长,我今天射了十环!”

    “院长,我能拉开弓了。”

    “我四书五经都读完啦。”

    “我和悠悠用沙盘演习,我赢了!”

    越来越多的孩子涌了过来,围着她叽叽喳喳。

    辛佩如笑容灿烂,挨个夸奖,“是吗?真的太厉害了,待会多给你加个鸡腿。”

    孙水瑶也处在包围圈里,看着面前一张张雀跃的笑脸,她仿佛回到了初高中校园。

    那时候也是这样,自由、鲜活。

    无论男女。

    “不要忘了你的来处。”

    她想起这句话,突然就懂了,那人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其实她也和这些孩子一样,一直被束缚着,但正在试图走出来。

    她也明白了,她应该教导什么——

    那些现代社会已经习以为常、在如今却还没有萌芽的想法和理念。

    只需要一点点种子,眼前的这些人就能让它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您好像很在意她?”

    卫泓瀚手上剥着荔枝,嘴上这般问着,仿若无意。

    夏沁颜从书里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拦在宫门口非要上来,就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卫泓瀚笑,“只是有点好奇。”

    孙水瑶身上似乎并无任何特别的出彩之处,却能得到她这般特殊对待,不但为此专程出宫,还将她带到了她尤为看重的地方,怎能不让人心生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夏沁颜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书,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就像朕,也没有好奇卫大人为何那么巧合的等在了宫门口,是未卜先知,还是……”

    她轻笑:“还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一直未停的琴声猛地弹错了一个音,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在场众人捕捉到。

    夏沁颜眉眼不动,春杏摆摆手,就有两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瑟瑟发抖的侍从拉下去,紧接着另一人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弹奏。

    一切快得不过眨眼之间,香烟袅袅、琴音幽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卫泓瀚的面色却白了白,眼里带上了一丝无措,“表妹,我不是要故意打听你的去向,我只是、只是……”

    他垂下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会,还想将这个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彩色小人,只有一掌长,身穿明黄色锦袍、长发束起,精致的面容上表情清晰可见,很漂亮,但更多的是神圣之感。

    “以前一直说要给你雕一个小人,总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不敢轻易下手,画了无数的画稿,费了无数木料,才终于有了这个稍微满意的成果,我就想亲手送给你。”

    卫泓瀚觑着她的神色,一点点将小人往她面前挪,“你喜欢吗?”

    夏沁颜看了看他,在他殷切的目光中,接过了那个小人。

    “还行。”

    简单的两个字,立马让卫泓瀚喜笑颜开。

    “前段时间江南发生水患,如今已经基本平稳下来,因为赈灾及时,百姓基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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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多少苦。他们有感皇上恩德,正在计划为您建庙,臣想就以这个形象塑座佛像如何?”

    夏沁颜把玩着小人,没有说话,卫泓瀚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便是同意了。

    “最近臣读律法,觉得有几处地方有些不合适,不知是不是可以适当改一改?”

    “哦?哪几处?”

    “譬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妻子殴打丈夫,就要受到惩罚,丈夫不仅可以因此休妻,而且倘若造成重伤,还会被判处死刑,可是丈夫殴打妻子却基本不会有处罚。

    还有妻子告发丈夫是以卑犯尊,要杖打一百,并且判处三年牢狱。”

    卫泓湙对上夏沁颜的视线,微微一笑,“臣觉得这些都有失公允,应当重新修缮相关律法才是。”

    夏沁颜静静看了他一会,唇角轻扬。

    “善。”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总是能精准的知道你心中所想,然后不动声色的帮忙。

    一时还真让人离不得他。

    “待会留下陪朕一起用晚膳吧。”

    “遵旨。”卫泓瀚躬身,掩下眸中的一抹狡黠。

    “你去哪里了?”

    在宫里等候许久的卫泓湙快步上前,恨不能拉着夏沁颜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怎么突然出宫了,就带着这么点人,出了事怎么办?”

    “无碍。”夏沁颜摆手,绕过他迈进含元殿。

    卫泓湙正要跟上,却见马车里竟然又下来一人,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不是他那好弟弟又是谁?

    “大哥。”卫泓瀚笑着打招呼,仿佛并没有察觉对方一瞬间冷下来的脸色。

    “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留我用晚膳。”

    卫泓湙抿紧唇,“……你们一起出去的?”

    “是啊,在京城跑了一圈,腰都坐酸了。”卫泓瀚笑咪咪的,似乎毫无心眼。

    “皇上一点都不会体谅人,她躺着,尽让我坐着了,还得亲手喂她吃荔枝,果然皇上和表妹是不一样的。”

    卫泓湙听得刺耳至极,什么叫她躺着、他坐着,什么叫亲手喂她吃荔枝?

    那样的场景只要想一想,他就忍不住满心怒火。

    她突然出宫,没有告诉他,却带了别的男人去……

    “大哥?”卫泓瀚好似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声音不禁低了两分:“你不喜欢我进宫吗?那我下次不来了……”

    话音刚落,重新换了身衣服的夏沁颜从里走出来。

    “什么不来,谁不让你来?”

    卫泓瀚看着兄长,夏沁颜的视线也随之望去,“你说不让他进宫?”

    卫泓湙:……

    感觉闻到了一股莲花的味道,又像是茶香。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卫泓瀚,兄弟几十年,他怎么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人?

    简直无耻!

    “嗯?”

    “……没、有!”卫泓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夏沁颜点点头,没再深问,转身坐到食案前,“都坐吧。”

    卫泓瀚没动,反而先瞅了瞅卫泓湙,“大哥,我能坐吗?”

    卫泓湙:?还来!

    皇上才是这宫里的主人,她都让你坐了,你还问我干什么,好像我比她更大,这是嫌我们关系太好,挑拨离间?

    “你!”他气得几乎想要拔剑,忍了又忍才没有当众做出弑杀亲弟的事。

    “皇上让你坐,你、就、坐!”

    卫泓瀚这才状似松了口气,在夏沁颜下手落座。

    卫泓湙站了片刻,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如此往复几次,神色才勉强恢复平静,坐到了卫泓瀚对面。

    春杏领着宫人呈膳,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诡异。

    这顿饭吃得很古怪,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恐怕只有夏沁颜一人了。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自顾自吃着,直到忽然有太监小跑着进殿。

    “皇上,太上皇醒了。”

    赵焱半靠在床头,盯着眼前的帐蔓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醒了,他竟然还有回到身体里的一天。

    他以为他会那样跟在她身边一辈子,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不是庆幸、高兴,而是失落。

    失落于再无法离她那么近,再无法和她日日夜夜待在一起。

    尽管她不知道。

    赵焱闭了闭眼,德佑将软枕垫在他身后,面露担忧,“太上皇,您可是还有哪里不舒坦?”

    太上皇……

    赵焱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啊,皇位上早就换了人,他现在是太上皇。

    “……她呢?”

    长久不发声让他的嗓子十分沙哑,声音粗粝又难听。

    德佑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您说谁?”

    “颜、颜儿。”赵焱看向他,“你们的皇上,新主子。”

    德佑噗通往下一跪,“太上皇,是老奴对不起您,老奴有罪!”

    “起来吧。”赵焱默默看了他好半晌,对他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却没有挑破。

    “这几年你侍候得很精心,勉强饶你一命。”

    德佑诧异地抬起头,他知道?

    难不成人在昏睡中,神智还能感受到外界?

    赵焱看出他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颜儿呢?”

    “您找我?”

    夏沁颜迈进大殿,望着床上的赵焱,忽而一笑,明媚又灿烂,一如那年除夕宴、月光之下的她。

    “您可算醒了。”

    “你希望朕醒?”

    不是应该希望他直接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再给她添麻烦吗?

    赵焱面容平静,掩在被下的手却紧紧揪住了裤腿,心里什么感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辨别。

    “当然。”夏沁颜走到床榻边,微微俯身看他。

    “您一日不醒,关于朕弑父上位的传言就一日不会消停。”

    她状似苦恼的皱皱眉,“朕可不想以后史书上留下这么大污名。”

    “……不是吗?”赵焱眼波一动,“那个突然断裂的冰面,后面莫名其妙的发热、昏睡,都跟你没关系?”

    “没有呀。”夏沁颜直起身,在宫人端来的杌子上坐下,闲适的掸了掸衣袖。

    “朕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做那般‘忘恩负义’的事。”

    德佑垂下头,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这话可真耳熟。

    赵焱也愣了愣,而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沙哑又沉重。

    笑得太过,他又忍不住咳嗽,几年躺在床上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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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

    德佑忙不迭端水、抚背,好不容易才止住咳。

    夏沁颜一直默默看着,不动不帮忙,宛若局外人。

    “你真的很像朕。”赵焱脸色苍白,眼神却越来越亮,“我们是同一类人。”

    自私自利,虚伪又薄情。

    “可惜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可惜什么却没说。

    或许是可惜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儿,赵家江山到底落入了旁姓之手。

    也或许是可惜其它无法挽回的事。

    “我醒了,有些人又该蠢蠢欲动了,你且小心吧。”他最后这么叮嘱。

    放弃了朕,再次用了“我”。

    第一次是父亲对女儿的亲近,这一次则是一位皇帝对继任者的妥协。

    “放心。”夏沁颜轻笑,“朕期盼着您醒并不是客套话,朕是真的盼望这一天很久了。”

    有些人一直想收拾,只可惜找不到理由,赵焱可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您歇着吧,身体不好,还是轻易别去外面了。”

    夏沁颜站起正要走,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身凑到他耳边。

    “您觉得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魂?”

    她的声音又低又轻,却让赵焱瞬间神色一变,“……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这两年偶尔会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查了好几回都没查出来,朕就想着,会不会不是‘人’呢?”

    夏沁颜点点唇,难得露出丝稚气,好似爱做梦爱幻想的小女孩。

    “但是现在又没有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许是你压力太大造成的错觉。”

    “也对。”夏沁颜摇摇头,又是一派轻松,“本来还想请个高僧进宫做做法,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正好省了麻烦。”

    “好了,您刚醒不宜劳累,朕就不打扰啦,回头再来看您。”

    她摆摆手,走得甚是潇洒,徒留赵焱靠在床上心神不宁。

    “他估计好几天都没心思干别的了。”金森飘在她身边,有些无语。

    “明明是你非要将他的魂魄困在身边,现在又去故意吓他。”

    怎么这么促狭?

    夏沁颜点了点他,不承认是自己性子恶劣。

    “不让他经历一遍从愤怒到挣扎再到无望,最后不得不放弃、学会认清现实的过程,他醒来必然少不了小动作,虽然不怕,但是怪麻烦的,我懒得再为这些费心。”

    如果没有这些过程,直接一觉醒来便从大权在握的皇帝变成被“圈禁”的太上皇,还是被信任的“女儿”背叛,是个人都会不甘心,到时候还得分神盯着他可能会有的反扑。

    与其那样,不如让他以魂魄的方式“醒着”。

    那种日复一日天地间唯他一人的孤独、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的绝望,足够消磨一个人的斗志,让他再兴不起反抗的心。

    同时也能让他看到她的能力,一举多得。

    金森看着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能让他对你产生依赖感,如同斯德哥尔摩症。

    “为何不干脆让他‘病死’?”

    “说了呀,我可不想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夏沁颜叹气,不知是可惜还是遗憾。

    “其实我也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是留了情。”

    或许那么多年的相处,在她心里到底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只是她不承认罢了。

    “情之一字,可真磨人。”

    是啊,有人为情所伤,红颜薄命,有人为情所困,一生都不得解脱。

    郑苋抚摸着眼前的画卷,眼神痴痴。

    她一身素袍,青丝披散,脂粉未施,头上、身上没有任何饰品,比普通农家妇人还要朴素。

    每日清茶淡饭,别人觉得她苦,她却甘之如饴。

    往日身处深宫,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可她的心每日都空落落的。

    如今庙宇一座、瓦舍一间,她的心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打坐、念经、吃饭、睡觉,然后就是陪着“她”说话。

    这座专属于她的庙里,只供奉着一盏长明灯,灯前牌位上只有六个字——

    郑苋之友卫诗。

    是啊,之友。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郑苋低低的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了泪。

    “对不起,我又违背了承诺。”

    第一次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她却偷偷起了不该有的贪恋。

    第二次说好要为她报仇,可最终还是没能做到。

    “我这一生,可真失败。”

    年少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天真的以为这种感情能持续到老。

    等终于老了,才发现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错把依恋当成了爱,错把爱当成了恨,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失去了。

    “也好……也好……”

    泪水盈满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醒了也好,我们不能相见,你们也不能。”

    郑苋站在画前,久久未动,一直从夜幕四合,站到了天光大亮。

    有人在屋外轻轻敲门,“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郑苋在画前缓缓跪下,门在静默片刻后,吱呀一声被打开,几名端着托盘、和她一般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娘娘,您……想好了吗?”

    郑苋不答,慢慢闭上眼。

    空气中似乎有人叹了一声,而后是剪刀的咔咔声。

    乌黑的发丝慢慢从空中飘落,又被门外吹来的风卷起,飘到了画卷之上。

    泛黄的绢纸上,繁花盛开之中,或坐或站着三位少男少女,男子执扇低头俯看其中一名女子作画,另一边鹅黄少女倚在作画女子身上,笑容满面。

    青春、肆意,和谐又美好。

    两行清泪划过郑苋的面庞,从此世上再无郑国公之女、郑氏皇后、太后。

    只剩下了无羁绊的无尘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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