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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但是把穆从白留下了。”

    “我看到了,我是问你为什么?”

    曾传平觉得他是回答了一句废话,实际司越珩也想知道穆戎霆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半天,司越珩都没说出为什么。

    曾传平以为是有什么他们外人不方便知道的,也没再追问,大松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和平解决最好!我是还怕你真的动起手来,真是吓死我了!我这一把年纪,都要犯心脏病了。”

    司越珩注意向后面和曾传平一起来的人,都是镇上的村民,和他算不上熟,有的人甚至不认得是谁,但所有人都气势汹汹。

    如果他真的和穆戎霆打起来,他们真的会帮他打架。

    在城市里生活得太久,他已经忘了这种相互帮助的邻里关系,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的事实际无比地难能可贵。

    他小声和曾传平说:“麻烦这么多人过来,回去我要不要请他们吃饭?”

    “大家都是乡亲,吃什么饭。没事就好,回去吧。”

    曾传平完全没放心上,调头招呼乡亲们回去,这么大热的天谁也没有抱怨白跑了一趟。

    司越珩看到其他人都调头回去,只留下了来一辆货三轮,是小宋骑着,后面拖着周嘉盛。

    周嘉盛这会儿跳下货斗朝司越珩走去,小宋不满地喊:“凭什么是我骑回去!你去吹空调。”

    “那本来就是我的车!你叫司越珩给你骑回去,我带你。”

    周嘉盛十分真诚地给小宋出主意,小宋视线转向了司越珩,“可不可以”的意思很明显。

    司越珩真的没有不愿意,他很感激小宋一直的帮助,但他真的不会骑。

    “算了。”

    小宋哼一声,调头把车骑走了。

    穆从白占了副驾,周嘉盛也没打算去开车,钻进后座终于感觉活过来,指挥还愣在外面的司越珩,“开车,你不热?”

    司越珩连忙回到车里,汗已经淋了一头,他自如地启动车开出去。

    周嘉盛故意坐到中间往前看去,司越珩好像克服了心理障碍,车开得挺好。

    他十分想嘴贱地提一句怎么突然就能开了,但怕又引起司越珩的心理障碍,影响他的生命安全,所以憋得十分难受。

    司越珩把车开得快了一程,回到镇上,先走的乡亲们也刚到,他在镇上的水果店买了七八个的大西瓜。

    店前支了一个凉棚,老板摆出桌凳,开了西瓜,他招呼了所有人过来。

    有的人不喜欢西瓜,周嘉盛替他向老板拿了烟,意示司越珩去付钱,然后挨着发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吞云吐雾。

    司越珩给了穆从白一块西瓜,和他一起坐在角落里,穆从白把那张他的照片塞在怀里,双手捧着西瓜的样子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捏了捏穆从白的脸,听着旁边的乡亲们闲聊,都在好奇地问周嘉盛穆戎霆的事。

    周嘉盛瞎扯道:“说是他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要跟别人姓,所以他心理变态,想把别人的孩子带回去,结果孩子不要他,什么也没捞着。”

    司越珩听得不知道要不要笑,往穆从白看去,崽子像是完全没有听别人说了什么,认真地扣着西瓜上面的籽,扣干净了递给他。

    “叔叔,吃西瓜。”

    司越珩张嘴接过了西瓜,觉得穆从白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因为穆戎霆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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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无法否认,他很享受这样独一无二的的偏爱。

    这里结束,所有人都散了,曾传平和小宋回去上班,只有周嘉盛偷懒地和他们回去。

    司越珩把车开回周家的院子,周妈妈和周父立即过来,看到穆从白跟着回来了,顿时高兴得没说出话来。

    他像没事发生一样,把车钥匙还给了周嘉盛就带穆从白回家。

    周妈妈见司越珩和穆从白出去了,才拉着周嘉盛问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要去上班了。”

    周嘉盛回答完就出去,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问穆戎霆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他走到了卫生所的时候,他问的消息回了过来。

    ——自从他老婆跑了后,他就不太正常。好不容易找到却是死讯,他就更不正常了。

    ——不对,他本来就不太正常。你不会是打算绑了他儿子,去找穆老二报仇吧?

    周嘉盛没有回,揣着手机去了他的工作岗位睡觉。

    司越珩和穆从白回到家,进了院子时还很平常,可当走进房子大门,看到熟悉的客厅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这仿佛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走了门就有什么不一样。

    穆从白抓着司越珩的手,视线往屋里每一处都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定在司越珩向他垂来的视线里。

    “叔叔,我回来了。”

    他说着眼睛里染起了笑,接着漫延成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司越珩没有见穆从白这样的笑过,仿佛脱胎换骨般成了一个全新的模样。

    他受了感染,不自觉跟着一起笑,压着嗓子地回了一声,“嗯。”

    下一刻,穆从白忽然扑过来抱住他,手脚都往他身上挂,像个没背好的背包在他身上。

    司越珩瞬间领会到了穆从白的恃宠而骄,一巴掌按在他脸上说:“站好。”

    穆从白没有站好,他只能拖着一只人形背包进屋去,到了穆从白的房间门外,他突然停下来对穆从白说:“你知道小小白死了吗?”

    “知道。”

    穆从白终于好好站起来,司越珩怕他难过,试探地说:“要不要给它办个葬礼?”

    这么说是因为他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甚至会买儿童玩的鞭炮来放,还会用作业做折花圈,带着他的小伙伴举行仪式。

    穆从白举着和他想象完全不一样的眼光看他,他不理解地问:“你不想吗”

    穆从白默默进去,把小小白从缸里拿出来,到外面的阳台上,双手捧住小小白合拾,然后对着远方点了三下头,甩手将小小白还给了荷塘。

    “你就这么扔了。”

    穆从白反问:“那不才是它真正的家吗?”

    司越珩惊讶,他忽然觉得穆从白说不定比他更通透成熟,但作为叔叔他摆出大人的威严。

    “穆从白,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就得听我的话,懂吗?”

    穆从白非常乖地点头,他正了正色接着说:“首先,你必须去上学。”

    顿时穆从白不想乖了,眼睛里写满了抗拒,他强调地说:“必须去。你要学会去认识更多的人,特别是同龄人,学会融进社会,学会最基本的做人道德与是非观念。懂吗?”

    穆从白只是直盯着他不说话,他不知道崽子是不是听懂了,想着要再怎么解释,穆从白却突然又扑过来抱住他说:“我懂了。但是叔叔你要保证,永远让我留在你身边。”

    司越珩愣了片刻,按着穆从白的脸把他推开,嫌烦地说:“等你长大,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长大也只喜欢叔叔。”

    穆从白无比虔诚地保证,司越珩还想再纠正他,但现在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再过两年穆从白习惯了和同龄人相处,说不定就会嫌他烦,巴不得他离远一点。

    肯定会这样。

    司越珩仿佛已经看到了几年后穆从白的样子,更加嫌弃地推开他。

    穆从白却像强力胶一样,撕都撕不开,他真的烦了,蹙起眉头瞪下去,穆从白蓦然又卖起了乖。

    “叔叔,我饿了。早饭没有吃。”

    他想起一早穆从白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没了脾气,“放开,我去做。”

    穆从白终于放开了司越珩,但亦步亦趋跟在司越珩后面,一起进了厨房。

    司越珩打开冰箱,他就立即蹲到冰箱门里问:“叔叔,你要拿什么?”

    司越珩扯开他,拿了菜出去,他立即又凑到洗菜盆前,“叔叔,你要洗菜吗?”

    司越珩洗完菜他把菜板拿过来,但菜被司越珩用手拧成了几截,他问:“叔叔,你不用菜板吗?”

    “穆从白,你怎么话变得这么多了!”

    穆从白仰起脸对他笑,“因为我想和叔叔说话。”

    司越珩当作旁边的人不存在,他准备随便煮个面条,但拿到蒜时,穆从白突然说:“我不喜欢蒜。”

    之前穆从白自己煮面的时候,都总是放蒜。

    司越珩打量了他两眼,捏住了他的嘴说:“你以前怎么吃下的?”

    穆从白对着他不回答,他其实不问也明白,因为怕被他嫌麻烦所以什么也不说,但现在崽子底气硬了,胆子也大起来。

    他松了手把蒜放回去,“你还有什么不吃的?”

    “葱,苦瓜,青椒,西兰花。”

    穆从白一一数出来,又想了片刻,“还有我没想到。”

    司越珩如常地一边切生姜,一边回答:“我记住了,坐外面等,别防碍我。”

    穆从白乖乖地退到外面的餐厅坐下,撑着下巴视线一直追着司越珩,眼神里全是得逞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被人举报了对未成年人有害,很惶恐,因为攻年龄小,已经谨慎到连用词都特别注意了。 (┭┮﹏┭┮)

    第34章 萤火

    # 034

    司越珩的面只煮了一碗, 煮完端到餐桌上,陪穆从白一起吃完。

    穆从白的餐桌礼仪没有一开始那么严苛了,但还是安安静静到吃完后, 放下筷子才从眼睛里冒起了小星星对他说:“好吃。”

    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地说出来, 之前他表示好吃的方式就是多吃两碗。

    司越珩对自己的厨艺并没有那么高的评价,但煮出来别人说好吃总是高兴的,尤其穆从白吃得那么认真。

    他看穆从白吃饭也觉得很赏心悦目, 时隔这么久再一次注意到穆从白真的长得很精致,加上吃东西时认真优雅的动作, 真的如同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样。

    现在这个精致的小王子满眼都只有他, 只信任他, 只对他这样笑。

    大约每个人都是喜欢被人偏爱的,他从穆从白这里得到了曾经渴望的独一无二,他甚至都没有再做过他父母将他扔下荷塘,说只要司皓钰一个儿子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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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藏不到眼角的得意,用眼神指挥穆从白去洗碗。

    穆从白洗完了, 他又说:“把舅妈拿来的桃子挑一下, 有的放这么久,会坏。”

    穆从白仿佛很喜欢听他的吩咐,每次叫他他做事他都显得格外高兴。

    他看着穆从白把桃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挑了一个最大最软的剥了皮,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 最后递到他面前。

    “叔叔。”

    这一声穆从白叫得卖乖的意味十足,杵在他面前实在是可爱得不行,他不住捏了捏崽子的脸蛋, “你怎么这么乖!”

    “因为喜欢叔叔。”

    司越珩动作微微一顿, 同样的话穆从白说过不止一次, 但之前每一次说都是在讨好他,害怕被他抛弃。

    可是现在这一句并不是,他觉得穆从白不只是话变得多了,还似乎摸到了他喜欢听什么。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穆从白最开始是什么样子,觉得穆从白的学习能力可能不只在事物上,还在感情上。

    从刚开始见面到现在,穆从白一直在从他的反应里,调整自己的态度,有两次变化明显得他都看出来了。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穆从白终于找到了对他最有效,让他最满意的模样。

    他脑子里跳出了穆祺朝,还有穆戎霆说过的话,怀疑穆从白现在的这一面也是故意针对他装出来的。

    高功能反社会人格,他背着穆从白查过,他仍旧无法准确地用来定义穆从白。

    司越珩放开穆从白张嘴,穆从白立即用小叉子叉了一块桃子喂给他。

    桃子很软很甜,他懒得再想别的事。

    装的又怎么样,至少说明穆从白真的在意他,才愿意对他伪装。人和人的关系有时甚至连父母,都不屑装一装虚情假意。

    只要穆从白能演过这几年,到成年长大,自然而然离开他,也不过是孩子长大了就该独立,他不至于有什么好难过。

    司越珩吃完桃子,家具店的老板又给他打电话,问他今天安不安装。

    他猛然想起来这事,和老板道歉,说下午都在家,老板也没什么情绪,约好了安装的时间。

    中午吃饭时,只有司越珩和穆从白,因为司越珩的手差不多的事都能做了,和小宋说了不用再来做饭,不过欢迎小宋随时来蹭饭。

    今天小宋没来,他们拖到了一点多才吃,吃完又无聊在客厅换了好几十个台,然后去睡午觉。

    穆从白的房间是中午最凉快的一间,窗户打开就有过堂风穿过,连空调都不用开。

    司越珩不问穆从白同不同意,直接挤到了他床上,不过午觉只睡了一半,家具店的工人就来了。

    穆从白睡着迷迷糊糊,司越珩把他扛去隔壁房间,叫了工人进来安装。

    比起上次的床,这回安装要复杂一些,时间也花得多一些。

    司越珩帮不上忙,在门外面看着,看到一半时穆从白出来了,警惕地站到他旁边。

    他侧头看了一眼,崽子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眼神还是如同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狼崽,深恐别人要对他的一亩三分地做什么。

    这个问题可能一时半会儿很难改过来,只能以后再说。

    安装完后,穆从白首先进去巡视,仔细地确认了每一个地方,用眼神打上他的标记。

    房间的格局横长,进门是床,手边靠墙是衣柜,床尾对着的就是书桌。

    考虑到穆从白会长高,书桌的桌面司越珩特意要求做成可以调节高度的,现在就差了一张椅子。

    司越珩站在一旁,欣赏穆从白将他之前买的书放上书架,桌子正中间摆上相框。

    相框里是那张穆从白跟穆戎霆走时,唯一带走的照片。

    司越珩自己都从来没有摆过自己的照片,很想去收起来,但穆从白已经认定那是属于他的私有财产,完全不许他碰。

    “你爱摆就摆吧,去把你自己的衣服拿过来。”

    司越珩留了话出去,但突然又回来,“还是先别拿了,衣柜门打开先去去味,放段时间。”

    安装的工人们在外面收拾东西,周骏也来了。

    司越珩出去请他们喝了饮料,吃了西瓜,然后又在院子里说石榴什么时候才能吃。

    周妈妈和周父上坡干活回来,路过时看到院子里有人,就进来看了看,听说穆从白房间的家具装好了,都去参观了一翻。

    穆从白对于周家父母的警惕没那么强,周妈妈到处看的时候,他还主动地介绍起来。

    “叔叔说这里放夏天的衣服,这里放冬天的衣服,等冬天的时候再给我买,还有这里叔叔说可以放袜子。”

    周妈妈表示,“很大,被子也能放下。”

    穆从白解释,“叔叔没说要放被子,这是我的衣柜。还有这个书桌,叔叔说等我长高了也可以用,叔叔还说要给我买椅子。”

    司越珩送走了周骏他们,回到门口就听到了穆从白的话,除了刚才他说差把椅子,其他的话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

    周妈妈笑起来,“行了,知道你有叔叔!你叔叔真好,真厉害!”

    穆从白露出骄傲得意的眼神,司越珩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炫耀。

    这么小孩子气的行为,果然也始终不过是个小崽子,甚至比同龄人更加天真纯粹。

    周妈妈看到司越珩,终于找到机会,拉着他到没人的地方问:“越珩,小白到底怎么回事?他爸不会再找回来吧?真的把他留这里了?”

    司越珩想起穆戎霆说的五年,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五年后穆从白就该成年了,到时穆从白要做什么选择,穆戎霆也不能再左右。

    他当即抛开了这个五年,和周妈妈说:“没事,他应该不会再回来的。”

    “那就好。”

    周妈妈瞬间表情都放松下来,于是说:“晚上过来吃饭。”

    司越珩一愣,脸上写着怎么又吃,周妈妈盯着他说:“人多热闹,又不差你们两双筷子。”

    他点了点头笑起来,“谢谢舅妈。”

    到了晚饭的时间,穆从白已经不排斥去周家吃饭了,甚至出门时主动牵住司越珩的手走在前面。

    他们今天去年有些早,在路上碰到了骑自行车回来的周嘉盛。

    周嘉盛一个漂移甩尾,把自行车停在他们前面,打量着穆从白说:“穆小狗,你今天很得意嘛,尾巴都翘起来了。”

    穆从白本来开开心心的表情瞬间沉下来,眼神举着刀向周嘉成杀去,余光发现路边有一截干树枝,他先衡量了距离,迅速过去把树枝捡起来。

    周嘉盛早有所料地立即骑车,后座的钢架却被司越珩一手抓住,车没骑出去,反倒把他的眼镜颠掉了。

    “司越珩!二比一过分了。”

    周嘉盛踩住自行车回头,司越珩回答:“你这么大人欺负小孩才过分!”

    穆从白已经举起树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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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凶恶的小野狼崽,但他没有直接敲周嘉盛脑袋,只威慑地表达他的凶狠。

    “穆从白,捅他膝盖窝。”

    司越珩一喊,他立即把树枝捅过去,周嘉盛没了眼镜看不太清,连忙弃车去捡眼镜。

    他声东击西地把自行车骑过来,长腿撑着回头,“穆从白,上车。”

    穆从白盯着自行车研究了两眼怎么上车,然后扔掉树枝,跳到后座上面蹲着,双手抱住了司越珩。

    “叔叔,快走!”

    周嘉盛捡起眼镜戴好,就见识了穆从白新奇的坐车方式,笑得拍起了大腿,眼镜差点又掉下去。

    司越珩也对穆从白蹲在后面的钢架上,用眼神表示了不解。

    穆从白认真地问:“不对吗?”

    “对,你喜欢怎么样坐都可以!扶稳。”

    司越珩喊着踩起自行车冲出去,破开了傍晚的热风,衣襟和头发都被扬起来。

    穆从白在他背后探起了头,语气高兴地说:“叔叔,我第一次坐自行车。”

    “有时间我教你骑。”

    司越珩回着话,声音散在了风里,自行车往前直冲出去。

    周嘉盛把这一幕被拿手机拍了下来,走回家后,穆从白被司越珩指挥去了帮他妈上菜,他把刚拍的照片给司越珩看。

    “一百一张。”

    这个角度穆从白的姿势更加好笑,但也格外可爱。司越珩强忍着笑讲价,“太贵了,十块。”

    “你们家小狗就值这么点钱?”

    司越珩向周嘉盛瞟了一眼,扯起了嗓子喊:“舅妈,刚才嘉盛哥——”

    周嘉盛拉住司越珩,“成交。”

    司越珩给周嘉盛发了十块的红包,“全部发我。”

    “我说的是十块一张!”

    “舅妈——”

    周嘉盛又拉住了司越珩,“你厉害。”

    穆从白端着菜出来,看到司越珩和周嘉盛离那么近,他放下菜就把司越珩拉开,然后挤在中间。

    司越珩盯着手机要笑不笑,他好奇地凑过脑袋,“叔叔,你在看什么?”

    “大人看的,小孩不能看。”

    司越珩一本正经地回答,之前穆从白从来不会凑来看他手机的内容,可现在他举着手机不给看,穆从白还会来拽他的手。

    他一下把手机按黑,穆从白看到了手机也没能看到自己的英姿。

    “周嘉盛,你是不是又欺负小白!”

    周妈妈出来第一句话就骂周嘉盛,然后和穆从白说:“小白,要是他以后再欺负你,告诉舅奶奶。”

    穆从白非常乖站直,对着周妈妈点头,“好。”

    周嘉盛怀疑他可能是唯一清醒的人,除他外周围的人都被穆从白收买了。

    他“啧”了一声用手偷菜吃,被周妈妈打了一筷子。

    周父端了最后一个菜出来,放上桌说:“好了,开饭!”

    刚被打的周嘉盛被叫去拿啤酒,问司越珩要不要,司越珩还没有回答,穆从白托着司越珩的手举起来,“我要。”

    “你举手举自己的,举我的手做什么!”

    司越珩说完了才想起来教训他,“谁告诉你你可以喝酒的?”

    “为什么我不能喝?”

    司越珩回忆起穆从白上回喝错半杯就醉的场面,觉得最好永远也别让穆从白喝,于是他严厉的说:“酒小孩不能喝,你长大了也不要喝,喝多了会变丑,还会惹人讨厌,记住了吗?”

    旁边拿着酒瓶的周父和周嘉盛愣住了,穆从白认真地记住司越珩的话,保证地说:“我不喝。”

    司越珩这时抬起头,才注意到了对面的两人,“连忙说,我没有说你们!”

    周妈妈插道:“越珩又没有说错,你们难道以为自己喝醉的时候,很招人喜欢啊?”

    周父和周嘉盛用沉默反省,但酒该还是喝,还不忘问司越珩。

    司越珩本来就不喝,只是偶尔场面不得不喝一点,况且他刚教育了穆从白,要以身作则。

    周妈妈给他们拿了榨的冰西瓜汁,穆从白接到先用眼神问司越珩,司越珩说了可以喝他才喝。

    周妈妈越看越觉得这小孩怎么这么乖,比司越珩小时候还要乖,比周嘉盛,那就是她当初怎么没把周嘉盛扔了。

    夏天的夜刚落下来,到处都响起了虫鸣蛙叫。

    可能是终于尘埃落定,今晚的饭吃得格外久,最后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周嘉盛借口送司越珩和穆从白,和他们一起到了外面,蹲在路边抽烟。

    司越珩牵着穆从白走过去,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两只萤火虫,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小时候的夏天没有那么多电视节目可以看,大人们总是凑树下河边聊天,小孩们就在草丛里追着萤火虫。

    “穆从白,等一下。”

    司越珩突然停下来,小心走到草丛里,准备抓一只给穆从白看看,感同身受一下他的童年。

    结果他刚踩进草丛,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吓得立即退出来,差点摔倒。

    “叔叔。”

    穆从白跑过去,把周妈妈给他的手电往地上一跳,草丛里跳出来了一只青蛙。

    他问司越珩,“叔叔,你害怕青蛙吗?”

    司越珩不是害怕青蛙,只是不知道草丛里什么在动,本能地被吓出来了。

    他正了正声,“不怕。”

    穆从白不知在想什么盯着他,忽然把手电塞给他,毫无畏惧走进草丛里,弯下去两只手轻易捧了一只萤火虫回来。

    “叔叔,你是想抓这个虫吗?”

    司越珩冒起了莫名的胜负欲,觉得自己竟然比不上穆从白,小崽子连捉萤火虫都有天份。

    可是穆从白把手捧到他眼下,小心地打开,露出停在他手心里的萤火。

    他低眼看先到了穆从白被萤光映起颜色的鼻尖,穆从白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仰起脸来,对着他笑了。

    他忽然伸出指尖轻轻一碰,萤火虫从穆从白手中飞出去。

    穆从白还想去抓,但司越珩好像并不想要了,他疑惑地看去。

    司越珩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萤火虫,鞘翅目萤科,因为体内有发光细胞,与氧气反应产生了发光的效果。”

    这回答得过于专业,司越珩都只能说出这个叫萤火虫,他有种自己输了般的感受,随即又骄傲起来。

    他家的小崽子说不定是个天才,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妈妈不让我出门,但是她给我买了好多书,我就看到了。”

    司越珩再次惊讶了穆从白的学习能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穆从白完全不看他买的中小学生读物。

    大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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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的那些书穆从白早没了兴趣,养殖的书穆从白母亲再怎么也不会买,没看过才喜欢。

    “算了,回家。”

    司越珩拉起穆从白的手,打起手电往回走。

    穆从白还在看草丛里的萤火虫,“叔叔,萤火虫你不想要了吗?”

    “小孩子才喜欢那种东西。”

    穆从白突然定住脚,望着他半晌,“叔叔刚才是想抓给我的吗?”

    “只是给你看一看,你已经看过了,小虫子也是有生命的,不要随便伤害它们,懂吗?”

    司越珩趁着机会纠正穆从白的观念,他不知道穆从白是不是听懂了,但认真对他点了头。

    平常九点多他们已经睡觉了,今天回来晚了一些,洗完澡已经10点了。

    司越珩终于躺到了床上,回想这一天大起大落的心情,昨晚他以为穆从白就这样走了,可是今天穆从白还在这里,并且又来了他床上。

    “你的房间已经好了,可以睡了。”

    穆从白把自己的枕头,还有手掌玩偶放到床上,自己爬上去躺下了才说:“房间里有味道。”

    司越珩想起刚装的家具,怕他又过敏,安慰自己再睡几天就好了,到时把粘人的小狗赶出去,他就能回到一个人睡的日子。

    “叔叔。”

    他正进行着美好期望,穆从白就像只毛毛虫一样蠕到了他旁边,手脚并用地抱着他,枕着手掌玩偶仰头对他说:“晚安。”

    第35章 保证

    # 035

    天气越来越热, 太阳刚刚升起就迎来了暑气。

    司越珩又一天被热醒,从穆从白上次到他床上他没赶人,这几天崽子每天都会带着枕头和玩偶过来。

    最让他无语的是睡到半夜, 穆从白会把玩偶枕头都抱过来, 连头自己一起全揉在他怀里,他仿佛盖了一张大棉被。

    穆从白不只醒的时候更粘人,连睡觉都更烦人了。

    他把穆从白和枕头一起推出去, 下床洗了个澡才感觉凉快下来。

    这会儿虽然太阳已经在半空,其实也才六点多, 他回到房间穆从白还没醒, 但他已经睡不着了, 就靠到窗台上考虑以后的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平静,他决定先带穆从白去检查身体,最好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然他可能到时得主动带穆从白回穆家去。

    不会的!如果穆从白真的有什么根本上的疾病,肯定一出生就检查出来了, 只不过是因为体质弱才总生病的。

    司越珩强行说服了自己, 立即给穆从白在市里的三甲医院挂号。

    最近能挂的号也在后天,但后天是周日,门诊只有半天,周一又怕人太多,最终他挂了下周三上午, 周二去住一晚不用那么赶时间。

    挂完号他无事可干就去做早饭,做到一半穆从白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 叫了一声“叔叔”, 迷蒙的眼睛看到他瞬间明亮起来, 对着他傻笑。

    “去洗脸刷牙!”

    司越珩腾出了手掐着他下的脸,看到穆从白乖乖地点头,才满意地松手。

    吃完早饭,穆从白又主动地去洗碗,洗完后司越珩去洗衣服,穆从白就开始扫地,扫完屋里扫院子。

    一早的院子还很凉爽,司越珩搬出了他爷爷的躺椅,摆到屋檐下看穆从白扫院子。

    小宋来的时候,穆从白已经快要把院子扫完了,他拿了一份邮件到司越珩面前。

    “什么东西?”

    司越珩奇怪地看去,小宋表情似笑非笑,要笑又不笑,感觉无比怪异。

    他把邮件接过来打开,是穆戎霆寄来的监护权委托,都已经盖好章,可以生效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司越珩对小宋问出口,此刻他的表情可能和小宋一样,仿佛是件好事,又仿佛是个陷阱,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小宋终于说:“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他都委托给你了,而且五年后穆从白都成年了,他也管不了了。”

    司越珩觉得也是,有了这份委托书他也能省掉许多的麻烦,当即收起来。

    他不知自己是忘了还是有意,穆戎霆来的时候,穆从白的出生证明和户口他没拿出来,现在反倒不用再另外去办了。

    接着,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是穆从白上学,刚问出口,穆从白就拖着扫把跑过来。

    “叔叔,我不想上学。”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果然就是个小屁孩,之前要送他走时,口口声声说要去上学,现在有了底气,又开始说不去。

    小宋也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学校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司越珩回:“先问好他的情况能不能在镇上上,万一有什么问题,正好暑假的时候解决,等下学期就能去了。”

    “这倒也是。”

    小宋很赞同,他还要回去上班,接道:“我先走了,上学的事我回去问下支书,看需要什么,到时告诉你。”

    小宋走后,司越珩把委托书和穆从白母亲的手镯放到了一起,出来看到穆从白还是垮着脸。

    他把小崽子拉去了沙发,坐好后才说:“学校没有那么可怕,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孩,你可以和他们做朋友。”

    “可是你又不跟我一起。”

    穆从白说着挤到了司越珩旁边,像身上装了吸司越珩石一样,粘着拱圈,然后委屈巴巴地说:“我去上学了,就不能和叔叔在一起了。”

    司越珩想了想才明白穆从白真正的意图,想把粘在他身上到处爬的崽子扯下来,结果没有成功,只能任穆从白在他背后滚圈地解释。

    “我们不需要每时每刻在一起,你要去交你自己的朋友,做你这么大该做的事,比如和小伙伴一起去玩,捉螃蟹捉鱼,还有玩游戏之类的。”

    穆从白一眼不眨地一动不动,脸上又成了没有表情的样子。

    司越珩很无奈,不知道要怎么再解释,最后说:“人和人相处是需要距离的,如果你每天每时每刻都粘着我,时间久了,我也会讨厌你的。”

    穆从白终于听进去了最后一句,眼睛一眨,泪花闪烁地问司越珩,“你真的会讨厌我吗?”

    司越珩一看崽子仿佛又要哭了,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什么的,不想被我发现的时候,对不对?”

    “我知道了。”

    穆从白终于离开了司越珩的背,乖乖坐到了一旁,抹了抹没掉出来的泪说:“我会去上学。”

    司越珩以为上次穆从白哭是情绪到了极致,现在不禁怀疑这崽子原来爱哭?还是给他演戏演过了?

    他看着穆从白一脸可怜妥协的模样,不忍再说什么,安慰道:“还有一段时间,到时我们再说。行了吧?”

    穆从白一下拱过来抱住了他,声音还带着鼻音说:“嗯,叔叔不要讨厌我。”

    “我、不会讨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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