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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2页)

运动鞋和背包都已经不见了。

    班主任已经查看过?监控,祁雪媛在凌晨2点21分从宿舍楼离开,背着双肩包,戴着鸭舌帽,左右张望,然后消失在摄像头中。

    基地?里的监控很少,只有宿舍、食堂、劳作工棚之类的地?方?有,祁雪媛没有经过?这些地?方?,基地?三个门附近的监控也没有拍到她,而基地?本身并不是完全封闭的,想要?进出,只要?对基地?有所了解,就能找到路。

    班主任急红了眼,“但是祁雪媛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最听话的就是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此时,滨丛市局刑侦支队的队员已经到达,在基地?内外?展开搜索,技侦也已经开始尝试追踪祁雪媛的手机信号。

    祁斌铁青着一张脸指挥调度,却终是少了一丝从容。

    海姝说:“祁队,你先好好想一下,这段时间和祁雪媛相处的细节。”

    祁斌抹掉一把?汗,眼中尽是懊恼,“我跟她……我上次打了她之后,她就不跟我?说话了!”

    信号追踪陷入僵局,祁雪媛早已关?机,无法锁定。

    海姝联系谢惊屿,谢惊屿正开着车在镇里“闲逛”。

    “我去几个宾馆餐馆打听过?,都说没有看到可疑人员,也没有看到像祁雪媛的人。花水镇是个十字地?带,往哪里都能跑,但想要不被摄像头拍到的话,只能选择村子。”

    谢惊屿点开地?图,“不过这附近村子很多,追错了方?向的话,就会?让他们跑掉。”

    海姝说:“暂时不要做决定,等我?的消息。”

    谢惊屿:“OK。”

    支队已经调取进出花水镇的监控,部分看似可疑的车辆需要进一步追踪调查,但这会?耗费大量时间和人力。

    这时,祁斌朝海姝跑来,眼中放光,“我?们年初小范围投入了一批还在试验的追踪工具,当时我?给了媛媛一个,只有纽扣电池那么大,她当时很高兴,说会一直带在身上。但后来这个系统没有正式使用,我?不知道,不知道……”

    海姝立即叫来技侦,技侦都懵了,“那个系统不是没启用吗?”

    海姝喝道:“别管那么多,你看看能不能扫描到祁雪媛的信号!”

    对新的系统,技侦并不熟练,仅仅是启动系统就失败了几次。祁斌从起初的兴奋,到此时的暗淡,走到一旁,点起一支烟。这个已经被市局放弃的实验品,媛媛更不可能还?留着吧?

    滴一声响,系统终于启动,开始工作,海姝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面飞快闪现各种数据和信息。技侦终于静下心来,摩拳擦掌,全力搜索。

    一刻钟之?后,他大叫道:“祁队!我好像找到雪媛了!这是她的数据!她在这儿?!”

    山九村,距离花水镇30公里,信号源很弱,正在移动。

    海姝飞快骑上摩托,拨通谢惊屿的电话,将坐标发送了过?去。

    “山九村?”接到海姝的消息时,谢惊屿正将车开到花水镇东南,前方?的路通往的正是山九村,他一踩油门,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车轮掀起滚滚黄沙,就像一场明目张胆的硝烟。

    海姝从山坳的基地?回花水镇,四周的景象如同流沙画,她这枚加速的子弹将画面撞得支离破碎。

    山九村生活悠闲,这非节非年的,待在村里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栋栋乡野小?别墅冒着炊烟,最大的动静不过是几只狗在吼叫。

    祁雪媛茫然地?睁开眼,逐渐苏醒的神经让她感到一阵麻痛,她下意识想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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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许久没有动过的腿像是断了一半,除了麻,没有其他感觉。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惊恐地观察着四周。这是一间漆黑的屋子,右侧墙壁的上方?有个小?小?的天窗,光就是从那里照进来。借着光,她看清了屋里的景象——有老式桌子、长凳,墙边靠着梯子、木板,墙角还?有背篓,不管是地面上还是这些器物上,都有很多灰尘,而她正躺在一张不能称之为床的破板子上,被绑得像个蚕蛹。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被堵住的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哽咽。她小?幅度地?在板子上挪动,那板子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听到屋里的动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单眼皮青年恶狠狠地警告她:“老实点儿?,别动!”

    她吓得剧烈哆嗦,险些从板子上跌下来。

    单眼皮啧了声,关?上门,来到她跟前,“小?妹妹,你是信徒,我?也是信徒,我?怎么会?害你呢,是吧?你是自愿跟着我们来的,对不对?”

    祁雪媛咬着牙点头。

    “这不就对了?主已经听到你的愿望,他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单眼皮嘿嘿笑起来,“等哥哥在这边办完事,我?们马上就出发。你不是说想去看海吗?我?们要?去的地?方?,你每天都能看到海。”

    单眼皮说完,阴笑着倒退到门外。门再次关?上了,祁雪媛盯着那扇门,心跳快得像要?从嘴里吐出来。

    她后悔了,害怕了,默念着“爸爸”。

    那个单眼皮叫叶子哥,夜里从基地将她接走的就是他,还?有个卷头发女人菲姐,在昨天以前,她就见过?他们,叶子哥总是笑嘻嘻的,菲姐有点高冷,但会?对她露出温和的笑。第一次见到菲姐时,她就想到了爸爸的同事,只是那个姐姐调走了,她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他们要?带她离开这里,因?为她被主选中了,从此要去过另一种生活。

    上车后不久,她就失去了意识,刚才醒来,她拼命想要?冷静下来,但是眼泪还是不断掉落。

    “爸爸,爸爸……”她哽咽地祈祷,“快来救救我?,爸爸!”

    谢惊屿并未将车开进山九村,在还?剩下三公里的地?方?,他停下车,来到后座,拿出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这次从灰涌市来滨丛市,他们之?所以选择开车,而不是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海姝刚才执意将车留给他,正是因?为这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分解状的轻狙,他迅速完成组装,装入乍看普通的长形装备包中,挂在背上,又将另一支小的插到后腰上,锁上车门,从小?路步行进村。

    山九村没什么特色,所以外?来的陌生人很少,谢惊屿刚到村子里,就有村民好奇又警惕地打量他。

    “你找谁啊?”一个大爷问。

    谢惊屿拍拍肩上的背包,“我?徒步的,这不要?天黑了吗,我?来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住。”

    大爷摆手,“我们这没有旅馆!”

    谢惊屿说:“那路过的人住哪里呢?”

    大爷说:“都是自家的人,住自家啊。”

    谢惊屿说:“最近没有我这样的人来过啊?”

    大爷说:“没有,好久没认不到的人了。”

    谢惊屿说:“好,那我?自个儿?转转,看搭个帐篷什么的。有没有公共的水源给我?指指?”

    大爷嫌他麻烦,往右边的小?路一指,“那不是有个水龙头?我们浇地?的。”

    谢惊屿道谢之?后走了过?去,视线快速在周围扫过。刚才那大爷是个直肠子,不像撒谎,他说没有外?人来,那就是真没有外?人来。可坐标为什么显示在这里?带走祁雪媛的人里,只要?有一人就是这个村里的人,他们就有现成的落脚地。

    谢惊屿在水龙头边洗脸,给海姝发去一条消息。海姝立即回复:“我?马上查村民的个人信息。还?有,我快到了。”

    谢惊屿打字:“别急,人多了容易引起注意,交给我?。”

    海姝看了会儿消息,回道:“行。”

    查户籍需要?当地?警方?出马,海姝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和祁斌沟通,同时得知祁雪媛的坐标几乎没有再动过?。

    谢惊屿在水龙头边把头也洗了,看上去很像穷游的徒步者,有经过?的人注意到他,看两?眼,倒也没有上前搭讪。谢惊屿在村里转来转去,在小?卖部买了包烟,又去隔壁的面摊吃面。

    一个卷发女人来买酱油,似乎看了他两?眼,他头都没抬,饿极了似的,呼哧呼哧吃着面。女人离开后,他吊儿?郎当地冲老板说:“那女的谁啊?”

    老板也是男人,露出很懂的目光,“叶家那小子带回来的媳妇,咋,你有想法?”

    谢惊屿猥琐地?笑笑,“那哪能有想法,看看呗。叶家住哪儿啊?”

    老板下巴往岔路一抬,“不就那边最老的房子吗?老的都不在了,小?的也不肯种地? ,家里都要被嚯嚯完喽……”

    谢惊屿擦擦嘴,笑道:“谢了啊哥。”

    天色渐晚,乡下不像城里,太阳一落山,天就真黑了。谢惊屿像模像样地?在村里找了个地?方?搭天幕,接到海姝的电话:“初步筛选到五家比较可疑……”

    谢惊屿问:“有没有一家姓叶?”

    海姝说:“你找到了?”

    谢惊屿说:“那就是有了,祁雪媛就在他们家里。”

    海姝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指将平板上的照片放大,“叶家的老人已经去世,剩下一个儿?子,叫叶旭野,25岁,初中文化,在滨丛市打零工……你那边观察到除了这个叶旭野,他们还?有多少人?”

    谢惊屿咬着一根钉子,给天幕做加固,余光里,有村民正在不远处往他这边张望,“暂时只发现一个女人。这女人刚才想看我?是干嘛的,故意跑到我旁边的店里买酱油。”

    海姝说:“祁队的人现在在5公里以外?,随时可以进来。”

    谢惊屿加固好天幕,坐了进去,“别,他们有一栋三层高的房子做掩护,如果我?们的人太多,他们自知打不过?也逃不过?,最容易伤害手上的人。”

    海姝皱了皱眉,“那这种情况,你们特勤会怎么做?”

    谢惊屿轻轻笑了声,这一声很低,挠在海姝耳边,像狗尾巴草一样发痒。

    海姝将手机换到右边。

    “我?们特勤会?选择独自潜入,各个击破。”谢惊屿说:“不过?今天我?有帮手。”

    海姝听明白了,“行,听特勤大哥指挥。”

    夜色的掩护下,海姝像一道树影,趁着风摇晃树枝,潜入山九村,她的后腰上也像谢惊屿一样别着一把?枪,不同的是她没有轻狙,裤子的隐形口袋中藏有一把取用便捷的侦察兵匕首。

    比起枪,她更擅长使这把匕首。

    第114章 沙漏(11)

    11

    谢惊屿关掉应急灯, 佯装入睡,待到围观的人散去,周围只剩下?虫鸟的声音, 才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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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息地离开?天幕, 矫捷地在建筑的阴影中来到叶家斜对面。

    山九村因为年轻人流失,老年人又?相继死去, 不少房子都空着没人住。叶家旁边的一个院子就呈荒废状,杂草丛生, 堆满杂物。

    谢惊屿没从正门进,而是从院子靠近后山的地方翻过院墙, 又?翻入房屋中, 借墙壁作为掩体。轻狙的光学瞄准具在这时成为了望远镜,穿过他这边的窗户和叶家的窗户,能够清晰看?到叶家的情况。

    三?楼和二楼没有开?灯, 漆黑一片, 没有人, 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放着两箱行李,不久前在小卖部见过的女人正用电磁炉煮什么东西。离她不远的地方, 有个强壮的男人,这男人警惕地走来走去,看?上?去有35岁, 可能不是叶旭野。

    谢惊屿换了几个角度观察, 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也没有看到祁雪媛。他的视野肯定?有死角, 那么?祁雪媛会藏在哪个死角里?

    忽然, 叶家底部亮起光,又?有一个房间开灯了。谢惊屿这才发现, 叶家除了地面上?的三?层楼,还有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修得比较隐蔽,只有一个天窗,光线就是从这个天窗照出来。

    谢惊屿最初的角度是看不到天窗的,要不是换了多个方位,恐怕就要错过了。

    天窗很小,因此可观测的角度也很小,谢惊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在视野里烦躁地走动,对着一个方向暴跳如雷地骂着什?么。谢惊屿对比了下海姝发来的照片,此人就是叶旭野。

    祁雪媛在叶旭野指的方向?

    这时,一楼的女人似乎注意到地下?室的动静,下?楼推了叶旭野一把,似乎是告诫他不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但回到一楼的只有女人,地下?室安静下?来,叶旭野从可视范围里消失。

    海姝的消息又?来了,“我在叶家两点钟方向,随时可以?行动,你?侦查到什?么??”

    谢惊屿把房屋里的情况详细告知,海姝思索一番,“一楼的两个人我可以?解决,你?尽量不要开?枪,村里毕竟有其他村民。倒是地下?室有些复杂,我担心叶旭野伤害祁雪媛。”

    谢惊屿说:“一楼交给你?解决,地下室必要时我会开枪。地下室不能直接与外面联系,想要离开?,就必须经过一楼,叶旭野知道上面有变,很可能会丢下?祁雪媛,上?去看?情况。”

    两人商量好战术,海姝来到叶家,敲响了门。里面非常安静,像是根本没有人,但侧面的窗户投射出灯光,阴沉地照在水泥地上?。

    半分?钟后,一道女声传来:“这么晚了,谁啊?”

    海姝说:“派出所,户籍登记。”

    里面又是许久安静。海姝继续敲门,“开?下?门,户籍登记!”

    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一道缝,女人警惕地盯着海姝,然后视线往她后面一转,没有看?到男人,才稍稍放心下?来,将门推开?,“这大晚上?的,查什么户籍啊?”

    海姝出示证件,“这不是白天很多人不在家吗?晚上?方便。女士,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女人警惕站了会儿,“那你?等一下?,我去拿。”

    海姝顺势来到屋内,这地方一看就是个临时落脚处,物品零零散散,没有什?么?生活气息。高?个男人虎视眈眈地投来视线,海姝看?到他,直接点名,“你?的身份证也找出来,我一起登记。”

    高个男人根本不说话,也不动。

    海姝上?前,与男人对视,“身份证?”

    男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显然很看?不起这个“弱不禁风”的女警。这时,女人又?回来了,手上?却什么东西都没拿。也许是男人的行为给她壮了胆,她抱着手臂说:“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们的证件这一时半刻找不到了。”

    海姝平静地说:“不是找不到,是不能给我看?吧?你?们待在这儿是干什么的?”说着,海姝故意亮出手铐,随意地晃了两下。

    高?个男人眼神一寒,立马伸手想要抢过手铐,但海姝岂能让他得逞,轻捷地一矮,燕子一般从他手臂下方掠了过去,脚尖轻轻一点,掠起直袭他的后颈。

    男人反应不及,那么?大的个子,竟是被海姝狠狠压制在地上,双手被反剪。

    女人大惊失色,“你?是谁?”

    地下?室的叶旭野听见声音,跑上?一楼。海姝此时独自面对三个穷凶极恶的人,而地下?室暂时没有人看?守。

    谢惊屿故意让轻狙的瞄准点照入地下?室,那细小的红点在墙壁上缓缓晃动。他的本意是安抚祁雪媛,让她知道,救援已经就位。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随着他收回瞄准点,视野范围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祁雪媛被绑得严严实实,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脸庞,她显然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到天窗可见的范围里,那里正是瞄准点划过的地方。

    她看?向天窗,朝着谢惊屿点头。

    她不可能看?得??????到谢惊屿,但是她知道谢惊屿肯定?看?得到她,这似乎是对救援的绝对信任。谢惊屿在一刻想起,她是这座城市刑侦支队队长的女儿。

    她想让握着轻狙的人开枪。

    一楼,海姝飞快给高?个男子拷上。女人举着一把刀,叶旭野竟是拿出了枪。

    海姝喝道:“把枪放下!”

    叶旭野一脸疯狂,“臭娘们,老子一枪崩了你!”话音刚落,他就扣动扳机,海姝迅速在地上?滚过,子弹毫无章法地打在地板上。

    枪声已经划破了村庄的宁静,狼狗的叫声此起彼伏。海姝闪到柜子后,也掏出了枪。

    女人尖叫道:“你在干什么?你疯了?走,这里不能待了!你?把她带上?了,我们现在就走!”

    这些人也害怕,他们并不是无所顾忌。

    恰在此时,地下?室传来轰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塌了。女人更加惊恐,催促叶旭野赶紧把人带上?来。

    叶旭野张惶下?楼,女人胆战心惊地朝着海姝躲避的地方移过去,她已经看?到了海姝的影子,她举起刀,狠狠地砍下?!

    这一砍却砍了个空,海姝用枪托劈开?她的手腕,那菜刀飞得老远。海姝一记膝袭,女人捂着胃痛苦倒地。海姝立即将女人绑住。

    另一边,被拷住的高个男人正在奋力地够菜刀。海姝飞快赶过去,将菜刀踢飞。

    地下室突然传来零碎的枪声,海姝头皮一麻,叶旭野对谁开?枪了?

    正在她上?好膛,准备下?楼查看?时,又?听子弹破空而来,清脆地击碎了玻璃。

    谢惊屿开?枪了!

    惨叫声从地下?室传来,叶旭野正在撕心裂肺地嚎叫。海姝卸掉了一楼这两人的胳膊,确定?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立即赶去地下?室,只见叶旭野手部中枪,血流了一地,他正在血泊中痛苦地打滚。而在血泊的旁边,祁雪媛痴痴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媛媛!”海姝喊了一声,捡起地上?的枪,朝祁雪媛跑去。祁雪媛起初双眼没有焦距,她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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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岁,吓得无法做出反应,可当看?清来的是海姝时,她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接着,眼泪夺眶而出。

    海姝赶紧撕掉她嘴上的胶布,将她抱起来,她伏在海姝怀里,小声地抽泣,“姐姐,姐姐……”

    海姝不住安慰:“我来了,别怕,我们安全了!”

    这时,外面传来警车声,将叶家院子整个包围起来。

    海姝抚摸着祁雪媛汗湿的头发,“你?爸爸也来了。”

    祁雪媛哭红的眼睛闪了闪,在海姝牵着她离开?地下?室时,她再次看?向天窗,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滨丛市刑警接管现场,三?名绑匪被抓获,祁斌从海姝手中接过祁雪媛时,双眼通红,低下?头,语气极沉地说:“谢谢。”

    谢惊屿从空楼里下?来,轻狙已经分解收入包中。路灯下?,海姝见他脸上?有汗,眼神比平时阴鸷。

    谢惊屿走近,目光如有实质停留在她脸上,又?转移到她身上?,确认她没有受伤。

    因为开?了枪,接下去谢惊屿会接受问询,海姝和他一起上?车。危机终于解除,海姝暂且松一口气,找来一瓶水,仰头就喝。

    谢惊屿也要喝水,但海姝再找,竟然只剩下这一瓶。

    “没事。”谢惊屿拿过来,全喝光了。

    海姝盯着谢惊屿的侧脸,思维飘得有点远。小时候他们经常分享一瓶水,小孩嘛,性别意识薄弱,更重要的是兜里没几个钢镚,买来一瓶汽水,都是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喝。

    她记得自己很霸道,汽水一口气喝掉四?分?之三?,只给小宇留下?四分之一。小宇不高兴地垮着脸,把剩下?的喝掉,可下一次还让她先喝。

    回滨丛市局的路上?,谢惊屿说:“祁雪媛可能不像你们以为的那么?弱。”

    “她是个很要强的女生,成绩就很能说明问题。”海姝扭头,“你?那一枪是怎么?开?的?”

    谢惊屿将自己晃动瞄准点,祁雪媛挪到射击范围内的事说了。

    海姝有些吃惊,“一般被绑架的人都不敢这样?做,普通人对子弹有天然的畏惧。她这是引导你射击?”

    谢惊屿点头,“我本意是让她不要害怕,我们已经就位,但她在帮助我开?枪。”

    天窗太小,到处都是盲区,叶旭野从一楼回来后,很可能出现在盲区,就算移动到可视范围内,也大概率不断移动,或者很快消失。只有当祁雪媛就在可视范围中时,他才会稳定?地出现在谢惊屿的射程中。

    祁雪媛不仅有胆识,心思还很细腻,身为刑警的子女,她大概知道,刑警虽然配枪,但很多时候并不能轻易开?枪,而如果她的性命被严重?威胁,开?枪就是正当的。

    所以?当叶旭野回来,她不再乖巧,虽然不能喊叫,但用身体不断制造噪音。叶旭野冲过来恐吓她,她挣扎得更加剧烈,叶旭野忍不住开?枪,子弹从她身边擦过。这时谢惊屿再无需犹豫,两枪打碎了叶旭野的手腕。

    海姝听完,顿觉惊心动魄。她赶到时,祁雪媛已经吓得不能动弹,这是极度恐惧之后的本能反应。但是那个16岁的孩子,在最紧张的时候做了最冷静的决定?。

    海姝忽然想到警方正是因为祁斌随手送给祁雪媛的追踪器才以?最快的时间找到她,“你?说,祁雪媛是不是故意的?她这样?聪明的孩子,很难轻易被洗脑吧?”

    已经是半夜,市局却灯火辉煌,叶旭野三?人分?别接受审讯。他的同伙一个叫阿甜,和他是情侣关系,一个叫阿尊,是组织给他安排的打手。只有叶旭野一人是滨丛市人,其他二人都是外地人。但问到他们的组织是什?么?组织时,三?人都不肯回答。

    人已经抓到了,口供不急于这一刻,天亮之后还有更多的事要调查。在市局的一间休息室,祁雪媛正在吃母亲送来的瘦肉粥。她受到了惊吓,身上?有多处擦伤,好在没有大碍,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

    作为受害人,她也需要录口供。

    祁斌是祁雪媛的父亲,为了避嫌,没有参与问询。海姝已经不是滨丛市的刑警,按理说不该是她去问询,但不管是祁斌还是其他队友,都知道她是最适合的。

    祁斌说:“海队,能麻烦你?……”

    不等他说完,海姝就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一些话想问媛媛。”

    吃了东西,祁雪媛精神好了许多,她看见来到自己面前的是海姝,惊喜地问:“姐姐,你?回来了吗?”

    海姝笑笑,“不算回来,不过你?爸爸会出差,我也会,我在这边有任务。”

    祁雪媛抿着唇点头,显露出些微失望。

    海姝说:“现在我要提问了,媛媛,好好回答。”

    祁雪媛坐直,“是!”

    海姝说:“带走你的三个人是谁?我看过基地的监控,你?是主动避开?同?学和老师离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雪媛低下?头,“我想向爸爸证明,我将来可以像他一样。”

    监控前的祁斌讶异地睁大眼,双手撑在桌子上?。

    第115章 沙漏(12)

    12

    祁雪媛说, 她从小就非常崇拜父亲,也很自豪生在一个警察家庭。虽然?爸爸工作很忙,陪伴她的时间很少很少, 但?是她知道, 爸爸是在抓坏人,保护这个城市。爸爸受过伤, 很多次,她心痛得掉眼?泪, 爸爸板着脸说没什么好哭的,对警察来说, 受伤是家常便饭。

    在她的眼?里, 爸爸就是英雄,不是她一个人的英雄,是滨丛这座城市的英雄。所以她可以原谅爸爸的黑脸, 原谅爸爸的不常回家。身为警察子女,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体谅警察的苦衷。

    长大一点后, 她看着爸爸那?些奖章,看到新闻里说刑侦支队又破获了重大案子, 她开始想象自己也穿上制服的样子。她想成为像爸爸那?样的警察,但?不能像爸爸那?样总是黑脸。

    后来她找到了一个“偶像”,归云分局的中队长海姝。

    听到这里, 海姝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惊色。去年参加祁雪媛的升学宴, 她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对自己的友好, 但?她没想到, 祁雪媛竟然?将她当做目标。

    祁雪媛腼腆地笑了笑, 继续说,自己从小见得最多的警察是男性, 但?海姝身上有种比他们更坚韧的东西,而且她自己也是女孩,她不会幻想自己变得像爸爸那?样坚毅强壮,但?可以幻想自己像海姝那样刚柔并济。

    但?爸爸对她想当警察这件事一直都很不赞同,每次她一表达,爸爸就泼她冷水。说什么她成绩很好,将来考个名校,搞科研、进企业、当老师、考公,什么都行,但?当刑警,免谈!

    她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这么排斥她当警察,明明他?自己就是警察!

    妈妈说,正是因为他?是警察,他知道一旦穿上制服,肩上就有多重的责任,会面?临多大的危险,所以不希望她将来也承担这一切。

    “媛媛,你是女孩子。如果你是男孩子,他?肯定愿意让你接班。你爸爸他?,骨子里很固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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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别怪他?,他?很爱你。”

    祁雪媛尝试理?解爸爸,但?还是觉得委屈,女孩怎么就不能当警察?海姝姐姐难道不是优秀的警察?

    但?去年底,海姝调走了。祁雪媛感到更加孤立无助。春节时,一家子团聚,她忍不住又说了想考公大,被爸爸狠狠训了一顿。

    她16岁,高一,正是逆反心理?最?强的年纪,那?一顿训非但没有浇灭她的热情,反而让她异常愤怒,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长大的女儿也和儿子一样,要让父亲看到自己。

    学生自成一个圈子,一些事情在学生的圈子里流传,外界却未必知道。3月之前,滨丛市各级警方并未接到有未成年失踪的警情,但?学生们?偶尔听说,哪个学校的谁谁谁很久没来上课了,谁谁谁不见很久了。

    祁雪媛对这些声音很敏锐,她读的是滨丛市最?好的高中,老师负责,同学也都是天之骄子,周围当然?没有谁失踪。但再好的高中里也有普通班,各种体育比赛和学校活动?上,所有学生混在一起,祁雪媛听到几个普通班的学生聊天,抱怨自个儿学校管得严,不像他?有个初中同学,几周没去上课也没人管。

    他?们?语气挺夸张,说那同学长得很漂亮,但?从小是个孤儿,家里只有个爷爷,成绩不好,还在初中时就老被欺负,说不定已经被什么人包养了,还读什么书啊。

    祁雪媛也凑过去聊天,打听到他?们?说的是二十一中的郑晓霜。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有巨大的阴谋,只是满腔热血地想要“预演”刑警。于是周五放学后,她没有回家,找到二十一中。

    这学校很乱,老师基本不管学生来不来上课。她自称是郑晓霜的小学同学,想见郑晓霜一面?。

    一个看上去比较文静的女生说,郑晓霜这学期只来上了几天课,可能打工去了。她又来到郑晓霜家中,邻居说这家最?近没人住。

    她听说过很多失踪案,人早就失踪了,但?因为无人关心,所以一直无人报警。她也没有轻举妄动?,默默将郑晓霜的情况记下来。之后因为这件事,她格外关注其他学校有无突然不见的学生。

    当你将注意力放在某一个方向时,就很容易注意到平时注意不到的事,这之后,祁雪媛又发?现三十中、十八中也有学生不知所踪。

    这些学校都是很差的学校,斗殴事件层出不穷,失踪的学生去了哪里?她有点想告诉父亲,但春节后他们就开始冷战,她这时候求助算什么?

    最?近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父亲给?了她一个追踪器,说是市局正在实?验的小东西,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她很好奇,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琢磨一番后,把橡皮切了个口子,将追踪器藏进?去。

    但这个追踪器似乎没什么作用,她后来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3月时,另一所重点中学居然也丢了个学生,也是女生,高二,是实?验班的尖子生,叫曾兰,在学校住读,周末回了一趟县城的家后就没再回来。

    但?这种失踪案,只会由派出所调查,不会转到市局去。

    祁雪媛把早前几个失踪者联系到一起,发?现他?们?有的成绩差,有的成绩好,但?家庭环境都各有各的问?题,要么没有父母,要么父母不在身边。曾兰也是单亲家庭,但?好歹有个母亲,就读的学校也是好学校。

    祁雪媛想到一个经常听到的词:犯罪升级。

    有人瞄准这些家庭不幸福的学生,并且越来越大胆。

    她冒出了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如果她也失踪了,父亲会怎么做?

    当然?,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会从内部往外面传送消息。一旦她立了功,父亲一定不会再阻止她考公大!

    少女的热情比天还高,她在研究了几个失踪学生的习惯后,发?现他?们?除了生活不如意,还有个共同点:信一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其中郑晓霜还多次去二十一中附近的庙里求神拜佛。

    她开始模仿郑晓霜,给?自己弄来许多护身符。但她不想将身边的朋友牵扯进?来,于是当好友们问她最近不和她们?玩了时,她故意显得冷淡,也绝不把护身符分享给?她们?。

    有一次,她注意到学校附近有人摆摊算命。学生们?大多只是觉得好玩,去算的人多,但?相信的却几乎没有。她也去了,表现出浓重的兴趣。

    半个月后,一个年轻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自我介绍说叫小叶哥。

    此人正是这次被捕的叶旭野。

    祁雪媛既兴奋又害怕,她觉得自己这个钩子可能钓起大鱼了。小叶哥说,觉得她是有信仰的有缘人,主让他?来,解决她此时的苦恼。

    她假装好奇,问他怎么知道她的苦恼。小叶哥说:“你的成绩很好,在我们?市最?好的学校就读,将来考上名校不是问?题,但?你的症结也就在这里,你不想去读那些大众眼中的名校。你想脱离你的家庭。”

    祁雪媛顿时明白小叶哥为什么知道这些。上次算命时,她故意告诉那?神棍,自己的父亲是警察,对她要求非常严格,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去一个每天都能看到海的地方,不受拘束地生活。

    听着小叶哥滔滔不绝,祁雪媛眼?中流露出崇拜,这显然?让小叶哥觉得很受用,于是进?一步向她传教。

    祁雪媛说:“他们的名字叫做缪灵,好像是从什么语言翻译过来,但?他?们?一般不说名字,只把他?们信仰的神叫做主。”

    这一点是祁雪媛和小叶哥多次接触之后,才被告知的。那?时,小叶哥等人基本完成了对她的考察,认定她因为内心的极度空虚和不稳定,还有对警察的仇视,非常容易被洗脑成为信徒。当然?,她的父亲是滨丛市刑侦支队队长这件事也让他们很为难,可她排斥警察又是个有利点。

    祁雪媛无法得知对方的所有想法?,只是从他?们?越来越频繁的出现,猜测到自己可能成为了目标。

    上周,小叶哥告诉她,如果?她想要永远获得主的庇护,离开这个鬼地方,素质拓展训练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问自己应该怎么做。小叶哥说,只要她能在夜里避过老师和同学,主动?离开基地,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小叶哥还叮嘱,这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尤其?是她当警察的父亲。

    她露出厌烦的神情,“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小叶哥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和她一起向主祷告。

    出发?去露营之前,祁雪媛差一点就告诉了父亲。虽然?她很想让父亲看到自己成长的样子,但?是到底太小了,她很害怕。她暗自想,她已经查到了很多东西,剩下的交给?警察,她也算是立功了。

    但?那?天父亲回家,她开口说起失踪的学生,父亲不耐烦地说,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专心学习就好。她难得地怼了父亲两句,饭也不想吃了,将自己关进?屋里。

    收拾去基地的行李时,她看到了从没用过的追踪器,它一直待在橡皮里。这东西好像已经?没用了,反正没有听父亲再提到它。

    她犹豫了会儿,将橡皮也放进?背包中。万一呢?万一到时候会派上用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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