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堂中人一空。
萧冉敛了笑,推开乐师,懒懒道:“逢场作戏也不容易,凭白挨了许多白眼。”
赵轶打发了乐师,陪笑道:“无妨,几个老贼罢了,过几日就让他们走好。”
萧冉道:“哦?大人如此自信?平城老牌世家盘踞,你确定能在城外守军反应过来之前成事?”
赵轶道:“在下奉太后之名,在此蛰伏多年,城外守卫里又怎会无人?”
“那便好。”萧冉缓缓道:“这是我为太后娘娘办的第一桩事,必得漂亮些。”
转眼间,春日来到,寺中遍山扬起飞花,参禅上香的信客们也钟爱到香山寺来听满山樱语。
只是花瓣纷纷落下,也增添了不少清扫的烦恼。
林忱自出家也有几月了,她逐渐习惯了每日单调的生活——晨起做早课,用一顿清汤寡水的粥饭,接着去住持身边,侍奉一上午的讲经,下午则做庙里分下来的打扫。
许是出于人的天性,她刻意选择了最靠近寺庙权力中心的位置,住持的身边。
毕竟轻省又讨巧的活计谁都愿意做。
只是她这一来,便使得原本侍奉住持左右的小尼姑危机起来。
原是她一个人的好差事,凭这一张巧嘴讨人开心,在其他人面前也有面子,熟料天降强敌,将住持的钟爱分去一半。
这天,林忱照旧清扫住持禅房周围的落花,春日里风还有些料峭,待她清扫完毕,手已冰得僵硬。
静思远远地走来,手里抓了一把酥糖,扬着眉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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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住持在叫你呢。”
林忱拄着扫把,往手里呵着气,没理她。
静思一阵火大,哒哒地小跑着过来。
林忱把落花收拢,倾倒在路边的沟里。
静思切了一声:“我还当你们这些大小姐都弄那些虚的,葬花葬水…假的很。”
林忱立住,低下头看她,淡淡道:“葬花自有情趣,只是我没这份心情,你也没有。”
静思瞪了她一眼,忿忿起来:“行了,是我不懂风雅。不过呢,再风雅也得干活,去吧,住持叫你以后负责晨晚两次地撞钟。”
林忱欲走的脚步停下,回身微微睁圆了眼睛。
半晌,她摊开手,宽大的僧服在风中飘摇。她自年后一天天地长高起来,又不沾荤腥,因此显得比常人更清瘦一些:“你瞧我这体魄,是能撞得动铜钟的样子么?”
静思以为她吃瘪,满意道:“关我什么事?这是住持的意思。”
林忱抿了抿嘴,眼神有些冷淡厌烦。
住持好好地怎么令身边人去做这些粗使活计,想也知道是她又吹了什么风,住持耳根子软经不起念叨,只好答应了。
另一边,与静思相好的小尼姑们也跑来助阵,七嘴八舌好一阵分说,生怕林忱去找住持哭诉告状。
林忱立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张张面孔。
本以为剃度出家便能安居一隅,比从前清净些,不想我不犯人,人却偏来烦她。
她拧着眉,却没走。自然不是为了听这些没趣的话,她在等人。
此处是佛堂与禅房的交界之处,前方来参拜之人只能到此止步。
果然,没一会,自前边跑过来个小厮,打怀里掏出一封信。
他拨开一群叽叽喳喳的年轻女子,好不容易才说道:“谁是忱姑娘?我们家鸢娘子叫我来送封信。”
静思等人安静了一瞬,接着炸开了锅。
“鸢娘子…难道是鸢儿?”
“她不是年前才下山吗?这么快得了主人家的宠爱?”
“真没想到,剃了头发也能勾引人,呵呵。”
林忱拆信的手一顿,她自人群中精准地盯住了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正是静思。
对方也在看着她。
“怎么,我又没说你?”静思笑着扫过她纤细的脖颈,白净劲瘦的双手,还有一望而知的俊秀面颊。
林忱把信塞回去,低敛着眉目:“的确。”她说:“只是这句话,你对谁说都不奇怪。只要对方是女人,你的中伤便会起效。”
她慢慢抬起眼来,唇边挂着淡淡的讽笑:“但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此话却又有些不同了。鸢儿不如你漂亮,在庙里时不如你得脸,被亲生父亲送给人做姬妾,偏偏还能派人随意出入。”
林忱的笑冷淡而刺目:“青灯古佛难熬,想来这话是怨气更多吧?”
静思听着这些话,被戳了心窝子,果真气得头晕目眩。
待到反应过来,那些市井污言便一股脑喷出来。
与她一道的小尼姑们也愤然出手,一群正还想涌上前去,林忱趁着小厮还没走,把他往前一推。
小厮也识趣,知道这是娘子好友,于是嬉皮笑脸地左推一把右搡一下地挡着人。
这群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小姑娘便纷纷后撤,眼看着追不到人,只能呸着走了。
静思红着眼睛,远远叫道:“假清高的婊子,活该在寺里待一辈子!”
拦路的小厮听了很纳罕,心道,都已经剃度出家了,难道人人都想学鸢娘子,出去给人家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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