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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0-4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蒸汽时代血族日常》450-460

    第451章

    奥尔又用了不久前的那一招,无数小海雀飞向了四面八方,但是很遗憾,它们没能给奥尔带回任何关于陆地、船只,或任何别的什么标记物的情报。

    火鸟:“你还是有个方法的,最基本魔法指路。你去海里找一根又长又直的物体,可以是珊瑚、鱼骨头、沉船木头,或者别的东西,用魔法弄出来一块平地,用手轻轻按着这根东西的一头,让它垂直于地面的同时,你努力思考着想去的地方,然后放手,它指向哪儿你就去哪。”

    红龙也点了点头:“这不算正经魔法,但也是有道理的,算是和世界中的魔力沟通。虽然现在是低魔时代,诺顿又只是人类国家,但它毕竟是被广泛认可的大帝国,你的魔力足够强大,诺顿还有很多牵挂你的人,当你祈愿,诺顿的魔力是十分可能作出回应,引导你回家的。”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最糟糕的状况,应该也只是把你一路送到波塞科尼去。反正到时候你也能飞回诺顿。”

    “……”虽然这个方法听起来不是很靠谱,但奥尔还是试了,他深入海底,刚开始翻找,就找到了一个拴着铁锚的麻袋,打开麻袋后,他看见的是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真是毫不惊讶呢,看见这麻袋的情况奥尔就已经这么想了。

    骷髅就是骷髅,没有任何可以发现他身份的东西。奥尔把它放回了麻袋里,并且朝海砂下面埋了埋,或许在未来,还会有人发现他,假如幸运,那时候的科技,已经能通过DNA找到他的后代了,也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奥尔放下这个骷髅,刚要朝前继续寻找,就又发现了一个麻袋。奥尔漂浮在第二个麻袋上方,将马赛克漂了出去……

    奥尔直接加速了,这周围不小的海域里,竟然密布着麻袋与散落的骸骨,海中的植物和底栖生物在这些骸骨之间生长,筑巢。这个地方很可能是远古的海中抛尸地,至少也是因为海潮的关系,会把附近海域,尤其是小岛附近抛下海的尸体,全都卷到这里来。

    ——拉索露那位老祖宗只关注大的群体走向,与闪光的英雄们。当英雄们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大量杀伤普通人,拉索露是不会管的。但理智上的理解,看见这样的场景后,感情上却让奥尔无法接受。归根到底,远古是受他庇护的。

    奥尔快速游过这片海下的坟墓,终于找到了一艘破破烂烂的沉船,翻出了一根银勺子。拿着这根勺,奥尔钻出了海面,用魔法给自己弄了个石头平台,奥尔将勺子勺柄朝下立了起来。

    “诺顿、诺顿、诺顿……”

    勺子倒下去了,奥尔朝着那个方向飞速前进,每数六百下,奥尔就会停下来,再用勺子占卜一次。

    “我当初飞了这么远吗?”重复占卜了六次后,奥尔依然身处风暴之中,眼前除了巨浪滔天的海,就还是巨浪滔天的海,他就快晕海了。

    “安心吧,奥尔,你那时候飞的时间比现在还长。”红龙安慰他。

    “你没必要那么快就把你的狼送走的。”火鸟弯着腰看地上的一朵金黄色小花——奥尔也不是真的一无所获,这些小花在今天之前就是没有的。

    “……越留他,我就越不想他走。”

    火鸟翻了个白眼,张口想指责奥尔,但被红龙瞪了一眼,他就乖乖闭嘴了。

    奥尔也知道自己这种精神状态很危险,再次赶路他换了个计算时间的方式——他开始一边找路,一边回忆记忆的碎片。就是从越来越多的金色藤蔓在他的精神岛屿滋生,让他渐渐无力,到他抓住光斑之间的记忆,他确定自己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段记忆变得散碎又模糊。

    这不是他第一次记忆发生断层了,但只有这一次,断得不是那么彻底。

    反正他只朝着一个方向飞就好,无意识的情况下,反而比有意识时,飞得更直。

    所以当时他最清晰的记忆是……懊恼?烦躁?不,好像是……起床气?

    睡得正熟突然被人挠脚心弄醒,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了,而当时起床气的他,刚一抬头,一团毛茸茸掉到了他的鼻子上,他和一对琥珀色的眼睛来了个眼对眼。这团毛茸茸不就是他家的大狼吗?但刚才的大狼蹲在地上比他人都高,现在这个毛茸茸却能轻松挂在他鼻梁上。

    奥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子,不算低,但也不是太高,更没可能高到可以把自家狼挑在鼻尖上的地步。而且记忆中的这种感觉,不只是鼻子,好像也是嘴?嘴这么长吗?

    奥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中,可能变成羽蛇……还是不对,蛇的脑袋不是这样的。这种形状,更接近于鳄鱼的嘴巴。

    继续搜寻碎片,达利安看见他好像是也吓了一跳。但精神世界中的感知比现实更加敏锐,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谁,直接安心地踩着奥尔的鼻梁朝上爬,爬到了奥尔的头顶上。这地方更“宽广”,而且奥尔头顶上的犄角显然让达利安充满了兴趣,他在一根犄角旁边绕了一圈,还蹭了蹭。

    奥尔能感觉到他的安心,他的亲昵与温柔,被吵醒的暴躁都得到了安抚。不过那个吵醒他的家伙,还是要承受他的怒火!

    奥尔顶着达利安,从一个洞里探出了头。

    “轰隆隆——!”连环不休的闪电吓了奥尔一跳,他有点担心自己被雷劈,虽然应该是劈不死的,但还是压低了飞行高度,贴着海面。

    突然,奥尔偏离了方向。在翻滚的黑色海水和白色浪花中,奥尔发现有几点黑白,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那是七头虎鲸,但其中有一头的虎鲸状态明显不对劲,其他虎鲸正轮流把它顶到海面上。看见了奥尔,最大的两头虎鲸立刻潜下了水,奥尔忽然拉升高度,两头大虎鲸一前一后从他的下方高高跃出了海面!巨大的鱼尾朝着空中拍击,差一点点就碰到了奥尔,可最终只能无奈落进了海里。

    它们正是奥尔从晨曦号上释放下来的七头虎鲸,每当闪电划过天空,能看见虎鲸的身上还套着透明的魔法镣铐。

    镣铐是因为魔法存在,但也是有实体的,所有虎鲸的身上都有镣铐导致的伤痕——也有别的划伤或刺伤,但镣铐周围的一圈最好辨认。尤其是那头被同伴不停顶出水面的虎鲸,无论伤情又或者是它的状态,都像是被剥了一圈树皮的树。

    奥尔救它们的时候,七条虎鲸的大部分躯体都在海里,他也没看清楚,自以为放它们自由就够了。至于锁链,过一段时间便会消失。现在看来,还是得救鲸救到底。

    “咔哒”蛇牙弹了出来,奥尔摸了摸它们,这个长度……能刺穿虎鲸皮吗?要是扎脂肪里,治愈毒液有效果吗?

    看它们亲密的情况,这七条虎鲸,应该就是个家族被连锅端了。随着奥尔的靠近,虎鲸变得越发暴躁,但并不放弃受伤的同伴,其余四头虎鲸,依然轮流将同伴顶出海水。奥尔看准了一个重伤虎鲸被顶出海水的瞬间,突然加速!

    在外围警惕驱赶奥尔的两头大虎鲸突然发现奥尔不见了,它们还探着脑袋寻找,却听见背后同伴示警的叫声,他们一回头才看见奥尔趴在重伤同伴的身上,正在面目狰狞地“啃咬”同伴的伤口。大虎鲸们简直气疯了,最大的那头虎鲸冲上去要把奥尔咬下来!但是奥尔又不见了!

    飞到天上的奥尔看着在下面的虎鲸,他突然能听懂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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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了,果然学外语学得最快的往往是脏话。不过对象是这些大可爱,被骂也有点开心,倒是让奥尔没那么疲惫了——也不知道这些大可爱假如气成河豚,会是多大?

    他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重伤虎鲸的身上,不确定刚才的毒液是否够量,是否……

    又一次沉下去的重伤虎鲸再次浮了上来,这一次,它不是被家人顶着,而是自己浮上来的。刚刚发声都困难的它,现在活泼自由地摇摆着尾巴。

    下一刻,它们就集体消失在了海面上。奥尔笑了笑,再次用勺子指了一次路,向着诺顿出发了。

    奥尔的身影刚刚消失,最大的虎鲸就浮上了海面,濒死的同伴快速痊愈,它也刚刚发现,它们所有鲸身体上讨厌的累赘消失了,这个同样能飞的两脚兽不像上次那群两脚兽一样捕捉它们,而是默默地离开了……

    虎鲸叫了一声,重回到同伴的身边——危险解除,彻底自由了,去大吃一顿吧!让我想想这附近什么最好吃。

    继虎鲸们之后,不久后,奥尔还遇到了同样被他“放生”了的晨曦号。这艘船在彻底失控,船长惨死,教主看起来也是惨死了,全船人莫名其妙昏厥,部分人还被换了位置的情况下,这群人在苏醒后,竟然依旧状况“良好”。

    这个良好,指的是所有人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涂满晨曦血肉残渣的赌博大厅里,也恢复了人声鼎沸。

    原本奥尔对船上人最大的担心,是远古的高层发疯,拉着所有人一块儿下地狱,现在是没有伤亡,但这种情况越发让他觉得诡异。奥尔的疑问没持续多久,不需要他去寻找,这些人已经给了他答案。

    “新神万岁!”一个在大游戏室里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忽然高喊了一声(别问他们在游戏室里玩什么)。

    “新神在上!远古必将降临!”所有人,无论他们正在干什么,无论是享乐者、侍者,还是提供享乐的“工具”,都异口同声地做出了回应。每个人都面目狰狞地呐喊着,看样子是生怕自己的声音比别人低。

    这些人,或者并不知道脑袋被炸裂的尸体属于晨曦,或者了解晨曦夺取他人身体的能力,并且对晨曦充满了信任,所以他们才如此冷静。

    晨曦彻底灭亡,岛上的教会中坚大概率为他陪葬,拉索露了解远古的一切但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全告诉奥尔,奥尔对他也缺乏信任,可关于远古的很多情况,奥尔还需要了解,所以……

    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地,奥尔把所有人分成三个网兜装了起来——侍者和船员、享乐者,以及提供享乐者。

    奥尔看见了提供享乐者的惨状,但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也看见了某些看似是被害者的人,露出狰狞扭曲的嘴脸,和加害者来了一个身份颠倒。对于邪教徒,逻辑这个词在他们的身上是不存在的。

    “嗯?”在被害者中,奥尔还发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这不就是哈勒姆镇那个男扮女装的狼人混血儿谢弗瑞吗?一个凭借相貌,男女通吃,杀人无数的家伙。奥尔和晨曦第一次见面,正是奥尔带着谢弗瑞回索德曼的路上。

    当时的奥尔还是个小弱鸡,眼睁睁看着他把犯人带走了,结果在这儿看见人了。

    奥尔看着他,犹豫了一瞬间是否要现在动手,但最终奥尔没有对他处以私刑,他没有怜悯谢弗瑞,更不是圣母心发作,只是这个人需要被带回去,给被他杀害的人一个交代。私刑只会带给奥尔个人的满足,只有让谢弗瑞被吊死在绞刑架上,才是给了当年所有死者家属一个完整的句号,否则所有他犯下的案子,都只会是“犯人在逃”。

    对于犯人家属来说,无法亲眼看见凶手伏法,就算奥尔一一上门告知,他们也不可能相信的。在他们的心中,将是一直到死,也没能等来正义。

    谢弗瑞在风雨中醒来,闪电划过头顶,眼前的人吓得他惨叫出声,当他想起对方是谁时,恐惧没有削减,反而化成了无数尖刺,扎得他心口生疼。他永远都记得这个毁掉了他一切的警察!在过去的悲惨生活中,他甚至幻想着,遭遇这一切的是这个警察,而非他自己,来让自己度过过于悲惨的时间。

    他想质问这个警察还要对他干什么,可任由他张开了嘴巴,用最大的声音咆哮,也发不出哪怕丁点儿的声音。

    然后,他看见了突然出现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

    这是奥尔从四个已经确定了的混蛋身上,分别拆下来的。谢弗瑞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几年,曾经的震撼早已经消失在了普通人的脑海中。谢弗瑞本身长得漂亮,又有一条善于蛊惑人心的舌头,假如让他以四肢残缺的模样进入法院,那些经常把屁股当脑袋用的陪审员们,很可能把这个恶魔放走。

    所以,奥尔得给他做点真·手脚。

    他不能用治愈毒液治愈他,以防把谢弗瑞从部分觉醒的混血儿喂成了一个真狼人,甚至更糟糕,弄出一个萨满来。所以,奥尔用的是一种并不成熟的肢体替换魔法,这些肢体安装上去后,会给谢弗瑞本人带去巨大的痛苦,并且,它们是会慢慢溃烂的。

    然后,奥尔的手盖在了谢弗瑞的脸上,当他将手拿开后,谢弗瑞的脸上多了一片巨大的刺青,就像是无数毒虫在他的脸上筑巢繁衍。普通人看见会吓得惨叫,胆子大的人看见,也会感觉到一阵作呕。

    做完这一切,奥尔让谢弗瑞重新陷入了睡眠。

    前方,已经能看见索德曼的灯塔了。指路魔法真好用,QAQ他回来了!

    路过的教堂大钟告诉奥尔,现在是上午十点半,本该阳光灿烂的时候,整个索德曼却因为厚密的乌云如同午夜。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倒是不时有皇家警察的马车驶过,一些贫民区的房子塌了,运送犯人的大型囚车,现在成了抢险车辆,带着一车车的贫民驶向教堂、电影院和公园——公园里也有临时电影院。

    前几年是旱灾,这两年倒是不时有大雨。奥尔这么想着,只想尽快回家,把自己扔床上睡一觉。

    可是,家里还有人。不是五个孩子,也不是亲王,而是……枢机主教们。街道上,鱼尾区的皇家警察们,与便装的教廷人员左右对峙。奥古斯丁这个天使却穿着一身皇家警察的衣服,站在异族改装版圣堂骑士的对面,双方身份的倒置,也是十分讽刺了。

    带着三个大网兜的奥尔,就这么随着一声霹雳,闪亮登场!

    他真的不是特意找的这个时间,只不过他朝下落的时候,壮丽的树状闪电,恰好覆盖了整个天空。

    从天而降的他,在警察们的眼睛里是个可怕的大杀器,在教廷人士们的眼睛里更是个可怕的大杀器!

    这个大杀器绷着一张想杀人的脸,他兜里看不出死活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鱼。

    “亚伦!”奥尔叫了一嗓子,亚伦立刻站了过来,“这些人是我从远古船上带下来的……”

    奥尔把这群人的情况对亚伦说了说,尤其把谢弗瑞单独拎出来解释了一番。然后,奥尔当所有教会人士不存在,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家,奥古斯丁看着他的背影被房门遮挡,安静地离开了。

    客厅里,亲王单独一个人占据了唯一的长沙发,三个黄金箱子在沙发的背后,三个枢机主教各带着一或两个帮手,坐在亲王的对面。

    “真高兴看到您的出现,看来我们的问题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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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了。”光明教的法鲁曼看见奥尔进门,立刻站了起来,他满脸都是热情洋溢的笑容,演技显然十分惊人。

    “父亲,您想让哪家的教皇为您主持婚礼?”奥尔看向亲王。

    比起上次见面,亲王已经换下了之前伤痕累累的衣服,他甚至应该还洗了个澡,奥尔的这个问题让他一脸为难:“其实我谁都不想,不过……守律教吧。”

    作为一个血族亲王,让一个教皇给他主持婚礼?就算是一场彻底的政治联姻,但这也与猫给老鼠主持婚礼无异。只要想一想,就让亲王浑身别扭。光明教是几辈子的仇敌。正辉教诞生后没多久就成为了诺顿国教,手下贪婪血裔的血债无数。

    假如必须三选一,至少对亲王来说,只剩下了守律教这一个选项——三大宗教中最弱的一个,仇也是最少的一个。

    “雷奥索托冕下。”奥尔对着守律教干瘦的枢机主教点了点头,沙发后的三个黄金箱子在此时也飞到了奥尔的面前,他指了指它们,“您选一个吧。”

    “正辉教可是诺顿的国教!”雷奥索托还没说话,但微胖的正辉教枢机主教已经嚷嚷了起来,奥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枢机主教的脸上没了笑容。

    “没办法,谁让新郎是守律教徒呢?”亲王一脸假笑,甚至对守律教的雷奥索托做了个祈祷的动作,就像他真的是个守律教徒。可他明明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不出任何尊敬。

    奥尔挑眉,亲王的选择是完全出于私人原因吗?这可不一定……

    而且,这种选择甚至也是国王乐于见到的。三位主教可是当着国王的面,对奥尔说出交换条件的。当时,也恰好是守律教先提出来,国王当时也没说什么正辉教是国教,必须让正辉教教皇主持婚礼,她就笑嘻嘻地坐在上头——奥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时正辉教紧跟着说也会派教皇来……不只是紧跟守律教的脚步而已。国王的微笑无言,其中深意也更复杂。

    没办法,出自一个无神论国家的很多习惯,是改不过来的,他还是常常会忽略教会在政治上的地位。

    国王近几年已经表现出对正辉教的不满了,诺顿上层被食尸鬼挖坟事件里,奥尔都能看出来,她很明显想给教会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贵族不给力啊。整件事结束得虎头蛇尾,无声无息的。

    这也是奥尔所知道的,国王翻的最大的跟头。

    她知道教会找上门来是不怀好意,并且这件事很可能把她很看好的奥尔陷进去,但还是一言不发。必定是从她的角度看来,这件事是值得的。

    第452章

    国王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首先,就算发生最大的奇迹,奥尔把教会当年失踪的人、天使、圣徒、圣物,甚至船只全都找到,并且带回来。然后他彻底不像他自己了,把这些东西全都“归还”给了教会。

    届时教会能“报答”奥尔的,也只是让三个教皇一块儿主持婚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教会不可能因为奥尔的帮助,就和奥尔建立起紧密的信任。甚至别说是奥尔,就算是那些彻底心向教会,接受了改造的皈依异族,教会信任他们吗?

    ——真信任就不会在他们的脑子里头安装微型的机械造物,随时要把他们的大脑炸飞了。

    对国王来说,她和一个血族亲王的婚礼,让教皇在西大陆战争愈演愈烈之时,也赶来诺顿为她主持婚礼,这本身就代表了她的强大。

    不是国王的安排,是奥尔的手笔?贵族们听到这种说法,只会笑掉大牙。

    国王用她的大脚趾思考也能想得明白,但这种最蠢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只是概率极低的一种可能。除非奥尔换了一个人。

    可国王大概对奥尔过于充满信心了,在这一点上她和钱德勒果然是母子,她大概也没想到,奥尔真的差点被换了一个脑袋。

    然后是另外一个角度的最糟糕的情况,七女神之城中的危险超出了想象,奥尔什么都没带回来,三大教会“合理”地拒绝了国王主持婚礼的邀请。到时候国王会怎么做呢?

    奥尔尽量让自己站在国王的角度思考,他仿佛看见了国王微笑着说“那就让白光教的教宗来吧。”,或者她会说“哦,我知道了。那我的婚礼,就由我自己来主持吧。”

    白光教这样的小教会,他们的最高领袖不敢自称教皇,而是称为教宗、圣徒、圣者,或先知。

    他们会拒绝国王的邀请吗?他们……敢吗?奥尔当初搞掉了一个荣光教会,当时以为是他发动了民众掀起的力量风暴,以及其他教会蚕食的结果。现在看来,当时的诺顿帝国应该也有动作,就算行动的人不一定是国王,但一定有人站出来阻止了其他教会找奥尔麻烦的行为。

    ——他们确实也参与了对荣光教会的分尸,但这不代表着他们放弃了给荣光教会报仇,去干掉一个给宗教找麻烦的人。那时候的奥尔还稚嫩得厉害,假如有人动手,他活不到现在。

    这些都是奥尔的猜想,此时的结局,当然不是最糟糕的,反而是偏好的。

    奥尔看向眼前的三人,守律教的枢机主教在奥尔邀请他拿黄金箱子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犹豫了,光明教的法鲁曼甚至正要和他对一下眼神。但是,当正辉教的胖主教嚷嚷着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了。在亲王向他行礼时,他甚至微微点头回礼。

    现在,他在正辉教胖主教的瞪视下,已经朝着奥尔走来了。

    历来很有城府的胖主教这次是故意演戏吗?不……没必要。他只是比守律教的枢机主教自己都更早想清楚,守律教无论如何都会站出来的,甚至光明教也会支持守律教站出来。作为从光明教身上分裂出的最大一块,正辉教从诞生之初就是啃咬着光明教的骨肉壮大的。光明教也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该如何将正辉教吞回去。

    国王不可能让国教变回光明教,这点毋庸置疑,但让正辉教滚下来,就是光明教的胜利。而且,守律教本身就弱,他们即使上去了,也必须继续依靠光明教。同时,在同一任国王的统治时期,国教数次变动,这对“国教”的威信也是沉重的打击。守律教即使将国教拿到手,也将不再那么美好,光明教就可以借机扩大威信了。

    国王的年纪也必须承认已经很大了,继任者将会是个孩子。这孩子面对的是个地狱开局——战后重建甚至仍在战中的复杂国际形势,年轻健康野心勃勃的母亲,个人实力强悍且届时威望惊人的异族叔叔,一群早就被海伦娜一世打磨得毫无棱角的墙头草朝臣……

    到时候,光明教将会成为新任国王的忠实拥趸。

    法鲁曼已经没有了上次和奥尔谈价时的急切,有胖主教的气急败坏和瘦主教的喜从天降作对比,显得更加老谋深算。

    奥尔和亲王看着表情各异的三位枢机主教,此时奥尔的挑拨离间应该是真的有效,不过,两个血族都知道,他们仨不可能就此闹翻,毕竟他们本就不是朋友,何来的闹翻呢?他们三个彼此之间才是最仇恨对方的敌人,可却又总是成为对方最坚定的盟友。

    不过,当真的有某位教皇踏上诺顿的国土时,情况才会发生更明显的变化。

    国王陛下在做事的时候,总是习惯把一件事或一个人的利益彻底榨干,而不会只得到一份好处。对于这场夕阳红婚礼,还真不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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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力局限在“我爸要嫁给国王了”和“要注意国内贵族站队”这两件事上。

    另外,奥尔突然意识到,他还真的不能把所有的应酬都扔给丹尼,他就算不高兴,也要开始与贵族应酬交际,拉拢自己的人手——此时此刻,奥尔恍惚感觉自己背后有一只手,不断推着他在诺顿搅动风雨,而这只手,属于国王。

    “守律教的教皇冕下必将在一个月之内动身,访问诺顿。”这位枢机主教枯干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他再次向亲王行礼,亲王这回就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只是轻轻点头,但瘦主教毫无恼意。他又向奥尔行礼,眼睛充满了热情与善意。

    在他背后的法鲁曼,也面带笑意,只有胖主教,已经气得脸上的肉都开始颤抖。他的上任只是做了些蠢事,所以只是丢掉了职位,可他面临的未来却是要丢到整个诺顿,真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他会死得很难看。

    假如守律教真的正面与正辉教开始争夺国教,异族还真的从守律教的敌人,变成了合作者,至少是暂时的合作者。

    枢机主教背后的人类神父满怀期待地走到三个黄金箱子面前,站了一会儿却发现三个箱子都毫无反应,顿时一脸失落地退了回去,换成他身旁的血族圣堂骑士过来,抱起了其中一个黄金箱子。

    守律教的三个走了,还剩下光明教两个,正辉教三个。

    “你们的教皇没必要过来了,说说你们要用什么东西换吧。”

    法鲁曼终于皱了一下眉,奥尔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傲慢了,但只是一会儿,他的眉毛又重新舒展开了。气抖冷的胖主教此时竟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模样:“亲王阁下,殿下,我知道你们很爱自己的族人,正辉教也认为,现在的世界没必要继续过去野蛮的屠杀与对立了,今年之内,将会有三万异族,被送到波塞科尼,这些人将不只包括血族和狼人,还有魔女、德鲁伊与矮人,当然,两位也可以指定种族与年龄,假如我们教会有的,也是可以加入进去的。

    另外,我们正辉教彻底撤出诺顿的所有圣堂骑士训练营地。并从明日起,就将两处营地转交于贪婪血裔。”

    圣堂骑士训练营地,又名养殖场。北坎赛尔被奥尔搬光的,只是诺顿最大的一个营地。整个诺顿明明暗暗的养殖场,至少还有十几个。

    这些养殖场有的是各大教会共用的,但也有一些教会独自经营的,胖主教说要转交的,应该就是正辉教私营的。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胖主教劳艾普,包括光明教的法鲁曼:“你疯了吗?”

    胖主教根本不看法鲁曼:“正辉教的教皇,将会在一个月内出发,专为两位的婚礼祝福而来。”

    奥尔和亲王:“……”

    守律教还很谨慎地说是“来访”的,这个意思就是,如果凑巧碰上了国王的婚礼,也不是不能帮忙主持一下的,结果正辉教这就干脆是为婚礼而来了——国王可是还没离婚呢。

    但不给两个血族多说的机会,胖主教就直接朝外走,跟在他身后的人类神父和血族圣堂骑士都愣了,毕竟他们甚至都没拿黄金箱子。所以刚才胖主教承诺的是什么?给国王婚礼祝福的门票钱吗?他们正辉教的教皇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不但主动上门提供祝福,甚至还自费?

    “冕下!”奥尔和亲王对视一眼,拎起来一个黄金箱子,递给了圣堂骑士。

    这位圣堂骑士神色十分复杂,在接过箱子的时候,甚至躲避了奥尔的视线。他这一躲反而让奥尔想起来了,不久前他去烧伤女士的故乡,被一群教会人员埋伏的时候,就有这家伙。交手的时间太短,奥尔也没注意看他们的长相,倒是现在才让他认出来。

    再看光明教法鲁曼身后的圣堂骑士,果然,也是那天的熟人。

    其实打了这么多次,诺顿教会的高层,大概都和奥尔见过面了吧?

    “十分感谢,殿下。”胖主教十分有礼地道别,带着人离开了。

    只剩下法鲁曼了,他看向奥尔,问他:“晨曦?”

    “虽然我自认为是有一个有修养的皇家警察,但假如我再听见这个词儿从您的嘴里冒出来,大概就要忍不住殴打一位老人了。”奥尔的表情管理已经失控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五官剧烈扭曲。

    法鲁曼十分随意地耸了耸肩:“别生气,殿下。事实也正如您猜测的那样,三大正教,或者说很多教会,都与远古有着……商业事务上的合作。有些事情连我也觉得恶心——谁能想到,教会有时候也会认为自己做得事情太邪恶,以至于下不去手,只能交给邪教代劳呢?”

    他背后的圣堂骑士低下了头,甚至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

    而他的话,让亲王都抑制不住脸上的恶心了。

    “您杀了他?那么他们远古的那个……”

    奥尔挑眉:“拉索露?”

    “也杀了吗?”法鲁曼好奇。

    “不,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法鲁曼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异族啊,真是让人不得不嫉妒的存在,您与那位拉索露的强大,尤其让人嫉妒。但是请别误会,我其实早已经无意继续与您对抗了。和平相处不好吗?我看见了您对鱼尾区做得一切,我也知道,您正在教导着人类什么。

    趁着现在是难得的机会,我想问您一个让我已经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作为一个在现在的异族中,都格外强大的存在,您真的相信您所教导的‘平等’吗?您难道没意识到,这个平等的世界,本身就是在您个人力量的强权羽翼下,孵化的吗?”

    “我觉得,您大概是误会了。我其实一直都是强权的信仰者,我渴望的从来都不是人与人的绝对平等,人生下来,天生就不平等。我渴望的,是在强效制度与法律的加持下,在人们越界时,打断他们的腿。需要帮助时,拉住他们的手。这样的制度假如真的在我的强权羽翼下孵化,那将会是我莫大的荣幸。”

    奥尔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一直都是摸着蓝星过河的,但蓝星的超凡之人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与电影小说里。就算是故事里,假如这些超凡之人没能形成统一的管理,那普通人要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反派杀掉,要么只能呼喊另外一些英雄来救,自己则是彻底无力。

    而当超凡之人得到控制与局限,取而代之的也往往是和普通人几乎完全的割裂,他们成为了神仙、神祇。这情况基本上就等同于魔法时代异族对人类的奴役了,虽然现在异族很惨,但让奥尔带着异族回到曾经的情况也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那是开历史倒车。

    所以,此刻奥尔的高兴是真实的,他要是真能孵化出来这么一个东西,那就和孵出来一个龙蛋没什么区别。

    “即使您所建立的这个国家,只存在于您在世期间?”

    “……我很确定,当我在世时,已经尽我所能。当我离开时,应该依然留有遗憾。但,未来是未来人的未来。”奥尔想起了蓝星的一句话,“每代人都有每代人自己的责任。我完成了我的,假如他们没能完成他们的,我到时候也没办法从地底下爬起来骂他们,我已经永远的休息了。”

    至少,他们存在过,他们给世界提供了一种可能。

    “我承认,我有些敬佩您这位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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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教的教皇不会过来的。”法鲁曼看了一眼最后的黄金箱子,“融掉做机械生物吧。”

    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嘟囔着老了之类的,立刻搀扶他的圣堂骑士虽然年轻强壮却恭顺得像一只羊——所以神的牧羊人是这么来的?

    法鲁曼带着自己的圣堂骑士走了,随着房门关闭,奥尔打了个响指,房间中的几个角落响起炉火里突然冒出火花般的“噼啪”声,房中被留下的小手脚已经彻底被清理掉了。奥尔挥手,黄金箱子剩下的那点薄层,消失在了他的指尖。

    “……西大陆一定还发生了影响到了教会高层,至少是影响正辉教高层的大事,我们不知道。”一直皱眉沉思的亲王说。

    “?”奥尔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劳艾普很确定他的行为可以得到正辉教教皇的支持,他一口气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一切,甚至还不是他的底线。”

    “正辉教不能失去诺顿,甚至不能允许在诺顿地位的降低……他们在西大陆的局势这么糟糕了?”亲王的提醒让奥尔也反应了过来,“可我们没有任何的消息。”

    “去王宫,在马车上继续想吧。顺便给我讲讲,拉索露是谁?”

    “这个有点长……父亲,等等!”奥尔叫住了亲王。

    他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枚李子递给了亲王:“吃了它吧,父亲。”

    亲王对奥尔的信任是绝对的,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李子放进了嘴里。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李子,闻起来像李子,吃起来却绵软细腻,一口咬下去如咬在了一团奶油上,舌头刚尝到甜蜜的奶香味儿,它就自己滑进了喉咙,消失在了肚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舒畅的热流从腹部开始蔓延向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亲王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双手,戴着手套的手,看不见皮肤的变化,但亲王能清楚地感觉到蓬勃的热量充盈了指尖。

    在失去了深蓝之歌后,寒冷就开始不断地侵袭着亲王。在海上时,他以为这来自于重伤与不断的失血。当回到陆地上,奥尔治愈了他的肢体后,寒冷的感觉却也从未消失,尤其是手与脚,他的指尖甚至不时感到麻木,双脚则像是一直踏在冰水里。

    至于疲惫感,更是一直刺激着他的大脑。

    衰老和死亡,毫无疑问地包裹着这具本来也不再年轻的身体。亲王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可能会比原先认为的死得更快。不到十年,甚至只有五年?说不准能和国王来一个相伴而亡——如果真的发生了,也不知道三流小说的作家们,将会如何描写他们这对老年人的爱情故事?

    现在,他流逝的青春回来了,不是都回来了,但至少达到了他刚刚使用深蓝之歌的时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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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摸了摸自己的脸,奥尔正要用马赛克为他弄个镜子出来,亲王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镜。毕竟,他可是标准的诺顿贵族作派。

    “这段时间我的变化可是真‘大’啊。”亲王笑着抚摸自己的脸,“变来变去,还是现在这张脸看起来最英俊,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儿子?”

    最英俊的脸,也差不多就是第一次见面时,亲王的脸,至少差别不大。

    这就是奥尔向拉索露索要的宝物,一件确定可以恢复亲王生命力,延长他生命的物品。拉索露看似一直沉于地下,实际从未与世界脱节,奥尔相信,他拿出来的必然是对症的。至于拉索露会不会欺骗他……当然,有这个可能,但他都把奥尔安安全全地放了,而不是直接取而代之,这个可能就太小了。

    临走之前,奥尔去楼上客房看了一眼。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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