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拼出他的名字,除此之外,挤不出更多内容。
他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魏尔伦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却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除了刚开始的悚然,这件事情没有引起更多的负面情绪,也没有想要深入探究的迫切情绪,仿佛已经习惯了过去的黑暗与空白。
与过去的记忆相比,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更让他关注。
“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我恨一切!”
或许是长久得不到回应,憎恨的声音开始狂躁,激起情感的共鸣,引起浪潮,成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闷疼。
在疼痛中,魏尔伦的精神轻车熟路地浸入黑暗,沉入最深处,然后,看到了一扇门。
以魏尔伦现在的状态,他不明白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的怪异,也不知道这扇门的代表意义,
他只是看着这扇不太隔音的大门,感受着从门后散发的冰冷情绪,产生了一个困惑:
‘它在恨什么?有什么值得它憎恨?’
只在脑中的困惑似乎惊动了什么,憎恨的声音戛然而止,成为令人心惊的寂静。
怎么回事?
魏尔伦皱了皱眉,伸手抚上大门,但在想要推开的前一秒,被莫名的心悸感阻止。
他能感受到,如果推开了门,会产生他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但后果具体是什么?
魏尔伦不知道,想得多了,头又开始疼。
下一秒,魏尔伦感受到,在看到门时,另一道遥遥的呼应突然清晰起来,也让魏尔伦瞬间明白了呼应的来源。
在他身边,还有一扇和他相似,与他同源的门。
魏尔伦睁开眼睛,顺着感应,向左看去,对上了另一双初醒的钴蓝色瞳孔,懵懂无知,如掩藏在泥土深处的昂贵宝石,又如等待他人填补色彩的白纸。
这就是……他的同类?
魏尔伦怔怔地看着这双眼睛,几乎在猜想出现的瞬间,令他意外的惊喜和亲切从心中涌出,催促他坐起身,伸出手,试图再次感知与他相似的门。
“这位患者!请你不要乱动,躺下!”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打断了魏尔伦的动作,
魏尔伦茫然地回头,发现穿着白大褂的女士端着放满各种用品的铁盘,快步走来。
但最吸引魏尔伦目光的是右边床铺上的黑发青年,长卷发随着动作散开,露出了整张脸,金绿色的瞳孔正在安静地注视着他,里面的神色似观察似评估,莫名让他熟悉的神态。
这个人……又是谁?
魏尔伦的心紧了一瞬,某种慌乱的危机感在潜意识升起,即将触及神经,拉响警报时,黑发青年动了。
他发现魏尔伦的目光后,愣了一瞬,不知道如何反应般,脸上浮现了几分茫然与空白,过了一秒,他弯起了唇,微微对魏尔伦点头。
魏尔伦心中的危机感消散了。
·
他、此时名为兰堂的黑发青年只比魏尔伦早醒了十分钟,
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感知第一时间向他传来的不是外界的动静,也不是躯体的疼痛,而是无孔不入的寒冷,
心口仿佛出现一个大洞,冷风从里面呼啸而来,卷走身体仅剩的温度,消失不见,只余躯体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
或许是他的颤抖表现的太明显,他听到有人用陌生又熟悉的语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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