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事的话,我会比你想得……更加糟糕。”
“你想的并没有错,陈警官,如果是这样的话,阿姐她迟早会杀光洪义帮的人的——除非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将他们逮捕了。”
星熊微微蹙起眉:“我可以去问问阿姐当时去洪义帮人口贩卖窝点的原因,她从来不会因为我的职责而隐瞒什么,但……”
“但这就相当于提醒了她,她还有件事没做。”
陈补充道。
“是啊……”星熊轻叹了口气,“她是那种做什么事都不着急的人,灭掉洪义帮对她而言就和逛街一样,逛街这种事,可以是明天,可以是后天,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不敢赌……她被提醒后会不会一来兴致就去做了。”
“她就这么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吗?”陈咬了咬嘴唇。
“不是不放在心上。”星熊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阿姐做事,只会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兴趣,另一种是……承诺。”
“如果她只是兴致来了,想要解救那些可怜的人们,想要灭掉洪义帮,那么她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去做……即便如此,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能在阿姐动手之前逮捕洪义帮的人,她是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
“毕竟兴趣只是兴趣。”星熊无奈地笑了笑,“阿姐虽然很任性,但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分寸,她讨厌麻烦,再小的麻烦也讨厌,守规矩就会少很多麻烦。”
“用她自己的话说——我这样吃好喝好,每天都能找漂亮女孩子玩,为什么要发神经去放火打劫路上砍人,被魏彦吾烦这烦那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听到这里的陈对观月黎有了个新的认识:“我以为她是那种……‘我就是规矩’的人。”
陈的这句话说完,星熊突然不笑了。
陈的心也突然一沉。
星熊刚刚说的,是第一种可能。
“阿姐会变成陈警官你说的那种人。”
她微垂眼眸:“观月黎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不论善恶,不分好坏,不判正误。”
“如果是承诺的话,那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在表面上表现的多么不上心,就说明她在暗地里做了比之可怕十倍的打算和准备。”
“……她?”
那个好色无度,只凭一身蛮力的肆意横行的鬼族女人,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陈警官是觉得,阿姐让人这么害怕,完全只是因为她的力量吗?”
星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不要忘了……阿姐她活了多久啊。”
“她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无论是武力,还是心智。”星熊直视着陈,“她就是那种会竭尽全力撕咬下猎物每一块血肉的狮子,哪怕猎物只是一只老鼠。”
“被幽禁在囚笼之中,被驯化成奴隶,被剥夺人类最后一丝尊严的那些女孩们……该有多绝望啊。”
“如果阿姐许下承诺,要把这份绝望,奉还给那些人的话——”
星熊平静地说:
“我们不会有任何赢面,陈警官。”
“就算逮捕他们,阿姐也会提着刀走进近卫局,砍死洪义帮所有在拘留室的人,所有在审讯室的人。如果他们在监狱,阿姐就会去监狱,杀死洪义帮所有在监狱的人。”
她的声音向铁一样冰冷,坚硬。
良久的,肃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
“那么,你会站出来吗?”陈突然开口。
“……嗯?”
“我是问,星熊长官。”
暗赤色的眼瞳在此刻并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质问。
它的主人只是这样平静地询问:
“在那时候,要与那样令人绝望的敌人对抗的时候,你会站出来吗?”
“你会站出来,维护你心中的公道与正义吗?”
不等星熊回答,陈便说道:
“我会的。”
并不是勉励自己,也不是夸大其词,她只是认真的,非常认真的,陈述一件事实——
“我一定会。”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小姑娘,星熊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有否认陈口中的“敌人”二字,哪怕这两个字说的就是自己最爱的姐姐。恰恰相反,她表现得是那么……
欣喜。
那种在漫漫长路,又遇到了一位充满希冀和能量,大步前行的旅人时的欣喜。
“说起来……陈警官知道我作战时用的武器是什么吗?”
“……?”
“到那时候。”星熊弯了弯眼睛,“你会知道的。”
……
在结账的时候,陈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服星熊让自己买单。
她们在离开咖啡厅后,还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陈警官,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警官长官称呼着……有点生分了。”
“是有一点。”
“你叫我星熊好了,我嘛,我就叫你……嗯,小陈,怎么样?”
“……可以。”
“哈哈哈哈,别这么别扭嘛,指不定没几年我就得叫你老陈咯。”
“……”
“说起来,小陈啊,你最近负责什么任务?从那堆麻烦事里脱身也是不容易啊。”
“最近的任务……也没什么,一桩车祸。”
“车祸?交通部的人呢?”
“处理不了,移交到我这的,受害者是一个大商贾的儿子,现场的监控全被消了,在场的目击者……没有一个人愿意提供证词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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