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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 第 29 章 嘿!竟然还敢瞪小大……(第2页/共2页)

你教过我的,咱们道家,凡事都讲究一饮一啄,所以啊,我得给徐先生再补上一段情缘。”

    说完,潘垚秉气凝神。

    都说符用一点灵光,只见绛宫处的灵气氤氲于笔尖,随着落笔,笔走龙蛇,黄纸上的符文一点点被充盈。

    最后,潘垚心思一动,将【入梦相见符】的两处符文动了动,最后成了【相思符】。

    相思一词有种别致的韵味。

    含在唇舌间,轻轻一说,似乎就有种甜密的味道,还带一点点苦涩的涩然。

    不知是不是想着望气术下瞧到的孽缘,潘垚对徐昶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虽然,那些事还未发生,然而,偏见一起,饶是潘垚最近在修心窍,还是在符文里带出了这点小情绪。

    因此,这【相思符】的甜密少了一点,苦涩多了一点。

    潘垚瞅着桌上的【相思符】,愁大苦深。

    于大仙不放心,停了摇蒲扇的动作,几步凑近,问道,“这是怎么了?”

    潘垚:“这【相思符】,它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方才,我心中有所偏颇,画符时便带上了这份偏颇,梦中相思相见,本该是心意相通,两人间的爱情也该是势均力敌才对,但这相思符却失了这份势均力敌。”

    于大仙:“……说简单点。”

    潘垚觑了一眼小兰香,手虚虚的掩住嘴,说得很大声。

    “由这【相思符】入梦,小兰香是得势的一个,也就说是,它想做啥,梦中另一人也只能依着它做啥,拗不过它的。”

    小兰香停了咿咿呀呀的唱腔,若有所思。

    于大仙:……

    “它想做啥?你知道它想做啥!”

    于大仙抓着蒲扇,朝潘垚的脑袋拍去,直把潘垚追得满小庙到处跑。

    潘垚跳到屋檐上,坐在仙人跑兽旁边,朝下头叉腰生气。

    “老仙儿你干嘛?突然的发什么疯!”

    于大仙扶着腰大喘气。

    “你这个死小鬼,师父教训你,还敢跑跑跑?小小年纪就有花花肚肠,还知道人家小情人之间想做啥了?你就欺负老仙儿我腿脚慢,回头等你爸来了,我得让他抓你不可!”

    才说完,于大仙就泄气了。

    就潘三金那护犊子的蠢爹样,平时都要把姑娘捧上天了,他哪里舍得抓土土,抓自己还差不多!

    潘垚也是委屈不已,当下便嚷嚷了。

    “我又不是它,自然不知道它想做啥了,我管它要做啥子嘛!”

    她挨打挨得莫名,“老仙儿,你打人很痛的,我都还没告你状呢!”

    于大仙瞅了瞅潘垚,见她一脸的委屈样,还摸着被自己蒲扇到的胳膊,撅着嘴巴喊痛。

    显然,这事是他自己想多了,土土这话没别的意思。

    咳,好吧,不是小小年纪有花花肚肠,是老老年纪的有花花肚肠。

    于大仙讪笑,“好了好了,过来把符给小兰香吧。”

    潘垚气哼哼的跳了下来,身姿轻盈。

    “老仙儿,刚才的红包你没份了!”

    ……

    小兰香魂入了【相思符】,以情丝为引,只等徐昶入睡,它便能入他梦中,一诉相思。

    原先承载了小兰香鬼魂的戏子服瞬间黯淡了几分,带上了久远年代的色彩。

    于大仙将东西重新收到木箱之中。

    潘垚看着衣裳上漾着黄光的符文,轻声道,“等这符箓褪去颜色,小兰香便能走了。”

    小兰香入符的那一刻,潘垚只觉得心头一松。

    道破了三人孽缘,对潘垚而言,也是欠了份因果的,尤其是徐昶和江小青之间还有一段姻缘。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可见,这姻缘一事十分的重要,不过,这一刻,潘垚为他再补上了一段前世情缘。

    如此一来,一损一添,不亏不欠。

    倒也消了因果牵扯。

    于大仙:“啧,我看你就是瞧徐昶那小伙子不顺眼。”

    潘垚承认,“是不太顺眼。”

    要是顺眼,刚刚画符也不会心怀偏颇了。

    于大仙语重心长。

    “土土,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为善为恶,为谣为杀,为仙为佛,皆是心役之也。这次你心中有所偏颇,所以,这【相思符】也有了偏颇。”

    “可是,你不是寻常人,你是有大造化的人。”

    “这越是有大造化,有大本事的人,行事越是要谨慎,你知道吗?”

    随心所欲固然畅快,但很多时候,人需要克制。

    “我知道了,师父,下次我会更注意一些,好好的修炼心窍。”潘垚干脆的认错。

    于大仙摆了摆手,不再念叨。

    左右这次也没出什么大事,不就是两人谈情说爱时,有一个要听另一个的嘛。

    没事没事,听媳妇话才会发财!

    ……

    另一边,李燕芳喊了许家聪上家里来吃饭,她脸上堆上了假笑,对着徐昶不住的道歉道。

    “不好意思,就自家人随便吃一点,看您这通身气派,肯定是吃不惯我们这样的家常菜,我就不招待您了。”

    “没事的,阿姨。”徐昶笑着,还想再说话。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徐哥,你先回去吧,我回来还没在妈这边好好的待过呢,等我和爸妈唠叨完了,我再去寻你。”

    说话的是许家聪。

    徐昶朝他看去,就见许家聪的目光有些发飘。

    显然,潘垚的那句好朋友好中意,到底还是在许家聪的心里,划下了大大的痕迹。

    “那行,”徐昶满肚子的话都吞了回去,他笑道。

    “阿姨,弟妹,家聪,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们只管来找我。”

    转过头,他就对江小青笑了笑,温文尔雅。

    “弟妹,别和家聪闹脾气,他有什么不对,你只管和我说,我这当哥哥的一定帮理不帮亲。”

    徐昶同样有一副好皮囊,再加上他还颇为有钱,神态大方,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江小青还没说话,李燕芳心中先警惕起来。

    呸,衣冠禽兽!

    她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定一定,家聪有你这大哥,真是有福气。”

    “好了好了,我们走了,还得去白鹭湾抓鸡呢,小大仙说了,小青得涂点鸡冠血。”

    事关江小青,许家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对对,小青要紧。”

    草草告别徐昶,许家聪三人朝白鹭湾方向骑去。

    徐昶被留在原地,他看着慢慢远去的几人,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淡去。

    ……

    傍晚时分,江家在吃饭。

    饭桌上,李燕芳明里暗里的说着徐昶的坏话。

    “都说无利不起早,这世上谁不想发财啊?怎么的,他还嫌弃钱多,要将钱往外头推,特特领着你一道发财,要分你一半?”

    李燕芳一锤定音,“别傻了,他心里就是盘算着你。”

    被说盘算的许家聪,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江铭淇早就听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不像亲眼看见的那样惊叹相信,不过,事关自己亲闺女儿,他还是出言相帮。

    “不错,一兔在野,百人逐之,一金在野,百人竞之。家聪,你还是好好的想想,这朋友,他是当真要和你做好朋友的吗?”

    许家聪脸都愁皱了。

    过了今天,他是真怕好朋友这个词了。

    “爸,我知道的,我不傻,我有把这事搁在心上。”

    “小青那学生是有真本事的,我两只眼睛都瞧得真真的。”

    “我看书上有说,天机不能泄露,我想,她要不是看在小青是她老师的份上,这话,说不定都不会说。”

    许家聪认真,“爸妈,小青,你们放心,我心中有分寸。”

    “这次去了羊城,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到时,我自己也能去,大财咱们就不求了,我踏踏实实的赚赚小钱,讨讨生活,让家里人的日子过好过舒心,这才是正经的。”

    “要是家里不安稳,我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李燕芳和江铭淇欣慰,“成,你能说这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旁边,正在啃鸡腿的江宝珠瞅瞅姑姑,又瞅瞅姑丈。

    很多话她听不明白,不过,她算是听明白了一点。

    她同桌潘垚,那是有大本事的!

    想起念错潘垚的名字,姑姑和奶奶说这事的时候,说自己错把虎崽子喊做了猫崽子,饭桌旁边,江宝珠大大的张嘴咬下了鸡腿,鸡肉香得她将眼睛眯起,快活极了。

    嗯,潘垚是嗷呜垚,威风着呢!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今夜格外的安静,秋日时分,树上的蝉少了许多,只有一些还在大树的枝头,有气无力又倔强的鸣叫。

    六里镇的江小青和远在九龙镇的徐昶都在做噩梦。

    秋日的夜晚风凉,江小青满头的汗,两手揪着被子,青筋暴起,嘴里痛苦的喃喃着,骗人,不行,不能这样等含糊又破碎的字眼。

    许家聪听到动静,伸手拉动电灯线,一看吓了一大跳。

    “妈,妈,小青魇着了。”

    叫了一会儿,不见人醒,许家聪急急的连鞋子都没穿,咚咚咚的就去喊李燕芳了。

    李燕芳进屋,瞧见了也唬了一跳。

    “闺女儿?”

    “醒醒,小青醒醒……不怕不怕,妈妈在这呢。”

    也许是母亲那熟悉的声音,又或许是妈妈的轻柔的碰触,江小青慢慢的转醒,还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妈,家聪,我刚刚做了个梦。”江小青恍惚,“好可怕的梦。”

    “都是梦,不怕不怕。”许家聪安慰。

    江小青抱紧被子,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家聪,你去给小青烧点热水,这出了一身的冷汗,得擦擦身子再睡。”李燕芳吩咐。

    “我这就去!”

    许家聪去了厨房,李燕芳抱着江小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她还是小囡囡时候一样,声音温柔。

    “好了好了,妈妈在这里呢,不怕不怕了,就是做梦而已。”

    “妈,那不像是梦。”江小青迟疑了下,还是道,“梦里的事好模糊,就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我知道那是我。”

    “我,我……我好像和家聪离婚了,然后嫁给了徐昶。”

    在梦里,她没有被鬼掐屁股,自然也没有去芭蕉村寻大仙,更甚至,她没有一个叫潘垚的学生,江宝珠那黑丫头和班里的李仲意坐一道。

    一个黑猴样,一个瘦猴样,两人都皮。

    江小青觉得那像自己的故事,却又不像是她的故事。

    “在梦里,我和家聪经常吵架,他工作多,应酬多,有时候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香气,有好几次,我还在他领子里头发现了口红印。”

    “每一次,家聪都指天指地的发誓,说他真的没有胡来。对于口红印,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跳脚的直说,一定是别的姑娘趁他喝醉,轻薄了他,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

    江小青抿了抿唇,脸绷得很紧。

    一次相信,哪能次次相信。

    再好的感情也遭不起这样的争吵和怀疑,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争吵也少去。

    最后,在她心如死灰的要求下,两人离了婚。

    离婚的时候,看到许家聪黯然的样子,江小青也有些懊恼和动摇,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怎么就和许家聪走到了这一步?

    江小青神情恍惚,“妈,你知道吗?后来,徐昶他经常来看我,还劝我和家聪和好。但是,每次他一劝,我就更生气了。”

    “……更后来,我和徐昶倒是结了婚,也生了个孩子。”

    李燕芳听得心中发冷,想着潘垚今天说的批语。

    果然,下一刻就听江小青又哭了起来,“梦里面的我好难过,我撞见家聪在骂徐昶,说他恶心,说他害人……”

    “徐昶在那一直笑,他说他爱家聪,说以后他和家聪就是一家人了,家聪逃不掉的,他的孩子和家聪的孩子,他们有一样的血脉,是兄弟……”

    江小青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家聪骂得对,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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