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剑不是在神魔一战……还是仙魔一战？反正就是那次在断云门的时候，你的剑不是断了么？”

    “哎，神魔仙魔都一样，民间的版本还有叫妖魔一战的呢，”墨烟耸耸肩道，“那时候是断了，不过这几日不知道是谁给我修好了，还放到了御清堂还给了我，我这才刚拿到手，今天也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御剑。”

    “原来如此，”姬寒眉点点头道，“怎么，赤凛堂主大驾光临，是来给我看看你的剑？”

    “嗯哼，”墨烟哼道，“那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事情是来找你吃点心，你现在忙吗？”

    姬寒眉刚结束晨间的操练整顿，也还没有进食，回道：“不忙，这些时日城外的活尸少了许多，似乎是那驭魂的人不经常操纵了。”

    “喔，说到这个啊，”墨烟拽着她进了她的军帐，道，“上次来找你都忘了说，这事儿其实跟我有点关系。”

    姬寒眉疑惑道：“御风，这是怎么回事？”

    墨烟从纳戒里取出那堆糕点放到矮桌上，招呼她过来一起吃，慢慢跟她讲起了自己和君彻在鬼界的一系列事情。

    姬寒眉给二人倒了两杯粗茶，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听得聚精会神，墨烟更是讲得天花乱坠眉飞色舞，一惊一乍此起彼伏，讲故事的口才比那城里边儿的说书人还地道。

    “……最后，在本堂主英明神武的谨慎护法之下，问尘道长终于取出了傀儡种子，我师兄也摆脱了他人的控制，不必再被迫操控着驭魂炼魂了。”

    墨烟讲完，悠悠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很厉害，快夸我帅”的表情。

    姬寒眉很给面子地连连鼓掌称好。

    “欸，”墨烟又突然想起来了似的，满脸好奇地问道，“那常副将最近还有再因为私事找过你吗？”

    姬寒眉道：“有过一两次，他对此貌似还挺执着的。”

    “不过御风……”她又看了看墨烟，有些迟疑道，“你跟问尘道长又是怎么回事？”

    墨烟一噎，吞了口茶水才道：“什么怎么回事？”

    姬寒眉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两根手指比了一下，道：“就是……感觉你们走得挺近的。”

    “嗷，你说这个啊，”墨烟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又道，“我跟他好几次并肩作战的交情了，勉强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可能就慢慢混熟了吧。”

    姬寒眉毫不怀疑地点点头。

    二人又走出军帐溜达了一圈，墨烟清点了一遍御清堂的人数，皆是一个不少。

    远处，魏重峦和常琏两名副将正在商议着什么，各军帐的小兵们也都井然有序地自行练着法器。

    西京守城军如今士气高涨，尽管人数依旧不多，但基本上都在御清堂各武士的指导下能够完全发挥出法器的作用了，虽然和身怀灵脉的修士相比依旧差距悬殊，但用来对付没有脑子的活尸已经是不成问题了。

    天光大亮，艳阳之下，驱散了些许城外常年不散的雾霭和云翳。

    结界之外无甚异动，但墨烟知道，这片土地之下，正蛰伏着一只势欲吞天的怪物。

    九州大陆，难料沉浮。

    凌云观白梅院

    大雪纷飞，落霞山被覆盖在一层无暇的纯白之下，迎着凛冽的风雪巍然屹立。

    呼——

    破空声层层迭起，姜吟正在院中练着剑，剑气扬起地上的积雪划过一道白，裹挟着凌冽的罡风震落了梅枝上的些许残雪。

    白梅柔嫩的花瓣颤了颤，瓣上的几点细雪被剑气拂落，皎白的花朵却没有被其伤及分毫。

    呼啸的寒风吹不散满庭的淡香，大雪如絮般飘扬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挥剑的白衣少年衣袂翻飞，恍惚间仿佛是时隔多年的前尘旧事，但眼前的景象又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寒梅渐霜啊。

    君彻负手站在不远处，如墨的长发有几缕凌乱在寒风中，思绪不受控制地翻涌，暗叹一声不禁心生感慨。

    他望着眼前专心舞剑的小徒弟，观察着他还有些不够纯熟的剑招，时不时出言指导两句。

    “问尘长老！”

    一个刚上山不久的白衣小道士冒冒失失地闯进院子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喊道：“问尘长老！观主出关了，说要见您！”

    慈玑观主？

    闻言，姜吟练剑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没事，你继续练。”

    君彻抬手示意他继续，自己跟着那个跑得脸色红扑扑的小道士走出了白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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