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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r />     她甚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思考到底是那位朋友姓“苟”——林誉之口中说出的词语是小狗吗?还是小苟?小勾?

    林格不记得林誉之说过什么低贱下流的脏话,他连情,动都礼貌。再如何被撩拨, 也顶多喘着气, 用大拇指侧面摩挲着她的脸颊, 垂眼,压低声音问怎么这样会夹。最出格的话语,莫过于轻轻扇一扇花瓣,问流这么多是要给谁看。

    仅此而已。

    他从不说出什么以骚做前缀的词语,更不会叫出小,母狗这种词汇。那些过于通俗的词语被他从语言库中删除,倘若真要用动物来形容她,林誉之也优先选择小猫, 小兔, 小松鼠, 这些很少拿来骂人的物种。

    林誉之的反应过于自然。

    自然到林格忘掉了前天看到的简讯。

    林誉之起身。

    林格嗅到他身上淡而柔的气味,干净,舒缓, 熟悉,她一时想不出, 微微皱眉,思考它的来历。

    澄净的水从细长的壶口中缓缓注入玻璃杯中,清冽微涩的柠檬味配合柔和百合花味道, 林誉之握住那透明的玻璃杯,侧身, 递给林格:“不需要和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林格接过那杯水, 喝了一口, 润了润干燥的喉咙,镇定,“解释我昨天为什么加班那么晚吗?”

    “林格,”林誉之连名带姓地叫她,“别插科打诨,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林格说,“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奶大的孩子?凭什么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没有读心术。嘴长在你嘴巴里,你还想让我说出来?”

    林誉之说:“你昨晚去见的那个小狗。”

    林格想了两分钟,才短暂地将人和称谓对上号。她晨起时只吃了酒店自助的沙拉和水果,嘴巴有些干,低头又饮一口水,再抬头望林誉之:“你在说什么话,发烧了?”

    “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林誉之抬手,阻止想要离开的林格,“我不是说,聚餐结束后给我打电话吗?”

    林格说:“我也说过了,太晚了,没这么必要。”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林誉之说,“等了你一整晚。”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刻也没从林格身上移开。声音平稳,没有一丝颤抖,只在开头的“一直”两字上咬了重音,像敲下了钢琴的A2。

    “我没有让你等,”林格说,“——别张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是爸妈要你管我,对不对?别忘了,你只是我哥哥,还不是亲的,只是我爸照顾过你一阵而已,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也少给自己找借口。怎么?你再想管天管地,也管不了老子拉屎放屁。”

    她长长一串话,一口气说完,林誉之没有打断,只是听她讲。

    林誉之说:“你已经很久没有直白地对我说这种话。”

    林格满不在乎:“你知道我什么德行,我最丢脸的样子,你也见过,现在说几句脏话怎么了?”

    “别兜圈子,”林誉之说,“回答我的问题,林格。”

    说到这里,他垂眼,瞥见林格脖子上一片微微的红,颜色稍深。

    在她发丝遮盖中,若隐若现,隐约有指痕,像一只吸血鬼留下的印记。

    林誉之脸色微变,迈一步,低头,一手抓住林格后脖颈,完整掐住,另一只手触碰着她脖颈上的这片红——按上大拇指。

    没有细看,林格手中水杯中的水恼怒地扑来,兜头浇了他一脸:“林誉之!你疯了!”

    温热的,氤氲着柠檬与百合气味的水就这么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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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誉之连上,头发上,这是她第二次泼林誉之水,大约也不会是第二次——林格挣扎,如一只狼企图挣脱捕兽夹——直戳戳向林誉之亮出她锋利的獠牙——

    “怎么弄的?”林誉之不在意水,只问她,“你脖子上这块儿,谁抓的?”

    挣扎中,林格手中玻璃杯跌落在地,啪啦一声,玻璃粉身碎骨的清响。

    裂开了一地的狼藉。

    林誉之好似没有听到,只看她脖子上的明显抓痕:“他敢对你施暴?”

    “现在是谁在施暴?”林格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愤怒,“你过分了,林誉之,我爸妈拜托你照顾我,也只是一个说辞。你没来的时候,我在这里生活得就很好。”

    林誉之不松手:“多好?怎么样算好?差点被骗解约费的好?”

    林格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帮得了我这次,还能帮我下次吗?”

    “为什么不能?”林誉之低头看她,细细的,像是要从她眼中找寻一些熟悉的东西,他重复,“为什么不能?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可以。”

    “以后我们都会结婚,各自成家立业,谁用你照顾?我有胳膊有腿,难道没有你,我就不能生活了?”林格说,“更别说,你只是我没有血缘的、名义上的哥哥。”

    林誉之说:“我倒希望我们现在有血缘关系,林格。”

    林格愣愣看他,满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不敢再出口。

    她第一次从林誉之口中听到这种话——这种——

    之前他们最怕的就是有血缘关系,最不想真正地和对方成为“亲人”,成为“一家人”;

    现在的林誉之,在清晨,在阳光大好的时刻,捏住她后脖颈,一字一顿地说,倒希望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林格的大脑短暂地缺氧,她忽然不能看穿此刻的林誉之,无法洞悉他的目的。

    她有些晕眩,需要缓一缓,再缓一缓。

    “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亲妹妹,”林誉之说,“你这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爽,撩拨完人就走的坏心眼……”

    林格猜测他大约是想说“东西”。

    林誉之还是没有说出这两个字,他在此刻停顿几秒,默然将它跳过,像悄然放下的橡皮刀。

    这个时刻也不会说出侮辱她的话。

    他只是压抑着,压抑着——就像从前十几年前一直习惯了那样,所有情绪都被压缩,真空,塞进小小的罐子里,丢进阴暗角落中。

    “要不要我和你说,我现在有多希望你是我亲妹妹?”林誉之忽然笑了,他原本在摩挲林格脖颈上的那道红,此刻手上移,触碰着她的嘴唇,捧着她的头,仔仔细细地看她,“我希望我们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有相似的地方,相似到一出门,别人就知道你和我有联系,就知道你是我妹妹。”

    林格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手指催发着她肌肤的颤栗,一路过去,如浇在跳跳糖上的水。

    “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小时候躺过同样的子宫,从同样的母体中吸取营养,”林誉之说,“我真希望能和你浸泡在同样的羊水中,从你刚出生就看着你,陪着你。”

    血缘将是他们之间最坚韧的纽带,牢不可分。

    无论再怎么分手,再怎么争吵,再怎么决裂——

    他们都会是兄妹。

    永远都不能变的兄妹。

    割手腕放掉一身的血,尖锐薄刃刮掉所有皮肉,抽出筋,打碎骨,化作灰碾成尘,他们也都是兄妹,一辈子就该一起生活的兄妹。

    林格喘口气,她觉得林誉之的状态很糟糕。

    他并不是那种大吼大叫的震怒,但比那种提高的声音更可怕。

    林格不打算再继续和他争吵,在此刻激怒林誉之似乎会有糟糕的后果;权衡片刻后,她闭上眼睛,说:“你掐得我脖子很痛,我晚上还有直播,不想对每个同事解释,为什么会被哥哥掐红。”

    林誉之松开手。

    他说:“如果你是我亲妹妹,是不是,现在我帮你,以后帮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林格说:“你不是想让’照顾’理所应当,你是想让’管控’变得理所应当。”

    “林誉之,你看,我在这边的夜生活,和什么人约会也好,吃饭也好,不回家——都不需要向爸爸妈妈报备,”林格说,“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对你讲?你是我什么人?”

    林誉之说:“暂时?暂时住在这里?”

    “嗯,”林格说,“等妈妈下次回扬州,我就搬走。”

    “你想搬到哪里去?”林誉之看她,“为什么要搬走?”

    “因为你,”林格提高声音,“林誉之,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你还记得你是我哥哥吗?是之前谈恋爱太久,你忘掉了该怎么做哥哥?”

    “忘掉的人不止我一个吧,”林誉之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会吃醋,那你昨晚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是之前谈恋爱太久,你忘掉了该怎么做妹妹?”

    同样的话反击回来,他不会如林格一般尖锐,只是定定看她。

    他们的脚下,光洁地板上,是跌碎的杯子和淋淋的水,破碎的玻璃渣有着钻石般的光芒,浸泡在微涩的柠檬百合水中。

    他们都知道对方怎么想,都知道对方的目的,都在等对方先忍不住。

    “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林誉之停下。

    林格仰脸,她承认:“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大声讲电话,故意在你面前约其他男人,怎么样?我现在敢向你承认,你敢告诉我吗?你敢现在就说,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吗?你在以什么理由吃这些醋?”

    “那你呢?”林誉之说,“你究竟怎么看我?你以什么样的心态故意刺激我吃醋?你话里话外都在逼我承认我没放下,你呢?你放下了吗?”

    他终于问出口,沉沉:“林格,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第25章 破冰 雨与日

    ——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继续。

    林格没想到他会在此刻赤, 裸,裸地坦诚,毫不遮盖地揭出曾经那一段昏头的过往。

    昏头, 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贴切的形容。

    贴切到此刻的林格短暂开启回忆, 那种暑热的水汽就充满她整个大脑。

    结婚的“婚”, 女字旁,昏在右,都说女性一旦昏了头,就会步入婚姻——

    林格昏了头,才会同林誉之稀里糊涂地跨越那最后一道界限。

    开启这段不见光关系的人是她。

    彼时距离林格亲吻林誉之的手过去不久,而这“醉酒”的借口并不能说服林誉之,对方刻意躲避林格好几日,甚至连例行的兄妹交流都没了。

    晚餐后, 龙娇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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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会儿电视就回去休息;林誉之洗完碗, 好似没看到沙发上的林格,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林格抱着抱枕,扭头去看林誉之, 始终没能收到任何回应。哥哥沉默到像只是一个家政机器人,没有任何可以和她顺利沟通的程序。

    记忆中的林誉之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他对二人的亲密关系持激烈的排斥态度,或者说,抗拒。他抗拒着林格那超过妹妹身份的亲近, 也严格恪守属于兄长的道德底线,以至于展露出刻意的疏远。

    但在疏远之外, 他仍旧如以前那般照顾林格, 替她洗被弄脏的衣服, 照常做一日三餐,工作——兼职结束后,给她带最爱吃的街角那家店中冰激淋,放进保温杯中,塞进包里,到家后打开,只化了底部,上头的冰激淋球仍旧是圆圆的,用小勺一点点吃。

    林格想,当初的她,就是被林誉之这种疏远和亲近吸引得更深。他的排斥令林格更加渴望靠近,而对方偶尔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细心则像鱼饵,纵容的鱼饵。

    他约束着妹妹的行为,却又放纵了她增长的爱意。

    这种增长的爱意最终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们岌岌可危的亲密关系。

    冲垮防线的最后一滴水是林格的受伤,她在切西瓜时不慎切破了手指,伤口不深,但流的血多,看起来狰狞。龙娇在房间午睡,林格在厨房里,默不作声,想用水龙头下用活水冲伤口。

    如果不是林誉之从背后握住她的手,那凉水就已经刺透了她的骨肉。

    林格噙着一点泪,手指疼痛倒是其次,她只是觉得委屈。说起来也怪,林誉之不来,她不难过,他此刻一声不吭地用柔软的纸巾擦拭着她手上的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说不出的可怜。

    林誉之沉默地为她包扎伤口,医药箱在他房间,林格也是冷战以来第一回 进入这里。窗帘半掩,露台上下着濛濛的小雨,是独属于扬州的闷热雨季,好像掉落在手掌心的都是温热的白开水。房间小,两个人同时站立更显狭窄。林格坐在床上,眼下挂着泪,看着林誉之在那边翻药水裁绷带。

    林格不哭出声,只是一直掉泪,安安静静地往下淌。林誉之给她包扎好手指,一抬头,看见她泪汪汪的一张脸,抿了抿唇,还是抬手擦干。

    “哭什么呢?”林誉之低声问,“痛?”

    林格摇头。

    她不觉得痛,强力的委屈已经淹没了那仅有的痛。林誉之低头看她的手,捏住她掌心、按了按手腕,大约是想看看她的手有没有受伤。林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林誉之低头的时候,用力吻上他的唇。

    林誉之没有推开她。

    林格想,那个时候的哥哥大约是被她吓到了。

    她也被自己吓到了,好像那个时候的自己被什么肮脏的东西附体。完全不想在乎林誉之是什么想法,也不在乎今后两个人该如何相处,林格的脑子里只剩下得到他这一个想法。

    她抱着这是最后一次接吻的心情而去,生涩又艰难地尝试着去引诱他。那时候的林格说了些什么?她口齿不清地说好喜欢哥哥,非常非常喜欢,林誉之已经好久没有理她,她都快要委屈死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可以。

    林誉之没有用力推开,像是怕不小心弄伤她,无论她如何亲吻,他都僵硬得像一块儿冰川下的石头。这种冷硬的态度最终在林格流着泪哭出声时软化,感到深刻挫败感的林格垂下头,她呜咽出声,不敢惊醒了卧室里的龙娇,连声音都压抑着。

    被她亲了一脸唇膏印的林誉之低头,沉默地擦着她的泪,无论怎么擦,那些液体都会源源不断地涌出,像一口止不住的喷泉。

    林格只听他说了句:“我要被你逼疯了。”

    大约是,也大约不是,因接下来的心跳完全盖过她所有听觉。

    林誉之捧住她的脸,压上她的唇。

    和林格那种毫无章法的吻完全不同,林誉之的吻更细致,耐心,耐心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兄长应该有的安慰吻。在林格憋不住换气呼吸的时候,林誉之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拉住她完好的那只手,引导她去触碰胸膛。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誉之低声说,“自己来拿。”

    “只要你要,我都给你。”

    林格想要的东西很多,她的理智在触碰到林誉之的那一刻就已经全盘溃散。她的感性永远都超乎理性,更何况那时她正在同林誉之接吻。吻到理智丧失,丧失到不知两个人是否都开始发烧,还是露台外的雨令这个狭窄的房间更加沉闷。

    她只知他们在爱。

    露台外整个世界都在雨中堕落,被遗忘在门外的月季和植物遭受着潮湿的、闷热的、剧烈的暴雨,室内两人死死压抑着声音,都强行撑着,不想克制不住的动静惊醒了熟睡的龙娇。

    这是多年前他们关于对方的初体验,由雨水、眼泪、克制、委屈和激烈组成,兑了两滴不知名的爱。

    也是他们那见不得光关系的起始。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现在的林誉之站在林格面前。

    他穿着和她第一次做,爱后穿的那件睡衣,地板上是透明破碎的水,那些碎裂的玻璃渣明晃晃地折射着光线,看起来像那日浓厚的雨。窗外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他们已经走出那场大雨,但大雨留在了心里。

    林格说:“我没这么想过。”

    “让我承认自己还记得当初那些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林格说,“好,那我现在就说,说我现在还记得那些,记得特别特别清楚,包括你是怎么掰开我的月退,怎么埋头舔的?还是想让我说我记得你是怎么让我看你一点点进来的?那些细节我都记得,但有什么用吗?”

    林誉之说:“格格。”

    他叫着林格的昵称,和以前一样。

    格格。

    那日闷热的小屋里,他也是这么叫她。一边抚摸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边将她的月要往上抬一抬,低头轻咬她一小块儿腮。

    “分开后的这几年,”林誉之说,“我一直都在想你。”

    林格说:“你是想我,还是单纯的想女人?”

    林誉之并不如他看起来那么冷情寡谷欠,在卸下“哥哥”这层外壳之后,他展露出的热烈令林格都招架不住。屋外的龙娇在睡觉,他抬手捂住她嘴巴,捂住那些因狠凿而出的音节,拽回想要往外爬的脚腕。那时候的林格就意识到,林誉之并不是他看起来的那样,他如此善于伪装。

    所以,林格问林誉之:“当初你也不是没有爽到吧,林誉之,别把自己当成唯一的受害者。”

    她这样的话令林誉之皱紧眉头,他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林格说,“林誉之,你凭什么站在道德高地指责我?”

    林誉之说:“现在呢?”

    他沉沉地说:“你现在选择那些肮脏的男人,又是为什么?我可以原谅,原谅你和我分手后的正当感情,但——”

    “你有什么资格说’可以原谅’?又是什么立场?”林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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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林誉之。”

    林誉之不说话。

    林格不讨厌林誉之的沉默,她知道林誉之惯常用沉默来遮盖他那些隐藏的、热烈的情绪。他在初回时就扯破了她的文月匈,还在外面龙娇叫他名字时,若无其事地说,妹妹出去玩了。

    林格永远记得他那高超的伪装术,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门,午睡后的龙娇打算去买菜,叮嘱林誉之等会儿把西瓜切开,等妹妹回来吃。她完全不会对门后的事情起疑,也不会知道,她所放心的孩子,正把妹妹按住,如发,热期时交,媾的野兽,浓厚的、蒸腾的呼吸水汽如露台上不停歇的落雨。

    正人君子不是不会说谎,相反,没有人能分清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谎言。

    龙娇和林臣儒分不清,林格也分不清。

    “你只是我哥哥,”林格说,“不是我的男朋友。”

    林誉之说:“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我。”

    “喔,那是骗你的,”林格说,“我都说过了,那些是年轻时候犯的错,我那时候太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暧昧,什么是一时兴起。”

    林誉之点头:“你现在又把我们的’初恋’定义为’一时兴起’。”

    “随便你怎么想,”林格说,“你觉得什么都行——反正我现在没任何感觉。”

    “如果没感觉,昨天为什么试探我?”林誉之盯着她,“为什么?”

    “出于对自己那恶劣的占有欲,”林格笑了,“如果你有一个用得还不错的玩具,不小心丢了,后来又找到了——你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把它当作新玩具吧?”

    林誉之笑:“玩具,挺好,又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的新形容。”

    林格不看他的脸,转过脸,若无其事:“随便你怎么样,反正现在我是试探出来了,你现在对我还是别别扭扭的。我也不是那种看不懂人脸色的人,也不喜欢碍人眼,你要是觉着不舒服,今天我就搬走。”

    说完,她转身要走,又被林誉之叫住:“别像小孩一样冲动——小心脚下玻璃。”

    林格听到提醒,及时收住脚,在踩上去前堪堪停住,挪开一步。

    “你留下,”林誉之说,“你一个人出去住不安全,我搬走。”

    林格猛然转身看他:“你神经病啊?”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林誉之说,“你继续住在这里,等妈回来,我再过来。”

    “别说什么是为了保证我安全,你是怕我搬走后就管不住我了吧,”林格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林誉之,承认吧,你就是想上我。”

    林誉之说:“少用这种肮脏的话来刺激我——玻璃,抬腿,往右走。吵架归吵架,你低头看路。”

    “谢谢,”林格低头看,避开那一块儿尖锐的玻璃碎片,“以后别管我,我又不是你亲妹妹。”

    她回卧室,不多时,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这一回,林誉之没有拦她。

    林格重重地关上门。

    她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三天。

    公司和酒店谈好了协议价格,是正常房间单日价格的三分之一。

    虽然不是什么奢侈酒店,但服务什么的倒还可以。林格的教练日日督促她吃减脂餐,有一日还特意过来盯着她吃,顺带着又兜售出十几节私教课——

    林格确定自己没有想起林誉之一次。

    比上一次分手好多了。

    她照常吃饭,上课,工作,休息。工作是调休制度,在调休的这两天,她把行李放酒店,自己去天津玩了一圈。

    回来的第一天上午,林格一觉醒来,就接到了林誉之的电话。

    第一个,她没接。

    第二个,她说了句没空就挂断。

    林誉之不厌其烦地给她打了第三个。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林誉之说,“听我说完。”

    “说吧,”林格冷冷,“让我听听你狗嘴里还能吐出来什么象牙。”

    “林爸和妈登机了,下午就到,你不在这里,我没办法向她们解释,”林誉之说,“回来吧。”

    林格不说话。

    “妈妈很想你,”林誉之说,“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

    林格仍旧沉默。

    林誉之说:“家里面的门铃已经九十七个小时没有被你碰过了,它和你忘在这里的杯子都很想你。”

    林格说:“还有呢?”

    “还有,”林誉之说,“今天水果店里上了枇杷,很新鲜,是扬州的枇杷,我买了些,味道还不错。”

    隔了两秒钟,他说:“回来尝尝吧,格格,我——”

    林格呼吸轻微。

    林誉之说:“我做好午饭了。”

    第26章 勉强 默契与包容

    “是你最爱吃的清蒸狮子头, ”林誉之说,“林爸给的配方,我试着做了做, 还可以, 还是不如爸做的好吃。”

    林格才刚刚睡醒没多久, 坐在床上,头发还是乱的。

    她头发多,晨起也像野草,蓬蓬松松的一大片,她伸手揉了揉头发,握着手机,转身,眯着眼, 看到外面热热辣辣的阳光。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接纳林誉之的下一句话。

    不是期待对方说什么, 她只是没想好怎么回应。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吵架, 也绝不是林誉之第一次主动找她来“和好”。

    人不是严格按照程序执行、严丝合缝的程序,性格不同的人相处,怎会没有丝毫摩擦。

    有时是林誉之低头, 有时是林格道歉,俩人吵架吵得激烈, 和好也永远都是别别扭扭。

    “今天送来的鲢鱼也新鲜,我顺手做了拆烩鲢鱼,”林誉之说, “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来, 也刚好帮我试试咸淡。”

    拆烩鲢鱼是经典的扬州菜, 林格喜欢吃鱼,但龙娇术后对鱼腥味比较敏感,家中已经很少再做。

    林格终于说:“我下午回去。”

    “几点?”

    林格问:“爸妈几点到?”

    “一点五十左右到机场,”林誉之说,“我准备十二点出发去接他们——今天休息日,路上可能会堵车。”

    林格看了眼时间:“……行,我一会儿打车过去。”

    林誉之说好。

    两个人客客气气地道别,林格趴在床上,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几遍,又爬起来,给教练打电话说晚上不去练了。

    教练自然是说好,又提醒她,注重饮食注重饮食,可别放开了大吃大喝,这些东西都对她的塑形不利。

    林格答应。

    舍友群里的消息乒乒乓乓地响,舍长王楠楠在五一这日结婚,开始派发请帖。她们大学四人间,毕业之后,留在这里的就两个人,一个林格,一个舍长王楠楠,剩下的另外俩舍友,李水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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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木木都各自回了老家。

    林格看了眼婚礼举行的酒店,离得不远。

    她在群里回消息,说一定准时到。

    发完后,又看王楠楠艾特,问她。

    王楠楠:「你那个形影不离的哥哥来吗?」

    王楠楠:「哥宝女」

    上学时,林格和林誉之学校离得不算远,也不近,3.9公里,步行加公交或地铁,二十到三十分钟不等。

    每个周末,林誉之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坐车来看她——刚开学的时候,他就请了一宿舍人吃饭,彼此都认识。

    有时候,林格身体不舒服,或者想他了,林誉之也会赶在无课的时候过来看她,陪她在校园走一圈,聊一聊,再独自坐车回去。

    很少住在外面,酒店价格高,林格宿舍查寝严格,一般也没有这个必要。

    后来和林誉之分手,林格对舍友的说法,也是哥哥毕业了,离开了这里。

    挺顺利成章的。

    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存在的这一段感情。

    林格回:「他不去」

    林格:「他工作忙」

    只回了这么点,她又看了几眼群里的讨论,好友结婚,自然是都要过去。几个人商量着准备婚礼迎亲时候的小游戏,林格按了按有些落枕的脖子,收拾东西,退房走人。

    吵架的后遗症在林格回家的途中才逐渐显露,那些被刻意遗漏的情绪,随着距离的缩短而缓慢蔓延。

    她尝试不去多想,就像之前第一次去看心理医生那样,远离那些令她不适的、焦虑的东西,不去想,不去看。

    林格一直都是个心大的姑娘,心大意味着少往心里藏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各类情绪也从不藏着掖着。

    曾今,大半夜里,林格情绪上头,晚上不睡觉,光着脚跑进哥哥房间里,跪坐在林誉之床上,伸手把他摇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提建议说要不咱俩去私奔吧——既然你害怕爸妈不同意,那我们就私奔,走得远远的,逢年过节再回来。以后在一块儿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户口本上不是一家人,你快快去做结扎,结扎后我们就更加毫无顾忌了。

    熟睡中的林誉之被妹妹弄醒,一边拿被子去裹妹妹赤着的脚,一边压低声音骂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有病啊?

    林格不说话,看着林誉之坐起来,看着他拿手机。

    林格问林誉之你干嘛呢?

    林誉之擦了擦眼睛,终于适应了突然的光线,他皱着眉说我查查,附近哪家医院能给男性做结扎。

    又让林格小点声,别现在动手动脚,套子用完了还没买,爸妈觉浅,晚上别搞,别把他们惊醒。

    有什么事,等明天爸妈出门后再说。

    两个人一直这样,一个说,一个做,以特有的默契互相包容。

    一起外出的话,也是林格一个“社交悍匪”,丝毫不顾忌外人眼光。路过放她喜欢歌曲的店铺,她就能大声跟着唱,或者来一段即兴solo,人来人往的景区里,她拍照时也能舒展到好似这是独属于她的舞台。

    林格遇到谁都能侃,就算是路过一只狗,她也能聊上几句。

    每次林格“强悍社交”的时刻,林誉之都默默地站在角落,要么看书,要么给她拍几张照,并做手势禁止林格靠近。

    走出一段距离了,林格才问林誉之,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林誉之淡淡说,和疯子站一块儿太丢人了,出门别说你是我妹。

    一边又递过去相机。

    “看看这张,拍的你还挺好看。”

    ——这些她无比心大的瞬间,在分手后的回忆里都成了缓慢的割肉刀,一点点凌迟她敏感的神经,

    林格在出租车上睁开眼睛,看向玻璃车窗外人来人往的人。

    她想,或许过段时间,又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林格在十二点整按响门铃,在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林誉之从楼下下来,亲自帮她开门,拎行李箱和包。

    “改天去物业那边,把你面容信息录上,”林誉之说,“下次忘带门禁卡也方便。”

    林格说:“不用,反正过段时间我就搬走了。”

    林誉之倾身,按了电梯按钮。

    “不录也行,”林誉之说,“看到那个呼叫面板了吗?按最下面那个警卫的标记,我不在家的话,他们也能帮你开门。”

    林格说:“我过段时间搬走。”

    电梯门缓缓合上。

    林誉之一动不动,看着电梯上行的那个标记。

    良久,他叹气:“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林格说:“我哪里能伤得动您。”

    “你这样忽然不理我,”林誉之说,“我很难过。”

    “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林格说,“我不吃你这套。”

    “不是装可怜,我是在讲事实,”林誉之侧脸,看妹妹的脸颊,“哥哥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

    林格说:“错在哪儿了?”

    “错在对妹妹的管控谷欠过盛,”林誉之说,“也错在不该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和妹妹争吵。”

    林格抬头。

    她其实能轻而易举地从林誉之身上看到时间流逝的痕迹,他的皮肤,已经不再像高中时候一样,完全看不到毛孔的细腻;他的眼睛也不再干净透彻,手掌上有多处劳作后的痕迹;肩膀更宽厚,肌肉更结实——

    他已经从她刚开始喜欢上的干净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性。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林格说:“还有呢?”

    叮——

    电梯门开。

    林誉之叹气:“饶了我吧,格格,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好面子,给我留一点做哥哥的尊严吧。”

    林格不吭声。

    她其实能隐约感受到林誉之的情绪,他们都在竭力去小心翼翼维持好做为“兄妹”的秩序。他们和其他人不同,没有“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这样的后退一步,没有血缘的两个人,倘若不开启恋情,“兄妹”还是他们亲密关系的遮羞布。

    他们都知道未来几乎不可能。

    周围亲戚朋友的视线,年迈父母的期许,他们常年累月以兄妹想称,还有那秘密的、充斥着浓重体,液气味的地下情。

    林格都不能确定有没有爱的“地下情”。

    林格说:“那你以后不要再管控我的交友。”

    林誉之问:“哪种交友?”

    林格说:“两种都有。”

    “你说的是哪两种?”

    “你现在心里面想的那两种。”

    一来一回,你来我往,不动声色地将感情默契地踢来踢去。

    林誉之用钥匙打开入户门,侧身,示意林格进去。

    “我很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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