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前，柳传家让许布扶着车。他拿着螺丝刀，给自行车按上了车牌子。又叮叮当当在自行车大梁上砸了钢印。小跑着把工具送回所了。

    回来时，手里又拿着一捆麻绳，把两个麻袋摞一起绑在车座后面。一个绑在横梁上。

    “走吧。等中午到了公社。让我镇里的同事帮忙做个登记。咱车在镇里就也不怕丢了。”

    柳传家扶着车把，推着车往前走。许布在后面帮忙扶着的两个麻袋。

    天刚亮一点，路上还没有行人。

    两个人一台车就这样安静的走着。

    “小布，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她是不是耳朵听差了。

    也不管许布没有接话，柳传家继续说。

    “小布，我有。那年冬天，我刚当上公安，熬了几个夜，破了个案。那天回家有点晚，后妈灌醉了我爹，锁了门不让我进门。

    我在家门口坐着就昏睡过去了。是那女孩看见了，把身上唯一的棉袄脱下来盖在我身上，回家搬梯子翻进我家，把我连脱带拽的搬进了屋。

    要不是那个女孩，我估计我就算冻不死，也得冻得生场大病。

    那个小女孩一到秋天，天不亮就跑到附近山脚下，往家弄柴火，累得边背边哭。

    回到家还跟妹妹笑着说。她弄完柴了，妹妹就不用去了，今天也不用挨骂了。

    这个小女孩上高中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好。被同桌女孩子嫉妒，找了五六个人堵在胡同口，诬陷她偷东西。

    她高高的昂着头，有理有据的去辩解。一个人对战五六个女孩，即使打得鼻青脸肿，依然一点不妥协。

    这个小女孩自己捡了废品卖，攒点钱。就买点不要票的冰糖给两个妹妹吃，自己就吃点碎渣。

    这个小女孩，夏天下大暴雨，奶奶不让出门。她宁可自己回来挨骂也要拿着伞出门接父亲下班回家。

    这个女孩善良，懂事，勇敢，自强，自立还孝顺。在逆境中不低头，不退缩。

    小布，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我好像不认识吧，呃……。”越说许布越迷茫，柳传家说的这些事好像挺熟悉的。

    “那个女孩就是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我心里也只有你。

    每次你看见我，都喊我柳大哥。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你当妹妹，都是当媳妇看待的。

    前天家里后妈给我定的亲，我根本不知道。你放心，昨天下午我就让我爹给退了。这辈子我就只想娶你。”

    听见柳传家这样说，许布有些手足无措害羞地说，

    “柳大哥，我……”

    “小布，你别紧张，也不用着急答复我。你好好想想，别有负担。这几年我都等了，不在这一时。

    你这不是要下乡了嘛!这些话我现在不说，我怕下乡你要是遇上别人，我连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人接下来就沉默了。

    来到汽车站，柳传家拿出介绍信，快速买了两张票。

    柳传家让许布在车下看着东西，他来回搬了三趟。最后一趟许布费力的拎着一个麻袋，跟着他一起上了汽车。

    “小布不用你来，我有的是力气，我来扛。”

    柳传家刚放下自行车。转头看见许布扛着麻袋上车了。急忙又去接她手里的麻袋。

    所性早晨开往乡下的班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几乎就没有其他乘客。麻袋就放在座位上就好。

    两个人靠前边找了个座位，挨着坐下来，等着发车。

    “早上起来太早了，小布，饿了吗？给你吃鸡蛋，还热乎呢！”

    柳传家3点就跑回家煮了鸡蛋又跑回来了接的许布。

    “我不饿。你吃吧！”

    “那吃鸡蛋糕。”

    柳传家又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鸡蛋糕。

    “呵呵，我说你小两口儿真是甜蜜呀！刚结的婚吧？丫头，我跟你说咱结婚就得找个这样，知冷知热的。”

    一旁的售票员看着直乐。

    许布脸通红，也没有解释。

    接过鸡蛋糕低头慢慢吃着。吃完也不好意思看柳传家，车晃荡了着往前开，本来早上起的就早，许布慢慢睡了过去。

    路上没有人上车，不到三个小时，车恍到了张其寨公社的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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