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觉得一个把自己打成残废的女人长得好看。”阿虎没有给观月黎留什么脸面，“少来点废话了，我都说了我这店架不住你们这两尊神仙，拿完东西赶紧走吧。”

    “没劲。”

    观月黎撇撇嘴：“那东西呢？”

    “你跟我来还是我给你拿？”阿虎看了眼观月黎。

    女人嘿嘿笑道：“我跟着你呗，我们不是有段时间没聊过了？”

    “我可不想折寿，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

    阿虎佝偻着身子，随手往柜台上一拍，柜台后边的地板立刻机关启动，露出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行了，跟上来吧，赶紧把你的破玩意带走。”

    老头揣着手往下走，观月黎悠然跟在他身后，转头问年：“要不要一起来？”

    “你都说了跟朋友聊天，我去干嘛？”年摆摆手，“我跟小陈坐一会儿。”

    陈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的年，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忍不住问道：

    “那个老人家，他到底是……”

    能用这种语气跟观月黎说话的，除了深海的魔神以外，陈一个都没见到过。

    “跟你想的差不多啦。”

    年像是知道陈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道：“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儿啊，以前是个神哦。”

    神灵，多么遥不可及的词汇，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是对陈来说，这个词却又出现在自己生活里那么多次了。

    “他是一个……神？”

    陈忍不住问道：“一个神为什么会在龙门的贫民窟里开一家开锁店？”

    “那我问你。”年反问道，“你相信世界上存在一个能够把九成神灵摁在地上暴打，整天无女不欢，不说点垃圾话就浑身难受，没酒喝就撒泼打滚，超级好看身材又爆好的女人吗？”

    陈被年一连串的形容轰炸的脑子嗡嗡，凭本能摇头。

    “那不就得了嘛。”年一拍手，“不正常又不是黎的特例，倒不如说脑子有病或者怪癖奇多是神灵的普遍特征，理解一下嘛。”

    看陈没了问题，年继续说道：

    “他当年人称监兵神君，听起来威风吧？不过他不止威风这么简单，他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极少极少数能让黎发挥出百分之百实力的人。所以黎才会对他那么热情——放心好了，那老头不是她的老情人。”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年嘻嘻笑道：“顺口而已，不过嘛……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但最后结果。”

    她耸了耸肩，“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被观月……打残了？”陈怔怔地问道。

    “一介神灵被痛殴成行将就木的老人，那可不就是被打残了吗。”年摊手回答。

    “那……观月呢？”

    “她？她现在不生龙活虎着嘛？”

    陈抿了抿嘴，低声问道：“他好像一点也不恨观月。”

    “恨？为什么要恨？”年哈哈大笑，“且不说他比黎还要享受那场战斗，小陈啊，你觉得……什么样的恨意，能延绵这么长的时间呢？”

    时间……

    陈突然不想继续谈论下去，她换了个话题，问道：“观月找他是想拿什么东西？”

    “呃……你可能不太相信。”年的表情有些微妙，“其实刚开始听她说的时候，我也是不怎么信的。”

    “她在这里放了……”

    年伸手比划着：“一杆烟袋。”

    

    第一百六十四章——明天

    长长的螺旋楼梯无限向下蔓延，看不见尽头。

    “你是怎么在自己店底下挖出这么深的坑的啊？”观月黎伸着脑袋往下面张望，“这叫非法扩建！”

    “这话你让那个姓魏的小子来说。”老头的语气很平缓，“你怎么跟她混到一起去的？”

    “小年年？”

    监兵神君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他妈能不能正常点？”

    观月黎极为不满，抬脚踹在老人家的背上：“我哪不正常了？”

    佝偻的腰在木屐重重一击下纹丝不动，阿虎皱起眉：“你以前最正常。”

    “嚯。”

    女人挑了挑眉：“那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呵。”

    “笑什么？”

    他说：“笑你能打赢我，现在又输的一塌糊涂。”

    短暂的沉默后，观月黎笑着问道：“那你说说我哪输了？”

    “你活的比我累。”

    老人回头看了看观月黎，垂下眼眸。

    “累得多。”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观月黎满脸不屑地回答：“什么放荡无度心灵空虚的那套说辞嘛，我早就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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