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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9(第2页/共2页)



    “胃疼,又去医院挂针了。”

    片刻林束补充:“去了有快一个小时了,就在离这最近的中医院。”

    靳司让轻轻点了点头,从车后座拿了把长柄伞,半路又折返回去,放下伞,将身子暴露在细细密密的雨丝中。

    到医院时,肩头淋湿了一片。

    他是在二楼输液室见到的夏冉,白色吊带背心外罩着一件嫩黄色薄开衫,浅色牛仔长裤,正阖眼靠在椅背上,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慢性缺氧》9、09

    见惯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现在这般倒是第一次,娴静的模样看上去柔软又无害。

    在冗长的沉寂里,靳司让想起以前,以前的他很喜欢看她哭,更喜欢亲自把她弄哭,事后又毫无身为始作俑者的愧疚,只会冷冷淡淡地质疑一句:“哭什么?”

    而她每回都会抹着眼睛狡辩,“谁哭了,我本来就是看上去水汪汪的狗狗眼。”

    靳司让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哭是什么时候,只知道重逢后的她虽然还会笑,却是惹人心生烦躁的假笑,像对着镜子练出来的标准模版,再也不见当初那般生动的眉眼。

    来桐楼后,靳司让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焦虑到辗转难眠,这会倒奇迹般地放松下来,没多久进入浅眠模式。

    半小时后,夏冉先醒了。

    她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听见一阵阵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金属推车划过的声响,夹杂着几句算不上争辩的话音。

    她勉强睁开眼,灯光幽暗,大理石瓷砖上斜躺着一截灰黑色的影子,她迷迷糊糊地抬头,在憧憧人影里,看见对面排椅上的男人。

    还是熟悉的白衬衫,只是样式有所不同,版型挺阔,裁剪得当,衬得肩线平直利落,领口处有波浪状黑色线性条纹,纽扣敞开两粒,下颌连接着锁骨处的冷白肌肤,被灯光勾勒,染上浅淡的黄,柔和锋利的轮廓,少了冷冰冰的气质,多出几分刚睡醒的惺忪感。

    他看过来,连目光都是迷蒙的。

    夏冉终于回过神,“你怎么在这?”

    靳司让嗓音带点初醒的哑涩:“来找你。”

    夏冉避开他的眼睛,看了眼吊瓶,将流速拨快些,“找我做什么?”

    “问点事。”

    感觉像在说废话,还是简洁到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烂掉舌头的废话。

    “跟最近两起案子有关?”她坐直身子,手无意识地滑动着输液器调节泵。

    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手腕,掌心厚实,温热,带着些许濡湿的触感,是靳司让拦下了她的动作。

    靳司让将速度调回去,不着急回答她刚才的问题,而是问:“还有几瓶?”

    “这是最后一瓶。”

    他极轻地嗯了声,安静等吊瓶变空,有护士路过,他叫住她,“这边好了。”

    拔针的时候,夏冉条件反射闭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身侧传来轻飘飘的嗤笑。

    还没走出大厅,靳司让问:“吃过饭了没有?”

    这句有点像邀请,但夏冉不打算应邀,撒谎道:“吃了。”

    靳司让面无表情地说:“真巧,我也吃了。”

    无波无澜的声调,让人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谎。

    外面雨还在下,依旧下得细碎,两个人间隔一个身位走在雨中,频频有路人朝他们看去。

    靳司让肩头很快又被洇湿,风吹来,激起一阵凉意,他的声线也是凉的,“你昨晚有没有去过天桥?”

    话题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拐了回去,夏冉愣了两秒才给出回答:“没有,要是不回出租房,我晚上不会去天桥,都是白天去的,待的时间也不久,跟他们喝会啤酒就回书店。”

    靳司让问:“你一周里哪几天回出租房?”

    “说不准的事,但最少会回去两天。”

    轮到夏冉提问:“这次也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胃疼缓解了些,头还是有严重的钝痛感,嗓音轻到像深冬清晨环绕在嘴边的烟雾。

    靳司让没说话。

    他的沉默告诉了她答案,她连连后退几步,后腰被人眼疾手快地托了下,她勉强站稳,等错乱的呼吸慢慢平顺下来,神情呆滞地看向他,“为什么?”

    靳司让猜测她想问的是“为什么死的是他”,这问题不好给出答案,若说谁该死,这个伪善的世界早就告诉了所有人答案: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没有人能肆意剥夺他们的生命。

    “他们的死跟我有多少关系?”

    她来桐楼前一直风平浪静,来之后不到两个月,三个人被杀,其中两个还与她有过短暂的交集。

    她疑神疑鬼惯了,没法不多想。

    她这一刻的想法全都表露在脸上,靳司让下颌线绷起,挪开跟她撞到一处的视线,“夏冉,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算是变相否认她的话,但听上去没什么信服力。

    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夏冉又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得知汪有亮被杀的消息后,她心里一直没什么真实感,直到今天中午,在看到徐威的那半截尸身后,头盖骨仿佛被人击穿,往里倒进冰水,凉意瞬间蔓延进四肢百骸。

    一瞬工夫,她想起方堇。

    她算不上圣母,只是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死去,哪怕和汪有亮一样,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晓。

    “你能做什么?”靳司让将问题丢回去,“帮警方侦破案件,还是去天桥底下一躺,拿自己当诱饵引蛇出洞?”

    夏冉嘴唇咬到发白。

    靳司让的质问,让她久违地升起一种无地自容感。

    靳司让把话挑明白,语气跟着又重了不少,“夏冉,你当不了任何人的救世主,不光如此,你谁都帮不了,所以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别来掺和这个案子,更别来拖我们的后腿。”

    夏冉失去血色的脸一片惨白,听见他这么一说后,狂跳的心脏节奏反倒平稳下来,她笑了笑,死气沉沉的眼有了违和的灵动感。

    靳司让顿了一霎,随后微凝眉心,像在问她笑什么。

    夏冉敛了笑,眼角眉梢挂着薄凉的夜色,“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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