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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空相沙漏[刑侦]》110-120

    第111章 沙漏(08)

    08

    海姝正色道:“祁队, 我已经不是?滨丛市的刑警了,但有些话我以前就想说。”顿了顿,海姝笑道:“可能正是?因?为调走, 我才能轻松说出这些话——祁队, 我知?道你立过很多功,是?个很优秀的刑警, 但有时候你不应该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也不用总是?显得无坚不摧, 你也是?人,也有软肋, 可以?适当向信得过的下属展露, 你已经很强大了,不必把黑脸当做盔甲。”

    祁斌错愕地张开嘴。

    海姝说:“我说完了,告辞。”说完, 海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惊屿正在楼下等她, 笑道:“这是?干了什么, 这么意气?风发?”

    海姝上车,拉上安全带, “骂了领导一顿。”

    “哟!什么感觉?说来我参考一下!”

    “爽!”

    “噗嗤——”

    车上了高速,向现州市开去。其实不必这么赶,但海姝惦记着灰涌市, 想要尽快查清楚周佳佳失踪的真相。

    忽然, 谢惊屿一边开车一边口出狂言, 一会儿?质疑海姝上次没有全心全意为他的烤鱼吹彩虹屁, 一会儿又说自己这特勤命好苦, 出差一分钟都?没休息……

    海姝一头问号,看驾驶座这位气鼓鼓的, 说不定?要变成河豚,还?真反思起来,正在?组织彩虹屁语言,余光瞥见谢惊屿眼睛都弯了起来。

    像只狐狸。

    海姝知道上当了,拍他脑袋,“神经病你。”

    谢惊屿说:“跟你学的,骂骂领导是?挺解压。”

    海姝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开你的车吧。”

    抵达现州市,海姝按照从夏涛那里得到的地址,指挥谢惊屿在?大街小巷转圈。这次她特别留意到,谢惊屿对现州市是?真不熟,和在滨丛市开车时判若两人。

    但谢惊屿已经解释了他为什么对滨丛市熟悉,她也不好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来到钟家的住处,但别墅已经人去楼空,海姝向物管询问别墅主人的情况,物管一听是?钟家,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这家人,都是疯子!”

    “疯子?”

    物管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素质很高,他们管理和服务起来也很容易。钟家是?最早的住户之一,是?一对夫妻,还?有个儿?子,但三人都?极少回?来,和周围的人都不熟。

    后来大概从七年前开始,那对夫妻就不怎么外出了。周围有住户投诉,说钟家烟熏火燎,不知?道在?烧什么,很可怕。物管介入,但被轰了出来。

    不久,投诉的住户越来越多,甚至报过警,他们解释说是在拜神。这是?最不好处理的,警察只能教育他们。

    因?为钟家,别墅里怨声载道。又过了两三年,钟家的男主人去登山,摔到悬崖下死了,女主人变得疯疯癫癫,住进了精神病院。自从钟家的别墅没人住了,小区又变得邻里和睦。

    海姝问:“她住在?哪家精神病院你知道吗?”

    物管接连点头,写了个纸条递给海姝,“水曦疗养所,就在?这儿?。”

    钟勋的父母在他消失以后一人死一人疯,结局都?不好,而钟家和夏家断绝往来,夏涛对此并不知?情。海姝拍拍谢惊屿,“烦人的领导又要给你派任务了。”

    谢惊屿作虔诚状,“领导请讲。”

    海姝说:“你去分局打听下钟疆的具体死因?,我去见侯苹。”

    钟勋的父母一个叫钟疆,一个叫侯苹,按夏涛的说法,他的舅舅和舅母比自家父母会钻营多了,他母亲当年在工厂里三班倒打工,攒钱供钟疆读书,钟疆却很看不起工人的血汗钱,读完初中就再也不读书了,跟着年长?几岁的亲戚外出做生意。钟疆和侯苹就是在?外地因?为摆摊认识的。

    后来夏涛的父母相遇,母亲在工厂劳作的经验帮了父亲很大的忙,双蝶鞋厂起初运作起来,母亲的功劳很大。钟疆夫妇每次来滨丛市看望妹妹妹夫,都?要表达一番对他们“死脑筋”的不满,想拉他们和自己一起倒卖服装——后来是家具。

    夏涛父亲觉得他们投机取巧,心?术不正,自然不会和他们合作。再之后就是钟勋出生,钟疆夫妇有时间生孩子没时间养孩子,丢到夏家了事。

    总的来说,海姝在?见到侯苹之前,已经经由别人的口,对她有了个初步的想象。

    水曦疗养所和很多精神病医院一样,位于城市的边缘,海姝开车过去,出示证件,说明情况。这疗养院虽然设施比较陈旧了,但似乎很规范,护士详细记录了海姝的述求,让她稍等。

    一刻钟之后,一位中年女医生来到休息室,“你好海警官,我是?侯苹的主治医生,我姓黄。”

    海姝立即站起来,“黄医生,你好。”

    简单聊了几句后,黄医生说,侯苹是?三年前被社区工作人员送进来的,那时她看上去还是个成功的女老板,看人都?是?用下巴,很傲气?。大多数时候,侯苹都?是?一个人待着,不吵不闹,但偶尔会发病,一发起病来就有很强的攻击性,见人就打,还?说什么自己被主附了身?,谁不给她跪下,就是?不尊重主,会受到来自主的惩罚。

    最近一年,侯苹的狂躁症状减轻了很多,几乎不再具有攻击性,但是?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我们所的人都?知?道所里有个‘女企业家’,逮着人就上成功学课。”黄医生摇摇头,侯苹的病已经发展到新的阶段,她对自己的认知停留在做生意最成功的时候,逢人便说自己和丈夫从摆摊做起,一年能赚千万,住进全市最好的别墅。

    就在?黄医生赶来见海姝之前,才把舌灿如花授课的侯苹劝回病房午休。

    海姝问:“她现在不提她的主了?”

    黄医生想了想,“嗯,她可能觉得老是把主挂在嘴边,无法显示她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成功的企业家应该靠自己。”

    海姝说:“这种转变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刻意引导过吗?”

    黄医生说,倒也没有刻意引导,但封建迷信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日常治疗中,有意不给侯苹关于主的反馈,时间一长?,她也就不提了。

    海姝觉得没这么简单,以侯苹和钟疆被洗脑的程度,侯苹突然不提,要么是?受到某种直观的刺激,要么是自身想明白了某个道理。

    “黄老师,我听说侯苹的丈夫在?她患病之前死了。”海姝问:“她精神出现问题,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黄医生点头,“有关,关系很大。侯女士和她丈夫关系很好,他们早前还?有一个孩子,但是?在?国外,人一直联系不上。她丈夫出事后,她精神就崩溃了。我们听说,更早之前,他们家的生意就出现问题,她丈夫出事,也和生意不顺有关。她是?个可怜人啊,事业没了,孩子找不到,丈夫去世,她把精神寄托到信教上,我也能理解。”

    海姝说:“那她信的这个教,是?什么教?”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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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回?答不上来,只说自己也和侯苹聊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但侯苹只肯说主怎么怎么,却说不出主的名字和教的名字。

    海姝提出亲自去见见侯苹,黄医生有些犹豫,“她最近特别亢奋,没有一刻是?清醒的,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我怕……”

    海姝说:“怕我被她伤害到?”

    黄医生说:“毕竟是精神病患者。”

    海姝笑道:“我是刑警。”

    海姝手续齐全,黄医生也没有继续阻拦了,带她来到侯苹的病房。精神病院到底和一般医院不同,走在?走廊上,海姝本能地绷起神经,感官似乎都?变得更加敏锐。

    黄医生先进去和侯苹交流了会儿?,得知?有人要来,侯苹立即从床上蹦下来,打开文件夹,兴冲冲要上课。

    她头发睡得蓬乱,脸部干瘦,脸色枯黄,直勾勾地观察海姝。黄医生提前跟海姝说过,不要主动?说自己是?警察,就说是也住在这里的人。

    海姝笑着和侯苹打招呼,侯苹打量完了,当真露出老师般充满关爱的笑容,“你多少岁啊?来找我,是?不是?也想当女老板,赚大钱啊?”

    海姝露出崇拜的神情,“侯总,我听说你赚了几千万,我家里穷,父母把钱都?给了弟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话对了侯苹的胃口,她马上道:“那你找对人了!我当初也穷,家里不止一个弟弟,但我会为自己打算,我从摆摊开始做起,我……”

    侯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名义上是?授课,教人做生意,其实完全是在显摆自己当年有多能赚钱,有多富有。海姝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鼓掌、附和。侯苹大约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学生,兴致越来越高。

    待她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歇口气?时,海姝说:“侯总,你赚这么多钱,你儿子怎么没和你一起享福?”

    侯苹神情大骇,“你,你怎么知道我儿子?”

    海姝面色平静,“大家都?知?道啊,侯总,你怎么这么激动??你儿子出什么事了吗?”

    侯苹立即说:“他在国外过好日子呢!”

    海姝问:“哪个国家?”

    侯苹眼神渐渐变得狂乱,焦躁地走来走去。

    海姝又问:“我听说你经常提到主,主是?什么?你的成功和主有关系吗?”

    侯苹尖叫一声,“你胡说!是我们自己勤劳!”

    黄医生和几名护士看得胆战心?惊,想上前阻止,但海姝让他们再等一下,侯苹疯归疯,疯子的证词不作数,但是?她必须从侯苹的反应中得到证实自己推断的根据。

    “钟勋其实并没有出国,你和钟疆让他回家继承家业,将他拉入你们的信仰圈子,他成为了你们信仰的牺牲品,是吗?”海姝说:“还有钟勋的女朋友周佳佳,你们对她做了同样的事。”

    说着,海姝拿出周佳佳的照片,“这个女孩,当时才19岁,你还?记得她吗?”

    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侯苹剧烈地发抖,迅速拉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

    海姝逼近,“你很害怕她?为什么?主伤害了她,是?不是??”

    侯苹大哭,“我不认识她,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想死!”

    保安赶来,海姝结束询问。

    黄医生不安地问:“海警官,难道侯苹以前杀过人?我们治精神病患者,可不敢治杀人犯啊!”

    海姝擦了擦汗水,叮嘱黄医生看好侯苹,当着她的面联系现州市刑警支队,对方保证会派队员过来。

    与此同时,谢惊屿已经与开具钟疆死亡证明的派出所民警聊上了。站在?派出所的角度,钟疆的死亡是?没有悬念的意外事件。

    四年前的11月,派出所接到森林公?园保安报警,说在?巡逻时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疑似从山上掉下来摔死。民警赶到,在死者身上找到证件和手机,很轻松确定?身?份。

    侯苹来到派出所,看到丈夫的尸体,痛苦得当场晕倒。

    经过解剖,法医确定?钟疆死于高坠,他枕部骨折,脊椎折断,肋骨扎破了内脏,失血过多。对现场的勘查还发现,他极有可能是自杀身亡。

    侯苹醒来后接受问询,对丈夫自杀并不吃惊,不断责备自己没有看好他。

    派出所了解到,他们是一对白手起家的夫妻,最近几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欠了一堆债。两人的精神压力都?非常大,侯苹稍好一些,而钟疆多次将“一了百了”挂在嘴边。

    出事之前,他整理了自己的个人物品,难得地亲自下厨,给侯苹做了一顿晚餐。共进晚餐时,他告诉侯苹,心?里太烦,想要去短途旅游放松一下。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需要独处,侯苹很理解,所以?钟疆几天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料到钟疆自杀了。

    人证物证都?指向自杀,派出所因?此给钟疆的死下了定义。民警注意到侯苹状态很差,带她去看了医生,之后和社区工作人员定?期上门关怀,半年后发现侯苹的精神疾病已经发展到必须住院的地步,才将她送到水曦疗养所。

    谢惊屿问:“他们还有个儿子。”

    民警说:“是?,我们曾经尝试联系钟勋,但是?他在?国外,联系不上。”

    谢惊屿说:“你们查过钟勋的出国记录?”

    民警愣了下,摇头,“侯苹这么说的,钟勋在很多年前就出国了。”

    谢惊屿又问:“侯苹现在的治疗费用是?谁在?负担。”

    民警说,钱是?直接从侯苹的资产上扣除。侯苹和钟疆曾经有千万资产,但后期经营不顺,尤其是在钟疆自杀后,侯苹再也无力支持,公?司倒闭,清算债务后,侯苹还?剩下三十来万,这三年来侯苹一直在用这笔钱。

    谢惊屿说:“只有三十多万,精神病院的费用不低,要是?哪一天用完了呢?”

    “这……”民警挠挠头,也答不上来。他只是个小小的片警,这种事着实操心?不上来。

    谢惊屿拷贝了部分资料,回?到酒店时,海姝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谢惊屿:“……”

    海姝见他像个木头人站门口,奇怪道:“敲门又不进来?”

    谢惊屿望天,“你洗澡还开门?”

    海姝更奇怪了,“不是你咚咚敲门,我开什么门?再说,我洗完了好吗!”

    谢惊屿进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端来椅子,坐得离海姝的床远远的。

    海姝骂了句神经,拿吹风吹头。但吹了会儿?,从镜子里看谢惊屿,这平时嘴欠的人此时正老老实实地端坐,一声不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刚洗完澡,就放了个男同事进来,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吹头发,好像是有点……那啥……尴尬?

    谢惊屿这时来,肯定?说来交流线索的,怎么能结束这段尴尬?海姝头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这还?不简单?他们当刑警的,一说起案子来,谁还?顾得上别的?

    海姝关掉吹风,头发没干,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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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了,毛巾大喇喇地搭在?肩上,“来,谢老师,告诉我你都有什么想法?”

    谢惊屿抬头,就看到海姝头发湿漉漉站在自己面前,衣服领子上沾着水,问他——有,什,么,想,法。

    第112章 沙漏(09)

    09

    谢惊屿喉结动了下, 脑中飘过一句话:我想法多了。

    但几乎是立即,他甩了下头,很正直地笑了笑, “钟疆和侯苹这几年生意失败, 可能是有人在?捣鬼,钟疆被逼到自杀, 而侯苹被逼成疯子。”

    海姝点头,“详细说说?”

    谢惊屿将钟疆的尸检报告点开, 递给?海姝,说?:“当时出警的队员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指向他杀的证据, 钟疆在?进山之前的举动也符合自杀的心理。他跳崖的时候, 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现在?已经很难找到答案,但他走到自杀这一步, 后面一定有推手?。我猜, 这个?推手就是让尹灿曦心甘情愿保持沉默的人。逼钟疆和侯苹走向绝路, 是他向尹灿曦承诺的事。”

    海姝看完尸检报告,“钟疆夫妇最在意的就是生意的成败, 手?上掌握的钱的多少。让他们接连遭遇失败,夺走他们多年积蓄的财富,确实会把他们逼向死亡。”

    “我在派出所捋出个时间线。”谢惊屿找来纸笔, 一边写一边说?——

    “八年前, 周佳佳和钟勋先后消失, 背后的真相最可能是成了邪.教?的牺牲品, 而这是被钟疆夫妇所引导。对尹灿曦而言, 周佳佳是她的知己、最重要的伙伴,当时的她和现在?的她不同, 没有任何靠山,更没有能力为?朋友复仇。在她最悲痛的时候,正好?是钟疆夫妇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同年下半年,夏家与钟家断绝亲戚关系。”

    “钟疆夫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商场上走背运?大致是在?两年之后。他们把宝压在?教?育行业上,居然建了所英语培训学校。这个步子迈得太大了,他们以前做服装、做家具,被吹了什?么风,居然投身完全不熟悉的教育圈?这场投资当然输得体无完肤,但他们的资金还足够他们在熟悉的行业东山再起。”

    “但回到家具行业,也就是四年前,他们发现已经物是人非,没有人再肯与他们合作,他们拿不到货,勉强拿到了,也出?不去,借不到钱,资金完全无法周转。到钟疆死的时候,他们的生意已经完全停摆了。”

    谢惊屿手上的笔在纸上戳了戳,“这是一场漫长,却酣畅淋漓的复仇。”

    海姝思考了会儿,与谢惊屿视线交汇,“但这就有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

    谢惊屿挑眉,“什么问题?”

    “导致周佳佳和钟勋出事的直接原因是钟疆夫妇,但罪大恶极的是对他们洗脑的邪.教?。复仇只是针对钟疆夫妇,完全没有动邪.教吗?”海姝支着下巴,“还是说?,我们还没查到这一点?”

    谢惊屿在?纸上增加内容,“你的意思是,钟疆夫妇的厄运也可能是邪.教的手?笔?确实,邪.教?是有对信徒动手?的动机。”

    海姝站起来,在?谢惊屿身后走动,“还是他们被复仇更说得通,但是我今天去见侯苹时,发现她似乎对她曾经信仰的主有非常深的恐惧。为什么会这样?我思来想去,觉得她很有可能已经醒悟,她的主并?不会保佑她,反而就是这个?主,剥夺了她的一切。钟疆已经被逼死,她看起来只是疯了,但离死?也不远,等她最后的钱用完,等待她的是和钟疆一样的结局。”

    海姝站在?空调送风的路上,半湿的头发被吹起,洗发水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谢惊屿闻着香味,思绪几番被打断,就像射击训练时子弹突然上不了膛。

    “不管那个幕后的操纵者是怎么执行计划,他让钟疆和侯苹的事业失败,总会留下轨迹。钟疆夫妇开英语培训学校是被谁怂恿,合伙人是谁?后来拒绝和他们合作的家具圈商人是谁?”海姝很兴奋,“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些?人,那个?操纵者的线索必然藏在他们身上!”

    说?着,海姝一捶拳,“这个主诱惑的肯定不止钟疆夫妇,现州市说?不定是他们的老巢,我们可能找得到其他受害者!”

    谢惊屿突然打了个喷嚏,这一打,居然就收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

    海姝:“……”

    谢惊屿眼泪都出?来了,“抱歉,你洗发水太香了。要不你还是去把头发吹干?”

    被这么一打岔,海姝直接忘了说到哪里,脸颊突然发烫,把谢惊屿赶了出?去。

    谢惊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回味地吸了吸鼻子。

    另一边,海姝坐在?床边吹头发,吹完把头发拿到鼻尖嗅了嗅,自言自语道:“真有那么呛人?阿嚏——阿嚏——”

    次日一早,海姝本打算按照昨晚计划好的行动,排查和钟疆夫妇有生意往来的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正要出?发时,她接到了祁斌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海姝怀疑自己没有睡醒。她是在几年前存的祁斌的电话,毕竟她是分局的中队长,祁斌是市局支队长,业务上有沟通的必要。但祁斌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海姝迟疑了会儿,才划拉接通,那边祁斌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海姝问:“祁队,出?什?么事了吗?”

    祁斌手?里正拿着一个?本子,上面画着一片人头,仔细看,这些?人头和海姝在双蝶鞋厂拍的照很像。

    “我女儿祁雪媛,她的本子上有和你们在鞋厂看到的人头很像的图案。”

    海姝后背登时离开椅背,“你的女儿?”

    祁斌深吸一口气,“是,她今年才读高一,你说?的那些邪.教可能已经来到滨丛市,对中学生下手?。”

    海姝立即让谢惊屿调转方向,暂且放下现州市,赶回滨丛市,“祁队,你别?着急,我这就回来!”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一旦邪.教?的爪牙伸向孩子,调查就必须加快速度。谢惊屿得知这一新?情况,也感到惊讶,“他们的目标变成了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海姝想不明?白,从钟疆夫妇的角度分析,这个?邪.教很可能瞄准的是有钱,但不太有钱的商人,他们对财富、地位、成功的追逐到了病态的地步,妄想不劳而获,邪.教?能从他们身上取得巨额的报酬,钱是驱使双方行动的根本要素。那中学生能够提供什?么?

    海姝对祁雪媛的印象几乎都来自于中年男同事们的攀比。

    警察家庭里的小孩,说?幸运也幸运,说?不幸也不幸,父母很少有时间陪伴他们,辅导他们功课,甚至连家长会都无法参加。他们成长到什么地步,靠的是自觉。

    同事们的孩子成绩大多不怎么样,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热衷在?成绩上较劲,自家孩子比同事的孩子多考2分,都能笑个?一周——哪怕那2分也是不及格范围里的2分。

    只有祁雪媛,大家默契地不去碰瓷,因为?她从小到大,成绩都没下过全班前三。有的男同事背地里酸祁斌,说?他这么个?老大粗,平时不落家的,不知道怎么就能生出个这么长脸的闺女。

    去年祁雪媛中考考了全市前二十,祁斌请同事们吃饭,海姝也去了,看到祁雪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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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文静静地站在母亲身边,很礼貌地向每个人问好。

    海姝在?这种场合向来很不自在?,独自坐着吃蛋糕,祁雪媛端着一杯很漂亮的鸡尾酒过来,“姐姐,给?你。”

    女孩脸上是腼腆又明?亮的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丝憧憬。海姝的心立马就软了,接过鸡尾酒,“谢谢,恭喜你,考得这么好。”

    祁雪媛红着脸摇摇头,“姐姐,我知道你,你很厉害。”

    海姝有点惊讶,祁雪媛张开双手?,“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海姝赶紧说:“当然可以。”

    那只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但它?在?海姝的记忆里就像祁雪媛送来的那一杯红色鸡尾酒,璀璨得如同金光下的红宝石。

    那时正是海姝对祁斌多有不满的阶段,但因为?祁雪媛,后来她调任灰涌市,整理通讯录时,没有删掉祁斌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海姝忽然记起一件事。那是在刚解决梁澜军、赵月夫妇的案子后,她曾经接到了祁雪媛的电话。

    她没有存祁雪媛的号码,所以当时显示的是陌生号码。祁雪媛忐忑地自我介绍,还说?想要当警察,但祁斌坚决不让,她说?她很憧憬海姝,如果自己能像海姝一样就好了。

    但这些?话都是铺垫,祁雪媛那通电话的重点是,她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应该去做。可她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海姝也没有立场去问。最后海姝只告诉她,如果这事是正当的,那就去做。

    祁雪媛的声音立即明亮起来,好?似终于不再迷茫,当场做了决定。

    挂断电话后,海姝并?没有多想,可此时想起来,不免心头一紧。难道那时祁雪媛要做的事和邪.教?有关?

    海姝眉心紧紧皱起,“或者因为她的父亲是警察?”

    谢惊屿开解道:“你也别太紧张,那只是一个?图案。等下见到人了,自然有答案。”

    回到滨丛市局,海姝直奔祁斌办公室。这个节骨眼上,祁斌还跑去出?了个?现场,海姝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风尘仆仆回来。海姝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作为?一座城市的支队长,大概在?他的心里,工作永远都被放在?第一位。

    海姝说:“我看看图案。”

    祁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本子,一看就是女孩用的。本子前面几十页贴着可爱的贴纸,是比较流行的手账。翻到人头图案出现的地方,海姝手?指猝然收紧,这些?人头和鞋厂的并?不完全相同,但风格相似,都非常诡异,看了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很难将这些?图案和那个?送她红宝石鸡尾酒的女孩联系到一起,祁雪媛仿佛永远都不该被这些黑暗的东西所沾染。

    海姝说:“你昨天发现的?”

    祁斌沉默了会儿,摇头,“半个月前就发现了。”

    海姝愕然,“什?么?”

    祁斌说?,他回家和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以前每次回家,女儿都会开心地黏上来,问东问西。可今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不爱和他说?话了,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不懂教?育孩子,也没多管。半个?月前,妻子突然忧心忡忡地告诉他,女儿这学期几次考试都很不理想,名?次一次次下滑,自己还在她的书包里找到这种东西。

    妻子拿到祁斌面前的就是那个粉红笔记本。在?大人的认知里,孩子的笔记本里只应该有学习内容,什么明星贴纸、卡通贴纸都会干扰学习。女儿的这个?笔记本里全是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人头,阴气森森的。

    祁斌将女儿叫出?来,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她看到本子在?祁斌手?上,立即要抢,祁斌觉得她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气急之下竟是扇了她一巴掌。

    她哭着喊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是我的错!”

    妻子来打圆场,把本子为祁雪媛要了回去,祁雪媛也保证,以后不会用这个?本子了。

    海姝说:“所以我给你看鞋厂的照片时,你已经想到了祁雪媛的笔记本?”

    祁斌沉默半晌,点头,“是。”

    海姝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后来跟你说?,你可以不用将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是不是到现在也不会告诉我?”

    祁斌别开视线,没有回答。

    海姝最烦的就是这个年龄男人莫名其妙的固执和沉默,祁斌无疑是个?优秀的警察,但他和很多警察一样,下意识就把家人放在很轻的位置,这是另一种自大。

    海姝知道祁斌就是这样的性格,想了一天,能想通找她交流,已经算是突破了,只得暗自消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本子不是还给祁雪媛了吗?你怎么又拿到了?你又骂她了?”

    祁斌说?:“他们学校组织素质拓展,她大前天就不住在家里了。本子没带走,就在?家里。”

    海姝的眼皮不清不楚地跳了一下。素质拓展,这项活动她知道。

    滨丛市每一所高中都会组织学生去郊区的素质拓展基地,一般都是在?高一,一去就是一周,学习诸如饲养鸡鸭、编织、种花种树、晾晒茶叶之类的技能,比军训有趣得多,因此很受学生欢迎。

    但基地都是民办的,又几乎全在?山上,不像军训那样安全。

    海姝连忙问:“祁雪媛和你们联系过没有?”

    祁斌点头,“她每天晚上都和她妈打电话。她大后天就回来了,我让她好?好?交待这个?人头是怎么回事!”

    海姝不想等到大后天,着急找到邪.教的线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如果祁雪媛真的被某些?人盯上,那么祁雪媛在?基地时,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机会。他们一定对祁雪媛有所图,不然为?什?么要接近这么一个?看起来不会为?他们带来任何经济效益的女高中生?

    “祁队……”海姝起身,想提出?这就去一趟基地,但话还没说?出?口,祁斌的手?机突然响了。海姝忙抬了下手,“你先接。”

    祁斌看看屏幕,皱眉,下意识挂断来电,“没事,你说?。”

    海姝太了解这位前上司,工作上的事,他一定不会挂断,会被他这么挂断的,很可能是他的家人。

    “你家里打来的?”海姝问。

    祁斌含糊道:“我等下给她打回去,你刚想说?什?么?”

    海姝脑子里的弦顿时绷起,“你还是打回去问下出什么事了,你家人要是没有要紧事,也不会在?这时候打来吧?”

    “不……”祁斌正要说不用,铃声再次响起。

    海姝说:“快接!”

    祁斌这才接起,语气不耐烦:“我这有事,等下……”

    妻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老祁,出?事了!刚才媛媛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是中午点名?的时候没找到媛媛!”

    祁斌一愣,“怎么会找不到人?”

    妻子说:“你快安排人去找,曹老师说?已经找遍了基地,没有人,媛媛那么乖,不可能不跟老师说一声就离开基地的!”

    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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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章 沙漏(10)

    10

    海姝听到几句, 见祁斌还要安慰妻子不可能出事,直接上前夺过?手机,“嫂子, 我?是祁队的同事, 海姝,我们见过。”

    “海, 海队,怎么办?我们媛媛不见了!”

    “你告诉我?是哪个基地?, 媛媛的同学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我?这就出发!”

    妻子在那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了基地?的地?址, 哭着拜托海姝:“海队,你一定要?帮帮我?!媛媛这段时间很不对劲,老祁他根本不懂, 他眼里只有他的工作!”

    海姝安抚之?后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 看到祁斌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海姝说:“祁队,你出警向来果断, 但为什么轮到你的家人,你就变得优柔寡断?”

    祁斌语塞,“我?……”

    海姝说:“因为你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 你不愿意为了私事浪费资源。可是你想清楚, 现在祁雪媛失踪了, 她身上有重要?的线索, 某些藏在暗处的人可能对她不利。你能暂时不将她看做你的女儿?吗?她只是一个, 需要?你尽全力去找到,去救援的人!她和你在其他任务里要?解救的群众没有任何区别!”

    几秒后, 祁斌沉沉道:“我这就安排!”

    海姝立即下楼,通知谢惊屿,车直奔千山灿阳基地?而去。该基地坐落于滨丛市西边的花水镇,离镇中心有二十多公里,修在山坳里,除了参加素质培训的师生,不会?有人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抵达花水镇,谢惊屿下车,让海姝开车去基地?,“我在这镇里转会儿。”

    海姝却把?车留给他,从后备箱拿出轻型越野摩托,“车里有你的东西?,万一用得着。”

    两?人在路口?分别,摩托的引擎发出高声轰鸣,向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谢惊屿站在原地?,目送那抹戴着黑色头盔的矫健身影轻盈地消失在转角。

    由?于丢了个学生,老师们非常着急,原定于下午的活动全部停止了,学生们被赶回宿舍,暂时不能外?出活动。海姝找到祁雪媛的班主任,班主任又找来祁雪媛的两位好友和班长。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海姝一边记一边打断询问。祁雪媛的好友说,她最近都很奇怪,经常说父亲的不是,每次聊到家庭话题,就会?感叹自己不幸福,搬出网上那一堆原生家庭悲剧的案例。

    这次参加素质拓展,大家都很积极,因?为不用上课,但祁雪媛显得很亢奋,到的第一天就脱离活动,在基地?里四处转。虽然每个学生都要参加安排好的项目,但其实管得很松,打卡之?后离开干自己的事,基地的老师也不会管。祁雪媛几乎没有完整地?参加一个项目,好友们觉得这不像平时的她。

    她们问祁雪媛干什么去了,祁雪媛也只是说到人少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

    昨晚熄灯之?前,好友还?看到祁雪媛给家里打电话,确定她在宿舍睡下了。但今天早晨大家都起来了,祁雪媛没动静——她睡的是上铺,被子堆着,拖鞋在梯子下方?。

    好友叫了祁雪媛几声,祁雪媛没答应,那时基地?已经吹号了,大家匆匆洗漱离开,点名时好友觉得祁雪媛是不想起来,于是帮她答了到。

    好友反复强调,拓展这几天,大家都是互相帮答到的。

    上午的活动,祁雪媛没有参加,直到中午再次点名,祁雪媛还?是没出现,好友这才慌了,没敢继续帮答。班主任到宿舍找人,发现祁雪媛根本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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