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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2页/共2页)


    男人摇头,“强有力者能够决定弱者的命运,那个晚上?,决定一切的是华易。如果他选择站在晴姐一边,晴姐就会获救。而他选择了自己的利益,成为人渣的庇护者。小人物的恶,杀伤力有限,大人物的恶,才是人间至恶。谢阿姨,我知?道,你也恨着华易。”

    谢志蓉颤抖着说?:“是,我恨他!如果不是他那20万,我女儿何至于此!但我没有办法!我不可能杀了他!”

    “我可以。”男人从容地说:“谢阿姨,您做不到的事,我来为您做到。”

    “真,真的?”

    “真的。华易不是很喜欢去野外露营吗?下次他去露营之前,您主动为他准备食物。然后,将这个药放在食物里。”

    男人将一个没有包装标志的小瓶放在谢志蓉手中。

    谢志蓉就像接到一块烙铁一样?,差点扔掉,“这,这是毒药?你要?我毒死他?!”

    男人笑了,摇摇头,“这样?您不就被警方抓到了吗?放心,这里面是安眠药,让他进?入深度睡眠,方便我动手而已。”

    谢志蓉还是不大相信。男人索性打开小瓶,倒出一粒,丢入口中,嚼了嚼,咽下去,“您看,如果是毒药,我敢这么吃下去吗?”

    谢志蓉胆战心惊地问:“你打算怎么杀死他?还有,你是谁?”

    男人正色道:“我到底是即将成为凶手的人,谢阿姨,我在帮你完成你不敢做的事,别的,你就不要知道得太多了吧。”

    谢志蓉被他突如其来的冷厉唬住了,连忙点头。

    之后的一段时间,谢志蓉生活在慌乱恐惧中,无数次挣扎,是不是要?相信那个陌生?男人。她恨自己?的懦弱,为女儿复仇本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可是她不敢,只能借外人之手。

    想?到这个外人爱着自己的女儿,也许是女儿遇到的唯一一段爱情,她又无法不去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那么女儿这一生?,遇到了爱她的人,或许就不那么苦。

    最终,她下定决心,将药片打磨成粉状。不久后,华易果然提到要?去露营,她主动提出帮忙腌肉,将药粉全部放了进去。

    在问询室的灯光下,谢志蓉泪如雨下,“你们把我枪毙了吧,我杀了人,是我害死了华易!”

    不对,海姝想?,检验数据不会出错,华易体内并无安眠药成分。华易根本没有吃谢志蓉准备的食物。

    “谢嫂,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海姝说?:“你平时主动和华易说?话吗?提出过帮他准备食物吗?”

    谢志蓉摇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我恨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海姝点点头,又道:“如果我要?做一幅画像,你能描述出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不行,我根本没看到他的脸。”谢志蓉说?:“他很年轻,瘦高,声?音好听,别的我真没印象了。”

    “那他给你的瓶子呢?”

    “我扔了,我怕被警察找到。”

    海姝来到检验中心,再次确认检验结果。谢志蓉说自己下了安眠药,但实际情况很可能是,她不同寻常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华易的注意。谢志蓉不是个擅长做戏的人,她的眼?神、小动作,很容易暴露她的忐忑。

    华易深知?她对自己?的恨,也许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腌肉有问题。于是在她离开之后,华易对腌肉做了检验,发现里面有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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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易应该是什么心理?他或许早就料到谢志蓉会对他下药,但好在只是安眠药。华易将此看做是一个母亲的报复,并未想?到这个母亲背后藏着真正的杀手。

    他没有声?张,处理掉了腌肉,然后自己?做了一份,按照原计划去露营。

    虽然他躲开了安眠药,但酒精还是帮了凶手的忙。直到那一刻,他也许才反应过来,谢志蓉还有帮手。

    捋清楚这一点,海姝皱起眉。刚接手这个案子时,她以为华易身上?有不少疑点,甚至是污点。但查到现在,华易似乎变得越来越正面,甚至像个圣父。

    原生?家庭图谋犯罪之前,他一直在劝家人不要作恶。华召云犯下杀人大罪之后,他果断与华家一刀两断,这么多年一直在念佛、做慈善。

    周晴的事情,他处理得不好,可以看做他的人性里也有自私的一面,但他尽力给了周晴补偿,得知?周晴自杀后,还开始帮助周晴的母亲,发现谢志蓉给自己下安眠药,只想?到谢志蓉恨自己?,而想不到谢志蓉有同谋。

    他真的是因为周晴而?死?那么粉梅在这里暗示着什么?与柯小棉的关联又在哪里?

    海姝来到周晴工作过的公司,这是一家规模非常小的装修公司,只有十多个人。谢志蓉虽然形容不出嫌疑人的长相,但海姝还是大致画了一幅图出来,问公司负责人,以前是否有一个和周晴关系很好的年轻人。

    负责人很确定地说?,周晴当年就是年纪最小的了,哪里有比周晴更小的?

    海姝又问周晴是不是帮助过谁,负责人说?周晴名义上?是财务,实际上?后勤杂事什么都要?干,谁的忙都要?帮。

    在装修公司排查一圈后,海姝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谢志蓉遇到的人身份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之所以提到自己?爱周晴,是要?最大程度获取谢志蓉的信任,他在利用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最痛的软肋。

    华易遇害的关键还是在粉梅上?,而?不是周晴。并没有人为周晴复仇,凶手瞄准的是华易这个人。

    回?市局的路上?,海姝接到隋星的电话。查和华易有关的慈善项目这件事是隋星在负责,工作量大,并且很繁琐,到现在才终于基本查完。

    “华易这个人,我是真没发现他在资助女孩上有任何瑕疵。”隋星说?:“和他有关的女孩,成长得都非常好,一听说?‘华叔叔’,都是发自内心微笑。有几个孩子得知他过世,悲伤得像是失去了亲人。还有他接孩子来灰涌市的那两次,也是每个孩子重要?、美好的记忆。”

    “我着重查了春梅这个项目,它?比较小,更是找不到华易的污点。我们此前认为华易对女孩有那方面的倾向,很可能是刻板印象。”

    海姝深呼吸,经过这阵子的调查,她也感到自己、刑侦一队掉入了刻板印象,隋星现在的结论是在她意料之中。

    “但是查慈善项目时,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隋星又道:“等?你回?来再说?。”

    海姝一到市局,就直奔办公室。隋星正在抓紧时间吃饭,招呼道:“这么快?等?我一下,最后两口。”

    海姝摇头,“不急。”说?着,便拿起隋星桌上乱七八糟的打印纸。几分钟后,她凝视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盛岿然?”

    “啊。”隋星丢了饭盒回?来,“盛岿然竟然也参与了春梅项目,而?且很积极,似乎??????是在他回?国后不久,就开始往里面投钱了。”

    海姝将纸卷起来,冷静地思索其中可能的关联。

    盛岿然这个人,刑侦一队接触不多,但海姝对他印象非常深刻。

    梁澜军和赵月制造的连环凶杀案中,警方首先查到梁澜军在灰涌大学念书期间,遭遇学术不公。当时去F国搞科研的名额有两个,盛岿然这个天才是板上钉钉的人选,具宁和龚照合谋,让梁澜军失去名额,一生?被改变。

    盛岿然和那个案子并无关系,但刑侦一队还是调查过他去F国之后的动向,得知?他已经于十?来年前回?国,跨学科创立了搞人工智能的医疗器材公司。

    梁澜军被捕后,他还主动出现,说?希望能够帮助梁澜军。

    前不久,温叙去寒原市调查李、华两家,又得知?盛家和李家是远房亲戚,盛家早年穷,李家接济过盛家。

    海姝揉了下眼?眶,但就此认为盛岿然和华易案有关,好像也说?不过去。像盛岿然那样?的富豪,每年都会拨出资金搞慈善,给春梅项目投钱并不奇怪。

    “你说?这个盛岿然,我们跟不跟?”隋星问。

    海姝斟酌一番,考虑到人手问题,道:“暂时不直接接触,再想?办法查查他参与的其他慈善项目。”

    海姝将盛岿然的名字也写在白板上?,看着越来越庞大的线索群。如果不算在三年前遇害的柯小棉,那么刑侦一队面临的这一连串案子,起点在于水依婷。

    而?水依婷案的调查几乎已经停滞,警力集中在水静深失踪案和华易案上?,目前最让人在意?的就是粉梅这个犯罪标记,而同有犯罪标记的华易和柯小棉,除了都来自寒原市,就没有其他共同点了。

    海姝的视线转移到水静深的照片上,轻声?道:“你俩倒是……”

    水静深和华易,其实有很明显的共同点。

    水静深的父亲水天翔,为了发展水兴超市,步入歧途,因为经济犯罪而?入狱。而?他当年为了拿地,和爱心小食堂老板孟云慧发生?冲突,对方一家在车祸中死亡。虽然警方没能找到他与车祸的关联,但传言纷纷,说是他害死了孟云慧一家。

    水静深生活在家庭的阴影中,没有被打倒,反而?奋发图强,靠自己?挤进?了刻心律所。如果不是他的背景,他会留在刻心,说?不定将来还能一展宏图。

    华易的父亲华召云,害死了竞争对手的儿子,李家也因此崩溃。华易是凶手的儿子,这一点比水静深更加明确。

    华易是个普世价值观上?的好人,十?年来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赎罪,并且靠自己的本事实现了财务自由?。他是“高配版”的水静深。

    凶手如果是因为华家的所作所为杀死华易,那么水静深突然失踪,也是因为父亲吗?海姝放下笔,这么推理的话,水静深活着的可能就很低了。

    不久,海姝又摇摇头,即便没有将华易和水静深联系在一起,水静深莫名其妙失踪多日,遇害的可能早就与活着的可能更高。

    而?孟云慧一家的死亡,势必影响警方之后的调查方向。

    同一时刻,停职的程危正在仔细查阅孟云慧案的调查资料,在海量的物证照片中留意?到一把勺子。那是孟家爱心小食堂的勺子,上?面还刻着孟云慧儿子的名字。

    海姝打算再去见见水天翔,他知?道答案。

    就在海姝为审问做准备时,曾晓颖拉扯着她雇佣的侦探,心急火燎地赶来,“我要?报警!他知道水静深在哪里!”

    侦探是非法职业,灰头土脸,要?不是被曾晓颖逼着,大约永远都不肯来市局。

    海姝暂时也没工夫计较侦探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忙问:“你找到水静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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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晓颖嫌侦探结结巴巴表达不清,将他推到一边,自己?说?起来。

    “我比你们警察更想找到他!找到了,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曾晓颖说?,自从上?次被怀疑,陈晶就认定了是她害水静深失踪,她无法自证,只得暗中安排侦探找人。侦探之前跟丢了水静深,在金钱的趋势下,找来许多兄弟一同寻找。

    警方的搜查有时受到规则束缚,地痞流氓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这一找,还真让侦探发现了蛛丝马迹。

    4月23号,有人看见水静深出现在春板路的拆迁区域附近。侦探能做的这就到头了,如果要?在那一带搜索,只能靠警方的力量。

    曾晓颖急切地说:“海警官,拜托你,水静深死的活的,都得找到,不然陈晶要?缠我一辈子!”

    第94章 粉梅(25)

    25

    海姝打开地图, 春板路在灰涌市东边,老房子众多,似乎是全都要拆。目前要展开大规模搜索, 刑侦一队调不出这么多人, 海姝向乔恒请示,乔恒立即抽调了人手, 还说:“特勤也?去了。”

    海姝赶到春板路,谢惊屿果然在那儿。周围房子密密麻麻, 看上去天仿佛都低了许多,分外压抑。海姝走过去, 和谢惊屿聊了几句最新掌握的线索。

    谢惊屿关注的重点显然在柯小棉身上, 听到盛岿然,想了会?儿说:“我们当时查棉姐的情况时,没有查到盛岿然, 对棉姐的案子来说, 这是个新线索。”

    海姝点点头?, “我回?头再和温老师好好讨论一下。”

    春板路再往东,对习惯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来说, 就相?当于野外了。搜索的范围逐步扩大,警方?并没有完全相?信侦探的说法,搜查过程中也找居民核实过情况。

    有人说, 看到水静深时, 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至于他等的是谁, 后来和谁在一起, 却没有人注意到。春板路人口复杂, 来往拉建材的工人特别多,都是生面孔, 不好一一查实。

    经过一个晚上的搜索,警方?在春板路最边缘的废弃老房里?找到一具尸体。尸体早已开始腐烂,但附近就是垃圾站,4月间?气温上升,垃圾站发出?恶臭,盖住了尸体腐烂的臭气。

    这座废弃老房有六层高,墙壁上写满了“拆”,窗户和门已经拆除,但不知什么?原因,拆到一半就这么?放着了。尸体在三楼其中一户的狭窄卫生间?里?,他瘫坐在便池上,衣服裤子、卫生间的地面全是凝结成黑红色的血。

    死亡令死者面目全非,但从他的衣着、身材特征判断,他极可能就是在这一带失踪的水静深。

    看着尸体脖子上与华易相似的割喉伤,海姝眼?皮突然飞快地跳起来。她蹲下去,手伸向尸体的裤子口袋。忽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捉住。

    海姝回?过头?。

    谢惊屿说:“退后,我来。”

    海姝一时没有动作,谢惊屿与?她四?目相?对,解释道:“柯小棉案说到底是特勤的案子,他口袋里?有没有梅花,我来核实。”

    海姝点点头?,将狭窄的空间让给谢惊屿。

    尸体的衣物有四?个口袋,谢惊屿一一查验,站起来时,手中拿着一把几乎碎成了粉末的梅花。桃红色的,干枯之后更加艳丽,支离破碎,像被撕烂的身体,像嚣张窜起的火焰。

    海姝拿出?物证袋,和谢惊屿一起,细致地将它们装进去,极其郑重地说:“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对的方?向。”

    尸体被带回?市局解剖,而现场还需要进一步勘查。温叙不在,法医中心的刘主任亲自操刀——他是温叙还是个愣头青时的老师,绝对可靠。

    现场被打扫过,但卫生间?外的地面上留有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卫生间。凶手清除了自己的足迹,不过在二楼的走廊上,有一串属于被害人的足迹,地上有灰尘,所以足迹很容易辨认。

    凶手之所以没有对二楼的走廊做清理,是因为那里?只有被害人去过,他看见了,但他并不在意。

    被害人单独出?现在二楼,很可能因为他来到这里就比凶手早,他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为什么?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

    海姝正思索着各种问题,刘主任送来了尸检报告。经DNA比对,确认被害人就是水静深,致命伤与?华易相?同?,连伤痕都相?似,同?一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

    此?外,水静深头?颅因为撞击而骨折,作案工具是一把小型家用锤。凶手是从后方突然袭击了水静深,激烈的疼痛让水静深失去反抗能力,随后被凶手拖入卫生间?割喉。而那破碎的梅花,是凶手在作案之后,放入其裤子口袋。

    刘主任五十多岁了,至今还待在一线,他叹了口气,“这案子和小温妻子那桩案子有关吧。”

    身为温叙的师父,刘主任是市局里少有的知道温叙情况的人。他转向海姝,向来严肃得刻板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海队,小温他一直没能走出?来。你别看他平时懒懒散散老没正经,找不到凶手,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海姝知道刘主任是担心温叙,她又何尝不希望让真相早日水落石出?,“刘老师,现在出?现了新的线索,我跟您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让凶手逃掉。”

    陈晶跌跌撞撞来到市局,绝望的恸哭在法医中心的走廊上久久回响。曾晓颖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转角里?,低着头?,眉眼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水天翔这几天眼皮一直跳,今早起来更是感到坐立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狱警叫到他的名字,将他带到会?面室时,他不由自主提了口气。海姝正在挡板对面,沉默地看着他。

    “又有什么事吗?”水天翔心中七上八下,双手不自然地反复抓握。

    海姝面色严肃,“水静深去世了。”

    水天翔如一尊木雕僵坐在板凳上,瞪大双眼?,手指的颤抖逐渐蔓延到肩膀。须臾,他发出?一声像极了野兽嘶鸣的喘气,“你,你说什么??”

    海姝说:“水静深不久前失踪,现在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水天翔,你的儿子遇害了。”

    水天翔险些从板凳上摔下去,他的头?没有章法地左右晃动,悲伤还没来得及淹没他,他不断地动着身体,好像这样就不用思考,不用思考就不必接受那个残酷的事实。

    海姝等了会?儿,再次开口,“你听明白了吗?水静深,他被人杀死了。”

    “啊——”会面室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吼声,狱警迅速冲了进来,海姝朝他们示意自己能应付。

    “水天翔,上次我来见你时,问过你孟云慧一家的车祸,你否认车祸与?你有关。”海姝说:“现在水静深已经死了,有线索表明,他的死可能与?那场车祸有关。因为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标记,而前不久发生的另一起案子,被害人A身上有同?样的标记。我们分析这两起案子,找到了水静深和被害人A的共同?点——他们的父亲都是野心勃勃的商人,已经确认,被害人A的父亲主导过一起谋杀。”

    水天翔惶恐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海姝,眼?中全是不信,“你,你说……”

    海姝说:“孟云慧的车祸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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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蹊跷,而你们水兴商超是最大的受益者。我早就怀疑你参与其中。水天翔,事到如今,你愿意说出?真相?吗?”

    难以承受的悲痛终于包围了水天翔,他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海姝冷眼?看着他,过了会?儿,“我是这两起案子的负责人,我必须找到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但遗憾的是,我从被害人A推导出?来的动机,放在你的儿子水静深身上,虽然合情合理,但是缺乏证据。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后续调查也?很难开展。命案的侦破,是与?时间?赛跑。水天翔,当年你的所作所为害了你的儿子,现在,你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尽全力配合我!”

    水天翔哭得抽搐,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海姝的话。

    许久,海姝站起身来,“水天翔,我没有时间跟你耗。如果你想通了,让狱警联系我。”说完,她转身就走,已经踏出?房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嘶喊:“你站住!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海姝侧过身,只见水天翔双眼血红,整个人沧桑又绝望,他撑着桌沿,桌子发出?颤抖的声响,“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抓到凶手!”

    海姝回?到座位前,“我答应过所有逝者。”

    水天翔竭尽全力平静,长长深呼吸,声音沙哑哽咽,“孟云慧的车祸,是我买凶做的。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她,可她非要守着那个破门面!我们已经赔偿了所有拆迁户,只剩下她不愿意合作,我们不能因为她一家前功尽弃啊!”

    说起孟云慧,水天翔的眼中迸发出恨意。水兴商超在他的带领下发展迅猛,他给自己定了计划,五年内从灰涌市走出?去,并且在平价商超的基础上打造高端品牌。

    这就需要他尽可能多地吃下灰涌市的市场。他看中了长越街道那块地,谈拆迁时却遇到了孟云慧这个硬骨头。手下跟他说,孟云慧不肯合作时,他还没当一回?事,这些年他遇到过无数类似的人,只要钱给够了,事情没有办不下来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没想到的是,孟云慧就和钱过不去,不仅不接受水兴开的所有条件,还号召周围的商户和水兴对着干。水兴不得不花了成倍的价格搞定其他商户,他也?多次亲自与?孟云慧交涉,但孟云慧就像粪坑里的石头,顽固不化。

    时间?耽误不起,如果不赶紧将商超建起来,水兴在这一带就可能败给竞争对手。团队给出?方?案,不拆孟云慧的门面,表面上共同发展,井水不犯河水。

    但他咽不下那口气,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女人,凭什么跟他犟?给钱不要,那命也?别要了。

    早年还未接手水兴时,水天翔被派到外地负责进货,很艰苦,也?很磨炼人。也?是在那时,他帮助过一个叫张工的人。张工不是什么?好人,给当地的毒.贩打工,丢了一批货,毒.贩要他全家老小的命。

    水天翔起初并不知道张工涉.毒,只当他是个老实的货车司机。有一天张工想要寻死,他一打听,得知张工欠了高利贷。这算什么?,他很有义气地给了张工一笔钱,让把窟窿填上,好好活。张工欲言又止,拿了钱,消失了。

    之后,水天翔才?知道,张工哪里是什么老实的货车司机,欠的也?不是高利贷,是毒.资!他沾上张工,就等于沾上了毒。这玩意儿他是绝对不敢碰的,他吓得四?处找张工,要把这事做个了结。不久,张工自己出?现了,给他下跪,说对不起他,但感激他,他救了他们全家。

    水天翔也不敢把这钱要回?来了,让张工滚,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张工却对他说,这笔钱自己拿命来还。

    回?到灰涌市之后,水天翔再也没见过张工,也?不屑于什么?拿命来还。但多年之后,水兴的发展撞到了孟云慧这堵南墙,他头?一次想到张工。

    再次来到那座小城,找到张工时,他还没有开口,张工就苦笑着说:“我得了癌症,你再不来,我就还不了你了。”

    那天,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孟云慧带着儿子和三位老人,第一次举家踏上春游的路,车里?放着音乐,洋溢着快乐的氛围,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下一个转角,一辆小型货车正呼啸着冲向他们。

    车毁人亡,张工却捡回一条命。

    警方知道这起车祸一定有问题,然而张工闭口不言,没有任何线索能给水天翔定罪。

    说完这一切,水天翔咬牙切齿,“凶手是孟云慧那边的人吗?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不,还有……”

    海姝问:“还有谁?”

    水天翔忽然坐直,眼中的仇恨几乎喷了出来,“张典治!他才?是最恨我们家的人!他杀了依婷,又杀了静深!”

    海姝皱了皱眉。此前已经查清楚,杀害水依婷的并不是张典治,而他因为杀害赵雨梦,已经被关押在看守所,不可能杀害水静深。张典治和水依婷的女儿张纯羽精神不稳定,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基本上也没有行为能力。

    水静深的案子似乎和水依婷的案子没有关联,而早在调查水依婷案时,她就曾想到一种可能——凶手因为水家,尤其是水天翔的所作所为报复没有入狱的水家人。

    遗憾的是即便已经考虑到这个方面,还是未能阻止水静深遇害。

    从监狱回?来之后,海姝进一步完善了逻辑链,作案手法、被害人口袋中的粉梅,说明华易案和水静深案的凶手大概率是同一人,动机则是对他们父辈犯下罪行的惩罚。那么?三?年前的柯小棉案呢?柯小棉的父辈是否也?犯下过类似的罪行?

    温叙目前就在寒原市,让他去调查是最合适的。但海姝开不了口,同?时也?觉得这条推断有些匪夷所思。柯家和温家世代走仕途,培养出?了柯小棉和温叙这样优秀的军人和法医,他们不该有任何问题。

    海姝甩了下头?,将思绪拉回?来,翻看各种线索。上次接到水静深失踪的警情,刑侦一队就出?动了,失踪案和命案到底有区别,警方对水静深的调查还不充分。

    “灰政……律所……”海姝一边用笔在本子上点着,一边自言自语,水静深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没有被刻心律所辞退之前,生活几乎是学校和律所两点一线,这两个地方?还得在查。

    出?于对温叙心理的考虑,海姝暂时没有将盛岿然参与了春梅项目这条线索告知他,并打算过两天亲自去一趟寒原市。

    但隋星正在调查盛岿然的岿然科技,和温叙沟通时说出?了盛岿然与?春梅项目的关系,温叙一怔,挂断电话后独自思索了很久。

    盛岿然是李家的远房亲戚,受李家照顾,虽然天资聪颖,但被贫寒的家庭所连累,要不是李家的资助,他去灰涌大学读书都难。如果没能上灰大,他就得不到去F国留学的机会?,他的人生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他是有为李实复仇的动机的!

    他为什么要参与春梅项目?如果项目和凶手的粉梅标志有关,小棉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

    温叙越想越坐不住,他驱车来到岿然科技在寒原市的办公楼,看向那伫立在铅灰色天幕下的建筑,心跳一次比一次强烈。

    三?年前,他从灰涌市赶来与?小棉团聚时,就曾经过这里。那时他满心欢愉,后座的玫瑰花如火如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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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这栋建筑是否冷眼?地看着他经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狰狞的爪牙?

    温叙停好车,进入岿然科技,来到前台,提出要见盛岿然。前台摆出?公式化的笑容,说见盛总需要预约。温叙出示证件,前台紧张起来,连忙给不知道谁打电话。

    半分钟后,前台说:“温警官,你先跟我来休息室坐坐吧,盛总在开会?,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休息室简洁干净,很符合科技公司的风格。坐下后,温叙其实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今天冲动了,海姝那边既然知道盛岿然参与了春梅项目,一定会?制定稳妥的调查方?案,他现在来找盛岿然,很可能会打乱海姝的计划。

    34岁的人了,刑侦一队的老大哥,还要让小自己6岁的队长操心,温叙握紧手指,感到一阵无力和酸楚。他实在是等不下去,已经三?年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想要抓到凶手。

    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有人时,他露出?略显错愕的神情。温叙正要开口,男人说了声“抱歉”,便匆匆退出?。

    门即将关上时,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聂子洋,这儿开会!你往哪儿走呢?”

    “哈哈哈,子洋是这样,满脑子都是工作!”

    “天才?,天才?!”

    闲聊声渐远,不久,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盛岿然。

    温叙眉心不由得一皱。

    盛岿然面带笑容,但笑容里?又有一丝惊讶,“温法医,好久不久,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温叙的目光停驻在盛岿然脸上,上次在灰涌市局,他与?盛岿然只是打了个照面,并无交流,他对盛岿然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很有印象,但不知道盛岿然也?记住了他。

    是上次记住的,还是更早之前?

    温叙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盛总,有个案子需要跟你聊一聊。”

    盛岿然点点头?,“是华家的事吧?可惜了。”

    温叙说:“你知道了?”

    盛岿然招呼温叙坐下,平和地说:“我去看望李叔,他跟我大致说了下。所以,我能够帮到你们什么??”

    温叙说:“聊聊你和李家的关系吧,你和李实年龄也?差不多,小时候没少在一起玩?”

    盛岿然低笑了两声,“我们两家关系不错,但我和李实只是普通的远房兄弟关系。”

    “哦?为什么??”

    “温法医,你小时候会?和比你有钱很多,或者穷很多的人一起玩吗?”

    温叙沉默地拧起眉。

    盛岿然耸耸肩,“李叔一家都是好人,慈悲心肠,我家里?穷,他们就接济我,李实性格也?很好,会?把他的玩具让给我,但我那时哪里像他那样有见识?我们说不到一块儿去。我也很自卑,到李叔家走亲戚,畏手畏脚的,长辈们都说我是个阴沉小孩儿。李实更喜欢和华易待一块儿,他们才?是同?一个阶级的。”

    既然盛岿然主动提到华易,温叙就接着问:“那你跟华易呢?有过接触吗?”

    “见过几次面,很少说话。”盛岿然回忆道,他年长于李实,考到灰涌市读大学之后,回?家的时间?就很少了,后来在F国留学,倒是和在G国留学的李、华二人聚过几次。那时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自卑,但李实和华易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一个外人,挤不进去。

    温叙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盛岿然反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温叙察觉到,盛岿然早就知道李实和华易在交往,只是不肯明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两个人都没了,何必再去伤老人家的心。”盛岿然模棱两可地补充了一句,接着说,李实出?事时,自己已经回?国创业,正是最忙的时候,只抽出?一天时间?,去送了李实最后一程。

    “我和李实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我发自内心感激李叔。李实的遭遇,我很抱歉。至于华召云,坐牢都便宜了他。”

    温叙说:“那华易呢?”

    “华易?”盛岿然眯起眼,似乎是在记忆中搜寻,“他是个正人君子,和华召云不同?。我听李叔说,他再也没有去探望过他们。可以理解吧,毕竟在外人眼?中,他是凶手的儿子。”

    盛岿然表现得像是置身事外,悲伤,但也?不太悲伤。一切情绪在他这儿都变得很钝,但似乎也?正好符合他的年龄和身份。他不像和案子有任何关系,他的情感无法驱动他去做那些锋利的事。

    温叙沉默了会?儿,盛岿然摆弄着茶杯,并没有主动结束对话的意思。

    “你认识柯小棉吗?”温叙忽然问。

    盛岿然脱口而出,“谁?”

    温叙没有回?答,却紧紧地盯着盛岿然。

    盛岿然兀自想了会?儿,直言道:“名字有点熟悉……我想起来了,有一年竞赛,在三?中考场,我给她讲过题。”

    温叙难以掩饰惊讶,他没想到盛岿然会给出这个回答。

    三?中是寒原市的重点中学,市里?每年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几乎都是来自三中。温叙和柯小棉在三?中读了六年书?,当年重点中学里竞赛风盛行,温叙是化学竞赛生,柯小棉是数学竞赛生,各个学校之间?的竞赛生会?交流互动,他从未听柯小棉提到过盛岿然!而盛岿然大了他们四?届,怎么会和柯小棉遇上。

    盛岿然笑了笑,说起当年的事。那时他已经高二了,高考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数学竞赛也?找不到对手。竞赛老师干脆让他参与出题,直接出?高中的竞赛题不太好,那就先出?初中的。

    初中竞赛集训在三中举行,盛岿然被老师叫去当助教,既要出?题,还要给初一学生答疑解惑。柯小棉是竞赛生里?最出?众的之一,盛岿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她经常带着题来找盛岿然交流,还会?认真指出?盛岿然出的某些题超纲了,初中生解不出?来。

    数学竞赛班的女生比较少,像柯小棉这样活跃的就更少了。盛岿然觉得她很有天赋,闲聊时问她为什么那么厉害。她苦着脸说,从小就被逼着做竞赛题,小学三?年级就开始解牛吃草问题了。

    有的优生是天生的,就像十多岁就参与?竞赛授课的盛岿然。有的优生是后天的,就像从小被迫学习的柯小棉。

    温叙眼?皮直跳,他还记得柯小棉初一时参加的竞赛,拿了二等奖,而他则拿了化学竞赛的一等奖。当时他们各自集训,柯小棉并没有提到过盛岿然。

    “温法医?”盛岿然说:“你怎么?了?”

    温叙回过神来,摇头?。

    盛岿然皱起眉,“你提到柯小棉,难道她也出事了?”

    温叙听见血淋淋的声音,仿佛心脏正在被撕碎。他的额角渗出冷汗,双眼?近乎空洞。

    三年前的枪击案在寒原市影响很大,但因为柯小棉的特勤身份,普通民众并不知道死者的名字,盛岿然此?时的反应很正常。温叙的思绪正在变得混乱,他听见自己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盛岿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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