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二人渐行渐远,严漓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又喊道:“愣着干什么,过来啊,不是你说想去看皮影戏的么……”
“嗷!来了!”
墨烟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连忙踉踉跄跄地抱着酒坛子跟了过去,险些被地上的树根绊倒。
可严漓和苏染雨却没有等她,在远处步入了一片白光之中,再也不见身影。
“师尊!等等我!”
“苏姐姐!”
“等等我……”
墨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那白光却是凭空消失了般再也找不到了,四下尽是无边无际的桃林,哪里还有严漓和苏染雨的身影。
“师尊——”
“苏姐姐——”
她抱着酒罐子在桃林里兜了一圈又一圈,边走边喊,直到脚都麻了,天都黑了,都没有再找到那两个熟悉的人。
桃花依旧迎风盛放,飘零的花瓣被风吹向远处,似乎是要追逐着那二人的身影而去。
墨烟挨着一棵老树缓缓滑座下去,打开酒罐子就是吨吨吨好几口。
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桃林,仿佛她被永远困在了这一方天地间。
为什么不等我……
我明明、真的很想和你们去看皮影戏啊……
墨烟只觉得胸口那阵酸涩愈发难以压抑,再一眨眼,两颊已经滚落下两滴发烫的泪珠。
云翳遮住了半个月亮,挡去了大半的华光。
眼前纷飞的花瓣被一阵突然出现的黑色浓雾驱散,月色之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雾中缓缓走出。
信田晓在她面前蹲下身,目光如蛇类般冰冷,他伸出手,没有温度的拇指轻轻揩去她脸颊上悬着的泪珠。
他的声音冰冷得宛如千年寒冰,不带一丝人的情绪和感知,只是机械地开了口,吐出一句硬邦邦的话——
“墨烟,不要哭。”
……
漫天纷飞的桃花散尽,墨烟眼睫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帐幔,而是素色的帘子,她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衣。
鼻间能闻到淡淡的松香,应该是还在白梅院。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未痊愈的肋下和心口同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墨烟“嘶”的一声抽了口气,勉强挨着床头半躺着。
“醒了?”
君彻闻声走过来,端着一碗看着就很苦的药递给她,道:“把这个喝了。”
墨烟接过那碗闻着就鼻酸的中药,皱了皱眉,还是憋着气埋头吞掉。
“你睡了足足两天,”君彻在一旁道,“右边肋下断了两根骨头,心脉被重创,还有一些擦刮的小伤口……你是和谁打架了还打成这副模样?若不是我刚好还剩着一颗修复心脉的丹药,你可没这么容易就醒过来。”
墨烟喝完药,被苦得呲牙咧嘴,随后嘴里又被塞进来一块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她这才舒服了些。
她把碗搁在边上,道:“你给我处理的伤?”
君彻淡淡道:“我只是诊断,你的伤和衣服是姜吟找了个女弟子来处理的。”
“噢,你又救了我一次,”墨烟大难不死,又开始嘴贱道,“那姜吟知道我在你房里了,那女弟子也知道了,问尘道长深夜和一来路不明的女子同处一室,你不怕这事情解释不清,害你名声扫地啊?”
君彻瞥了她一眼,把碗收走拿去外间,轻飘飘地道:“早就解释不清了……”
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墨烟也没听得很清楚,不过本来就是句玩笑话,她也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慢慢下了床,从纳戒里取出一件新的外袍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内间的陈设。
君彻很快又回来了,见她下了床,有些蹙眉道:“你不去床上躺着?”
“都躺了两天了,早就行了,”墨烟不在意道,“再过个几天等这伤养好,本堂主又是一条好汉。”
方恒松应该还没有对御清堂下手,千若也没有给她传讯,目前来说还算安全。但御清堂被盯上了,无论他是想取她的命还是毁掉整座御清堂,她都必须做好准备和他对抗到底。
君彻将窗户关小了点,道:“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弄的?”
“没怎么……”
墨烟随口扯淡道:“狗皇帝请我去他们的宴会,撞见个熟人,就顺手切磋切磋……”
然而君彻并不相信她的鬼话,鄙夷道:“谁顺手切磋能把赤凛堂主伤成这样?”
墨烟哽住,有些悻悻地移开了视线,打算转移话题:“诶呀我突然有点难受,可能是不小心扯到了,我这就回去躺着……”
君彻看着她,目光如炬。
沉吟了许久,他才低沉道:“你还要瞒我多久,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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