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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特别能喷垃圾话的虞薪镇住了。

    虽然他飚脏话的功底不输任何人,但垃圾话不等于脏话。

    虞薪的垃圾话非常高级,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可就是让人无地自容,阴阳怪气满级。

    所以沈莫归才记把她跟林竟殊划等号,当然这个等号不是人品,而是杀伤力。

    林竟殊说的没错,林退是不可能把他跟林竟殊那点事告诉别人,自尊心不允许。

    “你能别在我洗澡的时候烦吗?”

    “好好,那你洗。”

    沈莫归乖乖走出林退房间,想等他洗完澡再问。

    林退洗完沈莫归也没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对方睡了,他也只能作罢。

    本来想第二天问,但柏原回校的事把沈莫归的注意力全部吸走了,他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在学校论坛刷屏了。

    “艹艹艹!”

    沈莫归刷牙时候逛论坛,看到这条消息嘴里的白沫子喷了一镜子。

    “退儿,柏原那煞笔回来了!”沈莫归抱着手机冲出洗手间,第一时间把这衰事告诉林退。

    林退顿了一下,平静的‘嗯’了声。

    第34章 第 34 章

    虽然林退表现的平静,但柏原归校的事不可避免对他产生了影响。

    上次见柏原时,看他走路的姿势腿明显没好,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恢复健康了?

    不管他有没有恢复,林退只希望柏原以后不要再像那天晚上一样发神经,他就算一分钱都没有,也不会跟柏原做那种交易。

    柏原回校这两天,林退一直没见过他,看来是放弃了,这让林退安心下来。

    现在他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歌剧的排练,教皇的戏服在虞薪的催促下加急做了出来。

    林退穿着一条长至及踝的白色长袍,外面披着开口斗篷式的猩红披肩,腰上系着一条绣着金丝、银丝,以及彩色丝线的饰带,左边垂着镶着珠宝的穗带。

    这套衣服庄重而奢华,很符合那个时期奢靡的风气。

    林退按照虞薪的要求,在一个星期内体重减了四五斤,套在这身华服中看起来清瘦苍白,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又完美中和了羸弱,形成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一切都很完美,但虞薪总感觉少了什么。

    她让林退走了几步,又转了两圈,可还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又不是很满意。

    虞薪抱着相机,变化着角度去拍林退。

    拍了几张,她停下来一张张翻看刚才拍下来的照片,眉头渐渐拢起。

    “好像缺了什么。”虞薪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略带困惑地问林退,“你有没有觉得别扭,或者有没有意见啊,问题什么的?”

    林退问了一个出于虞薪意料的问题,“教皇是一开始就不会说话,还是后来变成这样的?”

    剧本他看了十几遍,角色的每个决定,每个心态转变都熟记于心。

    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教皇为什么是哑巴,剧本中没有提,但纵观整个历史,没有身患残疾的人能成为教皇。

    虞薪调侃,“是为了虞怀宴那个花瓶专门这么设定的,但凡你们有其他演员那个嗓子,我也会设计几句台词。”

    她构思这个角色时,想着虞怀宴可能来演,所以最开始就设定这样一个哑巴教皇,毕竟歌剧以声乐为主。

    林退略微点了一下头,接着才低声说了句,“我还以为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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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想过自杀,割喉伤到自己的嗓子。”

    虞薪愣住了。

    怔怔看了林退四五秒,虞薪猛地爆发一声,瞳仁簇着亮光。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虞薪激动得不能自已,“现在缺的就是一道伤口。”

    她赶忙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不管你现在做什么,赶紧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把市面上的绷带都给我买回来。”

    虞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用手掌量林退脖颈的长度,“要窄的,绷带要窄的。算了,你还是把每种都买回来给我瞧瞧。”

    林退现在总算知道这场歌剧预算为什么会超标了,因为虞薪根本不懂得控制成本,造成很多没必要的浪费。

    有那么一刻,林退想跟虞薪合作。

    虞薪做她擅长的事,而成本预算、拉赞助商,包括后期的盈利模式这些琐碎的事就记交给他。

    但林退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一是虞薪未必需要,二是他不确定这是一份事业。

    虞怀宴换好衣服从后台走出来,看见处在兴奋状态的虞薪,对着林退的脖子比比划划不知道在干什么。

    beta只能被迫抬着下巴,虽然眉头紧锁,却也没推开虞薪。

    虞怀宴走过去,不动声色把虞薪拉开了,“你们在干什么?”

    虞薪没空理虞怀宴,叫来化妆师在林退的咽喉贴了一道肉粉色伤疤。

    马上就要公演了,今天所有主要演员暂停一天排练,来这里拍摄宣传单上的封面照。

    等虞薪选了一条她认为最合适的绷带,亲自缠在林退修长的颈部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地上零散着十几条被她扔掉的医用绷带,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金钱,但不得不承认虞薪高水准的审美。

    那条绷带很窄,只有两指并拢的宽度,在林退喉结缠了一圈,原本冷冰冰的气质立刻多了几分情-色。

    这下虞薪终于觉得完美,让主要角色赶紧跟林退拍封面。

    林退戏份少,和他演对手戏的一个是歌剧主人公,另一个就是虞怀宴饰演的国王。

    跟主角一起的封面要体现教皇的神性,林退坐在主教座椅上,柔和的光洒下来,立在角落的主角仰望着他。

    面对阴狠跋扈的国王,林退被摁在主教座椅,身后是耶稣受难的雕像。

    看着虞怀宴把林退推到椅子上,俯身压过来的画面,虞薪嘴角抽了抽。

    “你是在演三流偶像剧吗?要不要托着他的下巴,再来一个强吻?换一个姿势,蠢死了。”

    被虞薪臭骂了一顿,虞怀宴好脾气地耸了耸肩,起来时顺手将林退拉了起来。

    虽然没挨骂,但林退脸色也不太好。

    他不喜欢拍照,上一张是跟专业歌剧演员拍都花了近两个小时。

    果然虞怀宴试了好几个姿势,虞薪仍旧不满意。

    最后虞怀宴跳脱虞薪给他的框架,绕到林退身后。

    虞怀宴俯下身,贴着林退的面颊,修长的手指扣在缠着绷带的喉结,抬头看着前面的镜头露出一个邪典的笑容。

    他一边对着镜头笑,一边用只有林退能听到的声音说,“晚上吃什么?”

    林退整个人被虞怀宴锢着,他有些不自在动了动。

    虞薪很满意虞怀宴这个强势的姿态,对林退说,“他已经找到状态,现在就是你了,给你两分钟时间调节一下心态。”

    一直被追问晚饭是吃烤肉,还是亚联盟新式菜,在这种情况下林退很难找到人物状态。

    拍了半个多小时,虞薪一张都不满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吧,你们不要管我,就当现在是公演,我抓拍你们的动态。”

    林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嗯’了一声。

    在虞薪说开始后,虞怀宴缓慢俯下身,嘴角染着笑意,手指先是狎玩似的摩挲在林退喉结,然后慢慢扣住他的脖颈,五指收拢,脸颊贴过来。

    “林退,你情绪不对,太过生气跟嫌弃了,重来。”

    记“还是不对,想想教皇的设定。”

    “重来!”

    一个小时后总算结束了所有拍摄,林退卸妆换回自己的衣服,打开试衣间的门,看到虞怀宴倚在墙边。

    虞怀宴手里拿了一杯热饮递给林退,“喉咙没事吧?”

    拍摄的时候,虞怀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但架不住拍摄时间太长,林退的喉结不是被摸,就是被虎口卡着。

    林退说了一句‘没事’,嗓子多少带了一点哑。

    虞怀宴把热饮塞林退手里,并肩跟他走了出去。

    虞怀宴给沈莫归打过电话,询问对方晚上吃什么,沈莫归强烈表示想吃烤肉。

    前段时间连着比赛,不仅训练吃紧,饮食管控也很严格,这两天他总算可以稍微放纵一下,吃点训练期间绝不能碰的东西。

    虞怀宴宿舍有烤架,他让人送来了一些新鲜的肉类跟海鲜。

    沈莫归一向秉承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但也不会逮住一只羊毛使劲薅。

    自从跟虞怀宴混熟后,沈莫归沾了他不少光,所以这次主动提出其他食材,以及饮品由他带。

    晚上林退先陪沈莫归逛了一趟校内超市,然后才朝虞怀宴住的地方走去。

    沈莫归提着一大兜东西掩不住兴奋,“虞怀宴是不是就住在单间宿舍?”

    林退:“嗯。”

    沈莫归嘿嘿一笑,“说他们宿舍比我们宿舍大很多,今天我得好好参观一下学校给顶级有钱人提供的房间。”

    现在他已经不像最初来学校时那么反感有钱人,扭转这个观念的人是林退。

    每次看到林退,沈莫归觉得有钱人同样不容易,想要维持财富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当然这不包括柏原。

    在虞怀宴宿舍楼门前看到熟悉的身影,沈莫归肌肉不由自主绷紧,做出随时攻击,以及反攻击的准备。

    柏原像不怕冷似的,上面只穿了一件黑色v字领羊毛衫,连外套都没有。

    他坐在宿舍楼的台阶,膝上窝了两只半大的猫,柏原正抬手一下一下摸着它们的脑袋。

    林退从毛发颜色认出了那两只流浪猫,是柏原以前经常喂的,原本有四只,不知道现在怎么只剩下这两只。

    这段时间林退忙着排练,虞怀宴也没再强制要求他给他送早饭,所以林退就很少往这栋楼走。

    以前柏原只喂它们,每次喂都会戴着手套,有时候还会戴口罩,似乎嫌它们脏从不给它们撸毛。

    今天他倒是什么都没戴,甚至让小猫们趴在膝盖。

    沈莫归在看到柏原那瞬全身戒备,等他注意到那两只猫,不由满头问号。

    暴力狂和猫,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柏原发现了他们,抬起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望过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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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莫归身上转了一圈,才慢慢落到了林退脸上。

    这次他没带任何情绪,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平静,这种情绪很难出现在一向跋扈的alpha身上,所以显得很怪异。

    林退最先移开目光,越过柏原拾阶而上,他走到电子门输入密码。

    咔地一声,楼门打开。

    沈莫归见状赶紧走上台阶,跟在林退身后进了门。

    直到门关上沈莫归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柏原那个神经病今天没咬人,居然这么记痛快就放行了,这太奇怪了。

    沈莫归忍不住问林退,“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很怪,该不会被外星人附体了吧?”

    林退没理沈莫归这个冷笑话。

    沈莫归在林退身后嘟囔了一会儿,见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等到了虞怀宴宿舍,看着这套复式沈莫归张大嘴巴,“……我不是谦虚,这儿真比我们家都大。”

    第34章 第 34 章>>>>

    沈莫归把购物袋放到岛台上,东看看西看看,不过没上手随便摸。

    “这里真就你一个人住?这也太爽了,我做梦都想有一套这样的房子,这样就能把所有朋友叫过来开一天的派对。”沈莫归没什么出息地说。

    “对了。”他想起什么似的,“柏原是不是也住这儿,他是几楼?我跟退儿刚才在楼下看见他了,真他奶奶的晦气。”

    虞怀宴闻言朝林退看了一眼,尔后才问沈莫归,“你们遇见柏原了?”

    沈莫归半蹲在那一整面装咖啡罐的柜子,边看咖啡品种,边回答虞怀宴,“嗯,在楼下喂猫呢。”

    他怎么感觉那两只猫像流浪猫?

    像柏原这样的人不是都爱养名贵品种?

    虞怀宴不动声色挑眉,“他没找你们麻烦?”

    沈莫归摇头,“没有,所以我才奇怪。”

    虞怀宴笑了一声。

    沈莫归不知道他笑什么,扭过了头,“怎么了?”

    虞怀宴没回应这句话,只是说,“柏原住在最上面一层,第八层。”

    沈莫归哼哼了两句,“顶层冬冷夏热,房顶容易开裂,祝他睡到半夜房子漏雨。”

    虞怀宴笑了笑,转向一直沉默的林退,他走过去,坐到林退身旁,“在想什么?”

    林退快速回神,淡淡道:“没什么。”

    他是在想那两只猫,猫去哪里了?

    柏原不在这段时间猫由谁来喂,是不是已经被饿死了,或者是生病了?

    大概心态彻底闲了下来,林退现在的思维总是很发散,以前他从不这样。

    虞怀宴跟沈莫归吃的是烤肉,林退因为要节食,所以只喝了多半碗粥。

    粥是虞怀宴让人熬的,里面的料很丰富,但都是低糖低脂的食材。

    沈莫归每吃一块肉就要用怜悯的目光看一眼林退,虽然当事人丝毫不觉得,但沈莫归坚定认为为艺术献‘胃’的林退太可怜了。

    吃饱喝足后,沈莫归跟虞怀宴聊了半个多小时。

    林退的话一如既往的少,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说几句。

    眼看九点半了,林退跟沈莫归没再多待。

    下楼的时候,沈莫归给林退讲了一个有关游泳的下流笑话,自己乐得不行,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抬头林退正不解地看着他。

    沈莫归只好给他讲解这里面的笑点。

    见没能逗笑林退,沈莫归十分挫败,“你笑点太高了,上次我给游泳队其他人讲的时候,一个个泡在游泳池笑的肚子都抽筋。”

    说着沈莫归拉开楼门,打算重新讲一个笑话来重振他笑话小王子的称号,瞥见门口的柏原后,到嘴边的话顿住了。

    柏原还是坐在第二个台阶,穿着单薄的黑色羊毛衫,白金色的头发垂在额头,侧脸被记路灯渡了一层漂亮的孤光。

    沈莫归不知道柏原是一直没走,还是又下来了一趟。

    难道是来找麻烦的?

    沈莫归警惕起来,用手臂把林退挡在身后,在柏原看过来时不甘示弱看过去,目光并不挑衅,但也绝不是好惹的眼神。

    看到沈莫归这个动作,柏原脸色很不好看,眉眼晕了一层冷白的光。

    他开口说,“杂种你看什么?”

    沈莫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回敬了一句,“在看杂种。”

    柏原腾地站起来,释放出极强的威慑,窝在他膝盖睡觉的猫跳下来,受惊地喵叫两声。

    寒冬的风冷飕飕剐过,两个alpha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算了。”林退拉住沈莫归。

    虽然话是对沈莫归说的,但林退的眼睛却看着柏原,怕对方会有所动作。

    现在林退不像过去那样非常忌惮柏原,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柏原那可笑的表白,是林退没了先前家庭方面的顾虑。

    以前他在这个学校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林家,但林退不在乎了。

    beta的目光就像一道镇妖符,定住了柏原膨胀的怒意,也定住了他的双腿。

    见柏原没有要冲过来的意思,林退拉上沈莫归走下台阶。

    柏原死死盯着他们俩碰在一起的手,眼睛被寒风吹得发红,他垂着头像一只遭到遗弃的狂躁疯狗。

    看着林退他们走远,那道镇妖符的效力大打折扣,一股酸胀的情绪在柏原胸口蔓延。

    他下意识要追过去,具体要做什么柏原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不能让林退这么走。

    但在外面坐太长时间了,腿伤还没恢复,这么猛地迈出去,不知道牵动到哪里疼得冷汗直流。

    柏原膝盖一软,险些没摔到地上,他狠狠瞪着林退离去的方向。

    第35章 第 35 章

    虽然差点跟柏原打起来,但沈莫归隐约觉得对方的态度跟以前不太一样。

    不过他一向心大,没往深处想,因为今天没挨林退的骂,他美滋滋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哼着歌去浴室洗澡。

    以往要是他主动挑起事端,林退会批评他意气用事,如果是更早之前,林退甚至还会把他赶出去。

    约法三章似乎越来越没效力了,这也意味着他跟林退的关系越来越好。

    第二天一早,沈莫归准时起床跑早操,回来时带了两份早饭。

    吃完早餐,林退去上课,沈莫归则去游泳队接着训练。

    下午沈莫归抽空去看林退排练,但没待太长时间就被彪悍的虞薪骂了回去。

    等沈莫归离开,虞薪对林退说,“以后不要让你认识的人来看我们排练,不是怕他们泄密,因为你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演员被会外界影响。”

    林退有悟性,但不够专注。

    每次外人来就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法专注于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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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退点了下头,“知道了。”

    虞薪将剧本卷成细长的圆桶状,用它敲打了两下掌心,把所有演员叫了过来,开始安排接下来的排练任务。

    她特意给林退空出一块场地,因为她发现林退很多时候耻于袒露自己,哪怕是演绎别人的时候也不愿意当众表达情绪。

    这是新人常犯的毛病,虞薪需要在公演之前让他打开自我。

    不过现在要排一场至关重要的戏,所以虞薪没有急于纠正林退。

    这场戏是主人公在夺取皇权,再次囚禁了教皇之后,教皇自焚前最后一次弥撒。

    弥撒仪式完毕,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教皇向耶稣祷告。

    林退穿着隆重的华服,猩红的披风垂落在地上,光跟浮尘落在他身上。

    他仰头望向高悬的雕像,露出缠绕着绷带的颈部,姿态像是在献祭,可眼睛却是冷漠的。

    虞薪指挥灯光师,让他们操控着彩绘玻璃后面的灯具,光线由明亮变暗,在林退脸上投下晦涩的阴影。

    beta望着雕像,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很空,神情并没有痛苦。

    虞薪让灯光师不断调整打光角度,有那么一个时刻,她在镜头里真的从林退身上看到了神性。

    这就是光影的美学。

    当然也少不了林退外形跟这个角色的契合度,他在演戏上面有天赋,能把那种微妙的抽离感演得入木三分。

    原本的教皇是神性跟人性的结合体,但逐渐对黑暗的人性感到失望,他开始将自身的人性慢慢剥离掉。

    虞薪始终觉得,一个真正的神是不会怜爱众生,对人类报以怜悯的始终是神人性的那部分。

    当教皇剥离人性,渐变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他选择了自焚。

    自焚不是自我毁灭,而是神放弃了人类,也摒弃了人类。

    虞薪看着镜头里的林退,当光跟影完美交织在他脸上时,她终于明白国王跟主角为什么要亵神了。

    林退演的这个形象太完美了。

    林退一个人坐记在化妆间,手里捧着一杯化妆师给他的热牛奶。

    直到上面浮了一层奶皮,林退才抬起来喝了一口。

    房门被推开,虞怀宴走了进来,倚在光滑的墙上看着林退一口一口像是打发时间似的啜着牛奶。

    alpha突然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第35章 第 35 章>>

    林退撩起眼皮,从亮着一圈灯泡的化妆镜跟虞怀宴对视,似乎没理解对方没头没脑的问题,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虞怀宴说,“刚才排练的时候,看着耶稣雕像你在想什么?”

    林退眼睫扇动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睛,语气平静,“什么都没想。”

    刚才周围很安静,虞薪让他盯着耶稣雕像,他就仰起头,大脑放空。

    林退没有刻意想过任何一件事,放空的脑袋很自然浮出一团团,看起来蓬松柔软的云层。

    他看着那片云层,然后变成它们其中一员,漠然看着脚下那片焦土。

    虞怀宴不知道有没有信林退的话,久久地看着他,忽然弯唇笑了起来,“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林退漠然回视着虞怀宴。

    奇怪这个形容在林退听起来十分刺耳,他从小被同龄小朋友说到大,就连索斐也给他盖戳是‘仿真机器人’。

    虞怀宴把接下来的话补全,“奇怪得很有趣,我父亲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趣得奇怪的人,所以才把我妈哄到手。”

    提到母亲,林退想起虞怀宴曾经提过那个的怪癖,晚上必须要被人摸着手才能入睡,第一个这样对他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林退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跟母亲关系好吗?”

    虞怀宴笑意更浓了,带着温柔,“嗯,她很疼我。”

    林退静默了片刻,问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现在也是?”

    “现在不疼了。”见林退直直望着他,虞怀宴笑着说,“她去世了。”

    他的话里没有伤感,只有怀念。

    林退收回目光,“抱歉。”

    “你又不是渐冻症。”

    “嗯?”

    “我母亲是得渐冻症去世的,你又不是渐冻症,不需要跟我说抱歉。”

    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睛明朗含笑,没有半分阴霾,就连说话都是调侃,林退无法理解虞怀宴的情绪,但似乎又有点懂。

    可能是被爱着,所以即便对方死了,仍旧是被爱着的,所以提及起来只会感到幸福,不会觉得伤心?

    “你要再听我讲讲她吗?”虞怀宴观察着林退,轻柔地说,“你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一个温馨的故事。”

    林退冷漠拒绝,“不需要。”

    虞怀宴坐到了林退旁边,仿佛没听到他的拒绝,坐下来讲述他父母的爱情故事。

    很老套,一个穷小子爱上白富美,凭着运气娶到了白富美。

    “后来我母亲得了渐冻症,家里没有多少钱,这个时候我爷爷出来,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他说只要我跟他走,所有医药费就由他出。”

    虞怀宴支着下巴冲林退笑,“结果你也看到了,但也只是让她活了五年。”

    虞家的事林退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说过一些,就连虞薪被踢出虞家核心圈也是她自己说出去才传遍记整个圈子。

    所以林退并不知道虞怀宴父母是这种情况,对于虞怀宴的坦诚,他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见林退没有八卦潜力,虞怀宴挑眉,“你不问问我父亲现在的情况?爱情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林退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虞怀宴径自说,“他没有去世,我们隔一段时间就会见面,我爷爷不会管。”

    林退:“哦。”

    看到林退这个平淡的反应,虞怀宴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该说的惨一点,才能换来你强烈的情绪波动?”

    第36章 第 36 章

    林退不是没有情绪波动,他只是不习惯向别人袒露自己,至少他是羡慕虞怀宴的。

    羡慕虞怀宴有一个爱他的母亲,虽然已经离世,但她的爱不会改变,虞怀宴提起她是幸福怀念的。

    不管虞怀宴需不需人安慰,林退都没有安慰他,因为他不擅长这件事。

    从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奶糖,林退朝虞怀宴的方向推了过去。

    上次林竟殊跑到他房间发疯,还把他两颗糖扔进了垃圾桶,那些糖既不是沈莫归给的,也不是虞怀宴,是林退自己买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血糖有些低,为了防止意外林退才买了一包糖,每天会揣两颗。

    不过他不喜欢吃甜食,如果不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他一般不会碰兜里的糖。

    看着那颗奶糖,虞怀宴嘴角不由弯起来,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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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开包装袋放进了嘴里。

    alphan含着糖,冲林退眨了一下眼睛,“我就当你安慰我了。”

    林退没说话,继续喝他的牛奶。

    虞怀宴忽然说,“我母亲爱上我父亲就是因为她在难过的时候,恰巧被我父亲看见,他给了她一盒巧克力,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人在脆弱的时候,是会爱上施以援手的人,这在心理学上叫……”

    不等虞怀宴说完,林退扭头看向他,“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希望你也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

    听到林退这番话,虞怀宴笑了起来,“有没有说过你很一本正经?”

    有,很多人都说过,包括沈莫归。

    见林退眉头越拧越紧,虞怀宴总算停下笑,虽然他觉得林退这样很可爱,每次逗他都会上当。

    虞薪现在怎么看林退怎么觉得满意,不过彩排时对他的要求也是最高的。

    因为太喜欢林退对教皇的诠释,虞薪甚至还给他多加了两场戏。

    听说林退以前学过钢琴,还拿过国际性的大奖项,虞薪决定把开场的钢琴曲交给林退演奏。

    “你以前不是学古典乐的?这一小节对你来说不难,你可以吗?”

    面对虞薪的询问,林退仿佛被人摁了暂停键,半晌都没有反应。

    直到虞薪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林退才回过神。

    自从十四岁拿到青少年钢琴大奖,林退就没再登台表演过。

    许久他听到自己说,“……可以。”

    这些年林退没怎么碰过钢琴,再次坐在琴前不免会觉得生疏。

    但之前把基本功练得很扎实,再加上对这首曲子太熟悉了,弹了两遍感觉就回来了。

    流畅的音符从林退指尖淌出,他甚至不用太看琴谱,凭着过去的记忆就能完美弹出那一小节琴曲。

    虞怀宴倚在舞台上搭建的罗马柱,听着流畅舒缓的曲子,眸色沉静。

    直到琴凳上的黑发青年弹完,虞怀宴开口问,“会不会觉得累?”

    林退望向虞怀宴,“嗯?”

    虞怀宴嘴角挂着笑,眼睫却半敛着,看起来神色有些淡,“一边要排练,一边还要练琴,不觉得累?这曲子你很喜欢吗?”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林退愣了一下,手指轻轻掠过黑白琴键。

    他说,“以前参记加过一场比赛,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虞怀宴似乎很好奇,“获奖了吗?”

    林退:“嗯。”

    虞怀宴笑了一下,“那看来你很喜欢。”

    林退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喜欢,只是想起了以前练琴的日子,以及比赛那天舞台灯光打在钢琴上,琴键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明明过去那么久,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每个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

    这种感觉很奇妙。

    林退想,这大概是喜欢吧。

    那天晚上从排练厅离开,林退在看见柏原那刻,脑子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不能跟这个疯子打架,因为他的手还要用来弹琴。

    柏原堵在宿舍楼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歌剧公演在即,林退不想跟疯子硬碰硬,转身原路返回。

    柏原眼尖地发现了林退,他忍着腿上的伤快步追过去,拦到林退前面。

    alpha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杖,手柄处镶着一截象牙,顶端是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比起手杖,称呼它为权杖更为准确。

    林退警惕地看了一眼黑色的权杖,后退两步跟柏原拉开距离。

    柏原却走上前往林退怀里塞了两沓纸,加起来大概有两百多页的样子。

    封面用加黑的字体写着索赔协议,下面那沓是责任条款。

    第36章 第 36 章>>

    柏原面容紧绷,神色冷酷,但无声滑动的喉结显露出一丝紧张。

    他抬高下颚,用毫无起伏的声线说,“这是我让律师拟定的,你需要承担的责任,以及我提出的索赔条款,里面写得很清楚。”

    什么承担责任、索赔条款?

    林退眉头紧锁地看了一眼柏原,然后低头翻看最上面的索赔协议。

    匆匆看了几页纸,林退险些冷笑出声,他又看飞快翻了翻责任条款,里面的内容再次刷新他对疯子的理解。

    柏原认为他腿受伤是为了救林退,林退理所应当要负责,所以他向他提出了索赔。

    这两份合同清楚标明了林退所要承担的责任,前几条还算合理,越到后面越离谱。

    索赔第八十九条,如果柏原在养伤期间,因为无法从事体育活动而引起剧烈的情绪波动,导致他再次受到伤害。

    上面列举了柏原可能会受到伤害,比如出门散心遭遇车祸,再比如用拳头发泄情绪,致使脱臼

    那林退就要承担千分之三责任,责任条款第八十九条明确了林退千分之三责任的具体义务。

    林退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千分之三是怎么算出来的。

    亚联盟法律对于民事赔偿有明文规定——

    赔偿只针对实际发生的损失和预期要发生的损失进行赔付。

    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或损失,法律并不予以支持,也不产生相应的责任。

    柏原这份索赔条款完全是钻了法律漏洞,所有离谱的条约全都是补充协议,而且相应的赔偿也在‘合理’范畴内。

    通俗来说,只要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意见,然后签署上自己的名字,那这份合同就具有法律效力。

    林退看着这份可笑&3记0340;赔偿条款,一时找不出精准的词来形容柏原这种神经病的行为。

    只有三条正常的赔偿条约,剩下149条都是以补充的形式出现在协议上,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详细写了出来。

    正常人根本干不出这种事。

    见林退脸色不好看,柏原声音带着几分急躁,“因为保护他人致使自己受到损害,受益人应当给予补偿,这是法律规定。”

    林退气极反笑,“原来你懂法?”

    听出林退的讥讽,柏原露出被羞辱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林退压下心头的怒火说,“如果不是你不听别人的劝告,执意要坐缆车去那栋别墅,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盯着柏原的眼睛,“我亲耳听见,我们下了飞机,那个红头发男人跟你说这两天会有暴雪。”

    柏原胸口鼓涨了两下,鼻息有些重,“你,你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他们当时说的不是亚联盟官方语言,没想到林退竟然能听懂。

    那天的确有人劝他不要去那栋别墅,只不过柏原没听,他觉得不过是点小风雪,不足以让他改变计划。

    或者说,在‘把林退当做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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