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没哪个能从老百姓手里借到粮,一来是没有,二来就是这样的世道能不骂衙门的老百姓真的很少。
俞州确实是有点名堂在里头的。
待天色不早了,宴饮才结束。
今日高兴,梁萤也多饮了两杯。
赵雉送她回去歇着,她一路晃晃悠悠,心情痛快,五音不全地哼着俞州当地的小调。
赵雉哭笑不得,说道:“莫要瞎唱,不好听。”
梁萤:“我偏要。”顿了顿,“我是大长公主,赵州牧得哄着。”
赵雉道:“是是是,微臣得哄着。”
梁萤这才满意了,歪着头看向天空中的皎皎明月,伸出双手把它框在拇指与食指中,嘴里呢喃道:“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赵雉没听清,问:“大长公主嘀咕什么呢?”
梁萤反手抓住他的衣襟拽下他的脑袋亲了一下。
赵雉:“……”
她真的很能耐。
梁萤背着手,迈着官步,春风得意。
微醺的状态令整个人都有些飘,手里有权的滋味挺爽,掌控自己命运的滋味也挺爽,还有对男人为所欲为更爽。
她对这个男人兴致浓厚,有时候也暗搓搓想去试试开荤,但一想到避孕的问题,就有点发愁。
这不,回屋后,梁萤脑子一抽,借着酒劲一本正经地跟赵雉讨论避孕这个话题。
她觉得两人算是非常熟络的,亲过抱过,男女之间那些事也没什么好避讳。
结果赵雉一脸别扭,甚至红了耳根子,严肃道:“你这是无媒苟合,不成体统。”
梁萤:“……”
她猛拍脑门,一时太飘居然忘了他是个古代男人。
赵雉很不自在,单知道她是匹野马,但这般谈论男女苟合,委实令他不好意思。
但对方又坦坦荡荡,像是在说一件很正经的事,他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梁萤细细回味“无媒苟合”四个字,愈发生出几分兴致。
现代讲求男女自由恋爱,不存在包办婚姻,而赵雉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人,且她又是王女,倘若搞出事来,那就是节行已亏。
梁萤忽然觉得脑仁疼,原来她还是不能为所欲为啊,想睡个男人都不行。
她有心捉弄,故意说道:“我这个镇国大长公主,想睡个男人都不可以?”
赵雉露出奇怪的表情,“我阿娘曾与我说过,婚姻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贵为大长公主,没有三媒六聘,岂能与我,与我……”
梁萤逼近,问道:“与你什么呀?”
赵雉后退两步,怪不好意思的。
对方好歹是天子册封的大长公主,礼数不能少,他断然没有那个狗胆敢行不轨之事。
梁萤把他抵到门与自己之间,立下豪言,“没打到金銮殿之前我不成婚。”顿了顿,像没有长骨头似的贴到他身上,伸出爪子,“可是我可以先尝尝鲜。”
赵雉避开她,拒绝道:“无媒苟合,实乃私通,你莫要坏我名声。”
梁萤被气笑了,啐道:“你一个土匪,哪来的名声?”
赵雉严肃道:“我虽然是个土匪,却是个有节操的土匪。”又道,“你是大长公主,断不可做出有损私德之事,若不然如何在底下那帮人跟前立威?”
梁萤盯着他瞧了许久,才道:“你说得极有道理。”
说罢忽地用蛮力把他推倒在床榻上,挽起袖子道:“无媒苟合,今日我就试试睡个男人要失多大的节。”
赵雉见她发酒疯,不由得急了,“阿萤莫要乱来!”
梁萤一把按住他,力道大得惊人,骂骂咧咧道:“老娘是俞州的土霸王,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哪来这么多规矩?”
赵雉被她狠狠地嘬了一嘴,脸上留下一枚鲜红的唇印。
这娘们发起酒疯来当真要命!
两人正打闹,忽听外头传来谭三娘的声音,说陈安从京畿回来了。
梁萤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坐起身问道:“他一路可还顺遂?”
谭三娘:“顺遂,现在饿坏了,庖厨热了吃食狼吞虎咽的。”
梁萤忙整理衣着,过去看看。
赵雉也匆匆收拾,两人走出去,谭三娘猝不及防看到赵雉脸上的唇印,露出无法直视的表情。
哪晓得梁萤心情好,就当着她的面抓住他的衣襟又嘬了一嘴。
赵雉:“……”
谭三娘:“……”
梁萤不理会他们的复杂心情,自顾去看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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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雉默默地拿衣袖挡脸,咬牙道:“无媒苟合,不成体统。”
谭三娘掩嘴,打趣道:“人家现在是大长公主,咱们俞州的土皇帝,赵州牧还是多委屈着些。”
赵雉瞪了她一眼,这说的是人话吗?!
谭三娘打了他一下,“你小子赶紧去洗洗,若是就这么走出去,威信全无。”
厢房里的陈安委实饿坏了,晚上宴饮还剩下一些菜,被他吞入腹中。
梁萤过去时他已经吃了大半。
见他一副潦倒的样子,她吃了一惊,诧异道:“陈安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陈安起身行了一礼,咽下嘴里的食物道:“若不是我溜得快,差点没能回来呢。”
梁萤坐到一旁,“你慢点吃,别噎着。”
陈安问:“张议呢,可曾回来?”
梁萤:“早回来了。”
不一会儿赵雉也过来,看到他那副鬼样子,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庖厨烧得有热水,天色太晚,回官舍还有一段距离,梁萤吩咐谭三娘整理一间房屋出来,让他将就歇一晚。
陈安吃饱后去梳洗,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整个人才清爽许多。
待他整理妥当后,才来见梁萤他们。
二人问起京中的情形,陈安说道:“现下两军胶着内耗,我估计楚王能把这个秋熬过去就不错了。”
梁萤:“毕竟有三十万大军讨伐,楚王再有能耐,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陈安点头,“我沿途回来,听说俞州这边把金林攻下来,心中着实高兴,可算没白跑。”
梁萤当即同他说起俞州这边的情形,又说甄氏在河城的,打算把俞州的学堂开办起来,陈安欢喜道:“我明日便去看看她。”
梁萤打趣道:“便准你一段假。”
他们就京中的情形又说了许久。
看天色不早了,陈安先去歇息。
梁萤回自己的院子道:“他们两口子感情甚笃,也着实难得。”
谭三娘道:“是啊,这世道只怕也找不出几对来。”
梁萤似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三娘你是过来人,可知避孕的法子?”
谭三娘愣了愣。
梁萤发牢骚道:“你说我贵为大长公主,俞州的土霸王,赵雉那厮居然不让我近身,说什么无媒苟合,不成体统。”
谭三娘失笑。
梁萤不满道:“我这般费尽心思立足,若不能为所欲为,那还有什么乐子可寻?”
谭三娘:“你现在是大长公主,他自有顾忌。”
梁萤:“现在还不是成婚生子的时候,但我可以尝尝鲜,是不是这个理?”
谭三娘道:“有药,但避子汤伤女子根基,还是少用的好。”
梁萤心中不大痛快。
现在正是她搞事业的时候,自不会考虑成婚的事,更不会考虑生子,但连个男人都没法碰,委实过分了。
她其实是有点馋赵雉的,但今晚被她吓着了,以后那男人估计摸都不让她摸了。
真扫兴。
翌日陈安前往河城。
待他风尘仆仆抵达那边时,恰逢甄氏外出办事。
李疑同他叙起金林和京中的情况,直到中午甄氏才回来了。
陈安高兴前往官舍。
夫妻二人许久未见,甄氏也欢喜不已,上下打量他道:“云郎清减许多。”
陈安朝她张开双臂,她笑眯眯上前拥抱,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陈安说道:“我离去这么久,惠娘可曾念过我?”
甄氏故意道:“我日日繁忙,哪有空闲想儿女私情。”
陈安撇嘴,“我不信。”
甄氏抿嘴笑。
两人虽然时常分开各干各的,感情却愈发深厚,她似有感触,说道:“我总算觉得自己可以跟上你的脚步了。”
陈安:“???”
甄氏道:“以前在后宅日子虽然过得好,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如今繁忙,愈发有干劲。我爱极了现在的日子,好像以前都是白活了一般。”
陈安“啧”了一声,“甄先生见过世面到底不一样了。”
甄氏失笑,“武安大长公主也被我忽悠来开办学堂了,俞州这么多郡,我可吃不消,得多拉些人进来分担才行。”
她是真真切切的高兴,整个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脱胎换骨。
陈安认真地打量她,说道:“你把我以前的惠娘藏到哪里去了?”
甄氏笑盈盈道:“扔掉了。”顿了顿,“你喜欢以前的惠娘,还是现在的惠娘?”
陈安:“都喜欢。”
甄氏:“我却喜欢现在的自己,阿娘说我越来越有官家的威仪,有时候跟我说话都会恍惚,感觉家里头坐了一个女官,还挺不自在。”
陈安失笑,“她心里头想必是高兴的,甄家养出来一个了不得的闺女。”
甄氏颇有几分小嘚瑟,“永庆,临都和雁门,三郡的所有学堂,都是经我一手操办的,我这个典学从事做得如何?”
陈安赞道:“极好。”停顿片刻,又道,“以后东州那边够得你跑腿,两州十郡,打下来的城池会越来越多。”
甄氏抬了抬下巴,“越多才越好。”
接下来的两天甄氏告假陪陈安,他们像许多平常的夫妻那样逛街遛弯,两人没有子嗣,也不打算领养孩子。
甄氏把热情投入到学堂里,仿佛找到了她毕生热爱的事业。
陈安到底疼她到骨子里,跟梁萤混久了,许多思想观念也在潜默化。
人生苦短,只要身边的人高兴就好。
毕竟他们曾有一段差点过不去的坎儿,现在看着身边的女人愈发强大,他也感到开心。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走出后宅的女人会发生如此大的蜕变,往日那个多愁善感的人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内敛坚定,乐观向上的自信女人。
这样的惠娘,他很喜欢。
同时她那种向上的积极能量也把武安感染,原本只有几分兴致,被她怂恿索性尝试走出去。
秋收后老百姓空闲下来,金林那边的人们为了尽早取缔徭役,开始把道路修整扩宽,一些杂兵也会参加其中。
之前甘宗群觉得这群土匪劫富济贫不够厚道,现在已经可以厚着脸皮无视了,因为对于商贾来说,没有土地他们还有营生。
但老百姓没有土地不行,会死。
金林这边挨着大通,这群土匪打算从大通郡扩张前往梁州,中间隔了好几个郡城。
如果要顺利通往梁州,必须把龙门、石坪、定都等地打通。
郑曲领兵前往龙门。
龙门郡虽然只驻扎了五六千兵,但它背后的石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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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支撑。
以前王太守在时,并不想去动后方的那些城池,它们反而是阻拦梁州打过来的屏障,相当于一个缓冲地带。
现在郑曲领兵过去打破了这种平衡。
当龙门的太守府得知金林那边挥军前来,张太守瞅着自己手里的筹码,彻底摆烂了。
双方的实力悬殊委实太大。
城外乌泱泱的一群大军,叫人看着胆寒。
郑曲差人去议和,只要城里答应把土地下放,取缔徭役,太守府便能维持原职不变。
之前金林那边被攻打时,他们这边也听到响动的,委实唬人。
没有人想吃俞州土匪的火器,太守府的人集体摆烂。
张太守率功曹等人开城迎接郑曲大军进城。
当地老百姓看着那群人入驻,窃窃私语,有人小声道:“我们这是要被俞州的衙门接管了吗?”
“接管了也挺好,听说大通那边已经在打豪绅统计土地了,要在开春前下放。”
“真的还是假的?”
“哄你们作甚,前阵子我婆娘那边的表亲回来探亲说的,做不得假。”
不出所料,翌日告示墙上就贴了公告,要把俞州那边的政策推广过来。
这股风吹到隔壁的石坪,他们手里握了近两万兵,腰杆子也要硬得多。
都尉王耀亭鄙夷道:“那张太守缩头乌龟一个,是个极其怕事的人,俞州兵过来,连个屁都没放就开城迎接了,实在让人不耻。”
太守吕江捋胡子道:“他们前阵子策反了甘宗群,现在往这边来了,多半是要图梁州与青州的。”
功曹严冬青发愁道:“那俞州兵着实强悍,其实力已经能与汝南王抗衡了,如今挥军前来,我等又当做如何抵御?”
吕太守同唐主簿道:“替我写封求援信函送往梁州和青州,我这石坪若是守不住,他们两地也会遭殃。”
唐主簿应好。
待他下去办差后,吕太守又道:“这些日加强巡防,得备战了。”
王都尉:“属下明白。”
吕太守心里头还是有点怵,问道:“俞州人多势众的,王都尉怕不怕?”
王都尉道:“怕也没得法,近两万的兵,难不成白白送给俞州?”
吕太守沉默。
他记得当初俞州召开讨伐大会时手里才握有三万多兵?
如今一下子激增到十几万,这速度极其惊人。
楚王两次出兵镇压都以失败告终,现在京中又一片混乱,俞州这头猛虎只怕没什么诸侯能按得住了。
这会儿妄想来吞并梁州等地,可见其野心。
吕太守的心情一时有些沉重,以前邻居是金林时大家还能相安无事,眼下是没法和平共处的了。
这不,当石坪的求援信函送至梁州和青州时,青州州牧柳承致吓得手抖,他同自家夫人周氏发牢骚道:“这些年我远在青州安分守己,不曾招惹过谁,那俞州竟要挥军来犯,简直是岂有此理!”
周氏皱眉道:“真是飞来横祸,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承致:“倘若石坪失守,俞州军过了定都等地便直逼梁州北春,马上就要打到家门口来了,梁州那边肯定也坐不住。”
他当即差人去寻州府里的下属商事。
人们坐到一起商议这起即将到来的危机,无不忧心忡忡。
纵使他们有梁州这道屏障,纵使汝南王那边也握了十多万兵,但俞州那帮土匪从最初的三千多兵打到现在的十多万兵,肯定有两把刷子。
如今前来进犯,众人无不如坐针毡。
薛长史出主意,说道:“现在朝廷那边一团糟乱,无暇管这边,我们若对石坪坐视不理,只怕大祸临头,属下以为,可差人走一趟汝南王府,跟那边通个气,看他们作何决策。”
罗校尉道:“是要跟汝南王府商议才稳妥,我们青州没法跟那帮土匪抗衡。”
柳承致问:“谁愿意去一趟梁州?”
田功曹道:“我去。”
柳承致:“那你明日就去,现在俞州兵已经在龙门了,迫在眉睫。”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提到那群土匪,他们就打心眼里感到不舒服。
楚王接连在俞州身上栽跟斗,越打他们就越发家,简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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