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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有着一张铁皮脸，也能通过这些动作察觉到他此刻的表情应该会怎样精彩。
帽檐下，锡人那位于面具孔洞下的玻璃眼珠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的青年，一阵沉默，好几秒过去他才缓缓出声道：
“那你和霍尔海雅……？”
“特蕾西娅不介意。”
平静的一句话将锡人剩下的疑问与介怀都堵了回去。
他失神了片刻，最终抬起手稍稍压了下帽檐，说道：
“抱歉，我有些失礼了。”
周诚没有回应，并不是很在意。
笑眯眯的霍尔海雅代替他说道：
“唔……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她的嗓音一如往常那样软乎乎的，就像她的胸怀那样丰厚而柔软，但温热的吐息中又夹杂着尖刺。
美丽的面庞上也是适时地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无奈地抿着嘴，好像她在忍受着什么委屈。
72.可燃果酒
锡人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一些。
他稍微有点郁闷，原本态度很好的下属找到了靠山，一跳槽立马换了副嘴脸……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其实嘲讽程度并没有多高，只是态度变化之大一时间让他有些失衡。
这只羽蛇很会伪装。
但往常她也不像是戴着面具，与现在作对比，似乎只是压抑了过于张扬的天性？
透过玻璃眼珠看着笑容欢快的霍尔海雅，金属手指还捏着帽檐的锡人低声道：
“你想引起我的情绪波动？抱歉，我的心已经平静许久了，锈蚀的风早已将我的情绪剥离。”
霍尔海雅依然轻轻地笑着，并未有什么变化。
她对老上司本就没什么期待，把自己装进了铁罐头里的锡人一直是这么一个没有意思的人。不仅做事情总是公事公办，而且似乎什么时候都在工作，也就是说他全天24小时都在公事公办的状态。
随时都可以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锡人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人。
如果一定要从他身上寻找乐趣的话，想必是把那有着历史气味的陈旧铁皮拆开，窥视这个神秘萨卡兹人最深处的本质。
恐怕会发展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现在要这么做吗？
当然可以，霍尔海雅有不小的把握周诚会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这样做的话肯定会掉不少好感的吧？
个性鲜明是优点，过于自我是缺点——对于自己的状态霍尔海雅有着称得上稳重的把控。
不过想到这样的事情，眼神难免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对此锡人没有任何反应，在数不尽的岁月里他经历了太多，只是一个眼神可吓不住他。
“打扰一下。”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莫名的氛围。
侍者的身影出现在桌边，他稍稍弯腰，将餐盘里的饮品依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很快离去。
霍尔海雅不再关注锡人，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及方形厚底的玻璃杯，冷冽的温度顺着指尖传递上来。
“嗯……这个温度，差不多？挺能干的嘛，比上次好多了。”
婴儿肥的童颜上浮现了些许惊喜的笑意，如樱粉花瓣的柔唇勾起妩媚的弧度，霍尔海雅笑眯眯地做出了评价。
听她话里的意思，调酒的人在上次大概受到过她的批评？
周诚微微挑眉，欣赏地看了看大肥蛇又嫩又诱人的脸蛋，又看向被她用食指和拇指拿捏住的玻璃杯。
细密的气泡在橘黄色的液体中翻腾，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杯中有十分甚至九分可能是酒。
“……咖啡馆还卖酒的吗？”
“只有一些果酒，应该算在饮料的分类里面吧？”
“你这不确定的语气……”
哗——
随着底座在桌子上滑动的声音，修长的手指将玻璃杯推到了面前。
弯如月牙的笑眼微眯，纤细的睫毛轻掩翠玉，霍尔海雅语气温柔道：
“‘汐斯塔冰茶’，我最近常喝的酒，来尝一尝吧。”
“你都这么说了……行吧。”
周诚拿起了玻璃杯，水润的寒意顿时浸入手掌。
举起杯子放在眼前，自头顶投射下来的微弱光线穿透了玻璃，没入一片清澈剔透的橘黄，随着晶莹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如有微光在幻梦中闪烁。
先不谈味道如何，起码样子是非常好看的。
在喝之前放在鼻子前闻了下，甜蜜的果实酒香钻入鼻间，就像是酒吞的小脚脚一样诱人。
这应该不会踩雷吧？
心情放松了一些，抱着享用的期待，周诚豪迈地倾斜酒杯。
冰爽的液体落入嘴中，浓郁的甜蜜在味蕾上绽放。
眉宇不由自主舒缓，但紧接着，那香甜的果酒落入咽喉，一丝时空错位般古怪的感觉蔓延上来。
当仔细去探索那股感觉的瞬间，火烧似的呛辣在脆弱的咽喉上炸开！炽烈的灼痛犹如要将喉咙撕扯成碎片一样冲天而起！
哇！
这是何等！何等的强而有力！
简直是小火龙拿着喷火枪捅进嘴里来了一发负距离的灼地呀！
周诚笑了起来，悄悄咬着牙齿。
他很少喝酒的，尤其是烈酒，即便身体能够承受，但毫无防备迎接了如此猛烈的‘撞击’，难免有些错愕。
等喉咙适应了那仿若灼地的火辣，他看向身旁，吐槽道：
“比我在乌萨斯尝过的还烈，你管这叫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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