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杀了？”

    刘远生继续道：“唯有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

    朱由榔想了想，用试探的语气说道：“要不主犯砍了了事，他家那些亲戚就算了吧？”

    这时瞿式耜在一旁劝道：“陛下。陛下宽仁爱民、至诚纳谏，乃百姓之福。但谢尚政此番行的乃是谋叛献城之举，罪大恶极；其被捕的家丁谢三亦是从犯。按大明律确是族诛之罪。凌迟之刑必不可少。否则若有小人见了心存侥幸、意图效仿，反而为祸更深。”

    “唉”，朱由榔叹了口气，主要是心理还是个现代人，凌迟什么的听着就瘆得慌。

    丁魁楚见状，便顺着皇帝的话说道：“那要不，主从二人凌迟，父子兄弟绞，祖孙一辈就以杖刑流放代替？”

    “这年头能流放到哪儿去？”朱由榔想了想：“干脆弄到水泥工坊干活吧。”

    “甚好！”丁魁楚说道：“劳作至死，也是可行！”

    皇帝被他这句噎得说不出话，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是算了，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这时一直没发言的吕大器问道：“陛下，我观那名为水泥之物，日后或为军国重器。让犯人亲属入内，是否不妥？”

    “这个简单，只准劈柴扛石头，不让接触火窑即可”，朱由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直接下了结论，随后问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众臣一窒，赶忙说道：“臣等是来庆贺陛下的！”

    “没啥好庆贺的啊”，皇帝看上去一点高兴不起来：“李成栋带了数千骑兵，这次关门打狗就少了几十只。其他的步军伤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全是汉军，一个满人都没杀到。”

    不仅是不高兴，而且还有点慌。这次清军吃了个亏，大部队又没受损失，接下来的日子里广州必然遭到疯狂反扑。

    “可陛下阵斩了建奴两广提督啊！”丁魁楚马屁不要钱一般送上来：“这厮本就是闯贼余孽，降了建奴又给那贼酋立了不少功劳。扬州、应天、嘉定，此贼血债累累，今日伏诛正是大快人心！”

    “我听懂了”，朱由榔心道：“你丫就是想喝酒了”，随即便道：“爱卿说得也是，此番事了，还需论功行赏才是，不然伤了将士之心的话，未免不美。”

    说到赏赐，这次的计谋虽然大体思路是皇帝陛下亲自提供，但兵部完善了许多细节，其他机构也出了不少力。

    在抓到半夜翻墙出城通风报信的谢三之后，从他那搜出了谢尚政亲笔的信函。皇帝亲自连夜提审，问清来龙去脉之后定了后续的计划。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能文能武的中书舍人听到计划之后，便主动请缨要去清军营中。朱由榔一开始不同意，这种人才怎么能送去当卧底？暴殄天物了属于。

    但是耐不住张同敞三番五次请求，甚至还搬出了他曾祖父搞道德绑架，皇帝这才勉强同意。

    若要论功行赏，张舍人应是首功！朱由榔心道，随即宣布：“今晚宫内设宴，朕论功行赏，诸位不醉不归！”

    见皇帝如此从善如流，几位大臣也是老怀大慰，正要再夸夸，忽然听到门外通报：“启禀陛下，在建奴降卒中发现了李成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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