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这副面孔，不觉得恐怖或是可耻吗？”
费恩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晨星。
因为这外表而显露出的恐惧和厌恶般的眼神，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甚至那些眼神更多的还是来自自己曾经奉献的......国家。
圣教团对自己的审判，还有那人人喊打的呼喊声......
可就算这样，费恩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因为他是个学者，学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追寻真理。
哪怕真理的代价是牺牲自己。
费恩后悔的是，将这份忠诚，奉献给了圣教国。
信奉哪个神明，是什么样的种族，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有那么重要吗？
至少在接触到深渊最深处的那时候，费恩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耻！但可耻的不是为了理想献上一切，可耻的是......献上一切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晨星的回答显然让费恩没有想到，就连那缓缓抬起的骷髅手臂都僵在了半空中。
他有猜测过晨星会给出的答案。
要么是为了拉拢自己主动示好，要么是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的行为不屑一顾。
可此时此刻，眼前这位被称作暴君，在圣教国眼中迟早会自取灭亡的人类，却给出了这样一个，没人提到过的回答。
可耻的不是自己的行为，而是......
“曾经巨龙被击败，神明也经历过变化和更改，就连这世界的规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既然如此，你变成了骷髅又有什么可耻的？真正重点的是......你有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
晨星淡定的回答着，一句句话也让费恩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就像你所追求的，为了渴求那遥不可及的真理，就算最后你真的触碰到了，有谁会记得你做到过吗？你接触到的真理，又是不是改变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晨星说着，一步一步的朝着费恩走了过去。
哪怕那森森白骨会让人在潜意识里产生恐惧感。
“我追求的是真理，是知识......”
“可如果你的追求只会成为别人爬上去的楼梯呢，你为圣教国所做的一切，你对神王的付出......”
晨星的一句质问，彻底堵死了费恩想要回答的话。
就算他的追求是毫无目的的，那这些真相给圣教国带来的改变，神王利用他的灵魂所得到的的这些......
就算最后他真的完成了一切，留下的，是他费恩的名字吗？
不！不会是！
得到这一切的，只会是圣教国，只会是......神王！
因为这个肮脏的世界，一如既往都是如此。
“你就能保证，你不会有同样的作为吗？作为格鲁利特王国国王的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就算费恩看清了一切，可同时在他眼里，晨星也和这些人是相同的存在。
剿灭深渊术士，如今和精灵之森谈合作，甚至是现在找他这位永生者，不也是为了......
“那如果我说，我能给你一个崭新的世界呢？一个足以支持你追求你所追求的一切，那样的世界！”
晨星也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回答却只得到了费恩的冷笑作为回应。
改变？崭新的世界？
曾经的巨龙未曾做到过，如今强如圣教国未曾做到过，哪怕是所谓的神明也未曾做到过。
一切不过是统治者的更迭，一成不变的更迭。
而眼前这位格鲁利特晨星，和前者对比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学者的追求还是会成为统治者的武器，无知的人们还是会成为牺牲品。
每个人，每个种族还是依旧停留在愚昧无知的层次......
费恩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统治者的更迭，永远都改变不了这样的循环。
“那如果，我说，深渊的秘密连真理的背影都算不上，不......甚至距离所谓的真理还插着无比遥远的距离......”
晨星也没有慌张，他早就猜到了费恩会如何反驳他。
可对他这样的穿越者来讲，就算费恩在追求真理的这条路上领先这个世界一大截，也依旧是.......井底之蛙。
仅仅是深渊的秘密就算是真理了？
“你在......说什么？”
听着晨星的话，费恩的语气也明显变了。
对方的话无疑是在践踏他们学者所在追求的一切。
学者们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在对方的眼里却一文不值？
只有神明才能掌握的知识，还算不上是真理？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真正的真理，一个学者穷极一生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晨星说着，借用着莉莉丝的力量构造出了一种费恩从未见过的神奇景象。
宇宙大爆炸到各个星球的形成，从银河系到太阳系。
牛顿、爱因斯坦甚至是霍金曾证明出来的理论，全部靠着魔法的力量一一展现了出来。
这一刻，费恩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震惊的站在原地，渴求般的想要将晨星所呈现的一切刻进自己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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