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枕春娇》30-40
第 31 章
一个时?辰前。
丁若溪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被陌生男子一把抱住, 哪怕这个人是她情同?手足的表哥,可依旧惹来了不少非议。
尤其是特意?赶来的常嬷嬷,盯着陈世筠的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而在场谁人不知, 陈世筠未投身军营前,将丁若溪当亲妹子对待, 真真将人疼到骨子里。
以至于就连府中下人都看到过很多回, 少年的陈世筠把小小的丁若溪抱坐在膝头的画面。如今两人虽已都成年,有了男女?大防,可久别重逢之下,再相见却难掩激动, 尤其是在陈世筠听说丁家落败丁若溪的处境之后。
常嬷嬷自是不知其中缘由, 当着陈家随从的面不敢造次, 不住的拼命咳嗽以示提醒。
丁若溪早被眼前景象惊到,等反应过来时?, 常嬷嬷已快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一脸的惊疑:“表哥, 你怎么?在这?”
问这话时?转念一想, 今日是丁家祭祖的大日子,往常陈世筠在京城时?,这一日总会找借口陪她来,脸上的惊疑之色顿消,变成了苦涩。
陈世筠心情比丁若溪激荡万分, 俊目巡视周遭一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丁若溪点头, 抬脚就要随他?去。
常嬷嬷立马领着彭安上前阻住她的去路,阴恻恻的威胁:“二夫人, 王妃交代没她的允许,您不能擅自离开大昭寺。”
就差把她禁足在此摆在脸上了。
丁若溪不想惹出?别的麻烦,停下脚步刚要开口。
陈世筠一把将丁若溪拉到自己身侧,常嬷嬷忙要再拦,便听陈世筠沉声道:“怎么??我倒不知道镇南王府何?时?还有这种规矩,竟叫我这个做哥哥的,来见自己的妹子都不成。”
当今圣上信重的世家,除却镇南王府外,就是陈家了。
常嬷嬷权利再大,顶到天也只是王妃李氏的奴才,哪敢公然和陈家叫板,吓得面色一变,哆哆嗦嗦的赔笑脸:
“陈大郎君说笑了,镇南王府没有这规矩。是这山中怪石嶙峋,香客又多不安全,老奴怕二夫人受伤才这么?说的。”说罢立马给身后的人使眼色。
彭安等人忙让开一条路,便于陈世筠和丁若溪通过。
陈世筠一甩衣袖,拉着丁若溪去了后山两人之前常去的山涧叙话。
哪知两人前脚刚到,后脚常嬷嬷带着人也到了,彭安和十几个仆从,就站在距离两人二百多步的位置,虎视眈眈的盯向?这边。
陈世筠虽待人亲和,可看到这群人威逼至此,顿时?来了气,就要去将人赶走。
丁若溪忙拦着他?,问起了之前的话:“表哥不是在边陲驻守未得圣令不得擅自回京吗?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这个,果然转移了陈世筠的注意?力,他?面色骤然一沉,忧心忡忡起来:
“上次镇南王带兵剿匪后,那些前朝藩王见血脉至亲被屠后悲伤不已,各个揭竿起义,圣上虽派自己的幼弟楚王前去镇压,可效果却并不好,那些藩王见状大受鼓励,就在前些时?日更?在私下勾连边陲重镇首领,允诺其高官厚禄,有些首领按捺不住果然反了,连夜起兵往南行?军,欲去荆州和那些藩王汇合,眼下边陲生乱,圣上怕消息传到朝中,朝纲动荡,这才将我秘密召回。”
丁若溪敏锐的抓到话中关窍,狐疑反问:“剿匪一事,圣上不是一直信重我公公吗?这次怎会舍近求远找表哥您回来,而未传我公公迎战?”
陈世筠闻言,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似不愿多谈:“这个,君心难测,我也不知。”
可直觉却告诉丁若溪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忙小声哀求道:“表哥,此事关于我夫君的安危,还请表哥透漏一二。”
当然,这话是假的。
但若她如实和陈世筠说自己的近况,以陈世筠的性子,定然会严查到底,届时?若惊动她婆母,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才欺骗他?。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层打?算,保不齐她能从中窥到一丝生机。
陈世筠哪受得心上人软言软语的哀求,当即皱起眉头,焦灼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走动,“这个”
“表哥,你就告诉我好不好,我发?誓,我绝不会告诉旁人。”丁若溪立马撒手,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三?指,就要指天立誓。
“别,小心报应——”
陈世筠忙制止她,他?无奈的短叹口气,“罢了,我告诉你便是。”
却是上次镇南王带自己的两个儿子剿匪回来后,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比之前更?盛。此举本?就犯了君臣大忌,许是天意?所为,苏慕凉竟在剿匪中受了重伤,没多少时?日可活,此事于镇南王是即将痛失一个儿子,可于圣上而言,则就不一样了,却是意?味着卸去镇南王一臂,对皇权威胁减小,更?喜闻乐见。
镇南王也极其识时?务,当日一回京便马不停蹄的去圣上面前哭诉,直言自己年事已老,又痛失一爱子,经受不了打?击即将丧子的打?击,并交出?兵符想要告老还乡,享仅存不多的天伦之乐。
圣上本?就有意?收回镇南王的兵权,故而直接顺势应下镇南王的请求,并准许镇南王父子在家休养生息,这其中当然包括在战场上受伤的“苏会”了。
所以,此次圣上再派人去剿灭叛军,便没考虑镇南王府。
“可近日我听说苏大郎君所受伤势已痊愈,隐有领兵去平反之意?,可镇南王却迟迟不放人去,为此朝中一直争论不休,我来找你时?还没定下到底让谁去。”
丁若溪却是一愣,脱口道:“长?兄要去剿匪?可我从未听他?提起。”
陈世筠忙用?食指抵着唇示意?她小声点,遂左顾右盼见那些人没跟着才压低嗓音继续道:
“虽然现?在还没定下是我还是他?去,可以我看,你长?兄去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他?没和丁若溪说的是,此次去荆州剿匪困难重重,他?阿耶早已预判此战不好胜,不愿他?去,但圣上既然召他?回京,他?身为臣子不得不从,这才从边陲赶回京城虚晃一枪。
见丁若溪满脸不可置信,忙补充道::“此事涉及朝廷机密,万万不可和旁人提起,否则你我人头不保。”
丁若溪也知此事兹事体大,郑重点头:“表哥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若长?兄不久后离开京城,她没人庇护,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这念头刚从脑中闪过,陈世筠忽然涩声问:“昭昭,你当真不愿意?和我走吗?”
在来山涧的路上,陈世筠隐约提起让她随他?离去的话,丁若溪都没回应。
此刻听他?再次提起,知自己躲不过,抿了下唇,轻声道:“我已嫁苏慕凉为妻,这种话表哥以后莫要再说了。”
话音方落,远处的常嬷嬷伸长?脖子朝这边喊一嗓子:“二夫人,还没叙完旧吗?”
大有她再不结束对话,就要强行?过来截断二人交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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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丁若溪应了声“马上好”,抬脚就要朝外走,下一瞬手腕却被陈世筠拽住,停在原地:“可我听说他?对你不好,他?人都快要死了,还不知廉耻的背着你去妓院招”
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实在说不出?那个“妓”的字眼,他?满脸愤恨的扭过头,深吸口气后才将头转回来,涩声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你幸福?昭昭,趁今日苏慕凉不在这,跟我走吧。”
“还有,你姑母也很想你,就当作跟我回去看你姑母,回去小住一阵子,镇南王府的人不敢说什么?的。”
丁若溪怎会不想离开这个魔窟,可她五哥和幼妹还在她婆母手里,她不能走,遂狠心的拂开他?的手,“我不能跟你走。”
陈世筠忙追上来:“为什么??”
丁家没没落前,他?的表妹最瞧不起男子招妓的行?径,甚至当着他?的面还曾直言,将来她的夫君若背着她招妓,她会亲手把人大卸八块,而今,他?才多久没见她,她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陈世筠心痛的无可复加,急声道:“是怕跟我走名声受损吗?这点你放心,待你跟我走后,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我都想办法让苏慕凉和你合离,还你自由,到时?候你若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们,我们还和以前在丁府一样相处,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好不好?”
丁若溪素来知道陈世筠喜欢她,可她之前满心满眼都是苏慕凉,从未正视这份感情,此刻听他?如此说,心头不可谓不触动,她抬眸看向?陈世筠,一时?无言以对,眼眶在一刹那红透了。
“昭昭——”
陈世筠见她欲哭不哭慌张的忙抬起衣袖,要帮她擦泪。
丁若溪忙扭头避开了,以他?的威望和她婆母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她不能害了他?,忙哑声胡诌道:
“谢表哥好意?,但我不会跟表哥走的,况且我夫君还病着,还等着我帮他?祈福,他?定会长?命百岁的,这种话,表哥以后别说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改日我们再叙。”
说罢,不等陈世筠开口,快步走向?常嬷嬷。
常嬷嬷忙拦着紧跟其后的陈世筠,“陈大郎君,三?娘身子不适,您慢走,不送。”朝他?一俯身,护送丁若溪离去。
随行?的小厮惶诚惶恐的跟过来,小心措辞:“郎君,我们再不下山天就该黑了。”
天黑了后,山路更?难行?。
陈世筠盯着渐行?渐远的丁若溪,失落之下,只觉整个心都是苦涩的,甚至开始后悔,若当年他?不顾她的反对极力促成和她的亲事,她嫁给他?后纵然会怨他?,恨他?,可也好比她眼下这种境况强。
他?紧攥起拳头,犹豫一瞬抬脚跟了上去:“我不能留昭昭在镇南王府受苦。”
丁若溪回房时?天色已彻底暗下来,陈世筠紧跟过来。
常嬷嬷见状忙令下人将他?拦到院门外。
巧儿端过来一盆水,拿帕子帮丁若溪净脸,边扬起脖子看窗外一脸落寞的陈世筠,他?没带随从,默不作声的站在院门外:“看样子陈大郎君一时?半会不会走的,三?娘,您要不要出?去和他?说清楚?”
丁若溪刚要开口,屋内侧的窗柩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巧儿惊疑一惊,忙放下帕子就要过去查看。
煌煌烛光里,苏会一身白衫从屋中阴影处走出?来,高大的阴影映在地上,长?而细,随烛光摇曳,将丁若溪整个人包裹住,他?面如寒霜,没看巧儿一眼冷声吩咐道:“下去。”
眼睛却仿若有实质般粘在丁若溪身上。
丁若溪忽有种被恶狼盯上的错觉,心底发?毛,忙递给巧儿个眼神。
巧儿垂头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关上房门。
屋中霎时?变得安静如坟场,紧张一寸寸袭上丁若溪的脊背,令她无所适从,尤其是两人经过昨夜之事后。她无措的吞了下唾液,还未开口说话。
陈世筠隔着房门的喊话声忽然传入屋中:“昭昭,我刚才还有些话没对你说,你出?来再见我一面,好不好?”
苏会又在她屋中,说不准有要事要和她谈,故而,丁若溪蹙着娥眉,仿佛逃避什么?似的调转脚尖朝门外走去,然,刚迈出?两步,手腕忽然被苏会攥着朝后一扯,她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他?怀里。
接着,苏会面无表情的吹熄屋中烛火。
屋中顿时?陷入黑暗,两人近的彼此呼吸可闻。
丁若溪心下疾跳,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苏会沙哑魅惑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把他?赶走,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第 32 章
丁若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推着他胸膛的双手倏然停住,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一双明眸,仰起头想要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可刚看?到他下颌,就被他重新按进怀里:“不懂怎么拒绝?”
语气阴恻恻的, 不可谓不友善。
接着放开她, 脚尖一转似要亲自打开房门替她拒绝。
丁若溪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的忙攥着他衣襟,抖着唇制止:“别,我自己来。”
扬起脖子冲门外扬声喊道:“表哥, 我已经睡下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陈世筠此次回京待不了多久便又要赶往边陲重?镇驻守,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怎肯就这么离去??他一脸失落的上?前几步:“昭昭, 你何时愿意见我?还是说, 你不愿再见我?”
霎时, 院中传来下人劝阻陈世筠往前走的说话声, 近的仿佛就在咫尺。
若他听不进去?劝阻,强行闯入她房中,岂不是,岂不是一眼就看?到了苏会?
弟媳和长兄背着旁人深夜在房中幽会,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 她也会被贴上?勾引长兄的罪名,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丁若溪吓得忙伸手推开苏会,慌张道:“你是我表哥, 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只是,只是我如今已嫁做他人妇, 晚上?实在不方便和外男碰面。”
黑暗中,苏会似是轻嗤了一声,笑她欲盖弥彰。
丁若溪脸“轰”的一下热透了,羞耻的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
院中的动静有一刹那的停顿,接着传来陈世筠苦涩的话语:“是我考虑不周,那好,今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明日再来。”
见他要走,丁若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苏会面色不悦的沉声道:“这还不够劝退他,让他对你死心,继续说。”
丁若溪人懵了下,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犹豫没动。
并不是说她不愿意说这话,而是陈世筠到底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就算做不成夫妻,也是亲如手足的表亲,而且他也从未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若当着院中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会损他颜面,也会令自己难堪。
“舍不得说?”
苏会眸色倏然变得幽深,冷哼了声,转身就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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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走。
丁若溪哪还顾得这些,忙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哆哆嗦嗦的朝门外喊:“表哥。”
掉头往回走的陈世筠,听到这一声如猫儿?呜咽般的叫喊,猛地转头朝紧闭的房门快走几步,“我在。”
“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懂,但眼下时过境迁,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也嫁做他人妇,很多事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低垂婉转的嗓音里混着决绝,清晰的传入院中所有人耳中。
陈世筠急声反驳:“若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回到从”
“自古以来破镜难圆,更何况是人呢?”
丁若溪毫不留情?的阻断他的话,她语气?顿了下,话中无半分对往日的留恋:“况且,我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你,又何来的回到从前,如今更是,表哥,莫要再执拗了,白白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
陈世筠知她从未喜欢过自己,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当即心痛的无可复加,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再不能往前踏出一步,清隽的面容泛着白,轻声问:“昭昭,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要这样直白的堵死我最后的一丝幻想。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话,没有丝毫的温度:“是,表哥就算再问我一千遍,我也是这个回答。”
月色下,陈世筠身子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踉跄朝后退了两步,身旁随从吓得忙扶着人。
半晌,院中没再传来任何动静。
丁若溪说完这些话就放开了苏会,浓烈的自责和不安袭满心间,实在是她这个表哥平日看?着温润儒雅,可实则心高气?傲的紧,骤然受她奚落,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遂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踮起脚尖,想要透窗往外看?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寂静的院中忽起骚乱,下人的惊呼声混着脚步声一并传入屋内:“陈大郎君,小心脚下。”
看?来是走了。
丁若溪心口被狠狠揪起,再忍不住脚尖一转,就要去?打开房门查看?究竟。
然,刚走出半步,苏会忽然弯腰将她拦腰抱起,朝床榻方向走。
丁若溪惊的不轻,轻呼一声,怕自己跌下去?忙伸出双臂搂住他脖子,声音发涩:“长,长兄,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做了。”
换言之,莫要再为难她和陈世筠。
苏会怎会听不出她话中隐喻,明明心头该快活的,可想到痴痴站在门口状如望妇石对她痴心不改的陈世筠,就说不出的烦躁,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压了上?去?,面上?无甚表情?的低头,“那我们也该做该做的事情?了。”
丁若溪这才想到苏会来的时候说,只要她把陈世筠赶走,就答应她要求的话,紧张的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霎时浑身僵直,抖着唇忙用?小手推拒他胸口:“我,我还没准备好,先等一会儿?,容我准备准备。”
苏会深幽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他喉结动了动,克制着直起身:“好,我正好也有话同?你说。”
丁若溪忙从他身下钻出,手忙脚乱的退到床帐内侧,她垂着头,脸颊绯红,只露出乌发下如白玉般的耳垂,乖巧的如一只猫咪。
院外纷杂的脚步声久久没有停歇,屋中却静的闻针可落,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丁若溪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就在她即将承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苏会忽然下榻,背对着她淡声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有一个条件。”
丁若溪攥着被褥的指尖不自觉收紧,缓缓抬头看?他。
他的背影如松柏般挺拔,却又远的令她觉得高不可攀:“这个孩子,除了和我有血缘上?面的关?系外,再无别的关?系。”
换言之,他并不想和她除了孩子之外再有任何的关?系。
丁若溪也从未妄想和苏会会有别的关?系,两人不过各取所需,谈感情?反而到时候不好脱身,可她饶是如此想,依旧觉得难堪,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明白。”
苏会听后缓缓转身,脸上?那双锐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同?样,我也不会承诺你什么,给?予你什么。”
丁若溪攥着被褥的指尖已然用?力到发白,可她却似毫无所觉,怔怔的点头,因羞惭嗓音渐低下去?:“我明白。”
说完,似想到什么,轻声问:“那这个孩子的去?向?”
苏会看?到她的手,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心口烦闷更甚,索性去?到旁边桌案上?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前我们已经谈过,这个随你心意。”
丁若溪眼下只想尽快救出五哥和七妹,待孩子出生后,便带着两人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住下来,重?新开始生活,于是,对这个孩子的憧憬并没多少,甚至可以说,就算她想要,以她婆母威逼她产子至此的态度,届时,根本不可能同?意她把孩子带走。
可若她把孩子留在镇南王府,会不会是个极不合格的母亲?
还没等她把这个念头回转完,苏会不知何时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幽声道:“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丁若溪听懂了他话中隐喻。
两人这种关?系一旦开始,对她而言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任何退路可言,雪白的脸不自觉发白,可她却破釜沉舟般深吸口气?,似是在调整情?绪,须臾,再开口时眉眼已不若刚才那般脆弱,她直勾勾的盯着苏会,“什么时候开始?”
苏会端起茶盏的手一顿。
煌煌烛光下,清隽的面容显得更加英俊,尤其是脸上?那双丹凤眼如两个旋涡,几近能将人溺毙。
他眯了下眼,似在审视她话中真伪。
丁若溪想的却是既然自己决定要走这条路,那么再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拖延时间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可她又不能毁诺将从陈世筠那听到的话复述给?他听,遂眼睫轻颤,不安的改了话口:“我的意思?是说长兄公务繁忙,恐怕没有空暇一直往返我这。”
接着,语气?一顿,烛光映入她双眸如流光般温柔,她飞快看?他一眼,支支吾吾道:“可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苏会了然,幽声道:“我既答应了你,就会尽量赶过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中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说到底两人虽是长兄和弟媳的关?系,可实际上?和陌生人并无区别。若上?来就做这等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好像怎么都有点尴尬。
苏会心绪似是也不太?太?平,他坐着未动,手中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似乎再没开口说话的意思?,更没表示出要走的意味。
这简直令丁若溪坐立难安,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起身走到苏会跟前,想要和他亲近些,铺陈铺陈气?氛,这样也能方便接下来的事,遂拿起一个空茶碗,递到苏会面前。
苏会拎起泥壶倒水的手一顿,便听丁若溪软声问他:“这个茶我没喝过,好喝吗?”
苏会撩起眼皮,少女似有点局促,绯红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娇俏的笑来,杏眸流转时流光溢彩,如海妖般蛊惑人的心智,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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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从这离去?苏慕凉带给?他的心里阴影,霎时如狂风席卷而来,苏会握茶碗的手不自觉用?力,手背道道青筋迸起。
丁若溪见他迟迟不给?自己倒水,讨了个无趣,尴尬的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脸颊,又凑近他一些正要再接再厉。
手腕忽被苏会往下一拽,人直直跌坐在他膝头上?。随着他的脸靠近过来,男人身上?的幽檀香味铺天盖地袭来,如蛊毒,令她浑身动弹不得。
有一瞬间,丁若溪甚至有种错觉,抱着她的人不是苏会,而是那个曾经满心倾慕她的苏慕凉,但也只是一瞬,这种错觉便消失殆尽。男人低头吻她小巧的耳垂,嗓音低沉暗哑:“我没有做这事的经验,你先来?”
这直白的话语,令丁若溪脸隐隐有些发白,下意识攥紧他衣襟。
第 33 章
“我”
丁若溪羞囧的噎了下, 张口想说她也不?太会?,可触到男人略显冷清的眼神,生怕他中途反悔, 便将余下的话压在舌根。
芙蓉面上因不?太放的开更显殷红,随即只见她深吸口气, 交错搂在男人脖子上的藕臂轻轻往下压。
苏会只觉满怀馨香, 心生摇曳,却耐着未动?。
少女微扬起脸,令他更贴近她颈子,如猫儿般嗓音又细又软, 仿佛挠进他心里:“檀郎, 你?闻闻我香不?香?”
若换做旁的男人听到?这话, 定如恶狼般直扑上去,把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苏会?却不?同, 他从小便自制力惊人, 无论什么时候都分的清楚, 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遂,哪怕丁若溪自觉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可依旧只惹的对?方只是看她的眸色更深一些,呼吸促急几分。接着, 张嘴轻咬了下她耳垂,竟真的低头嗅了嗅她颈子。
温热的吐息一阵阵喷洒在丁若溪的颈子,胸口上, 如一张无形的巨网,险些将她溺毙, 只听他哑声道:“还不?够。”
丁若溪脸更燥红了,承受不?住似将头扭过去,张着嘴轻轻的细气,但也只是须臾,便将头扭了过来,她握着苏会?的手,顺着下颌往下,“那长兄再看看我白?不?白??”
掌心下的肌肤软糯如云,更白?的赛雪,仿佛稍一用力便能?掐出水来,苏会?眸子紧绞在上面,喉头滑动?几下。
丁若溪见他迟迟不?动?,忍着心悸刚要再接再厉,男人忽然低头。
丁若溪霎时疼得轻呼一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下一瞬就被男人拦腰抱起朝床榻大步走去。
丁若溪没经?历过这种事,被咬的手脚发软,头也跟着晕乎乎的,等?被放开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榻上了,男人餍足的抬头,却并未吻她的唇,而?是转而?吻向别处,并腾出一只手摁灭烛火。
从始至终不?慌不?忙,尤其是脸上那双眸子,除却起初的意乱情迷外异常镇定,仿佛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应付她的要求履行公?事。
而?亲吻嘴唇,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很明显,她并不?是他的情人,他不?屑,也不?愿这么做。
这令丁若溪羞囧的更厉害了,她简直不?敢看他眼睛,甚至开始庆幸,幸亏烛火已经?被他灭了,恰好遮住了她的尴尬和难堪,她双手不?自觉抓紧身上被褥,扬起了头将自己送上去些。
与此同时,一声隐含怨恨的唤声忽然从院中传来:“三娘,你?还好吧?”
丁若溪听出是彭安的声音,当即一惊,忙要推开悬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放在枕边,男人低头吮她红若滴血的耳垂,冷冷的道:“把他赶走。”
丁若溪猝不?及防,一声如猫儿般的娇呼霎时从嘴里溢出。
夜里山下的院子格外静谧,尤其是在彭安将所有下人都赶走后?的时候,故而?,这道低叫也恰如其分的传入彭安的耳中,彭安心头霎时一紧,这些天常嬷嬷不?仅叫他们如何接近丁若溪,甚至还专门派人教?他们如何伺候女人,自然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猫腻。
当即伸手拍手“啪啪啪”拍门,边用大一些声音问道:“三娘,谁在你?屋里?”
仿佛小偷被当场抓包了般,丁若溪脸一白?,急声反驳:“休要放肆。这寺庙连只老鼠都进不?来,怎可能?有人在我屋里?彭安,你?是不?想要你?项上的脑袋了吗?”
彭安其实刚才并没听清,这才有刚才那狐疑反问,此刻听丁若溪呵斥声,当即以为自己多想了,哪敢造次,忙急声赔礼:“是奴搞错了,三娘息怒。”
丁若溪见彭安被她忽悠住了,刚要轻松口气,一抬眼看到?男人脸上戏谑的神色,似在嘲讽她掩耳盗铃,一噎,还没做出反应,男人竟低着头不?重不?轻的又咬了下她,不?过这次是换了个更为敏感的地方。
丁若溪忙捂着即将脱出口的低呼,朝门外扬声道:“我要休息了,退下。”
彭安不?依不?挠道:“常嬷嬷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三娘,你?把房门打开,我瞧一眼完成任务便离去。”
丁若溪才不?信彭安的鬼话,一旦她把房门打开,他定然和昨晚一样赖着不?走。
而?且苏会?还在她房中,若叫他发现她和苏会?私会?,那后?果不?堪设想,将羞红的脸板起来,冷声道:“放肆,没有我的允许,我的闺房岂是你?想进就进的?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彭安知?昨夜他做的事惹恼了丁若溪,可他若不?抓紧时间和她同房,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自然也不?愿无功而?返。一时犹豫,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他转头去看,下一瞬眸子紧紧一缩。
房内,丁若溪见门外除了脚步声再没别的动?静,轻松口气,转头看向苏会?。
苏会?不?知?何时躺在床榻内侧,他用手肘支着脑袋,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她腰上的软肉,眸底的暗色如外面漆黑的夜,投不?进一丝光亮,似是被人扰了兴致。
丁若溪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让人答应她的要求,就出现这等?事,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窒息的了,她羞惭的同时,更无敌自容,咬了下唇,生若蚊蝇的憋出一句话:“还,还要继续吗?”
实则她也没心情再继续,可毕竟是她先挑的头,他没说结束之前,她没理由先说结束。
苏会?闻言撩起眼皮,看着她挑了下眉。
似在赞她定力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
丁若溪知?他误会?了,但依旧觉的自己的脸还是“轰”的一下又热了,正无所适从,一道熟悉至极的怒声一并从门外传了进来:“三娘,你?给?我出来。”
丁若溪听出是苏慕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不?可置信的望向门口。
显然苏慕凉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将房门拍的震天响:“三娘,我知?道你?没睡,你?给?我出来。”
苏会?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幽深的眸色一暗,直起身子要坐起来,下一瞬,便见丁若溪手忙脚乱的拉过旁边被褥,将他从头到?脚一并盖的严严实实,作势就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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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帏也拉上,“长兄,先委屈你?一下,我去去就来。”
苏会?:“”
真将他当成了奸夫。
丁若溪做完这一切刚要起身,纤腰被苏会?握着往下一拉,人霎时跌进他怀里,“不?用去,他没那个胆量进来,问他来这做什么?”
一句话成功制止了丁若溪的挣动?,丁若溪浑身被禁锢着动?弹不?得,见自己挣不?开他,慌张的朝房门口看,哆哆嗦嗦的拔高声音问道:“你?来做什么?”
苏慕凉晚间本来想去找丁若溪一起用晚膳,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尝试和人和好,可哪成想到?地方却扑了个空,下人告诉他,她去了大昭寺祭祖要好一阵子才回来。
此事他是知?道的,以往丁家还没没落前,这一日丁家所有人都会?赶往大昭寺祭祖,他还曾以丁若溪亲友的身份参加过一次,故而?,心里虽遗憾没见到?人,但未做他想,正准备离去,竟叫他迎面撞上阿娘给?他找来的替他产子的那几个男人身边伺候的奴才,这才得知?,丁若溪来大昭寺祭祖为假,和野男人苟合才是真,当即气的险些昏厥过去,连夜赶来一探究竟。
然,他人刚进大昭寺的门,才知?道不?仅那几个野男人跟来了,甚至连陈世筠也来了,彻底坐实了心中猜想,可谓是火上浇油。
听到?丁若溪若无其事的问话声,心头怒火烧的更盛,气急败坏的在门外破口大骂:“贱人,阿娘给?你?找来的那么多的男人还不?够吗?你?竟又恬不?知?耻的去勾引陈世筠,想让他带你?走?简直痴人说梦,我不?防告诉你?,哪怕你?有和离书,可你?这辈子依旧是我苏慕凉的人,只要我活一日,你?就休想和别的男人走。”
苏慕凉骂完,犹不?解恨,见拍不?开房门,就改为踢门:“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丁若溪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即觉得难堪极了,尤其是当着苏会?的面,她气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我不?知?廉耻,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你?”
苏慕凉被噎住,更气急败坏。
丁若溪的性子虽较之别的闺阁女子骄纵,可自从丁家没落后?,没了丁家权势傍身,她便默默收起了这性子,使自己看起来温软,亲和,更像一名?贤惠的妻子。但这终究不?是她的本性,于是被苏慕凉一激,那些被她收起的尖刺便重见天日。
她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红着眼眶一字一顿道:“而?且我们已经?合离,再不?是夫妻了,我和谁睡,跟谁走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问?呵,还想打死我?你?来呀,看看我们两个谁先打死谁?”
苏慕凉武功虽出众,可自从受伤后?这武功也跟着落下了,形容废人,这话简直戳到?了他的痛楚,他气的脸色发白?,踉跄着后?退几步,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惹出的祸端!”
苏慕凉嘴里呵呵喘着粗气:“七出有云,无后?为大,你?算算你?嫁进镇南王府多久了,和你?一同出嫁的妇人早已怀上胎,你?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若不?是我极力护着你?,你?早就被阿娘休掉撵出去了,就你?这样罪臣之后?的身份,这样的容色,只要离了我踏出镇南王府半步,立马就会?被人掳走哄做外室,抑或是小妾,被人踩在泥里糟践,当初那个马夫那么低贱都想睡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丁若溪听到?这,浑身抖的更甚,上下牙不?住打颤。
苏会?收起看好戏的神色,面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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