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跪伏在地上，泪水盈眶，原来，它也有能做到的事。

    

    25 灾厄狂潮

    其实童谣给予的建议并没有什么精妙之处，但对处于迷茫中的雪莱而言，这不亚于黑暗中的一束光。

    尤其是当这束光来自神明后，它所代表的意义就更不同了。

    雪莱如获至宝，在奋力擦除眼眶周围的泪痕中，它的眼底放出明亮的光芒。

    除了长得还算好看外，一向被视为小透明的它，有一天竟然能聆听神的声音！

    这岂不是说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劲？

    是的，它没有力量。

    是的，它也没有勇气。

    但它也有它能做到的事。

    因为，它得到了神的认可，只要按照神明说的去做，它一定能弥补父亲和哥哥之间的裂痕！

    雪莱激动地拽紧相对其他始祖兽人而言要娇弱得多的拳头。

    它深伏在地。

    【等弥补父亲和哥哥之间的裂痕后，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神明需要，雪莱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童谣并不想要雪莱的命，她有了新想法。

    其实，王权与神权无论是集中在一人身上，还是分开，都有可能会带来大麻烦。

    前者有可能塑造出一个个权威近乎无限的暴君，后者则有可能诱发如欧洲历史一样的王权与教权千年之争。

    人心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完美无缺。

    冲突虽然残酷，但某些时候，却是引领文明前进的催化剂。

    童谣不打算彻底制止这一切，但她不希望始祖兽人文明的王权与神权之争来得这么快。

    “如果让雪莱成为下一任祭司，至少在这两三代人里，这个矛盾应该不会彻底爆发，到那时，勇气之种应该已经在始祖兽人的血脉里得到充分成长了吧？”

    童谣轻敲着手机屏幕，她想看看雪莱的表现，看看它是不是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她不需要一个仗着神的宠爱狐假虎威的逆女！

    从神殿离开后，雪莱依神所言开始调查父亲和哥哥冲突的根源。

    对于没有半点政治头脑且危机意识极低的她而言，这显得有点困难，但现在它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笨拙的孩子，一步一步前进，尽管碰了不少壁，却还是渐渐靠近了答案。

    【雪莱！】

    神殿外，祭司叫住了鬼鬼祟祟的雪莱。

    眉眼间有了几分福瑞妩媚的“大鼠人”娘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它有点紧张，跟踪人的时候被跟踪对象发现，总感觉会很糟糕。

    事实上，童谣也多上了几分心。

    若是祭司准备对雪莱行不轨之举，她不介意偏心地砸下一道闪电。

    但祭司的举动却完全出乎她和雪莱的预料。

    在将雪莱叫进神殿里后，祭司一脸虔诚地跪伏在圆滚滚的神像前，它自顾自地回忆起了和安瑟一起去追寻初火的那段日子。

    【我起到的作用，大概只有让它不感到那么孤独吧。】

    【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安瑟也一定能把初火带回来，它的勇气，才是打动神明的根本。】

    【只要安瑟愿意，它完全可以将王权和神权集于一身，成为让所有人都不敢反抗的威权之王。】

    【但是它没有这么做，它平等地对待它的每一个人民，为了防止自己在权力中迷失，它将神权剥离出来，交予我。】

    【因为我曾和它一起见证过神迹，人民信任我，就像信任他一样，有我在，人民就不会完全沦为王的附庸。】

    【我是祭司，也是安瑟为自己挑选的一把枷锁。】

    【那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举着火盆出来，就是安瑟的提议，安瑟在有意地加强我的神性。】

    【雪莱，无论你是否相信，这就是事实。】

    童谣愣住了。

    透过祭司的心声，她得知在她没有观测的时候，安瑟确实曾和祭司说过这样的话。

    愚笨，不聪明？

    这分明就是大智若愚啊！

    童谣感到无比欣慰。

    璃，这是你孕育出来的智慧，有节制的智慧，能真正引领文明前进的智慧！

    身为当事人的雪莱受到的震撼就要更深了。

    它很难相信祭司说的话，它总觉得祭司是在欺负它年幼无知。

    那个会“傻”得把它扔在祭台上，说要把它献给神明的父亲，真的有这么聪明吗？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赫迪？】

    祭司温和地看着雪莱。

    【在很多人眼里，赫迪会成为新王，安瑟希望它能成为新王，不是因为它是初王的长子，而是因为它是大力士，能背负整个部落的大力士。】

    是这样吗？

    雪莱懵懂地走出了神殿，回到家没多久她就被安瑟叫了过去。

    【你去见祭司了？】

    【嗯。】

    【那你应该已经能够理解我和它的友谊了。】

    【懂了，但又好像没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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