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人用的都是源石供能的机械设备,到了晚上路面上也会有电灯。而不是像谢拉格,因为一场事故,以至于蒸汽火车都消失无踪了。
“嗯,我做了个归纳,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象中谢拉格人应有的模样。”
埃佐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在得到灵知的确认之后将笔放在了桌上。
“好,现在我们来比较一下诺希斯先生你想象中的新谢拉格人和现在的任何一个普通的伦迪尼姆工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吧?”
上班,下班,普通的生活,假期陪着家人。一条又一条的线路和脉络联系到了一起,让两个产业工人跨越时空,跨越现实和想象,站在了一起,甚至合而为一。
“看,他们有那么多的共通点,而差别几乎找不到,你甚至无法去定义他到底属于维多利亚还是谢拉格。”
埃佐看起来是点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然而这实际上是对某种先进理论的低层次使用。
因为资本和权利的表现形式虽然看起来千差地别,但老板剥削剩余价值的手段,自始至终不会有变化。
所以全世界的工人,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灵知并不知道这一点。
“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维多利亚的军队开到了谢拉格的门口,你觉得这个工作着的人会怎么想?他是会拿着武器去抵抗,还是继续自己上班下班的生活?”
埃佐和他探讨的并不是单纯的发展,而是一个更加偏向社会心理学的,人的自我认同方面的问题。
“甚至有可能因为他会发现自己生活可能变得更好,甚至去欢迎维多利亚的到来,因为谢拉格给不了太高的薪水。”
知道从哪里来,才会清楚往哪里去。
而灵知因为对谢拉格的停滞的厌恶,激进的想象了一种改变,一种以维多利亚为蓝本的改变。
可这最终,却弄出了一个消逝的谢拉格。
不是进行最低限度的取其精华去其糟,而是简单粗暴的连根拔起。这让埃佐有些回想起新文化运动时期发生的汉字废除运动,事后证明,那差点斩断了中华文化的根。
而没有文化认同,单纯论血缘的话,那谢拉格就等于是洗干净了准备给维多利亚吞
并了。
“哈,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谢拉格是维多利亚的朋友。”
一个新冒出来的声音介入和埃佐他们这张桌子的讨论,转头看到的是一名金发的菲林,在他身后则是两名跟班一样的瓦伊凡。
等到埃佐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之后,菲莉抬起自己礼帽,底下的猫耳轻飘飘转动了两下。
“一开始我只是想悄悄旁听的,不过因为我不同意先生您的观点所以冒昧发言,希望您能谅解。”
因为灵知之后还有安排,埃佐他们约着见面的是校区的学生活动中心的一个公开茶歇,来来往往的也是有不少人。埃佐和灵知又不会什么隔音的法术,他们的聊天被路过的人听到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无妨,我们也只是简单在聊天。”
说完埃佐看向银灰,毕竟组织这次会面的并不是他,小说家并不需要越俎代庖的代室友做什么决定。
被埃佐的视线提醒,凑过来的菲林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来自谢拉格的希瓦艾什先生对吧,我是二年级的吉姆·哈克,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这位比自己年纪小的高年级同学院同学,银灰很自然的邀请他坐下。
“埃佐.汐斯塔,文学院。”
埃佐只是普通的打了个招呼,不过似乎是因为有帮自己说话,诺希斯这次的自我介绍倒是多了些笔墨。
“诺希斯·埃德怀斯,科学院。”
四个人围绕方桌坐定,自然话题就轮到了最新加入的哈克先生身上。
“维多利亚是不会对外动武的,因为现在我们已经连国王都没有了,议会代表都是一帮混日子的懒家伙。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出的了能在这个国家走下坡路的时候狠踩一脚油门的狮王呢?”
看着眼前这位慷慨激昂的菲林,埃佐总觉得他有种很奇怪的既视感,譬如会不会有人说一句‘踩的应该是刹车’之类的。
“弗雷德里克三世的后继者实在是太过令人遗憾了,也难怪会被怒火中烧的市民们吊死。”
明明是桌上唯一的维多利亚人,但哈克对于这件几乎影响到维多利亚未来的大事表现出了一种惊人的无所谓,同时嘴上缺个把门这件事,暴露无遗。
“现在也就得亏铁公爵还在,不然那帮暴民怎么可能那么快老实下来,不然我们可能也就没有在这里相聚的缘分就是了。”
挥挥手,示意自己的跟班去吧台弄点喝的,菲林相当的有恃无恐。
或者说他之前的胸无城府,也可以说是长年养尊处优带来的优越感。
一种天生的蓝血人才会拥有的,居高临下的气质。
而且,绝非草包。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维多利亚现在真就是连个发号施令的都没有。伦迪尼姆的议会说是代行国政,其实不就是各地公爵贵族的代表吵架扯皮的地方?那么多年了,甚至一个像样的法令都没通过。也就是高卢早就完蛋了,现在再来点乱子,维多利亚能全面乱套。”
埃佐不由想起了他没打完的第九章,哈克说的东西其实没什么错,毕竟伦迪尼姆后期的确很抽象。
作为一个世界强国的首都,甚至无法维持自身的秩序,结果邀请了卡兹戴尔的摄政王带着军队接管了城防,这得是党争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情况下怎么去开疆拓土?维多利亚能严守边境就不错了,内里全都是问题呢。”
说着还拿起了埃佐他们桌上的餐具当起了指示的道具,想要和埃佐他们分说,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抱歉,能和我说一下谢拉格在哪里吗?”
这并非故意的挑衅,而是因为这个国度实在是太过荒僻了一些。
最后是埃佐帮忙摆出位置,让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无论卡西米尔南下,又或者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想往东西发展,这地方都跑不掉。唯一幸运的就是谢拉格对外的出口是朝着维多利亚,而不是别的什么。”
因为维多利亚是唯一方便进攻谢拉格的国家,可维多利亚现在根本自顾不暇,而且这似乎在长期内都会客观存在。
“进攻撑死拿到点资源,可也没法当进攻的前出基地,而且还得支出很多去统治,怎么看都不划算。”
在哈克看来,维多利亚充其量是把谢拉格纳入自己影响范围,做到这一步再多了,就是和钱过不去。
“要是谢拉格能做生意,几个边境公爵肯定欢迎,能赚钱为什么要打,虽然根本打不起来就是了。”
说白了就是现在的维多利亚的局面非常微妙,各家公爵都小心翼翼的守好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提放着邻居过来偷家。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维多利亚内部,根本没有余力往外看。
“所以希瓦艾什先生无论是和文科生还是和理科生当朋友,对于维多利亚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从吧台回来的瓦伊凡带来了气味浓郁的杜松子酒,哈克几乎是一饮而尽。
不过能和他一样大口喝酒的也就只有埃佐了,毕竟银灰和灵知此刻都有些沉思的味道。
毕竟维多利亚太强大,跑在前面太远了。
哪怕是维多利亚现在陷入停滞甚至倒退,但就算谢拉格拼劲全力的奔跑,也不可能在公爵们解决全力分配和国家未来这些大方向问题之前,成长为一个可以威胁维多利亚的强大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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