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刚刚那番言论是有多么大逆不道。想到这里，裴乐之双拳握了握，再度开口：“夫子恕罪，是学生莽撞，一切与夫子无关。今日之事，学生不会向第三个人提起。”</P>

    沈是真轻声笑了笑：“非也。你我既为师生，便也共荣共生。我很高兴，第一个学生便是裴小姐这样的英才。其它不敢保证，但此案，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裴大人都不会受到牵连。裴小姐大可去做心中所想之事，为师是支持你的。”</P>

    这一次，裴乐之当真对沈是真起了更深的敬意，或许早在他奔波于旱灾一事之时，这敬意便已生了萌芽。裴乐之起身，朝沈是真长久地躬身一拜：“夫子厚恩，学生铭感于心。”</P>

    沈是真笑着摆手：“说来还有一事，裴小姐才名远播，却是有人记挂上你了。你可知，今日御史台毕中丞向我问起了你。”</P>

    裴乐之两个眼皮同时一跳：“不知毕中丞是？”</P>

    “哦，忘了你兴许不知。便是毕如琢，现任御史中丞，也是毕府主母，那个和你同时施粥的毕公子的母亲。小裴，我猜你喜事将至啊。”沈是真笑着转了转砚台，“为师可是如实将你好好夸了一番，看得出来，毕中丞算是满意。”</P>

    这下裴乐之是无论如何，不能不把毕家招赘一事和自己联系到一起了，她讪讪道：“不瞒夫子，学生已有婚约，并不做它想。”</P>

    “我知道，你和顾二公子不是？不过既然毕家有意打听，想来并不大介意。”</P>

    裴乐之见沈是真竟然像是有意撮合，不由在心中哀嚎：可我介意啊，毕无咎要是嫁进来，先不说入赘怎么个入法，毕家爱子如厮，哪里又能容得下丹枞。不……裴乐之忽然清醒：已经没有丹枞什么事了，现在是方祈……虽然方祈只用当个侍君……</P>

    “夫子，学生曾经答应过顾二公子，只娶他一人。”裴乐之说完摸了摸鼻子，暗道还好没有变长。</P>

    闻言沈是真愣了愣：“是为师失虑，那这可如何是好，我也答应了毕中丞，后日带你去毕府赴宴。”</P>

    裴乐之不由挑眉，脱口而出道：“夫子！您就这么把学生给卖了？”</P>

    “理解一下，她拿醉仙居往后每月五只醉鸭跟为师换的。”</P>

    “五只？好大的口气！这醉仙居莫不是她家开的？”</P>

    裴乐之随口一说，却见沈是真点了点头：“算是，是毕主君的嫁妆。”</P>

    “这……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那我能生病吗？”</P>

    “不太好。”</P>

    “好吧。大不了把拒绝的话再说一遍。”</P>

    “唔，毕府就是家大业大了点儿，也不是不能考虑。虽则毕、杨两家自太皇毕太后起就世代结亲，但这到了第四代，只得毕公子一男儿，想来毕中丞也是爱惜殊甚，才决意要公开招赘。”</P>

    裴乐之摇头：“夫子玩笑，毕家枝繁叶茂，学生无意高攀。”</P>

    “顾家也不算凋零，为何你却执着？”沈是真随口问道。</P>

    “呃……夫子当真要学生交底？好吧，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只想平平淡淡呢，毕无咎他，似乎还是右杨后的侄男吧，夫子。”</P>

    “原来你担心储位之争，牵连——”</P>

    “夫子，嘘。”</P>

    沈是真笑了笑，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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