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90.【终章】(第2页/共2页)

>     数日后午时?

    阵阵暖风拂面而来, 窗外桃红柳绿,春意盎然,可易鸣鸢的状况着实说不上好, 她躺在床上呼吸短促, 狼毒的侵蚀让她甚至没有办法坐起身来。

    “带我回草原, 我不想死在这里。”易鸣鸢紧紧攥着程枭的手, 滚烫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想到一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她拼了命地跑回庸山关, 想回到亲人?身边, 如今时?过境迁, 她只盼能离开魔窟般的邺国?,葬在无边无际的莽原之下。

    程枭是?很少掉眼?泪的,但这次他眼?眶通红,闭目间两滴晶莹砸在交握的手上, “不, 不……”

    他富有?满腔悍勇, 命悬一线之时?总觉得人?定?胜天, 靠自己和身后的兄弟们?足够逃出生天, 可此刻易鸣鸢躺在床上, 他失去了所有?的傲气?, 夜夜企盼诸天神明,不论是?长生天抑或是?中原信奉的仙家,是?谁都好。

    只求能放过他心爱的姑娘一命。

    程枭颤着手把放过锦葵药糖块的布兜子内部刮了又刮,试图用残余的粉末再为易鸣鸢续一两天的光阴,“别怕阿鸢, 我再去请大夫,一定?能治好的。”

    “别白费力气?了, 程枭,”易鸣鸢吸吸鼻子,制止他徒劳无功的动作,皇帝老儿特制的毒药,又岂是?寻常医者可以?解的,她自问没有?遇见神医的气?运,便不再苛求一场奇迹,“你在这里陪我就好。”

    毒性已经蔓延至于脖颈,她极其缓慢地说着打好腹稿的遗言,生怕明日就醒不过来了。

    “……阿妍教我的话对老皇帝没什么?用呢,回去我得托梦说说她,让她重新编点讽刺之语烧给我,否则我在下面受欺负可怎么?好?还?有?玛麦塔最?爱吃我做的糕点了……”

    她把身边的一群人?都念了个遍,末了还?抬眼?冲程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所有?人?里,我最?放心不下你,所以?程枭,我们?……”

    “殉情”两个字在说出口时?打了个旋,还?是?被易名鸢吞回到嗓子里,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谁料程枭早就动了以?身殉葬的念头,他声音哽咽,弯下腰将人?抱进怀中,他说过,从她年少时?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钱财,性命,一切都由?她完全掌控,“我陪你,我陪你走。”

    “真好,那我就死而无憾了。”易鸣鸢轻轻蹭着他的肩膀,她贪恋程枭身上的温度,从深秋到寒冬,他的怀抱总是?温暖如初。

    时?间仿佛给二人?辟出一片宁静的空间,留给他们?在生命的尽头互诉衷肠。

    直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在驿馆外面响起。

    “放开我,我要见易鸣鸢,我有?东西?要交给她,救命的东西?你们?懂吗!听不懂人?话的废物,滚开,我让你们?滚开!易鸣鸢——出来,出来啊——”

    程枭带来的几十个匈奴将士轻而易举地将硬闯的人?堵在馆外,可刺耳的声音却?惊扰了屋内的二人?,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好捂住不速之客的嘴,为首的用异族语吩咐道?:“捆起来,丢出去。”

    易鸣鸢蹙眉,恍惚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轻拍程枭的后背示意他放开自己,“她是?不是?说‘解药’了?我们?去看看吧。”

    “嗯。”程枭同样不肯放过任何解毒的线索,伸手打横抱起她,朝着屋外走去。

    左姑娘被扔到地上,后背剧痛无比,但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执拗地继续大喊道?:“放我进去!易鸣鸢!易……”

    “我在这里,阁下找我有?何事?”

    易鸣鸢记得父兄出事之后,事闲愤懑的贵胄们?总是?找机会羞辱她,不时?寻个名头把她咒骂一番,她那时?总是?低着头装听不见,因为沉默的时?间长了,他们?就会失去兴致,从而放过她。

    最?重的一次是?左姑娘,也就是?左秋奕的妹妹拎着鞭子进了易府,她抬头躲避,匆匆瞥到过左姑娘的容颜,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腰间挂着的棕红色鞭子却?做不得假,“好久不见。”

    从皇宫中出来之后,程枭就派人?在京城散播易丰父子被冤枉的传言,传言一出便沸沸扬扬,很快穿到了京城各处,不到半月的功夫,易家便改换了从前的恶名。

    有?心者听到后各处打听求证,终于发现尘封已久的真相。

    左姑娘瞠目结舌地看着易鸣鸢瘦削的样子,欲语泪先流。

    她后悔当初打她咒她,后悔抢走她的未婚夫婿,后悔嘲弄她嫁给老单于的命运,曾经不可一世的将门小姐杵在原地,嗫嚅着嘴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嫁往异族和亲后》90.【终章】

    唇说:“易家被冤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我是?来给你送解药的。”

    屋内

    三?个被临时?叫来确认药效的大夫已然离开,他们?仔细查验之后都说这药非但无毒,还?很有?可能解开病人?身上的毒性,得到这个答复的程枭才?放下一点,亲眼?看着易鸣鸢吞服下苦涩的药丸,焦灼地等待解药起效。

    漫长的时?间里,他分神睨了椅子上拘谨的左姑娘一眼?,若她所言有?假,他一定?会在顷刻间杀了她。

    良久,易鸣鸢双臂渐渐恢复知觉,重新活过来的喜悦盖过所有?的情绪,她激动得想要站起来试着走两步,一不小心差点跌坐在地。

    “小心。”

    程枭手臂一揽,她借助程枭接住她的力气?,试探着站直身体,脚尖在地面上轻点,脸上绽开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我好像没事了!”

    她说罢还?想要蹦起来跳两下,身旁的男人?却?没给她这个时?间,有?力的怀抱箍到了不容呼吸的地步,程枭嗓音嘶哑道?:“太好了……”

    滔天的欢悦挤进他的大脑,

    顾及着还?有?个外人?在这里,他们?抱了没多久就分开了,易鸣鸢客套地对左姑娘点点头,“见笑。”

    “易鸣鸢,抱歉。”

    左姑娘性子风风火火,凡事从不憋在心里,她下颌绷紧,提起裙子在易鸣鸢脚边跪下,直挺挺地磕下去,坦言道?:“那时?我误以?为是?你大哥砍断我哥一臂,我不能杀去边关把他千刀万剐,只能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谁知通敌叛国?,伤人?致残,这些都是?假的。

    另外,是?我心仪汪朗,把你和他的婚事生生夺走,当日我还?为他二话不说退亲而志得意满……我早该料到他这样的见利忘义之徒,能弃你自然也能弃了我,前日我已经与?他和离断义,现在多说无益,终究是?我家对不起你家,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将门虎女也有?自己的血性,三?下之后,她额上淌下温热的液体,“这药是?我今早在我哥书房中发现的,他做事总喜欢留后手,你放心,这必定?是?真的解药。”

    易鸣鸢心下不忍,受完她的赔罪后赶忙把人?扶起来,将心比心,若是?有?人?伤害自己的亲人?,她说不定?也会做出跟左姑娘同样的行径。

    二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悲哀,左姑娘先打破僵局,松开易鸣鸢的手臂说:“我祝你今后顺心遂意,与?我永生不见,我走了。”

    踉跄的背影在目光中渐渐缩小,易鸣鸢缓缓开口,用听不见的声音说:“也遥祝你平安。”

    回程的路上,易鸣鸢和程枭先去了庸山关。

    三?个盟国?并没有?把打下的几个城池拱手送还?,和谈时?压根没提到这一项,因此在几个国?主的合计之下,邈河以?南距离草原最?近的两道?关口归属匈奴,其中之一就是?庸山关。

    将父兄的头颅光明正大地从城门上取下,易鸣鸢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亲手为他们?立碑,母亲的骨灰也被她带回来了,三?人?埋葬在一起,一家人?总算团圆。

    做完这一切,她在程枭肩头泣不成声,似乎是?想要把所有?冤屈都哭个干净,她含糊不清地问着爹娘和哥哥在过去的两年中是?否孤单,又指责自己不孝,没有?更早地为他们?鸣冤。

    程枭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哄她说这里动物良多,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很热闹,夸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他柔声道?:“我阿妈在这里陪着他们?,以?后我们?有?空就来,好不好?”

    四周鸟叫虫鸣,五座墓碑整整齐齐地立在山涧之中,程枭说得没错,秩狜山的确是?一个极佳的葬身之地,她擦干眼?泪,“好。”

    几年后

    头顶的游隼时?不时?飞下来问她讨食吃,易鸣鸢坐在马上练习吹奏新学的胡笳,她晃着腿随着乘云乱走,匈奴幅员辽阔,走到哪里都不危险。

    “吁!”再往前就是?刚播种下的一批麦子,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可不能踩坏了,易鸣鸢勒缰止步,翻身下马查看,土壤湿润,想必来年定?能大丰收,她满意地掏出布巾擦手,转身寻了块草皮厚实的空地躺上去。

    向服休单于坦言一切后,这个是?非分明的君王以?巡遍匈奴疆域中的所有?小型部落作为惩罚,令他夫妻二人?一年送回一张写满的羊皮纸,尽情地游历山河。

    如今互市已开,天下安定?,匈奴的将士们?也很少打仗,各人?自有?各人?的归处,小青鸾长到认字开蒙的年纪,被送来跟着她学习儒家道?理。

    这孩子聪慧机灵,凡事一点就通,就是?跟块小牛皮糖似的粘人?得紧,易鸣鸢难得躲懒一天,竟被她追到寝殿里来,程枭还?为此吃了好大的醋。

    易鸣鸢笑他跟个孩子计较,但之后还?是?特意择了日子告罪般地邀他去到更远的地方去策马游玩。

    她在草地上惬意地闭着双眼?,一道?男声在头顶传来,语调中带着一如初见时?的温柔缱绻。

    “阿鸢,找到你了。”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