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时候,很自然地蜷缩着后?退了一寸,克制地不碰到他。

    可?葡萄似的脚趾,依旧若有似无?贴踩在了他的西装裤缝上。

    她足弓的弧度柔软,白皙的脚背上有淡色的青色经脉,漂亮得?不亚于?沾了水的羊脂暖玉上的细石纹。

    宋予白能听见自己轻微的、不着痕迹的吞咽声。

    几乎是下意识,不受控,他伸手握了一下她的脚,冰凉的赤足,像刚刚踩了霜雪。

    她从小就容易四肢受凉,一切越界的触碰,也?只是因为他对?她有最基本的、出于?道义上的关心。

    是叔叔对?侄女?的呵护。

    仅此而已——

    寒从足起,一旦在空调房里?吹冻了着凉,感冒会让体弱易敏的她头痛脑热,吃不下饭。

    宋予白拿了沙发上的毛毯替她严严实实地盖好赤足。

    柔软的毛毯也?将两人不存在的接触隔开。

    三八线外,是安全?距离。

    “是女?生啦,她去游乐场的时候,排了好长好长好长的队才买到的,还特地给我拍了照。”

    重新躺回到沙发里?的裴拾音,双脚被裹在暖融融的毛毯里?,拿手比划了一下照片里?壮观的队伍。

    宋予白垂着眼帘,一手抱着妲己,一手捻着穿了白纱线的针,放松的唇角微弯:“那是该谢谢她,你给她回了什么礼?”

    宋家家风严谨,君子之交,讲究礼尚往来。

    裴拾音从玻璃果盘里?拣了颗樱桃:“她拜托我顶替她相?一次亲,我答应了。”

    锋利纤细的绣花针尖挑进左手食指的指腹,挑破了针眼大小的一点皮,没出血。

    宋予白目不斜视,注意力仍在勤勤恳恳缝里?衬,口气却?很不认同:“她在唆使?你撒谎,欺骗他人不可?取。”

    裴拾音为他不合时宜的道德感叹气:“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她懒得?去,就让我帮忙咯。”

    “毕竟,”少女?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咬紧的下颚线,有明显肌肉鼓动的痕迹。

    她在继续进攻和后?撤防御两个选项里?,举棋不定。

    “跟人吃顿饭而已,这种小场面,我完全?应付得?来。”

    宋予白放下针线,认真看她,语重心长:“拾音,作为你的长辈,我不希望你擅自冒用她人名义,去做这种可?能会让自己名誉受损的事情,尤其是,你现在还有婚——”

    裴拾音立刻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达咩”的手势:“请不要在这么和谐的晚上,提到那个名字。”

    “但?我答应你,这就拒绝她,可?以么?”

    她很乖。

    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会轻易挑战他刻板的原则和底线。

    不会试图改变、纠正、违背他的三观和处事准则。

    她会尊重以及照顾他的道德感。

    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像潜伏在亚马逊森林里?的凶莽,对?无?知无?觉的猎物一击必杀。

    “但?是如果,她希望我陪她相?亲,可?以么?”

    宋予白想了想,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让步:“可?以。”

    很自然的一个晚上。

    很自然的一段对?话。

    很自然的新闻播报走入尾声。

    心灵手巧的小叔叔缝好了里?衬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心跳晚霞》20-30

    。

    伺机而动的裴拾音配合地从茶几上递出那枚已经穿好了粉红色纱线的短针。

    缝完裙子,再用藏蓝色的线头订上背带裙的纽扣。

    结束完这一切,她今晚的剧本就彻底谢幕收场。

    “宋予白,你要吃樱桃吗?”

    宋予白特地花了点时间去确认,她手里?捏的,是粒带梗的樱桃。

    他可?以疏忽第一次,但?不能疏忽第二次。

    迟疑的间隙,裴拾音已经开始催促。

    “今晚的樱桃好甜的,尝一尝嘛。”

    他当然知道樱桃很甜,白天在超市里?精挑细选的蔬果,都是她最喜欢的甜度。

    “最后?一颗啦,我特地留给你的。”

    几乎不给他拒绝的时间。

    宋予白迟疑的间隙,她已经捻着那粒带梗的樱桃热情地递了过来。

    感受到那一端被捏着的樱桃轻微跳动着擦过他的唇瓣,像柔软湿濡的羽毛轻轻啄上他的下唇。

    盛情难却?,冰冷的水果附着在下唇,张唇咬下是本能。

    然而,就在他即将张口咬下樱桃的瞬间,唇上樱桃微湿、微凉的触感以及那点微不足道的重量,却?在倏然间消散。

    甜意只沾唇。

    陷入意外和错愕中的宋予白却?仍然保持着微微启唇的口型,忪怔如同求而不得?般,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粒饱满的、圆润的、鲜艳的莓果被她洁白的贝齿咬开。

    红透甜润的樱桃,吃的时候都能咂出甜甜的水。

    两片柔软的唇一张一合,隐约能看见她翻搅着果肉的灵活舌尖,口腔湿润,内壁软滑,能容纳的,似乎远远不止一颗樱桃。

    越是绵软的容器,越可?以绞杀人。

    少女?唇角溢出鲜嫩的樱桃汁水,沾在如血的柔软唇瓣上,有一种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的靡丽。

    刚才被她不经意舔过的手指指尖,那股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去的潮湿热意,又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热度,卷土重来。

    宋予白喉结微滚,握住毛绒玩具的手,贲紧的青色筋脉难耐克制,从左手背一路蜿蜒深入隐藏进白色衬衣的袖口里?。

    “不好意思啊叔叔。”

    始作俑者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仍在心满意足地嚼着水润丰沛的甜樱。

    斜斜躺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有一种暧昧的慵懒。

    “我刚刚就是忽然觉得?,我们这样?喂来喂去真的,”她为难地皱着眉,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措辞,“太不叔侄了。”

    她的目光从脚踝上那条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毯子上往上走,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他,轻笑:“我想,你应该是不太喜欢的,对?吧?”

    她的眼中丝毫不见得?逞的狡黠,只是老老实实地退守到了线内。

    含笑的眼中,就连抱歉,都是真心实意,像是自知不妥,规规矩矩。

    九点整,壁钟敲击的回声,绵密悠长。

    短暂的一饮一啄,如瞬息的春梦。

    温柔和亲昵也?只是让灵魂战栗的那几秒。

    她只是在镜湖上轻轻摇了一下尾巴。

    湖面的涟漪却?像是被引动了一场海啸。

    空空如也?的玻璃水果碗中,只剩下几截樱桃短梗,泡在淋漓的浅水里?的细梗,像被海浪扑打上岸的窒息游鱼。

    空气湿润。

    喉间干渴,好似绞刑架的绳索套上脖颈。

    他在濒死前夕,终于?克制地躲开了呼啸而来的越轨列车。

    他想,他应该是躲开了。

    紧紧攥在手里?的布娃娃的格子裙已被揉皱,露出棉而短的腿,像她不安分卧姿下宽松上翻的睡裤,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隐约能看到有很浅的毛细血管。

    他只是低着头,下垂的眼帘,眼睫不动,如同定焦在一个虚无?的支点。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上楼睡觉?”

    “太早上楼好无?聊的。”

    她不安分。

    从沙发上坐起来,跪在他旁边。

    皮沙发柔软,身?体的支点主要压两膝,双手撑在膝盖上。

    他身?旁的沙发面微微下陷。

    混着沐浴露奶香的荔枝甜味缓缓靠近,柔软的阴影也?跟着投落下来。

    “宋予白,我们聊聊天嘛。”不依不挠的缠人,声音里?都是娇腻。

    “聊什么?”他至始至终都没抬头,注意力仿佛只集中在眼前急待修补的玩偶上。

    “就聊,”裴拾音微微偏头,想要看到他垂落的眼睛,顿声几秒,“你为什么这么不乐意正眼看我?”

    吊纽扣的线有一瞬的绷紧。

    旋即,他平静而镇定地抬起眼帘。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人确实不能在不擅长的事情上一心二用。”

    他有些无?奈地叹气:“不是你说,妲己你急用?”

    “这样??”

    她将信将疑。

    “我还以为我今晚没化妆不招人喜欢呢,”裴拾音有些气闷地叹息,小声嘀咕,“明明上次还有人说,我不化妆比化妆好看。”

    吊纽扣的线翻过格子裙,从背面穿上来的针,却?猝不及防扎上了手指。

    轻微的痛感,垂眼细看,有很小很小的、微不可?察的两粒血珠。

    她日常都会带淡妆,不会贴睫毛,但?是有淡眼线和唇彩,平时就算有方宁,礼仪性的薄涂也?必不可?少,只有在非常放松居家的环境里?,到了临睡的晚间,洗过澡,才有完完全?全?不施粉黛的可?能。

    “哪个上次?”

    细针开始翻过格子裙,血迹不着痕迹地涂抹进深色的裙边里?。

    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安慰自己。

    裴拾音忽然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一边“嘘”一边狡黠地摇头:“这不是一个可?以跟叔叔分享的秘密。”

    “啪”地一声,棉线被无?声扯断的时候,用来绕十字纽扣的细线,已经乱成了一团。

    宋予白在半秒的忪怔后?,胸膛微微起伏了两下,然后?他缓缓抬起了眼睛,微笑:“那你打算跟谁分享?”

    第024章 心跳

    裴拾音也想不出, 到底能?跟谁分享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

    毕竟这不过是某次美容院里的姐姐在护肤的时候跟她的随口一提。

    她不知道胡乱编个?名字,宋予白会不会像上次“偷吃”那样过激反应。

    虽然?有心?试探, 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种伤及无辜的行为有些可耻。

    所以,她只是慧黠地弯了弯眼睛,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哈哈,就在宋予白的缄默中,巧妙地结束了这个?多少有点走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心跳晚霞》20-30

    钢丝的话题。

    暑假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随着?学校开学, 以及紧随而来的国庆,一个?月又无声无息地过去。

    提早推掉了社团里的活动, 在国庆假期的第二?天,避开人流的高峰期,两人于傍晚时分?回到老宅。

    由夏转秋,天黑得没那么早,如火如荼的云霞如金红相间的绸缎,洋洋洒洒地铺陈在辽阔的天际。

    宋家的老宅坐落在一片茶园旁,周围还栽种着?不少翠竹, 周遭的环境如避世的桃园, 自有意?境。

    宋墨然?看到他们的时候, 正拄着?拐杖在花园里检查那些园丁新种的花苗,目光落到宋予白身上的刹那, 原本放松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裴拾音拎着?各种珍贵的保养品,“哒哒哒”地跑到宋墨然?身边,绕着?他甜甜地喊“爷爷”。

    “这是叔叔特地托人带回来的茶叶, 还有人参、铁皮石斛,对?了对?了, 还有这根沉香木的拐杖,握柄处我都给爷爷试过了,磨得润润的,柱身很轻,但支撑力很稳,爷爷要不要现在试试呀?”

    她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宋墨然?到底在不爽宋予白些什么东西,但从两人不经意?对?视的几个?眼神里,也能?知道,这对?父子之间,显然?有很深的隔阂。

    拾音无暇多想,只将?一提一提的礼盒,献宝似地举高高,各种替宋予白说好话。

    宋墨然?板了一会儿脸,但架不住裴拾音像件贴心?的小棉袄似地哄人,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小辈伤心?,缓了缓脸色,冷淡地看了宋予白一眼:“晚饭已经做好了,你们俩的房间,也早就让人通风了,国庆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好了。”

    在裴拾音的记忆里,宋墨然?对?自己这年?少有为的儿子,鼻子眼睛无一不满意?,但像今晚一眼,连多看一眼都生气的情?形,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顿再寻常不过的家宴,吃得她一个?外人胆战心?惊,连汤勺触及碗底,都尽可能?控制着?不发出“叮叮”的烦扰声响。

    宋家吃饭的规矩多,老人家如果不主动开口,小辈绝不敢打破“食不言”的守则。

    偌大的中式餐厅里,即使裴拾音再如何擅长当着?长辈的面装乖,也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餐后?用茶,阵地从肃然?静默的餐厅转移到视野开阔的花厅茶室里,陪着?两人喝了几口茶,她找了个?由头去看后?院的花,借此开溜。

    宋墨然?退休后?,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颐弄花草,廊灯下的雕花笼中养着?两只画眉鸟,一见到人就“啾啾”地叫。

    老宅周边没什么能?玩能?逛的地方,但胜在环境好空气干净,国庆的这几天,她纯粹就当来度假,倒也能?自得其乐。

    她在花园里待了没一会就觉得无聊,想着?留着?喂蚊子,不如上楼打游戏。

    然?而路过书房时,看到未掩紧的门缝里透出明晃晃的亮光,却意?外听见宋墨然?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好一手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婚期说推就推,哪有你哥哥当年?一半沉稳!”

    “他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都要被气死,毛毛躁躁的出头,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

    “什么身正不怕影斜,外面传得难听,哪怕流言声音再小,我们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她还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但你年?长她这么多岁数,纵容她胡来!”

    透过窄小缝隙的匆忙一瞥——宋予白垂着?眼帘,依旧是那副谦和有度的恭敬模样,而宋墨然?正拄着?拐杖,背着?他站在窗前,上了年?纪的人,即使平时看着?精神矍铄,但略微伛偻的背影里却有无法隐藏的龙钟老态。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有些头不该出,多此一举的事情?,太容易落人话柄。”

    “我知道。”

    借着?门缝,偷瞟一眼宋予白八风不动的侧脸,照旧是一贯而来的克己复礼的谦恭。

    然?而挺得笔直的背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的仪态有一种异样的端方,如清风明月,纤尘不染,高不可攀。

    “你知道你知道,回回都说你知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都懒得跟你再重复!”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不怒自威,饶是隔着?一扇门,裴拾音依旧听得心?惊胆颤,只觉得后?颈脖都跟着?这句不轻不重的威胁凉了一瞬。

    囫囵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她也猜到,是宋予白替她推迟婚期的事情?东窗事发。

    她当时就担心?过宋墨然?的反应,没想到会这么偏激。

    明明那天过分?的是叶兆言。

    只是,对?方口中的“谣言”又是怎么回事?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浴室里的水汽蒸腾得人头晕脑热。

    拾音仰面躺在浴缸里,仔仔细细回想自己从过敏到开学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的琐碎细节。

    根据宋墨然?那些只言片语里的信息拼拼凑凑,她皱着?眉开始翻通讯里的联系人,正想着?能?找谁求证一下猜测,屏幕里忽然?跳进了隋宁的电话。

    就像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枕头,隋宁是隋东的妹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她口中套到话。

    对?方之前给她送了“妲己”,作为回礼,她那时就答应要陪她去相亲。

    电话里,两人约好了相亲那天接头的时间和地点,热心?的隋宁甚至主动表示要来老宅接她去餐厅。

    裴拾音想了想,惆怅地叹了口气长气,再开口时,声音就有些委屈了:“还是别了吧,最近宋爷爷正在气头上,我都不敢当着?人的面太招摇。”

    她这句话本来就说得似是而非,只是电话那头太久的沉默,反而更加坐实了她心?里的担忧。

    隋宁尴尬地咳了两声,跟她打哈哈:“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再说了,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乖,干嘛去管人家怎么造谣?”

    除了宋予白知道她人前人后?两张脸以外,裴拾音在其余所有人面前,都牢牢端着?文文静静的小白花人设。

    乖巧懂事又听话,规规矩矩地永远不会出错——俨然?就是个?宋予白的复刻翻版,只是她占着?性别的优势,看上去更为讨巧柔弱而已。

    裴拾音握着?手机盯着?浴室的天花板,压低的声音也变得哀怨起来:“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那边听到的版本,到底是怎么传的?”

    语焉不详的谎诈。

    她甚至不敢点名扯上宋予白,免得猜想出错,徒增尴尬,平添心?虚。

    说到这个?隋宁就来气,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最近的见闻向裴拾音和盘托出。

    宁城的上流圈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人,流言蜚语虽然?还没来得及传得沸沸扬扬,但对?应社交圈里的人,都已经略有耳闻。

    起因是宋予白不由分?说夺了叶家那块相看了许久的地,顺水推舟还替裴拾音延迟了婚期,叶家两头讨不到好,自然?心?里气闷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心跳晚霞》20-30

    ,不知道谁先起了头,慢慢地就有人开始借题发挥了。

    煞有其事地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末倒置,说什么宋予白怒发冲冠为红颜,什么养女?千日夺妻一时,听着?比那些视频软件上的土味短剧还要让人上头。

    “其实这事也不怪你,主要是我哥说,你叔叔回国以后?动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吧,正面比不过你叔叔,造起黄谣来倒是各个?都长舌妇要投胎。”

    隋宁声音恨恨地说:“也幸亏你没当面听见这些恶心?人的话,这帮臭傻逼,真是,争先恐后?上赶着?送死。”

    裴拾音握着?手机,躺在浴缸里,只觉得头疼。

    虽然?这种程度的谣言根本影响不了她,但她不确定宋予白会不会受到影响,万一他神经脆弱,把这一切都迁怒到她身上,那她绝对?能?冤过窦娥。

    不可能?置之不理。

    毕竟继林蓁蓁败北后?,宋予白现在是她手里剩下的唯一张牌——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说动对?方出手替她退婚前,她不敢让任何风吹草动,影响到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

    “谁这么跟我过不去?”裴拾音被浴缸里的热水蒸出一身汗,假惺惺地抽了抽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又可怜又无助,“我暑假过敏严重得差点住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人。”

    隋宁本来不想嚼舌根,但架不住她卖惨,犹犹豫豫给了她一个?人名,然?后?立刻安慰她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聂宏这家伙的嘴巴没个?把门的,加上那天晚上又喝多了酒,反正当时在场的,没一个?人信他的话。”

    裴拾音一听“聂宏”这个?名字,冷笑着?又在叶兆言的记仇小本本上添了一笔。

    作为同属叶兆言纨绔子弟阵营一员大将?,聂宏也是个?吃喝玩乐的好手,身边一票的狐朋狗友。

    聂家的社交圈跟宋家的圈层重叠度不高,她想不出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渠道,才会把风声漏进宋爷爷的耳朵里。

    得想个?办法在谣言进一步扩散之前让这个?臭傻逼闭嘴。

    裴拾音:“你知不知道最近聂宏他们在哪个?酒吧里玩?”

    隋宁立刻警觉:“你不会是想去跟人家对?峙吧?”

    裴拾音柔声弱弱地说:“总是要跟人家当面说清楚才好,好歹,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

    到时候好好策划一下,找几个?大汉跟他讲讲道理,酒吧黑灯瞎火,不把他揍到鼻青脸肿,裴拾音这个?名字,她倒过来写。

    隋宁对?她的软弱天真气到跺脚:“这种人你跟他讲什么道理啊?”

    浴室洗手台的镜子被笼上水雾,朦朦胧胧照出她湿漉漉的身体的轮廓。

    裴拾音伸手抹开水雾,光洁的镜面映出她看上去略显哀愁的脸。

    镜子里的人握着?手机,幽幽地叹了口气:“毕竟,有些误会还是应该跟他们解释清楚的,我虽然?是个?孤儿,但好歹从小在宋家长大,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让小叔叔平白无故被人泼污水,毕竟,‘清者自清’这种话,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见她对?于澄清一事主意?坚决,隋宁犹豫了几秒,支支吾吾地建议说:“其实我倒是觉得吧,虽说清者自清,但毕竟这事情?发生得也有些突然?,你与其跟傻逼讲道理,不如赶紧找你小叔叔想想办法。”

    “趁热打铁,不然?等他出了国,这一来一回,再想去解决谣言,就真的晚了。”

    裴拾音眼皮一抽:“嗯?出国?”

    隋宁:“对?啊,他不是都要跟我哥一块儿出国考察了吗?”

    裴拾音连绵绵的夹子音都忘了装:“什么时候?”

    “后?天一早啊,你不知道么?”

    隋宁很自然?地“啊”了一声:“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跟你吧,今晚还是你叔叔临时给我哥打的电话,说是瑞士那边有个?度假村的项目要看,不知道要待多久。”

    “他明天要跟我哥开会对?一下考察的细节和目标,然?后?后?天一早就出发了。”

    裴拾音:“……”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谣言四起,又有宋墨然?单方面施压的情?况下,对?宋予白而言,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就是最好的避嫌办法。

    毕竟,相比起让人看笑话的“自证澄清”,明目张胆地冷落谣言的另一方,显然?更有说服力。

    裴拾音咬牙切齿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大脑昏胀,头晕目眩。

    只觉得一个?晚上起起落落,事发突然?,只剩今明两个?晚上,她连着?手应对?都缺乏时间,只能?争分?夺秒。

    零点时分?,寂然?无声的老宅里,头顶只有两盏助眠的廊灯。

    她站在宋予白书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拒人千里的门,以及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幽暗冷光。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能?体会到一种无形的挫败感,让压在情?绪上的沮丧铺天盖地。

    她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会不会开门,然?而她已是惊弓之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重新回到三年?前的雨夜里。

    大不了就是摆烂逃婚,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来。

    裴拾音咬了咬牙,伸手轻轻叩了叩门。

    第025章 心跳

    流言蜚语将他们的关系编排了很多?个?版本。

    绘声绘色的场景仿若亲闻亲历。

    老宅的一场秋雨淅淅沥沥, 隔着关紧的窗门,也能将书房里的空气洇出一丝潮意。

    梦中所有的意向, 都有迹可循。

    时?间退回到了三年以前。

    升温的幽闭空间里,吊带睡裙下,少女的皮肤滑软白皙,皎月满盈的柔软下,是起伏的、汹涌的潮汐。

    睡裙单薄,刚刚成年的身体如?蜜桃,似乎用力一掐就能出?水。

    闪动杏眸里的微光, 灵动胜过?绿野仙踪里的精灵。

    窗外有雷光。

    她在雷鸣之前,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 柔软无骨的身体不由分说地缩瑟进他怀里。

    下意识的拒绝是本能,也是习惯。

    炙热的手?掌按在圆肩上,微凉的皮肤落入掌心,如?细雪落进烧炙的炭火。

    掌心下细腻光润的皮肤包裹着纤薄削瘦的骨骼,盈入怀的香味,是会让人?上瘾的罂粟。

    不算明亮的内室,连道德都被?松绑, 枷锁应声落地。

    昭昭明月藏在乌云后, 十殿阎罗都在酣眠。

    所以, 这里,无人?可以审判他。

    所以, 这次,他也没有推开她。

    梦中的少女如?精魅蛇妖,说喜欢他, 说喜欢了他很久,说想和他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满心满眼的欢喜里,映出?他一张张失神的、伪善的、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心跳晚霞》20-30

    贪婪的、放纵的、浪//荡的、道貌岸然的、野心勃勃的、不知廉耻的——

    陌生的脸。

    每一张脸上都长着宋予白的五官,但每一张脸都如?路人?陌生。

    大雄宝殿,千手?观音,千手?千面。

    掌心目。

    见天地见众生。

    唯独不见自己。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

    如?兰的气息触到他被?熨烫到一板一正的西?裤。

    当着他的面,用那张品尝过?樱桃的嘴,延续了他的快乐。

    她会翻搅樱桃粒,也会灵活翻搅比樱桃大几倍的东西?。

    足够聪明、也足够好学,一点就通。

    窒息的、罪恶的欢愉被?温暖的口腔延长。

    少女散落在脑后的长发带着夏夜空调里的微微凉意,握在掌心很有沉甸甸的重量感。

    指腹揉上她后颈,会有轻轻的嗯音反馈。

    濒死的前夕,宋予白脑中走马灯似跑过?的,却是宋予年和裴蓉的脸。

    小时?候哥哥抱着他穿街走巷,下雨也给他撑小小伞,要星星不给月亮。

    长大一些,他被?长辈引导,打趣叫刚成年的裴蓉一声“大嫂”,一脸学生气的裴蓉,红着脸看向?哥哥不知所措。

    再长大一些,他头?痛欲裂被?浑身是血的哥哥抱出?熊熊燃烧的烈火。

    然后,他穿着白色的丧服,手?里捧了宋予年的遗像,在宋墨然的失望里,如?同一个?牵线木偶。

    后来,他在除夕的鞭炮声中,将红包小心翼翼地压在裴蓉产床旁边的小枕头?下。

    再后来,襁褓里的婴儿慢慢长大,在宋墨然充满信任的注视中,毫无防备地牵起了他的手?。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塞进一个?叫“宋予年”的瓶子?里,生长的每一寸时?光都在容器里挣扎到血肉模糊。

    骨骼的棱角,脉络的血肉,不像哥哥的地方,都要被?一一拔除。

    左手?腕上的佛珠,是咒枷。

    走马灯的光面最终停在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雄宝殿上。

    是裴拾音中考后,宋墨然让他带她去还愿。

    他站在旁边,看见跪在蒲团上那个?小小的背影小声虔诚祷祝,希望菩萨身体健康,希望宋爷爷长命百岁,希望小叔叔顺遂如?意,心想事成。

    宝殿之上,菩萨闭目,眉眼慈悲。

    有沙弥在偏殿诵经,南无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在一声声虔诚的吟诵声中,面前巨大的神佛似有所感,慈目张开的瞬间——

    眼前的万千花蕊于顷刻绽开。

    他于失控的颤动中——

    顺、遂、如?、意

    心、想、事、成。

    跃如?擂鼓的心跳声被?雨声掩盖。

    电闪雷鸣中,是隐秘到难以启齿的战栗,罪孽感如?暴雨倾盆而下。

    菩萨泥塑的金身,通身浓墨的油彩也在雨水里褪色,露出?丑陋、灰败的泥胚轮廓。

    身体的热度随着冲刷而下的暴雨渐渐褪去。

    宋予白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怔怔地看着少女唇上沾着的有如?雪糕融化残留的奶渍,不能置信。

    梦里的裴拾音是个?贪吃的小姑娘,当着他的面,不愿意放过?任何微咸的白霜,她甚至还轻轻笑了声,说这是小叔叔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根本不是什么礼物。

    而是罪恶的、肮脏的、可耻的、不被?世?俗所包容、应该被?所有人?唾弃的、无论?生死都活该下地狱的——

    却永远不可能被?第二个?人?能知晓的秘密。

    庄公?晓梦迷蝴蝶。

    他明明身在梦里,可梦中却还有另一双双眼睛,于沉沦中,静静审视自己。

    是那天大雄宝殿里盘腿莲座的慈眉善目神佛,无边法力,佛法慧眼纳尽世?间误会。

    闭目慈悲,充耳未闻,生时?当配享太庙。

    睁眼讥讽,放任自流,死后入阿鼻地狱。

    也或者,是他自己。

    他听见那个?陌生的宋予白,像童话故事里吹响魔笛的旅人?,诱哄村子?里唯一一个?小孩,问?她,还要不要更多?的奖励?

    然后,在他期待的注视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欣然地点点了头?。

    他本应该就此清醒,却还是纵容自己在她的吞咽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只知道这一刻,低劣的人?性和高尚的灵魂都会平等地被?这种靡丽的妄念蛊惑、引诱,然后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无人?之境里,道德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和必要,伦理的枷锁也在这个?空间里失重。

    饕足的意识渐渐坠入深海,黑暗中,他目不能视物,其他的直觉反而前所未有的敏锐。

    空气中,有清甜的荔枝香气在鼻息里缓缓弥散。

    也能感受到,有微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及他微微收拢的眉心——

    失控的道德感在顷刻间被?重新附体的理智悬崖勒马。

    宋予白“嚯”地一下睁开眼。

    顶灯的光亮刺目。

    紧皱的双眉下,失焦的瞳孔终于在茫茫然中,看清投落下来的阴影。

    梦中原本匐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此刻正居高临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小叔叔,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声音轻软,随着她一张一合的薄唇,甜甜的荔枝香如?春风拂面而来。

    宋予白花了点时?间,才从迷蒙的幻境里挣脱回现实。

    他微微喘息着,扶住座椅扶手?坐直身体,盖在腰上的羊绒薄毯有小幅的滑落。

    瞳孔本能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身体里的燥热无法平息,但皮肤之外,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惊惧吓出?了冷汗——

    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发现毯子?下的秘密。

    油然而起的罪恶感几乎让他本能地错开跟她对视的目光,别?过?脸的同时?,也避开了她主动的示好和关心。

    微凉的指尖擦过?他眉骨上温热的皮肤,尴尬而无措地僵在了半空中。

    裴拾音从他不情不愿的脸上,看到大写的“避嫌”两个?字,她早有心理准备,这时?候也不至于觉得难堪到下不来台。

    或许就不该趁他门扉微掩,壮胆入内。

    白白讨一顿嫌。

    悻悻地收回手?,讪讪地问?他:“宋予白,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两人?一站一坐,距离不算隔得太远。

    她悬停在耳廓上方的气息,如?绵绵柳絮,麻痒地拂在耳道里,少女落下来的声音也足够柔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