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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渣过的竹马称帝了》30-40

    第31章 作画

    接下?来连着八日宁云简都很忙, 无瑕过来青云庄。崔幼柠亦不敢打扰,只在?他蛊毒发作时?才去宫里?,且至多只一个半时辰便离开。

    这些时日女影卫受皇命带崔幼柠去庄中马场射箭解闷。

    崔幼柠骑于马上挽弓, 见三发箭矢皆中靶心?, 终于有了及笄前的快活恣意之感。

    女影卫见崔幼柠眉眼弯弯,暗舒了一口气,旋即笑道:“崔姑娘若喜欢, 宫中有更大的马场, 里?头的马儿都是地方和蕃国上贡的良驹宝马,届时?您日日去骑马射箭都成。”

    崔幼柠沉默须臾:“他今日会来么?”

    “陛下?近日国事繁忙, 怕是来不了。”

    崔幼柠“嗯”了一声, 许久都未再说话。

    女影卫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崔姑娘是想陛下?了么?”

    崔幼柠低垂眼帘, 轻声道:“是有些。”

    “那属下?带您入宫一趟可好?”

    崔幼柠一怔,思虑片刻后?仍是摇了摇头:“他要忙国政, 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明日他蛊毒发作时?我再去宫里?寻他吧。”

    女影卫眼珠子转了转, 尔后?恭声道:“今日是宣平侯府小世孙的满月宴。宣平侯府是陛下?的亲舅家, 又与宫门离得极近,所以陛下?虽忙,或许也会去谢府用?午膳。若崔姑娘愿意出?门, 属下?带您去宣平侯府附近的成缘亭坐一坐,届时?便可在?陛下?回?宫时?见上一面。”

    只是见一面, 应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崔幼柠心?头稍安,抿了抿唇:“好, 有劳。”

    女影卫暗喜,立时?回?屋执笔在?纸上写了句话, 尔后?将密信交于手底下?的人,命其即刻送至天子手中。

    宣政殿。

    宁云简刚与工部尚书等六位臣子议完政事,低头揉了揉眉心?和干涩的双眼便继续伏首御案。

    肖玉禄在?旁提醒:“陛下?,今日是宣平侯府小世孙的满月宴,您要去瞧瞧么?正好歇一歇。”

    宁云简闻言连头都没抬:“你去把库房里?那尊玉麒麟拿出?来,代朕送去谢府。”

    肖玉禄恭声应下?,才将转身出?门,就撞见来送密信的影卫。

    宁云简听见青云庄影卫的声音才终于搁下?笔:“把信给?朕。”

    影卫走?近御案,将密信双手呈上。

    宁云简迅速撕开信封,取出?里?面那页薄薄的信纸,展开一看,见其上写着:

    “崔姑娘甚念陛下?,终日郁郁寡欢不得笑颜,欲于午正时?分与陛下?在?成缘亭一见。”

    宁云简愣怔须臾,只觉是自己看错,立时?低眸再细看两遍。

    甚念陛下?……终日郁郁寡欢不得笑颜……欲与陛下?一见……

    宁云简抿紧薄唇,一张俊脸渐渐红热。

    肖玉禄恰在?此时?端着那尊玉麒麟进来:“陛下?,奴已?将贺礼自库房取出?,这便出?宫去谢府了。”

    “慢着,”宁云简仔细叠好信纸,抬起眼眸淡声道,“朕思来想去,谢世子终归是朕的亲表兄,又是忠于江山百姓的良将。他喜得麟儿,朕该亲自去一趟。”

    肖玉禄呆了呆:“是,陛下?。”

    天子御驾自宫城而出?,向宣平侯府驶去,中途停在?成缘亭。

    宁云简躬身下?了马车,大步朝坐在?亭中的崔幼柠走?去。

    崔幼柠听到脚步声立时?回?头,正对上宁云简深邃的眼眸。她一愣:“这么快就从?满月宴回?来了么?”

    “朕还没去谢府。”宁云简用?目光描摹她的娇颜,嗓音低醇,“怕你久等,先来看看你。”

    男人的眼神炽灼滚烫,盯得崔幼柠俏脸通红。她不由低下?头去:“那你快去谢府罢,我在?这儿等你。”

    “等你”二字崔幼柠说得极轻,她的声音又娇柔软糯。宁云简听后?顿觉喉咙发干,微哑着声线开口:“朕会尽快回?来。”

    崔幼柠点头:“快去罢。”

    她此刻的模样太过乖巧,宁云简再三压抑,才没有当着肖玉禄和女影卫的面亲上去。他最后?看崔幼柠一眼,方转身离开。

    崔幼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算着:“从?此处到谢府来回?大约只需一刻钟不到,若他在?谢府坐半个时?辰……”

    女影卫耳力极好,听见她的话后?立时?开口:“不会的。”

    崔幼柠将视线移向她:“嗯?”

    女影卫恭声道:“陛下?在?谢府坐不了那么久的。”

    崔幼柠想了想:“也是,他晚些时?候还要回?去忙政务,自然?不能同谢世子喝酒,那便只需两三刻钟时?间?闲谈用?膳便好。

    “陛下?在?谢府也待不了两三刻钟。”

    崔幼柠怔了怔:“为何?”

    女影卫却不敢再多说。

    刚等了一刻钟崔幼柠便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宁云简。她当即站起身来:“你这么快便用?完膳了?”

    “朕没在?谢府吃,只略坐了片刻,将礼送到便回?来了。”宁云简回?头用?眼神示意肖玉禄将食盒放在?桌上,“朕知你也未用?午膳,想与你一起吃。”

    崔幼柠呆呆道:“可这是你亲表兄的弄璋之喜,谢世子又是辅佐你登基的重臣,你总得留在?那儿多说会儿话罢?”

    “不必,他此刻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巴不得朕这尊大佛早点走?。”宁云简不喜在?她面前多提别人,尤其那人还是个男的,于是便将话头引开,“这些都是天香斋的名菜,从?前你最是喜欢,快吃罢。”

    “……哦。”

    用?过午膳后?,崔幼柠见宁云简突然?站了起来,忙抬眸问道:“你这就要回?宫了吗?”

    她眼中的不舍之意太过明显,宁云简眸光轻闪:“阿柠不想朕走??”

    崔幼柠一哽:“国务重要,你回?吧。”

    宁云简看着她失落的眉眼,低声道:“陪朕去马车里?坐坐可好?”

    前些时?日从?南阳返京时?在?马车上为他缓痛的记忆瞬间?从?脑海深处浮起,崔幼柠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宁云简见她虽已?慌乱紧张到眼睫抖动,却仍是答应了自己,胸腔里?那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牵着崔幼柠上了马车,命侍卫和内监退避,缓缓道:“影卫说你想朕想得终日郁郁寡欢不得笑颜,可是真的?”

    崔幼柠瞬间?憋红了脸。

    宁云简把崔幼柠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用?那双清澈好看的眼眸定定看着她,等崔幼柠亲口说给?自己听。

    崔幼柠捏紧了他胸前衣襟,半晌才轻声开口:“是有些想你。”

    “朕只八日未去青云庄,且前日阿柠还来宫里?看过朕,今日就想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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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云简嗓音喑哑,“阿柠就这么喜欢朕?”

    崔幼柠咬唇未答。

    “阿柠?”宁云简抬起她的下?颌,“回?答朕。”

    崔幼柠看着眼前这个倾慕多年的郎君,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宁云简心?口怦然?,立时?重重吻了过去,搂着崔幼柠的力道紧到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待终于被放开,崔幼柠听见他哑声对自己说:“朕也很想你。”

    “朕也很爱你。”这话说完,宁云简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慢吮轻含,温柔至极。

    崔幼柠被宁云简亲得脑子晕乎乎,浑身亦是发软,好在?他一直稳稳托着自己。

    她做好了被他褪尽衣裳的准备,可宁云简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向她索取更多。

    崔幼柠有些不习惯:“是因为前些时?日你要太多回?了,所以身子不济了么?”

    “……”宁云简忍耐地闭了闭眼,“不是。”

    阿柠难得说想他,他不想在?这时?候与她行那事,让阿柠觉得自己对她只有欲念。

    崔幼柠扯了下?他的袖子:“你既不需泄.欲便回?去罢,明日我来寻你。”

    “……”宁云简额间?青筋猛跳两下?,将崔幼柠放倒在?软榻上,低头又吻了上去,眷恋道,“你总得容朕再抱一抱你。”

    崔幼柠乖顺承受着他的思念,最后?见他越亲越舍不得松开,只得红着脸去推他:“可以了,还有一堆国事等着你呢。”

    宁云简未被崔幼柠推动半分,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道:“朕今日见到了那刚满月的表外甥。”

    崔幼柠闻言来了兴趣:“听闻宣平侯谢府因有辅佐开国之功,所以自太.祖皇帝开始,谢府每代的嫡长?公?子都是由天子赐名,你今日给?小世孙取了什么名字?”

    “这不重要。”宁云简咬了咬她的耳珠,“重要的是阿柠愿不愿意替朕生一个?”

    “现下?说这个还早……”

    宁云简难得在?她面前认真肃然?:“若阿柠愿意,届时?朕会亲授皇儿为君之道,再择良师任太子太傅,最迟待他及冠,朕便将皇位传于他,你我则选一山水秀丽之地隐居。”

    他亲了亲崔幼柠的耳侧,语调软下?来:“若阿柠不愿,那便过继一个,或是直接将皇位传给?皇弟,然?后?你我再隐居避世,可好?”

    但人心?难料,还是自己的孩子坐龙椅更稳妥些。

    “你……”崔幼柠怔然?,“竟能接受我不为你怀嗣?”

    “嗯。”宁云简将崔幼柠抱起,为她整理好衣襟,低声道,“终归是你重要些。”

    崔幼柠静了须臾:“那若我只能生出?女儿呢?”

    宁云简笑了笑:“那便看她想不想做皇帝了。若她想,朕便用?二十年为她稳固朝纲,为她压制宗室和朝臣,让她做大昭史上第一个女帝。”

    “这很难。”

    “所以需要二十年。”宁云简捧起她的脸,“但只要朕能活到那时?候,定能保我们的孩子坐稳皇位。无论是子是女,皆可一世顺遂。”

    崔幼柠沉默下?来,却没有沉默太久,因为知晓宁云简很忙,此刻多陪她一刻,夜里?就要晚一刻才能安歇。她拥住宁云简:“我愿意的。”

    宁云简身子僵硬一瞬:“若阿柠是怕届时?……”

    “不是。”崔幼柠出?言打断,“我很早前就连名字都想好了。”

    宁云简心?跳骤然?加快,低头将滚烫的脸埋入她怀中,声音却平静如常:“说来听听。”

    “都是从?诗词里?择的儿女皆宜的好字。若是春日出?生,便叫宁鸣翠;若是夏日,便叫宁濯;若是秋日,便叫宁枫花;若是冬日,便叫宁暗雪。”说完,崔幼柠小心?期待地看着宁云简,“你觉得如何?”

    “的确是好字。”宁云简从?她怀里?抬起头来,面色不变,“但孩子最好还是在?夏日出?世罢。”

    崔幼柠抿唇一笑,尔后?又道:“可我现在?长?大了些才发觉濯这个字好似多用?于男子,不若我再另想一个好了。”

    “不必!”宁云简立时?开口,语速极快,“若生的是女儿,无论何时?出?世名字都由朕来取便好,总不能都辛苦你来想。”

    崔幼柠懵懵点头:“好。”

    望着她的娇颜,宁云简眼神蓦地变得柔软:“朕真的要回?去了,明日……朕在?紫宸殿等你。”

    眼前这张俊脸虽仍清冷圣洁,目光却缠绵炽热,崔幼柠不由避开他的视线:“嗯。”

    宁云简最后?亲了崔幼柠一刻钟,目送她上了回?青云庄的马车后?方起驾回?宫。

    马车晃晃悠悠往青云庄驶去,崔幼柠无聊之中掀帘去看外头的风景。

    这附近本是一片桃林,但时?至深秋,加之今年比往年都冷一些,便只余光秃秃的树杈和一地败叶。

    崔幼柠的手举了许久,有些乏累,正要将帘布放下?,却见前方不远处的石桌旁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识喊了句:“停下?。”

    女影卫立时?一拉缰绳,待马车停稳方回?头问道:“崔姑娘,怎么了?”

    崔幼柠顶着外头的孟怀辞看了许久,犹豫要不要下?马车。

    女影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心?里?一咯噔,压低声音开口:“崔姑娘,陛下?虽仁善大度,但终究是个男人。属下?是成过婚的人,斗胆劝您一句,男人若喝起醋来那可真是不得了,比女子难缠得多,请您三思。”

    崔幼柠也知此举不妥,只是一见孟怀辞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垂下?眼眸,暗自疑惑这股亲近之感?到底从?何处来。

    “崔姑娘,属下?还得提醒您一句。”女影卫脸色略白?,“陛下?前几日又拨了几个影卫暗中保护您。虽陛下?吩咐过,他们每日只需禀告陛下?您是否安然?无恙便可,旁的小事都不需提,以免令您觉得被人监视。但今日您因为孟次辅而喝停马车一事关系重大,他们定会如实上报。”

    崔幼柠一呆:“可我没下?马车,也关系重大么?”

    “若是没有上次灯会的事,自是无妨的。”女影卫干巴巴道,“不过陛下?极在?意您,定然?不会对您如何。您不必害怕。”

    崔幼柠心?下?惴惴,回?去后?整晚都在?做梦,梦里?有只雪白?漂亮的兔子拿着一根粗长?的萝卜不停戳她,边戳边骂她骗走?了它的萝卜却不好好珍惜,还去找别的兔子气它。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兔子竟长?着宁云简的脸,直接被吓醒了。

    醒时?天边蒙蒙亮,崔幼柠已?没了睡意,索性起身洗漱沐浴。

    她想了想,命栩儿将沐浴的清水换成牛乳,再将惯穿的玉色小衣换成粉色的。

    本就如玉质一般的肌肤经过牛乳浸润更显莹白?,俏脸也因晨间?沐浴时?被热气蒸过而雪中透粉。她换了一身鹅黄娇俏的华裳,被扶着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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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紫宸殿时?,宁云简仍坐在?御案前,听见她来,薄唇紧抿成线。

    崔幼柠在?他身前站定,轻唤他名字:“云简哥哥。”

    宁云简捏紧手中奏折,虽未抬眼看她,却终是低低应了一声。

    崔幼柠瞥见宁云简眼下?乌青,知晓他昨日定是气得没睡好,咬了咬唇,将他手中的笔拔了出?来,搁在?笔山上。

    宁云简仍垂着眼眸默然?不语,但只须臾,蛊毒便开始发作。

    崔幼柠忙用?早已?备好的帕子和水为他拭汗,却听他哑声问自己:“昨日你为何想见孟怀辞?”

    她攥紧帕子:“你信我,我只是无端觉得他面善,一见便生亲近之感?,但这种亲近与对你的不同,只是像故友亲人一般。我思来想去,猜测是因我的母亲与孟国公?夫人是远方表姐妹,我与他也算沾点亲,因着血缘之故才会如此。”

    宁云简别开脸:“即便是亲表兄妹,彼此互生情愫的也不在?少数。”

    崔幼柠急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我对他当真没有半点绮念,只觉他像是我的嫡亲兄长?一般,才会想要亲近。”

    宁云简在?她一下?下?温柔的安抚之后?终于把脸转了回?来,沉声道:“真的没有?”

    “自然?!”

    宁云简冷哼一声,将她抱去床上,熟练地除去她身上的华衣,却在?看到那件粉色绣鸳鸯的诱人兜衣后?指尖蓦地一顿。

    他喉结滚了滚,抬眼看着崔幼柠。

    今日他的阿柠格外娇美动人,墨发细眉,乌眸樱唇,以及俏脸之上的那抹烟霞色,被那比平常还要雪白?的肌肤一衬,当真是明艳至极。

    她是有备而来。

    她在?哄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宁云简浑身血流下?涌,俊脸滚烫,敛眸解开那细细的系带。

    粉色衣料飘落。他扶着崔幼柠欺身而下?,却在?触碰到那滑腻到不可思议的触感?后?倏然?怔住。

    世间?没有任何一块美玉的质感?可与身下?的崔幼柠相比。宁云简脑中瞬间?忘了所有,再难自持,狠力凿她。

    这一次非同以往。崔幼柠哭着求饶,却见他的眸色愈来愈深,显然?已?听不进自己的苦苦哀求。

    一回?毕,她又被抱至御案前,眼睁睁看着那些明黄的折子被他挥落。

    宁云简正要将她放上御案,却在?看见对面的大铜镜和案上的笔墨纸砚后?改了主意。

    他拿来一张宣纸铺于紫檀木案上,执笔蘸墨,交到崔幼柠手中。

    崔幼柠捏着那只描金漆管云龙纹御笔,愣愣道:“这是要做什么?”

    “孟怀辞善作画,他昨日去桃林也是为了将深秋之景绘在?纸上。”

    崔幼柠仍是没想明白?:“这与我有何相干?”

    “阿柠既说孟怀辞如亲兄长?一般,那你应也如他那样喜欢作画。”宁云简将她的脸掰正,让她看见镜中交缠的身影,缓缓道,“阿柠可愿将此刻之景画下?来赠予朕?”

    崔幼柠呆滞了好半晌才想明白?他是何意,怒斥道:“宁云简,你无耻!”

    宁云简置若罔闻,一边从?后?缓缓撐入,一边握着她的手置于纸上,温声催促:“快画,墨要干了。”

    崔幼柠本不肯,却被他欺得实在?受不住,只得提笔落下?。

    可身子被撞得厉害,墨迹落下?都是颤颤巍巍的。她只好哽咽着叫宁云简轻些慢些。

    宁云简咬了咬她的耳珠,乖顺地依言照做,扶着她轻磨慢撑。

    这样的温柔反而叫崔幼柠双腿发软,目光涣散。她不由哭了出?来:“还是重一些罢。”

    宁云简低低笑了笑:“阿柠真难伺候,一会儿要朕轻些,一会儿要朕重些。”

    “……”崔幼柠默念忍字决,拼尽全力画了一幅给?他。

    宁云简拿起细看,只见画上长?身鹤立的郎君身穿明黄龙袍,衣着规整、矜雅雍容;美人华裳尽褪,破碎颠荡。两相对比,极度不公?。

    他勾了勾唇:“阿柠画技果真不错,即便在?与朕云雨之时?亦能稳住心?神,将你我二人此情此景画得惟妙惟肖。只是有一点不好……”

    崔幼柠心?里?打了个突:“哪里?不好?”

    “阿柠的神情不对。”宁云简将画放回?案上,尔后?迫着她看向铜镜,嗓音低醇,“画中的阿柠神色镇定、面容平和,仿若在?下?棋弹琴那般闲适;镜中的阿柠却双颊酡红、眼眸迷离……”

    “宁云简!”崔幼柠立时?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

    宁云简怕崔幼柠真恼了自己,终是没敢再继续惹她,将她抱去浴房替她洁身。

    崔幼柠见宁云简不闹了,终于松了口气。看着他那张恢复血色的俊颜,崔幼柠忽地想起一事,蹙眉道:“若这蛊虫一直未能取出?来,等你日后?老了折腾不动了,那可怎生是好?”

    蛊毒发作时?那么疼,年轻时?尚能硬扛,年老之后?如何撑得住?

    “会有办法的。”宁云简低眸细心?为她擦洗,“总不能叫朕的阿柠老年守寡。”

    “……”

    宁云简为她擦干全身,再换上一身新裙衫,抱着她回?了内室。

    崔幼柠看到被他放在?枕边的那幅春宫画,又羞又气,立时?要他烧了。见宁云简执意不肯,她怒上心?头,甩开他的手便往外走?。

    “我烧了便是!”见她当真要离开,宁云简顿时?慌了,从?后?追上去紧紧抱着她,颤声道,“今日过后?又要三日才能见面,你再陪我坐一会儿。”

    崔幼柠回?头:“你真的肯烧了?”

    宁云简脸色一白?,低低“嗯”了声,当着她的面带着画走?到灯烛前将其点燃。

    近日没有崔幼柠在?侧,他夜夜难眠,上回?夺了她的小衣放于枕侧才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本想着晚上攥着她亲笔所绘的这幅画入睡,思念有了寄托之物,或能缓神安眠,但若真惹得她怒而离去,自己今夜才真是不必再睡了。

    崔幼柠看着他在?烛前落寞的背影,蓦地觉得有些心?疼,闭了闭眼,轻声道:“今晚我留在?宫里?陪你,可好?”

    宁云简浑身一颤,猛地回?过身来看她。

    “我这几次来都闻见安神香的气味了。”崔幼柠过去轻轻拥住宁云简,“你这些时?日都睡不着,是不是?”

    宁云简将脸抵在?她的肩窝上,半晌才道:“可你我婚仪未成。”

    “你想我留下?么?”

    宁云简沉默未答,却将她拥紧了些。

    崔幼柠踮脚亲了亲他:“那我留下?。”

    宁云简闭上眼,任欢喜和甜蜜盈满心?间?。

    今夜终于不必点安神香了。

    第32章 缓解疲劳

    整个下午崔幼柠都在御案对面的罗汉床上坐着下棋看话本吃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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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御案前伏首忙碌的宁云简,颇觉有些心疼。

    她算了算才知宁云简竟已一个半时辰未抬起头来了,犹豫再三, 仍是走上前按住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歇一歇吧, 别熬坏了眼睛。”

    殿内伺候的宫人闻言震惊抬头,惊恐忐忑地看着那伫于天子眼前的丽影。

    只见?陛下神情一顿,抬眼与崔姑娘对视几息后, 竟真?的颔首应下, 将御笔搁至笔山之上。

    那模样,透着几?分和他?天子身份极不相符的, 近乎诡异的, 乖顺与依从。

    崔幼柠给?宁云简使了个眼色。宁云简会意,立时挥退宫人。

    待整个殿内只余他?们二?人, 崔幼柠捧起他?的右手为他?按揉。

    过?去一年她总能听见?百姓如何赞宁云简勤政爱民?,赞他?是位难得的明?君, 今日亲见?才知他?到底有多辛苦。

    宁云简垂眸抖着长睫任她动作, 似是对她的温柔有些无所适从。

    崔幼柠揉了一会儿便?停下, 随后又走到他?身后为他?按肩。

    纤嫩手掌隔着衣料抚上肩膀, 宁云简顿时浑身一颤,抬手握住她的细腕:“不必,你去坐着便?好。”

    崔幼柠直接掰开宁云简的手, 柔而有力地按揉他?的肩颈。

    宁云简俊颜微红,阖目感受着她指间的动作。

    “有舒服些么?”身后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这句话实在太?过?熟悉, 宁云简立时想起崔幼柠第一次这般问自己时的场景,那时她也是用手为自己缓解, 只是碰的不是肩颈,而是另一处。

    身后女?子见?他?未答, 便?微微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宁云简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喉结上下一滚,哑声?道:“还不够。”

    崔幼柠“嗯”了声?,体贴道:“那我再用些力。”

    不料宁云简却将面前那封奏折往边角一丢,尔后站起身来将她抱起置于御案上。

    崔幼柠一呆:“这是要做什?么?”

    宁云简哑声?道:“若只是帮朕揉手按肩,阿柠何须让朕屏退宫人?”

    崔幼柠知他?定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却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胸腔里那颗心顿时怦怦乱跳。

    宁云简迎着崔幼柠忐忑微诧的目光,抓住她的纤手,伸向那绣了祥云龙纹的衣摆之下。

    崔幼柠美目蓦地睁大。

    宁云简带着崔幼柠动作,微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才够舒服。”

    崔幼柠顿时羞红了脸,怒斥道:“上午才来过?好几?回,如今又要这般,当真?不怕出事么?”

    宁云简哼笑一声?,不作回答。

    崔幼柠气急,惩罚似的用了些力气。

    情势倒转,宁云简顿时成了被掌控的那个。

    这个高大伟岸、气宇轩昂的男人,曾带兵击退过?西狄大军,捍卫过?边疆百姓,能文能武、尊贵强大至极,却因为她的动作而发颤,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无。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时而闷哼喟叹,时而抬起脸来亲亲她的眉眼、耳垂和玉颈,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既似是在讨好,又似是求她疼爱。

    看着他?此刻沉浸其中的模样,脑海中回想起他?曾经?的光风霁月、清冷自持,两者巨大的反差叫崔幼柠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宁云简。

    何况他?如今还是一国之君。

    崔幼柠呆呆地想:不知是宁云简经?历的苦难太?多因而变了心性,还是所有冷面郎君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本就都是如此。

    昨夜梦中白兔拿来戳她的那根萝卜已大了一圈,崔幼柠只觉自己的脸愈发滚烫,咬牙闭眼助他?将疲乏彻底缓解。

    鎏金熏炉中燃的龙涎香袅袅而升,妄图冲淡殿内突然出现的靡靡香气。

    宁云简用帕子为崔幼柠仔细揩手,期间肩上挨了她两掌,胸膛挨了她三拳,却都一言不发地乖乖受了。

    只因他?这回的确过?分了些,不仅要她帮自己缓解疲乏,还哄着她帮自己擦拭干净。

    可见?到崔幼柠竟气得要出去殿外,再不肯陪他?在次间坐着,宁云简薄唇紧抿,立时将她扛了回来。

    崔幼柠被按在罗汉床上,转过?脸去不肯看他?。

    宁云简轻轻叫了她一声?。

    崔幼柠怒气未消,声?音带了两分火气:“做什?么?”

    宁云简喉咙哽了哽,忽而垂下眼眸,默默将桂花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崔幼柠怒意一滞,抬眸看他?。

    “宫中有许多精巧的玩意,肖玉禄等会儿便?会拿来,定不叫你觉得烦闷无趣。”宁云简声?音低到尘埃里,“你就再陪朕一会儿,可好?”

    崔幼柠心中倏然一痛,望着他?清俊的容颜,轻轻问:“若我在御案边陪你坐着,会扰你心神么?”

    宁云简怔了怔,丝丝喜悦随即在心底浮现,立时道:“不会。”

    “当真??”

    宁云简抿了抿唇:“嗯。”

    她在,自己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宁云简笑着开口:“那朕命人将你的零嘴和话本挪来御案旁。”

    “不必。”崔幼柠拥住他?,“我只想枕在你腿上靠一会儿。”

    宁云简愣了愣,良久,轻轻应了句好。他?命人搬了张矮凳进来,置于龙椅之下。

    崔幼柠确实有些困了,坐过?去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安然合上眼。

    宁云简则执笔蘸墨,继续批阅奏折,时不时低头往下看,见?他?的阿柠睡颜恬静,浓密纤长的眼睫如扇,樱唇微微嘟起,白嫩的脸颊挤压出柔美的弧,一双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乖到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蓦地变得柔和,将被崔幼柠踢落的薄毯往上扯了扯,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睡梦中的娇娇抗议似的嘤呜一声?,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

    宁云简脸色一僵,才将缓过?来,却见?此刻他?的阿柠樱唇微张,正贴于那处。

    浑身血流顿时下涌,他?克制闭眼,终是没舍得把人吵醒,只强自忍了回去,随即将目光移回奏折之上。

    自己得快些忙完,今晚才能早点抱着阿柠安歇。

    批着批着,宁云简看向小山般高的奏折,蓦地想起一人,笔尖在纸上顿住。

    对比之下,某位次辅手上的政务是不是也太?少?了些?竟还有闲情逸致去长街看什?么灯会,去桃林作什?么画,勾得阿柠都快把眼珠子黏他?身上了。

    烛光之下,宁云简眸光轻闪,须臾后,缓缓扯出一个笑来。

    孟怀辞最近的生活发生了些许变化。

    只因陛下不知为何突然对他?青眼有加,竟将本该交由镇国公或首辅的重任交到他?手中,这令他?心觉奇怪之余又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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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大昭难得的贤明?君主,当年还是东宫太?子时便?已备受臣民?赞颂。饶是自己生性疏冷孤傲,也不由心生景仰,甘愿将一生献于陛下与大昭。

    只是明?君一出,有才之士纷纷随之而出,就连多年不问世事的能人,亦有不少?选择踏出山林步入朝堂,欲要合力助天子开创盛世。

    朝中能臣颇多,他?虽凭多年苦学被陛下封为次辅,却心知自己远比不上那几?位老臣。

    如今陛下竟将这么重要的政务交给?了他?!

    孟怀辞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感动万分,夜夜挑灯到半夜,连休沐日也窝在书房中。

    孟国公夫人心疼儿子,做了一碗热粥端了来,劝道:“不若今夜先歇息,明?日再忙罢。”

    孟怀辞摇头道:“尊贵如陛下也是夜夜处理国务到子时过?后方歇,儿子身为人臣,现下又被陛下托付重任,怎可懈怠?”

    孟国公夫人急道:“陛下是征战过?沙场的人,身子骨比常人强健得多,岂是你一个文人能比的?你小心熬出病来!”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知晓轻重。如今已是比陛下早半个时辰安歇了,若还要再早,那便?当真?是对不起陛下此番磨炼儿子的苦心了。”

    见?儿子执拗,孟国公夫人不由抹起泪来:“你妹妹幼时走丢后到现在还没找回来,我每日以泪洗面,担心她在外为奴为婢或是被草草许给?酒汉赌夫,更?怕她是被抓进了花楼,生不如死。如今你又这般不顾身子,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便?不必活了……”

    孟怀辞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晚灯会上立于天子身侧的那道娇俏身影。

    孟国公夫人伤神之余见?儿子一反常态地没有立时上前安慰自己,而是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愣楞道:“怀辞,你怎么了?”

    “没什?么。”孟怀辞低眸道,“只是想起前些时日曾偶遇陛下与崔五姑娘同游灯会。”

    孟国公夫人沉默下来,半晌才哑声?开口:“听闻崔家?极宠爱这小女?儿,如今崔五姑娘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封后的圣旨都已接了,只待婚典一成便?可入主长春宫,果真?是凤命。可我的女?儿与崔五姑娘同日在荒庙出世,连时辰都一样,虽不敢与将来的皇后娘娘相比,但我的女?儿既与崔五姑娘八字相同,照常理来说,也该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世才对,怎会这般命苦呢?”

    忆及妹妹,孟怀辞心里也极不好受,给?母亲递了一方锦帕拭泪:“母亲莫伤心了。妹妹既与崔五姑娘八字相同,自是不会一世颠沛流离,定然很快便?能寻回来。”

    见?孟国公夫人仍在默默淌泪,孟怀辞便?收了木案上的公文,将母亲送回屋中,途中不停温声?安慰,方叫孟国公夫人止了眼泪。

    孟国公看到老妻脸上的泪痕,立时瞪了儿子一眼。他?扶着夫人往内室走,嘴里柔声?道:“莫哭了,明?日我带你去京郊枫林逛一逛,那儿的枫叶红得正好,远远望去如一片烟霞,甚是好看,你定会喜欢。”

    女?儿在外受苦,孟国公夫人怎有心情赏玩,当即就要开口拒绝,但见?丈夫一脸紧张,想到女?儿走丢后的这些年来全家?都在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己,顿觉心中抽痛。

    女?儿丢了,伤心懊悔的并非只有她一个。

    孟国公夫人怔然回神,敛了难过?神色,强装出笑模样来,颔首应道:“好。”

    第33章 话本

    崔府。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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