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经此情伤,短暂安分了下来。
她似乎听进去了林玥的苦口婆心,发现孩子确实比男人靠得住。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慧在闲暇时总会在孩子的面前刷刷存在感,比如为林玥讲讲睡前故事,帮沈予珩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虽然结果是讲故事的人把自己哄睡着,沈予珩的白校服洗成五颜六色被学校通报批评。
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声称要补齐孩子缺少母爱的童年。
林玥一把按住何慧的手,开始祸水东引:“妈,你快看小玦,三科有两科不及格啊!”
何慧一撸袖子,恨铁不成钢:“还有这回事?林玦你给我过来!你还真是随你那老爹,一点没遗传我的优良基因!”
她大手一挥:“让我看看,一年级的题有什么难的,能让你考成这样!?”
林玦幽怨地看向姐姐。
林玥抬头望向天花板,吹着口哨走向一边。
这边是何慧带着林玦咬着铅笔做题,那边是观南作为客人跟大爷一样躺着玩游戏。
“下次别用找我学习当借口出门了行不行?”林玥一把将观南从沙发上撅下去:“阿姨都问过我几次了,问你学习进度到哪了,我能怎么说,到高地了还是到水晶了?”
“只读书,不玩耍,聪明的孩子也变傻,你懂不懂啊!”观南赢了游戏,也不计较林玥的嘲讽,兴致勃勃地小声分享起八卦来。
“诶,知道你妈之前那个相好为什么分手后又回来找你妈不?”
观南自来熟地从桌上顺了一把瓜子,边磕边聊:“因为他借了高利贷,还不上了,找你妈当饭票呢!”
林玥冷笑:“我们一家四个人八个兜,凑一起都摸不出两个钢蹦,他怎么想的?”
“没办法,他能骗得了谁?”观南看向前方。
方才还斗志昂扬的母子,此刻扣手的扣手,照镜子的照镜子,连笔掉到了地上都没人知道。
观南收回视线,指了指脑子。
林玥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观南神神秘秘凑近问:“你知道后来那个相好去哪儿了吗?”
“听说放贷的找到他了,当时就是一顿暴揍,那场面可是跪地求饶,唾沫横飞,刀光剑影,血肉模糊,六月飞雪,鸡飞蛋打~”
“噗,你继续。”林玥憋笑。
观南啧了一声:“你别不信,字面意义的鸡飞蛋打。”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好像把那什么给他打坏了,他是钱也不还了,非要跟人家高利贷公司打官司,但是又没个切实的证据,而且打官司起诉要钱啊,他个一穷二白的去哪弄去?”
“这些都是我家的客人给我说的,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那个新晋的公公这会应该是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吧,造孽噢……”
林玥在胸前划十字:“啧啧,真可怜啊。”
两个幸灾乐祸的一边说着“罪过罪过”,一边嘴角疯狂上扬。
两人的低语没有影响另一边的“母慈子孝”。
“你再说一次,九乘九等于多少?”何慧不可置信的尖声问。
林玦默默掰算着手指:“一九得九,二九十八,三九胃泰……”
何慧崩溃:“啊啊啊,乖乖快来!快救命,我受不了了!”
她回头一看,刚刚还在角落边说小话的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妈,别忘了今天晚上有小玦的家长会啊!我去接珩崽放学咯!”
楼道里飘来林玥愉快的哼歌声。
何慧:“……”
辅导作业已经耗尽了何慧的耐心,而更让她痛苦的便是参加林玦的家长会。
当年她参加林玥的家长会,坐的是第一排,收到的是雪花般的夸赞,在一声声赞扬声中差点迷失自我。
可参加林玦的家长会不一样,那可不是开会,是上刑。
短短半个小时,林玦的名字分别出现在了调皮捣蛋榜、不讲卫生榜、惹是生非榜等各种黑榜里。
罪状不重样,卷卷有爷名。
何慧对任课老师连连道歉,深感丢脸地别过脸去。
这一转身,她就和窗外跟二傻子一样的儿子对上了眼。
好儿子眉心画着个大红印,贴在窗子上对着她做鬼脸。
何慧捂脸。
太丢人了,她再也不要参加什么家长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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