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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与其追马不如种草(第2页/共2页)

以律人"。

    阿炳的电话响了。

    阿炳:"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阿婷:"车不要了?现在还在那个店门口停着,今晚有台风"。

    阿炳:"知道了"。

    阿炳挂了电话。

    阿炳:"两位,我的车,现在停在水围村,晚上台风,我要处理车,你们继续喝"。

    阿钧:"那赶紧去,别被砸扁了"。

    阿炳:"吃完,你送下阿婉回家,有事回头再聊,我先走了"。

    阿钧:"放心去"。

    阿炳:"你们把酒喝完,也差不多了,不要喝太晚,台风说来就来"。

    阿炳买完单,叫了辆的士,赶往水围村,处理自己的车。

    阿钧送阿婉,酒没有喝多,话倒是多,的士上,夸夸其谈,不停的说阿炳这个人,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幽默,如何如何风趣,如何如何成熟,如何如何稳重,如何如何有爱心,如何如何有见识,如何如何重情义,如何如何有进取心,如何如何心疼人,如何如何有内涵,如何如何本分,如何如何体谅人,如何如何尊重人,如何如何勇敢,如何如何自信,如何如何真诚,如何如何正直,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脾气好,如何如何人品好,如何如何有同情心,如何如何负责任,如何如何理智,如何如何开朗,如何如何适合相许终生,错过了,那就要后悔一辈子,除了抽烟,身上,就找不出一个缺点,媒婆都不敢这么胡说八道,阿钧敢说,说了一路,文绉绉的,的士司机,反复扭头,看他,最后阿钧说,我们竹林七贤,我最喜欢阿炳,炳字说完,在车上吐酒,车窗还没有完全打开,部分食物,喷在车玻璃上,反溅到阿婉脚上,阿婉对阿钧,印象极差,阿婉忍受不了车上的味道,撒了个谎,说到家了,中途提前下车,冒着小雨,冒着随时会到来的,台风风险,站在街上,另等的士。

    阿婉到家,看着窗外, 给阿炳电话,阿炳问,什么事情,阿婉说,你这个作家朋友,最好,离远点,阿炳问,啥事,说我坏话了,阿婉说,坏话,一句没有说,阿炳笑,阿婉说,他在背后,捧杀你,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炳问,他得罪你了?阿婉说,没有,我给你提个醒,阿炳问,后面,你们聊些啥,咋聊起我,阿婉说,聊七星聚义,聊江南七怪,聊全真七子,还聊什么竹林七贤,就他一个人说话,我早就受够他,想回家,他跟个废话篓子样,几次提醒他,不早了,他没有一点眼色,他说起话停不住。阿炳笑,说,阿钧酒量小,见酒就喝,一喝就醉,一醉就话多,我了解他,早点休息,阿婉说,这种人,以后,别在视线出现,说完,挂了电话,阿婉看着窗外,窗外下着小雨,台风前的这种小雨,要么,没有台风,要么就是二十五级。

    深圳的台风,很难形容,可以靠想象,想象个大概。

    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台风出,深圳哭。

    一根粗树干,折断,把路边的汽车砸瘪。

    路边的铁皮小卖部,被掀翻。

    一位穿裙子的小姐姐,裙底吹贴到脸上,露出粉色内裤,捂都捂不住。

    长了五百年的大榕树,被连根拔起,树根下面像深井,一滩水。

    停车场的铁皮岗亭,晃来晃去,岗亭里面,带着保安帽的收费小姐姐,不翼而飞。

    第二天,深圳路边,说书的人说,有人在伦敦上空,发现一个小姐姐,戴着保安帽子,黄皮肤,黑眼睛,小姐姐从天上掉下来,掉到泰晤士河,喊着救命。

    到处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城市,都在高空抛物。

    门缝,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是猫叫,是风声。

    飞舞的树叶,能把人脸划破。

    滨海大道上,汽车司机们,集体学会了汽车漂移技能。

    石头,都能飞到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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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敢进电梯,因为,会随时停电。

    车辆损失,一般不大,但也有,八九千万。

    第二天的报纸,会刊登死亡人数。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被砸在汽车里,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一男子,因为,发了个不该发的誓,遭雷击,当场,停止呼吸。

    二零零三的台风,叫"杜鹃"。

    十二级大风,大风的情侣陪着大风来,她的名字,叫暴雨。

    当晚,死亡二十人,失踪两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七十八人。

    报纸上公布,吹倒的树木,只有两万六千棵,报纸,有时候会保留,很多人,并不相信。

    直接经济损失,两亿五千万。

    台风,出现在沙漠的概率,极低,深圳,是沿海城市,会有台风。

    魔鬼,一般都有一个天使般的名字。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一场台风叫"尤特"。

    二零零一年七月的第二场台风叫"玉兔"。

    二零零一年九月的第一场台风叫"百合"。

    二零零一年十月的第一场台风叫"海燕"。

    海燕直扑深圳而来,突然调转方向,向东飞去,身轻如燕,把深圳惊了一身冷汗,故名海燕。

    二零零二年八月的台风叫"北冕"。

    二零零三年九月的台风叫"杜鹃"。

    在深圳,曾经有一场台风,她的名字,叫杜鹃,我后来听阿炳说,阿钧在写到此处的时候,泪流满面,我问,为什么,阿炳不吭声。

    二零零四年六月的台风叫"蒲公英"。

    二零零四年七月的台风叫"圆规"。

    二零零五年八月的台风叫"珊瑚"。

    二零零五年九月的台风叫"达维"。

    二零零六年五月的台风叫"珍珠"。

    二零零七年的台风叫"玲玲"。

    二零零八年六月的台风叫"风神"。

    二零零九年六月的台风叫"浪卡"。

    二零零九年七月的台风叫"莫拉菲"。

    二零一零年的台风叫"灿都"。

    二零一一年的台风叫"莎莉嘉"。

    阿炳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到了停车场,这一天,深圳地下停车场爆满。

    阿炳回到家,蒙头大睡。

    睡到半夜,不知几点。

    他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阿炳惊醒。

    黑夜中,一张笑脸上,两只明亮的眼睛,发着光,盯着他的眼睛。

    一女子,自己咬着自己的嘴唇,嘟着嘴,鼓着腮。

    那女子,坐在床上,那张笑脸,离他只有三十厘米。

    阿炳愣了愣神,揉了揉眼睛。

    阿炳:"什么时候来的"。

    阿婷:"半个小时前"。

    阿炳:"怎么来的"。

    阿婷:"坐的士"。

    阿炳:"你想上报纸啊"。

    阿婷:"啥意思?"。

    阿炳:"今天有台风"。

    阿婷:"没有台风,我还不回来呢"。

    阿炳:"每年台风,知道多少人,出事吗,吃了豹子胆"。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疯子"。

    阿婷用双手,掐住阿炳的脖子:"敢说我疯子,再说一次"。

    两人,僵持了十秒。

    阿婷:"我要看台风"。

    阿炳:"台风,有什么好看的,会要命的"。

    阿婷:"我不怕台风,走,去看台风"。

    阿炳在深圳多年,知道台风的威力。

    听说过看星星,看月亮,没有听人说过,看台风。

    阿炳:"是个人都怕台风"。

    阿婷:"我不怕"。

    阿炳:"不怕台风,不是鬼,就是疯子"。

    阿婷嘟着嘴笑:"我就是鬼"。

    阿炳不动,他想起十九楼,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阿炳:"睡觉,我们都别去"。

    阿婷双手用力掐:"去不去,不去掐死你"。

    阿炳:"女鬼,饶命"。

    阿婷笑,双手更加用力掐:"叫谁女鬼?"。

    阿炳:"证明下,自己不是鬼"。

    阿婷:"为什么要证明?"。

    阿炳:"不证明,你就是女鬼"。

    阿婷双手用力掐:"还敢说女鬼"。

    阿炳:"女侠,手下留情"。

    阿婷笑:"这还差不多"。

    阿炳,无法理解,阿婷的怪异行为,这可怜孩子,自幼没有父母教,跟着奶奶长大。

    她的所有信息来源,就是奶奶。

    这样的孩子,就如同,一张干净白纸,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完全没有条条框框,发起疯来要人命。

    阿婷不松手。

    阿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松手,怎么去看?"。

    阿婷松开手,两人来到楼顶。

    楼顶有个铁门。

    阿炳:"我们,别走出这个铁门,就站在门口看看,意思意思"。

    阿婷打开铁门。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莎莉嘉,从菲律宾出发,斜穿中国黄岩岛,朝深圳香港扑来。

    在东沙群岛附近,突然改变方向,向正北而去,经过深汕特别合作区,在潮州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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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台风,仿佛在庆祝,深汕特别合作区的成立。

    楼顶,下着小雨,丝丝凉风吹来。

    一个小时过去,阿炳,冻得瑟瑟发抖。

    阿炳:"不冷?"。

    阿婷:"我热呢"。

    阿炳:"有点冷,回去睡觉,我敢说,台风不会来,台风要放鸽子"。

    阿婷捏阿炳的手,一冰一热相撞。

    阿婷:"你是冷血动物"。

    阿炳:"男人不保温"。

    阿婷:"为什么?"。

    阿炳:"男人,皮下脂肪,是六毫米,女人,皮下脂肪,是十四毫米"。

    阿婷:"谁说的?"。

    阿炳:"科学家量过的"。

    阿婷:"不信"。

    阿炳:"你看,深圳冬天,那么多女人,穿裙子,你见过,哪个男人,冬天穿裙子"。

    阿婷笑:"下去吧"。

    阿炳:"不看了?"。

    阿婷:"把你冻僵了,我可背不动你"。

    阿炳:"走"。

    阿婷:"天气预报,雷声大,雨点小,我特意过来看的"。

    阿炳:"下次,下次如果台风来,一定陪你看"。

    台风,羞答答的路过,深圳市,虚惊一场。

    阿炳闭眼。

    阿婷躺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阿婷:"上次,还欠我一个故事"。

    阿炳:"哪有的事情,什么故事?"。

    阿婷:"狼外婆"。

    阿炳:"这个故事,有点久远,有点模糊,讲不全,回老家之后,问问村里人,回来再讲"。

    阿婷:"你要回家?"。

    阿炳:"已经请假,暂时还回不去,等几天"。

    阿婷:"回去多久?"。

    阿炳:"计划一个月"。

    阿婷不吭声。

    阿炳:"房间有个地方,放了点,红色的毛爷爷,如果这个月,落难,可能用的上"。

    阿婷:"怎么可能落难,百果园,我计划做一年"。

    阿炳:"天有不测风云,我只是说万一"。

    阿婷:"杞人忧天"。

    阿炳:"想起一个故事,听不听"。

    阿婷:"听"。

    阿炳:"我们村,一家有两个人,男人要出门打工七天,走的时候,担心老婆挨饿"。

    阿婷不吭声。

    阿炳:"锅里,烧了一锅圆饼,在老婆脖子上,挂了一个圆饼"。

    阿婷不说话。

    阿炳:"然后,走了,七天后,他回来,发现,老婆死了"。

    阿婷:"怎么死的?"。

    阿炳:"饿死的"。

    阿婷:"怎么饿死的?"。

    阿炳:"他老婆,只把嘴边上的饼吃了"。

    阿婷:"为什么"。

    阿炳:"因为她太懒"。

    阿婷笑。

    阿炳不吭声。

    阿婷:"再讲一个故事"。

    阿炳:"让我想三分钟,我抽根烟"。

    阿婷:"我也抽一根"。

    阿炳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阿婷,学会了抽烟。

    每个抽烟的人,都有自己的第一次抽烟经历,每个抽烟的人,都有一个老烟枪带着,抽人生第一根烟。

    请看下一章《没有义务向别人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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