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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生辰日(第2页/共2页)

p;   卫度笑着弯腰,将女儿和儿子分别抱在臂弯中,问道:“想爹爹没有?”

    卫锦搂着他的脖子,很用力地点头。

    “想。”

    爹爹总是很忙,很少陪着娘亲,也很少陪他们玩。

    卫度又看向只眨巴眼看他的儿子。

    “阿若呢?”

    卫若见爹爹问他,才奶声奶气地道:“想爹爹。”

    卫度抱着两个孩子走了好一段路,要到正屋前,才把他们放下,对卫锦道:“爹爹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了好些玩的,阿锦带弟弟去玩。”

    身后的仆妇上前来,带着孩子过去。

    卫度掀开竹帘子,走进屋里。

    绕过山水绣屏,便见靠窗的弥勒榻上有个美人靠在引枕上。

    窗外的光映照在她清冷的面上,听进来个人,都未抬眼看一看,只顾着看手里的书,神色始终淡淡。

    卫度走到她身边坐下,整了整袖摆,问道:“看的什么书?”

    孔采芙这才抬眸看他。

    与嫁给他时相比,此时的他无疑更加清俊,即便是笑,也自有冷意在其中。

    她将书拿与他看。

    是本诗册。

    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又是次辅,自幼便独处书堆中,性子虽孤僻些,但学识不比男子差。

    两人刚成婚时,时常探讨诗词歌赋,或是清谈,有时忘了时辰,直到丫鬟来说,才惊觉半夜。

    可后来他忙着朝廷的事,不仅少与她相处,就连书也少看。

    卫度随意将书扫了两眼,便又递还给孔采芙,正要说这晚他不在家用膳,就瞥见炕桌上摆着一张薄纸,上面落了字。

    字迹清正端雅,却不是她的。

    卫度拿起看,是首写端午的诗词。

    起初只粗看,并不放心上,待看完,却觉写得绝妙,不禁问道:“这是谁写的诗?”

    孔采芙道:“是你姨母的郭家侄女。”

    “怎她写的诗在你这里?”

    孔采芙这才将那日婆母要给三弟相看的事,简略说下。

    “我是见这诗好,才拿回来。”

    卫度思索一番,然后皱眉问:“母亲是什么意思,可是看中了?三弟那里呢?”

    他也知道从去岁起,有人想要嫁女进公府,不想那个趋炎附势的郭姨父也打起这个算盘来。

    孔采芙低眉又翻过一页书,道:“母亲那里我怎么清楚,至于三弟,他都未去,只约人击鞠去了。”

    她也不看卫度神色,话语冷淡。

    “这是母亲和父亲该操持的事,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也想管三弟的婚事?”

    不出口罢了,一出口总能说中人心。

    卫度便笑,道:“你也知令筠家有个妹妹还未嫁,开年时他就有意向我说起三弟的婚事。碰巧今晚有个酒局,他邀我过去,不定要说起这事。”

    孔采芙看着书,一边推敲用字,一边道。

    “三弟的婚事你最好别管。”

    卫度不置可否,见她没其他话说,叫丫鬟来服侍更换衣裳,就要出府。

    临出门前,他最后看了眼仍看书的孔采芙。

    似一件精雕细琢的白玉器,冷冰冰的,并无半分女子该有的柔婉娇意。

    曦珠从藏香居乘车回公府时,正是余晖初显,天色昏黄。

    随着暑气来临,池塘里的荷也冒出点尖,游鱼追逐,溅跳起水珠在菖蒲叶片上。

    她正要走过池畔,就见从对面过来一人。

    与卫陵三分相像,只是面容冷清。

    他身姿挺直,穿身月白宽袖袍衫,走动间也可窥见仪态端正。

    曦珠顿住脚步,手不自觉在袖中攥紧。

    待他到跟前,丫鬟各提身份。

    曦珠才向他行礼,道了声:“二表哥。”

    卫度微微眯眼,看向母亲方才跟他说起的,来公府寄住的表妹。

    垂首低眉间,容色倒是十分动人。

    穿的素净,天热些,衣衫单薄,遮掩不住柳腰花态。

    只不过身份实在低微,若非与母亲攀上那么丝情意,这样的商户女,怎么能进公府的大门。

    曦珠感觉到那收敛的鄙夷。

    与杨楹不同,卫度对人的不屑隐藏在眼里,并不宣之于口。这是他的本性,不易与人交恶,或是在朝为官多年,自会装的从容。

    若她真是如今的十四年岁,不曾受过各种冷眼,怕是感受不出。

    曦珠看到他朝自己点了点头。

    她移步退到一边,将本就宽阔的路让开。

    卫度也不开口说话,径直走过去。

    曦珠侧身,看到他慢慢地走远了,直到转过月洞门,再不见身影。

    回去路上,蓉娘一直道:“二爷的架势真吓人,远着瞧,清清冷冷一个人,等走进了,让人连气也不敢喘。”

    探花郎如此,那状元郎是个什么样?

    曦珠听她念叨一路,等回到春月庭,终于清静下来。

    她坐到妆台前,不让青坠侍候,自己摘下鬓发间的素簪,松散了头发。

    重生已一个多月,曦珠不再像初时那样,见到熟悉的人会惊诧,让他人察觉异样。

    但面对卫度这样的人,她只能谨慎地不去看他。

    当时平静,现下却心绪翻涌。

    她没想到转眼一瞬,会来得那么快。

    若要以一件事作为卫家开始衰败的起点,那必定是二表哥卫度与孔采芙的和离。

    神瑞二十四年秋,卫度私养外室的事被人掘出,且那个外室还是罪臣之女。

    孔采芙的父亲身为次辅,率先上折弹劾卫度,紧跟着就是百官。

    罪臣之女又一纸诉状上告,说是卫度隐瞒官差,强逼于她做外室,甚至拿出昔年父亲遗留的残本,说卫度纠集官员谋害良臣,自己的父亲是无辜被害。

    皇帝下旨令三司重查当年旧案,最后整个镇国公府牵连进去,卫度被夺职,孔采芙与之和离。

    太子一党失去了孔家的支持。

    神瑞二十八年正月,卫度又协同太子逼宫,最终被斩杀于皇宫。

    若是前世曦珠不曾无意听两个扫地的小丫头说悄悄话,她不会知道卫度私养外室是从神瑞二十三年起。

    正是她来公府,第一回见到卫度时。

    此次卫度出京办差,想必已将那个罪臣之女带入京城。

    只是不知安置在何处。

    曦珠的眉头一点点地蹙起,手捏着玉梳,指节渐渐地有些泛白了。

    此事她究竟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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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管,对后事的影响又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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