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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2页/共2页)

关心她,想要将她从近乎封闭的生活中拉扯出来。当她遇害,唯一一个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的就是?曾晓颖。

    但情绪化的陈晶在做笔录时抱怨了一句话——我看到姓曾的就不舒服!

    海姝当时问?:“为?什么?你们发生过什么事吗?”

    陈晶摇头,抓着手臂,像是?在说话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我和她能发生什么事?但她总让我想到水依婷。”

    海姝说:“正常,她是水依婷的朋友。”

    “不!”陈晶有些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她像水依婷。我形容不好,就是?吧,她的神态动作都像是?对水依婷的复制粘贴。”

    好姐妹之间共享衣服,或者干脆买姐妹装,化姐妹妆,这都不稀奇,但神态举止的刻意模仿多有古怪。之后海姝越想越觉得?放不下?,再联系到?曾晓颖极力想要证明张典治就是杀害水依婷的凶手,她是?不是?在故意影响警方的思路?

    曾晓颖是水依婷的高中同学,更准确来说,她是?在高二时才?转到?水依婷班上。毕业多年,水依婷还在联系的同学只有曾晓颖,其他同学早已不在她的人?际网络中,所以警方起初并没有详细去查她们的同学。

    海姝对曾晓颖产生怀疑后,抽空找到?她们的班主任,问?她们念书时的情况。班主任对水依婷印象很深,说她活泼开朗,在男生女?生里都很有人?缘。而曾晓颖,班主任对她几乎没有印象,她就像班里的透明人?,只有跟在水依婷身边时有存在感一点。

    “对了,那个孩子,好像有些特殊。”海姝离开之?前,班主任将她叫住,认真回忆,“你刚才提到她是不是刻意模仿水依婷,可能确实是?这样,但她们一个活跃一个阴沉,我们当时都没有往相似这方面想。”

    海姝连忙问:“你说的特殊是?指?”

    班主任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不是?高二才转学来吗?听说是做了什么手术,身?体不好,体育课老是?请假。体育老师来给我告状,我找她谈话,问?她到?底哪里不好?她说不出来,还是?水依婷跑来替她解释,说她初中身体就不好。”

    海姝说:“水依婷初中就认识她?”

    班主任不确定,“可能是?吧?我这里也找不到初中档案了,听水依婷的意思应该没错。”

    告别班主任后?,海姝调取曾晓颖的所有问询记录,她从头至尾说的都是?她在高中遇到?水依婷,水依婷是?她命中的贵人。如果她们在初中就已相识,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因为?她不愿意警方去挖掘初中的事吗?

    警方虽然?不清楚曾晓颖初中在哪里就读,但水依婷的初中一清二楚。因为?华易、水静深等一连串案子,海姝耽误了些时间才来到初中。

    老师们想起了水依婷,但听到?曾晓颖的名字时却一脸茫然。海姝说:“没有这个学生吗?”

    其中一位老师说:“这名字我好像听过,这样,我去找找毕业照,你自己看。”

    不久,老师找来相簿,拿到?相簿时,海姝突然?想起,对水依婷的家进行搜索时没有找到初中的同学录,高中和小?学的都有。对此,张典治敷衍了事地解释:“可能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吧?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她又出过国,也许是?放在水家,被水家人扔了。”

    现在想来,为?什么?连小?学的都在,偏偏是初中同学录被扔了?

    相簿多年没有翻阅,一些纸页都沾到?一起了。海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开。相簿不止有毕业照,还有同学们从初一到初三参加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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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活动的照片、文?字记录,而每一个同学都有单独的一页个人?资料。

    在翻到其中一页时,海姝手指一顿,“这是?……”

    老师凑过来,看着照片和名字,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觉得熟悉,什么?曾晓颖,是?曾小?应啊,男生!”

    海姝心跳加快,认真端详照片上的男孩,他的五官细看和曾晓颖有相似之?处,比其他男孩更加清秀,而在其他活动照片中,他明显更加瘦小?,并且时常和女孩待在一起。

    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水依婷一起跳花绳,绳子已经?升到了女生们的胳肢窝,他们跳得还是十分顺利。周围围着不少女?生,正在为?他们拍手助威。

    海姝轻声道:“是男孩……”

    “对啊,曾小?应是?男孩。”老师在性别一栏上指了指,回忆道:“不过他啊,从来不跟男孩玩,打篮球踢足球他都不参加,我们班女?生比男生少,我记得?有一年歌咏比赛人?数对不齐,还让他穿了女生的校服。”

    海姝又问:“那他之后去哪个高中读书,您还记得?吗?”

    老师沉默半天,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他不是正常从我们这儿毕业的,也没有参加中考。高二还没结束吧,他就退学了,你看,这里还有记录。退学的理由他也没说,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

    初中老师说不出曾小?应去了哪,高中老师不知道曾晓颖从哪里转来,但将两边的信息合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曾小?应在初二之?后?做了变性手术,成为?曾晓颖。知道他从“他”变成“她”秘密的,也许只有初高中都和他是?同学的水依婷。

    他想要掩饰自己的秘密,但他好像并不介意让水依婷知道。因为他有那么多学校能够选择,他却选了水依婷所在的班级。

    他还想和水依婷做同学,还想和水依婷在一起。水依婷似乎也很愉快地接受了他,并且没有将他的秘密告诉别人?。

    但一晃多年,这个秘密是不是已经构成他杀害水依婷的动机?

    或者,还有别的动机?

    至少从警方的视角看去,隐瞒变□□实的他嫌疑越来越重?。如果不是?被粉梅案影响了调查进展,刑侦一队早已行动。

    不得?不赶去寒原市之?前,海姝和隋星分析水依婷案,隋星说:“要不我现在就把人控制起来?”

    海姝深思熟虑,“不行?,拘留有时间限制,如果我们没能在这期间搜查到关键证据,就不得?不放他离开,还会打草惊蛇。星星,你现在有精力扑在这个案子上?”

    隋星经常自诩不用睡觉,但面对扑朔迷离的粉梅案,也不得?不更加谨慎,“说实话,没有。”

    “那就暂时别动。”海姝说:“派人盯着他,我猜他现在也比较放松,知道我们顾不上他。等到?寒原市那边解决,我们立即开始搜查。”

    “好!听你的!”隋星说。

    粉梅案基本?侦破,总结会都还没来得?及开,海姝马不停蹄将重心转移到水依婷案上,当曾晓颖走进市局,以为?自己是?来洗清水静深案的嫌疑时,并不知道刑侦一队已经带着任务赶向他的住所和工作室。

    海姝说:“虽然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你,但今天还是?要再问?一次,4月7号,你在哪里?”

    上次曾晓颖的回答是?在家,脸上挂着朋友遇害的悲切。但此时,仿佛是?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他垂首沉默,不言不语。

    “是已经懒得辩解了吗?”海姝说:“因为?你知道,一旦我们知道你的变□□实,你的其他秘密就再也藏不住?”

    曾晓颖疲惫地向后?靠去,头发耷下?来,半遮住他的眉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是?美丽的,诱人?的。

    海姝站起来,“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你想要说的时候叫我就行?,或者……等到?我获得?直接证据,再来找你。”

    没有其他案子的干扰,刑侦一队效率非常高,隋星带队完成了对曾晓颖家的搜查,找到了本应属于水依婷的同学录。

    程危有些着急,“同学录在物证上算不了什么?。”

    海姝说:“但曾晓颖肯定还保留着其他东西?”

    程危问:“为什么?”

    “为?什么?……”海姝难以准确地描述,但从听到?曾晓颖“复制粘贴”水依婷后?,她就感到?,曾晓颖一定会留下?最关键的东西,那是他给自己赢得的战利品。

    果然?,刑侦一队在曾晓颖的工作室发现了一条伤痕累累的丝巾,上面检验出了水依婷的DNA。而勒死水依婷的正是?九衣今年推出的这款女装配饰。

    海姝将物证袋丢在曾晓颖面前,曾晓颖瞥了一眼,眼神迅速晦暗下?去。

    “4月11号凌晨,你用这条丝巾杀死了水依婷。你有很多机会处理掉它,但你不愿意。”海姝又将新会展中心当时拍到的影像播放给他看,视频里的背影很难作为?直接证据,但此时却是让曾晓颖伏法的重?要一环。

    曾晓颖长久沉默,精神一点一点蔫了下去。

    海姝说:“这只是初步搜索获得的证据,我们还会继续挖掘你的秘密。”

    这话仿佛刺激到曾晓颖,他猛然?抬起头。

    海姝说:“当然?,你也可以主动交代。”

    又过了一会儿,曾晓颖自知铁证当前,终于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算是?撒谎,依婷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

    海姝说:“你勒死了你最好的朋友。”

    曾晓颖浑身?发抖,咬牙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张典治那样对她,她还想挽回那种人渣!”

    曾小应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但父家重?男轻女?,有了一个女?儿,还偏要生下?他。他是?个男儿,但从小?他就羡慕姐姐的女儿身。这是天生的,命里带的。

    父亲厌恶他身?上的女?气,发毒誓要将他改正过来。他才?5岁,就被扔进全是?男孩的武术学校。那是?一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岁月,他厌恶周围臭烘烘的男孩,每一天都被他们殴打。而教官并不会干涉,因为?在这里,弱者就是?要被欺凌。

    到?了小?学四年级的年纪,他才被母亲从武术学校救走,因为?父母离婚了,他被判给母亲。

    母亲并不像父亲那样恨他像个女?孩,他想留长发、穿裙子、打耳洞,母亲都满足他。

    但学校是?另一个世界,小?孩子们往往能说出最恶毒的话语。班上的人骂他是“假妞儿”、“小?母鸡”,抓扯他的头发。他虽然?看着瘦小?,但在武术学校受的罪也不是白受的,将挑衅的人?打得?满地找牙。

    他被请了家长。班主任担忧地对他母亲说,我理解你想遵从孩子的天性,但这好歹是?学校,你得考虑一下集体生活,考虑一下?负面影响,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总是?用暴力解决问?题吧?

    母亲是?个理智的商人?,回头剪短了他的头发,要他在学校像个正常男孩,放假再留头发。母亲还向他保证,等他再大一点,能够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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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考虑出钱给他做变成女孩的手术。

    在初中,他遇到?了水依婷。他早前说的被同学欺负、格格不入、只有水依婷向他伸出援手并不是?事实。他确实被欺负过,但那是在武术学校和小学。上初中后?,他除了喜欢和女?孩玩,别的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每个班上都有像他这样“阴柔”的男生,他顶多是?偶尔被议论两句。

    他的目光很难从水依婷身?上挪开,美丽的水依婷就像从他梦里走出的幻象,是?他眼中最完美的少女?形象。

    他想,如果我能成为她那样就好了。

    14岁之?后?,在母亲的眼中,他已经是能够独立思考的男子。母亲主动问?他,还想不想去做手术,毕竟下定决心成为女孩的话,手术做得?越早越好。他却犹豫了。母亲看穿他的心思,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可爱的女?孩,他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并不真的希望他做手术,只是?尊重?他的想法罢了,得?知他有了在意的女?同学,松了口气,甚至做了件不该做的事——鼓励他向女孩告白。

    这在初中是?决不允许的,他却被母亲的话冲昏了头,小?心翼翼地向水依婷说明心迹。

    水依婷拒绝了他,却握了握他的手,说很喜欢和他做朋友,夸他花绳跳得?好。

    他失落地回到?家中,痛哭一场。母亲不得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告诉他,他对水依婷的感情更像是?一种向往,他只是希望自己像水依婷而已。

    半年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外国做手术。母亲难过地问他,真的决定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他没有告诉母亲,其实是?母亲将他推到这一步。如果不是母亲的鼓励,他不会告白,不会告白就不会失败。是那场失败的表白让他坚定地相信,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永远陪在水依婷身?边,但如果他变成女?人?,就能和水依婷做一辈子“姐妹”。

    手术的过程和后来漫长的康复、适应新角色,曾晓颖不想再回忆。而当他终于如愿变成女?人?,高兴地向母亲展示自己的身?体,母亲难堪地别过了视线。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叶公好龙,母亲并不能真正接受他。他与母亲逐渐疏远,母亲在国外有了新的家庭和事业,他独自回国,插班到了水依婷的班级。

    水依婷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却目光躲闪,生怕在水依婷眼中看到厌恶和反感,毕竟他的母亲都忍不住流露这样的情绪。

    但水依婷太好了,课后?来到?他面前,没有当着同学的面揭穿他,而是?朝他伸出手,像第一次见面一般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水依婷,以后?上体育课,我们可以一起跳绳吗?”

    没有别人?在时,水依婷抱住了他,“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转学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怔怔的,都不敢碰水依婷,“你,你不害怕吗?我变成了这样。”

    水依婷说:“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很羡慕你。”

    “什么?”他惊讶不已。

    水依婷笑道:“你想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你就去做了。不像我,我没有你这么勇敢。晓颖,你现在好漂亮啊。”

    他太开心了,太幸福了,手术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踏实。这种情绪来自水依婷的认可和赞美,他再一次确认,水依婷就是他的天使。

    他深爱着水依婷,总是?忍不住模仿水依婷。但直到?现在,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拥有这样的爱意。

    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情吗?不是?,他已经?不是?男人?了,有哪个男人的爱情建立在对一个女人的模仿上?

    是女人之间的友情吗?好像也不是?。因为?当他知道,水依婷爱上了一个叫张典治的穷小?子,他感到?难以遏制的愤怒,就像小?心呵护着的珍宝被人玷污了。

    他无法接受,又不能向水依婷表达不满,在选择成为?女?人?的一刻,他就不可能再与水依婷发展爱情。他不得不远走高飞,眼不见心不烦。

    在国外打拼的几年,他成了很多人眼中的女强人。水依婷和他的联系从未断绝,只是?各有各的生活,不再像读书时那样无话不谈。

    他得?知张典治背叛了水依婷,心中五味杂陈,既气愤,又有些许窃喜。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回国之?后?,他却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水依婷——水依婷并非不再漂亮,而是?被岁月和变故伤害,眼中尽是?苦涩和疲态。

    他憎恶张典治和张纯羽,他们不配做丈夫和女儿。他邀请水依婷和自己一起做事业,他们一起出国,地中海的热情一定会驱散水依婷心中的阴霾。

    但是?水依婷变得?缩头缩尾,嘴上说放不下还未成年的女?儿,其实是?既放不下?女?儿,又放不下?人?渣丈夫。

    他陪伴在水依婷身?边,监督水依婷去看心理医生。虽然水依婷已经变不回去,但他仍旧欣慰地发现,水依婷在慢慢变好——愿意摆脱家庭主妇的身?份,去教育机构教英语,这就是?向好的趋势了。

    也许再等一年半载,张纯羽成年读大学了,水依婷会彻底放下对家庭的不切实际幻想,投入全新的生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水依婷竟然明知张典治养了小三,还不肯死心,还希望他帮自己一把,挽回张典治!

    听完水依婷的计划,他觉得?自己疯了。

    水依婷对他说,上了几个月班,再努力都感到不适应,还是?更想将时间放在照顾女儿和丈夫上。女儿和自己越来越不亲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明年女?儿就要成年,到?时候更难管女?儿,不如趁现在,让丈夫回头是岸。

    水依婷想要制造一次失踪,这就需要他的帮助,最好是?让张典治以为?妻子遇害了,弄点血什么的。水依婷哭着说,这绝对是?自己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张典治对此毫无反应,不顾她的死活,她就对张典治断了念想。

    曾晓颖用一种麻木的眼神看着水依婷。那一刻,不知道水依婷是?否能做到?断了对张典治的念想,反正他对水依婷是彻底没有念想了。

    当汹涌又复杂的爱褪去,与爱相伴而生的恨终于露出狰狞又自私的面容。

    他对水依婷从来就不止有爱,恨更加刻骨铭心。他恨水依婷有他羡慕不已的外表,恨水依婷生来就是?女?孩,恨水依婷拒绝了他,恨……

    他也数不清还有多少恨,水依婷最后?给了他迎头痛击——水依婷是他对自己身?份的投射,而这个完美的女人恨不得跪倒在人渣脚下?,这简直是?将他的脸扇得?鲜血淋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他佯装答应了水依婷的计划,水依婷无比感激,兴致勃勃地与他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她陆续让水依婷拿来初中同学录、九衣最新款的服装配饰等等。水依婷对他完全信任,问?都没问他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他们打算在九衣参加展会时开始行动,那时服装圈的目光都聚焦在灰涌市,九衣是?重?点参展商之?一,水依婷想要营造她在新会展中心失踪的假象,让张典治在妻子和事业之?间做出选择。

    当曾晓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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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蓝纱巾围在水依婷脖子上时,她并未想到?,那是?一条死神的绳索。

    曾晓颖睚眦欲裂地看着水依婷在自己手上渐渐停止挣扎,他没有让水依婷说出一句“为?什么?”。

    但他收拾好现场之?后?,他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做一个美好的梦而已!

    硫酸浇下?,曾经羡慕的容颜不复存在。

    曾晓颖认罪之?后?,后?续的收尾工作继续跟进,海姝总算能稍稍放松下连续过载的头脑。她叫了份外卖,等待的时候仰靠在椅子上,想要发呆,脑子里却光怪陆离。

    水依婷案、赵雨梦案、东欧模特案、水静深案、华易案、柯小棉案……还有与此相伴的一系列陈年旧案都找到?了真相,但是?警方仍旧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盛岿然?的合作者是谁?尹灿曦背后的操纵者是谁?广永国和刘布泉为?什么?成了被放弃的棋子?尚未显形的阴霾想要在灰涌市做什么?

    海姝眼皮轻轻跳了下?,谢惊屿蛮横地挤进了她的思绪中。

    不久前,调查张纯羽时,谢惊屿发现了一个古怪的老人?,孔平远,孔平远给了张纯羽交叉沙漏形的手串。

    二十多年前,谢惊屿刚被谢小?龙收养时,在谢小?龙的本子里看到过相似的图案。

    孔平远在养老院的房子里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来自一种不知名的M国熏香,而她在斯蒂云国际学校调查时,在桑切斯校长的身?上嗅到了非常相似的香气。

    谢小?龙的死时至今日仍是谢惊屿最深刻的伤疤,他不可能放下?沙漏和熏香的线索。

    海姝神游天外地想,他查到?什么?了吗?

    也许根本?还没来得?及着手,毕竟在刑侦一队调查粉梅案时,谢惊屿也暗自赶到?了寒原市。

    想到?这里,海姝一下?子坐起来,针对盛岿然?的行?动之?后?,她说了要“审”谢惊屿,但还没有找到时间好好聊聊!

    谢惊屿躲到哪里去了?

    这时,外卖送达。海姝难得?不用赶地吃完一顿饭,去扔垃圾时余光捕捉到一抹突然闪过的身影。

    根本?没有看清,但她下意识就觉得,那一定是?谢惊屿!

    “站住!”她拿出追凶的速度冲上去,在转角处堵住了鬼鬼祟祟的谢惊屿。

    谢惊屿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跟被罚站似的。海姝追得?急了些,生怕人?一溜烟没了,没顾得?上姿势,一拳就钉在谢惊屿耳边。

    互相瞪了片刻,谢惊屿小幅度地鼓掌,“海队这拳风厉害,我都不敢动了。”

    海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霸总”,把手收回来,“你在这儿偷偷摸摸干什么??”

    谢惊屿拿出证件抖了抖,“我们特勤不是被邀请来的?我怎么?就偷偷摸摸了。”

    海姝低头看见他手上拎着的不锈钢桶,来了兴趣,“你带饭啊?吃的什么??”

    已经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了,说实话,海姝挺馋谢惊屿手艺的,话音刚落就去捞,“可惜我已经吃过了,不然?尝尝你的。”

    谢惊屿却把桶往上一提,不让海姝碰。

    海姝啧一声,“小?气。”

    这转角人?来人?往,下面已经传来脚步声,再在这儿戳着不合适,海姝便往回走,谢惊屿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海姝打算写总结,谢惊屿瞎哼着歌,叮叮咚咚地鼓捣他的不锈钢桶。

    不一会儿,海姝没闻到料想中的饭菜香,倒是?闻到?了一股椰奶的甜香,扭头一看,只见谢惊屿正在往一个纸碗里倒绿豆沙。

    海姝赶紧走过去,好家伙,谢惊屿带来的哪里是饭菜,是?绿豆沙冰和芋圆,纸碗里装得?满满当当,再拿冰镇椰奶往里面一浇,夏天到?了!

    饭后?来份甜点是?最惬意的,尤其是?接下?去还有需要动脑子的工作。海姝没忍住咽了咽唾沫,“谢……谢哥,你这个沙冰……”

    “好好说话,什么?你这个沙冰。”谢惊屿将装点好的纸碗往海姝面前一推,“不够还有。”

    海姝端起就跑。

    谢惊屿:“……喂!”

    沙冰和芋圆都有多,谢惊屿给自己也舀了一碗,去海姝对面坐着吃。

    海姝边吃边问:“怎么?想到?做这个?”

    谢惊屿说:“看姚束审讯记录时受到了启发。”

    海姝有点无语,“这都能启发你。”

    其实海姝更想说的是?别的事,但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不久,办公室来了几名队员,谢惊屿热情地把桶里的沙冰分给他们。大家吵吵闹闹瓜分沙冰,海姝看着谢惊屿的发旋,想了想,说:“吃这么?多你撑不撑?要不去露台上站站?”

    空气中早已有夏天的气息,但此时的露台上并不晒人。海姝还没说出开场白,谢惊屿就笑了声,“我以为?你会约我去审讯室。”

    海姝挑起眉。

    他又道:“毕竟那天你说要审我。”

    海姝说:“所以你就躲着不见我?”

    谢惊屿趴在栏杆上,“不见你是谁给你送的芋圆?”

    风将海姝的鬓发吹起来,从她眼尾掠过,使她平静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柔软。

    对视片刻,海姝转过视线,看向远处的车流,“温老师都给我说了。”

    过了会儿,谢惊屿道:“嗯。”

    “是?你的计划。”海姝说:“你比我更早想到?,盛岿然?会胆大包天到?拿警察下?手。”

    谢惊屿说:“更早更晚没那么重?要,谁想到?的也不重?要,在粉梅这个案子上,你们刑警和我们特勤是一体的。非要说谁更重?要,那也是?温法医,不是?我。”

    海姝点头,“温老师牺牲最大。”

    “棉姐是他的责任。”谢惊屿说:“他放不下?。”

    “嗯。”

    再次安静,像是?谁也想不出接下去该说什么。真奇怪,海姝想,我明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半晌,谢惊屿动了下?身?子,似乎是?想回去了。海姝转身?,“你说,你比我冷血,应该是你来做出那个决定。”

    谢惊屿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海姝,半开玩笑道:“你知道,我们特勤都喜欢抢人头。”

    海姝摇头,“你要是?真的冷血,不会为我考虑这么多。”

    谢惊屿唇角很轻地动了下?,因为?海姝没有顺着他的玩笑说,而他接不住这句认真的话。

    海姝说:“谢谢。”

    谢惊屿侧向另一边,几秒后?又笑着转回来,“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他越说越不自在,右手抬起来,像没处放似的挠了下后脑,“就算我知道你早就是?队长,什么?困境你没面对过?该让温法医去,你不会优柔寡断。你……你其实不需要我??????来保护了。但我还是?……你就当我忍不住吧。”

    海姝再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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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惊屿不懂她摇头的意义。

    海姝走近一步,说:“需要的。”

    谢惊屿眼中的光倏然一驻,海姝重?复道:“需要的,我很高兴。”

    第104章 沙漏(01)

    01

    谢惊屿讶然, 有些机械地?抬起手,好像不知道该回应一句什么。

    海姝却忽然笑起来,将他的手轻轻打掉, 然后勾住他的肩膀, “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特勤就在我身边,为我所用, 我不近水楼台先得月,使?唤使?唤他, 让他当个保镖,我是不是傻啊?”

    谢惊屿松弛下来, 假装不满地咕哝:“你这么凶, 说不定需要?保护的是我。”

    “没问题啊。”海姝拍拍,“军警一家亲嘛。”

    谢惊屿笑道:“这话也被你学去了。”

    两人胡扯了一通,时间?不早了, 谢惊屿提议今晚去海姝家吃饭。

    海姝说:“吃饭可以, 但为什?么是我家?”

    谢惊屿说:“我都出了劳力了, 你还要?我出水电气?”

    海姝一笑,“还挺有道理。”

    天鹅湖畔小区的名字虽然有点咯噔, 但配套设施确实没话说,旁边的超市能解决几乎所有生活所需。海姝看到谢惊屿买了一堆她?平时根本用不上的调料和厨具,连忙叫停:“你是要去我家筑巢吗?”

    谢惊屿身为厨子, 拥有对厨房的绝对话语权, “相信我, 这些都是今晚需要?的。”

    海姝说:“你家不是有?上去拿一趟不就完了?”

    谢惊屿说:“来回奔波会影响我们大厨的发挥。”

    看在吃人嘴短的份上, 海姝心想:那也?行吧。

    这个季节河鲜开始肥美, 海姝是个什?么都能吃的,随谢惊屿做。谢惊屿便去杀了一条鱼, 又称了二十来只虾。在海姝眼中,鱼是最难做的,她?顶多买预制酸菜鱼。谢惊屿段位比她?高,那也许今晚吃水煮鱼?

    但谢惊屿却去拿了盒孜然粉,“正好买的烤盘还没用过。”

    海姝震惊,“你要做什么?”

    谢惊屿抛了抛孜然粉,“不是很明显吗?烤鱼啊。”

    海姝说:“你?会烤鱼?”

    谢惊屿笑道:“大惊小怪。”

    这不怪海姝大惊小怪,烤鱼这种菜,不是外面大排档才有的吗?自己在家也能做?

    回到家,海姝看谢惊屿穿上围裙,正儿八经开始料理鱼了,觉得今天这菜太豪华,她?也?得小小炫个技。

    发现海姝靠近水槽里活蹦乱跳的虾,谢惊屿警惕,“你要?对我的虾做什?么?”

    海姝自信满满:“小事,我来做虾。”

    谢惊屿:“做什么风味?”

    海姝:“虾还能什么风味?白灼啊!”

    要?说海姝的拿手菜是什?么,那必定是白灼虾。虽然她很少开伙,能吃食堂绝不买菜,但偶尔也?会有健康管理意识,吃点蔬菜沙拉鸡胸肉虾肉什么的。可鸡胸肉太难吃,黑椒牛排需要?腌制,最轻松的只有虾,起锅烧水,下虾,咕嘟咕嘟,红了,开吃。

    没有任何技术,也没有任何感情。

    听海姝说完,谢惊屿眉梢挑了挑。

    海姝说:“你这是不屑的意思?”

    谢惊屿说:“不,我只是觉得,偶尔吃点朴素的也不错。”

    海姝觉得“朴素”一词用在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话,遂逼问:“那你本来想做什?么?”

    谢惊屿一副小子不才的谦逊模样,“浅做一个香辣虾而?已。”

    海姝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很给面子地?丢下一水槽虾,“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无所事事的海姝重操旧业,又打了一大瓶果汁,不过用的不再是橙子,而?是应季的草莓,还用隋星说的方子,在里面适当加入浅度酒、乳酸饮料、冰块,装在玻璃瓶里十分养眼。

    鱼虽然难做,但花的时间?其?实不多,不像煲汤什?么的,轻轻松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谢惊屿端着烤盘上桌,鱼像大排档一样被?剖成两面,平铺在辣油和作料上,大红的辣椒和密密麻麻的花椒,看?一眼舌头都发抖。旁边还点缀着香菜洋葱,藕、魔芋、土豆之类的蔬菜也?码在周围,浸透了味道?。

    海姝没忍住一通拍,又听见厨房传来滋啦爆响——是谢惊屿在炒香辣虾。

    海姝将她?的自制饮料从大玻璃杯倒进两个小杯子,盛好饭,等着谢惊屿把香辣虾端出来。

    丰盛得不像家常菜的一餐,两人在烤盘上碰了碰杯,开吃。

    谢惊屿买的是无刺鱼,只有中间?的大刺,因此吃起来非常方便,虾在炒之前用油酥过,虾壳已经脆了,能和肉一起吃掉。

    虽然在享用美食时说起工作是很煞风景的事,但吃到后来,已经是酒足饭饱的状态,不过还能放慢速度继续吃,海姝和谢惊屿都不想结束这一顿,不约而?同聊起案子。

    就当是饭后随便聊聊,没在市局那么正式。

    “上次你说要去调查孔平远和桑切斯的熏香,查到什?么没有?”海姝挑起一根劲道?的甩面。

    谢惊屿正在喝草莓酒,点点头,“时间?很紧,后来不是去寒原市了吗,只笼统地查到那种香是M国一个叫客根邦的地方使用的,特别小众。客根邦你知道?,在M国南边,这几十年来就没什么好日子,武装冲突没断过。”

    海姝若有所思?,“客根邦……桑切斯和孔平远看?外表的话,倒都有可能是M国人。”

    谢惊屿说:“桑切斯有A国和G国双重国籍,他似乎没有去过M国。”

    海姝说:“他一看就没有白人血统。不过他家缠万贯,只要?钱到位,更改国籍不难。”

    谢惊屿放下杯子,“你知道我最在意的一个地方是什?么吗?”

    海姝抬眼:“嗯?”

    谢惊屿神情渐渐沉下来,“龙叔曾经在M国执行过任务,而?且时间?不短,有一年?多。”

    海姝心脏顿时提起来,“你是怀疑……”

    谢惊屿又摇头,“但龙叔去M国其实是很久以前了,他后来长期埋伏在T国,后来他结束任务,到碗渡街过普通生活,前一个任务也是在T国。出事时,他和M国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

    海姝沉默下来,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一句“龙叔”,又把她?拉回了二十年?前的炮弹厂,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最终以血色收场,谢小龙的死至今还被?黑雾所遮蔽。

    谢惊屿深呼吸,“特勤当年?调查时,我年?纪还小,他们不会跟我说细节,后来我调资料,看?到调查几乎集中在T国,M国不是没查过,但大家起初都认为是T国的毒.贩复仇,至于M国,记录不多。”

    海姝说:“孔平远给张纯羽的手链和龙叔笔记本上的图案相似,孔平远使?用的熏香可能来自M国客根邦,他的身份存疑,户籍上根本没有这个人,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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