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想。”
惜悦趴在阿兄怀中,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规律地跳动,慢慢的……缓缓的……诶嘿,恢复神智啦!
对于与阿兄靠得太近,甚至抱在一起的过程还是有印象的,惜悦确定此乃出于本心之举。
那么问题来了。
她的本心这般轻佻沉不住气的吗?!
太寒心了!
简直废物!
至少还需再冷落阿兄一百日,被抛弃的这口气才能咽下去才对!
不高兴!
惜悦故作镇定退出阿兄怀抱,煞有介事地点头应道:“嗯。”
自认‘神不知鬼不觉’的后退几步,摆出闺阁千金该有的规矩与礼教。整个人瞬间仪态万方,哪像刚同男人‘搂搂抱抱’过。
没有的。
同男子相拥不存在的。
男女授受不亲她懂的。
懂事的惜悦缓缓、缓缓抬眸,猛然发现一院子亲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二人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
惜悦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她悄悄举起手中团扇遮住眼脸,又悄悄挪开两步。
观她举止,俞沐已然意会,这是恢复神智了。不欲将她逼的太紧,便由着她再次疏离。脑中不由细思起惜悦口中的‘梦境’。
为避免孩子过于窘迫,黎皖姝连忙转移大伙儿注意力,温婉的用着大家皆听得见的细软声音提醒:“大家当习惯。”
此话一出,大家不由一怔,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再看向方才相拥的一对璧人时,便是会心一笑。
是了,惜悦本便是沐哥儿的童养媳,这般画面日后只多不少,是该早些习惯,以免小丫头脸皮薄,落个大红脸。
而意识自己词不达意的黎皖姝愣怔过后赶紧补救:“日后大家便是主子,当早些习惯下人侍候的日子。”
噢,原来如此。
大家恍然大悟,但又忍不住向二人看去一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待耳边终于喧闹起来,惜悦才慢慢取下团扇,立刻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仪态端庄。如果不是阿奶瞪视她的目光过于炽烈,惜悦绝对不会破功。
既阿奶如此热情,她自然需要回应,尊老爱幼嘛!
于是,惜悦扯着甜糯糯的嗓子喊道:“阿奶!”
瞧,她长大了,再也不会故意称呼阿奶为阿婆。
俞麻眼见小狐狸精勾引长孙,只在心中气怒,心想着待去到皇城定想办法将这小杂种嫁出去!谁知她突然喊了自己一声,一下便将所有人的视线引过来。挑衅的嘴脸看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好发作。
沐哥儿正看着她皱眉头。想起沐哥儿以往对小杂种的维护,俞麻知道沐哥儿这是对她生有不满了。
都怪小杂种!
黎皖姝自然看出婆母的异常,心知她定然正想法子对付惜悦呢,心下不喜。不过日后便是另一番景象,后院再不是由她当家做主,容不得她胡来。
这么想着,黎皖姝终于释怀。
惜悦来时一大家子大大小小二十余位主子均已量好尺码,俞沐也将其余下人分派至各位主子身旁。
俞麻及大房这边的女眷均分派有四位一等丫鬟及一个嬷嬷,其他几房的女眷均配有两位一等丫鬟和一个嬷嬷,所有男子则统一配一名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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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翻身做主人的几房更显局促。
他们哪使唤过人?这……放不开手脚啊!
“沐哥儿,惜悦的丫鬟是你姥爷家的家生子,如今年岁也到了,不妨便让她回黎府。”
黎皖姝像是想到什么,忽而开口。
俞沐微点头:“嗯。”
立刻有四名丫鬟步伐一致走向惜悦,微微福身:“奴婢东笙、西织、南今、北竹给小姐请安。”
丫鬟相貌皆属上乘,观之赏心悦目,且行为举止规矩周到,一下便博得惜悦的眼缘。只转变突然,把原本的这对主仆打个措手不及。
溪玟跟随惜悦多年,主仆感情深厚。可她确实年岁已至,且已许了人家。无论自家老小,抑或未婚夫婿一家皆为黎府下人,若跟随小主子去到皇城,只怕得再耽搁几年。
惜悦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可猛的告知即将分离,心中不免伤怀,眼眶一下便滚上泪珠,看向溪玟时多有不舍。可又不能否认,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小姐……”
主仆俩对上眼,立刻便抱头痛哭,跟俩孩童似的。
小丫头就是娇气,不过失了一个常年陪伴的丫鬟,这便委屈上了。黎皖姝看得颇有些哭笑不得,前来安抚:“傻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待你阿兄荣归故里,你若还想着溪玟,到时候再让她回来侍候便是。”
“是啊,多大点事,快别哭了啊。”
惜悦金疙瘩一掉,大伙儿便纷纷上前安抚,心疼的不行。
经此一事,大家已然忘了局促,院子里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一直旁观着的村长看的直点头,抚着胡须笑呵呵的。他原本听闻长公主闹事来了,结果来到俞进士家方才知晓大伙儿误会了。
哪里有什么大长公主?这群外来人员乃是沐哥儿皇城的家仆!来认主子的。
俞进士家一个个都成了正经主子,可喜可贺啊!
他们虽暂时移居皇城,家中还留下一个老三用以照应村人。
老三忠厚老实,说实在不堪大用。但沐哥儿留下一宅子下人,尤其那位管家,看着便是鼎鼎精明能干的。
村长不得不再次在心中感叹俞进士一家的能耐以及菩萨心肠。
关丘渔村将百年不衰!
“娘!”
“娘诶,我回来了!”
正是其乐融融时,院子外响起一道兴奋的呐喊声。听这声音,不是嫁去隔壁村的俞花还能有谁?
第44章 中馈
俞花人未到声先到, 高亢的声音威力十足,轻易便化去满院欢愉,欢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真真是好大的本事。
几个妯娌面色古怪地对视一眼, 均忍不住暗暗朝天翻个白眼。
俞花消息倒是灵通, 沐哥儿上午刚归家,她这会儿便凑过来, 打的什么主意显而易见。
海啸那年,俞花带婆母及小一辈前来打秋风不说, 甚至看沐哥儿能力卓绝,妄想攀高枝。
沐哥儿岂是她们能肖想的?也不看她们配不配!
这便罢,竟还敢把主意打长嫂身上,妄想借银五十两,简直没脸没皮!
因着这事儿婆母对俞花生出芥蒂, 无论她如何哄,婆母仍无动于衷, 先少再给过好脸色。
少了俞花时不时前来作妖, 糟心事减少许多, 日子甭提多舒坦。
只好景不长, 家里余下两位小姑子出嫁后,婆母彻底没个知心人。于是在俞花的坚持不懈下,婆母态度松动, 终究还是原谅俞花当初的行为。这二人再度亲密起来, 她们妯娌几个便时不时要应对俞花作出来的事端, 简直烦不胜烦!
今日不知又要作出什么妖!
不多久便见俞花提着裙摆跑进来,笑得眉飞色舞, 嘴里不停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大侄儿是大将军似的:“娘, 听说我大侄儿当上大将军啦!我……”声音在目光对上大侄儿的时候止住,虽惧于大侄儿的威慑力,但更喜他如今威风的身份,故而愣怔只在眨眼间。
心知面前挺拔俊郎的男儿便是大侄子,俞花更是笑眯了一双眼:“大侄儿,是我啊,你大姑!”
喜悦与久别重逢无关,俞花满心满眼全是大侄儿将给自家带来的便利,脑子里算计着各种好处,扭头向正门口看去,大喊:“茹儿,还搁那做什么,赶紧过来给你表哥见礼!”
话音刚落,一道娉婷娇弱的身影映入眼帘。此人便是俞花幺女杨燕茹,只见她迈着小翠步,娇羞地以团扇遮面,每走几步便偷偷抬眸偷看一眼那个异常伟岸俊朗的男子。
此女一出现,连俞乐也忍不住翻个大白眼,她捅捅身旁的俞香,努努头,不屑冷嗤:“够恶心人的。”
杨燕茹长得小家碧玉,倒也有几分看头,可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俞乐又捅捅另一边的惜悦,挑挑眉头:“二姐帮你。”
说罢,大步一夸,雄赳赳气昂昂干大事去。
却不想,胳膊被惜悦一把拽住。回头看去,小丫头倒是平静得很,且反过来安抚她:“不必的,二姐姐。”说罢笑眯眯的将头枕在她的胳膊上,继续欣赏大戏。
俞乐是真着急呀!
人家都踩到头上来了,不弄死她心里堵得慌!
眼见俞乐快憋不住的样子,俞香拽住她的另一只胳膊,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她不配。”
不配你出手,更不配站在阿兄面前。没瞧见阿兄连正眼也未瞧过她们嘛?
嗯,就是这么回事,但她懒得说这许多话。
果不其然,当杨燕茹娇羞的唤过一句‘表哥’后,阿英讥笑一声,扬声说道:“茹儿你这样不太好吧?未记错的话,再过俩月要出阁了吧?这般出来见外男不要紧吗?嫁衣秀好了?”
这话说完还不够,转身又教训起俞花:“我说阿花,不是二嫂埋汰你,这事你做的不地道。若叫亲家发现,你让茹儿如何做人?谢地主家的脸面怕是要被败光咯!”
杨燕茹早先便被许给河阳村谢地主的三子,人家当初愿意结这门亲,看得还不是大哥的脸面?这下倒好,沐哥儿刚回来这俞花就想故技重施,将主意打到沐哥儿身上。当谁看不出来啊,她们这是欲把已经许配出去的女儿塞进沐哥儿后院。够恶心人的。
啧!
凭他们也配!
俞花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确实打着让幺女嫁回娘家的念头。哪怕做不得正妻,凭两家的关系,捞个贵妾的身份总可以吧?
祈将军的贵妾怎么也比谢地主三媳妇强上百倍,如此他们一家也能跟着上皇城过上好日子!瞧瞧,如今母家一个个当上了主子,凡事自有下人侍候,日子甭提多舒坦!看的她好生眼红呐!
出发前她便和婆母说好了,自己先过来打探打探,若消息属实,她便想法子让茹儿留下。今夜她们若未回去,便说明消息属实,婆母明儿一早就去把亲事退了。
虽被一通数落,但俞花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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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打退堂鼓,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二嫂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沐哥儿这不是刚凯旋归来嘛,我们娘俩贺喜来的。”
闻得此言阿英更为不屑,笑了好一会。
“空手贺喜也讨不到什么彩头呀!这……咱们倒是想过些喜气给你,那也没往嘴里过的道理呀!”
正说着,特意向俞麻靠近几分,声音拔高几分:“而且和定了亲的表妹相会,咱们沐哥儿怕是要遭人诟病的。沐哥儿行得正坐得端,不要这时候累的他抬不起头才好。”
此话一出,俞麻哪里坐的住,恶狠狠向俞花母女瞪去:“添什么乱!”
沐哥儿是要娶官家千金的,若传出去闲话影响婚事哪成?
这俞花就是歪心思多。
俞花这会儿当着大伙儿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陪笑。她想着过会儿好好哄一哄母亲,相信只要把利弊关系同母亲讲一讲,母亲定会同意收下茹儿。
只要母亲一句话,他们其他人还敢说什么不成?
现在这口气先咽下去,待她的茹儿当上贵妾,生个大胖儿子,看她们谁还敢说什么!
俞沐早在杨燕茹向他靠近的时候便转向去到俞逞身旁,完全未将那对母女放入眼中。既一家人均已到齐,便开口宣布:“皇城家大业大,平日需打点的事物繁多,日后便由母亲执掌中馈,阿奶只安心享清福便可。”
说罢,也不管俞麻是否变了脸色,转而面向三房:“老宅这边的中馈便辛苦三婶了,两座山和私塾需三叔三婶多看顾些,秦管事会在旁协助。若遇难事只管找秦管事,他自会安排妥当。”
三房忙不迭点头。心中却是明白,日后他们只管安安分分当小主子,不给大侄儿添乱,平常也只在村中偶尔需要的时候,以主事人的身份出面即可。
至于中馈和两座山以及私塾,那哪儿是他们两个未见过世面的人能够管得的?
横竖凡事交给秦管事便对了!
大家对俞沐的决定并无二话,唯独俞麻惨白着一张脸,颤音发问:“沐哥儿是觉得阿奶老了,不中用了是吗?”
这是要让她去皇城当废人啊!
若长媳持家,这个家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几个孙辈的亲事她更别想插手,这不是在诛她的心吗!
阿奶的反应尽在俞沐的意料中,然,这事再无其他可能。
“阿奶操劳一辈子,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府中事物繁多,实不是阿奶想的那般简单。每日除操持府中日常,各处产业也需打理。若营收自然好,亏本了还需想法子改善。另外还需清楚各世家官员府中所有人员信息,与其往来也多有讲究,不同官员备不同礼数。孙儿是心疼阿奶年岁已高,再这般操劳身子恐吃不消。孙儿好不容易拼来的前程,还想阿奶能一身康泰,好多陪孙儿几年。”
俞沐本不喜多言,却在此事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盼阿奶想的通透些,安安稳稳度日。
皇城将军府中事物确实繁多,母亲身子算不得硬朗,俞沐哪舍得叫母亲劳心劳力。言随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府里有他看顾着,母亲并无需过多劳碌。
当然,他不可能将此事传与阿奶知晓。
见长孙说的恳切,话里话外尽是为自己打算,俞麻稍稍好受些。可她只要一想到长媳持家便浑身不爽利,她本便偏心小杂种,要是把正妻的位置给了小杂种,岂不是要耽误她的乖孙?
俞麻只觉心里堵得慌,又不得发作,憋屈得很。这般模样却让俞花看得一阵心喜,现在她有了十成的把握能说服母亲!
故而当各自散去后,俞花亦步亦趋跟在俞麻身后,并使眼色让杨燕茹好生侍候外祖母。
俞麻此时正心烦着,急需抱怨一番,三人进了俞麻的屋子,遣散丫鬟后便关起门来抱怨。
直待俞麻抱怨完,俞花便趁机怂恿。
“娘,如今沐哥儿身居高位,茹儿好歹是大将军的亲表妹,若嫁给谢地主当三媳妇实属下嫁。他日谢家指不定借沐哥儿势头兴风作浪,我瞅着这事儿决不能成。故而同婆母说好了,明日便去把亲事退了。”
说罢,小心看一眼俞麻眼色。正如她所想,只要事情与大侄儿牵上干系,母亲定不能淡定。她故意这般说,母亲果然怒上心头,怒吼:“我看他敢!”
“他有啥不敢?家业能做到这般大,清白不到哪儿去,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舔着脸来求娶,那会儿还不是看上大哥的威望。”
俞麻想想,这话倒也没错。又听俞花说道:“这肥水不入外人田,与其给别人机会攀上沐哥儿,倒不如直接让茹儿去沐哥儿后院。咱也不求什么名分,只盼到时候沐哥儿念着咱们这层关系,给茹儿一个贵妾的身份便可。”
“再说说如今情势,将军府由长嫂执掌中馈,那万事还不是长嫂说了算?她那般向着小狐狸精,那小狐狸精将来定要入主沐哥儿后院的,到时指不定怎么嚣张呢!”
“她惯是不知好歹,到时还能指望她尊重于您?”
言至此,故意稍作停顿。她知道母亲如今最在意的便是此事,这话可是直接往母亲心坎上说的。
“我们几个姐妹皆已外嫁,您去了皇城可就没个知心人。若茹儿在身旁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您的亲外孙女,怎么也会向着您。且她向来最为懂事孝顺,知冷知热,有她替我在旁侍候,我也才能安心啊娘!”
俞麻一直未做声,但也全无反驳,细思一番后,竟觉俞花说的十分在理。但想想长孙说一不二的倔脾气,怕是不那么容易。
“这事只怕沐哥儿不答应。”
“大侄儿向来最为敬重您,只要娘你认定的事儿,他当不会反对才是。横竖不过是后院多个人,又能让娘高兴,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言下之意便是:不答应便闹,闹到答应为止。老人家上了年岁,轻易气不得。
这边暗戳戳将事情敲定,心下松快不少。
另一边,俞沐也正同阿爷和父亲商量一件关乎家规的大事。
到了晚间,俞麻的贴身丫鬟将今日俞花怂恿俞麻的事,一字不落转述于俞沐。
听罢,俞沐脸上一片阴沉,目光沉长悠远,冷嗤一声:“想的倒是周到。”
惜悦岂是他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呵,没有人可以算计他。
第45章 爱娇,躲羞
翌日, 时间已至辰时俞进士一家方才用罢早膳。一大家子除俞逞上私塾做最后的交代外,其余主子皆聚在正院。
往常这时候老二老三早已出海打渔,女人们则忙活着家务活儿, 这会儿突然清闲下来, 着实不惯!
这是妯娌们第一次无需早起备早膳,更是第一次连洗漱喝水均有人侍候。
原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是这般滋味, 好生难受!
近几年家中条件好,时常有人问她们为何还要这般辛苦劳作, 凡事亲力亲为,买几个下人侍候不好吗?
除大房外,这事儿其他几房也曾偷偷向往过。
当年沐哥儿失踪后,俞麻因着打伤黎皖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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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俞逞限制不得入西跨院。陈红玉便得了借口,直往西跨院派来不少下人。
看得她们好生羡慕!
若她们也有下人侍候该多好啊!
然, 俞麻虽不管账,但仍大权在握, 而她不拍板也没人敢自作主张。横竖都做习惯的事, 也不觉累。
反是今时, 下人亦步亦趋侍候在旁, 让得她们哪哪都觉难受。
家里头除近身的丫鬟小斯,二等三等的丫鬟和粗使婆子、仆从更是不老少,大事小事一把抓。
她们只负责养尊处优, 旁的什么也不要想。
早膳食材也讲究得紧, 做的全是些未见过的食材, 金贵的很嘛!
这会儿大伙聚在正院,瓜果糕点热茶侍候着, 本该十分惬意,这些初升主子的人却愁眉苦脸,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时正院人虽多,却分外安静。
不多久,一直伸长脖子往外头瞧的俞麻开了口:“你……你再去看看沐哥儿回了没。”
她拢共四个一等丫鬟,俞麻一次换一个吩咐,短时间内这已经是第四次这般吩咐。
晨起便不见沐哥儿踪迹,秦管事说沐哥儿寅时便出门,却是只身一人,去向不知,只吩咐让大家自行用早膳,不必等他。
有过前车之鉴,好不容易团聚,这才多大会儿便又消失无踪,能不叫人担心吗?再看看大房那边,一个个淡定自如,看得俞麻更是怒火中烧,隔些时候便要瞪去一眼。
倒不是黎皖姝心大,她只是不盲目忧心。沐哥儿办事向来自有分寸,且他还留下话,当是无碍。相较之下,她更担心惜悦。
今儿一早她便面色不佳,此时正蔫蔫的依靠在她的胳膊上,跟个软骨头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本想唤郎中来瞧瞧,她偏是不肯,只说是做了噩梦。
什么噩梦能把人的精神气全抽走?
惜悦自昨儿午晌便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昨夜亦是如此,几乎一整宿沉浸在梦中。
中间醒来几次皆是泪流满面,偏生又想不起来梦了什么,怪就怪在刚睡下又接着先前的梦境走。如此反复几次,浮浮沉沉直到天明。
醒来的怅然强烈到压抑得心口发疼。
却又不知为何,梦醒后,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思念阿兄。
那是一种诡异的思念,说不清道不明。
故而她今晨用了比以往更快的速度洗漱沐浴更衣,带着几分小期待,几分小雀跃,踏着‘不甚在意’的步伐晃悠到膳堂。
可,阿兄不在。
瞬间说不上来的失落,有点小沮丧,于是她就赖阿娘身上不想动弹,早膳也仅吃下几口便不再动筷。
一夜不曾好眠,头晕乏力,哪哪都疼。
她不健康了,感觉再也好不起来了。
百无聊赖间,惜悦张口唤道:“阿娘……”
声音娇糯,尾音拉得长长、长长的。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骄里娇气。
一句叫唤把黎皖姝的心都叫化了。伸手探一探惜悦饱满的额头,适宜的体温叫黎皖姝松了口气。可看小丫头脸色不佳蔫了吧唧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忧心,不由柔音轻哄:“让溪玟她们送你回屋歇歇?”
惜悦靠在母亲胳膊上摇头,将母亲的胳膊抱地更紧一些,拉着长音嘟囔着:“我难受。”
俨然是行动上的小倔强,言语上的小娇气。
“乖,我让怀元去把李郎中请来。”
黎皖姝话音刚落,惜悦头摇的更重些。她并非身体上的难受,而是心里不舒服。可又参杂许多道不明的原因,解释不清。
“听话,当心小病拖成大病。”见惜悦确实不适,黎皖姝已不欲再纵容,转头便唤来怀元。只不等她吩咐,耳边先传来杨燕茹欢快的叫唤声:“表哥!”
俞沐几步跨入正院,行色略显匆忙,发丝凌乱,衣决略带尘土之气。抬眸,沉黑如墨的眸子一下便寻到惜悦。对视间,周身的冷冽之气霎时消散,柔和了面容,浅淡笑意沁得人心口发甜。
原本蔫头蔫脑的惜悦,在俞沐踏入院子后便坐直了身子。唇角自有主意似的勾起,怎么也拉不下来。
避开阿兄炙热的视线,美目骨碌碌转圈儿,说不上的灵动,哪里还有死气沉沉一蹶不振的消极模样儿。
甚至偶尔晃悠一下脚丫子,看得出此时心情甚是愉悦。
眼见俞沐归来,俞麻瞬间眉开眼笑地围过去嘘寒问暖,俞沐正欲向惜悦行去的步伐被生生拦住。
俞麻抓住俞沐两只胳膊直打量:“沐哥儿,听闻你寅时便出门,什么事需得这般赶早?用过早膳没?”
“嗯,去了几座寺庙,早膳在庙里用过了。”
“庙?”
俞麻显然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惊讶之余倒也没再说什么。这边信佛,她反而觉得沐哥儿做的对极了,是个有心的。
不过转念一想,寺庙吃得都是斋菜,也不知沐哥儿吃饱没?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她转头吩咐身旁的杨燕茹:“茹儿,去拿点云糕来给你表哥尝尝。”
俞沐别有深意向杨燕茹看去,目光久久未曾离去,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位表妹。
在对上表哥的视线后,杨燕茹羞得垂下头,扑通着小心脏,转身去取云糕。
这一眼看得毫不避讳,众人均看在眼中,瞬间便起了各种心思。
与喜不自胜的俞麻和俞花不同,黎皖姝自是相信沐哥儿,但她仍心有不愉。
什么货色的跳梁小丑也敢出来瞎蹦跶。
沐哥儿也是,看得这般认真,纵是她在旁看着都觉不爽快。尤其惜悦的占有欲打小便强,自个儿认准的,外人碰都碰不得。更别提最喜爱的阿兄了,那是连叔叔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得靠太近的。
黎皖姝不放心地向惜悦看去,小丫头正低垂着小脑袋,看不清面色,不知在想什么。
谁都能看出俞花的意图,惜悦聪慧,又岂会看不出?黎皖姝这便牵着惜悦站起身,惹得小丫头一阵娇嗔:“干嘛呀。”
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
黎皖姝昂首阔步,回:“去看看你阿兄。”
“不看。”
阿兄有什么好看的,表姐多好看啊,看表姐呗!
惜悦抬眸迅速瞪阿兄一眼,小声嗫嚅:“他怎么不过来。”
是将军就架子大呀!
不知俞沐是否听见,总之,他当真走了过去。目中含笑,甚是宠溺,眼中唯有娇美人的身影,看得惜悦目光躲闪,心虚的向阿娘身后躲,然而嘴角却又悄然扬起。
俞沐人已至近前,却因小丫头躲羞而不得不止步,又不得强行将小丫头逮出来,只得哄着:“惜悦,过来。”
惜悦自知无理取闹,怎能不心虚呢?有种被阿兄看透透的羞耻感。
容她再躲躲。
俞沐无奈轻笑,低唤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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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皖姝哪能看不懂,给儿子甩去一个‘给我仔细哄好’的眼神,这才让出位子。
眼见母亲离自己而去,已做好心理建树的惜悦只得抬头迎视。她微鼓着腮帮子,带着点小傲娇的模样,仿佛做错事的是阿兄,脸上再无半点羞怯。而她分明个子比人家矮了许多,还偏要做出睥睨一切的姿态。
这般鲜活的模样看在俞沐眼中,只觉分外可爱。前生她可从未有过这般爱娇的姿态,看得直教人心头发软。
惜悦想过阿兄会做出的各种反应。他小时候便喜欢逗自己,今次定也不例外!
意想不到的是,阿兄竟眼含笑意送出一块雕工精致,造型独特的玉。玉身水润通透,实在美极了!它被挂在一条由红绳和黑绳相结合编出来的凤尾结绳上,此时正在眼前晃呀晃,勾搭她这颗经不得诱惑的心。
这招,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玉诶,好喜欢呀!
小丫头一双眼睛扑闪着‘想要想要’的光芒,俞沐轻笑,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玉挂上惜悦的脖子。
“昨夜睡得好吗?”
这问题着实有些暧昧,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话中意。
一想到这茬儿,惜悦便委屈上了:“不好。”噘着嘴儿,脸上满是哀怨。
“这是阿兄为你做的平安玉,今晨已去各路神佛处开光求安康,日后便让它陪着你,保你一世健康常乐。”
一句话惊讶了所有人,这才知晓原来沐哥儿一早去寺庙的原由。不说那玉是沐哥儿亲自雕刻,光他为求平安,一早儿便往各处寺庙奔波一事,实在是用心啊!
看来不管几年过去,七姐儿在沐哥儿心里仍然稳居首位。这哪是外人能够插足的?
一时间,大家看杨燕茹的眼神便多了幸灾乐祸。
什么表妹表姐的,就别来丢人现眼了。
得知真相的黎皖姝满意的坐回椅子上,惬意的品茶。
嗯,好茶。
舒坦。
一旁的杨燕茹见势咬唇,暗暗瞪了惜悦好几眼。但这么俊郎又大有作为的表哥,她不想放弃。于是杨燕茹捧着一盘云糕走过去,捏着嗓子娇滴滴说道:“表哥,吃云糕。”
俞沐向云糕看去一眼,当真取出一块,看得杨燕茹双目晶亮,带出笑靥。然,当她抬头却眼睁睁看着表哥将她送过来的云糕喂进狐狸精嘴里,未了,轻音相哄:“好吃吗?”
惜悦正把玩着脖子上新得的平安玉,好喜欢呀!难怪她觉得雕功非比寻常,原来是阿兄亲自雕刻。玉上雕刻的是平安符和几句平安咒,太用心了吧!
平安玉的雕刻并非新迹,想来早些时候便已刻好。阿兄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许多年来,阿兄一直将自己放在心上啊!
有了这个认知惜悦愉悦得鼻头发酸。忍不住想象阿兄孤身奋战时,想家念家的画面,好生孤寂。
心疼的。
惜悦咽下嘴里的云糕,强压下心头酸涩,抬头笑得甜滋滋:“好吃。”
俞沐拍拍惜悦的脑袋,犹如小时候那般教导:“好吃该说什么?”
惜悦还能不懂吗?这便转头,笑眯了眼:“谢谢表姐,表姐辛苦了。”
瞧,知礼懂事,就是她了。
正当杨燕茹恨得咬牙切齿时,俞沐缓缓开口:“既大家都在,不妨移步议事堂,我有事宣布。”
第46章 亲
议事堂里, 俞禾坐于首位,偶尔抽一口烟杆,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待大家就坐后, 俞沐方才不疾不徐将昨夜同阿爷和父亲商讨的事宣之于众。
“托祖上福德, 我今得以功成名就。但若想家族百世兴旺世代昌盛,需得大家讷言敏行步步为营。需知越是位居高位, 越容易招惹祸端。”
言罢,向诸位看去。但见各位皆面容肃穆, 竖着耳朵听得仔细。尤其俞麻,频频点头,嘴里重复着:“对,对对,对!”
“人心难测, 表里不一阳奉阴违之人比比皆是。为以绝后患,昨夜我已同阿爷和父亲商量过, 咱们需要加一条家规。”
向阿爷看去, 只见他吐出一口烟雾, 略点头, 但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说增加家规,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目光回到俞沐身上, 只等他告知一二。
“即日起乃至往后世世代代, 家中男儿均不得纳妾, 不得收通房,不得养外室, 否则从此自族谱中除名,并逐出家门, 家族荣辱均与之再无关联。”
一席话说的郑重其事铿锵有力,尤其出自俞沐之口,更显威仪,叫人听之生畏不敢违逆。事实上大家循规蹈矩一辈子,哪怕此时境况大不相同,仍不曾有过越轨想法。
沐哥儿飞黄腾达不忘至亲,连带着大家皆能过上好日子,此乃大喜之事。
然,事有利弊。
不可否认,几个妯娌自认村妇出身,外头花花世界迷人眼,实是担心自家男人失了本心,心中不免忐忑。
不说旁的,哪怕男人们并无花花肠子,婆母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们对婆母的了解,指不定给自家男人塞进来多少女人。男人们虽各有主意,却也都是孝顺的,顺势而为也不无可能。
如今家规一出,所有担心化为乌有,女人们一个个脸上皆显露喜色。
唯有俞麻和俞花不同。
此家规直接打散俞花的歪心思。而俞麻那边,她确实早有打算,心想着其他几房总不能一直依赖大房过活,人丁兴旺一些才是硬道理。
她心中有千百个不认同,可她毕竟一届女流,只管后宅之事,这等大事是非她能左右的。
俞麻憋着一口气,只觉心口发疼。想闹一番,可对上长孙的视线后,竟是一字也说不出。
“此家规大家需得谨记,切莫触犯。”
说白了,此次仅做新家规宣告,板上钉钉的事,纵然有意见,那也不予采纳。
俞沐家规宣告结束便遣散众人,他要趁日头毒辣前带惜悦出海。谁承想,倒是被母亲留了下来。
同样被留下的还有惜悦,她被阿娘唤到身旁,隐约能感觉到阿娘欲说何事。
仅留下她和阿兄,还能说什么呢?
惜悦垂下脑袋玩手指儿,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黎皖姝眉眼含笑看向俞沐,欣慰地点头:“新增的家规极好。”
确实许多富贵人家会娶妻纳妾,为此内宅争斗不休,尔虞我诈一团烦乱。以至最后夫妻离心,儿女疏离,家不成家。
她自不希望步人后尘。
日后她执掌中馈,有此家规自能避免诸多麻烦,若婆母有意从中作梗也有由头拒绝。
唯有沐哥儿和惜悦的亲事她尚存不安。婆母一直看不上惜悦,就怕婆母会为阻止二人亲事而使出浑招。
而今,家里便有一个威胁。哪怕此事不成,难保再有下一个。
“都说先成家再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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