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振振有词。

    “好！说得好！朕不能闭目塞听！赵德福备轿，起驾。”武则天忽然喊赵公公备轿。

    “陛下要去哪？”婉儿问。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寡人就亲自去丽景门看看他周兴是怎么严刑逼供的。”武则天说着已经朝殿外走去。

    “陛下英明！”婉儿高声说。

    可就在这时，外殿公公传报右相邓国公岑长倩求见陛下。

    岑长倩，荆州人氏，贞观宰相岑文本之侄。累迁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内史。天授元年（690年），拜文昌右相，封邓国公，天授二年（691年），加特进、辅国大将军。

    武则天听说岑长倩求见，猜到他八九不离十也是来弹劾周兴的，心中虽有不快，但念及他是劳苦功高的老臣，只得捏着鼻子喝酸醋，让赵公公传。

    二

    岑长倩果然是来弹劾周兴的，但岑长倩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武则天为何扣下周兴的折子，恰恰相反他却声称自己有罪。

    “陛下，老臣是来请罪的！”岑长倩见了武则天说。

    “哦？邓公何罪之有？”武则天一时间纳闷。

    “老朽年过花甲本该告老还乡，可老朽却不知进退不服老，现在好了，把众大臣弹劾周兴谋反的奏折弄丢了，老臣罪该万死！”岑长倩说。

    武则天听着心里骂道，好你个老狐狸，同时心里又佩服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滴水不漏进退有余！

    但武则天转念一想，好啊，你会转着弯寡人就不会装糊涂？武则天想到这呵呵一笑说：

    “岁月不饶人嘛，寡人也是彼此彼此，婉儿，找找，看看漏没漏寡人这里。”

    武则天嘴上虽这么说，一边却对婉儿使眼色，示意婉儿别翻出来。

    于是婉儿只得随意翻翻然后敷衍，但婉儿也不能让岑长倩白跑这一趟。

    “许是婉儿弄丢了，不过，陛下对周兴一案还是有所闻的，这不，陛下正要亲自去丽景门视察呢。”婉儿一番话向岑长倩传递了武则天有松动的信息。

    “既是如此，老朽来得不巧，老朽告退。”岑长倩忙识趣地离去。

    武则天盯着他的背影，这是一个比自己还长五岁的老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接着叹一声道：

    “看来不审周兴是不行了！”

    “陛下英明！”婉儿说。

    “交由谁审合适呢？”武则天似问婉儿又似问自己。

    “徐有功，他执法廉明，不问亲疏。”婉儿推荐道。

    但武则天却完全不考虑让徐有功来办周兴案，武则天知道让徐有功来办，周兴死定了。周兴有罪这点武则天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她不想杀他而已。

    “交由来俊臣审吧！”武则天几番斗争下来还是决定为周兴徇私。

    来俊臣，雍州万年人，幼年为恶，以告密起家，备受武则天青睐，授侍御史；武周头号酷吏，善罗织，与周兴同流合污称兄道弟。

    婉儿蠕动了一下嘴唇想反对但欲言又止，心想总是前进了一步，其余的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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