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即便没有身处高空,只是稍稍站在高处,雪莱的心也情不自禁地澎湃起来。
它看到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大刷子在洗刷大地上的冰雪。
“神迹,这一定是神迹!”
雪莱高举双手,脸上满是笑容。
大地上,人们欢呼雀跃,哪怕白天已经忙碌了一天,还是开起了舞趴,就连在冰雪中幸存的动物也嘶鸣起来。
“神降下赐福,驱散了冰雪!”
“苦难已经远去,未来一片明亮!”
雪莱欢快地朝家冲去。
既然冰雪已经融化,兽潮应该也要停止了吧,这样一来,它很快就能见到离家已久的父亲。
如它所料,母亲和它一样高兴,它们还商量,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化解父亲和兄长之间的矛盾。
“我去和哥哥说。”
雪莱自告奋勇要去和赫迪谈一谈。
谈话进行的不算特别顺利,但赫迪终于还是表示它愿意和父亲聊聊,前提是父亲能听得进它说的话。
“我会说服父亲的。”
雪莱举起小拳头。
黎明时,它轻哼着童谣从赫迪的住处走了出来。
一晚过去,大家还在欢歌热舞,浑身都是劲。
雪莱轻舞着穿过长街,像一只迎春的翩跹蝴蝶,这样的快乐,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又过了一天,有人从北境归来。
雪莱冲在最前面:“王什么时候回来?”
噗通。
回来的人滑倒在地,唇齿发白,像是许久未进水了:“王……王去世了!”
它哀嚎一声,骤然晕厥。
晕倒的不止有它,还有雪莱。
去世了,父亲去世了,父亲怎么会去世了,明明走的时候它还笑得那么爽朗,明明它说它会平安回来的。
晕倒的雪莱发起了高烧,高烧中,它还做起了梦。
在梦里,父亲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它的手,带它走过雪融后山岗、溪谷,走进了漫山的鲜花中。
“雪莱,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春天。”
雪莱试图去抓安瑟的手,却抓了个空。
它大叫着父亲从梦里惊醒。
“雪莱!”
旁边,母亲紧张地看着它。
雪莱摇摇头:“父亲它……”
母亲轻咬下唇,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情况,不久前,赫迪它们已经启程前往北境长城了。
这一次,雪莱不管不顾,它强行冲出了被窝,冲出死一般寂静的部落,朝着北境长城而去。
它不愿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在半路上,它追上了先行的部队,然后众人继续前进,在第三天抵达北境长城。
曾经的山口不知何时被封堵上了,驻地中心立起了一个大笼子,青石被关在笼子里,他哈哈大笑。
“是我,是我害死了王,哈哈,我是这世上最丑恶最愚蠢的人!”
“王啊,如初火般温暖的初王啊!”
笑着笑着它就哭了,哭着哭着又吐出了鲜血。
弄清楚了真相的赫迪几乎要被怒火吞没,它举起地上的一块巨石就朝青石冲了过去,但还在半路就被拦了下来。
“拉住它,快拉住它!”
“让它别冲动,让它至少要听完初王留下的话!”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被五六个人架住,赫迪依旧挣扎前进,它嘶吼起来,宛如受了致命伤的野兽。
可声音再大,雪莱也没有半点反应。
脑袋里的嗡鸣让它感觉自己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任其他人闹出如何动静,它都听不见。
“雪莱,初王的女儿。”
缥缈的声音响起。
雪莱扭过头。
“你是……”
她微张着嘴,看出现在身旁的光团。
“我是神,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童谣仔细打量雪莱。
雪莱突然泪崩:“神,我父亲它死了,它死了。”
童谣抓住了雪莱的手,手融入那团光中时,温暖渗入雪莱的心底。
它呆呆地看着宛如光球的神。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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